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昔我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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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昔我往矣第34部分阅读
    不慢地说道:“十天后班师回朝!”

    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冷彻笃定,没有一丝一毫地犹疑。这样子的朱瞻基,真的像个君临天下的皇帝,只是一句话,教人没有置疑的余地。这样也好,君子一言,足够份量。既然他不再有性命之忧,我亦无所牵挂了。

    这一番辗转寻思,自然落了他的眼里,他也不恼,又定定地看了我一眼,这才摆了手:“下去吧!”

    我点了点头,返身便出去,彩烟正候在入口等待,见了我脸上才露了一丝释怀的神色,一面上前要扶了我,却被我轻轻推开,笑了笑:“走吧!”

    五十五

    一步一步踏在雪上,身子沉重不堪,脑海里仿佛搅了浆糊,因为是傍晚时分,营里炊烟缭绕,士兵都回了营中,忽然有些嘈杂,操练或是伫守了一日,趁了晚膳时候,都坐了一起开始小声地说话。

    凝神想要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心思一转,便忘了小心,脚下一踏空,又斜斜地跌倒,这回径直扑了雪地上,脸触到冰冷的积雪,伸出手想要抓紧什么,却无力地落了下来,不甘心地在雪地上划过,只拖了长长几道雪痕,深深浅浅,恍如隔世的牵绊,不过是一个苍凉虚妄的印迹。眼前一片雪白,白得如他始终不变的长衫,不觉喃喃念道:“木预!”

    彩烟的唇在不停地动着,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一阵阵撞击着耳膜的却是一个低沉温柔的声音。

    “什么都可以忘了!只是别忘了这个!”他指了自己的心口笑着说道。

    “算了,忘了也没有关系,那就重新来一遍!重新相见,重新认识,重新娶你,好不好?”

    想要张口说好,喉间只一紧,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眼皮却耸拉了下来,慢慢闭上了眼睛。

    两年以后

    长安城内一直是这样的热闹,俗的雅的,都登了场。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小贩摊上的有意的无心的吆喝,商铺号子前的人声鼎沸,而那深街巷里,舞榭楼台上,软袖轻盈,青衫锦缎,手执纸扇的公子少爷,阖首浅笑,流光轻转,或是吟诗作赋,美人轻舒玉腕,按弦调歌,和上一曲,又是一阵低低落落地笑声。

    长安城可以热闹,也可以寂静地悄然无声。城南的一座颇大的府邸,后园里却是寂静地只听得到风声。

    此时是入冬的季节,虽说北方的冬季总是北风肆虐,今日却只是微风拂过,阳光倒充沛,正是暖日当头。这后园是大户人家的园子,花花草草地种了不少,葡萄架下了还悬着秋千,秋千上正坐了个女子,那女子正悬着双腿,一高一低轻轻地荡着。身后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依旧清清秀秀,唇红齿白。那女子正落了下来,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只是有些恍惚的目光漏露了此时的心思落了旁处,半晌又忽然叹了口气,这一声轻叹仿佛兰花落了玉露,让人不忍打搅。

    “夫人!”但身后的那个丫头还是有些担忧地低唤了一声。

    “嗯?”那被称为夫人的女子,没有挽鬓,长发只零零散散地落了肩上,她听到这声低唤,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

    那丫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日子,王爷不在的时候,夫人常常望着某处出神,有时候唤了几声也唤不回神,王爷嘱咐了小心照料,不知道这几日的反常,该不该告诉王爷。她兀自烦恼着,不觉那夫人已站了起来,离了秋千,却是伸伸胳膊,踢踢腿的模样,虽是见了许多次,她还是不禁捂了嘴,觉得有些怪异。夫人很好,对下人态度温和,从不大声训斥,话也不多,常常坐了后园里,一坐便是半日,直到赵管家来催促,或是王爷回来了。说起王爷,与夫人感情却有些让人瞧不明白,好像很好,说不上怎么好,就是让人瞧了都觉得舒心。府上的女主人也就夫人一人,王爷没有侧妃,没有侍妾。不明白的是,王爷与夫人夜里虽然睡在同一屋里,却是屏风隔着,一人一榻,这真是罕见得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这丫头又是洋洋洒洒地寻思了好些事,那夫人忽然返头朝她笑了:“回去吧!”

