秘密同居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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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同居日记第3部分阅读
    她愕然望着他不文雅的吃相,“喂喂,你也稍微咀嚼一下好吗?吃那么快做什么?”

    反正终归要牺牲,早死晚死有何分别?

    蔡子麒不理她,仍是风卷残云。

    “我要你吃慢一点!”她蓦地跳下床,双手自他身后掐住他的颈项,“你这样吃东西哪吃得出味道来啊?给我慢慢嚼。”

    “咳、咳……”没料到她会忽然掐住他,他一口食物没咽好,剧烈呛咳起来。

    “你没事吧?”钟晨露也吓了一跳,急忙端起苹果汁递给他,一面拍抚他的背脊。

    他猛然灌了一大口果汁,总算顺过了气。

    放下杯子,他愁眉苦脸地望向还有一大半没吃的餐盘。

    她注意到他的表情,喉头一闷,胸口沉沉漫开被刺伤的痛感。“你……你不想吃就算了,不必那么勉强,我知道比起我妈做的……是很难吃。”

    罢了罢了,就算这家伙受了伤,行动不便,她也用不着为他亲自下厨料理,随便到便利商店买个便当不就得了?何必自找麻烦?

    她还骂人家笨呢,自己才真是笨得彻底!

    一念及此,她眼眸不争气地一酸,急急旋过身,意欲立刻逃离现场。

    “等等!”他焦急地扯住她的衣袖,“你去哪儿?”

    “……去买便当啦!”她恶声恶气地说。

    “不是已经煮了饭吗?”

    “那么难吃,倒掉算了!”她负气喊道,挣扎地要脱离他的钳握,“你放开我啦!”

    他却不肯松手,“不是的,露露,我不是这意思。”

    “你不必解释,我知道你不想吃我做的东西。”她恨恨地说,“国中的时候你不就说过吗?吃狗饼干都北吃我做的饼干好!”

    什么?他竞说过那么过分的话?

    蔡子麒茫然。“我说过吗?”

    “你别想赖帐!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她忿忿然,至今还记得听到他毫不留情的恶评时,胸口那股闷疼。

    那可是她第一次在家政课辛苦做出来的成果啊,当时的她满心只想找个人分享喜悦,没想到却遭到他冷酷痛批。

    结果这个粗心大意的家伙居然忘了自己曾经那样讥刺她!

    所以她才讨厌他啊,讨厌透了!

    “你放开我!不要碰我!”她怒喊。

    这回,他总算听命放开她。

    她冷哼一声,正想举步离去时,他低哑的嗓音陡地响起——

    “……对不起。”

    第四章

    他终于明白这几年她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了。

    夜里,蔡子麒在床上翻来覆去,思潮如海涛汹涌,往事一幕幕,历历在目。

    他和钟晨露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他的警察老爸还活着,跟钟伯伯算得上莫逆之交,两人偶尔会聚在一块儿,对饮几杯。

    大人们在庭院里喝他们的酒,他和小露露便在一旁开心玩耍。他记得自己很喜欢跟她玩,虽然她不是男孩子,却和男孩子一般淘气,精力旺盛,偶尔跌倒摔伤也不会像女生那样娇娇哭泣,往往笑了几声便重新一骨碌爬起。

    小学时,两个小孩还因为跟父母吵架,相偕离家出走,在山上露营了两天两夜。

    那次露营,急死了双方家长,可对他们而言,却是一次欢乐回忆。

    搭建帐篷、生火煮汤、夜晚观星、白天探险,好不逍遥自在,简直乐不思蜀。

    想想,那回好像也是他们两人最后一次一同出游了。之后不久,他的父亲便在一次追缉逃犯时不幸中弹身亡,带着混乱哀伤的心情,他升上了初中,换上了一身制服。

    而她,也穿上了学生裙。

    至今他还能感觉到初次见她穿女生制服时内心的震撼,就像在晴朗无云的夏日,惨遭雷劈。

    她是女生。他第一次清清楚楚领悟到这个事实。

    非我族类。

    在看着她学其他女生一样穿泡泡袜,头发也渐渐长工肩头,不似从前总是小男生头的俐落帅气,他匆地有些愤慨。

    那几乎……像是一种遭受背叛的感觉,他失去了父亲,失去了不知忧愁的童年,如今,还要失去他视为亲密伙伴的好友。

    她为什么是女生?为什么要跟其他女生一样文歌认地说话?为什么要去参加什么艺文社团每天写一些风花雪月的文章?

