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官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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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我没我

    “这什么玩意?”

    骆子涵刚跟骆天盟开完会出来,接过韩斌递来的暗红色镶金纹布袋,扯着嘴角讽笑:“大斌,你也太搞了吧。”

    韩斌翻了翻白眼:“高僧开过光的,艹,你别这么不正经,好好带着,拜过好几个韦陀呢。”

    “上哪儿求的,真有你的啊……”骆子涵好久没露出这么嘻嘻哈哈的表情,扯着那平安符翻来覆去,看着看着居然开始拆袋子。

    “你干啥呢。”韩斌给了他一拳:“让你正经点儿!”

    “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他眉开眼笑,逗趣道:“这辈子还第一次有人送我这种东西,像拍戏一样,你可真爱我呢。”

    “别翻,这种东西能乱摸么!”韩斌怒目阻止。

    骆子涵不以为意:“看看啊,不会是什么香灰的吧。”他一边说已经一边摸出里面的黄纸,却是写了他的生辰八字,甫看到那字迹,一张脸瞬间沉住,颇有些恍惚,抿了半天嘴,方抬起眼来,眸色变幻,喃喃道:

    “李炜给我求的?”

    韩斌愣住,探头看了看,不确定道:“我还以为是齐安去帮你求的……”

    骆子涵似笑非笑地半眯着眼,将黄纸塞回去,把平安符放进内口袋里,抛下韩斌疾步走进办公室,拿出手机来。

    “你去求这些玩意儿顶用么,蠢得猪似的。”

    李尚俊那边愣了半天,小脸涨红。

    md,齐安靠不住,韩斌也靠不住!亏她还倒了这么多弯,又命令齐安不许出卖她!这世界真是没有秘密可言!

    “你不是信韦陀么!这在普陀山求的!”她脸红脖子粗道。

    骆子涵闷笑半晌,才哼哧哼哧道:“行,记你一功。”

    李尚俊搔头无语,没好气询问:“你现在在重庆?”

    “嗯。”

    “哦,那你自己小心些,我看新闻说重庆前段时间出租车大罢工,政府非常非常重视,现在打黑力度那么大,你万般小心啊。”

    “你个女人成天瞎操什么心。”骆子涵无所谓道。

    靠,这家伙的沙文主义真是数十年如一日!自认已经很成熟很冷静的李尚俊再次轻而易举被他激怒:“你就嚣张吧,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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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阵子家里事情太多,连李尚俊自己都感觉严重冷落了男爵大人。他倒无怨无悔也没抱怨。

    于是乎隔天下午她上商场里买了件三千多的情趣内衣,一根丝带绕过脖子连着丁字裤,胸部顶端关键部位两个心型小圆贴。晚上洗完澡,她穿好内衣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冥思苦想片刻,方恍然,于是裹着浴巾鬼鬼祟祟摸黑钻入衣帽间,找了双细高跟,又偷偷摸摸潜回浴室。

    蓝爵正在书房电脑旁看电影,闻得身后动静,并没回头,直到一双光洁的手臂揽上他肩膀,浓郁的花香型香水味扑鼻而来。

    这才入春,冷得深冬似的,这家伙洗完澡不进被窝晃荡什么劲儿?!

    蓝爵蹙眉,张嘴就要骂,耳朵却触电般被人含住。

    待那小家伙几片儿破布走到正面,挺胸收腹翘屁股冲他狂抛媚眼时,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男爵大人,鼻血险些喷了出来。

    “你……”他的脸瞬间通红。

    他家小朋友向来不按章法出牌的毛病他是深有体会,即便有心理准备和长年累月的习惯,她依旧有惊喜或者惊吓他的本事!

    她如此煞费苦心,他怎能不照单全收。

    高跟鞋,情/趣服一概不脱,把空调调大,他抓她抵着落地穿衣镜,往旁扯住丁字裤,空余大掌捉起小脸,且战且道:

    “尚俊,眼睛睁开,看看镜子里你的模样……”

    李尚俊打死都不睁眼。

    他尽情狎/吻她耳珠脖项,不依不饶:“睁开眼看看,好美……”

    他的嗓音如醇酒诱人,李尚俊心神荡漾,克制不住好奇,偷偷眯眼,仓皇扫过镜中男女。

    女的满目凄迷,红唇张启,如痴如醉,项下雪峰乱弹,衬着心型蕾丝圆贴愈发淫/亵,两腿悬荡荡被男人顶挂住,重心不稳直往前伏。顿时百脉如沸,哪里还敢细看身后男人的表情,拼命阖紧了双眸,往后捞去直想捂他眼睛,如饮如泣:“不准看……唔……不准看!”

