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后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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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后再爱第12部分阅读
    色渐渐地沉了下去,像是明白了什么,眼里浮现出一种诡异的神情。

    晚上,仁恒总部,顶层。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向南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帝京城的灯火辉煌,沉默得如同一尊石像。

    罗城坐在旁边的沙发,手上端着杯威士忌,慢慢地摇着,自从得知林泽平同意退婚之后,他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向南。兹事体大,因为向南导致两家联姻破裂,林泽平必定震怒不已,指不定会想出什么阴招来对付他。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划破了宁静,向南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离开落地窗前,到办公桌旁边拿起手机,一看来电人,眉梢意外地扬了扬。

    打来电话的人,是敦煌娱乐的总裁暮景盛,阮桃芝的爹,也是林夕的干爹。不过,两人平时只有很少的业务往来,现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意欲何为?

    莫非,是因为林夕退婚的事?

    不及细想,他滑动屏幕,将电话接起来:“暮总。”

    那头暮景盛开门见山:“向总,我这儿有个朋友想见见你,能不能麻烦你跑一趟?”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这个朋友你也认识,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事。”

    向南顿时就什么都明白过来:“我一定到。”

    “那我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暮景盛说完便挂了电话。

    向南拿车钥匙准备出门,罗城见状,赶紧上前拦住他:“你去哪儿?刚谁打的电话?”

    向南站住脚步:“暮景盛。”

    “他打给你做什么?”

    “让我去他那儿见个人。”

    “……” 罗城心顿时往下一沉,暮景盛明面是娱乐公司老板,背地里还有矿业,机场,水电等各项实业投资,公司注册在他弟弟暮景凉的名下,但实际控股人却是他,据传,也是手段不怎么干净的人。

    而他一向和林泽平走得很近,两人据说是老乡,林泽平早年在外地任职时,就彼此结交上了,这么多年下来,其中的利益纠葛,早就说不清了。

    现在这个当口,打电话让向南去见人,除了林泽平,他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二个。

    “南哥,你不能去,这分明是鸿门宴啊!” 罗城有些抓狂:“当时你要破坏林夕的婚事,我其实就不大赞成,跟林泽平斗,咱不说是鸡蛋碰石头,也绝对是要一身剐啊,他这样把你叫去,铁定没安好心,你还是别去了!”

    向南沉默片刻,才平静地说:“破坏联姻的代价,我很清楚,不管是公司也好,还是我个人也好,都会受到影响,但是我没有办法,必须这么做。这是一条不得不走的路,明白?”

    ☆、第37章

    罗城望着向南眼底的觉悟,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劝都不会有用了,这条路既然已经开了个头,就没有反悔的余地:“我跟你一起去。”

    向南稍作考虑,微微颔首,两人便一起搭电梯下到车库。

    聪明人和聪明人对话,从来不必说得太直白。暮景盛之所以只隐晦地提起那个朋友,是断定他必定知道谁想见他。

    以林泽平的城府,必然能想到照片的事有蹊跷,也就一定会问林夕发生了什么,而林夕也会对他据实以告,相信他们很快就能猜出,是他动的手脚。

    眼下约见的地点,是在暮景盛位于京郊的别墅,这点亦十分耐人寻味。既不约在会所,也不约在彼此的家里,而是约在一个偏僻的,人迹罕至的地方,意欲何为?

    想必真如罗城所说,这是一场鸿门宴,林泽平摆好阵势,就等着他往枪口上撞。

    车子很快地,就开到了暮景盛的别墅,门柱上方的摄影机捕捉到他们的画面后,大铁门悄无声息地自动开了。

    罗城把车子驶入门内,穿过主干道,绕过中央华丽的大喷泉,停在大门入口。向上的台阶漆着金边,硕大的罗马柱撑起富丽堂皇的欧式屋顶,宛若国外的皇宫。

    向南踏着阶梯往上,门口两个身着黑西装,身材魁梧的保镖推开门,放他和罗城进去。里面是同样奢华的欧式装修,暮景盛喜爱金色,所以无论椅子杯子抑或是墙壁的浮雕,都无一例外地镶了金边儿。

