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人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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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情人虎子第3部分阅读
    觉。在这点上,他们惊人地相似,严格执行,绝不松懈。

    母亲所在的歌舞剧团平常事情很少,一年只有几场公演。小时候总是母亲有时间陪着我。清早,母亲便会唤醒我。

    “眉儿,眉儿,天亮了,起床吧。”

    我在睡眼惺忪中起来,母亲便要我压腿,一压便是一个小时,然后跟着做一套体操或去学校操场跑步。

    第24节:晓明

    她说一天之计在于晨,业精于勤荒于嬉。她说一个人从小就要有远大志向和宏伟目标。她说她这一生没办法改变了,

    只有寄希望于我了。

    她是个精力充沛的充满理想的年轻妇人。

    她有太多的梦想要寄托在我身上去实现。她以为自己老了,以为我是她唯一的希望。她很在乎我的考试成绩,很在

    乎我在市里、学校里的各项比赛成绩。她甚至将我第一次得到的奖状,到后来得到奖励发的文具盒、笔记本、书、笔等,

    都很认真地收藏起来。

    有时很深的夜里,她会望着那些东西久久出神,一脸幸福陶醉的样子。

    晓明

    隔壁张老师家有一个儿子叫晓明,一个女儿叫晓雯,他们是我儿时的玩伴,除了他们,那时,学校院子里还有几个

    同龄的男孩和女孩。院子外面的校门口对面,有一人家有两个女儿,分别叫虹和霞。我们经常在一起玩耍。

    那时我大约只有五六岁,正是玩的年龄。

    夏天放暑假的时候,我们一起抱着草席子去教学楼的走道里睡觉,一字排开。

    晓雯和我同龄,晓明大我三岁,虹大我四岁,霞和我同岁。

    我们像《闪闪的红星》里的小八路那样团结,行动统一听指挥。

    睡完觉之后,我们背着草席子回家,然后又在院子里集合,我们玩飞碟或踢房子,几个小朋友欢呼着奔跑着,很快

    乐的童年。

    我们还会玩乒乓球,虽然球总是要捡得多,可我们乐于捡球,在白色的球弹来跳去中,我们依旧过得很开心。

    有时候,我的继父会很远大声叫着:眉儿——

    随着声音的接近他也就到了,他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问我们:“好玩吗?要不要我教你们?”

    晓明主动把球拍给我的继父,继父便会边解释边打球,我们似懂非懂地听着。

    也许我们的球技太臭了,也许继父另外有事,他会玩一下子把球拍还给晓明,然后迈着他的外八字脚步,朝校门外

    走去。

    晓明、虹和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喜欢玩乒乓球。我们随着练习得越多,也就越熟悉了。总之,我只要站在水泥球桌

    前,便能很自如地应付各种球了。正抽、反抽、削球、搓球、撞球、按球,都可以挥洒自如地表演了。

    人家说眉儿打乒乓球像是跳乒乓舞,球又打了,舞也跳了,看的人愉悦了,自己也尽兴了。

    真是抬举我了,那时为了一个靓球,观看的人会大叫好球,有时候,甚至会鼓掌喝彩,而我们会相互凝视之后,发

    出朗朗的笑声,好爽。

    后来,大约我十二岁时,晓明的母亲找到我,对我说了一大段似是而非的话,意思是要我不要耽误她儿子的学习了

    之类的话。

    第25节:暗示我不要早恋

    我听得云里雾里,到后来我才明白她暗示我不要早恋。

    我真想对着她那张长满黄褐斑的脸吐一口唾沫,可我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不带任何表情地对她说:“你儿子可以选

    择同我玩,也可以选择别人,与你何干。”

    她气得嘴都歪了。

    后来的日子里,她家的门总是关得严严实实,对她儿子她实行法西斯专政了。可她不知道门是关得住一个人的身,

    却关不住一个人自由飞翔的心的。

    我儿童时代的伙伴晓明在她母亲的滛威下,渐渐与我疏远,他只留下了模糊的影子,在我记忆的岁月影集里。后来

    他考上了上海交通大学,从此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也没有他任何消息。

    晓雯

    晓明的妹妹晓雯和我玩得很好,有时她家来客人了,她便要和我搭床睡觉。

    有时继父会在半夜来查看我们是否盖了被子。这时候,如果我俩睡熟了,继父的手便会伸到我们的衣服里面,抚摸

    我们的ru房。

    这是后来晓雯有一回醒来发现继父的手在她胸前游动,她不敢吱声,但从此她再也不敢过来和我搭铺睡觉。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她母亲,她母亲把这件事报告了校领导,后来教师要评职称,继父差一点没有评上一级教师,晓

