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师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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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师的婚事第38部分阅读
    纪妈妈蹑手蹑脚进屋,纪红飞和方心宁警觉地相继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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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开始收拾东西。突然,手机响了,方心宁忙拿起手机看,竟然是季梅婷打来的,就到外面去接听。

    纪红飞和妈妈狐疑地看着他。

    季梅婷张嘴就说:“方心宁,我要见你。”方心宁问:“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讲吧,我在省城呢。”季梅婷只是重复:“我要见你!”方心宁满腹疑惑,她到底是又发的哪门子神经?

    没几分钟,方心宁又接到一个电话,是程伟打来的:“你到底要跟季梅婷做什么?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就成全了你们。”方心宁说:“天天生活在一块儿的两口子,如果真是这样互相猜忌的话,还不如早散了的好。”程伟说:“你凭什么劝我们散?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方心宁说:“行了,我这边有事,你就告诉季梅婷,说我女朋友生病了,真没工夫跟你们说这些。”

    原来,在季梅婷家里,程伟与季梅婷又吵起来了。季梅婷早就听到些风言风语,说是程伟曾跟亿威公司的女秘书伙在一起,现在又跟新来的一个兼职会计打得火热。今天见程伟来了,碰巧爸妈不在家,季梅婷就质问他那些事。程伟死活不承认。

    季梅婷跟她吵,眼看占不了上风,她突然对程伟说:“既然你这样对我,好吧,我马上就去辛县。我一辈子也不想见到你了,你彻底死心吧。”她这话里,有几分威胁,也是习以为常的那份霸气使然。

    程伟听了方心宁的电话,对季梅婷说:“快去找那姓方的吧!人家女朋友生病了,现在正在医院呢,病好了再去就晚了。”

    方心宁在电话里听得清清楚楚。

    程伟拦在门口不让季梅婷出门,季梅婷则疯了似的咒骂:“你拦住我的人,也拦不住我的心。你这个流氓,欺世盗名的骗子,靠手段过日子的下三烂。你张口闭口没人话,你根本就不算个男人。白念了那么多年的中文,汉语都让你糟蹋尽了,还让我爸妈跟着你一块丢人现眼。我们一家人都葬送在你的手里了,我……我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看纪家母女都瞪着眼看自己,方心宁忙把电话挂了,笑笑说:“一个家长的电话,关心孩子嘛!”纪红飞说:“是张量妈?张量怎么样了?”“哦,”方心宁只好顺着说,“他还不错,也已经筹到了些钱。”

    怕方家母女受不了折腾。方心宁去找了一辆面包车来。

    坐在车上。方心宁心事重重。

    面包车一路飞驰。把三个人径直送到纪红飞家。

    看到紧锁的防盗门,纪妈妈的眼圈又红了。

    方心宁说:“阿姨,你的假期结束了,现在收拾一下上班吧。”

    纪妈妈终于破涕为笑:“是得上班了。不上班还干什么去?”

    打发走司机,方心宁又把东西搬到楼上去,又帮着把屋里整理了整理。

    方心宁放心不下还在医院的娘,得点儿空闲,急匆匆赶到县医院,却发现那间病房里已经全换成陌生人。

    “医生,”方心宁几步就跑到值班室里,问,“医生。28床的病号呢?”

    一位护士说:“嗨,闹着要回家,又办出院手续了。”

    方心宁忙给姐姐打电话,娘果然已经到了姐家。方心宁埋怨姐不跟他商量一下,就这样一次一次地来医院。稍一见好就走,非把病耽误得更严重不可。方心灵不乐意了,说:“谁也别埋怨,还是因为你。娘说了,儿媳妇回来了,怎么能在医院里见面呢?正好心才家两口子来看娘,就一块儿坐他的车回来了。娘说什么也不让跟你说,我有什么办法?甭说别的,快把你媳妇领来让娘看看吧。再领不来,大家还得陪着你挨折腾。”

    方心宁一下子没了脾气。

    他走出医院大楼,真想大哭一场,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他仰了仰头,抑制住就要溢出的泪水。

