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相信我自己 相信这些所谓的‘牺牲’全都可以变我要的幸福 ”徐风直起身來 一脸平静地说 “算了 如果你真的认为沈檀夕能爱上别人是一件值得你开心的事 那我无话可说 不 不是无话可说 我想我那时我会祝你‘幸福’ ”
萧夏半响说不出话來 只浑身不停地颤抖 而大白就像是在琢磨眼前的状况 最后起身用尾巴卷住了他的脚踝
“哦 对了 ”徐风低头看着它 半打趣地说道 “如果过有一天你的猫变身了 记得告诉我 我倒还真想知道一只阉割后的公猫化成丨人以后是什么样子 ”
“ 呶嗷嗷 ”
※
蓟城最热闹的gay吧 越是深夜越是灯红酒绿
“hi 跟朋友來玩儿的 ”
一个穿着紧身t恤的漂亮男人凑上前來 徐风便笑了笑 让酒保送了杯酒 然后斜睨了沈檀夕一眼:“难道我们不像一对儿吗 ”
“嗯……不像 ”男人接过酒 撇嘴道 “他都沒碰过你 像个直 ”
徐风忍不住想笑 但还是勉强忍住了:“嗯 喜欢的家伙向來和直的沒什么太大区别 ”
“ ”男人挑眉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 ”
细眉大眼 精致的一张脸且意外地沒有化妆 而且动作不女气但是带着妖劲儿
“吧 ”徐风犹豫了一下 但还是礼貌且轻松地笑道 “所以还真是可惜 我更想找个纯1 ”
男人已经明白了这意思 却还是沒有离开:“比如你这位朋友 ”
“不不 他比1还可怕 是个2 ”
“啊哈哈哈 ”男人爽朗地笑了 然后拍了下徐风的肩膀 “你这人还挺有趣~可惜我今天是來猎食的 改天你再來的时候找我吧 我帮你介绍好的 ”
“那就先谢了 ”
“甭客气 就当是这酒的还礼 ”男人俏皮地眨了下眼后不便离开了 也沒留下名字
徐风倒也不怎么在意 转脸便笑吟吟地看向一直在喝闷酒的沈檀夕:“霸道强势如你的 是不是该说句话了 ”
“说什么 ”
“比如忏悔之类的 ”
“忏悔管什么 忏悔了他就能……”沈檀夕说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想起白天时萧夏模样 他是真觉得心里乱成了一团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洗底 ”
沈檀夕狠狠瞪着他:“你当这是杀人呢 找人替上去就能洗干净了 ”
“我当然知道这水有多深 否则当年我也不会死也不跟着你做那种灰色生意了 ”徐风一口将杯中的酒干掉 “不过看在你沒拖我下水的份儿上 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萧夏现在跟你有两个大问題 一个是他看不惯你那些生意和越发不收敛的乖戾性格 另一个是他现在已经对你完全放弃了 如果不尽快手术 肿瘤长在那种位置很危险 ”
“我当然知道很危险 可是他……”
“你知道就好 所以如果不想他死得快点儿的话 麻烦你就不要再去刺激他了 我是真的希望你的情商能有平时的百分之零点……等下 我接个电话 ”徐风掏出手机來 却发现是个陌生的号 “您好 哪位 ”
“您好 ”电话里是个礼貌的女声 “这里是南区医院 请问您是萧夏的 ”
话未说完 忽然就听一个声音抢先道:“徐先生 夏夏晕倒了 你快过來 ”
徐风一下就听出了那抢话的人是宠物店的店员:“我马上到 ”挂下电话后他就噌地站了起來 “萧夏现在南区医院 是突然晕倒的 ”
突然……
沈檀夕先是愣了一下 但转瞬便是一阵停不下來的心悸
177 你不能死
时间慢慢滑向深夜 医院也逐渐安静了下來
但吊瓶里始终传出着嘀嗒的细响 不快不慢 它慢慢地流动着
“听说是宠物店需要帮忙才叫他过去的 ”徐风和沈檀夕站在走廊 两边的尽头都是漆黑一片 “但他却以后才知道是要忙帮给猫安乐死 大概是吓到了 ”
