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屁滚尿流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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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屁滚尿流的青春第13部分阅读
    现在有了钱。

    我问李梦冉:“你们有事吗?要是有事我们改天再约。”长毛歌手马上说:“没事没事,我晚上还有演出,你们慢慢玩。”我转身就走,李梦冉急忙跟上来,小声地嘟囔:“班长,你也太不给他面子了。”我说你怎么回事李梦冉?你看不出来他是冲着你的钱来的吗?你还有心情袒护他。李梦冉不再讲话,闷闷地跟着我走,走了很久之后忽然开口说:“其实想想也没有什么,他玩我,我玩他,我们各取所需。”我听得面部抽筋。买酒的时候李梦冉说,班长今天晚上我们喝醉吧,一定要喝醉,我想哭一场。我说好,我想打架,你想哭,喝醉了这一切都变得可能。

    体育馆空无一人的石阶上,我和李梦冉守着一大堆的酒一瓶接一瓶的猛灌,像在互相赌气一样。冰冻过的啤酒像刀子一样划过我的喉咙,冲得我喘不过气,才喝到第三瓶居然就有些头晕了起来。灌完第四瓶我实在憋得不行了,就叫李梦冉给我守着,我准备就在石头栏杆后面人迹罕至的旮旯撒野尿。撒了尿回来看见李梦冉正警觉地望着前面慢慢晃过来的几条黑影。我说李梦冉我已经撒完了,你不用紧张了。李梦冉半天不回答,我走过去碰了她一下,说:“你去不去?我给你看着。”李梦冉声音微抖、答非所问地说:“中间那个就是我以前那个暴力男友。”

    那个“暴力男友”以前就听李梦冉说过,不仅出去乱找女人,还一激动就对李梦冉动手,李梦冉要分手他又不答应,最后李梦冉只好选择不辞而别,并且还换了呼机号码,才算躲过了他。我咬着牙不吭声,心想最好不要认出来,不然说不定还要坐下来扯半天,影响老子们喝酒。可是李梦冉最终还是被认出来了,尽管她故意把头低得像是在认罪伏法。“暴力男友”离我们还有四五步远就响彻云霄地叫了一声:“李梦冉!”把李梦冉吓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我知道这下麻烦了,听声音就知道喝了不少的酒,这个时候碰到曾经的“逃跑女友”,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反应。果不其然,“暴力男友”歪歪斜斜地走过来,一把抓起李梦冉就嚷:“你个死婆娘,居然趁我不在家悄悄逃跑了,走!跟老子回去!”

    李梦冉开始乱骂乱踢,誓死不从。我热血上涌,心想呀,打架的机会可算是来啦,于是冲过去就狠狠地拽“暴力男友”,拽不动我就踢,踢了两下也没有反应,心想看我用一个潇洒至极的勾腿勾翻你个王八蛋的,脚才刚抬起来呢,就被他转身一把推了出去,后脑勺“哐”的一声就撞在了身后的石头栏杆上,眼前顿时金光四溅。我骂了一句“你妈的逼”,伸手一摸,满手的血,头一下子就更晕了,爬了两下也没有爬起来,丢脸得很。

    李梦冉看见我受了伤,忽然开始大声尖叫,边叫边骂边挣扎,声音凄厉恐怖,在空旷的体育馆上空回荡,像在拉警报一样,终于镇住了“暴力男友”,骂骂咧咧地甩下几句狠话就急忙走了。李梦冉愣了愣赶紧过来拉我,我头晕得厉害,动都不想动。我说李梦冉,我今天的架是打了,你还没有哭呢,你现在就为我哭几声意思一下吧。说完我又问:“我刚才只踢到他两下,而我的头却给他打破了,这算是打架呀还是挨打呀?”李梦冉“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手忙脚乱地来扶我。

    我被李梦冉打个的急吼吼地送到了医院,中途她甚至想给我家里和董娟打电话。我说别,整得我要断气了似的。提起董娟我心里又难过得不行,被摔破的脑袋更痛了。我偷偷地想,就是打电话给她她会出来吗?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我真的没有把握。

