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女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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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五.

    新学期开始以后,丁勇从西南旅行归来,以人易人之后,厅机关裁员,人事关系冻结,副厅长说话不如厅长好使,副厅长让丁勇耐心等待。

    要调来的人已经调来,可丁勇却走不了。

    从此,等待开始。

    小丽携带礼品又来到丁勇这里,让他去校长家送礼,以便巩固既有的“战绩”。

    晚上,丁勇按着事先打听好的朱校长家,敲开了朱校长的家门。

    门开处,一股兔肉香扑鼻而来,进门的客厅桌上,摆着一桌子饭菜。

    校长将丁勇与小丽让进里面的房间。

    朱校长炯炯有神的小眼睛盯着丁勇手中的兜子,好久,才抬头看小丽。

    丁勇主动介绍道:“这是我妹妹小丽。”

    “你妹妹?”朱校狐疑地问。

    小丽机灵地回答:“我妈没时间来看您,特意让我带点儿礼品来看你。”说着,从兜里掏出5条红塔山烟,5条万宝路烟。按着,又掏出5瓶五粮液酒。

    朱校长突然看见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假意加紧张地上前阻止道:“不行,这可不行,怎么这么多?”

    丁勇不冷不热地说:“烟你慢慢抽,酒你慢慢喝,我的事也得慢慢办。”

    朱校长又重新坐在沙发上,说:“学校该做的事也都做了,当时是杨校长不同意让你走,还想开除你,我是极力反对的,一旦厅里人事关系不冻结,就让你走。”

    “谢谢你的好意。”

    校长夫人推门进来,放在两人面前两杯白开水。转头看到床头上东西,急忙说:“那可不行,东西太多了,你们拿回一半。”说着,拿起两条万宝路要装回小丽的兜子里,小丽攥着兜子没有松开。

    朱校长又有话没话地问:“你妈干什么工作?”

    “副市长。”

    朱校长精神一震,显得紧张起来,刚要再说什么话,忽然外面有人敲门。

    丁勇站起身对小丽说:“我们走吗,别打扰朱校长了,又有人来。”

    校长夫人忙用被将**的烟酒盖上,急出来开门。

    门外进来两个陌生人。丁勇在门口换鞋时想:**的东西被别人看见,可不怪我。回头去看,朱校长如同门神一般站在门口,将门口挡住,口中大声说:“请进,快上那间屋!”说着,用手指着他站的门口对面。

    校长夫人站在门口,看着走下楼梯的丁勇兄妹,大声说:“下次来玩儿呀!不送了!”然后,轻轻地关上门。

    兄妹从楼梯上往下走时,小丽问:“哥,怎么样?”

    “你挺会说话,但我想到他能收下。”

    “当官不打送礼的嘛,这你还不知道。这些烟酒,能值几千多元钱,给他这种人,真可惜!”

    “办成事为目的,这些也是别人送给妈的,咱们家没有花一分钱,你可惜什么?”

    兄妹两人说着话,走出楼门口,等在下面的屈志急忙问道:“这么快就下来啦?怎么样?收了吧!”

    丁勇低声回答:“收下了,看样子有点儿嫌多。”

    “他妈的,这帮狗  娘养的,穷校长谁给他送过这么多东西,他肯定以前都没见过,那些东西值2千多元呢!我早就说过,他肯定吃这一套,如今哪个当官的不吃这一套?”

    小丽客气地说:“屈哥,谢谢你陪我们一起来。”

    “这是我应该做的,将来我弟弟飞黄腾达,我好借光啊!”

    三个人说笑着走出住宅小区。屈志对丁勇兄妹二人说:“天这么晚了,没有车回学校,你们去我家住吧,就是房间小拥挤一些。”

    小丽说:“屈哥,不麻烦您了,我找个旅馆住下,明天早晨坐火车回去。”

    小丽见丁勇沉吟,又说:“哥,我们去车站,在车站附近找个宾馆,你也住在那儿,明天坐通勤火车回学校。”

    丁勇转头对屈志说:“你爸爸从外地回来了,也没地方住,咱们今晚包两个房间!”

    屈志关心地问:“那费用?”