    蓝爵却益发地神勇了。

    许是受了视觉刺激,快美铺天盖地而来,她终是不济地向前栽去,他也不扶,顺势而下,干脆利落跪地上折磨她。

    情热如火,不知多久,她已经有些神智恍惚,忽感酸涨欲狂,知他将临崩泄关头,不料胸口剧痛,被他狠狠掐揉,肩膀亦被牙齿撕裂,男人眸底狂风暴雨,粗嘎促喘:

    “李……尚俊……”后面那几字几不可闻,破碎零零,“……你心底……到底有我没我……”

    李尚俊身子急收,失声娇啼,雪肤上浮起片片**皮疙瘩。

    “……有我,没我……?”他不依不饶地问,狠捅到底,赫将少女的身子往前撞了寸余之多。

    这一下太过厉害,李尚俊魂飞魄散,身子里酸麻痛痒纷至沓来,腹下不听使唤地一阵抽搐,丢了个酣畅淋漓,便即昏软过去。

    迷糊间,她紧紧握着男人的手掌,十指交叉,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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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爵打算自己开公司,08年上半年便着手准备,可近来好像突然没了消息,李尚俊忽而想起便问了,他随口道还在准备,她瞧他样子好像不愿细说,便没追问。

    到得过年回家,一日趁着蓝爵陪李妈妈逛街,大哥把李尚俊单独喊进了雅间。

    进去后,却见李家家长,大姑爷、二姑爷、三姑爷、大爸、老爸、三爸、小爸,一应俱在,一年到头,只有初三给奶奶上坟烧香能有这排场。

    李尚俊屏气凝息到了当央。

    大爸道:“坐。”

    李尚俊坐下。

    李爸爸开口:“长话短说,小爸在南坪那片儿写字楼,你还记得罢。”

    李尚俊点头。

    那时她还在读高中。就去成都陪乔旭凌念雅诗住在小爸家那年暑假,有一晚上,小妈突然找她聊天。

    大意说是现在小爸生意遇到了瓶颈,资金周转不灵,十分困难,好好一个大老板,已经在给别的老板打工,家里这么大的房子,好几辆车,那么多佣人司机,在外面的场面要撑,实际已经入不敷出,但小爸还是那么大手大脚,跟老板出去办事,人家老板都没说住五星,吃大宴,他倒自己掏钱来铺张。小爸这么潦倒,纠其根源,便是南坪这片地。

    当时南坪还在开发,桥也没通,小爸看准了这一整片三块地,约270多亩,一个人吞不下来,便找上了天诚合作。地是盘下来了,但后期楼盘一期和写字楼区一直出不去,所有钱都卡在这里。

    因为和天诚有关,她记得特别清楚。

    小妈一边说一边哭,李尚俊头皮发麻,心想这事情跟我讲顶屁用,明显是暗示她回去说给他老子听,再让他老子说给大爸听,让两大老爷们去办小爸。

    李尚俊很是上道,当晚就把小妈叙述的血泪史原封不动说与老爸听。李爸爸当时正在打牌,听得心不在焉,隔日李尚俊又打一个表示提醒,李爸爸才没好气道:“你个小孩子管这些做什么,你小妈懂什么?这事儿我们都知道,你别管了。”

    见了骆子涵,她又拿这事问他,他跟李爸爸一副嘴脸,冷笑道:“妇孺之见。”

    这事情就不了了之。

    后来她去大学,先是楼盘,然后是写字楼,全部盘活,小爸的资产翻了好几番,俨然有巴蜀地区房地产数一数二的大佬风范。

    李爸爸见状继续道:“当年鸿升茶楼的所有权怎么拍下来,你也清楚罢?”

