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风流不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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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风流不下流第4部分阅读
    黑的海面上,有一闪一闪的荧光,她扯著他的衣袖。「你看!那是什麽?哇,好美喔!」

    「那是『夜钓』。」他向她说明。「晚上钓鱼别有一番情趣,安静又没有大太阳,不少钓鱼高手喜欢在夜间出海,夜间行动的鱼类在上钩的那一刹那,力道很强劲,很刺激。不过,也有相当的危险性。」

    她听著他在耳边的低哑声调,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格外性感,她的心变得柔软,她的肢体语言变得依赖,让人直兴起就这样天荒地老的念头。

    果然是个中好手,她想,没有女人能够逃得过如此魅惑的情境催眠。

    「看天上的星星。」他一手指向苍穹。

    她顺著他的话仰头,身体自然而然更贴进他的胸膛。天幕是黑的,海洋也是黑的,月光射在海面上,波光邻邻,一漾一漾地,有种温柔的美感。胶筏的速度不快,「突!突!突!突!」的声音在宁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松下紧绷的身体,享受这个充满惊奇的夜晚。

    驶出岸边一段距离後,他将马达关掉,四周顿时寂静无声,像突然耳呜,鼓鼓的,她忍不住掏掏耳朵。

    「很安静吧?」他轻声地在她耳边说。

    她转头後仰看见他的下巴,看不见他的眼睛,不过,从声音里可以想像他现在愉快的神情。

    两人好一段时间没再开口,她贴著他温暖的胸膛,浩瀚天海之间,感受自己像小水滴般的渺小。

    方韶茵舒服地吁一口气,将身体更缩进他的怀中。

    「我在想像,如果,我现在吻你的话,你脸上会出现什麽表情。」他突然冒出话来。

    虽然知道他这句话玩笑成分居多,她的心还是揪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回说:「我会尽情享受调情圣手的亲吻技巧,至於那一巴掌,等上岸之後,无性命之虞再赏给你。」

    「果然,该给的一样也不能少。」他笑,她的说词总是辛辣,他听来却觉得别扭得可爱,缩紧搂著她的双臂,像抱著一个柔软的布娃娃,轻轻地左右摇摆。

    他缓缓呼出的热气直拂她耳背,引起她体内一阵马蚤动,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就快要沦陷於他的柔情之中,连忙寻找话题转移注意力。

    「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怎麽会想要去跑船?」

    「退伍之後,我到我老爸公司跑了三个月的业务,那个时候认识谢大哥他们,他们兄弟几人在基隆合开一间船运公司,三个月,我唯一谈成生意的客户。」他回想那段日子,低低地笑出声来。

    「我不大习惯商场之间的应酬模式,太多框框、太多要拿捏、要猜测的谈判技巧,我个性很直接,我哥形容我像斗牛场的牛一样,看到红色就往前冲,完全只靠直觉。到了第二个月,公司安排我去拜访谢大哥,简直一拍即合,完全没代沟。之後,我几乎就泡在他们船公司里了。」

    方韶茵想像他提著公事包,拜访公司老板时的模样,「噗」一声就笑了出来,那种不大修边幅,而且漫不经心,一点上进青年味道都没有的业务,肯定让人担心,能不能交办工作给他。

    「我知道你在笑什麽。」他捏捏她的脸颊,也不介意她的取笑。「你看……」他指向远处海面亮起的盏盏灯光。「像这样一眼望去,看得到远处的渔船,知道自己不是孤单的,人与人之间没有隔阂,一目了然,没有太多包装修饰,是不是很棒?」

    她点点头。能够理解他形容的感觉,老家的建筑群里,住著两、三百人,每天擦身而过,但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却比江面还宽,比对岸还远。

    「我喜欢海、喜欢风、喜欢无拘无束、喜欢自由。对大海有种莫名的崇敬,那时候也正思考著自己的未来,一趟海上航行,两年的时间,走过许多国家,最後回到建筑。因为,陆地上那个温暖的家,是促使所有船员用严谨的态度面对大海无常的最大牵制力量。」

    「嗯……」她轻轻地回应一声,将颈子转个方向,默默地想像存在他心中那片无边无际的宽广世界。

    这一刻,她明确地感受到他身上有一股吸引著她,吸引受太多传统束缚的女性的特质,也猜想著他那些狂妄的爱情观或许并非刻意为自己的风流狡辩,会不会,他原本就是这样一个像风的男人?