    雯被叫去问是否被继父凌辱过,晓雯一五一十地说只是摸了她的ru房,其他倒是没有。

    晓雯的一句话便保住了继父的一级教师的职称。

    只有晓雯明白我母亲为什么会失踪,以及我又为什么放弃高三最后两个月的学习,也失踪了似的逃离了我的家。

    晓雯有一颗聪颖善良的脑袋,她一直讨厌我的继父,但她却一直喜欢我,只是她的力量是那样渺小。

    浮光掠影的记忆,像草原上满天的星斗,闪闪发光,它们组成了我廿四年的历史。

    晓雯喜欢练毛笔字。一到傍晚,她从家里搬出桌子和椅子,颜真卿的《多宝塔》、王羲之的《兰亭序》、王献之的

    《洛神赋十三行》,她都临摹得入木三分。

    她的头发常年是短发,一张圆圆的脸,在夕阳中,她握笔写字的姿势很美。

    学校里其他老师教育他们子女,常常拿晓雯作榜样。他们教育子女时,喜欢说:“你看人家晓雯学习多自觉。”

    晓雯常常被那些挨父母骂的同伴嫉妒着,甚至有的同伴跑到她面前,将她骂一通才解气,晓雯常常遭受到这种莫名

    其妙的攻击,束手无策。有时找到我诉说一下,说的时候,眼睛里饱含委屈的泪水。

    晓雯锲而不舍地练字,各种字体都能挥洒自如,她的书法作品甚至漂洋过海去了

    日本、新加坡、美国和英国,后来她去了日本,并在那里定居了。

    第26节:从十岁开始始戴胸罩了

    晓雯知道我喜欢写诗。那时我常常将写的诗拿给她看,由诗,她洞察我的心。

    有一回,她看完我的诗后说:“眉儿,你的诗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会与它相依一生的。”

    晓雯说这话的时候,像一个中世纪的女巫,她的短发在风中飘动着,眼睛闪着幽幽的光芒。

    正是她这句话,让我坚持着用日记本写诗,这习惯一直伴随着我的人生旅程。

    不知道我写诗的母亲和知道我喝酒的继父

    当然,我的母亲一直不知道我爱写诗。我的日记本是带锁的那种,我小心地收好钥匙。母亲只对考试分数以及比赛

    成绩感兴趣。

    她也喜欢参加学校的家长座谈会,每次都喜欢发言。作为班上成绩第一名的母亲,她常常面带笑容,讲得意气风发,

    红光满面。我为她挣足了面子。

    回来后,她对继父说:“眉儿表现不错,没让我丢脸。”

    继父则会顺着她的话接下说:“眉儿很聪明,像你呗!”

    说得母亲心里乐开了花。

    母亲关心的是我外在的东西。我越长大,母亲距离我却越来越远。母亲随着我年龄的增长,给我的零用钱越来越多。

    继父每次求欢之后也会给我一些钱。因此,我在班上的每次捐款也常常是最多的。

    当我的身体发生变化的时候,大约是十岁,我的ru房像发了酵的馒头一样,慢慢大了起来。我很害羞,在家里抽屉

    里找来布条,将ru房紧紧地捆住,不让胸部凸显出来。

    有一回,我正在捆的时候被继父撞见了,他忍不住大笑地说:“傻瓜,傻瓜。”

    然后让我走近,他说:“你真傻x。”

    他边说边解开了我捆绑的布条,告诉我:“每个女孩子都会长大,都会ru房增大,只有这样,以后才可以结婚生孩

    子和喂养,这是很正常的,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傻事了。”