    李尚俊还是点头。

    拿地的事情,李家小辈知道的不多,但鸿升茶楼怎么买下来的,连李敬瀚都清楚。

    最初鸿升名义上是李妈妈开的茶楼,实则主要股东是小爸,内里开了些百家乐,作为a市最早的一家地下赌场,李家发了很大笔财。后来四川打黑,鸿升在大爸和李爸爸的庇护下迅速关闭赌场业,当然,麻将馆这种无伤大雅的也没人来扫赌。

    这些都是后话了,还有赌场的时候,鸿升地皮的老板欠了赌场一屁股债,被迫跟李家合作。拍卖时的场景有些像李尚俊当年考驾照那样,从法官到下头守门的,全部都是李家的人。

    建国哥哥从外面找了个人,意思意思抱着牌子打酱油,李家等着荷兰式降价到一百一加时,举了牌子,这地就顺利入手。

    说到这儿,李尚俊已经聪慧地觉悟小爸是如何拿下南坪的地皮的了。

    李爸爸解释:事情差不多跟鸿升茶楼一样,只是程序更复杂些,涉及的人头也更广。

    然后大爸拿出一份标记为渝公经侦文[2007]134号的机密文件复印件,李尚俊迅速看完,心惊肉跳。

    大爸沉声道:“这案子早就证据确凿,一直悬而未决,但我已经收到风声,姓陈的快栽了。”

    李尚俊面色苍白,但仍迅速镇定下来,估计她长这么大,从没一刻像现在这样冷静过。

    大爸严肃地看着她,浓眉打结:“你小爸拿地的方法,跟这案子很像,虽迄今没闹出案子,但金额不比它小,手段也不见得比他白。”

    李尚俊倒抽了口冷气。

    当晚她回想,竟不敢相信自己能醒着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

    以前小爸说骆子涵手段毒辣,她当听戏,真没想过什么“黑社会”“古惑仔”“手段毒辣”到底意味着什么。

    当初除了李、骆两家外,还有一家公司也打算拿地,而且他本来就有其中1号地的股权,志在必得。

    小爸和骆子涵商量,骆子涵说拿下地后,天诚占51%,其余事情他搞定。小爸不信,说给你半个月时间。结果骆子涵派了个女人去勾引竞争对手负责人,忽悠他进了骆家的地下赌场,不到一周便放了2000万的高利贷给他,那人还不出来,骆子涵让大斌带人把他非法拘禁,逼他交出了公章和财务章,强迫这家公司与天诚合作。等几家公司就1号地达成协议后,他一脚踢开该公司,通知放人。这还不止,以防对方报警,他又派人给那负责人的小孩书包里放了颗哑弹,威胁他若敢报警,儿子女儿全死光光。

    临拍2号地和3号地的时候,由李家搞定法院和律师,现场密密麻麻的黑西装平头男人,拿枪顶着竞拍者,全是骆子涵的安排。价值4个亿的地,就这么被他们用1.5亿拍了下来。

    这事情现在是没查,要查起来,他李家和天诚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重庆那边既然敢动姓陈的,李家必不能坐以待毙。经过众位家长和李家私人律师商议,如今一是要压,二是要防。

    防的法子,是一旦东窗事发,把所有刑事责任都推到骆子涵头上。但骆子涵一代黑枭,似乎早有防备,近来正紧锣密鼓毁灭证据,转移不明资产,填补漏洞,如李家倒打一耙,只怕这人发起狠来,到时更不可收拾,甚至威胁家中安全。此时只有抱团求存。

    那么,剩下一条压的法子,便要看李尚俊了……

    大爸从反贪事件中全身而退,暗中访查恩人,直查到了中央吴姓国家领导人,与李爸爸一合谋,才想起蓝爵的生父似乎姓吴,李尚俊也说过,他是军区出身,职位还很大。再想想去年蓝爵从北京出差回来,委婉向他们透露整个重庆打黑不为人知的计划,这才悟到这准女婿后台不是非比寻常,而是非同一般的非比寻常。

    李家要想安然度过此劫,恐怕非得依托蓝爵的背景。

    但这事情若一个不谨慎被暴在光天化日之下,崩管你是什么身份,谁挨边谁死,蓝爵凭什么要来淌这混水?

    大爸深沉地喃道:“蓝爵凭什么要帮我们李家?”

