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吩咐?”
“准备备用船,把倪小姐送回上海。”
“不要……你别想逼我走!你怕我在这儿阻碍了你们,我就偏要在这儿,看你能奈我何!”话蝶又慌又乱,几乎快歇斯底里了!
“你实在是——好,那你就留下吧!李遥,如果倪小姐改变主意,你随时都可送她回去。”
方溯冷着声,故作决绝,扣在胸口的却是沉甸甸的压力。
他立即拉住林锦绣往船尾的舱房而去,话蝶顿时像傻了似地站在甲板上。四周海风吹拂,风声冷飒,更显得她身影萧瑟。
“倪小姐?”李遥担心地唤。
“走开!别来烦我!”她双拳紧握,又恨又气,恨自己用情太深,气自己仍愿相信这一切只是幻觉。
如今失落了,伤心了,全是她咎由自取!
话蝶深吸了一口气,徐步走向方溯与林锦绣步人的船舱,却意外听见从里头发出的阵阵销魂呻吟……
“喜欢这样吗?”他荡肆的笑声如细针扎进话蝶的耳膜。
“嗯……喜欢,你真厉害。”林绵绣嘤咛不断。
“这样呢?”方溯低嘎地笑问。
“啊——不可以……天!”
她又叫又嚷,暧昧的呻吟声声震撼着话蝶的心。
“要不要我再快点儿?”
“不,我会死掉的——”
“这样不是很快活?”
“呃——太美妙了!”她高唱欢愉,那声调冻住了话蝶所有的感官与知觉,好像已在失望的浪潮中沉浮,找不到边境。
他逸出轻浮的笑语,“喜欢就好,我也爱死了这种感觉。”
“我更爱你,溯……”
话蝶闻言节节后退,那字字句句像尖刀般刺向她。她恍似坠入烟硝弥漫的混饨中,一股灼热的迷雾刺伤了她的眼,也炙伤了她的心!
她捂住口,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痛苦会模糊一个人活下去的意志,她看了眼海面映照出褪红的残阳,就仿佛她已褪了色的恋情,浴血的心。
心灰意冷,心力交瘁的她在毫无预警下,躲过了李遥的阻止,攀上船栏倏而跃进海中——
李遥大惊失色,忙不迭地呼喊:“右护卫,不好了!倪小姐跳海了!”
方溯迅速由船舱中奔出,李遥意外地发现右护卫和那女人均衣衫完好——
难道他们刚刚不过是在作戏?!
天,还真是逼真啊!
“话蝶!”方溯脸色大变,瞪着在海面飘浮的小小身影。
“派人看好林锦绣,你立即开出备用船跟着我。”交代完后,他毫不犹豫的往海中一跳。
该死的!她怎能轻生?他没有要她死啊!
方溯此时的心情是又复杂又痛苦,他本来只是想逼她回上海,哪知道这女人会这么想不开!
他知晓自己刚才的演出是过分了些,但他只是想让她平安离开而已。
可是如今……他后悔极了!
方溯拼命向前游,为了话蝶,他可以拿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可以付出自身所有的一切,只求老天帮帮忙。
“话煤……撑着点儿……”近夜的海面波涛汹涌,方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慢慢靠近她。
无奈话蝶已无求生的意志,放任自己随波逐流。“咳……别管我,你走!”
她不明白,他为何还要跳海救她,是因为良心不安吗?
她才不要他的可怜,她要的是他的爱啊!
只可惜她要不起……
“别说这种活,游向我——”快!他就快追上她了,只要再快一点儿……
“不……我没有力气了……”
话蝶已逐渐说不出活了,海水吸去了她残余的气力。这时她脑海里隐约闪过方溯与林锦绣暖昧惋情的画面,这更是令她心痛无奈。
方溯见她身子就要下沉,立即深吸一口气,奋力游向她,终于在最后关头抓住了她,将她托出水面。
“话蝶,你醒醒!”他轻拍她的面颊。她却仍无动静,方溯立即覆住她的唇,灌输体内的气息给她。话蝶也不负他所望,突地一阵重咳,咳出了不少海水。
这时李遥已将备用船开来,方溯立刻将虚弱的话蝶救上船,拿出毛毯覆盖在她身上,紧张地问道:“好些没?”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死了,你就可以和……和我继母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她轻喘着,语中难掩悲楚。
“你真傻!我——”
天,这时候教他怎么说得清楚?
