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激昂的开首演绎得淋漓尽致，jy知道这首歌d练得很熟，并曾经藉着这曲夺得青年大提琴大赛的冠军，他提议这首歌，是因为想d尽情发挥自己所长，她在这旅行的时期，的确是疏于练习，迟些还有正式的表演，他要让d先在这里取得更大的信心。 d边拉大提琴边向其他乐手打眼色，其他乐手相继加入演奏，用敲杯子方法演绎的清脆部分，令听过原来版本的人都拍案叫绝。 当各人情绪亢奋到最高点，jy趁d抬头往自己一望时，向她点点头，d立即意会到是转变曲风的时候了，jy一向是音乐的先驱者，就算这刻他没有参予演奏，也有一种带领各人的力量和个人魅力。 他又再打了一个手势，虽然事前没有商议好，但二人已经在音乐上有所共识。 d果然趁乐声开始沉静但又未全部结束之前，紧接着拉起jcele du pre的elgr ncerto cello eor，悲伤的开首已令各人屏息静气，d抬头看了jy一眼，jy点点头，示意她拉的正是他心里所想的。 d甜甜地一笑，自觉甚聪明，其他人感觉受到有趣的挑战，立即加入各种即兴的伴奏，加上各种乐声之后的曲子，更加丰富、深刻，令人动容。 正当听众的心情受到乐声的感染而变得悲伤起来，jy立即意识到这点，他又打了个手势，暗示d在最适当的时候切入另一首乐曲。 今次是古典大师ntonio vivldi的《四季》。 柔和的曲子，仿佛带领着众人游历布拉格美丽的四季风光。 最后众人的演奏以爵士乐《美丽新世界》作结。 d站起来的时候，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其他演奏者也为了这次合作回味不已。 d想把帽子交还给吉卜赛女郎，但女郎推却了，坚持要送给d。 jy在旁看着，d和女郎言语不通，但透过音乐却能沟通。他很清楚自己也是如此和d建立感情的。d拿着帽子兴高采烈地跑回他身边，紧紧抱住了他。 “多谢。”d在他耳边悄悄说。 “你很出色啊!”jy由衷说。 “要不是你在这里，我完全不懂得应该怎么做呢!” 观众群中再次响起了掌声，原来是为jy鼓的掌声。 jy没想过暂时离开了工作岗位，竟还会成为众人的焦点。他很感动，向众人深深地点了点头，就牵着d的手离开。 “走吧!”音乐过后，jy喜欢回归平静。 “嗯。”d含笑点了点头。 d牵着jy的手，心情是难得的轻快。平时的她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尤其是越接近公开演出的日期，她越是精神紧张。但刚才在桥上的表演令她对自己的音乐造诣、也对她和jy之间的恋情信心大增。 仿佛到这刻她才有心情好好细看身边的漂亮建筑。那些华丽繁复的建筑，有巴洛可式的、哥德式的、文艺复兴时期的……一个童话式的塔尖、一面漆红了的砖墙、一盏古雅的旧街灯、一个民居门楣上的徽饰，都让她打从心底里欢喜。 她的高跟鞋咯吱咯吱地敲在旧城的广场上，jy乐于看见她的好心情，d快乐的时候就不会无理取闹。
声色系情缘 四(2)
“你刚才真的拉得很好啊!”jy还是忘不了刚才共同达到的音乐境界，那是可一不可再的体验。 “全靠你的指挥呢!”d亲昵地把头挨在jy的肩膀上。 jy忽然想起了一直跟在后面的k，便下意识地回过头去。 k双手紧紧握住黑色大袋的肩带，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k低着头，脚步沉重地跟在后面，jy想呼唤k，但又不想惊动d。他只向k打了一个眼色，造了一个“你没事吧?”的口形。 k感觉到jy的呼唤，也许是因为k是直属于jy的声色快送员吧!k和jy之间仿佛一早建立了微妙的联系，心灵相通的程度越来越强了。 k立即灿烂地笑了，就像雨过天晴那样令人温暖的笑容，k挥了挥手，示意jy不用管她，专心和d聊天好了。 jy只好不太放心的回过头去，他也不清楚自己担心什么，但他觉得k总算是他的朋友，而且曾帮他一个大忙，他无法像以前那样对周旋在身边的k视而不见。 k沉默地走在他们后面，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甚多余。 