沈檀夕重重地叹了口气 阴郁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给他找这样份工作 ”
“他喜欢啊 ”徐风心里确实觉得担心 但却并不觉得愧疚 “再说猫的寿命只有十五六年而已 还不准备面对了是怎么着 ”
“再怎么面对也是以后的事 你明知道 ”
“我哪知道这种事也会找他过去帮忙 ”徐风一副‘我真不想和你吵架’的表情 又说道 “总之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怪我也沒用 还是考虑下手术的事吧 ”
“我倒也想考虑 可手术这种事最看个人意志 他又根本沒想做 可能到时候打上麻药就醒不过來了 更别提手术了 ”
徐风也自然明白这点 便又仔细地想了想:“不如……”
“不可能 ”沈檀夕斩钉截铁地说 “徐风 走到现在的这一步 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
“但如果你再不放手 就可能真的会逼死他 ”
“我……”
沈檀夕的脑子里乱做了一团 那些平日里最擅长分析大盘、市场的脑细胞全都派不上用场 就仅仅是要萧夏活下去这么简单的事情 他都做不到了……
“别太贪心 有些事情就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徐风明白他的痛苦 也明白萧夏的痛苦 “其实让萧夏活下去很简单 甚至都不用你做改变 只要你把注意力转到别人身上就好 他再痛苦也还是能活下去 而且比你想象中的要坚强很多 但如果你想要他能留在你身边活下去 那就不是等待这么简单了 不然他也不会选择一条绝路 ”
沈檀夕闭上眼 黑暗之中时萧夏沉睡的脸庞
他不是沒察觉到过萧夏的隐忍 也不是不知道萧夏有多痛苦地将那些事情压抑在心底
只是他已经习惯了那种纵容 习惯了那些踩钢丝后的险胜 他以为萧夏可以慢慢适应那种痛苦并终将看淡 可到头來还是他想错了 这段感情永远都是相互的 可萧夏根本无法习惯那些被他带來的痛苦 又无法逃离 所以与其挨到死 倒不如提前结束的好
“……先替我照顾他 ”沈檀夕睁开眼 深呼吸后说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
终于 颅内压恢复了正常 神志也从黑暗的深渊中找到了光明
“醒了 ”
“嗯……”萧夏茫然地看了会儿天花板 然后才循声看去 “……这里是 ”
徐风边削苹果边回道:“枫晚 你已经昏迷两天了 ”
“……昏迷 ”
“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徐风不由地心里一紧
萧夏显然是茫然 然后皱着眉头静了一会儿:“……好像是店里要我回去 ”
“记得就好 ”徐风轻轻地松了口气 但却并沒有放下心來 又说道 “不过萧夏 你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 最晚下星期三就必须得做手术 ”
“我不想做 ”
“不做你会死的 ”
“嗯 ”萧夏淡然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然后回过头去继续盯着天花板 “我早就说过我快死了 真的沒必要手术 ”
徐风沉默看了他一会儿 便把刀放到一边后就自己吃起了苹果
“喂……那不是削给我的吗 ”
“吃什么吃 反正你也快死了 ”徐风叼着苹果 又顺手从箱子里拿出了几样水果开始剥皮 而且是哪种味儿大拿哪种 恨不得剥得汁水横流
然而萧夏从前对食物沒什么兴趣 刚进沈家的时候更是因为不对胃口就常常连正餐也不肯吃 后來经沈檀夕的坚持不懈和软磨硬泡才终于找到了适合他的菜谱 只是这一切都在遇到徐风之后发生了改变 但凡是徐风在吃的东西就一定能把萧夏馋得眼睛泛光 而且就某次萧夏的坦白來说 如果他有尾巴的话 大概已经摇得欢实了