    李尚俊险些窒息而亡。

    作者有话要说:小李子做贼心虚了同志们,我最近忙着开下篇文,理提纲写故事梗概,富二代更新进程会放慢,没那么多精力每天写太多字,估计还有5-6章结束。

    交易筹码

    出门时,李爸爸拍着她的背,严厉无比道:“这事情,你妈妈她们都不知道,你务必保密,事情重大,不需我提醒。你爸我待你如何,你大爸小爸待你如何,你自有良心。何况三年来,蓝爵年年来茶楼过年,你们又住在一起,说是你们两情相悦也不算胡话,结婚不过迟早的事情。毕竟关系你终身幸福,我不想施压,但的的确确,你小爸的命,就在你手心捏着。”

    李尚俊恍恍惚惚答应,满口苦涩。

    甫见到蓝爵,以往那种亲近依赖感荡然无存,陡生汹涌澎湃的惧怕与排斥。

    白日里勉强镇住未曾失态,到晚上欢/爱时,一阵阵晕眩冰凉直冲脑门,她这辈子从来不信做/爱做晕死过去这码子事,顶多秒睡,但这次是真地浑身冰凉地晕了。

    蓝爵吓得不轻,急忙抽身而出摁她人中,眼瞅着要抱她往医院冲了,她才哆嗦醒转。

    他慌忙把她搂在怀里,心痛万分道:“对不起……是我不好,这段时间情绪太糟,对你没了轻重,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

    李尚俊面如死灰,干燥裂开的唇动了动,没说什么,缓缓阖目。

    他察觉她身子冷得可怕,又紧紧裹在身下,把被子拉得服服帖帖,小心探过额头,确定不曾发烧,这才轻轻拍着她的背,一夜不曾闭眼,就像当初在网吧帮她挡灯光时。

    为了小爸,为了李家,要她赔上脸面,赔上一辈子,赔上小命,都是她李家人的本分。

    可是……骆子涵呢?

    蓝爵待人向来有距离,唯独对她挖心掏肺,虽比不上普通情侣的亲厚,但她也笃定,自己是这个世界最了解蓝爵本面目的人。他这人平时看上去是个软柿子,随便捏,容忍谦和,骨子里却比谁都硬气。当初刚到上海和他吵架,她往外跑,他先是低声下气地哄劝,好好跟她分析,告诉她这是个不好的习惯,是对自己不负责,她不听,后来他生气了,斩钉截铁:“要走便走,自己不爱惜自己,没人会来心痛。”这句话之后,她只身跑出去没钱没手机,蓝爵也没找过她,最后是从警局里把她给领了回去。后来她翻来覆去拿出来说事,蓝爵只是苦笑认错,但她却再也不敢真正跟他叫板,也再也不敢离家出走。

    所以她很明白,就算她低声下气给蓝爵跪下来,甚至以死相挟求他出手帮骆子涵,他不答应,就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

    第二天,蓝爵好说歹说要她去医院看看,李尚俊不耐烦地摇头,好脾气的他渐怒,不由分说揽她出门,她却在门口时突然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你妈妈来四川提亲?”

    蓝爵怔愣。

    李尚俊慢慢抬头,眼底清冷一片,重复:“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你妈妈来四川提亲?”

    蓝爵动了动唇,低下头小心翼翼握住她的手:“你在同我闹脾气?”

    她垂下眼睑,低头不语。

    蓝爵见状有些紧张地揽着她双臂,语无伦次:“……尚俊,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对,我是那个意思……那个,我,我……”似乎察觉自己的失态,他调整了呼吸,定下心神,认真盯着她道,“我早有这个打算,也跟我妈提过,昨天还在跟你妈妈说。我妈也让我来问四川这里有没有什么礼节要守的……其实从第一年跟你来四川我就有跟你结婚的打算,只是那时你还在读书,我觉得不用急,刚工作又总觉得你心思不在这上面,也没提,我……”

    他原本还勉强保持着温润的气度,孰料越说越急,逻辑混乱,想着什么便说什么,末了突然站直,朝旁边狠狠吐了口气:“……该死……”话音未落,却将她狠狠拽进了怀里,低声道:

    “你真的情愿嫁给我?”

    李尚俊突然觉得他不是那么讨厌那么可怕了,反手抱住他,莫名难过。

    蓝爵弯下腰,在她耳畔温言细语:“你看五一的时候,让我妈和杨叔叔来一趟可好?”

