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伦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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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

    审讯开始,女警首先把白金龙幺女白三喜带进审讯室。

    出于职业本能,刑天再次拿起宗卷,仔细核对身份。档案材料上写着∶白三

    喜,女,汉族,农民,1958年5月15日生,未婚,身高170cm,文化

    程度高中,居址:内蒙古杭锦后旗、四支镇、沟门乡、大牛庄……

    刑天合上材料,一言不发看着白三喜,仔细观察她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以

    及身体的每一个姿势动作。

    他是一个有着三十年办案经验的老公安,从解放区时期到新中国成立,经他

    手办理的大案要案,不下千例。今天,他仍象往常一样,一言不发地审视着嫌疑

    人,这是长年养成的习惯。他知道,这种沉默更能突破对方的心理防线,对案件

    的侦破,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白三喜神情古怪,紧张中流露出一种不易被察觉的焦虑,象是等待着压抑的

    最终解脱。

    经过短暂的环境适应,白三喜紧张的情绪逐渐松弛下来,表情木纳的静坐饮

    泣。刑天走上前,递上一片面纸,白三喜用微微发抖的手接过,擦去腮边泪水。

    刑天重新坐下,按程序问了姓名、年龄、职业、住址等问题。白三喜很合作,

    一一作了回答。刑天慢条斯理,喝了口茶水,突然目光如电,直盯白三喜,单刀

    直入的问∶「你的悲伤已经告诉我,你知道白金龙的下落,他在哪里?是生是死?

    凶手是谁?你要老实交待,不得有丝毫隐瞒,我们国家的法律政策是「坦白

    从宽、抗拒从严」,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放过一个坏人。「

    白三喜低垂着头,身体剧烈颤抖,良久,抬起头来,泪眼模糊看着刑天,回

    答说∶「我爹是让妈和来喜弄死的。」

    刑天意想不到案情进展这样顺利,心中甚喜,脸上却不露半丝痕迹。白三喜

    擦去泪水,忐忑不安看着刑天,似是担心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直至刑天向她示

    意点头,才松口气。刑小红给白三喜倒上一杯开水,白三喜说声「谢谢」,接过

    握着却没有喝。

    刑天严肃的说∶「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不同儿戏,更不容许参杂个人恩怨,

    趁机污蔑陷害。事实真相怎样,你要考虑清楚才回答,如果证实你所说是谎报,

    你将会受到法律的严厉惩处。」

    白三喜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身体不住发抖,猛的站起来,象疯了似大声嘶

    叫∶「我没有冤枉他们,爹是他们弄死的,是他们弄死的呀!你们为什么不相信

    我,为什么不相信我啊,呜呜……」

    站在身后的女警冲上前,将白三喜摁回原位。刑天没有说话,只是平静注视

    着她。

    白三喜虚脱般瘫痪椅上,表情虽然痛苦,但泪水却已停止往下掉,就象河水

    忽变干涸。社会心理学家说过,人在极度悲伤的时侯是无声无泪的……,白三喜

    看似悲泣无泪,其实内心却在滴血。

    刑天等她安静下来才说∶「从个人感情上讲,我相信你的话,但作为一个执

    法人员,我更清楚,法律是公正无私的,法律讲求真凭实据,你既然知道是谁杀

    害你的父亲,就应该把实情说出来,你要相信我们国家、相信法律一定会给你作

    出,公平、公正的裁决。」

    白三喜情绪逐渐恢复平静。刑小红提起钢笔,开始记录她所说的每一句供词:

    「去年12月29号,来喜把一百块钱交给妈,说是农机站发的半年奖,妈

    很高兴,说一定要用这笔钱,过一个丰盛的新年。

    吃晚饭的时候,爹满身酒气,提着酒瓶,摇摇晃晃撞进屋来。妈看到爹这副

    模样,很生气,掷下碗筷大骂∶「你这老不死,不在那骚狐狸家呆着,死回来干

    什么?」爹摔破酒瓶,大声骂道∶「操你娘的臭逼,老子喜欢住哪就住哪,用不

    着你老骚货管,滚!别惹老子生气。」

    爹平常不会招惹妈,更不敢这样凶狠的骂。妈被爹臭骂一顿,搁不下面子,

    抓起饭碗向爹砸去∶「你这没卵旦的老狗,竟敢骂老娘,想造反吗?」爹被碗砸

    中,额上冒出鲜血,顿时大怒,冲上前扇了妈一个耳光∶「老子就是要造反,你

    能怎样?狗日的,老虎不发火当病猫。」

    妈从来没受过这种侮辱,当即掀翻桌上饭莱,滚爬地上,又哭又闹的撒野。

    来喜从凳上跳起来,一把揪住爹衣领,恶狠狠的说∶「你这老猪狗,一定是

    吃饱撑闷没事干,竟敢打我妈?你那几斤老骨头一定很久没动,生锈了,好!老

    子今天就给你松松筋骨,免得时间久了走不动。」

    爹忽然从腰间拔出一把杀猪尖刀,插在桌上,哈哈大笑∶「好畜生!来吧,

    给你老子松骨吧!如果老子皱一下眉头就不姓白。」

    来喜看到锋利的尖刀,面露怯意,嘴巴却硬∶「老猪狗,别以为你拿着刀子

    老子就怕你,你敢再撒野,我白来喜一样能杀你。」

    爹拉开衣襟∶「好,不愧是我白金龙的儿子,来吧!如果有种,就朝这里捅,

    老子如果后退一步就是龟孙子。」

    来喜被爹撩得兴起,双眼冒火∶「好!老子今天就剐了你。」说着拔起尖刀

    就要向爹刺去。妈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摁住来喜的手∶「来喜算了,别跟他一般

    见识,这只老狗喝醉了,在发酒疯,别理他。」

    爹哈哈大笑∶「想杀我?嫌我阻碍你们,想除掉我这块绊脚石?好啊!我就

    在这里,有种就把老子杀了,不然你们别想有好日子过,老子今天回来就没打算

    活着出去,在大喜家担惊,在这里受气,活得这样累,做人还有什么意思,老子

    早就不想活了,来吧,杀吧!你们不杀我,到时可不要后悔!终有一天,我要杀

    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爹说着哭了起来,随后又哈哈大笑,又哭又笑象疯了一样。来喜好几次要冲