    小丽大大方方,爽快地说:“屈哥你放心,住宿和打车钱回去不用找我妈,我也能找到地方报销。”

    “那太好了,公家钱不花白不花,那我们要找个有卫生间的宾馆。”屈志兴奋地说。

    正好路旁驶来一辆出租车,屈志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挥手拦车。

    车上,小丽对丁勇说:“那十条烟和2瓶茅台酒,你想想,谁最需要就送给谁。”

    

    第二天上午刚上完课,朱校长恰好在路上碰到丁勇,他低声叫住丁勇说:“烟酒太多了,我得给你拿回来,拿这里来不好,你去我家拿吧!怎么拿这么多?”

    丁勇故作紧张地环顾周围来往的人流,低声说:“烟你慢慢抽,酒你慢慢喝,能喝的两天就喝没。”

    “我不会喝酒。”

    丁勇如长者似的口气说:“您别说了,让别人听见不好,我希望下次你找我再不要提这个事了。”丁勇笑一笑,拿着教案向办公室走去。

    朱校长站在原地,还嗔怪地说几句话,后来丁勇听清楚的一句是:“我得打电话告诉刘厅长,我该办的都办啦!”然后,才慢慢地转身而去。不料他心不在焉,与迎面跑过的女同学生撞个满怀,女学生顿时吓得脸色通红,一时不知所措,正追赶她的另一个学生也吓得远远地站住,盯着朱校长等待批评。

    朱校长却出人意料地笑一笑,挥挥手,说:“撞疼没有?快走吧!”

    一年以后,因厅人事关系冻结,丁勇在学校仍然按兵未动,可婚事又使他不得不认真考虑。

    因为两人爱诗,从此诗为媒,丁勇与鲁乐感情日笃,鲁乐因与贾新文绝裂,独与一女儿相守,近日送归母亲处,由父母代养。

    丁勇与鲁乐约会归来,又踏上归校的通勤火车。

    火车上大多是在近郊上班的通勤职工,丁勇上车时火车已快发,门里、过道挤满了人,丁勇挤站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好在三站就下车,可是,车子开动,丁勇却被挤到厕所门口,厕所门大开,里面已挤占4个人,有人正大声叫着:“别挤了,别挤了,我要大便,我拉痢疾了。”

    另一个人不满地说:“先别拉,我要出去。”

    那人满头大汗,捂着肚子痛苦地说道:“不行,我憋不住了。”

    厕所里的人用力往外挤,外面的人已经毫无立足之地。

    丁勇双脚尖着地,紧紧地贴靠在车壁上,旁边一个人大声叫道:“谁的鸡蛋?都挤碎了,直往我脑袋上滴答水。”

    另一个人高举着方便袋,想把方便袋挪开,可是一动不能动。

    鸡蛋清顺着方便袋下面的小口,直流向那人的头顶,那人无奈,索性仰起头,张开大嘴,让鸡蛋清直入自己嘴中。

    那人看得生气,口中道:“喝吧喝吧!下车再和你算账要钱。”

    丁勇走下火车,又来到低矮的学校,教学楼刚刚钻出地面,据说如果不是第三次返工,入冬就可以交工使用。

    语文组办公室。毛宏利孤身一人,正以青灯为伴读书。

    她抬头看见丁勇进来,放下手中的《围城》,关心地问道:“吃饭没有?饭我给你打了,还没有凉,快吃吧。”

    丁勇拿过饭盒,坐在毛宏利的对面。心里知道,说谢谢反而弄薄了情,索性就在她面前低头大吃不语。

    毛宏利见丁勇低头如饿狼般只吃不语,以为他心中不快,又问:“饭凉没有?”

    “我今天约会去啦!”

    “我知道。”

    “来回太不方便。”

    “今天你又和谁见面,你可千万别逗儿女孩子,我不明白,你用什么办法使女孩子那么相信你?你不和她们处了,她们还不怨恨你,你这样到处洒播情诗情种,是不道德的。”

    “我很专一,我看中的人,我决不放弃,也不反悔。”

    “真的吗?”毛宏利用怀疑的眼神问。

    “真的。”

    “你用情专一就好。”

    “我想结婚。”

    “结婚?和谁?”

    “鲁乐。”

    “就是那个有孩子后被人抛弃的杂志社编辑?”毛宏利面带讥讽之色。

    “对!”

