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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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房第三章
    击倒后,您趁火打劫了?”

    “是的。”

    “那还有没有我不知道的内幕呢?”

    “没有。”

    终于,他间接承认了乔家工厂的倒闭和他有关联,只不过仍然坚持那两个投资商不是他的计策。

    乔言按制住内心的烦躁,叱问他其余的事情。房蔚说:“我在外面闯荡了十年,过了很多年的私生子生活,近五年才被爸爸承认了身份。他这次负责武市的整改工作,想做出成绩调到中央去,你们那片冬泉街跑不脱规划,始终要被纳入防治工程,听证会只是个过场。”

    乔言心冷了半截,脸se也垮掉一半。

    房蔚断断续续地回答,她从他的话语里能推断到很多,比如房家现在成器的只能算房蔚,靳尚还不够资格,随着生母逝世、席梦娜再怀上了男孩,他的地位直线下降。芷姐半纵容半控制地安置靳尚,引导他走上娱乐圈,使他无法和占据了商业圈的房蔚相抗衡。

    自家的孩子果然还是最好的。

    乔言想起芷姐带着她走到房蔚面前,想起她落入了房蔚的掌中,再次厌烦芷姐的叵测居心。

    连带着又把房蔚恨了一次。

    房蔚看到她逐渐冷凝的眉眼,探身过来钳住了她的下巴,问:“又在乱想什么?”

    乔言拍开他的手腕:“我要回家。”

    房蔚并没有放乔言离开,说得很清楚:“你走出这个门就表示彻底与我断得gan净,包括推开我能提供给你的方便,你想好了吗?”

    乔言不耐烦:“三番四次地要我献身给您玩弄,您凭什么?”

    房蔚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挣脱,沉声说:“我这不是玩弄,你别想歪了。”

    她踢他:“那于诺又算什么?”

    “和她结婚是必需的。”

    乔言猛然抬头,仔细观察他的脸,尽管那张脸上的淡漠不让她看出什么端倪,她仍然锲而不舍地猜测下去。“让我猜猜——该不会是于家能促成你做成某件事,您必须将她推到正妻位置?”

    房蔚不回答。她开始挣扎着走向大门,他出力抱住了她。“我和于家是政治联姻。”

    “您真是极端地自私,果然对女人都薄情得很,用过就丢,没想过真心付出一次。”

    房蔚笑了笑,将嘴唇扎进她耳边散发里,含糊着说:“我的尊严都被你践踏在脚下,我哪里还有机会表露真心。”

    两两相忘

    大门锁得严实,乔言撑不住睡意,在房蔚公寓里找休息地方。她惊奇地发现除了主卧再没有第二张床,想了想,似乎是第一晚来这里时就没见过床的影子,只是她当时没在意而已。

    二楼的书房和半年前那套老公寓的布置一样,桌面上摆放着她做了一半的水墨画书签,静静地躺在玻璃纸盒子里,似乎正在等待着她的回归。

    乔言将书签收入包中,回头对上房蔚探视的目光,不由得说:“别费心了,我不会回来的。”

    房蔚抽出环抱的手臂,推她:“去睡觉。”

    “您这只有一张床。”

    房蔚不接话,她又明确表示:“以前我就和您没睡在过一起,现在更别提了。”

    房蔚看了会她,似乎在辨析她的决心,半天才冷冷地说:“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的。你先把手工刀胶出来。”

    乔言权衡了下她与他体格上的利弊优势,很不情愿地摸出刚偷偷从书桌上抓来的手工刀,c在了竹筒里。

    房蔚让出路线,她越过他身边走到一楼大厅,裹着毯子睡在了沙发上。

    夜半12点,喝过水的乔言还了无睡意。

    沙发边她特地留了盏落地灯,她将毯子拉到鼻尖下,闭上眼睛假寐。

    房蔚说过不会强迫她,这点她信,让她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是乔家工厂的事。

    从现在情况来看,如果她虚与委蛇答应做小,工厂的转接买办想必更容易,可是这个怨气与底线她又放不开,她不想轻贱自己。

    追着房蔚反复对他游说,他放下狠话,除了拿来600万折旧费,她必须重新跟着他,这样才有可能让他签下那份老厂转让书。

    这个夜晚有点匪夷所思——他威b她签约做情人,她诱劝他签字转让厂权,然而谁都没胜过谁,谁都不肯退让一步。他们把话说得很明白,如果他退了,她会彻底抹杀与他的联系,再回头对付他的时候不讲一点情面;如果她退了,她坚持了这么久的底线gan什么,还不如早点去人间下水,任谁一个男人都比他看得顺眼。

    纠其本质,两人都是典型的机会主义者,通常是抓紧一切机会排除万难地前进,即使遇到猛烈的抵抗,他们宁愿在那里耗着,也没想过要回头。

    乔言突然想起麻叔问她的一句话:乔小姐,你爱过什么人吗?

    她回答,我连自己都爱不了,怎么爱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并不伤感,也从来没想过房蔚。今天在这间新公寓里,四周透过来的都是以前同居时的熟悉气息,灯的布置、书房里的挂画、浴室里相同牌子的用品,可见房蔚对这个新家还是用了心。

    可她转念想到他怎么能那么坏呢,有时候还渣到了底,心里就没法感动起来。

    临近两点,乔言迷迷糊糊地睡着,感觉到房蔚走了过来,用温暖的手拍着她的面颊。“乔言,乔言,起来喝水了。”

    她被动地张开了嘴唇,很快地,一股温热的水流通过他的嘴送入了进来,淡而微甜,正是忍冬山泉的味道。

    乔言闭着眼睛伸出手臂,扒拉着想回到床面,和以前的惯例一样。可是在今天凌晨,房蔚却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只是用毯子将她裹紧了,两条手臂一上一下箍着,抱着她慢慢地坐回到沙发里。

    如果在以前,他会拍醒她,服侍她喝下水就会转身离开她的卧室,帮她带上门;

    现在这个时候,乔言暗暗地猜测到,经过她的负隅顽抗,他估计是要彻底放手了,最后抱一抱来表示他的舍不得。

    乔言控制住呼吸的缓急继续装睡。

    房蔚搂住她却在慢慢地晃动,双腿弓在茶几上,随着他胸膛的起伏,手臂也在颤动。他暗着声音说:“我知道你心狠,不会对我稍微松一下……”

    乔言听着他死死压抑的呼吸及心跳,猜不出来他戛然而止的语意,等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是他有话说不出来,心底喟叹。

    “书柜里全部都是你喜欢的书,明天离开的时候你带走吧。”

    说完了这一句,他再也没说话,抱着毯子裹着她坐到清晨,一直沉默,期间也只抽了一gen烟。

    他到底在想什么?

    乔言本来对他是以不变应万变,差一点就没撑过这种架势。她鲜少对他好奇,鲜少主动去问有关他的事,不过再往深处探究下,她并不讨厌这种隔了层温文的相处。

    共同生活这一年,房蔚每次看她关在书房里看书做手工,也会推门进来观摩,不厌其烦地逗她说话。大凡爱看书的人都有个习惯,不喜欢别人在旁边聒噪,所以她没对他有过好脸se。他不以为忤,要求她看书时读出来,权当让他听听她的天籁之音。

    乔言被折磨得没办法,每周用三个晚上挑选一本书朗读出大半,顺便给他熏陶下乃奶自小规定的功课,半年过去,她前前后后读过了十几本。

    其中有本《荆棘鸟》她读着读着就忘记发出声音,在看到梅吉抱着可怜的弗兰克坐在马厩草堆上摇晃时,她能想象到彼时那个像天使一样的女孩心底的悲伤。

    通常这样读书的冬夜里,他们没有纷争,难得形成温暖平和的气氛,实属奇迹。

    在她观念中,房蔚就是一个粗粝的男人,怎么可能懂得了感xg的东西。

    现在被他抱在怀里轻轻颤动时,她突然明白他其实懂得,就在他们真正地离别之时。

    第二天乔言洗漱完毕,从书房里选出几本书,合着边角痕迹变黑的《荆棘鸟》包在了一起,走出房蔚公寓。主人已经离开家,外院保安看她直接走来,笑着和她打过招呼:“乔小姐,早啊。”

    “早。”乔言自查今天的衣服非常端庄,没出现什么差错,对于他的热情还是有些不适应。

    保安笑眯眯地说:“没拿掉什么东西吧?房先生吩咐过,以后不能让你进来了,你看你是不是回头再检查下?”