    上前去揍爹都被妈摁住,但我发现,妈眼里射出一道恐怖的凶光。爹这时大叫∶

    「三喜,爹的好闺女,快拿酒来,爹要喝酒,快!爹要喝酒。」

    我早被吓破了胆,躲在墙角哆嗦,哪还敢答应。爹见我不答应,又催促几次。

    我还是不敢答应。妈忽然瞪着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把酒给爹,我不敢不

    听,从柜子里拿出一坛酒,递给爹,爹掀开盖子,牛饮一口,大赞好酒。

    一坛酒子下肚,爹醉得不醒人事。妈对我说∶「地下的饭莱不用收拾了,你

    先扶这只老狗上炕睡,记住别把他吵醒了。」说着把来喜拉过一边商议起来。

    来喜问∶「刚才为什么要阻止我揍那老狗?」

    妈说∶「你老子疯了,你怎跟他一起疯,你看不到那只老狗的凶样吗?一副

    拚老命的架势,刀子没眼,打起来误伤了你怎办?」

    来喜说∶「我倒不怕他,只是觉得奇怪,这只老狗,今天怎地这般神勇了,

    象不怕死的。」

    妈说∶「神勇个鬼,只不过是借酒壮胆罢了,酒气一过,还不是那副死熊样。

    我听人说,供销社好象出了大事,一定是建明要回来,那只老狗不能再呆在

    大喜家,所以才会喝酒搞成这个鬼样。「

    来喜晦气的说∶「有他在,这个新年又要白过,真他妈的扫兴!」

    妈恶狠狠的说∶「不能再让这只老狗疯下去,有他没我,有我就不能有他。」

    来喜问∶「妈说咋办?我听你的。」

    妈眼里闪着凶光∶「杀了他!」

    来喜吃惊的问∶「把他杀了?」

    妈说∶「你怕了?」

    来喜道∶「我怕什么,只是奇怪,妈这次怎肯下这个决心。」

    妈说∶「如果这只老狗不是太过份,我原本也不打算跟他计较,让他跟着大

    喜那骚货算了,想不到这狗杂种,给脸不要脸,刚才你也看到了,这只老狗竟然

    敢打我,老娘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不能再仁慈了,趁今晚搞定他,再过新

    年。」

    来喜问∶「杀他容易,但尸体怎样处理?弄不好,让人知道这可是杀头的事。」

    妈说∶「你不用担心,办法我已经想好,后山菜园有一口荒废枯井,到时我

    们就把尸体扔到井里,盖上石头,这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我听到他们商量杀人计划,吓得双腿筛糠,抖个不停。爹醉在梦中,不知死