    我想起曾经有一次,我和一个不怎么熟的男的一起喝酒,结果啤酒白酒的喝杂了,醉在地上跟个死狗一样。那男的还是很正经,没有打我的歪主意,而是很费劲儿地问了我家的住址想送我回去,问了之后又觉得他一个男的深更半夜地送我回去不太合适,于是让我说个女性朋友的电话,请她出来一趟,把我送上楼,然后他再送她回去。我口齿不清地报了董娟的电话,那男的打过去,告诉了董娟我的情况,问她能不能出来一下,董娟居然斩钉截铁地当场拒绝,说太晚了出不来,让他送我回去就行了。那时董娟还住在家里,而她的家离我的家不到5分钟路程。后来第二天我不甘心,问我妈昨天我回家后董娟有没有打电话来家里,我妈说没有,气的我哼哼了半天。董娟啊董娟,她居然连我是否安全回家了都不关心一下,这也太不仗义了。

    今天这架已经打得够丢脸的了,我想我还是不要再自取其辱了。李梦冉后来又提出要给杨木打个电话,不然她心里无法交待。我说他那远水也救不了我这近火,还是不用惊动他老人家了。进医院后李梦冉很白痴地问了医生一句:“医生医生,她需要输血吗?”我差点晕倒,然后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忽然蹦出来医生拿着根很粗的水管子朝我脑袋里灌血的样子,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害得李梦冉以为我被摔傻了。

    我被李梦冉带到了她家。她男朋友最近在外省出差,要下个月初才回来。“锦绣园”我请了假。我现在头上缠着一圈白纱布的样子,就像个在战场上光荣负伤的抗战英雄,而“锦绣园”是肯定不敢让这样一个抗战英雄去给客人端茶送水的。

    我安安心心地躺在李梦冉舒适的大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吃着李梦冉给我煮的鸡蛋,喝着李梦冉给我熬的鸡汤,感觉自己就像在坐月子一样。

    在李梦冉家里躺到第二天下午,董娟忽然出现。李梦冉后来老实交代了是她通知的董娟,叫董娟来看看我。董娟当时还犹犹豫豫地说她晚上有事,李梦冉冷冰冰地甩下一句:你看着办吧,就撂了电话。董娟拎来了大袋的水果,一副悲悲切切的样子,说亲爱的你怎么伤成这样了?看样子差点没痛哭失声。我偷偷瞟了一眼她袋里的水果,居然是我最不爱吃的香蕉,气得我伤口突突的疼。大家虚情假意地闲扯了几句,董娟连我到底是怎么受的伤都没有来得及听李梦冉说完就匆匆起身要走,说她男朋友还等着她出去吃饭。董娟走后我忍不住用被子捂住头低声地哭了起来,李梦冉急忙问我怎么了,我说我脑花儿疼,把李梦冉吓白了脸。我告诉李梦冉从今以后我的一切事情都不要给董娟说了,就是我死了也不用告诉她。她配不上,我犯不着。

    李梦冉气的打开一瓶红酒兀自坐在沙上喝起来,一边气鼓鼓地说,妈的董娟,我算是把她看清楚了,以后她要遇到什么事儿,我一根手指头都不会伸出来帮她。我撑起身子,厚着脸皮说,来,酒给我喝点儿……李梦冉还在气头上,狠狠地瞪我一眼:休想!那眼神,那语气,跟对阶级敌人似的。

    伤好之后我用杨木给我留下的钱买了个传呼。我想我和杨木之间急需要一个呼机来维系我们的联系。我无法再忍受时时刻刻都担心错过他电话的滋味儿。我又回到了“锦绣园”上班,下班之后和辉辉或者李梦冉一起喝酒。杨木依然是按他保证的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问我好不好,让我少喝酒,说我要是长成个胖子他就不要我了。其实在杨木走之前我就有些胖了,多年喝啤酒给我带来的最大的收获,就是收获了一个硕大的啤酒肚。以前每次我这样说,杨木就老想伸手来摸,一边还啧啧地砸着嘴,说这收获还真的挺大的。我记得有次和杨木出去吃宵夜,那种小摊的塑料凳子是那种很矮、后面有点往下凹的,我坐在小凳子上撅着嘴咬着牙左右移动了半天我的,忽然大喊一声:“老板,换个高点的凳子来,我坐不下去!”把一桌人笑的,旁边几桌的人更是纷纷侧目,喜笑颜开地望着我。杨木之后每次吃宵夜只要是坐那种矮凳子都会忍着笑一本正经地给老板说:“给她换个高点的凳子来,她胖,坐不下去……”