“你不用说了,就算我傻吧、”她别过脸,故意不去看他那张令她心痛又心动的脸庞。
“别说了,我亲自送你回上海吧!”方溯立即对李遥命令,“把船开回红庆号。”
“是”
过了一会儿,当他们全都上了“红庆号”时,才发现甲板上竟已站满不应该在这儿出现的人!
“你们?”方溯以为自己眼花了,立即甩了下湿漉漉的头发,眨了眨眼,但眼前的人影仍旧存在。
“恶心龙,你还愣在那儿干嘛?还不赶紧把美人送进船舱,替她换件干衣裳!哦……我懂了,你巴不得人家病了,你这个医生可以大大方方地就近照顾她。”傅御暖味地对他眨眨眼。
“是啊!快抱进舱房吧!”戈潇也补上一句。。
方溯终于确定这不是自己的错觉,立刻板起了脸,“你们是怎么上船的?莫非……”
“对,我们是早你一步上来的。才睡了一会儿就被叮了几口……你这里蚊子还真多啊!”夏侯秦关抓了抓胳臂,唱做俱佳。
方溯重啐了声,懒得理会这群跟屁虫。他明明不想让他们送死,他们非爱冒险不可!
他抱起话蝶转身要走,浦卫云的调侃霍然在背后响起,“刚才你和林锦绣叫床的那场戏演得真精采,我可是憋得紧,差点笑出来呢。”
方溯狠狠一皱眉,还没发飙,赫连驭展又加了句最重要的话,“照林锦绣所说,大么山应该就快到了。你就长话短说吧!”
方溯点点头,随即将话蝶带进舱房内。
话蝶一沾上床面,这才睁开眼,徐缓间道:“刚才是谁?
好像很多人……”
“对,是来了很多无聊男子。来,我替你把衣服换了。”
他要脱下她的湿衣,却被她挥开了手。
“我可以自己来。”话蝶别过脸蛋,有意躲开他的触碰。
“话蝶……”他微愕,可明显看出她对他的不信任与怨气,却不知该怎么解释。老天,他真是自作孽啊!
“你离开一下好吗?我……我要换衣。”她仍不看他。
“我们之间还需要闪闪避避的吗?”他痛苦地问。
“当然。”她闭上眼,泪自眼角滑落,他却没看见。
方溯深吸口气,看来他心头的郁闷与无奈是一时半刻说不清楚了。“好,那你歇会儿,我有急事要办,若回得来……我晚点儿再来看你。”
无论如何,他定要回来当面和她说清楚才行!
“你去吧!我想睡了。”她故意不理睬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又打算带着林锦绣去哪个小岛度假去。
“话……”
方溯还想说什么,但看见她那决绝冷傲的背影,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也罢,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使这趟的任务失败。
叹了口气,他便转身离开。
听见门合上的声音,话蝶终于发出凄惨的哀泣……
不知过了多久。她竟又听见了舱门开启的声音!话蝶偷偷抹去泪,故作骄傲地问:“你又回来做什么?”
半晌,对方才出声,“话蝶,是我。”
话蝶一惊,立即翻过身,居然是林锦绣!
“你不去陪方溯,来找我做什么?向我炫耀吗?”。她冷着声说,语气中全是痛楚梗凝。
“你误会了。”林锦绣也想开了,瞧“风起云涌”那几个头头的气势哪是余富廷那家伙比得上的。此去他们必定能剿灭他的地盘。而且戈潇也说了,看在她是话蝶继母的份上。
愿意替她解决那笔赌债。
既是如此,她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况且她还欠话蝶一笔恩情——当初若非话蝶的帮忙,她也许早就死了。为了她,话蝶得听命于余富廷,过着委曲求全的日子,而她竟不懂报恩,还企图诱拐她的男朋友。
话蝶她爸爸若地下有知,定不会饶过她!
“我误会什么?难道亲耳所闻都不算数?”话蝶泪眼迷蒙地回眯她,脸上净是失望苦痛。
“你当真误会了。我也是完全被逼的。”林锦绣立刻道。
“被逼?他逼你上床?”话蝶冷冷一笑。
“事实不是你所想,所听的那样。你知道方溯现在去哪儿吗?”
“连你都不知道,我怎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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