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皇的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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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三章 爱意,恨意(二)

    翌日,才是过了晌午,那老板却是主动找上门来,竟说愿意免费相赠予我们铺子。我当时一听,心下不由得升起了怀疑,毕竟无缘无故地,如何才一晚上的功夫儿,他却这般大方了?然,那老板一再解释说,不是便宜我们,而是要我们将一年的利润所得全部上缴与他,仅此一年,正好抵偿了那转交的屋款。我听后,心稍有放宽,此法倒是个好主意。于是乎,双方便签下了条款,半日间,我和武裘一齐拉上府内的所有丫鬟和小厮,开始打理起了这家古董店铺。

    起初,阿毅脸上表情带有不满之色,或许有了两日,看到我们如此辛劳,却皆是为他,遂,纵然再铁的心亦是有了柔软。终究是与小厮们一起开始经营起了这家古董店辅。

    而我,除了每日早上到皇宫上朝外,剩下的时辰就皆在店铺中打发,如此一来,竟是快有了七日之久,眼下这店铺随着阿毅的接手,生意日渐兴旺。每日才是开门,那蜂拥而至的客人们便络绎不绝,大部分是一些个千金小姐,而男子们则是随着女子们的脚步而来,其各有所目的,然,最终受益的却是阿毅。

    “哈哈哈,”武裘一面为我研墨,一面笑得前仰后合。

    我抬了下眼皮,不禁疑惑道,“笑什么?”

    武裘捂嘴道,“不……不是笑您,”他渐渐收敛了笑意,“奴才是想着阿毅遇见那些女子们的不耐烦的表情。”

    我听后,嘴角一翘,确实是有够可笑的。好似每一个女人皆是蛇蝎一般,他唯恐避之不及,脸上那yīn沉的表情,足足会吓走一票人,然,偏偏那些女子们越是见他酷成这样,越是喜欢。前两日,竟是还有一个年约三十五岁的富婆上门求亲。未等我出门相迎,阿毅却冷着脸将那媒婆从府上赶走。

    “公子,您说,那老板要是见到现下的繁盛之景,会不会后悔将店铺转交与我们?”武裘继续问道。

    我正好写完了最后一个大字,将笔放置到笔架之上,不由得摇了摇头,“羡慕有什么用?阿毅天生就是有财源。”

    武裘不敢芶同地回道,“公子要是接手的话,估摸着亦是会……”

    “一定没有他好!”没有等他说完,我径自回道。

    武裘登时就撇下了嘴角,“公子干嘛哪,总说这种没志气之话?”

    “我是实话实说。”

    “可公子在生意方面亦是有一手儿啊?就拿前两日,您检查那老板的账本,当我们还在辛苦的那珠算打时,熟料您却一口报出了数儿,简直吓了我们一跳。”

    想到当时阿毅那震惊的表情,小厮们的崇拜,我哂笑了下,“还好吧。”要说真要是值得夸赞的人,恐也只有一人……

    武裘见我再次分神,便亦是不说话了。

    这时,突然从门外传来了一道急匆匆叫喊,“公子不好了。”

    “什么公子不好了,公子好好的。”武裘暗自责备道,瞪向那有些张皇失措跑进来的小厮。

    “不……不是公子。”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是……是阿毅兄弟。”

    “阿毅?”我眉头一蘧,站起了身子,“你说他怎么了?”

    “他……他刚被官府抓走了?”

    “什么?”武裘顿时嚷了出来,双手紧抓向那小厮的手臂,“那官府无缘无故,抓人干嘛?”

    “官差们说……说咱们贩卖假货,正好触犯了律条。”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我急问道。

    小厮吞咽了口口水,“他们来了就将阿毅带走了,恐是去了官府吧。”

    “这不是仗势欺人吗?我们来了这样久,哪里有听说过这条律法?且那老板干了这般长时间,亦是没有事情,如何我们才接手不到七日,就出现了此种情况?”武裘气愤道,“定是又要千方百计地欲收款项。”

    我默然不语,眉头紧锁。

    “公子,咱们去官府与他们理论,看他们到底放不放人,大不了,明日您告上朝廷。”

    看武裘欲冲动地拿着棍杖出去,我赶紧地喊道,“此法行不通!”