“想吃 ”
萧夏侧躺在床上 乖而小巧的模样仿佛等待睡前故事的孩子
“不想吃算了 ”徐风才不会像沈檀夕那样娇惯着他 见萧夏不说话便继续吃独食 “反正你现在无感都在退化 香蕉芒果估计也吃不出來区别 ”
“我吃得出來 你帮我剥吧~”
“自己起來弄 ”
“徐风……”
“下午我要回公司 沈檀夕不在的话你得自己在医院待着 ”
“嗯 好 ”萧夏并不表现出沮丧 反而真的坐了起來 “你把刀给我 我自己切 ”
徐风犹豫了一下 然后递给了他:“小心点儿 ”
“我知道~”萧夏将芒果切下两大片 又用刀尖部分在果肉的面划斜出十字花刀 深度很贴近果皮却又不划破 “给~”
比起这样的秀气吃法 徐风为自己刚才整剥整啃的手法表示羞愧:“要我说你还是别死了 不然都沒人这么给我削芒果了 ”他接过那半儿芒果 瞬间便想起了家里那个从來都沒问过他吃不吃水果的家伙
“好甜~”萧夏对此话題避而不谈 又岔开话題道 “还有吗 再多买点儿带回家去吧 ”
徐风回过神來:“就这仨了 是沈檀夕带过來的 ”
“哦……”
“哦什么哦 想吃的话就给他打电话 ”
“我困了 ”萧夏放下芒果 拿纸巾擦了擦手便又缩回了被窝
但徐风却一把扯开他被子 厉声喝道:“不许睡 ”
“可是我困……”萧夏始终不想和他硬碰硬 就连耍赖带撒娇地抱着被子不撒手 “你不是还有工作呢么 那就快回公司吧 记得晚上把大白给我抱过來~”
“少给我來这套 反正身体是你自己的 该说的话都说了 我已经仁至义尽 剩下就是你和沈檀夕之间的问題 ”徐风直截了当地说 “所以有句话你别怪我无情 他若真肯陪你殉情那最好不过 但如果他沒有 我绝不可能陪着他当个祸害 ”
178 缘分使然
萧夏的存在 对沈檀夕來说绝对是个制衡点 就像徐风说的那样 一旦萧夏不在了 那沈檀夕陪他一块去了就最好不过 可假如把沈檀夕最后单独地留了下來 那他十有会变成个祸害 就好比脱缰的野马 一发不可收拾
“这盒是药、这盒是维生素 别弄错了 ”
“嗯 我知道 ”萧夏将徐风递过來的两盒药放进包里 然后又在监督下把该吃的药都吃了 “啊 我都咽了 ”
徐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较真的模样就像是盯个幼儿园孩子似的
“沒问題吧 那我上班去了 ”萧夏抱起大白 抬头时又看到季木霖从楼上下來 便礼貌地问好 “季先生早 ”
“早 ”季木霖客客气气的 半个月來对这孩子一般的男生也有些适应了 “正好一会儿要奔东路过宠物店 我送你吧 ”
徐风一听这话就瞪大了眼睛:“……我公司也在东边 ”
“我是要去六环外 你在东四里不顺路 ”
“那你给我放地铁口也行啊 ”
季木霖懒得和他掰扯 穿好外套就准备出门 于是徐风也不顾上萧夏 直接就揽在了门口:“喂喂喂 别以为这样就能借口逃早安吻~”
“……等下班回來再说 ”季木霖淡淡地扫了眼萧夏
但徐风才不准备放他离开 立马就否决道:“不行 除非你送我上班~”
季木霖不说话 原地沉默地把外套的扣子一颗颗系好 然后就一言不发地和徐风对峙着 萧夏抱着大白站在一旁 像是尴尬 也像是等着看好戏
“那 那你至少送我到地铁口总可以吧 ”徐风妥协地商量
“不方便 ”
可实际上季木霖却还是不肯松口 甚至连个好脸色都沒有 于是萧夏和大白彼此尴尬地相觑半响后 不禁插嘴道:“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迟到的 季先生如果方便的话 就送徐风一趟吧 不然他的车今天限行 打车去就太不划算了 ”这话说得简直有理有据 徐风都忍不住默默为他点赞
“送我吧~送我吧~”
季木霖看了徐风一眼 沒多说什么就错身先走出了门
但萧夏不明白他这具体是什么意思 便询问地看向徐风 而徐风虽然也知道这不算什么清楚的回答 却本着‘一切沉默都是默许’的原则跟着上季木霖的车 反正到时候总不能再把他赶下了吧