    神己经逼近,捉住我的手,不停呓语∶「三喜别焦急,慢慢找,会找到好单位的,

    爹己叫大喜托建明帮手,你放心,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

    来喜听到爹说话,吓了一跳,看到是爹说梦话才放下心来,对妈说∶「妈,

    我看这事不能再拖,以免夜长梦多,现在就动手吧。」

    妈说∶「先别着急,天还没黑透,只怕有人看见,等今晚鸡叫三遍再动手吧。」

    来喜看着我,眼里充满杀气,问妈∶「三喜咋办,我怕她乱说,不如把她也

    杀了。」

    我听到要杀我,吓得哭了起来。妈打了我一耳光,目露凶光的说∶「你敢吵

    醒那老狗,老娘真的杀了你。」说着抓起一只破鞋塞进我嘴里,让我叫不出声来。

    来喜说∶「就这样放过三喜?只怕她会坏事。」

    妈看着浑身筛糠的我说∶「算了,你看这骚货,一听到杀字就吓个半死,这

    种怕死的人说不出什么来,不用担心。再说,同时失踪两个活人亦难说得过去,

    那只老狗是村里出名的酒鬼,还可以编说喝醉酒,掉进山谷摔死。三喜年青力壮,

    怎样编造?总不能说她被野狗叼去吧。算哪,就放过她这一回吧,等过了风头再

    说,如果这骚货真敢乱说,到时再杀她亦不迟。」

    妈拿出另一坛酒塞进我手里∶「你把这坛酒,给我全灌进那老狗嘴里,敢说

    个不字就宰了你。」

    看着酣睡梦中的爹,我心如刀割,爹是一个好父亲,在梦中还牵挂着女儿的

    工作,但我不但不能救活他,相反要帮凶害他,这跟畜生有何两样。我悲痛欲绝,

    但又不敢不听妈的话,不然她会把我杀掉,求生本能让我忘掉一切,甚至父女亲

    情。

    我双手颤抖,把酒送到爹的嘴边,爹本能的张开嘴喝进肚里。人说酒醉三分

    醒,爹这时竟然睁开眼,醉眼朦胧的说∶「三喜真是好闺女,给爹喝这样好的酒。」

    我暗自高兴∶「爹醒来哪!爹!爹!快醒醒,快醒醒,有危险。」然而爹头

    一歪,又睡死了,无论我内心怎样叫喊,都没有再醒过来。我的心在哭诉∶「爹,

    今晚你就要走了,三喜无能,救不活你,爹别见怪,你的养育之恩,三喜只有来

    世再报答了。爹,你再多喝几碗,今晚上路时就不会感觉痛苦了。」

    我心神恍惚,一合上眼就看到爹鲜血淋漓的惨状,我不敢入睡,这是爹在人

    世间最后一晚,我想陪他静静度过……

    鸡叫三遍,妈和来喜动手杀人,我吓得小便失禁,尿了裤子。妈嫌我碍事,

    踢我一脚说∶「滚到外面把风去。」我哆嗦滚下炕,回过头望了爹最后一眼,看

    到他已被妈用绳索套住脖子……我不敢看下去,连滚带爬逃出屋外。

    天很黑,起风了,很冷!然而我的心更冷,我很想放声大哭,但又不敢惊动

    邻里。这时屋里隐约传来打斗声,听到妈在尖叫∶「来喜快来帮手,妈就要支持

    不住了,快拿刀子戳他,怎么搞的,不是叫你准备好的吗?算哪!用镰刀劈吧,

    快点劈,别等他回过气来。」

    随后传来爹绝望的惨叫声∶「老子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们。」就在这时,一

    阵狂风卷起,吹得飞沙走石,把所有的声音全遮盖住。风沙过去,屋里己听不到

    任何声响,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包括爹的生命……我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心

    里不断祷告∶「爹,永别了,你一路走好,以后每年清明,我都会多烧纸钱给你

    的。」

    过了不久,妈和来喜抬着爹的尸体走了出来,爹满头是血,双眼圆睁,样子

    十分恐怖,我把手塞进嘴里,不让自己哭出来。妈浑身是血,满眼凶光,恶狠狠

    的说∶「骚婊子,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进去把血迹擦干净,如果我回来时你还

    没清洁干净,把你也杀了。」说着瞪我一眼,和来喜一起抬着尸体向后山走去。

    我跑进屋里,看到满地是血,可以想象刚才打斗的激烈,我一边哭,一边擦

    洗四处飞溅的血迹。心里充满懊悔,我恨自已软弱,害了爹的性命。

    半小时之后,妈和来喜气喘喘走进屋来,来喜埋怨说∶「为什么不让我多扔

    几块石头,要是那老狗还未死怎办?」

    妈擦着脸上血迹∶「你听不到没声音了吗,还扔什么石头?我们还有很多事

    要做呢。」

    来喜问∶「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妈说∶「先梳洗一下,然后换过衣服,再去大喜、二喜家,告诉她们爹失踪

    了,要她们帮手分头去找。」

    来喜担心的说∶「只怕她们不肯相信。」

    妈说∶「事到如今,我们已没有退路,只能这样做了。」

    妈和来喜洗过澡,连夜赶到大姊、二姊家去,临行前,妈把沾满血迹的血衣

    掷给我,阴沉沉的说∶「把它烧了,如果你胆敢捣鬼,小心你的狗命。」

    白三喜叙述着父亲被害的经过,眼里仍不时流露出惊恐神色。

    刑天问∶「张玉兰跟白来喜是什么关系。」

    「母子关系。」

    刑天心想,这个女人神情痴呆,一定是被父亲的惨死吓疯了。他耐着性子说:

    「你听清楚,我是问张玉兰跟白来喜,两人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白三喜终于明白刑天的意思。她说:「妈和来喜经常做灰事。」

    「母子乱伦?」

    「是的。」

    刑天没有再问,他经手办理的案件无数,其中涉及人伦的也不少,但都只是

    些表兄妹、堂姐弟、继父母之类的案件。有着真正血缘关系的乱伦案很少,「母

    子乱伦」,今天是首例,而因奸谋杀亲夫(父)的母子乱伦案,更是前所未闻,

    他想∶这到底是一件怎样的奇案?

    刑小红停止笔录,心里有着父亲同样的疑问。对「母子乱伦」这个犯罪名词,

    她只是在刑法教材上看过,虽然也知道在外国不乏这样的记录案例,但她不相信,

    在中国这个观念封闭的国度里,会有这种颠倒人伦的奇特现象出现。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父女恋」已是乱伦的最高极限,「母子乱伦」只是一

    种想象,一种满足幻想的意淫,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存在。如今竟然让她碰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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