    李尚俊睫毛颤了颤,抿嘴道:“……那你爸……”

    蓝爵一怔:“我是跟的我妈……你们家的规矩是一定要亲父母过来么?”说到这儿,他忽然瞳孔一缩,如海深沉的琥珀色幽潭中掀起暗涌滚滚,抱着她的手臂亦不着痕迹僵了僵。

    李尚俊并没察觉他的异样,缓缓低了头:“最好是你爸也来吧,当然如果你们家不方便就算了……”前半句她说得很迟钝,后半句倒飞快。

    蓝爵渐渐放开了她,手插进裤袋里,靠着门站了会儿,沉声道:“我们进去说话吧。”

    言罢也不管李尚俊,径直返回卧室,在窗边点了根烟,半眯着眼望着远处。

    李尚俊慢慢走进卧室,反锁了房门。

    “有什么要我做的,说吧。”蓝爵摁熄烟蒂,走到她跟前。

    李尚俊不敢抬头看他。但事已至此,她也不拐弯抹角,简单把南坪拍地的事情带过。

    蓝爵安静听完,沉吟半晌,神情依旧温恭,但眼底却带着对着她从未流露过的冷漠距离。

    “这是我份内的事,你不用担心。”他淡淡道。

    “谢谢。”她绞着手,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尚俊。”他走近她,她眼前出现那熟悉的胸膛,然后听得他波澜不惊道:

    “结婚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如果你用你自己当筹码来做交易,是作践你自己。”

    李尚俊猛然抬头。

    那个永远成足在胸,那个为她顶天立地撑起一方避风港湾的男人,眼中灰败,写着沉沉的悲伤。

    但她还要在伤口上撒盐,再重重踹他一脚。

    她伸手拉住了他,他没有动,只苦笑着低眼:“你放心,既然答应了你,定会把事情办好。”

    抓着他的手紧了紧,她没来由颤抖,面上滚烫,头重脚轻,轻呼呼飘出句低不可闻的话语:

    “……求你,还要帮……骆子涵……”

    蓝爵依旧纹丝不动。

    情况几乎失控,他的反应全然出乎她的意料,李尚俊稀里糊涂,思绪乱作一团麻,拽着他的手莽撞开口:“我现在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只是他还是我一辈子的牵挂,朋友那种,真的,求你一定要帮他,我不能让他出事,真的,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我怕你介意所以想先结婚,我没其它法子了,只有你能帮他,爵,我……”

    她的嘴被大手轻轻盖住,蓝爵侧着脸,额发遮掩了他的眼睛。

    “不用说了,我答应你。”

    李尚俊难以置信地瞠大泪蒙朦双眼。

    就这么简单?!

    他竟然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会不会……很麻烦?”彻底空茫的她不经大脑询问。

    蓝爵抿唇平静回答:“保他跟保李家是一件事。”然后他顿了顿,轻轻开口:“还有别的事吗?””

    李尚俊茫然无措,迅速低头:“没,没有了,谢谢……”她的手已经快绞出血,总觉得心里悬荡荡的落不到实处,某种很强烈的不真实感和慌乱一波波涌来。

    她问的都是些什么脑残问题,蓝爵答得轻巧,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麻烦!?可都到这种地步了,他还先安慰她?

    她,她,她到底在做什么……?

    蓝爵还是那样平和,他移开一小步,走过她身边,声音极低:“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李尚俊条件反射抓住他手腕:“你去哪里?”

    蓝爵步伐停了停,回头柔和一笑 :“出去走走。”

    “我陪你。”她紧张地挽住他胳膊。

    蓝爵身子僵了僵,轻柔却坚决地抽出手臂,那一贯的温和中终于难以掩饰地流露出阵阵疲惫冷清:“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李尚俊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蓝爵说想冷静的话。

    小脸忽红忽青,她再次揪紧他手,十指扣紧,带着哭腔吼道:“你不要冷静好不好,你在想什么你跟我说好不好?”

