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那么痛......之微寒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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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那么痛......之微寒夏日第6部分阅读
    落枫,这个倨傲无情的男人,他为什么会一见到夏韵儿,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为什么,他对自己永远都是那么冷若冰霜,而对她却那么地呵护倍至……

    韵儿却看着他急速的身影,不断地往后退去,“不要……不要……不要过来……”她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地恶心,脑海里一片空白,梦魇缠身般往后退着。而在她的身后,半月形的楼层观望厅里,展示舞台设计边沿没有加置任何护栏……

    “韵儿——”落枫吓得立即停了下来,双手做出安抚状,“不要——别往后退,别再往后退!”他好害怕,她是那样的脆弱,那样的无助……

    “不……”韵儿捂着耳朵,嘶声大喊着向后退着,她不要听,她不要听,她已亲眼看见了一切,她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为什么?为什么??上一刻她还是那么地幸福,幸福得以为自己拥有着全世界的快乐,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那么残忍地打破这场美梦……

    “啊——”漫娇掩口狂呼,当她发现台后没有防护栏时,她惊恐万状地叫了起来。天啊,夏韵儿快要掉下去了,她就快要掉下去了……怎么办?怎么办??

    “韵儿——后面危险……请你停下来,好吗?”落枫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心脏快速地跳动着,仿佛就要跳出喉咙似的,他努力作出静止状态,温柔地看着韵儿,她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兔子,负伤后想要逃走的欲望那么地明显,他慢慢地向后退开,放缓声音安慰着:“别怕,好吗?我不上去,你看,我不上去了,别再往后退了,好吗?”他慢慢地退开,试图让韵儿的心安静下来,可是……

    “韵儿——”漫娇却冲了上去,不要,她再怎么恨她,可是看见她就快要有生命危险了,她却忍不住地想要去伸手拉她一把。

    落枫一伸手就将漫娇扯住……

    韵儿一见漫娇前来,更是像惊弓之鸟一样,不,不要,不要过来……突地,她摇晃着身子,又向后大大地退一步……

    “啊——”

    “啊——”

    “啊——”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漫娇惊惧尖叫……

    韵儿的身体翩然飘落了下去,像一枝折断了的白菊被人从空中抛弃……惊世骇俗……

    落枫在那一刻惊呆了,他朝着韵儿落下的那个方向呆呆地看着,任由漫娇尖锐地惊叫声刺透过生疼地耳膜,一动不动……

    “落枫!落枫……”漫娇摇着他的手臂,而就在她碰上他的时候,他却缩回手去,他表情怪异,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小小声地对漫娇诉说着:“漫娇,如果,韵儿……死了,我们就到地狱去向她解释,你陪我一起,好吗?”

    说完,他像是扯线玩偶一样,机械地过去抱起韵儿。

    天啊!

    在她身下,竟压着一个大大的布娃娃,那是悠悠的……落枫的希望在瞬间燃起,又在瞬间即逝……

    她流血了,

    她流了好多的血呢。

    她痛吗?

    她还在害怕吗?

    韵儿。

    韵儿……

    车,在公路上飞速地破风急驶着,喇叭疯狂地怒吼着,一路惊心动魄地嘶叫不停……

    ……

    黄浦军区医院。

    漫娇害怕地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她用手紧尽抱住自己,用力想要克制身体一阵阵的发抖。什么是病危通知?是夏韵儿有危险了吗?对不起……对不起……

    她低声哭了起来。

    ……

    “你……为什么在这里……”

    医院的走廊里,一个虚弱的声音生硬地问着。

    庄妍秋从家里赶了过来,一见到漫娇,她就生气了起来,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的??