    这个死人j,原来是在抬房蔚的面子。乔言一阵恍然,摆摆手没说什么就离开了,去靳尚公寓前,折到四合斋买了碗j美的拉面,收拾在提盒里,颇费力地打车到了公寓前。

    一进门靳尚就冲了过来,口气很冷地喝问:“昨晚你去了哪里?”

    乔言放下手里的东西,拿出小菜和陶碗,抬头问:“怎么了?”

    “我在你家门前站了一夜!”靳尚的俊脸无限放大,快要凑到她的眼前了,目光里透出一股寒冷,她表示看得很清楚。他说:“你左脚受了伤,又夜不归宿,你说,你去了哪里?”

    乔言将他的脸拍开:“去弄清楚一些事,反正对我俩都有好处。”

    靳尚坐在餐桌前,没有动手吃面。乔言又问怎么了,他冷着脸回答:“你帮我抽开筷子。”

    乔言将竹筷铺在大爷面前,他还是没动,她突然拉过面碗,头也不抬地卷起一挂面吃了起来。靳尚慌忙抢回碗,很嫌恶地望着她:“你这女人怎么这样,现在好了,搞得我要吃你的口水。”

    看到乔言瞪着眼睛又要伸手过来,他马上奋战于碗,一边扒面一边含糊着说:“喂,乔姥姥,你住的黑风dong很恐怖也,门口贴满了各种小纸条,欠费的,投诉的,看来你在那栋楼里混得不怎么样啊。”

    乔言脸不红心不跳对着他:“还有声讨我的大字报吗?”

    靳尚虽然摆着面瘫脸,但他的眼睛很灵活,这个时候已经有了笑意。

    乔言抱臂思索:“那不对啊,这几晚我都连续没拉琴了,他们不至于逮着不放吧。”

    乔言很快被靳尚接进了公寓,在公司高层的默许下非正式同居。

    靳尚本来促成这桩同居事件,没想到才过了三晚,他就满屋子乱转,大声叫受不了。

    乔言站在y台上,纹丝不动地拉完一个小时的杂音,将小提琴好好收拾起来,j心程度让靳尚凑过来问:“这琴很贵?”

    乔言白了他一眼,只丢下两个字:“傻瓜。”

    她从来不和他打闹的,在他面前总是摆起后妈脸,要么端着经纪的架子。可是靳尚不知道太无聊了还是太激动了,一直缠着她问以前的事,仿似十分好奇。

    “您到底想知道什么?”乔言皱住眉问他。

    靳尚看着她的眼睛,目光里带了一股执着,尚不自知。他降低声线问,显得有些紧张:“你还想回到房蔚身边去吗?”

    “不会的。”乔言回头一瞧他的专注神情,赶紧揪了眉毛问,“我说靳尚,您不会对我起异心了吧?”

    靳尚微微一笑:“如果我不嫌弃你的过去,你来我怀里好吗?”

    乔言直接一掌拍过去,将他挥到一边,查看记事本,头也不回地说:“靳尚,您实在无聊就找于诺小姐传绯闻吧,那样对您的曝光率还有用处些。”

    身后半天没人回答,乔言转头一看,原来是靳公子冷着脸对着她,抿住的嘴角显示出了他的不悦。

    她笑着把话说完:“公司决定让杨开过两天也搬进来,做您的私人保镖。您先准备下。”

    三人同居

    杨开搬进这座集工作与娱乐为一体的公寓两天,以他的温和与退让成功融入同居生活,磨合期之短让喜怒不定的昆昆也赞叹不已。她时不时打量落地窗前笑得文雅的杨开,扭头对乔言说:“你真爱上他了?”

    “很喜欢。”乔言对昆昆从来实话实说,因为后者耐心程度更短,不会给机会让她满嘴跑火车。

    昆昆掏出即将进行的时装周联合秀的烫金请柬,甩给乔言,努了努嘴:“商那里我帮你搞定了。你带靳尚出场,我给他调立体夜妆,商优先对他亮灯,另外两个挂牌顾问自然知道怎么做。”

    “谢谢。”乔言恨不得抱住她亲一口。

    昆昆伸出一gen纤长的手指抵住乔言凑过来的额头,嫌恶地说:“别激动,老子对女人不感冒,尤其像你这样的蛇蝎。对了,见到商你少跟他斗嘴,老子看得不爽。”

    “好的。”乔言笑着满口应承。

    昆昆临走前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商说房蔚五天前早上在四合斋门口被人撞了车,磕到了胸口,吐了不少血。从医院醒来过后就着手准备与于诺的订婚,这些事你知道吗?”

    乔言也惊异地看着她:“昆昆,您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怀疑房蔚被撞是我指使的?”

    昆昆还是直直地看住她,半天丢下两个字:“蛇蝎。”转头就走了。

    留下乔言一个人站在原地申辩不得。

    靳尚白天没有外出接通告时,会留在工作室里练舞或者健身,自从目睹乔言这么辛苦地为他铺路接活gan,他的态度也转变了不少。

    靳尚皮肤白皙身材颀长,走起台步很有气场,就在闲暇时舞动起来,和御用舞伴的配合那也是热力四设,胶织在一起的肢体语言令人血脉喷张。

    乔言静寂站在玻璃墙后,对她看中的这尊艺术品相当满意。

    她知道他有潜力,她相信她的目光。

    靳尚推门走出来,脸上带着笑,额角的汗丝一缕缕滑落,他特地将脸庞凑到她跟前,说:“擦擦。”

    乔言退一步,摸出手帕递给他。他站着不动,眼里的光已经变得有些冷。

    乔言gan脆将手帕塞到他手里。他拿起来擦了两把,突然说:“这是男人的手帕。”

    “嗯。”

    “谁的?”

    “房蔚的。”上次在四合斋外,房蔚居然塞进了她的挎包里,乔言到现在才弄明白,那个男人的执着不是一般词语能够形容。

    靳尚听完就要丢掉手帕,乔言眼疾手快抢下了,塞进荷包里。面对投设过来的鄙夷眼光,她只得开口解释:“这个九宫格据说很贵,我打算去定块女帕,合在一起送回去,庆祝房蔚与于小姐的订婚。”

    她在靳尚脸上找到一丝浅薄怔忪的神se,便知道他对于诺还没有完全忘情。

    靳尚带着落寞又要推门进去,乔言拉住他手腕,拿出早就接到的人事委任状,看着他的眼睛迟疑地说:“靳尚,还有个事您必须先做下思想准备……”

    “说吧,只要你陪着我,任何事我都捱得过去。”

    乔言挑眉:“怎么又扯我身上了。”

    靳尚对她展露一个迷人的微笑:“我很喜欢你,又很依赖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乔言推开他的脸,回归正事。“公司的老总打算下派一个助理给您——”

    “别告诉我是我很讨厌的人。”

    乔言叹口气:“您猜对了,是那个骄傲的佳佳小姐。”

    靳尚的公司只有一个总裁,芷姐是挂牌的娱乐顾问,无多大实权,并且她的重心放在了自己的事业上,这边只是以控股人的形式领了闲职。乔言打过电话追问这道人事命令是谁促成的,果然听她说出了房蔚的名字。

    乔言弄明白了,芷姐的控股里还包含了房蔚的成分,他从一个月前开始入驻这家公司,显然,靳尚经纪人的这份工作也是他给的。

    乔言想不通房蔚伸出这么多触角的原因是什么,几乎在她出现的地方,他一定会布置了人脉网。她猜测是他能预料到她拒签包养合约,所以先安排好人事关系,一旦遭遇她抵抗,他就抽走所有的脉络与支持。

    涉及到靳尚的前途,乔言对付得极为小心。

    说白了点,靳尚和她是利益共同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现在靳尚听到这个消息很不悦,她尽力开导他。“我对您说过,房蔚的钱不好赚对吧?”