    “方心宁。”有人在喊他。他环顾一周,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身刚要走,清清楚楚地又听到又有人喊。声音是从一辆轿车里发出来的。原来是程伟,换了新车了,崭新的奔驰,车号还是7086。方心宁就讨厌这个号码,不知程伟为什么就喜欢,“七零八落”,那可是残局呀。

    程伟也不下车,招手让方心宁过去。

    方心宁只好过去。程伟这才下来,打开车门,让方心宁进去。

    “有什么事说吧,在外面正大光明地说。”方心宁说。

    “里面说话方便嘛。”程伟说。

    看对方那祈求的目光,方心宁只好钻到车里。新车那种怪怪的味道,让方心宁下意识地捂了下鼻子。

    程伟说:“我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了,以为你骗我,刚要走呢,就看见你了。忘了问你女朋友在什么科,我进去走了一圈,也没打听到。”

    方心宁一下子明白为什么在这里碰上他了,就说:“说说你呗,又出了什么事?”

    “说什么呢,我还真不知从何说起。不说你也猜到了,我们又吵了一架。她非说我跟会计好,还说她爸爸的前程让我给拖累了。是,我是打着老丈人的旗号到各学校联系过建电脑教室的事,可这又有什么呢?又说我现在搞的亿威投资咨询有限公司在社会上影响很坏,她爸爸到政协工作的事是因此泡汤的。这都是哪跟哪呀?我哪儿对不住她了,我还准备给她换辆新车,然后再换套大房子,你说我给她的条件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她还就赖在娘家不回去……”

    方心宁说:“可是,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程伟说:“这我知道。我呀,现在也只有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关在车里,开车走在路上,心里才能顺一点儿。烦呀,当然也活该……拆散了你们……”

    方心宁说:“现在说这些话没什么意义。”

    程伟说:“不,你让我把话说完。她整天不是说我这不好那不好吗?不是整天要跟我离婚吗?好呀,离就离,有什么了不起,别人不要的我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呢……”

    方心宁一听火了,说:“你什么意思?”

    程伟倒冷静,说:“别激动,我是说,她不是动不动就说要来辛县吗?以我现在的身价,我还真不在乎呢,那些有点儿姿色的女孩儿,整天贴乎我的可不在少数。别以为怎么样。”

    方心宁终于忍不住了:“程伟,你给我听着,我不想听你在这里啰嗦你的那些破事,这些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跟季梅婷再联系。我告诉你,我有女朋友,我女朋友叫纪红飞。你根本不用这么防着我,也不用老远跑来跟说这么多不咸不淡的话。”说完,他钻出车,把车门用力一甩,“呯”的一声,很响很响。

    程伟在后面长长地按了声喇叭,是示威还是什么?去他的吧。

    人生道路上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关口,选择还是拒绝,答案不能似是而非,必须明明确确。

    43

    方心宁又回到纪家。

    纪红飞只迷糊了一会儿,就起了床,在房间里收拾书本。见方心宁失魂落魄的样子,就问:“出了什么事?”方心宁说:“没什么。”虽然自己肚子里确实有话想说,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又怎好讲出口呢?

    想了一会儿,纪红飞说:“你去联系辆车吧?明天我想出去一下。”方心宁问:“才刚回来,又去哪里?”纪红飞说:“去你家呀,看伯母。”方心宁说:“可是你……”纪红飞说:“我没事。倒是你,有一大堆的心事,你那表情已经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伯母身体不好,我拜访一下是应该的。”方心宁说:“不行,等你好些了再说吧。”

    纪妈妈听到他们的争论,也来到客厅里。纪红飞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妈妈。纪妈妈非常赞同,还要他们明天趁早去。

    拗不过纪家母女,方心宁就联系了辆出租车。

    第二天一早,辞别了纪妈妈,他们赶往方心灵家。

    到得家门,车还没停稳,方心灵就迎出来了,说:“娘的耳朵可真灵,你们才到胡同口,她就听到了。”

    纪红飞一下车,方心灵忙过去招呼她。去年就认识了的,所以不用过多介绍。看这时的纪红飞,皮肤要比去年白嫩多了,身材也苗条了,脸上看起来虽然还有些憔悴,可也多了几分柔媚。方心灵与纪红飞手挽着手一起往院子里走,回头悄悄对方心宁说:“这回行了,娘保准是啥病没有了。”方心宁奇怪地问:“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方心灵说:“纪老师就是灵丹妙药。”