    她慌忙点了头,一面跟上。走廊转角处,便撞上这府里的赵管家,旁人都称为赵伯。和颜熙目,五六十岁的年纪。抬头看了那夫人,立刻展颜笑了说道:“正要去寻夫人呢?”

    “怎么了?”她依旧是淡淡地问道,却没有一丝询问的语气。

    “没事,爷回来了,正在堂上!”赵伯忙答道。

    她点了点头,仍然是笑了笑:“正要去呢!”一面说着,一面继续往堂前走去。

    望着她单薄的背影,赵伯不禁叹了口气。再一次见到她,大概是两年前吧,爷从晋关回来了,只是去时浩浩荡荡的十万卫军,回来却只有数十人,她那时正被爷抱在怀里,脸色惨白,仿佛失了魂魄一般。咋看之下,真以为是快要去了的人。爷脸色有些凝重,还有一丝惊恐,从小到大的服侍在身旁,也没见过这样的表情。

    而后几日,爷在榻前亲自照料,她才回了神,大夫进进出出了好些日子,幸而没什么大病,慢慢地身子恢复了。那日端了药进去,唤了她一声,却是呆呆愣愣地瞅着自己,目光陌生地很,不禁开口提醒她自己的身份,却叫爷撞见了,将自己遣了下去,这才说出来,她竟然失忆了,已经不认得我们了。咋听之下,不觉有些诧异,也不敢多问,瞧了她木讷的神色,只能摇头叹气,又是惋惜又是心疼。爷瞧了却若有所思地说,不记得了也好!自己是听不明白,只觉得爷心里也是沉甸甸的。

    不过现在好了,真应了爷的话,不记得就不记得吧,说不定想起什么才是难过的事,现在平平静静的也未尝是坏事。这样想着,赵伯自顾自地笑了笑,一面也往堂上去。

    两年了,那些事还是历历在目,自己赶到晋关时,她已经昏迷不醒,没有任何预兆地昏迷了十天十夜。等到醒来时,却睁着眼睛茫然地望着我们每一个人,那种陌生的目光刺穿了自己身体的某一处,叶离离拉着她的手,一直侍候她的宫女也慌得直拉了她,问了好些话,她只是摇头摇头,好像谁也不认得了。我们相视一望,一个念头冲进脑海,她失忆了!我还来不及心痛,就听见砰地一声,有东西破碎摔落在地上,和着一道红色的光一恍而下。她脸上露了莫名惊恐的神色,一面俯身去拾它,已是碎成片状,应是一块绯红的玉,那种红色触目惊心,沁得若人血一般。她又呆呆地看了半晌,突地一下站了起来,直直地望了我,又望了帐外,我看懂她的目光,她想要出去,只是踏了一步,却脚下一软,直直地跌了地上。我忙上前扶住,这时营里传来号声,嘹亮激昂,我听得明白,是捷报!心里格登一下,皇上赢了吗?这场仗终于打完了,果然在十日内,在她昏迷的十日内,张辅遣军回营,二哥没有出城拦截,皇上的这招反间计果然奏效了。两军夹击,腹背受敌,三天三夜的血战,终于结束了。

    她也在听,脸上神色认真,我几乎要怀疑她是否真的失了忆。她又忽然从我的怀里挣脱着要站了起来,抬头朝我说道;“有人死了!”

    这话蓦地让我一颤,是木预吗?应该是吧,皇上对他恨之入骨,于公于私,都不会再留下活口。低头迎上她的目光,已是痴痴呆呆。我心下里一阵疼痛,不觉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出帐。

    叶离离在身后唤道:“四王爷,你带她去哪?”

    我头也不回,只将拴了槽里的马解下,一跃上马,将她搁了马背上。叶离离却追了出来,大声地喊道:“你要带她去那里吗?这样好吗?她受得了吗?”

    我低头看了怀里的她,手上捧着那几块绯色碎玉,仿佛听不见旁人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不觉闭了眼,心一横,一扬鞭,马儿绝尘而起。

    很快便到望憧坡上,已是血流成河,殷红和了雪白,刺炫了眼睛。很多年前,随父皇亲征漠北时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尸骨残骸漫山遍野,血肉模糊,那种渗入肌肤的腥味袭上,死亡糜烂的气息迫得人要窒息。

    远远便望见皇上的旗帜,一气呵成的“宣”字。旗帜已是破败不堪,却立着不倒。而皇上正立在战马上,黄|色战袍血迹斑斑。他看见了我,更看见了马上的她,于是策马驰来,越来越近了,却缓了下来。

    我下马朝他叩礼,他一摆手,只要上前,却被我拦了下来,他脸上一怔随即是龙颜大怒。我平静地看着他,缓缓说道:“她已经不记得皇上了!”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我,我只是点了点头。他竟然愣了半晌,忽然膝上一软,几乎跌坐了地上,那脸上的神色,我再熟悉不过,因为那一刻,我几乎也要露出这种表情。不用我上前搀扶,张辅杨溥他们早就匆忙赶上来,一把扶住他,一面慌忙地唤道:“皇上,皇上!”