    她在心底想著——爱上他的女人,一定很惨吧!

    海水的波纹轻晃著船身,两人静静地感受海天的寂静,沈博奕用自身的温度暖著她,脸颊蹭著她柔软的发丝,嗅著她发间的芬芳。

    他的气息渐渐转为浊重,缓缓缩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弯身让自己的脸贴上她细致的颈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咬著她小巧的耳垂。

    她闭上眼,一股电流自他的唇齿之间窜入她的身体里,半开的唇瓣悄悄补了口氧气,她知道她该拉开两人的距离,却无力挪动半分,是夜,夜迷惑了她的心,催眠她放弃理智,要她单纯地享受这一刻,诚实地感受身体因他而产生的悸动。

    他按捺住汹涌的情欲,没有更放肆的举动,只是拥著她,忍到胸口发疼。

    「天啊,你会把我逼疯。」他吁了口气。

    方韶茵骤然睁开眼,整个人也自迷离中清醒过来,离开他的怀抱,警告地说:「不、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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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博奕送方韶茵回到住处已经凌晨一点。

    在大楼门前,他扶她下车後,手却紧紧揽著不放,她立即感应到他的下一个动作,心跳突然加速,却也惦记著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但是,这个男人霸道又直接,完全不像电视演的,先来个含情脉脉、凝视几十秒才缓缓低下头,只感觉他在她腰上的力道一紧,一眨眼的时间性感的唇就要从天覆下,千分之一秒间,方韶茵机警地撇过脸,脱口叫了声:「小花——」

    他的吻扑了空,落在她发上,教他莫名其妙地愣了一下。

    她乘机逃脱他的桎梏,一脸不知道刚才发生什麽事的天真与坦然,叨叨念著:「你有没有看到刚才跑过去那只猫,很可爱的,我都叫它小花,奇怪……它怎麽这麽晚了还在路上游荡?」

    猫是有的,但是,即使没有路灯,就著月光用肉眼也能一眼辨别它是一只毛色单一的——「黑猫」。

    沈博奕当然看出她的胡诌,笑著轻捏她粉嫩的脸颊。「时间不早了,上去吧!晚安。」

    「喔。」因计谋得逞,她暗自吐吐舌头,向他挥挥手。「今晚很特别,很愉快,谢谢你,晚安。」转身後,又纳闷起他怎麽这麽轻易就放弃?

    花这麽多心思陪了她一个晚上,她猜想著他会因此恼羞成怒,露出狐狸尾巴,色心大起。

    或许,她并不想看见这麽君子的他,这会让她生出疑惑,疑惑他是个怎样的男子?之前对他的认定是不是太先入为主?

    她知道经过这一晚,他们之间产生了太多的变化,而这令她感到不安,她潜意识里一直抗拒去面对这些变化,彷佛一旦看清了,她的生活就会失去平衡,再也回不到现在的从容自若。

    沈博奕跨在车上,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大楼玻璃门内时,才重新发动车子,扬著嘴角离开。

    这个女人,如鳗鱼般滑溜,前一刻还环著他的腰,温软地紧贴著他的背。下一刻,却又将两人关系划得有如楚河汉界,明示他不得擅自越雷池一步。

    他并不介意她的多变,女人最迷人之处就在这里,心思细腻得像一座复杂迷宫,男人必须不断地摸索、尝试、转换路径、记住走错的路,最後才能到达终点,掳获芳心。

    虽然,他喜欢用符合自己个性——单纯、直接的方式与人相处,却不排斥谈情说爱时,那带点不确定的暧昧。

    第六章

    沈博奕接了一个台东社区总体营造的案子,为评估企划案的可行性,整个月几乎在台北、台东两处奔波,与方韶茵之间的联系只能依赖电话,就算人回到了台北,排开工作,也未必能见到她。