    方母抻着身上刚换的衣服,从屋里头迎出来。纪红飞疾步走上去搀她。方母脸上的愁纹舒展,笑声像是从心底迸发出来的一样。心灵说:“你们还没吃吧?我已经把菜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炒了。”方心宁说:“我炒去。”心灵说:“你甭去,还是陪娘说说话吧。”纪红飞说:“那我去给姐帮忙。”

    方心宁走到方母身边坐下来。方母笑眯眯地看着儿子。

    方心宁问:“娘,该把病彻底治好了再回来。”方母说:“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住这些天也就行了。宁宁呀,这回总是真的了吧?”方心宁说:“娘。(< href=”lwen2” trt=”_blnk”>lwen2 平南文学网)这回是真的,如假包换的。”方母说:“我看见别人儿子媳妇在一起乐呵呵的,我就眼馋。你看你二弟心才,虽说是没考大学,可两口子你谦我让,日子也过得和和美美的。那天还多亏他们两口子开车把我接回来的。”方心宁说:“娘,你这身子还能坐他那三轮吗?”方母一脸的嗤笑:“你以为还是原来呀?人家现在买了一辆新车,四轮的,煞白煞白,可干净了……再说心才他哥吧。在部队上当兵。把媳妇孩子都带出去了。就你。再不娶媳妇,娘这老脸都没处搁。”

    姐夫今天加班,没回来。小外甥放了假就不大进家门,整天跟几个小伙伴在街上疯跑。方心宁出去找他吃饭,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吃饭了,方心灵不知怎么又想起女儿来,不自觉地流下眼泪。

    方母说:“人这一辈子,该吃几碗吃几碗,我觉得这孩子在那边肯定混得不错。”方心灵说:“一年了,也不打个电话回来,你说她就不知道家里挂着她?”纪红飞说:“不如让她回来,在县城找个工作。到我们家门店里也行呀,正好我妈忙不过来。”她这一说,方心灵的泪就如泉涌一样:“和她联系不上,只能在家等她的电话。”

    方心宁在一边只顾低着头吃饭。

    饭后,方心宁与娘商量着要回县城去。小外甥从外面喘着粗气跑进来。叫道:“舅舅,有人找你。”方心灵拉过儿子来,照着屁股就是几下。那孩子呼天喊地,像受了天大的冤屈,大声哭叫起来,声音跟屠夫刚刚绑好了要杀的猪一样尖利。方母听见了,就追出来数落方心灵。

    纪红飞忙从包里拿出个玩具来哄他。方心宁不知道纪红飞什么时候准备的玩具,很佩服她这一高招。

    纪红飞又拿出给姐买的一身衣服和给方母买的补品,一一送上。带这些东西,方心宁居然一点儿也不知情。

    这时,田三菊进来了。

    方心宁问:“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田三菊说:“听我奶奶说姐家来了辆车,就猜是你。”刘墅在后面,知道纪红飞来了,不好意思进来。方心宁问:“刘老师呢?”田三菊这才发现丈夫没进来,忙喊他。那刘墅扭扭捏捏地进来,说:“纪老师,你可回来了。”纪红飞只是笑笑,没吱声。

    方母说话了:“小刘呀,纪老师……”刘墅摆着双手抢着说:“啊,这病就是不要紧,小毛病。我说的对不?”他转向田三菊,想让媳妇把自己拉出这尴尬境地。方母笑着用手指剜了他一下,守着纪红飞,不好再提了。

    田三菊说:“这几天,我正好要把我大舅请到药店里帮忙,一块儿给大娘和纪老师开几副药吧?都是些老方子,特别管用。”刘墅解释说:“你们不知道吧?我们大舅,是蒙冲县第一郎中,在整个辛成市都是最有名的。现在在药店里开药的那个是二舅,水平跟大舅差远去了。大舅在蒙冲县开的中药铺恐怕也是全辛成最大的,这几天请他过来指导指导。”方母羡慕地说:“三菊还有这么个大舅。”田三菊不好意思地说:“虽然不是亲舅舅,可咱尊重的是他那份才呀。”刘墅说:“那现在就去吧,车在门外呢。”这里的气氛,他有点儿受不了。