    “为什么?咱们这般一闹,所有百姓们皆是知晓了,相信他们会站与我们一边的。”

    我摇了下头,将武裘手上的棍杖抢了过来,扔到了一边,“去准备马车,我要到邹太师府上一趟。”

    武裘听后,亦是在理,毕竟邹太师更是有势,且说话有分量,遂,赶紧地跑了出去。

    须臾,我们便是到了邹太师府上。我将事情原委才是告知与他,邹子琛即刻派人到官府去打听。熟料,那奴才不过一个时辰就只身回来了。

    “老爷,那官府分明就是不讲理之人,我皆是说了,奴才是邹太师府上的,然那官府根本就一点儿不讲情面,还说什么,若是要赎人,至少拿五十万两银子。”

    “五十万两?”我登时坐起了身子。

    “这不摆明儿着刁难人吗?”邹子阙亦是没有好气地说道,“爹,您直接上奏折,告与皇上得了。”

    “什么五十万啊,或许咱们给了他五十万,他还张口再要五十万。贪得无厌。”武裘咬牙切齿地骂道。

    一旁默然地邹子琛叹了口气,“或许……根本不是钱的问题。”

    不用他再说下去,我亦是看透了,这根本是有人故意在后面捣鬼,可能是因为阿毅的生意太过兴旺,令人产生了妒忌,要么即矛头对准的其实是我。

    邹子琛抬起了眉宇,用手捋了捋胡须,“近日来,你和东方夔的接触太多了,听说他前几日才是回来,而眼下阿毅又出了这等事件,这种巧合,实是令老夫直接联想到他。”

    我颔首不语,双手的拳头紧攥。

    “是老夫害了你啊。”他再次哀叹道,“早知如此,老夫说什么亦是不该举荐你到朝廷来,说什么亦是不该亲自领你到东方夔那恶霸的府上,害你被他以为和老夫有关系,现下受到了牵连。”

    “太师说得这是何话?”我不禁嗔怪道,“太师的恩情,张某无以为报,若不是太师接收了我们,只怕我们现下早已成为了街头乞儿。张某断然不是那种有福同享有难不同当的人。”

    邹子琛再次望了我一眼,不由得一笑,“老夫当真没有看错你啊。”

    我凝眉想了一下,“既是东方夔冲着我来的,我亲自去找他,直接与他摊牌。”

    “慢着。”邹子琛喊道,“你以为东方夔是那种好说话之人?若是这般的话,那皇上又为何成为了他的‘俘虏’,他野心勃勃,分明是早已控制了整个邹子国。现下只不过一个阿毅无关紧要之人受到了伤害,相信没有多少日子,还有其他更多的人会成为刀下亡魂。”

    “照这般说来,我们就顺着他吗?”武裘不满地道。

    邹子琛将袖子甩了下,“老夫与你一起走一趟。”

    “可您身子……”

    未等我说完呢,他打断道,“老夫身子硬朗着呢,此生不打败那恶霸,老夫断然不会先离去的。”

    如此志气豪言,令我不由得一惊。我拧起了眉头,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抹担忧。

    我和邹太师乘着马车一直到了东方夔的府邸,与前两次去时一样,府外的侍卫根本不容我们近身,甚至这次连门亦是不敞开。我和邹子琛等得只是身子发僵,正入腊月的天儿,且还yīn沉,呼呼刮着冷风。眼下,已是快要过了一个半时辰,天色暗淡了下来,我看邹太师脸色不是甚好,就赶紧地派小厮送他回去。独剩下我和武裘两人。

    时辰慢慢地过去了……

    “公子,您说,东方夔那恶霸还会出来吗?”武裘看向我道。

    我瞟了他一眼,看到他双眸微眯,可见是疲惫了,我吩咐道,“你去到马车上等。”

    “不行,公子都没有走,做奴才的怎能独自而行?”

    未等他说完,我大声喝道,“快去!”

    见我不容拒绝的语气,他迟疑地起身向马车上行去。

    我叹了口气,抬头望天,平日里漫天的星星此时不知躲向了哪里,恐是亦感受到那股越来越蔓延的冷意,悄悄藏了起来。我揪着自己的衣衫,缩着脖颈,找了个旮旯地方儿,径自蜷缩着身子坐下,不知又是过了多久,我本是想要起身,然困意已袭,加上身子好似僵住了一般,我挣扎着抬起了眼皮,看到漫天飞舞的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只是片刻功夫儿,却是将黑暗的世界变得银装素裹,煞是美艳……

    “怎地还这般凉?”一个男子的冷声,“火加大了吗?”

