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察觉出些许异样来,蔡老爷蔡夫人表面对我极奇照料,对慕少卿极冷淡,可对莺儿与慕少卿之间你情我浓却视同寻常。看来,他们已经决定谁是女婿了,那还对老娘左一口‘女婿’右一口‘朝阳’献媚做什?
于是乎,晚饭就在我们各怀心思的情况下完光光,当我挺着发涨的肚子去大舅子房中寻小绝回家时,不想莺儿突然出现拦在我面前。
“洛姐姐,莺儿有几句话不得不说。”小丫头一脸坚定,目光灼灼,像只小刺猬,哪还有当日被抢亲时的我见忧怜?又一个过河拆桥。老娘对天朝所有的善男信女彻底绝望了。
我抱起胳膊:“嗯,说吧。”
“洛姐姐身为女子,可知与女子结亲有违伦常?”她圆溜溜的大眼睛微微眯起,透出隐隐的j诈之味。这叫什么话?我当然知道!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轻蔑一笑:“别忘了当初徐长青被说成‘断袖’是何等凄惨。莺儿,你该不会和离不成就想把我的身份抖出去吧?”
“莺儿不敢。”她应道:“只是很想知道,洛姐姐究竟是因为什么一定痴缠不放。我蔡家虽然不是天下首富,却也不缺金银。你开一个价吧!”
这死丫头,越说越不像话。她以为老娘是为了钱吗?哼,怎么形容好?当初就应该不鸟她放任徐长青来糟贱。
我凉凉冷睨:“十万两,你拿得出来吗?”答案是肯定拿不出来,因为……
就见莺儿突然笑靥如花,高声说道:“爹娘你们都出来吧。”随着脚步踩踏树叶的‘嗦嗦’声,蔡家二老从身后的小树林里现身,他们脸色铁青,气得手直哆嗦。再看莺儿,一脸得意,闪烁的目光中丝毫汪掩饰对我的鄙夷。
哟哟,看来老娘着她的道儿了,显然这不会是慕少卿教她的。不过照此看来‘勾心半角’从古到今用在女人身上都是无师自通。
蔡老爷先声夺人,哆嗦不停的手直指过来,差点就搓到了我的鼻尖,他厉声喝斥:“你,你是女人?”
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深吸一口气:“是啊,货真价实。”
“天啦!”蔡夫人惊呼,差点晕厥,好在莺儿抢先一步扶起她来,并大声说道:“娘,您不知道。开始的时候我的确很感激洛姐姐,她还说只待徐家的案子过去就会寻个名目和离,可是我没想到,她真正的目的竟然是贪图蔡家的钱财,女儿深感爹娘与大哥都十分欣赏此人,又怕你们为她花言巧语愚弄,才会出此下策。”
说谎不打草搞啊,蔡莺儿,算你狠,但你千算万算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事情是你们起的头,却得由我来结尾,我决定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听得女儿如泣如诉,蔡老爷大吼:“洛朝阳,是不是真的?你当真曾与莺儿商定好过?后来却改变主意?老夫要听你亲口说出来!”
“是与不是,蔡老爷不是心中有数了吗?”想当初他若是敢用这等口气面对徐长门,何愁闹到给女儿抛锈球招亲的地步?当然,杮子嘛,总得挑软的捏,才舒服。
闻言蔡老爷愣是一个‘你’字连嗑半天,也没个完整的话来。
不知何时小绝同慕少卿飞奔而来,他二人见蔡家三位脸色都不好,更是将我视为死敌,小绝当下走过来轻声问我:“怎么回事?”
“莺儿?”慕少卿急着到她身边,以眼神询问,他脸色开始苍白,怕是也觉得事情不妙。
莺儿傲慢的瞟了我一眼:“少卿哥哥,现在爹娘都知道了,这个坏女人包藏祸心,是来谋夺我家财产的。少卿哥哥,你身为朝庭命官,应该将这等j人绳之以法才是。”
“什么?”听过后慕少卿大惊失色,手无意识的攥紧,惹得莺儿惊呼:“少卿哥哥,你弄疼我了。”
“莺儿,你是如何让爹娘知晓的?你?你可有待她不敬?”随后焦急至我面前,弯腰下拜:“洛姑娘见谅,莺儿年少无知,请姑娘莫同她计较。”
他倒是个识眼色的,知道在他主子还没有真正讨厌我之前,我这口枕边风得罪不得。而莺儿已忍不住:“少卿哥哥你怕什么,他们兄妹俩都不是好人。我干嘛还得请她‘不计较’。”
‘嗖’小绝的剑半出鞘,凶神凛凛的直逼莺儿,吓得她嘘声,同蔡夫人惶恐的抱在一起。
蔡老爷见小绝翻脸,挺身挡在妻女面前:“你,你做什?光天化日,目无王法,老夫可不怕。”
“你们都闭嘴。”最终忍不住斥责的是慕少卿,显然他已经焦头烂额了。有些话说不得,眼下的他就正处在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
想必他大爷头一次用如此凶狠的口气面对莺儿,那丫头眼圈儿立刻红了,连带着她爹妈都怔三怔。
我轻轻推开小绝,盯着不敢直起身的慕少卿不冷不热道:“天下年少无知的人多了去了,我哪计较得过来?”随后掠向三人:“事情到这地步,我也不会纠缠下去。和离书呢?拿来吧!”