    “落枫。”庄妍秋叫着他,“韵儿为什么会从那上面……下来的?”她不敢提那个字,她觉得好恐怖,她好害怕,四年前的韵儿也是进了这家医院,可她出来的时候,她就变得好贪睡,一睡就睡了足足三个多月……

    “伯母,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漫娇大哭了起来。

    然后哭声越来越大,她真的不想的,她只是想来告诉落枫,她爱他,她只抱着最后的希望想来挽回他的。可是她却在那样的情况下,强吻了落枫,如果,如果她没有去找落枫,如果她没有失控地去吻他,如果她没有冲动地跑上去,也许,也许韵儿就不会掉下去了……

    她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掉下去了……

    ……

    漫娇像做了错事的小孩子,自动承认一切过失。她答应了落枫,如果,如果韵儿真的死了,她会随着他一起去向她解释……

    因为……

    所以……

    满面泪痕的庄妍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惊慌地扭头望去,深秋的阳光中仿佛变成了恐怖的白色,令人心寒,她看着落枫苍白的面容,干裂的嘴唇,好象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站在那里,惟独那双眼睛定定地望着手术室的指示灯,眼里闪动着无尽地恐惧和脆弱的希望。

    “你走!”她向着漫娇冷冷地说着。然后径直缓缓上前,抱着落枫轻轻地哄着他:“没事的,落枫,没事的,韵儿是那么地幸运,那么多次大难她都步步迈过了,这次一定也不会有事的,不会的……”她像是在安慰落枫,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她却忍不住浑身噩噩地发着抖擞。

    那么高啊,有希望吗?会有吗??

    落枫呆呆地站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却又仿佛所有的血液在翻腾着要轰炸开来似的……

    韵儿……

    我错了……

    我好害怕……

    韵儿……

    你一定要好起来……

    我还没有向你解释呢。

    你不可以这样误会我,

    韵儿……

    你还要让我等多久?

    ……

    嘀……

    手术室的灯突然熄灭,一群医务人员从里面疲惫不堪地走了出来,落枫像是突然从梦游中惊醒,他箭步如飞地穿越过前面的护士,用力抓住医生的手臂,“她……她怎么样了?”

    医生皱着眉头推开他,疲倦地取下挂在耳边的口罩,神情正色地说“落先生,落太太的生命已经抢救回来了,小孩子却没有了,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没有了……

    他心中翻绞不已。啊!他深深地咽下悲痛。

    小孩子没有了……只要韵儿没事就好。他们都还年青,还可以有机会

    白茫茫的雾气一层一层散去,始终悬在半空中的心也渐渐落了下来,好像在冰天雪地里徒行了几天几夜的人,终于看到了一堆焰火,落枫颤抖着深吸一口气,手术室里推出的病床上那张昏迷中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

    是韵儿。

    她的头用了好多的纱布重重叠叠地包扎着,还带上了一个好恐怖的呼吸罩,雪白地床单上,到处都是她的血迹,那么触目惊心。

    韵儿。

    加护病房里。

    庄妍秋一到这里,看见这病的病,呆的呆,想起韵儿未病之前的那段日子,今日却变成了这种光景,不禁暗自饮泣.想起三个月前,那天落枫来告诉她,他们是多么地幸福,今日看到的他们又是那么地凄凉,怎么会不更加伤感.

    家辉那天也来了,还带了他的女朋友晓宣,晓宣一看见韵儿不生不死地躺着,哭得气噎喉干,还是家辉将她拉到一边,说是怕韵儿的亲人听见哭泣会更加伤心,劝阻住了她的悲恸。

    家骏则是每天一有空就过来帮韵儿检查,大家又害怕韵儿会长睡不起,又害怕落枫因韵儿的长睡不起会过于伤心,都纷纷来解劝,可他却一动不动地就那样坐在那里,任由旁边的人怎么劝说,他就是不吃不睡地僵坐着,仿佛石化了似的……

    她伤感地看着落枫。几天的不眠不休,让他整张脸完全落陷了,他看上去好像还是那么的淡漠倨傲,他的背脊好像永远笔直,可是他深陷的眼睛,却只依稀透着微弱地希望,那么地忧郁。一脸的胡须已经好多天没有修整了。韵儿躺在床上整日整夜地昏睡,他就坐在床边望着她整日整夜地守护着……

    落枫呆呆地看着床上的韵儿,连眼睛都不想眨一下,生怕他一眨眼,韵儿醒来了他都不知道。

    韵儿,你快醒来啊,你不可以这么的贪睡,知道吗?