    这一个个愤懑不平的为什么,就像海浪,在他心海一波波翻滚,一波波推高,终王卷起海啸,间接冲垮了两人从小培养的情谊。

    仔细一想,饼干事件好像还不是他唯一次那样伤她。从那时趄,他便经常在书语中讥刺她、嘲讽她,那宛如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连他自己都不知不觉。

    他究竟伤了她几回?她又因此痛了几次?

    怪不得这些年她对他的态度会愈来愈冷厉,言词也冰淡无情——

    原来,都是他自找的啊!

    蔡子麒沉沉叹息。

    虽说两人这几年感情不好,但她应该还是关心他的。瞧他受伤被抬上救护车时,她不是一路跟着到医院吗?容颜一迳紧绷着,直到医生宣布他没大碍才放松。

    虽然她一再宣称自己跟过来只是尽一个记者追踪新闻的本分,但他想,她其实是放心不下他。

    否则也不会为了他亲自下厨,结果还遭他如此嫌弃……

    想起那盘她坚持收回的咖哩饭,蔡子麒剑眉一拧,黑眸满蕴懊悔。

    他应该向她道歉。

    可该怎么道歉呢?难道抓着她说声对不起就能化解两人多年来剑拔弩张的紧绷气氛吗?

    他不认为如此。

    但问题是,究竟该怎么做?

    “哎,烦死了!”他猛然坐起身,双手懊恼地抓发。

    说到道歉哄女生他真的不在行,也许他该去问问那个总是标榜沈氏风度、对待女人像呵护珍贵瓷器的沈丹青。

    丹青肯定会有办法的,至于他啊,唉。

    又一声重叹。

    实在睡不着,蔡子麒索性翻身下床,来到书桌前坐好。

    拉开抽屉,他取出一个藏在最深处的小木盒,木盒打开,是一方小塑胶袋,里头装着一根针头。

    细细的、小小的针头,正是那晚他在公园球场上拾起的神秘物品。

    他审视着,思潮百转,脸色忽明匆暗。

    蓦地,一声细微的声响惊动了他,跟着,是一阵有意轻巧的脚步声。

    是露露吗?他神智一凛,站起身,慢慢走向房门口,悄悄推开一个缝隙。

    走廊上空无一人,唯有斜对面的洗手间传来水响。

    原来只是上洗手间啊。

    蔡子麒松了一口气,笑自己多疑多虑,正想关上房门时,钟晨露婷婷身影亦恰好走出洗手间,

    他见了,一愣。

    三更半夜的,她竞穿着如此正式?白色针织衫加黑色背心裙,她看起来清纯可人,加上发际上那两根雅致的水钻发夹,更显娇俏。

    她甚至……还抹了莹亮的护唇膏!

    她到底要去哪儿?这么晚了,还有约会?

    蔡子麒惊疑不定,眼看她已走下楼,顾不得自己一身t恤短裤的邋遢样,他急急跟

    受了伤的腿,既要快步跟上钟晨露的背影,又要保持轻盈不让她发现,着实费了他一番工夫。

    走没几分钟,他额上已泌出点点汗珠。

    他咬着牙,一路小心翼翼,一下躲在电线杆后,一下缩在路旁草丛。聿而钟晨露似乎没想到会有人跟踪自己,只是一个劲儿往前走,省了他一些力气。

    可却也更令他生气。

    这女生怎么搞的?半夜出门不算,警觉性还这么低,就不怕被歹徒劫掠绑架吗?

    这笨女人!蠢女人!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一路忍痛忍气,正当蔡子麒情绪濒临爆发边缘时,他紧紧跟随的倩影也翩然飘进了公园球场,定向一个似乎已等待许久的修长身影。

    他连忙蹲下身,躲在球场边花丛后,湛亮的瞳透过叶隙窥视两人。

    原来她赴的——是展岳的约!