    “主子,已是放了三个火盆了。”

    “加到六个!”男子毫不迟疑。

    “……六个?”诧异之声,“哦……哦!”

    仿佛睡梦间,我听到耳畔处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感受到有人在我冰凉的身子上来回摩擦着,温热的手掌那般令我暖和、舒服。

    “主子,奴才已将那守门的侍卫关押到了地牢中,明日准备行刑。”

    “不需明日,现下即刻。”男子冷冽的语调不带有一丝的情感。

    “现下?”所有人为之一震,“那不知主子处以何刑?”

    “油炸!”仿若毫不考虑地说道。

    随着这一声冷调,我蓦地睁开了眼眸。

    “主子?”

    “皆下去吧!”男子再次喝声道。

    “是!”周围那些婢女们微欠身,退出。

    我寻声看向眼前之人,瞬间身子颤了下,“你……”

    东方夔眸子露出了一抹笑意,“醒来了?”话语中带着一丝柔和。

    我蘧起了眉头,试图想要与他拉开距离,但这一动,即刻发现自己竟是躺在床榻之上,且盖在被子里的身子赤裸着,在自己光滑的腰间还有一双手臂……手臂?我瞪大了眼眸,‘嗖’的坐起了身子,不忘用被子掩盖住前xiōng。

    东方夔已然一空的手掌依旧搭在床榻之上,他笑望着我,不由得摇了下头,“可还有冷意?”

    “什……什么冷意?”我不甚理解地问道。

    他无奈地笑了笑,瞥头看向四周的炉火,我循着望去,心下一惊,记忆好像一下子涌入了脑海,想到了昨夜之事,想到了……车子上的武裘?

    我才欲启口,东方夔打断我道,“他已是被送回去了。”棕绿的眸子好似看透了我一切的想法,“张军师身子上的秘密可还真是不少啊。”

    我的心猛然一惊,顺着他的眸光看向自己的前xiōng,我紧咬着双唇,“你想怎样?”

    他嘴角牵动了下,收回了那双修长而好看的手掌,耷拉下了眼皮,“身子可还有不适感?”

    我怔愣了下,恁是怎地亦没有料到他会说道这般话?按照我所想,他该是想方设法地要挟于我,从此卖命与他。但是……事情好像变了调调。他,到底为何?

    看我没有吱声,他又是要伸手探向前来,我身子向角落再次一躲,登时他伸出的手臂僵持在了半空中。瞬间他的眼眸忽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哀伤,我的心随之一颤,亦是有丝愧疚。他却一点不为窘的扯了下嘴角。

    为了打破两人的尴尬气氛,我假意没有好气地问道,“不是不愿意见我们吗?那你干嘛现下还……”

    不容我说完,他苦笑了两下,“谁让有个傻瓜这般糟蹋自己身子,明明身子不是很好,还躺在雪地上,又谁让有个比她更傻的傻瓜受不了看到她蜷缩着身子的可怜景象,仿佛心随着揪起,怕她随着雪会化掉!”

    我张口结舌,这……这是什么意思?我的脑子好像迟钝了一般,呆望着眼前之人,如何亦是无法将他与‘傻’和‘好’字桂上钩。

    他微探身,将手臂一勾,再次将我搂入了怀中,“可还有冷意?”

    脖颈处清晰地感受到他吹入的湿热气息,瞬间我的脸颊‘刷’地红了起来,赶紧摇了摇头。

    他浅笑着,“要是知是你来,我一早儿就会派人打开府门的,哪里会让你等上这样久?现下我已派人将那侍卫处以死刑,往后断然不会再有第二次昨夜那般场景。”

    “死刑?”我仰起头,看向他。

    他抬起了下眉宇,“他犯了错儿。”

    “他只不过是授命行事,何罪之有?若是要论刑,该是主子才是。”我不敢芶同道。

    “你的意思是说……该行刑的是……本官?”他脸色稍加暗沉。

    我身子一颤,想要再次推却,但他钢钳一般的手臂却不容我,无奈下我只得耷拉下了眼睑,“我没有这样说,只是觉得你在某些事情的做法上该是留有余地,毕竟人身是有血肉的,你杀了他,难道他身边的父母姐妹们不会伤心?再者说来,你杀了人,人家就会对你恨之入骨,到时再反过来杀你,冤冤相报何时了,何苦呢?”我希望晓之以理,让他能悔过自新。

    然,若是能用此话打通他,恐他就不是恶霸东方夔了!