    韵儿,你为什么还不醒来?

    你是不是对我完全失去了信心?

    是不是不想再见到我了??

    我错了……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

    韵儿,

    你醒来吧……

    醒来打我,狠狠地打我,好吗?

    求求你……

    你快醒来……

    我答应你……等你醒来后,我就离你远一点,不再给你带来伤害,好吗?

    求求你醒来……

    第十七章  千尺冰封深冬雪   冻结非是一日寒

    一个星期后。

    走道上。

    家骏和庄妍秋交谈着韵儿的病情。

    庄妍秋哭哭啼啼着,害怕韵儿又像四年多前一样,一睡就是几个月,伤心得人也憔悴了不少。

    家骏告诉她,韵儿头上的伤口已经渐渐痊愈,产后出血也止住了,四肢并没有什么大碍,生命迹象清晰。可能是产后失血太多,加上头部受了重创,有暂时的昏迷也是常情。她听得似懂非懂,便问:“那她……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家骏叹了口气,耐心地说着:“这次韵儿的生理反应完全不像四年前那次一样,伍伯母,你不要太担心,试着多和韵儿说说话,在她有意识的时候,应该就能听到。”

    家骏顿了顿,又说:“伍伯母,韵儿若是再不醒来,落枫可能就要支持不下去了,你想办法让他睡上一觉,不要让他总是呆坐在那里,不然……”他看见庄妍秋难过得又哭了起来,就不再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说,话锋一转,:“伍伯母,落枫最近应该有在吃一些东西吧?”

    “嗯,只是吃几口白饭,偶尔会喝一点点汤,有时连汤都喝不下。”庄妍秋哽咽着。

    “那就好办了,伍伯母,你随我来。”家骏叫上庄妍秋,往自己的医务室走去。

    ……

    落枫终于睡了,而且睡得很沉。

    家骏拿了一些控制睡眠的药给庄妍秋,叫她放在汤里,让落枫好好地睡上一觉。她还怕分量不够,偷偷多放了一颗。

    看着落枫沉睡的样子,庄妍秋忍不住抚摸着他的头,泪水泛滥成灾。落枫小的时候,她就经常算计他,然后再告诉他,看着他绿绿地脸,她就开心得不得了。可是现在……

    她的落枫长大了,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成天调皮捣蛋的小孩子了,看吧,他现在是一个多么重情的男子汉啊。

    想想当初他到她身边来的那会儿,也就像悠悠那么大一点吧,整天又不说话,也不笑也不哭的,瞧着就让人心疼。别人逗他,他还傲慢着不理人,除了她,他谁都不跟。想起这个,庄妍秋就心疼地微笑了起来。

    多少年了?他在她身边多少年了??

    这个臭小子,小时候没舍得打过他,没想到都成|人了,还被他气得要打他了,呵呵,有时,明明是那么地想见他,可是一见到他,自己却总是要骂上他一顿才心里舒服。

    他真的变了好多,韵儿没出事那段前,他总是快乐的,说话的声音也轻轻地,再不像以前那样没事就大声嚷嚷。这个倔驴子哦,可没少让她操心。

    ……

    她抹去眼泪,来到韵儿床前,拉起她骨瘦如柴地手,轻轻地抚摸着,慈祥地,缓缓地,艰难地说着:

    “韵儿啊……我是你的姨妈……姨妈想你了,想来找你说说话来……

    韵儿啊,家骏说你没事了,他还说你能听得到我们说话,所以,我就来打扰你来了。

    韵儿啊,

    你活得很累吧?

    累得不想醒来了吗?

    你小小的肩上终于扛不住了,是吗?

    韵儿啊,

    姨妈知道,生活给了你太多的不幸,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在苦苦地撑着。

    所以,你是想再休息一会儿,是吗?”庄妍秋小声地哽咽着。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微笑着稳住那颤抖得不像话的声音:

    “唉!