    除了关心我的这样那样,偶尔杨木还会强烈要求寄钱给我,我总是拒绝。我说你不能太着急挣钱,慢慢来,不能做的事儿千万别做。有了钱自己看着花就行了,不要乱花,如果有余钱自己好好存着,杨木说他知道,他心里有数。董娟在我伤已经好了一个月了之后打过一个电话来,问我头上的伤好些没有。我说早好了,李梦冉的鸡汤让我的伤口得以以令人吃惊的度愈合。董娟酸溜溜地说,李梦冉对你多好的嘛。我呵呵地干笑。我心想我又不是不给你对我好的机会,可是得你肯接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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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 揭短不厚道

    一转眼毕业后的第二个春天又要过完了。这个春天什么也没有,没有杨木,没有董娟,没有春游。春天和夏天对于我,似乎已经丧失了它们原本的意义。在辉辉店里惨白的灯光下,我看不见任何季节的痕迹,只看得见眼前日复一日兀立的酒瓶和缭绕的烟雾。

    杨木已经走了近2个月了,辉辉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心疼和无奈。而我完全不能容忍这种眼神。辉辉总觉得杨木一口一个婆娘亲爱的,让我安心等他,不过是所有花心男人骗女人惯用的手段罢了。我不知道辉辉怎么会对杨木这样大的偏见,我只知道,我不是弃妇,一定不是。某个休息日前一天的晚上,我终于朝辉辉了火。当时我正相当投入地啃着一只鸡爪子,就听辉辉一边叹气一边说,蒋芸啊,说你傻吧,你又不傻,说你聪明吧,你有时真的挺傻的……我知道他又要说什么了,于是吼过去:“喂喂,你烦不烦?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辉辉喝口酒继续说:“是,我没有见过杨木,你总是说杨木和其他混混不一样,不是我想的那样,但是混混还有几样的?我自己就是个混混,我能不知道?这世界上,就混混和表子最没有真心。他即便再喜欢你,也只能是一时,哦,你真的以为就永远了?就一辈子了?……“

    我再也无法容忍辉辉长期对我感情地位上的怀疑,无法容忍我在他心里长期就跟个弃妇似地,好像自己明明被耍了还一往情深死心塌地任劳任怨肝肠寸断……这也太伤自尊了!他仗着大家多年的兄弟,仗着他对我好,我就不好飙,老子这次就个飙给他看看!我边想着边一抬手把我手里啃了一半的鸡爪子砸在他身上,跳起来气咻咻地吼:“你他妈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以为男人对女人都跟你对张丽一样?!告诉你,我见过的有情有义的混混不止杨木一个,不过你肯定不是其中一个!“骂完我转身拂袖而去,出门的时候还不小心踩翻了店门口的垃圾篓。我很冷静地踢踢腿,拍拍裤子,愤然离去,过了几秒才听见辉辉慌慌张张地吸着拖鞋追出来,一边喊:站住!你个死婆娘,你跑到哪里去?我不理他,直接跳上街边一个摩的对师傅说:”快走,龙凤街!“

    说起张丽,是住在辉辉家背街的一个漂亮姑娘。那漂亮的,真是没话说,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红润的嘴唇总是泛着笑意,一身略显土气的连衣裙穿在她身上反而有一种特淳朴的美。辉辉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她,结果有一次在一个小卖店无意中见到了,就不得了了,赌咒誓地说非得把她追到手,从此以后隔三差五去张丽学校门口堵人家放学,巴巴地讨好献殷勤,还时不时给人送点儿零食送朵小花儿什么的,有一次还求我去帮他送了一封酸溜溜的情书。开始我挺不愿意,总觉得他不是好人,不要害了人家,可是后来看见他好像真是动了心,好几次看见他等不到张丽回的传呼急得抓耳挠腮地团团转,于是就豁出去帮了兄弟伙一把。在我好几次对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之后,感觉那姑娘终于羞答答地有那么点意思了,结果却让人始料不及。