    「我发现,要见上你一面比中乐透还难,哪天你有空了,麻烦通知我,我先去签个几注,中奖了我们五五分。」沈博奕在电话里抱怨。

    方韶茵耳朵抵著听筒,一手拨弄著办公桌上的金鱼草盆栽,眼角嘴角尽是淡淡的笑意。

    「就算没中大乐透,你那些小乐透、四星彩也足够你日常生活调剂用了。别说得那麽委屈,就不信你到了台东没有艳遇。」方韶茵压根儿不信他的哀兵姿态。

    虽然他经常说这种若有似无的暧昧话语,但是,那像风一般飘忽的意图,不像过去追求她的男子那样积极热切,对此,她不得不抱持著戒慎的态度,一旦他进一步,她便往後退一步,用装傻应付他的花言巧语。

    她对爱情,缺乏信心,尤其是一个明知不会为谁停留的男人。

    看过那麽多一生都在等待的女人,她不愿让自己落得如此悲凉,如果,她无法确定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她宁可保持一个朦胧却安全的距离,一个能从容离去的距离。

    「哇!你台东有眼线吗?怎麽知道我在这里大受欢迎?」

    她闷闷地哼了声。「想也知道,你就只会拐骗那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那里的女人是很热情,也很直率,不像某人老是这麽冷淡。」他想起一位当著众人面前大胆向他示爱的女孩,故意刺激她说。

    「怕冷的话就留在台东啊,反正台北没温暖嘛!」她挖苦道,听到他对别的女人的评价,满喉都是苦涩。

    他总算听到她语气中的醋意,决定不再闹她。「说真的,可能是依山傍水的环境,那里的村民,心思单纯,为人爽快,就像谢大哥他们一样,我很喜欢他们,有机会带你认识。」他相信她也会爱上台东纯朴的风土民情。

    「嗯……听起来,你在那里似乎如鱼得水,乐不思蜀。」

    「你难道不知道我每天清晨醒来,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你。」他轻声地说:「你应该有感应到吧!」

    「抱歉喔,你醒来的时候我还在睡,感应不到。」这个男人,花言巧语完全不必打草稿,他愈是这样满口想念,就愈让她觉得这些都只是他的习惯用语,看不到真心。

    「唉……」他突然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可怜兮兮地说:「真的不出来吗?我可以为你把工作丢一边哦!最近工作一忙,睡眠时间不正常,饭也没能按时吃,几餐光啃面包,多年前的胃病,最近好像有点复发的前兆,一个人就是提不起兴致出门好好吃顿饭。」

    她慵濑地挪了一下坐在皮椅里的姿势,说:「建议你调闹钟,提醒自已吃饭时间到了,外卖很方便,想吃什么热食都有。」

    「你要不要来我这里,做顿饭给我吃?清粥小菜还是火锅什么的都可以。」他沙沙的嗓音像电磁波从电话线那端传过来。

    「哈哈!」方韶茵大笑两声。「很抱歉,先别说我连泡面都不会煮,我这个人没什么母爱细胞,所以装可怜对我是没用的,你这些话对快餐店的服务小姐说,可能饭还比较快送达。」

    他呜咽一声。「母爱不是女人的天性吗?」

    「就算有,我也不会用来浪费在你身上。」她毫不留情地吐他一句。

    「呃……好狠……」他受伤地叫著。「我觉得我应该趁还没饿昏之前,试试其他女人是不是还有残留的一点爱心,愿意为我抚平被一名无情女子刺伤的伤口。」

    「请便,不送。」她假装不在意,心里却漫起一种酸酸的物质,忿忿地将在脑海中的他的脸画上黑眼圈、刀疤还有落腮胡。

    他停了一会儿,才又用无奈的语气说:「可是我比较想跟你一起吃火锅。」

    「老样子,先去领号码牌排队吧!」

    他轻声笑著。「遇到你算是我情史上最大的低潮期,我去工作了,用忙碌的工作来填补情场失意的空虚,唉……」

    她挂断与沈博奕的通话,脸上的笑容缓缓转成怅然。

    坚持得太久,久到她都快忘了如何放下身段,而他又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关于这点,她该欣赏还是抱怨呢?也许,两个人就这样,维持比朋友亲密点却称不上情人的关系吧!