    后来母亲回来了,他讲给母亲听,母亲也大笑了。

    第二天母亲买回两件胸罩,从十岁开始,我便开始戴胸罩了。

    我不清楚为什么记得ru房变大的年龄是十岁。也许记忆中继父和母亲先后大笑的声音冲击了我,我记住了他们的大

    笑,也便记住了我ru房变大的时间。

    继父一年四季都是一张干净的笑微微的脸。他做事慢条斯理,他爱抽芙蓉牌子的烟,经常口袋里装的便是一次性打

    火机和一包芙蓉烟,他逢人便派。遇到别人叫他帮忙,他也会笑眯眯地去帮。

    在学校里,他是有口皆碑的好丈夫、好父亲、好老师。

    我不快乐,我很孤独

    十二岁开始,我喝酒。有节制地喝,喝完,我会用盐水、醋、牙膏漱口,不让嘴巴留有酒气。

    酒让我睡得很香很安稳。

    第27节:一针见血地点破我

    十二岁以后,我几乎很少和晓明玩乒乓球了,我与那些儿时的玩伴渐渐疏远,只有晓雯分享着我写诗的秘密和快乐。

    晓雯说:“眉儿,你不快乐,你很孤独。”说得我心惊肉跳的。

    晓雯为什么一针见血地点破我,我感到惊诧和纳闷。

    我不快乐,是的,虽然我不明白男欢女爱必须要有爱情作背景,可我却已踏进了x欲的河流。继父开始与我zuo爱。

    我很孤独。这种来自血液的孤独,是什么时候在我身体里流淌,我不清楚。

    只是当我二十岁生日的那天深夜,生日派对舞会已经结束,虎子因喝多了一点酒已经熟睡,我坐在窗前,打开我的

    日记本,凝望漆黑的窗外,便写了这首《孤独女孩》,有一种奔腾不息的激|情像潮水般汹涌而出。

    我的父亲只是一张相片

    那些往事争先恐后地

    要打开车门跳下来。

    生活就像多重门的迷宫

    扇扇门都得往里推才打得开

    伙计,你就只管推门而进,

    不论你怎样走

    你都可能回到开始的地方

    ——凯特。斯蒂汶斯《就座》

    e 

    那些记忆像一列有着无数节车厢的火车,缓缓地开进站台,而我怎么也数不清有多少节车厢。那里面装载了怎样的

    人和怎样的重量,有着怎样的戏剧和情节,我一概茫然。

    我与火车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我总感觉我视野里的火车模糊蒙眬。

    我现在才知道有很多记忆永远无法真正复原。所被记录的记忆已是经过思维过滤的东西,人有时候会出现许多自己

    都无法预料的记忆错误。

    记忆里真实的,不一定是现实里真实的。就好比我们相信某个人爱自己,是因为记忆里是相信的。

    现实呢?也许现实里这个人可能爱自己,也可能不爱自己。

    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流泪。

    没有一个女人不希望所爱的男人爱自己。

    它们有的是鲜花,有的是荆棘,有的是欢笑,有的是眼泪,有的是尖叫,有的是呻吟。

    我从十岁戴||乳|罩,十二岁成为女人。

    生理的成熟并不意味着我心理的成熟。

    母亲从不在我面前谈论或者提起我的生父。

    有一天晓雯对我说:“眉儿,你不像你母亲也不像你继父。”(当然她不是说继父两个字,她说的是爸爸两个字,

    但我一直习惯用继父两个字来代表这个人),她说的时候,反复地看着我,又看着墙上玻璃框里的母亲和继父,我才关

    心起我的长相。

    那天当晓雯借了我的笔记本回去后,我便翻箱倒柜要寻找我生父的照片,可所有没有上锁的抽屉都找不到,而且我

    真的不知道生父长得什么样子。我专门找和母亲合影的男人的相片看,却没有发现哪一张相片上的男人和我相像。

    我在那有限的相片中反复地揣测,一直到母亲骑单车回来,继父那天不知干什么去了没有回家。

    第28节:我生父的相片

    母亲开门进来,打开灯,看到我望着相片发呆,她说:“眉儿,黑咕隆咚不开灯,你干什么呀!”