    一天晚上我被杆杆十万火急地喊过去,说张丽下午被辉辉家这条街的街霸王韩平硬生生地从学校门口给劫走,然后拖到一个旅馆给上了,辉辉也刚知道,估计今天晚上要出事儿……我挂了电话蹭蹭地换上一身方便利落的休闲装就赶过去了,估计11o出警顶破天也就这度。下车后我在渐渐暗淡的夜色中迎风疾走,脸上表情恶狠狠的,估计我当时如果手里再拎把武士刀,那气势绝对就是一女杀手。让人抓狂的是,在我刚刚要转到一条通往辉辉家的僻静小巷时,我一脚踩到了躺在地上的半个已经开始融化的冰激凌,差点一个踉跄栽在地上,严重破坏了当时整个画面的美感和我“女杀手”的形象。

    去到辉辉家一看,胖魁、辉辉、杆杆三个人正闷头喝着白酒,啃着卤兔头,一屋子的云雾缭绕。问辉辉怎么回事,辉辉面无表情地说,张丽被韩平睡了。我怒冲冲地嚷:“去找回来呀!不能就这样算了吧?”我们方言的“找回来”就是去找对方报仇的意思。在我看来,自己喜欢的女孩儿被人睡了,而且是在女孩儿自己不情愿的情况下——那仇是必须要报的,而且立刻、马上就得报,否则就太不像男人了。可是辉辉只是很风平浪静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算了,韩平以前和我是朋友。我说日你妈的,“他知道你追张丽还睡她,他当你是朋友了吗?”辉辉不做声。胖魁的情绪被我弄激动了,也在旁边挥着膀子煽风点火的嚷,走啊,去找韩平!幺妹都话了,你还不如幺妹……杆杆碍于形势也在旁边试探着起哄,但是声音秀秀气气的,完全不是他平常的风格,看样子并不是真的敢去。

    韩平当年在那条街,讲横他得排第一,多少小混混看了他都得点头哈腰地烟。我那时是绝对的年幼无知、凭着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和所谓的仗义,不要脸不要命地蹦,要是换现在,我才不会那样傻气地上赶着要去帮人出气,尤其当对方还是韩平那样的角色。

    那天到后来辉辉还是没有去,我在旁边恨的牙痒痒,心想辉辉老子真的是把你看白了。事情过了几天之后听杆杆问辉辉,你还准备去找张丽不?辉辉说,还找来做什么?又不是chu女了,睡都给人睡了。杆杆说,也是哈……这件事让我十分鄙夷辉辉和杆杆,后来6续看到和听到的一些事也让我彻底明白,这些社会混混对女孩子最初的所谓“喜欢”,只不过是想找个鲜嫩的睡一阵,玩儿几天——当然,这个鲜嫩的最好是个chu女——之后若是爱了,就吵吵闹闹地爱下去,若是有一天腻了,就铁石心肠地一脚踹开,任凭你跳河上吊抹脖子割腕。

    那件事后和辉辉一起玩儿时再碰到张丽,我的脸总是臊的通红,心里尴尴尬尬的,好像是我辜负了张丽一样,辉辉倒是冷静得很,嬉皮笑脸地问一声:“也,美女,又去哪里耍咹?”张丽总是轻轻笑一下,也不回答。在之后好长的一段时间里,张丽那略带一丝幽怨的眼神和浅浅的客气的笑容总是常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相当胸闷。“张丽事件”后来我们几个谁都没有再提过。我知道提这事儿很不厚道,我也知道骂人不揭短的道理,若不是一时激动,并且一心想颠覆辉辉一贯的逻辑和对杨木那莫名其妙的思维定势,我今天也不会这样口不择言地提及。不过现在骂出来我心里的确是爽多了。谁说的大家爽才是真的爽?狗屁,很多时候,让自己爽了才是硬道理。

    我常常都在想,像我这样动不动就跟人急、而且还得了强迫症似地老爱管闲事的臭脾气,居然还算是平平安安地活到了现在,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儿的。长这么大,真正意义上的挨打,除了我爸打我之外,就是前不久被李梦冉的“暴力男友”那么一推摔破了头。

    提起我的爆脾气我妈总是焦虑得很,说你这样早晚要吃亏的,要吃亏的。但凡她从电视上看到谁因为和人起争执或者打架几刀被人给捅死了,就要原汁原味儿地讲给我听,那声音悠长沉痛地,就跟已经有人拎把刀在楼下等我了一样。我爸说的更吓人,经常鼓起眼睛问我:“你知道枪毙的都是些什么人吗?就是你这种胆子大还没的脑筋的!”真是的,被混混干掉和被政府干掉,他们居然都给我想到了。那时不懂事,总觉得妈老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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