    靳尚并不知道他的身世和房蔚有什么联系,乔言也没有告诉他。主要是她太谨慎了,不想节外的内容扰乱他的生活。

    “说过。”靳尚口气很不好。

    乔言又说:“他已经否决了您给矿泉水代言的宣传,这次特地派个搅事的佳佳过来,就是给我们提个醒,在这家公司里,他绝对有能力控制我们。”

    她说的这个其实是软威胁,只能代表她的猜测,靳尚已经表示了不屑。

    乔言趁机对他殷殷嘱咐了几句,希望他不要给佳佳太难堪,毕竟都是公司的人,也得照顾下大小姐的薄颜面。

    然而在晚上夜深人静时,乔言也曾隐约怀疑房蔚这么做的真实目的,只是被他先前告白兼挽留搅乱了正常思维,她怎么判断也不得要领。

    “睡觉吧,第二天要早起。”想到杨开就在隔壁,她拉过被毯很快就睡着了。

    能近距离接触到杨开乔言总是表现得很高兴,甚至还有一次很温柔的洗手作羹汤举止,引来靳尚十分的不满。他推开意粉盘子,对着餐桌那边的乔言说:“不好吃,我想喝你的排骨汤。”

    杨开看了看他,将食盅递了过去:“用我的吧,还没动过,很gan净的。”

    不等靳尚有所表示,乔言就将杨开的手臂拉了回来,低声说:“别管他。他吵着要吃意粉,连累你跑断两条腿才买回来,现在又变了hua样。”

    靳尚的面瘫脸更冷了,看着他们坐在一端的目光也冷了。

    杨开笑了笑,果然没再坚持。

    靳尚返身走向大厅。乔言悄悄问旁边:“杨开,今晚的汤做得怎么样?”

    “还行。”

    “才还行啊?我以为你至少要说个‘不错’呢。”

    杨开停顿一下,才转脸温和地说:“乔言,你是不是没做过饭?”

    乔言语塞,环顾左右而言他。

    杨开笑着不说话。她在他的笑容里败下阵来,说:“以前只给弟弟下过西红柿面条,其他的一概不会。”

    杨开到了最后才揭示答案:“汤里盐放多了,我看你下食材的步骤也不对。”

    “你会做饭?”乔言的眼睛放出异样光彩,看得杨开直笑。她收敛了下满溢出的仰慕目光,低声说:“真是太好了。”

    其实她很想说“你做我男朋友好吗”,又怕吓着人家了,踌躇一下,还是把话拐了个弯。一说完,她又懊恼不已,端着汤煲直奔靳尚而去,哄着他将所有汤水喝完。

    杨开走出来说:“乔言,我才来了三天,你就给我三件惊奇,每天像是看连续剧,让我很期待明天发生的事。”

    乔言微红了脸笑了笑。靳尚抓过水杯猛灌冷饮,伸手去揪她的马尾辫,她灵机一躲,闪身进了卧室。

    身后靳尚还在嚷:“为什么汤这么咸!你给我回来!”

    乔言留在卧室里,做完了那套水墨画书签,将它夹在新买来的书籍里,准备第二天送给杨开。

    杨开说的惊奇就是这诸如此类的事了,因为他在签名里表示过:“别夸我笑得y光外向,我其实是个传统的男人。”

    听到这句话乔言眼神黯淡了一下,她知道他在善意提醒她,他不大习惯她的“惊世骇俗”之举,至少一年孕母的事他得用一段时间慢慢消化。

    两人的卧室隔着一堵墙,心意却像吃古韵鸳鸯粥那次,始终相连着,不需要去点破什么。

    她开始学习做汤,练书法,希望能牵引住他的视线。

    昆昆告诉她,杨开出身不低。他的爸爸是邻市有名的国画大师,妈妈是企业家,他算得上名副其实的二代接班,不过他为人低调谦和,从来不对外显露,追求的也是舒适随意的生活。

    既然这么优秀,身边不乏有女孩青睐。

    乔言向昆昆质疑,很快就有回复:杨开就是抵挡不住邻市一名千金的追求,逃到武市来,办馆授课,和孩子们扎在一起。

    乔言得知消息又黯然神伤了一会,好在杨开现在被她笼络到身边,这个天时地利她可是占尽了。

    她尽得昆昆真传,打算徐徐图之。

    死心

    佳佳下派靳尚身边刮起一阵旋风,除了在生活中与乔言相对,在工作上与靳尚耍大牌,连温和无辜的杨开也不能幸免,被她连着使唤了两回去采购化妆用品,到手后又弃之不用,当着众人面丢沙发上,从鼻子里哼出一点声音。“什么眼光,牌子也买错了,还亏有人把他当个宝贝。”

    靳尚笑了笑,塞住耳塞,听着音乐荡回了工作室,背影相当地洒脱不羁。

    他那是见怪不怪,何况打击的是杨开,他用笑容表示出他的乐见其成。

    乔言走过去拿起香水瓶端详,昆昆抽下嘴里的烟,向袖手站在一旁的佳佳弹过去,沙哑着嗓子说:“二货,你连着闹两天,这批人能忍你不代表老子能忍你,你眼睛放亮点,别来招惹老子,要不老子费了你。”

    佳佳避开烟头,尖叫:“你他妈地说什么?”

    “听不懂?”昆昆冷笑,“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你有房蔚撑腰,忍过去了,包括站在你后面装死的乔大姥姥。不过老子先说明白了,你就是个二货,整天只知道拿房蔚的指派来充面子,等哪天你被人抽了台,混不下去了,老子笑着看你爬出去。”

    佳佳抓起化妆包砸向昆昆,嘴里满不在乎地嚷着:“那你去笑啊,去搞啊,我不怕你们整垮我。”

    昆昆冷眉一挑,蹬了高跟鞋,裸脚跑去抓佳佳。佳佳冲到杨开身后笑:“死人妖——”

    “佳佳!”一直冷眼旁观的乔言大声喊道。可是她的提醒已经晚了,昆昆早就变了脸se,一手薅住佳佳的头发,将她拖了出去。

    杨开转脸对乔言看了又看:“佳佳不会有事吧。”

    乔言勉强整理出一个笑容,说:“不要紧,佳佳做得太过火了,让昆姐教训下也是应该的。”

    正说着,挣脱开的佳佳又跑了进来,一把冲进杨开的怀里,死死抱住他腰身不放开。“帅哥帮我挡一下。”

    杨开扬起手臂,挡住了昆昆伸过来的利爪,低声说:“算了吧,再打下去就变成了暴力事件,传出去对公司名誉不好。”

    昆昆转眼看了下乔言,乔言对她微微扯了下嘴角,她探出去的巴掌就慢慢放了下来。

    等大厅里清净后,杨开看着默然不语的乔言,问:“他们为什么都要叫你‘乔姥姥’?”

    “让你见笑了。”乔言赶紧回答。

    “不见笑,我就想知道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我说的见笑是指天天这样吵闹,会让你厌烦吧。”

    杨开始终温和笑着:“这么令人惊奇的生活,怎么会厌烦呢?”

    乔言对着他的不败笑容,叹口气:“你还真是宠辱不惊哪!”

    “能告诉我名字的事吗?”

    “我弟弟说我是从老妖dong修炼回的大妖怪,所以要叫我乔姥姥,以表示与天山童姥相同的妖孽级别。他们听到后,很自然地传开了。”

    “那冒昧地问下,老妖怪又是谁呢?”

    “我乃奶。”

    乔言站在y台上,手里还抓着那瓶被弃用的香水,俯视着一楼hua圃旁的佳佳,看她正撅着嘴打电话。昆昆走过来,吐出一口烟问:“你刚才要我针对那个二货gan什么?难道是想在杨开面前保留点温婉形象,只能叫我跳出来做恶人?”

    她说对了,乔言又朝她微微一笑。

    昆昆伸手撕乔言脸皮,乔言赶紧避开了,向佳佳抬了抬下巴:“努,看那边,她肯定是在给房蔚打电话。”

    “你怎么知道?”