    客厅中央,暮景盛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穿了件黑色的丝绸衬衣,双手呈一字型打开,懒洋洋地靠在椅背,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了跟粗硕的雪茄,顶端一点猩红。

    沙发的另一端,林泽平同样倚着靠背,身体的姿态没有暮景盛那般随性地大开大合,显得收敛威严,面色深沉肃穆,眼神犀利通透,身前的欧风茶几上,摆了碗香茶,正袅袅地腾着热气儿。

    而客厅的四周,站着数个肌肉紧绷的黑衣保镖,气氛一下拉抻到极致。

    罗城立即警惕地判断了下形势,心里揣摩着各种应对方法,向南平静地环视四周一圈,视线落在林泽平身上:“伯父,您找我?”

    林泽平视线缓缓地扫过他,沉着张脸,一言不发,只是稳稳地端茶喝了一口。

    暮景盛吸了口雪茄,悠悠地吐出一个轻盈的烟圈,视线耐人寻味地在他身上转了一遍,嘴角一勾,跟着右手朝客厅那头的一扇门,轻轻一点:“有个人想先见你。”

    向南略微错愕,还有谁要见他?

    稍作考虑,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脚步匆匆,几乎是跑着朝那扇门去了。

    门外是一个空旷的足球场,标准面积,和举办世界杯的球场一样大小,四周打着明亮的探照灯,往上是漆黑静谧的天幕,月朗星稀。

    场上如他所料,站着一个纤瘦的身影,白色大衣长至膝盖,一头乌发松软地垂在身后,正仰头望着天上。

    向南一见那抹倩影,紧绷的心立即柔软下来,快步走过去,和她并肩而立,克制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视线在她清丽的脸庞缓慢流连,柔声问道:“在看什么?”

    闻声,林夕垂落视线,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地站着,曾经淡漠清恹的眸子里,如今盛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染着些妖气,又有些邪性,看得向南心头一跳,只听得她慢慢开口:“我被退婚了,如你所愿。”

    向南沉默地望着她,林夕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那叠照片,啪地扔到他身上,落得到处都是:“这些如果真是狗仔拍的,照片不是送到当事者的你手上,就是送到我手上,又怎么会送到陆章远那里去?分明是有意搅黄两家的婚事,哪家周刊会有那么大胆?你敢说不是你干的?!”

    向南默了默:“的确是我故意的安排。”

    林夕咬着后槽牙,唇角挑起讽刺的弧度:“所以你又利用了我,利用我对你没有防备。” 她明明告诉过他,她和陆川的婚事势在必行,可他还是罔顾她的感受,任意妄为地做出这种事来,让她如何收场?让她爸如何收场???

    若真是狗仔拍到,她也就认了,可竟然是他那样算计她,她咽不下这口气!

    向南视线歉疚地落在她脸上:“对不起,我只能出此下策。”

    林夕抱着手冷笑:“很好,你成功了,我现在不能嫁给陆川,要装病出国避风头,被你这么一闹,我嫁人未遂,以后要想再联姻也难,我爸还因此欠下陆家一个人情,私下里指不定怎么被大家戳着脊梁骨议论,被说流言蜚语,他这么大的年纪,丢不起这人!”

    说着她眼眶有些发红,语气发狠:“这就是我对你十年付出,换来的回报。孩子流掉的时候我都没有恨过你,可是现在,你成功地让我恨上你了,你不止伤害我,还伤害我的家人,这笔账,我一定会找你要回来。”

    向南盯着她那冷笑的神情,陌生得像是换了一个人,那双原本与世无争的清眸里,现在是血淋淋的恨意。视线不由微黯,他嗫嚅了下嘴唇:“我欠你的,一定会还。”

    “你还不起。” 林夕视线冰冷地扫过他,望向他进到球场的那扇门,微微点了点头:“况且,要向你讨债的,不止我一个。”

    向南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林泽平从那门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了几个保镖,其中一人,右手拖着只金属的棒球棍。