刚才jy和d那么合拍，他们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常常在二人身边做电灯泡真是不识趣呢! k突然伤感起来，谁会是和她天造地设的一对呢?k打从被创造出来的一刻开始，就注定是一个人生活的，根本不能奢想拥有任何感情。 亲情、友情、爱情……统统没有她的分儿。 如果懂得相爱，能够相爱，如此难得，还有什么不爱的理由? d忽然对jy说：“那家咖啡店很漂亮呢!不如进去喝下午茶好吗?” “好的。”jy一向都很迁就d，什么都无所谓。 咖啡店里很宽敞，极目望去的人全都悠闲地喝着咖啡、吃着新鲜出炉的糕点，和看着报纸杂志，有些在埋首写作的人看起来像是职业的作家。 空气里飘着咖啡的苦香，阳光静静地渗透每个角落，连人们抽的烟嗅起来也特别醇香，d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满足地微笑着。 “好喜欢这里呢!如果可以天天待在这里就好。”d甫坐下来就说。 jy懂得d在香港时工作很勤奋，对自己要求很高，常常把自己逼得透不过气来，他体恤的说：“只要你能放松点，去到哪里都可以过优哉游哉的生活。” d若有所思的深深点了点头，开始看餐牌。这时候k在二人之间的座位上坐下来，就像是一个三人的约会，但却只有jy和k两人知道。 jy隐隐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趣味，但却无处宣泄，因为他既不可以跟k说话，更不可告诉d一点点。 善忘的k因为好奇，这么快便忘了不做电灯泡的念头，把脸凑近d手中翻开着的餐牌，一副馋嘴的模样，让jy忍不住微笑起来。 “你笑什么?”d忽然放下餐牌问。 “没什么。”jy支支吾吾的说。 d也不多问，她想到jy扮鬼脸讨他欢心的片刻，就甜蜜地笑了。 “我要吃焦糖蛋布丁。”d说：“你要吃什么?” “我不饿，你吃好了。”jy说。 蛋布丁来了，晶莹剔透的布丁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焦糖糖浆，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软。 k看着蛋布丁的表情可爱极了。d正要向侍应再叫一杯咖啡的时候，jy拍下了蛋布丁的照片，并输入一句：“蛋布丁，吃了没有病!” jy心里笑k不用吃东西为何还这么馋嘴，也许k觉得蛋布丁像个漂亮的装饰品吧!jy决定把声色短讯传送给d，希望送一幅图片给k做礼物。 果然，k立即就从大袋子里掏出一幅蛋布丁的照片，她开心不已，但又为自己的喜形于色害羞起来，便背着jy，看着蛋布丁的照片打从心底笑了。 从来没有人对k这么好，人们发送声色短讯全都只为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k只是担当传送的角色而已，虽然也能感染到别人的喜悦，但终究跟自己没有关系。这次还是头一趟有人为了她自己而刻意发放声色短讯呢! 莫名其妙的初恋感觉，熨贴人心，只因第一次被认真地看待吧! 她看了声色短讯图像好一会，才舍得传送到d的手提电话里。 正要拿起茶匙准备吃蛋布丁的d听见电话响了，便拿起电话，当她发现画面里的正是眼前的蛋布丁，还有jy传送来的句子，她不明所以地凝望着jy。 但jy这刻只专注地望着窗外，k正因为脸红而躲到店外面去。 d也随着jy的视线望向窗外，但外面不过是平常的布拉格街头景致罢了，有小孩子簇拥着卖汽球的小丑，有坐在石椅上玩扑克牌的老人，有兴高采烈地拍照的游客……但d直觉j视线里看着的都不是这些。 d心里更狐疑，jy这样做是为了讨好她吗?如果是，那他又为什么不发一言呢? 她没有说话，她发觉自己越来越不了解jy。但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因为着紧二人的爱情，她更会保持冷静。 可是爱情有时不容人计算，越清醒越是束手无策。 玩了一整天，d疲累极了，刚躺在床上不消一分钟就睡着了。 jy就坐在她旁边翻看着旅游指南。他静静地为d盖好被子，就蹑手蹑脚地下床，正想出外走走的时候，才发觉k就坐在房门前的地上，似乎已经坐了许久了。