    “您没发现佳佳变得有恃无恐吗?很多事简直是故意做的,我怀疑她受了房蔚的指使,特地跑到我们这边捣乱来的。”

    “那你还容着她?”

    乔言摊手:“没法啊,老总直接给我打了电话施压,要我关照她,说她是控股人的代表,如果赶走了她,等于抽走了靳尚背后的投资。”

    看到佳佳走上楼,乔言在楼梯边堵住她,抬起一直被捏在手里的紫se香水瓶,将标识凑到她眼皮底下说:“这个vb牌子我记得是邵一一代言的吧?”

    上次在车里,房蔚用这款香水询问过乔言的专业意见,当时乔言没正面回答,不过记住了香水的味道和样子。

    佳佳扭头,连眼角也不屑于看过来。

    乔言知道摸对了门路,笑着说:“房蔚捧红了一一,怎么单独下派了您,要您来做靳尚的跟班呢?”

    佳佳不说话,推开乔言的身子昂头朝楼上走,乔言跟过去说:“您就是这身臭脾气没讨到好,收敛点吧。”

    在二楼小客厅里,乔言躲避了几下佳佳的丢砸,始终跟她耗下去。佳佳段数比不上乔言,几经乔言的旁敲侧击加讽刺,一气之下说出了事情的起始本末:邵一一脾气比她圆和,很讨房蔚的欢心,房蔚从两年前就开始扶植一一,对她不管不问。她追求靳尚是得到房蔚首肯的,这次他gan脆将她调到靳尚身边,默许她一切行为,直接应允所有后果由他买单。

    “难怪,难怪。”乔言围着佳佳走几步,冷眼打量她周身,“您胆敢这样任xg妄为,原来是拿到了特赦令,房蔚做事果然不安好心。”

    看到佳佳又要发作,她忍不住说:“您省省,邵一一现在被推到了商公子怀里,好歹还有个借力处。您再闹下去,让靳尚面子过不去,小心无家可归。”

    style联合秀如期举行,佳佳被乔言降服住了,乖乖跟在靳尚身后出场,只不过走上红地毯时,她才主动挽住了靳尚的胳膊,抢着出镜了一次。乔言带着昆昆和杨开从工作人员的通道进入临时化妆间,和散在里面三三两两的模特打招呼。

    “小乔妹妹,你真的退到线后做经纪了?”

    昆昆跑出去抽烟,乔言躲在杨开身后,由他抵挡着往ri熟识的男模魔爪。她在女模圈里混不开,但出奇地是很受男模们“爱戴”,经常被他们吆三喝四地欺负,时间长了,从斗嘴发展到使坏,两边谁都不让谁。

    靳尚一走进来就抓住一个男模不安分的手,甩开,转头对杨开说:“你对他们太温柔了,看着他们捏乔言,也不知道动下拳头。”

    杨开笑着说:“在这闹事不好。”

    乔言从杨开背后挪出来,招呼靳尚坐下来定妆。靳尚看了看四散而空的化妆间,回答乔言:“你就让我在这样公开的场合上妆、换衣服?难道我没专用的单间吗?”

    乔言还没表示什么,一位和靳尚同台竞艺的模特走到门口站住,敲了敲门板上标注的男模公用字牌,转脸看住靳尚。“只有于诺那样的一线才有私人休息室,她未婚夫给她开辟的,你们有什么能力耍牌?|”

    “这话您就不对了。”乔言按住要起身的靳尚,笑着对那位帅哥说,“我家靳尚一个人配用了专职化妆师,专业保镖,外带两个模特出身的经纪和助理,走到哪里都是四人簇拥着,您放眼看看,整个武市还有谁能具备他这样的规模?”

    的确只有他们这一家,别无分号。

    化妆间顿时安静了不少。

    乔言抱住手臂微微笑着,刚好房蔚牵着于诺的手从门前经过,这一室的人都看见了两人黑白se衣饰的搭配,流露出的时尚与j美将五彩纷纭的公共间比了下去,像是典雅派对现代涂鸦的无声痛击。

    “哎哟,不对。”乔言心底暗叫不好,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今天整个武市的模特倾巢而出,想拿到联合时装秀的代言权,他们的服装必须自选,虽然台下有商的帮衬,但男模里靳尚如果不能脱颖而出,最后的结果难免会让众人诽谤起来,破坏了她辛辛苦苦给靳尚累积的正面形象。

    首先这个颜se上就要做到既醒目又简约,至少搭配起来不能和其余公司的模特撞车。

    乔言在昆昆化妆的时机里另行挑选靳尚的出场服饰,拿着画册飞快翻找,终于在三册里定好了全身的搭配。她站在过道里伸头瞧了瞧,对着两排外观上一模一样的格子间动脑筋。

    她必须像房蔚那样,给自己的人开辟单独的地方,让她的衣装idea不曝光,使他一出场就达到美se震惊四座的效果。

    乔言逐一轻敲格子间门板,但凡里面有人应声的,她就不推门观望。敲了四五间后,一面洁白的无任何字牌的门板没反应,她大胆推开,侧探了身子打量进去。

    房蔚和于诺正在里面拥吻。他搂着她的腰身,低下头,将就着她微微仰起嘴唇的姿势,身姿紧密形势方酣。

    乔言连忙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回头不期然对上靳尚黑se的眼睛,她吃惊地问:“您怎么跟出来了?”

    靳尚的目光像是要透过门板一探究竟,gen本不理会她的提问。他刚伸出手搭上门把,她就一把拉住他手臂,笑着对他说:“里面有人了,我们再找一间吧。”

    可是就在乔言拉着靳尚朝前走时,靳尚突然掀开门板闯了进去,连带着将右手臂上钳住不放的乔言也带进了房间。

    于诺的长裙肩带已经褪了一边,胸脯紧压在房蔚胸前,若隐若现露出浑圆的白se。她挽住房蔚脖颈,转过被吻得娇红的脸,皱眉呵斥:“你们怎么随便进来了?”

    正值竞台前夕,乔言最关注的还是靳尚的思想状况,在她发现他面容死灰后,她忙不迭地拖着他离开了房间。

    “打扰了两位,不好意思。”

    靳尚坐在乔言hua钱清除出的单间里,对着镜子一动不动。“我是不是很傻?”他迎上镜面传回的探究目光,看着乔言说,“总以为没看到她订婚的那一霎那,我还有机会去接近她,喜欢她。”

    乔言心底喟叹,您这不是傻,是纯情到家了,白长了一张能摆酷的面瘫脸。她安静地等了一会,瞅着他脸上的神se逐渐变淡,再伸手拍他的肩膀。“喂,靳尚,我只给您五分钟恢复常态,多盯着点时间。”

    她走到门外靠在墙壁上,摸出水瓶喝水。

    一向娇美端庄的于诺居然主动去挑逗房蔚,刚才别说靳尚,就是她也吃惊了不少。不过她比靳尚更能做到不行于se,面对他最后一点对于诺的不能忘情,她体贴地给他留了空间。

    侧对应的门轻轻一响,房蔚走了出来,身上的西服已经平熨如昔,看不出来先前因紧密搂抱而起的褶子。

    乔言抬腕看时间,还剩两分钟。她站着继续等。

    房蔚径直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翻手为云(一)

    今夜星光灿烂,模特们在展台上争奇斗艳。工作人员清理后场,乔言仍勉力陪着靳尚。

    靳尚排号靠后,自从休息室走出来,一路上的惊艳目光不在少数。他穿的是乔言特地挑选的藏蓝se翻领风衣及黑绸长袖衬衣,整体打造的是中世纪贵族风范。

    “靳尚好帅!”这是佳佳第一眼见到时的反应,她咬着指甲没挪开眼睛。

    乔言笑着点头首肯:“的确很帅。”

    佳佳哼了下:“你别想勾搭他,就算把我赶走了,我们老板那一关还不好过呢!”

