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医路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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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医路欢颜第38部分阅读
    女子,怕是凶多吉少啊!

    似乎感受到狱监的目光。带着点悲悯的意味,郁欢又笑了笑:“狱监大人可是打算用桔梗治伤?”

    “哦”,狱监仿似刚醒过神来。回道:“嗯,一个土法子,托人从尚药监带出来的,还没制药。”

    “桔梗晒干后研为细末,米糟酒过清送服,服后不宜行动,最好卧休。若出汗便可见好。”郁欢的声音清冽,如幽泉甘醇,听之使人心神静宁。

    狱监很是惊讶,这个法子是他从卒子老娘那里听来的,连尚药监的人都没听说过。眼前这女子不过十五六岁,却懂得?

    由是他更加佩服郁欢的医术了得,咧开嘴笑,不想笑过了头,又是“咻”的一声,疼得他更加不敢随意扭动自己的老腰,却依旧多说了几句:“平日里这间牢舍是没人的,今天不知怎么宫里的公公传话来,要往这里送一个人。那几个卒子都在外牢守着,我也是着忙走得急了,才撞上牢门扭了腰。”

    又道:“原来是无欢医女,真是没想到。”

    郁欢却不搭他的话茬:“狱监大人可否将那些桔梗拿近些给我看看?”

    音吐淡华,声若幽兰。

    狱监心里蓦地舒畅不少,腰也不似先前那般一动不能动。便试着托墙站起,从几上捡过一截桔梗,慢慢挪到郁欢所坐的牢门前。正要蹲下递给她,她却立起身来,玉手探过牢舍栏柱,接过那截桔梗,看了看,突然便放入嘴里咬了咬,狱监莫名其妙,心道这姑娘怎么干吃起药草来都不带皱眉的?

    却听郁欢道:“大人,这不是桔梗,是木梗。桔梗与木梗性状相似,却有不同,桔梗入口味苦辛,木梗腥涩,尚药监的小侍们又弄错了。”

    她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药草递回到狱监手里,淡淡一笑:“大人再去要些桔梗出来罢,若怕使这些桔梗效用不佳,再要些芥子,同清酒涂腰,必可速愈。”

    说罢,坐回牢门边,眼神飘向牢舍入口处,不再言语。

    狱监很是感激,想说些什么,再一看郁欢空澄的眼神,想这女子怕是担心此后命途,遂也知趣,默默挪回胡床边。

    二人无话,牢舍静谧,偶而有几声轻浅的小嘶,也都勾不出任何话题。

    郁欢心里很平静。这间牢舍还算干净,霉腐之气却也浓重。座下草垫潮湿,她浑也不顾,只想着皇帝的病情疗治如何。怎会昏迷不醒呢?用的剂量倒是比平日里多了不少,可也不至于立即昏迷的罢?

    她究竟还是没有沉住气,只因心中似是而非的恨意,一时冲动,下手狠了。

    只是,这一狠,便连她筹谋多年的动作亦如水漂兰草,转瞬无踪。

    这一狠,心中那如奔马似急流的情念也戛然而止。

    只是,住而不住,收而不收,是思念,或是期盼,还是什么,她再也弄不清楚。

    只是她还剩下些什么?或许,还有阿娘挣扎的躯身,炽热的眼神,在告诉她:快走!

    是快来罢?她突然便想起阿娘在自己幼时笑着说:“快来!再不走就不等你了!”或许,她真的应该赶紧去找阿娘,陪着她,依旧做她最乖最调皮的幼女。

    那样才是幸福的罢?

    “阿干里公公?您——”狱监的声音蓦地响起,把郁欢的思绪拉回,她听见阿干里尖细的嗓音刺破这牢舍的沉闷,叫人心生怵意:“咱家奉御命来问医女无欢几句话,把牢门打开!”

    哦?皇帝不是正昏迷呢么?难道是好了?狱监一脸纳闷的表情,刚挪动几步,又听阿干里道:“陛下现下还未醒转,泰平王殿下口谕,要医女无欢回几句话,你可明白?”

    哦,这便是了,皇子们上月刚封王,泰平王殿下总摄百揆,御殿领命,当然是代表皇帝的。狱监陪着笑脸,强忍着痛楚,半天才把牢门打开,又陪着笑脸,待要说些什么,却看见这位大公公的如霜脸色,才无趣地挪开,只听阿干里道:“去门口守着,如有别人要进,只说是御命禁见任何人!”