声色系情缘 四(3)
k郁郁不欢的脸容令他牵挂，jy只好挨着墙也坐了下来。 jy坐在k身边，他的肩膀和k的肩膀只隔着几寸的距离。 “你坐在这儿干什么?”jy细声问。 “等你把手提电话关上，我就要回家了。”k伸直了身子，打了个呵欠说。 “我关机之后，你通常有什么活动?”jy想知道答案很久了。 “没有活动啊!声色快送员不是普通的人，不会有，也不该有喜怒哀乐，也就当然没有什么消闲的活动了……”k说时虽然脸上带着一丝笑容，眼神却不自觉地暗淡下来。 jy心想像k这么活泼的女孩，这样的生活一定把她闷坏了，自己又不能为她做什么，他便提议说：“如果k小姐不累又赏脸的话，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现在?”k又惊又喜的说。 jy点点头。 “那d呢?” “她睡了嘛……”jy回头看了d的身影一眼，微笑着说：“她不到日上三竿也不会起来呢!” k欢天喜地的点了点头。她讶然发现自己原来一直等待着再我jy独处的机会，先前的不快只因d拦在她和jy之间，让她觉得自己被忽略了。 但k不禁为这个念头自责不已，声色快送员本来就不该指望有任何人记住自己! 况且，能够替jy成功传送声色短讯来促进他和d之间的感情，正是k应该自豪的事，这当中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使她莫名其妙地介怀起来? jy和k并肩走在凌晨十二时的布拉格街头。 风徐徐的打在jy的脸上，反正没有人认得他就是那个知名的唱作人，他便索性把鸭舌帽脱下来，不再收藏自己。风穿越两边矮屋子所围成的窄巷时发出“呼呼”的风声，刮在脸上是一阵干燥的凉快感觉。 jy别过脸去看看走在身旁的k，她温柔地微笑着，静静地低着头仿佛在思考什么。 jy忽然醒觉到k的头发动也不动，丝毫没有被风吹拂的痕迹，jy不禁想，她真的不是活生生的人吗?jy想伸手去碰碰k，但又觉得这不太礼貌，虽然感觉上和k那么熟稔，但说到底他们是昨天才认识的啊! jy这样想着，只好打消念头，继续保持着这份疑惑的心情。 路上十分宁静，是适合谈天的气氛。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所说的世界。”jy打破沉默说。 “电波世界?”k想了想，试着再解释一遍。“电波世界是一个纯粹由电波所组成的世界，也就是说，所有东西都没有形体……” jy点点头，他大概想像到了。 “你所看见的，是一个形象，一个视像化的合成讯息……”k艰难地想了想，其实从来没有人试着对她解释她到底是什么，一切都是她从工作里揣摩得来的。 jy很感兴趣的点点头，这概念实在太棒了!jy体内爱冒险的因子不由自主地活跃起来，他真恨不得进去电波世界里一探究竟。 “有机会我也要进去看看!”jy笑着说。 k也开心地笑了，她说： “我有时也希望有朋友来探访我，没有亲人同住，感觉冷冷清清的。” “家?你也有自己的家吗?是像我们的住所那样具体的东西吗?” “是个非常简陋的家啊!除了睡床和恢复仪之外，只有一个像是人类的雪柜的东西，声色快送员虽然基本上不需要进食，也能从恢复仪取得能量维持生命，但我们也有馋嘴的时候啊!尤其是零食，我真的很爱吃啊!不能吃的话实在少了很多趣味呢!偶然电波主人会分发一些食物到‘雪柜’里，算是奖赏我们的辛勤工作……每次吃到最后一口，我都不舍得把食物吃完啊!不过，电波主人其实也算待我们不薄了……” “恢复仪是什么?”jy听了这名字很感兴趣。 “我们没有睡眠的机能，但还是需要补充能量的，你们关上手提电话后，我们便躺在床上去把恢复仪接驳到头上，补充传送声色短讯时失去的能量，但我们不像人类那样睡着了便失去对外界的意识，我们是保持清醒的，因为难保手机拥有者会随时需要我们的协助啊!” “你真是很尽责。”jy从心的欣赏k，但也同情k，像她这样对自己的生命别无选择，无疑是很大的悲哀。 jy想到自己一直热爱音乐，从幕后创作发展到幕前的唱作人，而且得到好评和赏识，这条路的确是选择对了，他为自己的生命自豪，更为自己可以为自己的生命作主感到幸运。 他突然有一种感觉，他想把k从电波世界的囚牢里拯救出来。 