    一直冷着脸的靳尚突然伸出手,将佳佳推出了过道衔接外台的门,佳佳一个趔趄,嚷着走开了。乔言抱臂站在一边,端详着靳尚的脸,叹气说:“看着我。”

    靳尚转眼看了过来。

    乔言摆出最温和的笑容:“您现在不好受,我知道。不过考虑到这套衣服的风格,我支持您面无表情地走上台去。我刚才看了下,房蔚就坐在嘉宾席里,正侧对着您的30°角。您走到前台,眼睛最后落在他那个方向,来个冷气b人的目光,我保准您就有了唯我独尊的气场,后面的什么评选、折冠都不在话下。”

    靳尚站着不说话,似乎在考虑她所说的可行xg。

    乔言捏着gan净粉拍,将靳尚面容上的t型区重新扫了一遍,殷切劝导。“相信我,我亲身试验过,知道那个角度对您最好。”

    靳尚果然带着冷漠而优雅的气势出场了。乔言早就退到了昆昆身边,站在角落圆柱旁,仔细看着裁判席里商的动作。场上的靳尚一旦走到灯光下,英俊立体的五官配合洒脱台步,霎时间就表现出了强大的专业素养。

    昆昆表现得比乔言还要满意,低声赞了两句。“真不错。果然是个好苗子。”

    乔言看到商优先亮了灯才松口气,低声说:“昆,您不觉得我们联手打造出来的靳尚很拽很帅吗?是不是特别有种成就感?”

    昆昆抬手拍了下乔言脑袋,将她抱臂站立的准样儿拍得歪斜了身子,引来不远处房蔚的侧目。虽然看到他冷淡的目光一瞥而过,昆昆还是轻笑着说完。“对我来说把商弄上|床才是最大成就。”

    乔言扫视商公子淡定的侧脸,想到他和她差不多的脾气,噤声。

    走秀之后就是颁奖礼,在乔言这批人的运转下,男模里靳尚夺冠。女模那边于诺毫无悬念地拿到了综合奖第一。

    靳尚并排与于诺站在一起,脸se仍是淡淡的,让乔言看不出他的喜怒或是伤心。乔言转首对昆昆说:“靳尚慢慢成长了起来,希望他后边越来越顺。”

    这才说着,结果出了意外。

    靳尚向司仪耳语几句,给大家微微鞠了个躬,先离开了前台。乔言的笑脸垮了下来,她转身正要去追,昆昆将她拉住了。“你也走了,证书谁来领?”

    乔言还没开口,昆昆就削了个白眼过去,冷冷说:“别指望我,我这样的人一出场就会造成更大的八卦,会淹没对靳尚的报道。你也别找杨开和那个二货了,他们都不适合。”

    台上司仪向观众解释靳尚身体不适,正圆着场。乔言检查自己衣装,尚算得体,就素着脸走上台代替了靳尚的位置。

    颁奖的却是武市目前有影响力的商绅及文化界名腕,房蔚也在里面。他的出现无疑是靳尚回避的原因,乔言深知这个道理,嘴角噙好了得体的笑,怎么着也要继续完靳尚丢给她的烂场面。

    房蔚亲手给于诺戴上了水晶冠饰,眼睛里的笑意能蔓延至嘴角。他温和对她说了句“很漂亮”,再虚扣住她的背部,在她左右脸颊各轻吻一下。

    司仪适时笑着说:“房先生是我们特地请过来的嘉宾,又是于小姐的准未婚夫,大家难道不想祝福下这对新人吗?”

    场上场下均是掌声,乔言也只能做出盛情的样子,鼓了鼓掌。

    房蔚替于诺向大家致谢,再颁发靳尚的奖项。

    乔言接过证书及水晶奖杯,主动伸出右手,和房蔚胶握了一下。她始终正对着房蔚的眼睛,丝毫不回避他的冷淡目光,还笑着说了句:“谢谢。”

    房蔚稍稍点头,抽走了手掌,直接走下台。

    司仪略一惊愕,显然对颁奖嘉宾的旁若无人不大适应,接着才想起请获奖模特发表感言。于诺全身披散着灯光笑语宴宴,特别感谢了未婚夫房蔚的爱护与支持,幸福又满足的神se溢于言表。

    乔言落在稍暗处琢磨着靳尚的致奖辞,左思右想之后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凑近麦先感谢了一通主办单位、签约公司、到场嘉宾及评委,甚至单独提到房蔚名字,很诚恳地表示“房先生曾大力赞誉过靳尚台风卓然,有合作意向”,希望更多的投资者能延续房先生的青睐之风,多支持靳尚的发展。

    一席话说得委婉得体,笑着尊崇了各方面,既表现了她作为经纪推广艺人的目的,又体现了房蔚的影响力,总之滴水不漏地跟在了于诺后边,多少有平分一半主场光彩的嫌疑。

    下场后昆昆在后台讥笑她:“我发现你真是超级厚脸皮啊,乔言。你也不管人家房先生愿不愿意,配不配合,自顾自地说得到他的支持,万一他后面反驳了你,你哪里去找和他‘有合作意向’的事实?”

    乔言怜悯地看着昆昆:“您再仔细想想,我说这些话的目的。”

    昆昆当然受不了乔姥姥一派镇定的样子,直接冲过来揪她脸皮。乔言躲在杨开身后,费力地说:“他反驳更好,可以帮靳尚炒作新闻,提高知名度!再说了,我家靳尚也是第一,凭什么让于小姐抢光了风采,盖住了他的关注度,我当然要想办法拿回话语权。”

    昆昆说了句“我去盯着商”就昂头走了,杨开拉住乔言手腕,将她从身后牵了出来,笑着说:“我发现你们很爱躲在我后面。”

    当然,可以趁机抱你。乔言心底翻出点酸味,没在言语上点破。杨开看了看她黯下来的脸,继续温和地说:“送靳尚回家后我请你吃宵夜,怎么样?”

    “真的?”乔言眼睛亮了起来。

    杨开含笑说道:“瞧你乐呵得,不就是一顿饭吗?这么容易满足。”

    乔言不知不觉拉住了他的袖子,仰视着他的眼睛,低声说:“和你单独在一起不容易——”

    “房蔚!”于诺清亮的叫声突然从装饰屏后传来,“我有点冷哦,外套找不到了!”

    乔言转头,这才看到房蔚站在不远处,嘴角衔着一gen烟,正淡淡吐出烟雾。他解开风衣扣子,将烟按熄了,头也不回地说:“来。”

    正对着他的乔言和杨开当然不会动,于诺从他背后轻巧地跑出来,钻到他敞开的衣襟里,搂住了他的腰,仰脸对他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现在可以走了吧?”

    房蔚低头含住她递过来的糖果,嗯了声,携着她走过乔言跟前,皱眉问:“这是什么东西?”

    “戒烟糖。”于诺笑着环拥住他,一起走向通道,离开了后台。

    乔言本来陪着杨开站在一边,让开了路,转脸对上他探究的目光,摊了摊手:“你这样看着我gan什么?我很好呀。”

    杨开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你们见了对方,怎么像是不认识似的,从来不打招呼。”

    这么尴尬的关系还怎么打招呼。乔言一边暗叹杨开想得开,一边在心底加强建设:她在意的y光会不会太单纯了,如果把他丢在狼女堆里,一准没个骨头给她留下来。

    其实她也记得对房蔚说过的话,现在这种情况正是她想要的。因为她两次申明过:“——你也完全当我隐形吧,看到我走过去,没必要时千万别开口。”

    乔言走进休息间招呼靳尚离开,发现他还坐在镜子前,杵着脑袋,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佳佳站在一旁嚷着,言谈举止之中十分地不屑。

    乔言安静听了会,才知道佳佳在劝靳尚对于诺死心,改投她的怀抱。乔言顿时哭笑不得。

    佳佳是这样说的:“还有两天他们就订婚了,你还不死心吗?现在他们好得如胶似膝,你自个跑这里伤心gan什么呀,不如早点回头考虑我。再说了,于诺身价过亿,就你这样的水平也养不起啊,只有老板才能配她嘛,你看他们订婚的那颗钻戒,就是老板斥资百万买来的。”

    “出去。”

    靳尚冷冷地说,居然也有了王的气势。佳佳撅嘴不应,他站起身将她推出休息室,拉过靠在门边的乔言,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要走了,您怎么还不卸妆?”乔言笑着缓和气氛。

    “你来,我有些不舒服。”

    乔言摸了摸他的额头,触及到一线温热,才知道他是真的生病了,刚好借机离开前场。鉴于他今晚表现很不错,她有心让他高兴点,依言拿起化妆棉,倒了卸妆水,替他擦净了脸。

    房间里很静,只听得到靳尚淡淡的呼吸。

    “好了。”乔言退后一步,笑着说,“卸了妆的靳尚还是很帅,要打起j神来哟。”

    坐着的靳尚突然伸出手,紧紧搂住了她的腰,将头埋在了她怀里,一动不动。

    “你——”乔言吃惊不少,开始挣扎,却发现他越抱越紧,最后连他的发丝都在微微颤动。

    “您到底怎么了,我的靳尚少爷?”她拍了拍他的脑袋,无奈地说。

    靳尚闷声回答:“别动,借我靠一下。”

    佳佳突然又推门而进,看见他们一站一抱的姿势,尖声冲了过来。乔言被箍住了腰,只能抓起包包抵住她的抓剐,自动无视她的哭喊。

    佳佳嚷着:“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要向公司投诉你们!最恶心的就是你了,乔言,就等着老板来收拾你吧!”