    他提声问道,“何谓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瞥了他一眼,“你不为你后代想想吗?今日的你是有权有势,可以为所欲为,可你的后代不一定啊,莫非你要他们成日里过着那种奔波逃亡的日子?”

    东方夔一听,嘴角不由得现出了一抹讽笑,“现下连妻子亦是无人敢当,哪里来得后代?”

    我面容一怔,好半晌缓不过神思,“这……这当不了你杀人的借口。”

    “同样,那你刚刚所说之言亦是成为不了要本官不杀的理由!”他戏谑地回道。

    “哪里有这般道理啊!”我不自觉地嘟起了嘴,明显摆出了小女孩儿的表情。

    他棕绿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表情,“本官……当真有这样令你可怕?”

    我再次垂首,凝眉想了下,鼓起勇气地说道,“你杀了这样多人,的确很可怕!”

    “可他们值得去杀!”

    “难道在你的思想中,只有‘杀’可以解决问题吗?”我争辩道,“你杀了他们,就是你之错。”

    “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来杀我!”东方夔眸色变得漆黑。

    “可追究其源,还是你先触动了他们。”凭我看清了这几个月他的所作所为,我该是晓得一清二楚。

    东方夔敛下了眼皮,将深邃得看不透情绪的眼眸遮挡住,半晌,他沉声问道,“若是有一日我杀了你身边的人,你会怎样?”

    我的心一惊,脸色苍白不已,即刻想到了阿毅,我咬牙说道,“我同样会向报仇者一样,对你从此怀恨在心,伺机再杀害于你。”

    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屋内瞬间变得静谧不堪。东方夔面容怔住,白皙的脸色仿佛快要与窗纸相互融合,他十指紧握,指关节几泛起了白。

    “只为那小子?”他冷声问道。

    │雪霜霖

    第一百零四章 恨意,爱意(三)

    我身子一顿,果然是他!

    他的脸色愈加yīn沉,再次问道,“他是谁?”

    我试图还想要向后挪挪,但偏偏已是顶到了墙根儿,无奈下只得与他一双波涛汹涌的眸子相对视,“他……他是谁与你有什么关系?和你又无冤无仇,你无故抓他干嘛?”

    他怒喊道,“可他与你有关系!”

    我面容一怔,原来……我登时怒不可遏,“但你不能迁怒于人啊?”

    东方夔嘴角现出了一抹讥笑,不置可否。

    “好,我应你,我全应你,只要你放了他。”我毫不考虑地坚决道。

    殊不知,我越是这样,东方夔的脸色愈加难看,他双手狠狠地向床榻之上砸了下,发出巨大的响声,他暴吼一声,面容狰狞,“到底他是谁?与你什么关系?”几乎歇斯底里。

    我吓得更是将身子蜷缩在一起,紧咬着双唇,就是不语。

    “你喜欢他?”他猜测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在你来邹子国之前?还是这几个月间?”

    望着他这般痛苦的表情,我的心竟是莫名地升起了一抹愧疚,就好似一个背叛者。

    我摇了下头,“没有,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他是我先前的一个朋友,只是来投靠于我,而眼下我根本没有能力去照料于他,遂就为他找了一家店铺,希望他能自力更生。”不晓得自己为何会这般坦白,或许总是看东方夔那般傲慢、优雅之态,偶然瞧见他竟是在自己面前痛不欲生之样,心下悄然升起了一抹同情之感,“这样可以了吧?”

    他一双深邃的漆黑眸子与我相凝视,好似在探视着真伪,我双手紧抓着被子,但脸颊上却有着一抹毫不示弱的表情。

    就在他要倾身靠前的产那,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东方夔禁不住怒道,“什么事?”

    “主子,刘公公来了!”