但他可以做什么呢?k对自己的命运又是否感到满足呢? “你想一直做声色快送员吗?”jy试探着问。 “什么?”k好像听到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那样，她从来没有这个疑问，因为明知根本没有别的可能。 “你们所谓人类，也有你们的局限吧!但你有因为这些局限而想过不做人吗?”k的反问令jy哑口无言。 jy忽然觉得作为人类，只要还有对自己命运的自主权，其他的烦恼都不算什么了。 “况且，我记得我诞生的那一刻，电波主人就告诉我，声色快送员其实比人类更幸福呢!”k脸上流露出向往的神情。 “为什么?”jy不解的问。
声色系情缘 四(4)
“因为我们十分清楚自己的人生意义是什么，是为了联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啊!很多人不敢表达内心的感觉，全靠声色短讯去表达，我们一个人的劳碌，换来的是很多人的幸福啊!”k单纯地说，其实她心里也矛盾过，但只有坚持这信念，她才能够享受这注定了的人生。 “不过……”jy双手插进裤袋里，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说：“人生的意义，是在于我们去摸索、去确定吧!就算最后是否找得到答案也好，重要的是由自己选择的人生啊!无论成功还是失败，至少为自己喜欢、追求的梦想尝试过、努力过，才是真正的不枉此生吧!” k沉默不语，她心里亦明白，但她可以做什么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不经不觉，他们已经跨过夜晚的查理斯大桥，来到旧城区，用圆石子堆成的行人徒步区里是宁谧偌大的广场，偶尔才有一辆房车从某个不显眼的弯角转出来，车头的灯光向广场照射过来，仿佛是游乐场表演的漂亮幻光，美得令人目眩。 旧城区的建筑大多有上百年的历史，jy和k一边闲聊一边走着。 来到市政厅前面，巨大繁复的天文钟吸引了k的视线，k忽然驻足停下来。 “这是个时钟吗?”k呆呆的问，仿佛满脑子迷思。 “嗯。”jy仔细想了想，他记得出发前他曾翻阅过有关这个天文钟的记载，没想到在这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和它遇上了。jy知道k很感兴趣，便指了指大钟右方的小人说：“大钟右方手执沙漏的骷髅象征‘死亡’，不停照镜子的那个人象征‘虚荣’，犹太人因为由中古以来就给人高利贷的印象，所以象征着‘贪婪’……” k对于这些字眼不太明白，她的世界是非常单纯而祥和的。 但他对jy打从心里佩服起来。 一种仰慕的感觉，渐渐酝酿形成。 jy再抬头定睛仔细地观察了天文钟一眼，它的精细手工的确令人叹为观止，他继续把所知道的告诉k： “这个钟除了报时之外，最重要的是模拟月亮、太阳和地球之间的轨道，时针指着的是和太阳的相对位置……时间有三种：最外一圈的阿拉伯数字是中古时代使用的旧式波希米亚时间；罗马数字就是现在惯用的时间，蓝色部分代表白昼；最后一种就是用黄道十二宫来表示太阳和月亮的运转……” “全都是时间的表达方法吗?”k若有所思的问。 “嗯……”jy微笑着说：“当中的学问，很值得研究。” “不过，对我来说，时间对我一点影响也没有。”k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悲哀，连时间也舍弃了她，不在她身上停歇。“我被创造的时间是十八岁，永远都是十八岁，不会老去，也不会死。” 不会老去、不会死，听起来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但jy明白，对k来说这是很大的缺憾，这只提醒了k是个没童年、没过去的人。 jy想安慰她，想说一个笑话讨她欢心。他觉得k笑的时候才是最漂亮的，但他的心情也很沉重，二人一阵沉默，什么都说不上来。 终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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