原本以为还得准备文房四宝,不想莺儿迫不急待从怀里掏了出来,好家伙,早早准备好了。
我手脚麻利的签大名,按手印,东西交还给莺儿时先将手一缩,让她接了个空,面露讪色。
“莺儿,这场戏确实很妙。只是我没想到你原本单纯的心里会想出这招来。要是在宫头,凭这心计做不了贵妃也能做个三品昭仪。”说完就将和离书给她。
她脸色很臭,纳纳不甘的瞪了我一眼:“我这辈子只和少卿哥哥在一起,你别想挑拨离间。哼!”
当我和小绝双双走出蔡府大门时,不知为何慕少卿匆忙忙赶了出来,言辞恳求道:“洛…龙姑娘,请借一步说话。”
冷哼一声:“本姑娘跟你没话说。慕公子,去找你的莺儿吧。”
“公主留步,刚才那番话做何解?”他急急挡在我身前不依不饶,誓必要问个透彻。旁人都误认我是随口打个比方,唯有他真正注意到了。
我没打算让他好过,原先还觉得他骨子里太阴狠,配不上单纯善良的莺儿,但现在比比看,当真是龙配龙,凤配凤,王八配绿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等着吧,还有两天。”懒得理会他穷问不舍,我同小绝各自骑上一匹高头大马,即将挥马鞭时,我顿了一顿,想起一件事遂笑意盈然:“慕大人,祸从口出。信鸽的事儿,您未来的大舅子也有份喽。”
‘驾——’马鞭飞扬过后,俊马四蹄如踏青云,向着正南方向飞奔离去。一路上,我乐得想哈哈大笑。
小绝歪着头看我半天的,忍不住嗤笑:“笑吧笑吧,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知道那个莺儿唤住你是不怀好意。还一头往套子里钻。”
“人家好意为我脱身,干嘛要不领情呢?”满不在乎道:“原本就在今晚,我到勾栏院玩小倌骗过所有人,就等着蔡家得到知此事一气之下将我扫出去,也能保全一家颜面。可这丫头心眼儿太小,又等不急。矮?她若是有点耐性,接下来就不会跟慕少卿泪别了。”
“那你不打算放过她了?”
“看慕少卿的本事吧。他们若真心相爱的话,什么都成不了障碍,若是不然,怨不了任何人。”
约摸两天后,宫中下来一张圣旨,内容却把慕少卿与蔡家几个惊到石化——招莺儿入宫伴驾。当场莺儿哭成了泪人,死活不肯,当然,抗旨则是死罪。慕少卿把自已唇咬到出血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传旨大太监可不好唬弄。于是只得安排莺儿暂先入宫,他则先人一步入京面圣。
怕是这个时候,慕状元才明白我那番话暗中的意思。
其实我跟小绝也没干多大的坏事儿,只不过把他的密旨内容稍改了一些:皇后娘娘重伤失忆,现居于采屏村蔡府,收为义女。取名莺儿。
原本一场闹剧,现时候赶在莺儿侍寝之前再借慕少卿的名义递一封密涵,就说是不幸中了我的j计而以,看在他为帝忠心不二的份上,放莺儿出宫。
当然,赏个没宠幸过的妃子也是帝王拉拢臣子的手段之一,不过,现在老娘心情不好,改变主意了,就是不知道凭慕少卿那个死板脑袋有没有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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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嫁了吧
我们飞奔进了扬州地界,随着司徒恨大大方方走进一户庄院,我好奇于他的轻车熟路,于是拉着他问:“这是哪儿呀?到你家了?”
他先是浅笑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魔教分舵。”
你老母的,把我吓得两腿发较,当即左右前后到处乱瞄:千万别碰到洛朝阳,他大爷的令牌还在我这儿呢,也不知道我那一下子有没有把他打死?若当真死了倒还一了百了,就怕他新仇旧恨一起算。
“你紧张什么呢?”将我贼兮兮,如临大敌的神情看在眼里,小绝十分不解,而后拉起我就朝里走:“放心,这里我做主,谁也不敢伤害你。”
“你跟左护法哪个大?”吞了口口水,我横起胆子问:“你是右,人家是左,怎么都得排在后头吧?”
“嗯?怕啦?”狭长的凤眸戏谑的微微眯起来,有股看好戏的味道。“要不就把东西还给他?大不了我再给你四个货真价实的珠子!”
矮油?怎么还?当面?那还不要我的命不?
我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飞快:“你先说你俩感情怎么样吧?别误会,我指的是交情。”
小绝托下巴沉吟一会儿才道:“怎么形容吧?从小一起长大的生死兄弟。”
“那你还说他的死活不关你事?”想到之前那不屑的轻描淡写,比听到‘生死兄弟’还令人愕然,这货不会是有意安慰我吧?虽然我龙遂君属贪生怕死之辈,却也不稀罕被这种马上就会拆穿的谎言安慰。
反倒这会儿小绝妩媚一笑:“娘子和兄弟比起来,当然娘子重要了。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遂君要是当真嫁了我,洛朝阳当然不敢欺负你了。考虑一下吧!”