    捧著空了的咖啡杯走出办公室,下班时间已过,编辑同仁似乎还在讨论什么热门话题——

    「不可能啦!我男朋友现在就像条猪,赖在家里动也不动,别说是垦丁,就连阳明山他也不可能带我去。」

    「我男朋友直接回我——‘都几岁了还搞这种年轻人的浪漫’,还叫我看电视转播画面就好,比现场看还清楚。」

    「啊——流星雨,男人爱不爱你,就看他愿不愿意为你干这种疯狂傻事。传说中能令情侣感情瞬间加热、起死回生、走进爱情坟墓的催|情良药,怎么就没人想乘机迷昏我呢?」

    「咦?流星雨?是今天吗?」方韶茵记起最近炒得很热的狮子座流星雨,最佳观测时机好像是这几天。

    「对、对。」几人眼睛发亮。「总编,你那些狂热的追求份子,有没有约不到你,心灰意冷之际,觉得没鱼虾也好的,我可以当替补人员。」

    「我也可以。」另一个也举手。

    「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比较喜欢看套在手指上的‘流星’。」她早就识清这群认为面包比爱情重要的女人。

    她们立刻提出抗辩。「天上的流星是爱情指数,手上的流星是面包指数,两者缺一不可。」

    方韶茵笑著倒杯咖啡,不跟她们起哄,走回办公室后,又想起那个把爱情比喻为流星,喜爱「流星雨」的风流男子。

    一时玩心大起,传了通简讯给他——

    你最爱的流星,最近天上不少,地上更多,又到了左右为难的敏感时机了吧?嘿嘿。

    传讯后她却闷闷地想著,他会去吗?跟谁去呢?

    没多久,电话响起。

    「走吧!两小时后到你家楼下等你,换轻便服装,这次我不接受任何拒绝的理由。」沈博奕没头没尾地冒出话来。

    「等等,去哪里?」

    「看流星雨。」

    「神经!垦丁耶!」她大呼,心里却窜出一丝异样的甜蜜。

    「待会儿见喽!」

    「喂……喂、喂!」这么又风又雨的,她对著话筒叨念著,这个男人该不是说真的吧?!

    她虽然怀疑,但仍然动手开始收拾桌面。

    离开时,同事问:「去哪里?」

    她回说:「去看流星雨。」

    走到门口时,背后响起一片怨叹的声音。

    她扬起唇角,竟俗气地感到一丝骄傲又幸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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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韶茵站在住处大楼门前,紧张地看看自己的皮大衣、套头线衫及牛仔裤,像个要出门远足的国小学童,既兴奋又有点不安。

    想表现得若无其事,却掩盖不住内心的期待——期待见到沈博奕。

    一通简讯,他居然立刻抛下工作,带她到开车至少需要五、六个小时的南台湾……这能表示自己在他心中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吗?

    她按下浮上心头的躁动,告诫自己不要忘形,仅仅如此还不足以证明什么,他自己都承认在台东大受欢迎,走到哪里都不忘展现自己的男性魅力。

    方韶茵理智地筑起防线,然后对自己做心理建设,以防自己继续陷落,然后,才觉心安了些。

    一辆休旅车停在她面前,她心想,幸好不是那辆重型机车,不然,一路飙到垦丁,他可以直接将她立在海边,做为雕像。

    「美女无论怎么装扮,就是别有一番风味。」沈博奕接过她手上的运动提袋,放进后座,将她揽到车窗前,玻璃反映出两人的身影。

    「你看,我们两个穿得像不像是情侣装?」她是皮短大衣,他是飞行皮夹克,里面配的刚好都是蓝色系的服装。

    「那我上去换一套。」她立刻嫌恶地说。

    「喂!女人!——他一把将她捞回来。「跟我穿情侣装有这么痛苦吗?」

    「怎么会痛苦呢?」她脸上堆起笑容说反话,见他眉开眼笑后,立刻补上一句:「根本是有损本人对男人的鉴赏品味。」

    沈博奕仿彿遭到雷击,一手捂著心脏,一手抵著车门,没想到一向在情场所向披靡的他,竟然遭到女人如此低劣的评价。

    即使受伤如此严重,他还是扯开虚弱但足以激起全天下「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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