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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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第13部分阅读
    了?”

    张说顿时横眉立目。刚好电梯在十层停了下来,门口却没人,他一手钳住钟笔的胳膊用力往外拽,力气很大,显示他此刻怒火正炽。

    钟笔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错了,错了,还没到,这是十层,十层……”踉踉跄跄地硬是被他拖了出来。

    “干什么!你吃错药了?”她揉着酸疼的手腕,立马也火了。

    张说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看着一脸无辜、不明所以的钟笔,满心烦躁。他转身推开安全出口的门,“上楼。”不过是一个男人顺路送她回来,这不算什么,自己做得似乎有点儿过分了。

    钟笔不爬楼好多年了,一边喘粗气一边埋怨张说:“我说你今天是不是秀逗了?跟你说了是十层,还拼命拉着我往外拽。”可怜她这把老骨头,穿着三寸高跟鞋要爬将近十层的楼梯,头晕眼花,腰酸背痛腿抽筋,差点儿没趴下。看着前面不说话的张说一脸阴沉,钟笔又不敢提出异议,鬼知道他今天受了什么刺激。

    她觉得不甘心,凭什么他要爬楼,她就得陪着他爬?她从后面扯住他,“喂喂喂,我走不动了,背我。”年少时的苦肉计,如今又故技重施。

    可是张说不再上当,看了眼她又高又细的鞋跟,说出的话简短有力,“脱了鞋子,自己走。”钟笔气急,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太可恶了,太可恶了,却又偏偏拿他没办法。她只得将鞋子拎在手里,一气冲到楼梯口,居高临下地说:“不背就不背——休想我还你的钱。”她就是要欠债不还钱,流氓耍到底。

    张说横了她一眼,无所谓地说:“随便。”

    她恨恨地推开安全出口的门,乘电梯上去,虽然只剩两层就到了。她住十九层,张说住十八层。

    说来也奇怪,两次电梯都满载,她咬牙忍住,不行,树活一层皮,人争一口气,她死都不要再爬楼梯!等她憋着一口气出现在家门口时,张说早等在那里守株待兔了。她翻了个白眼,兀自开门进去。他怎么“阴魂不散?”

    张说跟了进来,闹了这么一场让人啼笑皆非的别扭,脾气好点儿了,自己倒了杯水,“今天你干什么去了?”钟笔一副爱搭不理的神情,“没干什么。”张说气又上来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是你不好好说话,还是我不好好说话?”将发红的手腕递到他眼前,“一上来就动手动脚。”张说心里其实一点儿都不愧疚,但是口头上勉强认错,“好吧,算我错了。”

    钟笔甩头,“什么叫‘算我错了’?明明就是你错了。”眼睛一转,挑眉说,“吹一吹,吹一吹就好了。”像个耍无赖的孩子。

    张说没有吹。他一把搂住她,深深浅浅地吻她,俩人鼻息相闻,“去哪里了?”谁叫这一招百试百灵呢。钟笔只顾着喘气,哪里答得上来。就知道使美男计,不要脸!无奈没有骨气的她就吃这一套。她还没回过神,听得他又在耳旁问:“为什么不想结婚?”

    这思维跨度也太大了点儿……

    她捋了捋散落的头发,“面试去了,就上次的那个报社。”后面的话当作没听见,自动忽略。

    张说“哦”了一声,锲而不舍地继续问:“为什么不想结婚?”

    钟笔很怕谈这个话题,心里又烦又燥,一句话顶了过去,“说结婚就结婚,天下有这么容易的事吗?”

    张说打量她,心里揣测着她的相法,许久才问:“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结婚?”

    怎么样也不要结!但是她怕他当场发飙,于是吊儿郎当地说:“除非你冬天跳未名湖。”以前读书的时候,北大有男生为了追女孩子跳未名湖的,这被当作美谈一届又一届流传下来,很轰动。

    张说知道她在刁难他,不悦道:“现在是夏天。”

    钟笔使出缓兵之计,耸肩,“那就等到冬天再说。”

    他脸上的神情说不上好也称不上坏,看着她不说话,神情若有所思,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也许,不应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

    钟笔看了看时间,跳起来,“哎呀,左学该放学了。”转过头问,“你不是回来拿东西的吗?”怎么坐在这儿跟她闲磕牙?