    说走就走。来到大门外,田三菊的面包车正停在那里。方母说:“我从医院里带的药得吃些日子,吃完了我再去取。”田三菊再三地请她上车,她坚持不上,也只好作罢。

    刘墅说了声“坐稳”,就发动了汽车。方心宁警惕地问他:“你有驾照?”刘墅说:“怎么?你是交警呀?我技术好着呢,驾照马上就可以拿到手了。”方心宁说:“你别,这世界那么美好,你还是让田老板亲自开吧。”田三菊说:“他比我开得好,只是还没拿证。”说着,她把刘墅撵到后面去坐了。

    刘墅一坐下就在那里发恨,说:“等有了钱,我买辆大奔,天天跟着你们屁股后面,磨你们的眼球。”一车的人都笑了。方心宁问:“彩票中了?”刘墅说:“咳!别提那事,这几天手气不好。”

    方心宁却收敛了笑容。他想起了那次自己去驾校学车的经历,也想起了季梅婷……

    看着汽车喷着臭烟远去,方母说:“养儿不如养女哟!”方心灵说:“等宁宁结了婚,你就享福吧。”方母深深地叹了口气。

    44

    车还没驶出村子,田三菊突然提议说,好不容易凑到一块儿,不如兜一圈儿去,也让大家都散散心。大家都在想着有什么好的去处。方心宁说,那就去远山村小学吧。刘墅说,大哥,饶了我们吧,你做老师有瘾?纪红飞则在那里闭目养神。

    田三菊说,既然方老师说了,别人又想不出更好的地方,那就去看看吧,也多走不了几步路。

    远山村小在村子边上,大门旁边的小门开着,田三菊把车停在了门前。

    院子里一个老者正在院子里走动,看到车上下来几个人,忙瞪起一双不太好使的眼睛辨认。好一会儿,老者才小心地问:“你是方老师的儿子宁宁吧?”方心宁早认出了对方,快步迎过去,握住老教师的手说:“李老师你好,我是宁宁。”

    这位老者,正是与方保国在一块儿工作的李老师,当年还是方心宁上小学时的班主任呢。只是他苍老了太多,脸上的皱纹就如蚯蚓聚会,与当年的形象有了太大的变化。方保国在的时候,喊他小李,现在成了实实在在的老李了。

    校园里最扎眼的是一些崭新的体育器材,那个木桩上钉木板的篮球架已经不见了,新换的是标准的篮球架。还有一座高大的秋千,矗立在院子一角。

    刘墅跟田三菊争着打秋千。刘墅永远占下风,他只有帮着推一把的份儿。

    田三菊踏踏实实地坐在秋千上,思绪翻飞。是的,她喜欢那种安静的工作,不用天天抛头露面,可现实却恰恰把她推到与自己的希望相反的位置上。(< href=”lwen2” trt=”_blnk”>lwen2 平南文学网)不过,总算是找了个当老师的另一半,多多少少也算是满足了些许心愿吧。

    她笑着看了一眼刘墅。那刘墅以为要他使劲推,就暗中用了些力。秋千便飞得越来越高,把田三菊吓得一阵尖叫。

    老李老师忙着去办公室里冲水了。方心宁环视着这个一直深深留在他的记忆中的学校。学校确实有很大的些变化,比原来多了几间新教室。操场也用煤碴垫过了。

    纪红飞问:“伯父当年就是在这所学校里教书?”方心宁点点头说:“只是物是人已非呀。”不觉中,眼泪湿润眼框。纪红飞看着他,后悔不该问这么句话。

    方心宁自言自语道:“难说以后我不会回到这里来任教。”纪红飞说:“那我就跟着你一起来。”两人会心一笑。

    李老师冲好水,喊他们去办公室里坐。听老李老师自己说,他已经退休了,儿子在外地,不回来过春节了,老伴到女儿家帮着看外孙去了,家中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主动来学校看护校产。没事的时候就练练书法。

    在办公室里一角。一直默默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抽闷烟。跟来客也只是礼貌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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