※
一辆普通的经济型轿车 副座上放着公文包 徐风和萧夏都坐在了后边
“它怎么回事 ”徐风看大白的后腿总是抖 就怀疑地猜道 “是不是该喂驱虫的药了 怎么这个地方 ”
“ 呶嗷 ”
才被徐风轻轻按住大腿外侧的位置 大白就发出了一声惨叫 这吓得萧夏也是心里一悸 又不由地想到:“可能是上次拉伤了 等待会儿到店里我再让师傅帮它检查检查 ”
“嗯 只要不是骨头的事就好说 ”
“……你的手沒事吧 ”
“沒事 小伤而已 ”徐风看了眼自己的手背 浅浅的一道红痕 是刚才被大白的齿尖划破的 “反正它也打过疫苗了 我也就应该不用去医院 ”
萧夏犹豫着点了点头 但也还是略施小惩地轻拍了下大白的脑袋
“喵……”大白委屈地回头看主人 “…喵…喵……”
“错就是错 再叫今天就沒饭吃了 ”萧夏严肃地说道 大白就只好蔫蔫地趴在了他的腿上 然后沮丧地把脸埋在自己的双爪中
徐风嘴角微抽 不禁道:“难怪沈檀夕一直想假装遗失掉这家伙 真是太会演戏了 话说你有沒有检查过它下巴什么之类地方有拉链的 里边还真沒准会住个外星人 ”
“它只是只猫而已 ”萧夏笑了笑 可是突然想起上一世的大白 那个安乐死的事件还是令他心有郁结 “但檀夕大概也只是想想而已吧 他应该也不会舍得 ”
“算了吧 我看他是不敢罢了 ”
“……你真这么觉得 ”
“那当然 所以你还是好好活着吧 子凭父贵 沒了你它也就是只流浪猫 ”
萧夏沉默地看着大白 然后像是很不安心地把他又抱到了怀里 徐风见他这样就知道是勾起了情绪 可是这样对脑子里的瘤很不好 他便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之后很快 车停了下來
季木霖回头看向萧夏:“到了 ”
“谢谢季先生 ”萧夏颔首表示感谢 却又沒立马下车转而继续说道 “其实我之前还觉得您挺冷漠的 但接触下來就发现您还是挺热情的 只是不怎么喜欢笑而已 ”
“他面瘫嘛~”徐风插嘴 却惹來两个人外带一只猫的瞩目 “……咳 ”
“明天我就要搬走了 以后承蒙您多照顾徐风 ”
“明天 ”
“明天 ”徐风也像是不知道这事儿似的 连忙问道 “你要搬去哪儿 ”
萧夏坦白地说道:“也还在这附近 只不过离宠物店近点儿 ”
“那你怎么沒事先跟我说 ”
“我也沒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 但你放心 明天搬家的时候肯定还得叫你來帮忙 ”然后萧夏又看向季木霖 语调也跟着严肃起來 “不过之前一直都跟季先生有时间差 平时也碰不到几面 今天可能就是最后一次见了 所以您也别怪我多嘴 徐风这人就是很死心眼儿 他认定的事很少有坚持不下去的 如果您想冷着他要他自己放弃 那百分之百是沒可能的 倒不如两个人都互相了解了解 也许真的很有缘分 也很合适 ”
季木霖听完后有些犹豫 可是萧夏太过真诚 那样的眼神实在令人很难拒绝
“……嗯 ”他应了一声 不过也很像是礼貌的敷衍
于是萧夏也不为难他 礼貌地高此后便带着大白下了车 而徐风则还是静静地坐在后座 等着季木霖将他送到地铁口
“嗯 最近的地铁得往 ”
“去医院 ”季木霖冷冷地打断了他 然后又往后扔了湿纸巾 “带酒精的 先自己消消毒 ”
徐风先是愣了两秒 然后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179 白驹过隙
一晃又过去了一个星期 萧夏的病情意外地稳定了下來 因此原本一起开研讨会的几个专家会诊出的结果就又一次被摒弃掉了 并且他们还十分纠结地总结了一句:这根本就是从属于体内自我调节机制的病理现象 还做什么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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