    林夕目光在那棍子上轻轻一顿,跟着便很快移开:“爸,我先进去了。”

    林泽平微微颔首,林夕便匆匆地走进屋内,再也没看向南一眼。

    向南视线却紧紧地追随着她的背影,只要她没有嫁给别人,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无所谓。

    林泽平在向南身前站定,视线在他身上巡梭一圈,沉声说道:“照片的事,是你做的。” 陈述的语气。

    向南只简短地答了一个字:“是。”

    林泽平深吸口气,稳了稳情绪,沉默良久,才道:“你很聪明,也很有能力,只要给你合适的平台,短短十年,就能做到这个地步,比很多二代都要强出不少。这个世界,有些人,机会握在他们手上,都不知道该怎么把握,但有些人,缺的仅仅是一个机会,所以我承认你,孺子可教。”

    向南谦卑地低头:“伯父谬赞。”

    林泽平望向别处,球场四周的探照灯闪着白光,有些刺眼,他话锋一转,接着道:“但是俗话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世界上,有能力的人太多,稀缺的是机会。你该明白,没有夕夕和我,你根本到不了今天的高度。”

    向南声音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有些嘶哑:“我知道。”

    在中国做生意,无论哪行,都要和zf打交道,办营业执照,纳税,保险,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搞房地产就更是靠关系,要办无数个证,跑无数的流程,可以说没有林夕和林泽平的指导,他连迈个门槛都要花好几年,更别提做到今天行业龙头老大的地步。

    “既然知道,就该记得我们的恩情,为什么还要把照片送给陆章远?你该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林泽平的声音在胸腔里隆隆作响,中气十足,不怒自威。

    向南默然:“我不想您的女儿嫁给别人。”

    林泽平手掌逐渐紧握成拳:“所有追过我女儿的男人里,你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过去十年,你有无数机会可以娶她,但你没有。以你的背景,要当我林家的女婿还不够资格,但只要能让夕夕开心,我原本是打算忍让,只要你带着她来跟我说,你想要娶她,我就会同意你们的婚事,但你从来没有来过。”

    向南艰难地开口:“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不爱她。”

    “明眼人都知道你不爱她。” 林泽平冷笑,笑容里又有些悲哀:“时间一长,什么事情看不清楚?只是难为了夕夕,总在替你找借口,说你不来家里坐坐,是因为工作忙,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说你们一直拖着没结婚,是因为她不想结婚,不想这么早把自己绑住。“

    说着他顿了顿,眼眶里竟然有了泪意:”你可知道我看着最宝贝的女儿为了个男人在我面前撒谎是什么心情?你可知道她这么辛苦地撒谎,只是为了保护你?!”

    向南呼吸停滞,眼里渐渐泛起酸楚,心脏像被谁一刀刀来回割着,痛不欲生。他那时从来没想过她的处境,而现在,他甚至不敢去想,她当时在家人面前被问起和他的情况,是用着怎样的心情在强颜欢笑。

    难怪一直以来,林泽平都没有找过他的麻烦,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因为自己一旦出事,第一个跳出来救他的,只会是林夕,林泽平心疼女儿,如何舍得逆她的意。

    事到如今,他已没有别的话好说:“对不起。我愿意做任何事来补偿。”

    “任何事?” 林泽平剑眉一挑,眼神逐渐锋利起来:“跪下。”

    向南安静片刻,双膝一屈,直直地跪了下去。地面是柔软的泥土,和碧绿的草地,地底铺着暖管,青草在冬日里也不曾发黄。

    林泽平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右手朝旁一伸:“拿来。”

    保镖便将那根金属的棒球棍递到他手上,林泽平握在手里掂了掂,绕至向南身后:“今天正好新仇旧恨,一并跟你清算。以前没对付你,是怕夕夕伤心,如今她说了,随我的意。”

    说完一记闷棍挥在向南背上:“这棍是替我自己打,虽然我怕夕夕担心,告诉她因病推迟婚礼没什么,但始终逃不了被人议论追问,还要去跟陆章远那个老不休赔礼道歉,让我的脸往哪里搁?”