    毛宏利冷冷地问:“你为什么偏偏看中她?”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看中了她,我们可以说是志同道合,感情这东西实在不能强求,我爱她,我真的决定娶她。”

    毛宏利眼中出泪,突然站起来,跑出门去,然后用力关上门。

    丁勇愣愣地盯着已关严的门,心中暗暗意识到,毛宏利可能喜欢自己,不是别的用意,但是已经晚了。

    鲁乐靠关系租来别人的一间楼房,对方生孩子去娘家住,他们就要将别人的新房租来做自己的新房。

    丁勇将她们的合影寄给母亲,并且把鲁乐的情况介绍给她。

    小丽来省会特意见鲁乐。

    回去向母亲汇报。

    丁思嘉听到女儿小丽的详细江报,勃然大怒,立即撕碎丁勇与鲁乐的合影,打电话到校长室找丁勇,接电话的校长说,丁勇正在上课。

    丁思嘉坚持让校长去找丁勇,说有急事。

    丁勇在课堂上正沉浸在朱自清构筑的荷塘月色境界之中,忽然听到有电话来找他。只好煞住兴致,跑去接电话。

    他原以为打电话的对方是鲁乐,没料到却是从来不给他打电话的母亲。

    丁思嘉怒道:“我决不允许你与一个没人要的小寡妇结婚。”

    “不许你这样说她,她没有错。”

    “你真是翅膀硬了,儿大忘了娘,你如果和她结婚,我就和你断绝母子关系,我儿子决不至于找不到媳妇,去找一个没人要的孩子妈。”

    “我爱她,我真的喜欢他,妈妈,我告诉你,我们已经登记,我们还想请你参加我们的婚礼……”

    “木已成舟,你先斩后奏……”电话中忽然传来丁思嘉的抽泣声:“我不是你妈,你让我伤透了心,我也没有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对方突然放下电话。

    丁勇木然地站在电话机旁,好久,才转头看见朱校长正用一种神秘莫测的目光看着自己。

    诗救人,诗毁人,诗联人。曹植因七步诗获救,屈原因诗而被放遂,丁勇却因诗与鲁乐结缘。

    丁勇终于在众人不解的声音中与鲁乐结婚。

    旅行结婚归来,丁勇买了礼物送给岳父与其亲戚。

    东南之行,使他们饱览了苏杭美景、泰山雄威和南京的虎踞龙盘。两人除了各自写一本诗集外,又倾囊中所有,买好礼物送人。

    省城之夜,马路上灯火辉煌,两人拖着疲惫的步子先来到鲁乐家。

    6楼,一室一厅狭窄的房间内,鲁乐的父母住在厅中,鲁乐的哥嫂及孩子住在里间。

    门开了,鲁乐母亲高兴地将两人迎入房中,两人坐在能上能下旧破旧得发响的木椅子上。

    鲁母关心地问女儿:“还没吃饭吧!”

    “嗯!”

    鲁父仍然坐在双层铺的下面,尖声道:“原来你们在外面玩儿个够,是上我这里来吃饭啊!”

    鲁乐上前抱起孩子,不高兴地低下头,没有说话。

    丁勇尴尬地掏出一条牡丹烟,递到岳父面前,说:“爸,这是从上海给您买的烟,不知道好抽吧!”

    鲁父躺在**接过烟,看也没看一眼,就推到一边,说:“我只抽红塔山,别的烟不抽,我结婚时,给我老丈人买的五条烟,都是用券买的上等烟。”

    丁勇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看着正站在一边,冷眼看他的大舅哥一家,忙又给小孩儿拿出一组变形大金刚。

    鲁母去厨房做饭。

    鲁乐的嫂子拉长声道:“我以为你们在外面开心地玩儿,忘了家,不回来呢!前几天孩子有病,我把她抱到医院,连挂号费五元,算在一起正好花三十元钱。”

    鲁乐不高兴地说:“等一会儿我给你钱。”

    “那倒不必了,听说上海的羊绒衫既好看又便宜,当时我真想让你们给我捎一件……”丁勇没等她说完,忙从兜里掏出一件红色的羊绒衫,说:“嫂子,给你买了一件,不知道大小合适不?”