    张说拿了钥匙站起来,“我去接他。”转身往外走去。咦,他不回公司了?钟笔连忙跟上去,“一起去,一起去。”她答应今天接他放学,若是食言,不知道这小子又会闹成什么样。

    哪知他们接到的是满脸是泪的左学。钟笔吓坏了,冲上去一把抱住他,“儿子,儿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妈妈替你出头。”捋起袖子,准备找老师告状。

    左学抽着鼻子不说话,一个劲儿抹眼泪,可怜兮兮的,傻傻的。钟笔从未见他这么伤心过,心跟着疼起来,拍着他肩膀说:“不怕,不怕,谁打你?妈妈去替你打回来。”

    张说皱眉,没见过这么教育孩子的,一把推开她,“左学,出什么事了?莫不是考试不及格?”他能想到的最严重的情况也只有这个了。

    左学心想,太瞧不起人了,考试考九十九分都是丢脸,何况不及格?他才没那么笨呢。他抽抽噎噎地说:“周熹给我绝交了……呜呜……”他就这么一个朋友,以后该怎么办?怨不得他哭得喘不过气来。

    钟笔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被别人欺负就好。给他擦干净眼泪鼻涕,她拉着他上车,随口问:“那他为什么跟你绝交?”小孩子哪有不吵架的,小时候她还跟男孩子打架呢,她不当回事。

    第三十六章   都是友情惹的祸

    左学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说:“他说我骗他,再也不跟我玩了。”原来周熹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他不是一年级的,竟然是三年级的学生时,自尊心大为受伤,怒气冲冲地跑来质问他。左学解释不清,俩人于是吵了起来。小孩子眼里揉不进沙子,周熹觉得自己被骗了,一把把他推在地上,皱着眉头一脸决绝地说:“我要跟你绝交!”他才不要跟小骗子一起玩呢。

    钟笔替他擦眼泪,对小孩子的争执不放在心上,随口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绝交就绝交,你可以跟美子玩嘛,她很喜欢你哦。”

    左学怒了,“谁要跟她玩!”一天到晚就知道哭。

    钟笔忙说:“好好好,你不跟她玩。反正你还会认识新朋友的,哭什么。”

    左学闷闷不乐,晚饭也不肯吃,怎么哄他都不说话,耷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连最喜欢的动画片《名侦探柯南》也不看了。

    钟笔有点儿担心,拉着张说说:“这孩子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不会是中邪了吧?”张说白了她一眼,“是谁说子不语怪力乱神的?”钟笔也不计较,皱眉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妈妈以前老是说,小孩子眼睛干净,会看见一些不好的东西,我们那里很迷信这个的。”

    张说不理她的歪理邪说,走到左学跟前,弯下腰与他平视,“左学同学,你是不是不想跟周熹绝交?”左学点头,一脸苦恼,“可是他以后再也不会理我了。”说着说着又要哭了。他年纪太小,智商再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要紧,你去跟他道歉,等他气消了,他就会原谅你了。”张说提出一个合理建议。

    左学摇头,“我找过他,他不理我,转头就走了。”声音有些哽咽。

    钟笔走过来,哄他说:“好了好了,这些事明天再说。肚子饿不饿,先吃饭好不好?”端来一碗莲藕汤。左学把头一扭,“不吃。”钟笔有点儿生气,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同学闹矛盾了,连饭也不吃,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左学却不是这么想的,他认为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周熹跟他绝交更大的事了,跟生病打针吃药一样难受,甚至比生病还难受。因为生病还有好的一天,可是绝交……呜呜,周熹以后再也不会理他了——男子汉都是说到做到的。

    张说见他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蔫了,想了想,说:“要不,我带你去周熹家里跟他道歉?那样他就不会不理你了。”左学眼睛登时一亮,“现在吗?”张说本来想说等到周末的,这会儿都晚上了,但是又不忍看他失望,于是点头,“对,现在。”顿了顿又问,“不过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