    “来了就来了,让他在前厅等着。”东方夔有些不耐烦。

    “可……他手上好像拿着奏折。”

    东方夔直起了身子,瞥了我一眼,“在这里等我!”说完,迈步而出。

    待门外没有了脚步声,我赶紧地坐起了身子,看到旁侧正被炉火而烤的衣裳,我光着身子跑了过去,快速穿上。

    这时门‘吱呀’一声,再次被推开,一名婢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张军师,我家主子令奴婢给您呈上一些小吃,先点补下肚子,再过半个时辰,就开膳。”婢女恭敬地向我说道。

    我穿好了鞋子,用手摸了摸那有些微乱的头发,对着铜镜随意扎了下,瞥向她问道,“你家主子约什么时辰会回来?”

    她摇了摇头,“这……奴婢不知!”

    我将衣裳整理了下,“麻烦姑娘给我领个路,我想要出府门。”

    婢女登时脸上现出了惊恐之色,连连摆手,“还请张军师莫要为难奴婢,奴婢只是授主人命给您上食,并没有说要领您出去。”

    看到她脸上的惊慌,我亦是不好再为难,无奈之下,待她走了出去后,我看四下亦是没有了什么人,便径自打开了门扉,走出。距离上次来,已是过了数月有余,且说这东方夔的府亦是太大了,好似东绕西绕地亦走不出。

    “哎?这棵树好像见过了?”我仰起头来,看到树干之上还有我用石子刻着的字迹,我摸着后脑勺,禁不住暗自嗔怒道,“没事儿总把自己府邸建得这般大干嘛?显示自己权贵吗?不不自己绕死才好。”

    正在我抱怨之时,从后面竟是又走来了一名小厮,我咬着唇,壮着胆子试图上前问道,“麻烦小哥儿给我领个路好吗?”

    小厮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新来的?”

    我楞了下,赶紧地笑道,“呵呵,是,是。”

    他耷拉下了眼眸,“跟我来吧。”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终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前后我遇见了两名婢女,皆是惧怕之色,不敢对我应声。现下呢?却是有人主动,我晓得险些连嘴角皆咧到了耳根处。

    一出了东方府邸,我便快速地向距离这里最近的邹太师府上跑去。才是到了门口儿,那小厮门便赶紧地去府内大声喧嚷着‘张军师回来了,张军师回来了。’

    孰料,武裘亦是在此,他和邹子琛一起迎了出来,他们脸上同样现着担忧之色,走到我跟前儿,上下检视着我,“还好,真是要被你这孩子吓死了。”邹太师老泪纵横。

    我感动得亦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待我们一起用了膳,邹太师向我说道,“老夫已是向皇上禀告了此事,虽是没有明着说要帮忙,但还是给咱们留有了机会。过个两日是宫内太后娘娘的寿宴,届时,亦是会邀请东方夔,相信他不肯不卖皇上面子,定是会来,遂,咱们就利用此机,联合其他大臣,一起与他相质问。”

    我惊了下,“质问?恐是无用吧?”

    “不试的话,如何会知晓?或许人多力量大,他是个生意人,该是晓得因小失大这个道理,只要他肯放了阿毅,咱们就此作罢,亦不牵扯太多。”

    我蘧起了眉头,脑海中不由得想道了曾经三爷与我讲的一个故事——鸿门宴!

    【番外之侍卫】

    崖顶之上。

    刘公公早走了,主子竟然还站在这里?这都快过了一刻了……莫不是主子又在作什么折磨人的想法吧?想至此,我稍稍将身子向前探了探,只见崖底下有一名穿着粗布绿衣之人在府邸来回转悠着,可转来转去,皆好像围绕着一座殿宇,莫非他就不晓得门可能会在右上角吗?非得向前而寻?哎哟,急死人了!

    待我一回头,不由得再次一惊,孰料主子嘴角却是噙了一抹无奈地笑意,“派个人给他领下路!”

    我征愣了下,不甚确定地问道,“主子就这般轻易地放他走?”

    东方夔蓦地收敛了笑意,冷眼看向我,“没有什么放不放,往后这府邸他来去自如!”

    我身子一凛,啊?来去自如?这……这是何意?