半是真心半是调侃,我摸不准小绝那抹灿烂如花的笑靥中的认真有几份,原本该不高兴,可怎么也气不起来,当我察觉时,自已竟然已经傻呵呵的跟着一起张嘴咧了半天。
开始还以为这庄子一个人也没有,哪知道进了门才发现里头早就等了许多人,魔教中人嘛,难免面带杀气,浑身带血腥气。
他们像是早恭候在此,等到洛朝阳出现,就仿佛文武百官见到皇帝似的下跪,不过是单膝而以,一手支地,一手扣于身后,比起文绉绉的朝臣们更添了几分英武与刚毅。
“属下参见右护法。”齐声高呼之下声如铜钟洪亮,令大地震动,令遂君我腿脚虚晃,把狸狸都吓得浑身发抖。
再反观司徒绝,他老母的不知何时突然换了副欠揍的表情,一脸冷若冰霜,连血都是凝成了冰的,他拉着我的手大步走到上坐,带着我一同坐下来,乖乖,这感觉就像皇帝皇后睥睨天下似的。
可是底下那么多双幽怨的眼睛盯得我浑身发毛,分明个个眼中复杂又纠结,我却苦无力量探出个因果来。
“诸位请起。”小绝连手也没抬就淡淡说道:“本座今天有件大事宣布,就是,本座要成亲了。”
呃?
呃?
“你什么时候勾搭上哪个小妞的?我怎么不知道?”不止是那帮子魔头,居然连我都被瞒得死死的。刚一质问,就感觉四面八方寒风呼哮,阴恻恻的把我围在正中间,猛劲儿的往我骨子里头钻,这是怎么回事?
回头一看,‘唰’脸色煞白,皮绷紧。你老母的,这帮子大魔头干嘛都像面对仇人似的杀机腾腾死瞪我?莫非我父皇斩过他们亲爹?
身旁的男人扬起唇,薄凉的唇间逸出好听的笑声,宠溺无限:“傻丫头,我的娘子不就是你吗?都这么久了还不当一回事。”
捏鼻子,扯耳朵,这货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而我却做不出半点反应——吓懵了。
当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是众魔头高呼贺喜了,这个司徒绝乐得神彩飞扬,那么此起彼伏的呼喝怎么就没把他给吓懵呢?
气得我独自在大得离谱的院子里边走边骂:“该死的司徒绝,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娶就娶,也不问我同不同意,我逃婚,让你娶头猪好了。哼!右护法很厉害吗?你头上不是还有帮主吗?”
没想到小绝还是如此了解我,就在我大声要他阻止胡闹之前,这货脚底抹油溜掉了。之后每一个人看见我都会唤一声‘夫人’。
这时候我突然想到,小时候有一回我溜进父皇的御书房里玩儿,无意中听到父皇同臣子说话,似乎禀报的就是魔教,我还记得说的正是魔教应当教归森严,外人入内则死。
他堂而皇之将我带入内部,又光明正大说要娶我?会不会触犯教规?
万一当真触犯了?受的惩罚一定残酷无比,轻则抽掉半条命,重则连下辈子都赔上了。不会吧?万一小绝……
不敢再想下去,我只想快点见到司徒绝,那货千万别再躲着我,一路狂奔,飞跑到拐脚处意外的跟同样拐弯的人撞了个满怀。
“砰——”
“哎呀!”
“哎呀!”
我们双双惊叫,摔倒在地上,还有一盘子热气腾腾的饭菜更惨,粉身碎骨。我揉着疼得要命的屁股,疼得滋牙裂嘴。
“夫人?”那个跟我撞到一块儿先说出口,她怔然的看了我一会儿,手脚利落的收捡起撒了一地的饭菜,动作十分熟练。
“那个,对不起,我跑得太快了没看清楚。”不好意思的道着歉,似乎当真是我的不对,人家脸色都不太好了。
她是个很漂亮的姑娘,从昨晚第一眼见到起我就发现她不大爱说话,但是做事挺勤快,听说是司徒绝的丫头。
“夫人折煞奴婢了。”她依旧垂首,欠了欠身:“这饭菜不能用了,奴婢重新去做。”说完,转身就走,这一瞬之间,腰间‘叮叮咚咚’悦耳的声音传来。
我下意识忽略掉那抹刻意的疏远与冷然,冲她腰际望去,原来是挂了一个琉璃腰佩,随着身影走动,上头坠着的几只琉璃制成的小饰物相互碰撞,十分好听。光是瞧着我也喜欢。
“哎,请你等一下。”我快步追过去:“这个腰佩真好看,你在哪儿买的告诉我好吗?我也想买一个。”
她星星一样亮的眸子看了我几眼,而后垂敛,似乎咬住了唇,半天才细声道:“我也不知道,这腰佩是小的时候人家送的。”说完匆匆离开了。
我说不清心里头是何等复杂,她说是小时候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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