    认清了修长身影属于谁后,一股奇特的滋味在蔡子麒胸膛漫开,有些酸,有些涩。

    他瞪着钟晨露盈盈走向展岳,右手甚至还女性化地轻轻拢了拢耳际发缯。

    他一窒。

    “……学长找我有事吗?”清柔的嗓音在静谧的黑夜里,格外动听。

    “真不好意思,露露,这么晚了还找你出来。”展岳搓着手,苍白的脸庞看来十分懊恼。

    “没关系,学长,反正我也还没睡。”钟晨露安慰他,“有什么事吗?”

    “我……我是想……”展岳负着手,来回踱步,发汗的鼻尖显示了内心的煎熬。

    他想怎样?蔡子麒在一旁阴郁地拢眉。

    要是他敢在这里动露露一根汗毛的话,瞧他怎么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学长,没关系,慢慢说。”看出展岳很紧张,钟晨露放柔了嗓音,可圆俏的小脸却也漫开粉色霞晕。

    蔡子麒看了,又是一闷。

    她脸红什么?莫非她以为展岳是找她出来表白的?

    想着,两道森冷的视光剠向展岳发颤的双唇,仿佛警告他不可口出妄言。

    展岳不晓得是不是感受到了异样的眸光了,脸色更显苍白,支吾许久后,才冒出一句,“我大概没办法写了!”

    “什么?”不仅钟晨露一愕,躲在草丛后的蔡子麒同样张大嘴。

    “你上回请我帮校刊写的文章,我写不出来。”展岳抓着发,一副烦恼不堪的模样,“真对不起。”

    “学长就是为了这个把我叫出来的?”微哑的语音难掩失望。

    展岳一愣,“呃——”

    “这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红霞逐渐褪色。“在电话里告诉我也可以啊。”

    “我……”

    “我知道了,学长,我会想办法跟别人邀稿的。”她唇角一扬,浅浅微笑。

    可蔡子麒却注意到了那弧度的勉强,他紧紧握拳。

    “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很晚了。”她旋过身。

    展岳却蓦地扯住她的衣袖,“等等,露露!”

    “,还有事吗?”她回过微笑的容颜。

    “思,呃,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她扬眉,等着。

    他却问不出口,脸色一下青,一下白,眼眸闪着不确定的辉芒。

    “学长?”

    “露露,你……”他蹙眉,凝望她的眼神似乎蕴着某种祈求。

    “思?”声嗓又温柔了起来。

    “你是校刊社社长,老是在学校里跑新闻,所以……”

    “所以怎样?”

    “你有……听说一些奇怪的事吗?”

    “嗄?”她一愕。

    “我的意思是,学校里……有没有一些奇怪的传闻?”展岳低声问,气息微喘。

    钟晨露莫名其妙地眨眼,“没有啊。我应该听说什么吗?”

    “真的没有?”

    “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事。”展岳急忙摇手,“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学长?”她狐疑地看着他奇异的反应。

    察觉她异样的眼光,他白着脸苦笑,“对不起啊,露露,我不应该这么晚还叫你出来的。”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学长,需要我帮忙吗?”她友善地问。

    “不,没什么。”他顿了顿,敛下眸,似是陷入深思,数秒后,方又扬起,“你真是个好女孩,露露。”

    突如其来的赞赏令钟晨露蜜颊一烫。

    “谢谢你今天过来。你让我心情好多了。”展岳长长吐了一口气,看得出来神色一松。

    “学长是不是念书太累了?”她试探性地问。

    “可能吧,最近总觉得神经紧绷。”

    “别太给自己压力了,成绩没那么重要。”她柔声安慰他。

    展岳只是涩涩苦笑,“你不了解,露露,我是家族里的长子嫡孙,所有的亲戚都等着看我将来的成就,我……”他一顿,又重重叹息。

    “学长……”她同情地望他,想鼓励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算了,你别理我发牢马蚤,没事的。”他勉力一笑,“我要回去了,你也快点回家吧。”

    “嗯。”

    两人在公园路口分道扬镳后,有好半晌,钟晨露只是站在原地,深思地凝望着展岳逐渐淡去的背影。

    许久之后,她才转身往回家的方向走,刚刚转过街角,一个黑色人影匆地急遽窜到她面前。

    “啊!”