    “是!”狱监悻悻离开,郁欢静静看着,听着,眸波轻流细漾,微露迷惑。

    阿干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并未走进牢舍,锐利的眼神刺着郁水欢道:“朝政丛脞,陛下再累却不至如此昏迷危殆。你是如何做的,想必自己心里最清楚。如今,只问你一句话:你是想死,还是想生?”

    郁欢抬眸,淡淡道:“殿下居台鼎之任,当机衡之重,如何有闲情让大公公来问我一个小小医女的话?”

    阿干里看进郁欢眸内,却捕捉不到她的恐慌与畏惧,这女子终是太聪明了,聪明得过头,总要摔跟头,眼下这关尚且过不了,她倒好,不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反倒有闲情问出这般话来。

    这一问,阿干里才将半个身子探进牢内,压低声音道:“我再问你一次,想死还是想生?”

    “死是如何死,生又如何生?”

    “你怎么就?唉,算了,如今陛下昏迷不醒,我这里有一颗丹丸,你于明日提刑时提出,献丸给陛下,便能救你性命。”阿干里顿了顿,又道:“别以为有人能救你,能救你的只有自己。殿下日理万机,当不会亲训,你心里明白就好。明日,好自为之!”

    就知道他不会这样做,如何还会有那般期望?心中顿觉一股森凉,郁欢的眼神收回,死死盯着牢门栏柱,良久才道:“多谢公公!无欢若有性命在,自报答!”

    阿干里不置可否,将袖中丹丸递给她,未发一语转身离开,却想着,义父的嘱托终是成真,这女子,当真是胆大之人。他回头看了看牢监上方,带云飘渺,一线惨月挂在黑空,于这夏初晚风中行望,看尽人间一切脏肮。

    郁欢看着手里的丹丸,苦笑一声,师父啊师父,你这珍贵如宝的丹丸如何到了阿干里手中?猜也猜得到了,定是你担心徒儿医术粗疏,才把秘不外传的丹丸留给阿干里的罢?

    或者,常子方此丸是留给姚皇后的?

    她心生疑惑,却无从解答。她知道,这种丹丸是如何的珍贵,师父光找寻配药就用了一年多的时间,炼药又用了一年多时间,而且只炼成了三丸,此后她也试着照秘方炼过,却无一成功,她想,也许这种丹丸只是偶然炼成也未可知。

    生息丸,不管怎样,她竟然会在这种境地下得到它,用它来为自己谋一条命。

    郁欢微微低头,眸光突然落在一双绞丝龙纹靴上,耳边便吹进一丝热气:“无欢,想什么呢?”

    安定王,拓跋弥。

    郁欢第一时间便知道是他,这个伴她三年的,调皮的皇子,也许是这个宫里除了叱木儿以外唯一了解她,爱护她的人了。

    她抬首一笑,如春风过堤,夏荷摇曳,看得拓跋弥一阵暖酥,又听她问:“殿下如何进来的?”

    拓跋弥也不撩袍便坐在郁欢身前,捡起郁欢身边一把干草把玩,笑着回道:“这可是你的功劳呢!”见她一脸迷惑,故作神秘:“你忘了,你曾经给过我什么?”

    拓跋弥的眉眼夸张地挑高撑开,容面如利斧劈就,丰神隽永,却配得他这副表情,怎么看怎么可笑。郁欢瞧着他,晓得他又在逗自己,便肃容道:“殿下这副吊儿啷当的样子,叫那帮大臣们见了又不知说些什么,这都几年了,怎么还没有长进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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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试药

    “哎哎,你怎么又说我?我在问你话,你又训起人了,好歹我也是皇子一名罢?”拓跋弥的眼睫立时耷下,一副愁眉苦脸。

    郁欢笑笑,语如惠风:“好好,你是皇子,奴婢给您行礼还不成么?”却不见她起身,又道,“是不是用了我给你的迷粉?”

    “嘿嘿,无欢就是聪明!”他环顾一周,才疑道,“不过,你这牢门怎么是开着的?”

    “哦,那狱监腰扭伤了,我给他疗治了一番,许是忘记关了罢!”