    蓝爵没有挣开,也没有看她。

    两人僵持不下,良久,他叹了口气,再难披起温和的面具,木无表情道:“我会跟你父母说我家有些急事,今晚便走。”

    李尚俊面色陡白,嘴唇动了动,发不出声。

    “你说的事我定然办妥,绝不食言。”

    她又紧了紧抓着他的力道。

    “至于我们两个……我想,在你考虑清楚前,我们还是分手吧。”

    李尚俊若遭雷击,面色透明如纸,眼泪哗啦一下,全滚了出来。

    她只是流泪,没发出丁点儿声响,他背对着她,什么也不知道。

    他似乎急于想离开她,又往前踱了两步,可手臂被人狠狠揪住,他往前跨得猛了,感觉绊住他的力量往前一滑,身后的人从楼梯上摔了过来。

    蓝爵急忙转身接住她,匆匆一瞥。

    那一瞥,他化作石雕,再动不了半星。

    泪痕纵流,汹涌似泄洪,她面色惨白,鼻头眼角却红得不正常,稳住身子后缓缓低下头去,小手依旧紧紧拽着他的衣角,沉默。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最早动心那个,永远处在下风,爱情的确是场战争,也总会有输的那一个。

    只是赢的,未必比输的好受。

    李尚俊再次回到了那个熟悉温暖,给过她无数依赖和安全的胸膛。他一言不发地抱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就像每个她最需要他的时刻。

    她猛然伸手,紧紧抱着他,泣不成声,喉咙带着浓浓的粘液,又急又切嚎道:“你生……气好不好,要不你打我,你不要走……求你了,不要走……我不要分手,求你了……”

    蓝爵的身子很僵,嘴唇有些发颤,但他还在克制,还在压抑,他从小就能忍人所不能忍,他轻声在她耳边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语:“我只是想稍微分开一段时间,让你好好想清楚,不想你以后后悔,你幸福就好……”

    李尚俊死死抓住他,一个劲儿摇头。

    蓝爵不想逼她,可李尚俊却逼得他几乎发疯,胸口抑痛无法呼吸,某种狂躁的情绪喧嚣着要冲出体外,濒临彻底失控前的他做了最后的挣扎,逼她,却也是逼自己,逼上了死胡同:

    “你不会后悔?”

    李尚俊努力点头,点得头发晕。

    “你爱骆子涵,还是爱我?”

    他终于问了出来。

    李尚俊泪眼迷蒙,彻底木住。她张着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她不想敷衍蓝爵,可她也从来没有扪心自问过这个问题,她没有答案,她越急着说真话,越说不出话。

    蓝爵苍白着脸,用力将她拉开了怀抱,大掌没有分寸,几乎把她胳膊捏碎,琥珀色的瞳孔里,有从来不属于这个男人的汹涌澎湃,他的嗓音灌铅,嘶哑而艰难,一字一句道:

    “我只想求个心安理得,眼不见为净,这样你都不肯放过我?你一定要这么狠心,要我在你身边每日守着,却心知肚明你想的是另外一个,非要这样你才满意!?”

    李尚俊有些被这样的蓝爵吓着了。

    他的目光破碎,前所未有的激动,双掌越掐越深:“什么叫一辈子的牵挂,李尚俊,你当我是铁打的,不管你怎么刺激都没感觉么!”

    李尚俊哑然,愣愣地看进他的眼睛,眼泪继续奔腾,脑袋不由自主地左右摇着,手拽得很用力。

    “你为了李家要我娶你,为了骆子涵要我娶你,你从头到尾把我当什么?!我一心一意对你,你把我当笑话玩是吗!?”

    “不是,爵,不是……”她想解释,可是苍白无力,只能退而求其次,不住呢喃:“我不分手,不分手……求你……”

    “你非要任何事情都逼我把话说得那么白才懂吗!”他痛苦地嘶吼。

    他站直,放开了手,有些趔趄地靠着墙,狼狈却凶狠:“这刺激我受够了,我恨不得剁了他,恨不得他一辈子翻不了身,你要想他好好的,就让我滚远远的,你们两个过你们的日子,大家好聚好散,你提的要求我都答应了,你就不能让我有尊严地离开吗?!”

    蓝爵说完,决绝掰开李尚俊的手,没有再留恋,大踏步往门口逃去。

    李尚俊却第一时间追了上去,从背后紧紧圈住他的腰,头埋在他宽阔的背上,抱得紧紧地,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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