    左学一骨碌起来,拖着张说就往外走,“知道,知道,我去他家玩过。他家门前有一棵大槐树,可粗了,我们以前老爬上去掏鸟窝。”钟笔打岔道:“不好吧,这么晚了,人家都要睡觉了。要不,让张说明天带你去?”不就小孩子闹别扭吗,没必要这么郑重其事地上门道歉吧?全家出动,人家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没事,应该不远,很快就能回来。”若是不去,左学今晚恐怕不肯睡觉。张说身为男性,能够理解友情对男孩子的重要,所以不像钟笔那么轻视。

    钟笔只好说:“我也去。”周熹的父母十有八九会问张说是左学什么人,到时候会很尴尬,他怎么回答?她只得陪着他们一大一小胡闹。一行三人在夜色中钻进了一条小巷子,路口太窄,车子开不进,他们摸黑走了进去。

    最后他们停在一座类似四合院的建筑前,槐树的叶子伸过墙头,缝隙间透出一丝亮光,钟笔闻到风中传来饭菜的香味。周熹的母亲端着碗来开门,看见外面的两大一小,楞了一下,以为是家长上门来告状,朝里面大吼:“周熹,你给我出来!你又闯什么祸了?”这孩子从小就不让她省心,拿弹弓砸别人窗户,爬墙去偷人家种在后院里的桃子吃,集合周围的小孩子下河摸鱼……

    钟笔忙说:“不是,不是,周熹没闯祸,是我家的孩子闯祸了,特地上门道歉来的。”推了推偎在身边一言不发的左学,“是不是啊?”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道起歉来就哑巴了?

    周熹没想到小小的一句“气话”居然惊动了双方的父母,一时吓呆了,看着左学说不出话来。钟笔忙将两个小孩子的手拉在一处,“好了,没事了,出去玩吧。”左学还有些提心吊胆,怯怯地喊了一句:“周熹……”

    周熹似乎也不想大家说他心胸狭窄、没气度,虽然冷着脸,但还是应了一声。

    钟笔擦了擦汗,附在张说耳旁说:“这一出负荆请罪,总算圆满落幕。”

    他们当父母的,也太辛苦了。

    钟笔本以为上次面试铁定没戏,转头找起其他工作来,所以接到二面的通知时,小小吃惊了一下,然后得意地想:我一定是否极泰来,转运了。她恶补了三天的时事新闻,这才敢来面试。

    哪知这次负责面试的是金经理,因为半年前面过她一次,所以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就通知人事部的人给她办工作证。钟笔大喜过望,鞠躬说:“金经理,谢谢您的栽培。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指天发誓,就差磕头谢恩了。

    她很中意这份工作,想在这个岗位上有所作为。

    她心情大好,打电话给张说,“晚上有空吗?出来庆祝。”又打给魏建平,决定好好热闹一番。离婚一事闹得天下皆知,他们这几个老朋友都大半年没见过面了,也很少电话联系。

    犹豫了一下,她又拨了小薇的号码,“有事吗?有事吗?我在商场看见了一条裙子,非常漂亮,你快过来帮我参考参考。”

    小薇是一个人来的,虽然化过妆,还是看得出来哭过,陪着钟笔一个专柜一个专柜地逛,不怎么说话,情绪也不是很好。钟笔拉她在饮品区坐下,“怎么了,逛街也不开心?”小薇冲她勉强一笑,“没什么,可能是没睡好。”

    钟笔眨着眼睛逗她,“可是为情所困?”小薇不仅没有笑,反而露出一副快要哭的样子。钟笔坐直身体,快人快语地问:“是他不要你,还是你不要他?”