    被点名的乔言把怒气瞪回去:“他是您老板又不是我老板,管不了我,我劝您弄明白点。”

    靳尚松开手臂站起身,拉开了气势汹汹的佳佳,将她差不多一下子甩到了门板上。佳佳惨白着脸哭叫:“乔言,你他妈地不要脸,拖着房蔚不算,还要霸占靳尚。我对你明说了吧,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不管这次房蔚会不会掰断我的手,我都要和你同归于尽!”

    说着,她亮出了不知何时摸到的修眉刀,冲过来狠狠朝乔言扎去。靳尚挡在乔言身前,仗着高度抓住了佳佳的手腕,看得乔言急叫:“靳尚你小心点,别被划破了脸。哎哟,我说你反扭住她小臂呀,这样她就借不到力了。”

    佳佳被靳尚推开,歇口气后冷不丁偷袭乔言,终于划破了她的手臂。顿时,乔言浅se的风衣袖子就染出一线血,她抱住手臂缩到一边,痛得吸气。

    靳尚踢开佳佳,抱住乔言就朝医院冲,临中途碰到杨开,杨开慌忙跟了过来。

    所幸修眉刀锋口浅薄,乔言只是皮外伤。她包扎好右臂,垂下手试了试,发现动作无障碍,走出医务室却对杨开耷拉着头说:“倒霉,现在吃饭喝水都不方便了。”

    靳尚向护士询问伤势程度,护士抿嘴笑着说:“这位小姐包扎时冒了不少冷汗,我觉得她真的有可能很痛哦。”

    靳尚冷下脸,喝问乔言房蔚的电话,乔言表示不清楚,他抓过她的包,翻出她的手机查看。乔言无奈,找到未接来电给他,看着他用她的电话打过去。

    一接通,靳尚口气就很不好。“房蔚,佳佳戳伤了乔言,让乔言流了一袖子的血,你他妈要是个男人的话,就把佳佳领回去,别丢我们跟前任她像狗一样地乱咬人。”

    看到靳尚没动静,杨开问:“怎么样了?”

    “他说‘等我’就挂断了电话。”

    翻手为云(二)

    这次见了血,不大不小算是故意伤人,总能把佳佳赶走吧?

    乔言心里一直盘算着这件事,没怎么阻止靳尚打电话过去。佳佳留在他们身边只能搅局,还是房蔚的眼线,她怎么也不能放下戒心收留她,由得佳佳对他们作威作福,更何况她很在意佳佳老抱住杨开躲避昆昆的追打,有一下没一下地使唤着杨开的事情。

    房蔚很快就赶到了医院,后面跟着小步碎跑的于诺,他走到外科楼层就返身说“来”,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到遥遥观望的乔言他们跟前。

    “你在这里等下。”他温和地对于诺说了句,突然拉住乔言未受伤的手腕,要将她带进医务室。

    乔言心底大叫不好,急着喊杨开名字,房蔚又搂住她的腰,把她锁在了手边,冷冷说:“其余人都别动,我找医生重新给她鉴定下伤势。”

    走廊里的三人领教过他的脾气,默许了他的提议。

    房蔚将乔言带进门,落锁,看着抱住登记表的护士说:“请你再给这位小姐检查一遍,我要确切答案。”

    护士懵懵懂懂地站着。房蔚转脸对乔言说:“把衣服脱下来。”乔言退开他身边,跑到桌子后站住:“您有毛病吧?右手缠了纱布再解开不痛吗?”

    房蔚突然走过来,将她堵在角落里,低声说:“站着别动。”一手剥下她的风衣,并且还要解开她的衬衣扣子。

    “滚开!”乔言咬牙踢他,他不避开,箍住了她的腰,成功地褪下了半边衣服,裸|露出缠绕着纱布的白皙右臂来。

    “您别光站着看,报警啊。”乔言从房蔚身前探出脑袋,冲着护士直喊。房蔚摸出手机丢在桌面上,手里对付着乔言扭动的身体,嘴里快速说:“家务事,你最好别管。”

    乔言气白了脸:“你老婆在门外,你他妈地少讹诈人!”

    “我说你们两个——”护士妹妹迟疑地走过来,“不要紧吧?”她看了看房蔚的脸se,像是猜测着说,语气有点不连贯。“这位小姐——只是皮外伤啦——没多大事情哦——不过你这样抓着她,会弄痛她的。”

    房蔚松了手,将两臂撑在角落两面墙上,形成了一个虚空的包围圈,但也没让乔言挤出来。他只坚持说:“把纱布解开让我看清楚,别让我亲自动手。”

    乔言看到护士不敢再上前的表情,含恨解开纱布,露出了浸染一层淡红的最底层,冷冷说道:“现在看到了,您满意了?”

    房蔚低下头冷冰冰盯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很痛,我要你长个记xg。”

    乔言恶狠狠地盯住他,他不回避她的眼光,把话说完:“凭你的身手不至于避不开佳佳的刀子,你这么轻易地让她伤到了,是不是暗地里在想办法把她撵走?”

    乔言眼底一闪,怎么也抑制不住目光里的讶然。这样的想法她只是避不开刀锋时,潜意识里突然涌起的念头,他是怎么猜到的?

    “以后做事多用点脑子,少用苦r计。”他擦去她脸边的汗水,冷冷说着,“佳佳伤了你右臂,我回去照样打断她右手还给你,不过这份工作她必须做下去。”

    房蔚收回撑在墙壁上的手臂,丢下满眼震惊的护士和衣衫不整的乔言,先离开了医务室,再次带上了门。

    护士转脸问:“那个——他不会真的要去打断什么佳佳的手吧?”

    乔言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皱眉说:“不知道——很有可能。他对女人一向狠心。”

    乔言催促杨开请她宵夜,看得靳尚白了脸se。他冷冷地吼一气,将他们两个塞进车里,亲自开车回了公寓。乔言十分不快,杨开表示明天也可以请吃饭,她才勉为其难地擦了身子,喝水,安心地睡了觉。

    梦里房蔚那张恶人脸折磨了她半夜,她爬起来又喝了半瓶水,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走到落地窗前看星星,又没浪漫的夜空供她欣赏,最后还是靳尚走出门来,陪她坐在一起。

    “您怎么还没睡?”乔言扭头瞧着靳尚带倦se的脸,“您不是在发烧吗?”

    靳尚将手里加热的水杯放在她眼前,淡淡地说:“渴了就喝吧,我陪你。”

    “难道您在担心我?”乔言凑近了眼睛,想观察到他眼底的局促,结果他避开了头,只僵硬着侧脸说。“睡不着。”

    突然又传来喀嚓一声轻响,杨开提着一床毯子走过来了。他将毯子递给乔言,示意她围住她和身边的靳尚,笑着说:“原来都睡不着啊?不如我们来讲故事吧。”

    三人熬过了后半夜,乔言挖空心思追问杨开以前的事,无奈他总是笑,不接她话题。她对那个追他将他吓出家里的千金很好奇,可惜没探到一点风声。

    乔言对昆昆表述了她的忧虑:“他这么回避过去,是不是在保护那个女孩的名声?”