    “还有,将那扇门封闭上,既是看不着,在与不在皆是一样!”他冷声吩咐道,“从前边一道大点的门扉。”

    “……是!”当初那门建造的位置还不是主子要求的,现下却是为了底下的那个人又改了。哎。想像不到啊。明明是邹子国内最桀骜、拥有权势、杀人不眨眼的暗帝,如今却是为了他……退了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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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五章 鸿门宴(一)

    腊月初一,我和邹子琛同乘着一辆马车到了宫内。

    高高的宫墙两侧在宫女们的精心设计下,挂满了霓虹小灯,每走一大步,便可以看到一个朱红大灯笼,耀眼万分;顺着甬道直向内走,好似到了一个世外桃源,周围一片美丽之景,不冻的溪水‘哗哗’奔流着,两侧的高大树枝上亦是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在每一个枝节上系上好兆头的红布条,顺延而上,耳畔处清晰地传来了觥筹交错的声音。

    一时间,仿佛偌大的邹子国皆是陷入在张灯结彩、奢靡而欢闹的场景之中,注定这一夜是个不夜之城。

    在一个长约有三丈宽有一丈的桌案上,摆满了各色佳肴,每一道皆是精心设计,不禁色香,味道更是香飘四溢,远远地就令人垂涎欲滴。在桌案的边沿上放置了鎏金酒盏,两侧杯盏手儿的龙形盘桓,那般栩栩如生,令人暗自咋叹。

    “呵呵,郎太师来了,快来坐这里!”柳大人招呼着。

    “不敢不敢,老夫还是坐在下面吧。”邹子琛谦虚道。

    柳大人笑了笑,“若是邹太师不敢,那我们等人岂不是皆不能上席了?”

    “哈哈……”一番话逗弄得周围之人嬉笑连连,就连那些嫔妃们亦是颤抖着身子,捂嘴偷笑。

    须臾,皇上和太后在太监的搀扶下亦是上了桌,很快众位朝臣皆是到齐。

    “那个位置怎地空了?”身体有些欠恙的太后禁不住向一旁的皇上问道。

    皇上为瞥头,只是笑着回道,“母后,莫非您望了东方大人?”

    “哦,夔儿啊。”太后舒了口气。

    未等她话语说完,只听从远处传来一道笑声,“太后贵人多忘事,不过才五个月没有进宫看您,眼下就把我给忘了。”

    渐渐地,从黑种之中现出了一个红色身影,今日的东方夔穿着一袭金边赭红长及几快要拖地的礼服,外披一件上好的保暖貂皮斗篷,长而黑亮的发丝高高绾起,饱满的额头,一双棕绿的眸子现着一抹淡漠的笑意,在月光的照耀下,通体浑然散发着邪魅的尊贵气质,犹如一只黑夜的恶魔统领般,从天而降,那般领人敬畏而胆怯。

    “瞧夔儿说的,哀家以为你早是到了呢,谁想你会是姗姗来迟,该罚!”太后假意嗔怒。

    “呵呵,是,夔儿该罚!”说话间,东方夔走到了那碍着皇上最近的空位之上,旋身优雅地坐下,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

    皇上看人已到齐,径自举起杯盏,一身的黄色的龙袍煞是惹眼,在众人的瞩目下,他双手微抬,“今日是太后的六十大寿,亦是我邹子国八年之庆,可谓是双喜临门,想来这几年间,众位大臣们一路追随朕,辅佐朕,现下才能见到我邹子国这般繁盛之景。朕第一杯先干为敬!”他仰脖,一饮而尽。

    接着,旁边的小太监又给皇上斟满。

    “这第二杯是朕敬我邹子国最具奉献之人,他身披铠甲,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有着‘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之称的东方大人,他是我邹子国的功臣,没有他,就没有邹子国的现今,没有他,亦是没有朕的今日。”说着,皇上转向了东方夔,“东方大人,朕,干了。”

    东方夔嘴角微翘,络腮胡随之耳洞,他站起了身子,瞟了一眼桌面上的鎏金杯盏,笑了笑,径自举起,“皇上言重了,您忘了,这是微臣该做之事!”话语中透露着一丝威严。

    “朕……怎会忘记呢!”皇上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眼神中稍显出苦涩的笑意。

    待东方夔饮下,皇上再次举起酒盏,“这第三杯……”

    “皇上,剩下的几杯还是由微臣来敬吧。”邹子琛站起了身子。

    太后瞥了一眼已是两颊酡红的皇上,不由得亦是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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