    那你就再休息一下吧,阿?

    可是,韵儿啊……你可曾还记得当初你答应过姨妈的事吗?

    你要我告诉你悠悠的爸爸是谁的时候,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你答应过我,你永远都不会再离开我,永远不会不理我们,我是那么地相信着你啊!

    你甚至还用悠悠的性命发下了誓言呢……

    所以,韵儿啊……你快点醒来吧,悠悠还需要妈妈呢……知道吗?前天她又发高烧了,直嚷着要妈妈……到底是母女连心啊,就连生病都在一起了。

    韵儿啊……你就好好的休息吧,等你休息够了,你就睁开眼睛瞧瞧姨妈吧,阿?……姨妈已经老了,已经受不住那些凄凉了……

    还有,你知道吗?落枫已经七天七夜没有合眼了,我呀,又悄悄地设计了他一次。呵呵,你现在好好地休息,等你醒来后,我们母女俩一起修理他,好不?……”

    庄妍秋默默地流着泪,喃喃地低声说着,仿佛韵儿真的能听见她所说的每一话。

    她用手轻轻地拍着韵儿瘦削地肩膀,轻轻地哄着她,就像她当初刚到自己家一样,她只是累了,她只是在睡觉,明天,明天她就会醒来,就又会叫她妈妈了。

    夜总是好长好长……

    长得仿佛要用时间地轮子慢慢辗碎那颗疲惫不堪的心脏……

    ……

    ……

    仿佛是在恐怖的噩梦里。

    “不要!不要往后退!”落枫大叫着。

    急促的喘息和挣扎中,落枫的身子突然剧烈地弹了一下!汗水从他的额头涔涔地淌下,整个人好象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他呆呆地坐起身来,可怕的梦境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又梦见了韵儿掉下去的那一刹……

    他的心好痛苦,无尽地恐惧感和自责又袭了上来。

    头疼得好厉害,他一把将被子掀开,吃力地站起身,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仿佛淋湿了以后被冷风吹地冰冷。屋子里空荡荡的,他眩晕地扶着床沿走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这里的,只是凭着知觉想要走到韵儿的身边。

    天,已经微亮了。病房里,没有了舅妈的身影,她又在为他们忙碌去了……

    他扶着韵儿的病床,缓缓地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她仍然轻合着眼睑,长发还是像昨天那样轻轻地滑在颈边,她瘦了很多很多,下巴变得尖尖的,她的眼圈红红的,长长弯弯的睫毛上,似乎还有泪水的痕迹。

    他屏息望着她。

    她却沉睡在病床上,根本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

    她没有醒来……

    她还是没有醒来。

    他喉咙干哑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她哭过了吗?

    她在梦里仍然过得不好吗?

    他怎么会睡着了呢?

    他怎么可以睡着了呢?

    你看,就连她做噩梦了,他都没能安抚她一下,他怎么会睡着了?他怎么会那么的没用?不旦保护不了她,还不停地给她带去灾难。

    几日来的担忧和痛责,让他失去了控制,他伏下身子,将头埋进韵儿的被子里,轻轻地哭了起来……

    韵儿觉得昨夜里好吵,姨妈好像和她说了一夜的话,她刚要睡着,又听到有人在哭泣。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这白茫茫地一片屋架,仿佛大雾中白茫茫的寂静。

    她吃力地调整视线,去看那伤心哭泣地声音来处。

    那个耸泣不已地身影,是在为了她哭吗?

    突然,她想起自己从楼阁中掉了下去;想起在有意识的时候听到医生说小孩子没有了;想起在生死徘徊中,那个小小的婴儿来向她道别;他长得可真像他……

    不应该啊……

    这一切都不应该发生的啊……

    可是,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

    她还是失去了一切吗?小孩子没有了,就连救悠悠的唯一希望也没有了吗?

    心,为什么都不知道痛了……

    她动了动手指。

    那手似要抬去推开他的意思,可是哪里又抬得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些什么,只是觉得身体一阵阵地冷,这种寒冷甚至超过了临近死亡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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