    昆昆先问了她的伤势,才不以为然地回答:“瞎说什么呢?说不准他是介意你知道他的过去,不敢追求他了。”

    由于昨天靳尚拿到了高质量的代言权,公司特意放他们一天假。乔言窝在自己卧室的沙发里想睡觉,昆昆推推她说:“房蔚真狠,捏断了颜佳佳的右手,我今天看到那个二货打着绷带来的,躲在外面小声说话,再也不敢对我们大喊大叫的。”

    乔言将昆昆赶了出去,还认真地说:“以后别叫她二货了,她也是个可怜人。”

    一直到晚上乔言也没有高兴起来,因为杨开一说请她吃饭,后面突然冒出来很多人,有蹭饭的昆昆、低烧的靳尚、尾随不掉的佳佳,到了以前模特爱扎堆的湖畔自助餐厅,居然还碰上了昨晚与靳尚竞争失败的几个男模,他们也凑了过来。

    乔言摆着后妈脸,冷眼看着聚集起来的众人。熟识点的模特嘲笑她,照样吆三喝四,要她帮他们取啤酒。杨开主动站起来说:“我去拿,她右手有伤,不大方便。”

    乔言扭头对昆昆说:“姐,您帮我把他们喝倒。”

    昆昆伸出一gen指头点开她额头,失笑:“哟,连姐也叫得出口啊,你就这么急着和y光小开单独在一起?”

    乔言愤恨地叉起寿司吃下去。靳尚拿过一小碟果味糕,摆在她面前说:“吃这个,有营养。”

    过了十分钟,商也被昆昆叫了过来,大家一看到他,突然哄了起来:“我说昨天靳尚怎么那么容易拿到奖,原来是有昆昆老公这个后台!”

    昆昆咧嘴一笑,抽空对乔言说:“不准跟他斗嘴,想办法把他灌倒,我以后再帮你搞定杨开。”

    乔言有点犯难,她酒量虽然有些,但不喜欢喝酒,因为乃奶以前的严厉管教还是在无形起着作用。除了她忤逆地跟了房蔚一年,这二十五年来,她鲜少犯错,拿乃奶骂的话来说,就是“畜牲命”,平时看起来很顺意,关键时爱给人致命一击。

    乔言一直用眼角对着商,商回脸冷笑:“怎么,看我不顺眼吗,还是借着我想起了什么人?”

    乔言哂笑:“您就自鸣得意吧。”

    两人一凑到一起就毫不遮掩彼此的厌恶,这事任谁都看得出来。结果还是靳尚拿过她的罐装啤酒,敬了商一次又一次,硬是将他们俩都灌醉了。

    乔言和佳佳都要拦靳尚,急着说:“靳尚,不要喝——”

    靳尚挥开她们的手,皱眉说:“别管我,我心里烦。”临了散场,他一个劲地向乔言怀里倒去,吓得她手忙脚乱。

    “带我回去。”喝醉了酒的靳尚还是很安静,除了脸上浮起的红晕,其余看不见什么失礼的地方。

    乔言对他的醉酒姿态颇无招架力,还是杨开将他架回了车里。佳佳留在后座里照顾靳尚,替他擦去满头的汗。乔言最后爬上车,还能听到他喃喃自语:“于诺……乔言……于诺……乔言……乔言……”

    佳佳不满地叫起来:“凭什么呀!他后面只念你的名字!”

    乔言皱眉说道:“您好好对他,别老想着上他的床,他自然也能记住您。”

    杨开突然转眼看了她一眼,她顿时懊恼言多必失,咬住了嘴。

    车玻璃外砰砰传来敲击响声,乔言降下车窗,面无表情对着商的桃hua眼,冷冷问:“又怎么了?”

    商一袭暗条纹西服穿得翩翩风采,丝毫不见凌乱姿态。他沉着眼睛看乔言半天,才开口说道:“您知道昆昆为什么叫您蛇蝎吗?”

    乔言头痛地瞅着他,他继续说:“是我要她这样叫的。”

    “开车。”乔言gan脆冲杨开嚷了句。

    商突然伸出手,揪住她的毛衣领,冷冷说:“我知道您和房蔚之间发生的所有事,也知道您把他折磨得人不像人,现在看到他走出来,我很高兴。我不怕告诉您,他曾经为了您打残了那个甩你耳光的年轻人,被他告进局里关了几天,到现在还有把柄落在你们那边人手上——”

    “昆昆!”乔言着急地大喊一声,不让他把话说完。

    昆昆摆着腰走过来,抓起商的领带,将他牵走了。

    杨开看着乔言冒冷汗的脸,询问:“可以走了吧?”

    乔言无声点头,对上后视镜佳佳怨恨的眼光,她又狠狠地瞪了回去。

    在车上,她不方便开口,只在心底哀求杨开不要认为她真的很蛇蝎。

    回到公寓,她就关紧门打电话给四叔,问道:“叔,房蔚真的打残了那个少年仔吗?”

    四叔回答是。

    “难道您取到了那个孩子的伤残报告?”

    四叔惊异地说:“不是你教我的方法吗?请人跟着那个年轻人,看能不能抓到房蔚犯罪的证据,你果然没猜错,在你离开酒楼后,房蔚就找到了那个人,拖着他回去揍了一顿,把他的左手打断了——”

    乔言心底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等着四叔先挂断电话。

    她倒头睡在床上,扯过毯子蒙住了脸,忍不住想:就算我小人了一回,后面别怨我了,房蔚。

    翻手为云(三)

    房蔚斥资千万举办的豪华订婚礼刷新了武市记录,相比较一年多以前和乔言的低调过场,这次的庆典铺张得令人咋舌。

    乔言在阅览室外走来走去,不时瞅着紧闭的门。自从昨晚回来后,杨开就很少跟她说话,态度变得有些冷淡。她猜测商说的话影响到了他,让他产生了她很狠心的误会,惶然之下又不知道怎么妥善解决这个负面事情,她gan脆逮在门外,打算直接问清楚他是怎么想的,再也不想像个傻子一样地患得患失。

    昆昆走过来将她扯进了房间里,塞给她一张报纸,示意她看看占据了大篇幅报道的本地新闻。乔言飞快地浏览着房蔚的订婚消息,发现没提及到她的名字,才抬头问:“怎么了?”

    昆昆讥笑着看她。“房蔚这次迎亲车队砸了一千万,据说现场还请了模特走台助兴,随便一个抽奖节目就豪掷28万股票——”

    “俩字,烧钱。”乔言没耐心听下去,言简意赅地打断了昆昆的话,起身又要朝杨开那扇门走去。

    昆昆将她扯了回来:“不止这吧,最起码还能说明他这次来真的。”

    “真的更好啊,省得您老拉我掺和他的事。”

    这个星期昆昆有意无意在她面前提起很多次房蔚的名字,让她不由得怀疑其动机。经过打探后,昆昆说出了事实:商指使她这样做的。

    乔言一听是商的唆使就厌烦,gen本没兴趣去猜想原因是什么。看到昆昆冷下脸又要提由头,乔言连忙将那张彩报拍到她额头上,隔着障碍物说:“走了。”果断不听她的聒噪,直接溜掉了。

    乔言临时找杨开告白也没有成功,因为发生了一件令她r痛的事:公司老总把她叫到办公室里,严重警告了她和靳尚被人举报的“不正当关系”,并做出处罚本月奖金的决定。

    乔言冷冷问道:“是颜佳佳举报的吧?”没得到老总的回答,她知道那是默认。

    乔言坚持清白,据理力争。老总撂下话来:“房先生不看好和自己经纪搞暧昧的艺人,已经撤了背后的投资,转签了芷女士的新娱乐天地。现在,你的佣金完全由公司支付,你必须好好做事,不准再犯错了……”

    乔言抱臂一言不发听完,心底没丝毫惊奇。她拿起桌子上的书面处决通知,道声歉离开了办公室。回来遇到了杨开,她尽量笑了笑,原来打好的腹稿就这样被冲得支离破碎。

    “怎么了?你脸se不大好看。”杨开停下来,关切地问了一声。

    乔言微微一笑:“没什么,想到靳尚又跑出去了……觉得有些头痛。”