    而我只是转身,看了马上的她,她仿佛明白了什么,竟要侧身下马,我上前扶住她。杨溥见了我们,却是叹了口气,又一面引了路:“四王爷,随我来吧!”

    她听得懂,直跌跌撞撞地要跟了上前。

    终于到了那人面前,我没有走近,只任她自己上前,她跌倒在地上,几乎是爬了过去,凑得近了,看着那张脸,我也记得,那是一张绝色的脸,还有那一袭白衫。

    她看了半晌,又伸了手,手指划过他的眉目,唇角,一遍一遍。我终于有些担心,踱到她的跟前,轻唤了一声:“寺玉!”

    她仿佛没有听到,或者她连自己的名字都已忘却了。不禁伸手拉了她,她才抬了头,看向我的目光,让我听到了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就像那块绯色玉佩。

    她指了心口处,慢慢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好空好空,好像有什么东西没有了,所以觉得有些害怕!”又看了那人说道;“好像只有一遍一遍地抚摸他的脸,才觉得稍稍安心!”

    我的喉间一紧,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低着头,又说道;“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谁?”

    作者的话

    这里可以作为一种结尾!

    余下的只是作者如哽在喉的余话,一点小小的不甘心!小说总是这样,处处可以是结束,凭看者喜欢吧!:)今天在别人的小说里看到一句话:”请所有的朋友都看看这句话,我在写小说呢!凌晨两点的时候,也许你好梦正酣,也许你酒醉金迷,而我们呢?仍然在电脑的高强度辐射下辛苦的完成我们的作品,常熬夜到凌晨几点几点。”我有种想苦笑的冲动,写到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有时候一天能出近万字,因为大部时间在电脑面前,如果不是在电脑面前,脑海中一定在构思,自己是个做事很疯狂的人虽然写出来的字不怎么疯狂呵呵为此在宿舍最近赢得一个名字:尸尸……狂寒,因为在宿舍几乎不理人了!!和个死人没两样.对于这种写了开头,即使只有一个人在看,就觉得应该写下来,自己看过坑,知道有多么地不爽.只是写着会很累,因为我是大三的学生,面临着找工作实习等压力了.写得好不好都快没感觉了.昨天室友问自己,你这么每天像疯了一样,写完了又怎么样呢?我听得真是一怔,半天回不过神啊,理不直气不壮地说:"就这点爱好了,没想要有什么回报!"是啊,没想要什么回报,只是看的人一点留言,会对着电脑傻笑很久.所以啊,看得人留个脚印吧,就算"报答"我日以继夜的敲键盘吧.嘿嘿.关于上一章有些东西没讲清--------那段省略的,是一时写不出的片断,就是木预早知道了那药,并且在女主不注意的情况下,换了酒杯一类的.总之女主喝了,但自己却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还要杀他,一,他没有失忆,二,女主失忆了.写到这里,关于木预的,还会有个番外,和一段回忆.剩下的不多了.如果看不下去的,可以以此为结局.而关于朱瞻基的,还有一些.继续感谢留言的亲亲们:)

    五十七

    从窗口望去,日光蜿蜒辗转,将素日深幽的走廊映射地亮堂,她正穿堂而过,朝这边走来。一道光折射落了脸上,不觉微微阖了眼,轻皱了眉头。再睁开眼睛,人却已经不见了。

    “奕肃!”这一声轻唤,依旧叫我有些恍惚,不觉搁在栏上的手一颤。

    整整一个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心里担忧,都要以为她失了声,大夫看了多次,却是摇头无奈,只说是自己封闭了意识,不愿开口说话,只有等病人自己想要面对了,才会复原。

    幸好,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目光里终于有一丝波澜,脸上终于不再是一成不变的空洞。当她迷惘地望着我,缓缓开口:“王爷?”