    向南身子朝前倒了倒,手在地上撑住了,咬牙忍着,他跪的方向正对门口,玻璃后面,站着一道白色的身影,正望着他的方向。

    “剩下的,全是为我女儿。十年前你既然不爱她,就该推开她,不管她如何纠缠,你都该推开她。既然没推开,就该好好对她。你既然不好好对她,分手了就该让她过自己的生活,何苦害她至此。要说有今日的祸事,那全都是你自找的。” 林泽平说完,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地乱棍朝向南打去,越打就越是气愤,恨不得能将他碎尸万段。

    向南没有任何反抗,手撑在地面,用力抠着绿色的草根,眼里拉着血丝,脸涨得通红,脖颈上青筋暴起,死死地盯着门后那道白色的身影。他很想告诉她,他是真的知道错了,可是她再也不会相信了。就连退婚的事,他都算计了她,她一定恨不得他去死。

    所以现在被打又算得了什么?如果有方法能让她消气,不管是什么他都愿意做。

    忽然一记闷棍打在他右侧的肋骨,骨头断裂了似的,传来钻心的剧痛,他顿时冷汗直冒,支撑着身体的手渐渐没了力气,整个人慢慢朝地上倒,紧跟着最后的一记重击,挥在他头颅的右侧,脑内一震,眼前霎时一黑,人就晕倒在了地上。

    ☆、第38章

    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墙壁刷着淡蓝色,左侧一个移动支架,上面挂着输液用的药袋。

    向南意识到自己身在医院,胸腔右侧传来的锐痛令他本能地蹙起眉峰,喉咙间滚出一声低咳。旁边沙发上,蜷缩着一个身影,似乎睡着了,在听见他的咳嗽之后,混沌了片刻,便一个机灵地跳将起来,快步奔到床边:“南哥,你醒了?”

    向南看清来人的面容之后,眸色黯了黯,沙哑的声音中难掩失望:“原来是你。”

    “……” 罗城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还是决定暂时先不要提起林夕:“南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马上找医生来给你瞧瞧,你知不知道,你都昏迷了三天了!”

    三天前的那个晚上,他被几个保镖从球场抬进屋里,已经陷入昏迷,面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右侧的耳朵眼里,还渗出猩红的血。

    向南看着他嘴唇开合,耳朵里却只能听见很浅的声音,不由眨了眨眼,神情有些怔忡:“你说话大点声。”

    罗城一愣,他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说话,音量和平时一样,为何他会觉得小声?

    猛然想起他耳朵出过血,他心里一沉,急道:“我马上去找医生。” 说完就脚步匆匆地跑了出去。

    向南躺在病床上,胸膛缠着白色的绷带,右侧被林泽平击打的地方,仍旧尖锐地痛着,以他的经验看来,那必定是伤到了骨头。

    原来他都昏迷三天了……

    这三天里,发生了些什么?退婚的消息公之于众了吗?她还好吗?有没有稍微消气?还是,更讨厌他了?

    没等他想完,罗城就带着医生飞快地赶到了,对他的听力检查一番,医生眉心慢慢皱了起来:“右耳受到外力伤害,现在的听力只有正常的三分之一,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弱听。”

    罗城先是一愣,跟着紧张道:“那有没有得治?”

    “需要做个详细的检查才能确定。我这就去安排。” 医生说完,行色匆匆地走了出去。

    罗城咬牙切齿,恨恨地道:“林泽平也太不是东西了,下手这么狠,竟然往人脑袋上打,他知不知道这一不小心,甚至可能出人命的!南哥,这仇咱可不能这么算了,非得讨回来不可!”

    向南脸色没什么波动,安静地坐着,仿佛弱听的那个不是自己:“我现在不是活着么?听力差点而已,又不是听不见。” 设身处地去想,如果是自己的女儿被一个男人这样欺负,他也会恨不得打死那人。再说,这是他欠她的,只能如此卑微地去偿还。

    “南哥!” 罗城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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