    听出郁欢在敷衍他,却不深究,依旧笑着,口气突地冰冷下来:“无欢,你应该晓得,我是心喜你的,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罔顾亲伦,由着别人作害。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不是这样?”

    这小子终于是长大了,郁欢心内暗叹一声,带着一点凉意道:“殿下,有人相期以义,有人相和若琴,不管蓄意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终究不是一路人。”

    她平静如水,拓跋弥想像着郁欢素眉雪肤的样子,突然便伸手,抚上那片肉疤,却颓然落下,语含悲凉:“我不是那样的人你放心,我会去求皇兄,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拓跋弥心中说不出的痛楚,谋害天子,是怎样的大罪,诛九族,策骨扬灰,禁魂束魄,怎么重都不为过。可是他不相信无欢会害他的父皇,这样一个女子,聪明伶俐,永远平静无澜,有什么深仇大恨会害他的父皇?那些人定是搞错了。

    他其实第一时间就去求了皇兄,皇兄却不容他说一句话,只用一个凌厉的眼神便制止了他的求情。他想他真的是懦弱的,不然,又怎会偷偷摸摸进来看她。只为确认她受没受刑,心里害不害怕。他是多虑了,他认识的无欢,永远能在激流剧风间保持冷静。便如现在这般,倒叫他无话可说。

    该说什么呢?他不知道。郁欢却探过玉腕,握住他的手,轻轻道:“我一直视你为弟弟,做姐姐的,如今要告诉你一句话,你要记着:弓刀千骑。不逞匹夫之勇;朝堂万乘,不贪尺寸之功。日后行事,切忌弃疏就亲,以身就难。”

    随后,也不管拓跋弥听没听懂,推他出去,道:“快走罢!这么晚了,别人会发现的。那迷粉的作用时间可不算太长!”

    拓跋弥回头看着她,半晌才道:“无欢,我还记着你说过的一句诗:来日把酒欢。相忘于江湖。我终盼着能和你共酒畅游,却不是相忘江湖。”

    说罢,他缓缓关上牢门,“吱呀”声里,静默蔓延,郁欢的心中浮波起浪,生生压住,笑着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牢舍角门后。

    翌日。好天。风和日丽,暖意生晕。郁水觉得,前不久好像还在穿缎衣嫌冷,怎么一转眼便三春将尽,还有点热起来呢?

    从内牢到内廷提刑处,只几步路。这二衙原本也是在一个署司,郁欢却走得极慢,她盯着前面立着的,一身龙锦的泰平王拓跋焘,不眨一下眼睛。

    她走到拓跋焘面前,跪下,朗声道:“医女无欢叩见泰平王殿下!”

    面前那男子,身形挺立,仿似和璧雕龙,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冷开口,如精金坚铁般冰寒:“谋害陛下,诛族之罪,你可还有什么说的?”

    郁欢抬头,直视他,一直看进眼眸深处,那里也似雪泉璀璨,令人心里发冷,字句悭然道:“无欢本是一名小小医女,医术不精,未能使陛下龙体复健,反因一时失措,让陛下昏迷不醒,罪不可恕。然医道在心,心若正,医便无由无错。”

    依然故我。

    拓跋焘突然便心生懑意,他似乎总是捉摸不透面前这个女子的所思所想,声音一如刚才冰冷:“这么说,你认为自己无错?”

    “是。”郁欢回答很是干脆。

    现如今,除了硬着与他对抗,还能有什么好说?反正事情已经做下,多说多错,倒不如硬抗到底,最坏的结果,不就是一个“死”么?

    亲仇错洗,生无可恋。

    “有错无错不是你说了算,现在陛下龙体深恙,长睡不醒,你还敢说无错?”

    郁欢抿唇,只看着他,慢慢道:“有恙无恙,还要无欢看过才能知晓,殿下怎可凭昨日诊断就敢说无欢有错?”

    “哦?如此说来,倒是本王臆测妄语了”他沉吟片刻,一转又悠悠道,“那可怎么办?只要陛上不醒,你便是无错也有错了。”

    郁欢想发笑,殿下啊殿下,几年间,这样的回合还真是不少呢!果真是这副陋容太招你的眼了么?还真是荣幸,荣幸之至啊!