    太久的沉默,这艰涩而有些混淆的声音,让我一怔,有些不敢置信,只是依旧微笑着喂药,却是身边的丫头惊喜地低呼道:“天了,说话了,爷,她说话了!”我才恍过神,手上一颤,几乎要执不稳这轻巧的药碗,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酸楚,一面将药递给那丫头:“侍候她服药吧!”一面起身便走,只留了这二人迷惑不解地呆了原处。

    将房门顺手关好,却是站了门外。只觉喉间一阵生痛,这一声王爷,知道她终于清醒了,也真的失去了记忆。脑海中还记得最后那句话,

    “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谁!”

    那声音听不出一丝哀切,却教我也觉得空荡荡的,不禁看向她,只有侧脸,眼睑轻垂,一直低着头,再也不出声。我不禁伸了手,触到她的衣襟的那一刻,蓦地止了,慢慢收敛手掌。有一丝刺痛从指尖渗入肌肤,随着血液流淌传到心里。是错觉吗?还是她心底的哀伤,无声无息,已经蔓延到每一寸肌肤了么?让旁人一触,也会与她一样心痛么?

    就是那一刻,才下定了决心。

    “你要带走她?”意料之中的诘问,还有一丝不置信。眼前的男人,君临天下不过一载,是与生俱来的王者吧,言语之间的凌厉与秉直,桀傲和越来越莫测的目光。

    我点了点头,依旧望着远处的她,仍然一动不动地保持着那个姿势,苍凉绝望,不明所以的痛已让她失魂落魄,此时该庆幸她的失忆吧,那个人早就预料了么?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也是用心良苦,只是死得太寂寞了。

    “四皇叔!”他已经踱到眼前,却是温和地唤了一声,只是狭长的双目半阖,让我嗅到危险的信号。

    “臣在!”我微微低了头,静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朕不准呢?”他仿佛是在询问。

    “臣意已绝,怕要忤逆皇上了!”我依旧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他忍了性子,一面又上前一步问道。

    “只是臣的私愿!”

    “私愿?”他的语气已有一丝怒气,却又退了回去,仿佛思忖了半晌,才冷冷地开口说道:“四皇叔,你若有其它私愿,朕可以准许,唯此事,朕不能如你所愿了!”

    “无论皇上成不成全,臣要将她带走,势在必行!”不待他开口,径直又说道;“皇上此时拦得住臣吗?”

    他脸上一刹那的失色,自是明白此话的含意。这场战事刚刚结束,皇上的兵力重创,二皇兄的乐安还未攻下,离了朝堂也快半载了,皇上如今的处境也是两难。自己手上作为藩王的十万卫军,如今正在营外,此时才觉得兵权是多么有用的东西,可以用来抗衡和斡旋,可以和眼前这个皇帝讲条件,不觉已挑了挑嘴角,想要苦笑。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愤怒,还有不甘心,眉头蹙了起来,却又缓了脸色:“为什么?为什么要与朕作对?四皇叔不是最不喜欢周旋于朝政权势吗?”

    “臣的十万卫军,皇上会需要吧?”我却转了旁话,笑了笑问道。

    果然,这话教他一怔,只是转瞬即逝,他噙着一丝冷笑,缓缓说道:“四皇叔,对朕而言,她不只值十万兵力啊!”

    我不觉叹了口气,却是示意他瞧了她:“她若与你回宫,皇上如何面对?她又情何以堪?甚至,她活得下来吗?有些话需要这样点破吗?皇上心里不明白吗?”

    这一番质问,虽是轻言细语,一字一句重若千钧,又狠又准地敲击着他的心,终叫他脸色剧变,已是一番惨白,

    等到她神思渐渐清明,慢慢告诉她一些事情。

    “你是王爷?”这是第二句话,依旧是在询问我的身份。

    我点了点头,她的目光清朗了许多,仿佛初见时一样,没有隐晦和忧心,只是添了一丝迷茫。因为没有记忆么,心里会恐慌吧。虽然她在强按捺住心底的不安,但那双手,不经意间将锦褥拽得紧紧的,等到松开手时,早已是一片褶皱。

    “可以唤我奕肃!”我佯作未见,只是笑了笑一面回答她。

    “不是叫朱高奕么?”她想了想,却侧头问道。

    她怎么会知道呢?心里一丝诧异掠过,却不动声色,依旧重复道;“唤我奕肃!”

    她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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