    小薇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低着头,好半晌才说,“他因为我整天黏着他生气了,说要分手。”钟笔拍着桌子说:“那就分呗!”那种男人有什么好,她见了就讨厌。小薇张着嘴几次想要反驳,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钟笔语重心长地说:“小薇啊,我跟你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话一点儿都没错。你看看我,就是遇人不淑,才弄得今天这么狼狈。”现在还有人戳她脊梁骨,骂她是狐狸精、水性杨花呢。不过她自己看开了,日子终究是自己在过,关别人什么事。

    小薇缓缓摇头,“我现在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了。”自从她执意要跟魏建平离婚,也算是众叛亲离了,跟钟笔倒是同病相怜。

    钟笔戳着她额头说:“你犯傻啊,什么叫没有其他人了?哦,你离婚了,就任由别人作践,你就不是人,没有尊严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别一叶障目,认不清形势,就凭你这模样、这身材、这学识、这家势,要什么样的好草没有啊,何必再一棵树上吊死!”

    小薇垂着头,不说话,若有所悟,心结似乎没有那么重了。

    钟笔再接再厉,一个劲儿地怂恿她,“他不是说要分手吗,你就打电话给他,痛痛快快地分手。不然你还得被他吃得死死的,永无翻身之日。哎,干什么这样看我,我又没说错。甩了他,咱们找个更好的。”然后拍了拍她肩膀,“放心,分手后,你的终身大事包在我身上。”大不了再将她跟魏建平凑在一起。

    小薇犹犹豫豫地拿出电话,但那个号码始终没有拨下去。钟笔决定快刀斩乱麻,一把抢过手机。对方许久才接,很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这么缠人?你就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口气很冲。

    钟笔大怒,这什么男人,说话也忒难听了点儿。她清了清嗓子,故意用小薇的腔调说:“我早就不喜欢你了,我们分手吧。”不等小薇冲过来抢救,一把挂断了。商场里这么吵,对方又不经心,应该听不出不是小薇的声音。

    她晃着手机,挑眉说:“已经分手了,要打要骂随便你。”小薇是吃软怕硬的性子,做什么事都拖拖拉拉的,不过她跟魏建平离婚倒是干脆。

    小薇颓然倒在椅子上,事已成定局,她还能冲上去打钟笔?更何况她也是为自己好。小薇抓了抓头发,一脸疲惫地说:“分了就分了,这样也好。”被人骂没有自我,实在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

    钟笔拖她起来,“好了,你又没欠别人钱,干吗一脸苦瓜相?放心,我会帮你找一个既温柔、又体贴、又有钱、又爱你的好男人的。”

    小薇怨气未消,使劲推了她一把,没好气地说:“张说?”

    钟笔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差点儿撞到别人,“如果你要的话,我不介意忍痛割爱。”还有心情开玩笑,应该没什么事了。她刚才还一直担心俩人这么多年的友情会不会因为一个毫不值得的男人反目成仇。

    俩人逛完街,天已经黑了。小薇要回去休息,钟笔一把拖住她,“回去做什么?还不是对着电视吃着爆米花哭哭啼啼的。走走走,庆祝失恋,我们去钱柜唱歌。”

    她早就订了房间,径直进来。哪知张说已经到了,抱着笔记本把ktv包厢当成办公室,灯光全部打开,墙上的大屏幕一片漆黑。他本不想来,又怕钟笔发火,只得带着工作一起来了。

    钟笔一看就不高兴了,“你干什么?别这么扫兴好不好?”有人来唱歌还带着笔记本的吗?小薇忙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忙,一天恨不得有四十八小时,肯来已经很给面子了。我们唱我们的,不理他。吵到不行,做不了事,自然而然会加入进来。”

    钟笔心想也是,让服务生把音量调到最大,“小薇,小薇,来来来,我们合唱《分手快乐》。”

    正是应景的歌。

    钟笔看着小薇,双眉微挑,意味深长地唱:“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不想过冬,厌倦沉重,就飞去热带的岛屿游泳……”

    小薇唱着唱着居然哽咽出声,眼泪像珠子一样滚了下来。钟笔忙将话筒一扔,“对不起,对不起,今天这事是我错了,要打要骂全随你。”她不该强迫人家分手。感情的事,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外人哪有置喙的余地。

    钟笔见她哭个不止,顿时慌了,“要不,我打电话跟他解释,那是我闹着玩儿的?他会原谅你的。”如果他想原谅的话。

    小薇抽泣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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