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日记】1-5 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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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情欲陷阱
    斜风带看细雨,一阵赛似一阵打在玻璃窗上,拨水棒加快摇摆,也像我的心般来往于两个极端,找不到重心一样。

    其实我也傻,明明知道利民是个标准的花花公子儿,何必计较他对于女人腰围的经验?他有一个或一百个女人,对于我又有什么分别?想到这里,我就就来觉得自己刚才做得太过份,忍不住斜瞟了他一眼。

    他立刻察觉,依旧潇洒地驾着车,望着前面,低声说:“玉璇,我明天再来看你。”他说得那样肯定,就好像我是他的情妇似的。

    我有些生气,摇头说:“这几天,我要好好休息,而且我们这样做,也会教别人说闲话,大家都犯不上。”

    “我们是表亲,难道不许我来慰问你、伴着你,消除忧愁和寂寞?”

    “但是,孤男寡女在一起……”我说:“在世俗的眼光里看来,便是一种罪恶。”

    “理他们作什么!这世界上,有那一个人是真正清白的?尤其是我们豪富家庭,恐怕连家里的猫狗都不见得干净。谁爱说闲话,就让他们去说!我们只管自己……玉璇,你知道人生几何,青春不再么?”

    我在表面上依然冷若冰霜,绝不接受他的蛊惑,更不能在他这几句话的进攻下宣告投降。

    “到了。”他说:“进去吧!”

    原来,汽车已停在殡仪馆门口,我昏然不知是什么时候到的。停了一停,我问:“你不进去?”

    “我明天来看你!”他说得非常温柔。

    “不!”最微弱的抗议。

    “别说不!你需要我的。我知道你心里很想见我,那又何苦跟自己作对呢?

    玉漩,你和我都是天生的风流种子,谁也不会吃亏的,正好合在一起。“

    我立刻下车,把车门砰然关上,头也不回的往里走。即使那样,我还听见他在后面说:“明天见,玉璇……”

    我又再被这种温柔的声音软化了。我站定,听着他离去,那车轮仿佛辗在我身上,把我压得粉碎,却带走了我整个的心。

    抬头一望,素帛白幡映着一片灰暗,真可怕!但愿我无须进去,那些香烛、冥器和死尸陈列一排排一列列,教我如何受得了。更受不了的是,那些男女亲戚看我的奇异的眼光,但我非进去不可。要不然,冷言闲语会满天飞。说我这个女人寡情,对丈夫的遗体不肯看上最后的一眼。

    我提起勇气,昂然大步往里面走。只要能闯过这一关,以后半生幸福的争取也有了七分着落,因为这个世界是一个欺弱怕强的世界。我要强壮起来,不理别人的想法,做我自己喜欢的事。丈夫已死,再也没有人可以干预我了,我现在是一个自由的女人。

    李老三下葬的这一天,适逢斜风细雨,坟地倒有些凄凉气氛,一撮撮隆起的黄土,新磨的白石墓碑,再加上凄凄的风,灰暗的云,浙沥沥的黄梅雨,组成了葬花天气。

    我们现在葬的一个人,是活着没有光彩、死了没有悲怆的废人。今天是他一生中最后的机会来接受别人对他的奉承;到了明天,不会有人再想起他了。

    一些和尚唠唠叨叨的念着经文,我听不懂、也无心去听。我只是垂着头看新裁的丧服是否贴身,看脚下青草上的水珠点点,看那边随风摇曳的小黄花。

    有人从后面贴近我,一股奇异的热使我颤动。不用回头就知道,那是司机阿财,他一直给我撑了一把伞,现在伞压低到头上,他也贴近我身边了。如果我叫他走开,他立刻会离我几尺!但我没有这样做。何必呢?我就装作不知道算了。

    男人的体温真是奇妙!像一柄半冷半热的熨斗,在薄绸上移动,一种平服紧贴的舒适!我一面享受,一面悄悄抬起眼皮。

    伞边正遮在我的眉毛上,这是一个很好的掩护,使粗心的亲戚们不能发觉我在偷窥。使细心人看到我那蓝绸映照下的面孔,与眼波时,魂飞魄荡。

    细心人是谁?

    他站在对面不远,头垂下,眼微抬,正是那前世冤家赵利民。他的眼光是那样贪婪,使我不敢时时与之接触。他会不会发觉阿财的无礼而妒嫉了?或者为了我那天失了他的约而悲怆呢?总之,他的眼光里像燃烧着一股火,由七情六欲所组成的火焰,熊熊地直逼心底。

    和尚在念最后几句经文,总是说死鬼是怎么样的一个好人,奉玉皇大帝召归息劳,应上天堂云云。

    我听了忍不住要哭起来,如果像李老三这样的人也可以上天成仙,那么世上大概没有一个人死后会下地狱。我也可以任意做我喜欢做的事情,而不必愿虑那一次最后裁判了。

    仪式完了,大家都围拢来向我唁慰,循例地说着节哀保身之类的话。我装得痴痴地,除了点点头,不说也不动,这才像个哀恸逾桓的未亡人哪!

    最后走上来的是赵利民,还没有近身就带来一股异样的感觉,我半真半假地低下头。他轻轻地走近,捆致而又温柔地捧起我的右手,捏着、拍着,不说一句话。

    我不由自主地抬起眼来,这一次,他的眼光紧紧地捕捉我,再也逃避不了。

    他的脸原来白如玉,这时在蓝绸伞的反映下,成为销魂的苍白,唇角上原来总带着一股邪恶的微笑,现在暂时消失,代以痛苦的自嘲了。

    他一直未张伞,细雨沾湿了他柔曲的头发,有一撮披在额间,仿佛失恋者的颓丧。我的心软了下来,整个的、毫无保留的,让“爱怜”在眼光中传达。

    这以后阿财怎样被遣开,利民怎样利用他妹妹文静来邀我到她们家中去。以及我在途中,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都想不起来了。人像掉在云雾里,昏沉而娇慵无力,任凭别人摆布。一直到达赵家,发免他家里已有几个客人,才恢复了清醒。

    文静挽着我进去,在耳边轻说:“你看!利民为了怕你忧思伤身,特地为你约了这些朋友,来和你解闷呢!”

    利民兄妹交游广阔,六位男女朋友有认识的,也有从未见过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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