    她转眸凝视,浅浅一笑:“殿下,纳众以仁,训下以孝,无欢很是体谅您为人子的沽侍之情,陛下龙体只是稍有异恙,无欢觉得,殿下还是不要早下论断,不然,犯错的可就不只是无欢一人而已了。”

    拓跋焘的眸色渐深,住水凝冰,正待要说话,又被郁欢抢言道:“殿下,无欢还有一枚生息丸,陛下服后可立醒。”

    “生息丸?”他似乎在哪里听过,却不确定,茫然把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她。

    “殿下还记得,姚皇后所服丹丸?”郁欢适时解了他的疑惑。

    他唇露笑意,招来侍卫吩咐道:“赤狐,去尚药监找一个试药的来。”

    他还是不相信自己,郁欢苦笑,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等着试药人过来。

    她还是一直跪着,拓跋焘的眼神渺远,迎着丽阳,始终没有再看她一眼。

    赤狐的动作很快,约摸过了一刻钟,便带了试药的人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太医署太医令李亮。二人夹在赤狐膊下,气喘吁吁,形容不整,显见又是被赤狐用内力带着强行快走导致的。

    郁欢看了赤狐一眼,轻笑一声,弄得赤狐浑身不自在,慌忙躲到廊柱后立着,再不露头。

    再看拓跋焘,对着太医令抖动如筛的双腿,淡淡道:“你们觉着,是跪着舒服,还是站着舒服?”

    李亮并着试药的小侍,赶紧跪下,一声“扑通”重得让人心肝发颤:“跪跪着舒服!”

    这话不假,看他们那样子,都站不住脚了,可不是跪着舒服?

    李亮检查了一遍药,很是惊讶郁欢手里还有一颗生息丸的事实,抖着音问:“无欢医女莫不是又炼了生息丸?”

    郁欢回以善意的一笑,回道:“不是,是师父留下的,最后一丸。”

    李亮咽了咽满口的涎水,对着拓跋焘呵腰恭敬道:“回殿下,此丸确是生息丸,极为珍贵,只要有了它,陛下定可无虞。”

    拓跋焘却不答话,向着旁边跪着的小侍一指,众人都明白,是要他试药了。

    李亮很是肉疼,这样的药且不说试,就是蹭着点丝毫,都是浪费啊。他不敢忤意,忙忙用银匙切了一点让小侍顺水喝下,才松了一口气。

    郁欢自始至终都未出言,他要试,便给他试,如此好药,浪费也是浪费在他那里,可不关她的事。

    过了两个时辰,试药的小侍浑身通泰,没有丝毫不适,郁欢才随着他们前往天安殿。

    “这生息丸可是服了能立即醒来?”拓跋焘坐在天安殿云母堂的矮榻上,又问了一遍李亮。

    “回殿下,这生息丸乃是不传秘药,虽不至起死人肉白骨那样夸张,却能使病入沉疴之人立时回复精神,且不说稍有微恙食后的效果,自然极佳。”李亮很肯定的回答,瞥了一眼站在拓跋焘右侧的郁欢,见她对着自己微微笑,更放下心来,“陛下龙体欠安,长年累案重负在身,不思休息是一因由。如今有了这生息丸,必可速醒,康健如初。”

    纱帐轻挽两侧,拓跋嗣静静躺在御床上,竟也雅姿逸态淡淡,一副酣睡的样子令人不忍惊扰。

    郁欢却知道,皇帝看似神态放松卧睡于床,其实是病入神髓,意识不清。那副药,自己确实是下重了

    看着拓跋嗣亲自端水侍药,一如这世间所有慈父孝子般,其情切切,其心拳拳,郁欢差点以为这根本不是在宫囿禁城中,差点以为,那个泰平王、摄政相国,只是一个有着孝养之情的普通人而已。

    一众人皆退往外殿等,恭肃有状。只有阿干里,守着拓跋嗣,一刻也不敢懈怠。

    离拓跋嗣服药已经过去四个时辰,却未见他有丁点醒转的迹象。

    看看天色,尚有天光,还没有一丝黑意,天安大殿便陆续有宫人掌灯,灯影幢幢。

    一些宫侍开始左右环视,郁欢也接收到太医令疑问的目光,抱以安慰的一笑,自己心里却在打鼓:出了什么问题?照理说,这生息丸一入喉,不消片刻便能醒来,如今已经过去大半天,怎还是一点效用都未见?

    她从眼睫下看过去,拓跋焘端坐如山,上身挺拔,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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