    她尖叫一声,还来不及反应,双眼便遭一只大手蒙住,另一只手钳住她的腰拚命往后拉。

    “你是谁?放开我!”她惊恐地喊,拚命挣扎。无奈对方力气比她大上许多,她怎样也无法挣脱。

    正绝望间,一声凌厉的低斥划空而过。

    “放开她!”

    是蔡子麒。

    她扭动得更剧烈了。“子麒,子麒,救我!”

    随着她尖锐的呼救声扬起,身后的男人也立刻放开她,转身奔逃而去。

    她这才敢舒出一直紧凝在胸臆的气,身子跟着一软,跌坐在地。

    “露露,你还好吧?没事吧?”蔡子麒焦虑的嗓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

    她没回答,紧紧抓住他伸向她的臂膀,重重喘气,仍是惊魂未定。“子……子麒,好……好可怕——”

    “别担心,我在这里,没事了。”他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

    听闻他柔声软语,不知怎地,她眼眸一酸,久久说不出话来,只觉心弦震荡不已。

    她的沉默惊怔了蔡子麒,气息也急促起来,“露露,你怎样?你受伤了吗?那家伙弄伤你了吗?”

    “没……没有。”她摇头,扬起苍白容颜,迎向一张神色同样难看的脸。“我……还好。”

    “真的没事?”

    “嗯。”她点头。

    他身子一松,吁了一口长气。

    看来他真的很担心她。

    她一阵感动,勉力扬起嘴角,“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语,望向她的眸深沉而阴郁,方唇紧抿。

    她心跳一乱,“怎么……这种表情?”

    他眯起眼,匆地弹指敲了她前额一记爆栗。“还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当然是因为担心你才跟来的啊!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往外跑,你到底在想什么?还有那家伙,究竟懂不懂礼貌?这么晚了居然让女生一个人回家?他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幸好我跟来了,要是我没跟来,事情不就大条了?”

    一连串又是严厉又是关怀的责备砸向睑,钟晨露虽觉狼狈,却也无话可说。她嗫嚅半天,只能细声细气辩解。

    “不要……不要怪展学长,他也不知道我会遇到坏人嘛。”

    两道眸刀狠狠剠向她。

    她垂落羽睫,不敢看他愤然的脸庞。

    “你差点被坏人绑架,说不定还会惨遭强犦凌辱,结果居然只在意我冤枉你的学长。”冷涩的嗓音一宇一句自齿问进落,听得出满腹怨气。

    “他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是我跟他说我一个人回家也没关系……”

    “你是白痴才这么说!”他怒吼,“你要是有一点常识的话,刚刚就不要出来!有什么话不能等到明天再说吗?”

    她吓了一跳。“你……干嘛这么凶啊?我也知道是我不对,可是……”

    “哦。原来你也知道错了啊?”他讽刺她。

    “我……”她一窒,紧紧咬唇,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胸口窜起的火苗,冷静解释,“是因为学长在电话里说有重要的事情,我又觉得他口气不太对,所以才想见面说也好。我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会碰到这种鸟事吗?”他不耐烦地截断她,星眸怒火燎原,“那家伙是你的谁啊?他说一句你就乖乖听一句啊?就不能让脑子清醒一点?还是你一听到他的声音,整个人都胡涂了?怎么?你以为他是约你出来告白的吗?你……”激怒的斥责蓦地顿住。

    “我怎样?你怎么不继续骂?”清冷的嗓音幽幽扬起。

    “我……”惊觉自己盛怒之间又说错了话,蔡子麒直想咬下自己的舌头,他仓皇地望向钟晨露瞬间惨白的容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呆、很可笑?”她颤声问,“刻意穿成这样出门,以为人家有什么特别的话想说,结果学长只是要跟我道歉?”

    “不,不是的,露露,我不是说你呆……”

    “我是白痴,你说得很对。”她静静地说,冷列而自嘲。

    他愣然。

    淡淡扫了他一眼后,她面无表情站起身。“很晚了,我想回去睡了。今天的事算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晚一个人跑出来了。”

    他也站起来,“露露……”

    “我跟你保证,你满意了吗?”她不听他解释,迳自迈开步履往前定,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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