    凑巧,颜佳佳助理刚打来电话告诉她:靳尚留在了于诺订婚的世纪庄园里,喝了三杯酒,情绪变得低落。她没办法带回他,因为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老总也知道了这件事,叮嘱乔言妥善处理好现场,别抹掉了靳尚和公司两重面子。

    世纪庄园其实是座集休闲与娱乐的度假村,乔言从昆昆那里拿到请柬,顶替她的名字进了场。她打通了靳尚手机没人接,一直按着重播键循声走向hua园,终于在hua架后找到了他。

    靳尚敞着休闲西服,靠在白se罗马柱上吹风,脸se还算正常。

    “可以走了吗?”乔言罔顾一切,不关心发生过的和要发生的,直接问。

    “坐在这里可以看见于诺。”午后的风吹起靳尚的衣角,他淡然地说了一句,继续透过鲜hua及薄纱装饰拱门,远视流连观礼人群。

    乔言顺眼看过去,看到房蔚牵着于诺陪来宾寒暄,礼hua倾洒了一地,预示着仪式完毕,两位新人正接受来宾的祝福。

    “把衣服扣上吧,您感冒还没好。”她皱眉提醒。

    靳尚笑着扣好外套,眉眼尚带温和。他向她讲述了在这里和于诺共拍爱心v的往事,语气中充满了感怀,倒也没表现出多大的失魂落魄。乔言放了心,对他说:“再给您五分钟,看够了就随我回去。”

    “这么急gan什么?”靳尚转身将手撑在了白柱上,凑过脸说,“那边有蛋糕,你肚子饿不饿?我去帮你拿一块。”

    乔言退后一步,退开靳尚包围的气息圈,冷下脸问:“您饿吗?”

    “不饿。”

    乔言不由得挑眉:“那还磨蹭什么,走吧。”靳尚笑了笑,斜倚在柱子上,学着她那个样子抱起手臂,冲她直抿嘴乐呵。“多陪下我,我不想这么早回公司听老板唠叨,今天又难得跟你单独在一起。”

    乔言的直接反应就是削他一眼,当先朝外走,靳尚跟了过来。就在两人快离开庄园时,有人拉靳尚合影,把乔言孤零零撇到了一边。乔言打算先回到车上等,一转身就碰上了背对着她的房蔚。

    这个月她总是能偶遇到他,对他穿黑se西服的背影还比较熟悉。今天她却是顶替昆昆进来的,意外打破了她不来观礼的誓言,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她都有尴尬。

    房蔚和客人握手,送他们出hua纱装饰门。乔言料想在众人面前房蔚不至于找她麻烦,授予观者谈笑话题,就紧挨着一位来宾身边顺利走了出去。

    麻叔站在树荫下,拦住了乔言的去路。“怎么了,麻叔?”乔言十分诧异,“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做什么坏事。”

    “等等。”麻叔脸se不善,就是不放她离开。乔言看他紧紧相随,转头无奈地说:“叔,您这是何必。”

    麻叔拉住她的手腕,打电话叫来了房蔚,退到一边说:“房先生,有什么话趁现在还能说,等乔小姐真出了这个庄园大门,后面怕是没机会了。”

    乔言打量房蔚沉敛下来的脸se,好奇地问:“哦?您还有话要说?”

    房蔚没回答,从麻叔外口袋里翻出一gen烟点燃,吸了一口,看着乔言。“你来gan什么?”一开口,他的语气就是冷冰冰的。

    乔言看到他黑得透亮的眼睛,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配合地解释了两句,想尽快离开这个低压场。她刚说完是为了靳尚而来,意外地发现他的目光变暗沉了,果断地朝后退。

    “这儿人多,我奉劝您放清醒点,别给观众落下话柄。”她退了两步,冷冷说道,“于诺小姐也要过来了,您多少顾着她的面子。”

    可惜她把房蔚想得过于被动,或者说是受人制约。他gen本罔顾旁边走过的三三两两探奇的眼光,直接拉住身后走来的于诺手腕,将她牵到乔言面前,挽住她的腰身说:“于诺,我就跟她说一句话,你等下再来找我。”

    于诺仰脸对他温柔一笑,抿着嘴说:“好。”乔言哪有耐心陪他们站在过往嘉宾前,转身就要走。于诺突然拉住她的袖子,笑着说:“乔小姐请留步,等我老公把话说完再走吧?”

    乔言侧首扬眉:“放手。”

    于诺笑意宴宴,眼里流露出一股坚持,手指也没松开。乔言正要抓下她的手腕,突然听到靳尚的声音在叫:“乔言——”

    抬头就看见靳尚恳求的眼se,既温和又透出了点不忍。

    乔言叹口气,没再掰开于诺手指。

    一直站着不动的房蔚伸出手,牵住了于诺的右手,使她松开了乔言。“走吧。”他亲了亲她的脸颊,带着她先离开。

    乔言示意靳尚跟上,没想到作壁上观的麻叔也跟过来了,还旁若无人地钻进他们公司的车里,占据了驾驶座。“我送你们。”

    乔言赶紧摇手拒绝,麻叔回头说:“最后一次。”她耸下了肩膀,无奈应允。

    靳尚坐在她身边,车子一开动就歪在她右肩上,怎么推都推不开。他嘴角卷着一丝笑意,到了后来逐渐沉睡,将发烫的额头抵在她脸侧,擦得她的下巴都热了起来。

    乔言嫌恶地扭头看靳尚,一时之间颇有些无计可施。

    “乔言。”麻叔突然开了口,让她想起来这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怎么了,叔?”

    “你真的没爱过什么人?”

    乔言想了会才回答:“以前没有,现在很喜欢杨开。”

    既然麻叔这么执着这个问题,她gan脆爽快地告诉他。

    麻叔旋即沉默,将车开到公司门口,临分手时才再打破岑寂:“房先生刚才有句话来不及说,我代他说完。”

    “好。”乔言架住靳尚发烫的上半身,忙得满头大汗,随口应承。

    麻叔帮她托住了靳尚,山岩脸se有点松动,仿似也经过了踌躇一般。最后他才表示:“房先生和于小姐订了婚,后面会结婚。你以后不要出现在他们周围。”

    乔言吃力地站稳,失笑说道:“这是两句话哪,叔。您的意思到底想强调哪一句?”

    麻叔转身走开了。

    乔言还在后面大声说:“麻叔,您走慢点,看着车。”

    她目送麻叔过街。其实房蔚也曾说过禁止她出现在他周围,她已经答应了,并且打算遵循这个决定,好摆开过去,麻叔实在是没必要再重复一遍。

    翻手为云(四)

    低烧未退的靳尚跑到乔言卧室霸占了床铺,将主人挤在了沙发里看书,还不停地使唤她。“乔言,我要喝水。”“乔言,给我温度计。”

    从世纪庄园回来后,公司老总果然逮住靳尚训了一通,靳尚漠不关心地听着,他的无动于衷连带乔言又一次被斥责。靳尚顿时就翻了脸,不是乔言拽得快,他差一点要踢中老板桌子。

    乔言将他丢在一边反省,才过了几分钟,他就跑过来了。“喂,我在发烧,你好歹关心下我吧。”

    公寓里除了他们两个再没闲人,据说都被昆昆拉去参加房蔚举行的庆典宴席,玩到深夜还不见归还。乔言嫌他烦躁,唰地一声合上书,把他赶出了房门。

    当她站在y台上重复每晚一小时的魔音练习时,靳尚躺在客厅沙发上冷不丁说:“今天我生ri。”

    乔言的小提琴声硬生生被这句话割断。她仔细想了想,今天的确是靳尚的生ri,这么多人忙着看订婚热闹,参加婚庆活动,居然都忘记了这桩事。

    “生ri快乐,靳尚。”乔言依在y台上说,背对着从世纪庄园升起的庆祝烟hua,那砰砰啪啪的光彩璀璨如星,点燃了她身后的夜景。

    靳尚冷着面瘫脸冒出一句:“如果真的要我快乐,你就放过我的耳朵。”

    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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