    “呀,是大红的呀,我是喜欢浅黄的,行,对付着穿吧!”说着,她毫不客气地拿着羊绒衫到里间去试穿。

    鲁母从厨房中端来两碗蛋炒饭,先放在鲁乐面前,然后又放到丁勇面前,疼爱地说:“早饿了吧!先吃饭。”

    鲁父这时从**坐起来,自己点着一只大生产烟,看着鲁乐与丁勇,叹口气说:“结婚竟然没房子,姑爷是一个穷小子,我女儿真没有福气啊!”

    鲁乐不高兴地打断父亲的话:“我们谁也不靠,就要白手起家。”

    “那一个月几百元的房租谁掏!”

    鲁乐反驳道:“不用你掏,也不用你管。”

    鲁父见丁勇不出声,大口吃饭,又问道:“丁勇,你们单位什么时候能够给你分到房子呀?”

    “不知道,估计过几年差不多,现在学校可以给我郊区的学校附近的平房,鲁乐说上班不方便,还得来回通勤。”

    鲁母接话道:“那可不行,我女儿从没生过炉子,在平房睡火炕可不方便,又脏又累,宁可在市内租房住,也不去郊区,困难慢慢解决嘛。”

    鲁父不高兴地说:“慢慢解决?我看十年二十年也解决不了,现在住房多么困难,你又没有那些有权有势的亲戚,怎么解决?”

    鲁母道:“你和我结婚时不是也没有房了吗?是我爸给我们要的房子。”

    鲁父也毫不示弱:“那时是你追求我,我不干,你要上吊。”

    鲁母大声吵道:“你一个农村来的穷小子,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丁勇见两人又吵起来,大舅哥一家三口已关上门,躲进里间,只好放下碗筷,抬起头看着鲁乐,示意她解劝或快走。

    鲁乐会意,只好大声说:“好了,你们吵了这些年,还没吵够吗?我们走!”

    鲁母从**抱起孩子,对鲁乐说:“孩子放这儿吧,你们刚回来,好好休息几天。星期天再来。”

    鲁乐本欲抱走孩子,看丁勇不快的表情,又听母亲如此说话,点头答应,在孩子脸上亲了又亲,才依依不舍地穿上外衣。

    鲁父看着女儿,阴沉着脸,说:“明天把孩子给人算了,我兼闹得慌。”

    丁勇愣愣地看着鲁父,不知道如何回答。

    鲁乐眼中出泪,态度坚决地说:“不,我谁也不给。”

    “不给别人就拿走,别放在我这儿。”鲁父站在地上,用手指着襁褓中的婴儿,怒气冲冲地说道。

    鲁母替女儿辩解:“她们刚回来,你过几天再说不行吗?”

    丁勇见状,对鲁乐说:“把她抱走吧,孩子是无辜的。”

    鲁乐犹豫不定。

    丁勇上前抱起孩子,鲁父又道:“你给我托着孩子的后背,一看你就不会抱孩子。”

    鲁乐忙上前接过孩子,重把孩子包好,与两人走出门来。

    鲁乐歉意地说道:“没料到,刚结婚就给你添这么多麻烦,你不后悔么?”

    “不后悔。”

    “我爸当一辈子工人,没有文化,他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丁勇长叹一口气,道:“人有脸,树有皮。说不往心里去是假话,他有些言辞实在令人难忍受,我是一个男人,有自尊心,我以前从没受过别人这样的数落。”

    “他这么大岁了,又是我爸,我早就不喜欢这个家,可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办法。有这样一个父亲,你怎么办?人什么权利都有,可惜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

    丁勇理解地对鲁乐说道:“你不用解释了,看孩子是不是睡着了。我们打车走吧!”

    “能省钱就省点儿钱,我们还是坐公共汽车吧!”

    丁勇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向车站走去。

    夜深了。

    孩子也许是换个地方,也许对鲁乐有陌生感,一直不睡觉,就是哭。

    孩子的哭声引来情思,也引来诗兴。丁勇刚刚想出两句话,鲁乐突然叫一直沉默的他,脱了衣服睡觉。

    丁勇没看着疲惫的鲁乐,极为痛惜地问:“你已经很久没有做诗了,我们不该要孩子了,我们不要孩子,我们应该做诗。”

    鲁乐深有感悟地说:“生活本身就是诗。”

    丁勇突然激动地伸出双手,抓住鲁乐的双肩,亢奋地说道:“不,我们不能过这样的生活,我们要写诗,是诗把我们联系到一起的,我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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