    我心灰意冷地说:“我在找父亲的相片。”

    母亲不以为然地说:“你不是每天看见他吗?”我一字一句地说:“我——生——父的相片。”

    只见母亲全身震颤了一下,手上拎着的一包什么东西倏地掉落地上,她大约有一分钟回不转神来。

    她弯下身拾起东西,走近我:“傻孩子,你生父的相片即使有,我也不会随便放在那里呀!你要看,下次妈妈带你

    去单位,妈妈锁在老办公室的抽屉里。”

    我跑过去,抱着母亲,踮起脚尖,她也稍微地弯下身来,我轻轻地亲了一下母亲的脸颊,说:“谢谢妈妈。”

    我感到母亲像冬天里在风中摇荡的芦苇,阵阵地颤抖着抱紧我,一种无以言说的幸福暖流流遍了我的全身。

    母亲没有食言,就在那周的星期天,她把我从学钢琴的老师家接回来,那天中午她带我去了她的老办公室。

    因是星期天,除了传达室有人外,办公楼空无一人。上到二楼,母亲打开了门,牵着我的手进去。办公室很拥挤,

    许多桌子并排放着,母亲的桌子是里面靠窗的第二张,桌子上有一些灰尘,上面摆放了一个花瓶,瓶里插着的鲜花枯萎

    了,叶子和枝干都变成了灰黄|色。

    母亲望着布满灰尘的办公桌,耸了耸肩,很歉意地说:“好久没来过了,忙剧院那边的事,这里,我几乎是个不存

    在的人了。”

    她打开锁,拉出抽屉,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一个黄褐色牛皮纸的大信封,用她那双纤秀的手指捻出几张相片来,

    都是放大的黑白相片,有几张是单独一个男人,有几张是同母亲的合影。

    都是同一个男人,年轻而又英俊。

    “这就是我的父亲?”望着相片上那个年轻男人,我迷惑地问母亲。

    “是的,他就是。你已经长大了,十二岁,本来想等你长大一点再告诉你。你很像他,勾鼻子,丹凤眼,眼角直勾

    勾地镶入鬓角,眉毛弯弯的,如新月。你父亲就是看到你眉毛长得清清秀秀的,才叫你眉儿的。你在肚子里的时候,他

    就经常俯下身听你在里面怎样拳打脚踢妈妈的。他很爱你,可惜他的命太短了……

    “你父亲叫原野。他的性格就像茫茫无边的原野一样真诚、自然,他的世界里容不得一点虚伪和沙尘。

    “他是一个区的区委书记。从朝鲜战场回来后,他就在地方任职。工作繁忙让他一直到三十几岁才考虑婚姻。他看

    了我们的文艺汇报演出,对我扮演的白毛女印象深刻,后来他委托组织向我转达了他的意思,我见了他几次后,觉得两

    人也合适,便同意了。

    第三部分:

    第29节:我可以选择死的自由

    “可你是我们结婚第八年后才怀上的,所以你父亲特别开心。结婚时我才十八岁,生你已是二十六岁了。

    “为了给我多买营养品,他从打仗开始学会的抽烟居然在那段时间戒了。

    “他是个善良的人。运动一波又一波,因为我的成分是资本家,而他是贫农且是党员和干部,大字报都贴到我们的

    床头了,就是要他和我离婚,脱离关系,划清界限,因为我是阶级敌人,而他就是不松口,后来这也成了他的罪状,加

    上其他莫须有的罪名,他便总是在游街和关押中度过。

    “有时放出来不到一个月,又被一帮戴着红卫兵袖章的年轻人押走了,家也被抄了一次又一次。

    “我总是要在恓恓惶惶中等待他回来的脚步声。他总是住不到几天,且要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他人虽然没有什么罪

    过,却要无缘无故以为自己是罪孽深重的人。

    “他在那几年,总是沉默着,忧心忡忡,眼睛满含深深的忧郁。

    “在‘文化大革命’刚开始的时候,湘潭就出现了很多造反派,江麓的工人组成的造反派将坦克开到了湘江大桥。

    湘江大桥当时都有点摇晃。

    “那时,工人阶级即无产阶级掌握了革命的政权,无产阶级是国家的主人,他们要当家做主,领导一切。坦克的出

    现让湘潭人民大开眼界,同时也暴露了湘潭是重工业兵工厂生产基地。

    “这件事当时惊动了中央。很快,坦克再也没有耀武扬威地开过大街开往湘江大桥。你父亲作为区委书记及时采取

    了应对措施,防止了这一事件进一步扩大化。应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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