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轻松,桐平的表情,如释重负。
“喂,屈桐平,这算是爱吗?因为爱而改变。”温柔意味深长地问。她从没有见过如此神采奕奕的桐平,因此感到百感交集。
“是爱吗?”桐平装傻地笑说。
如果承认的话,好像等于是否认了温柔过去对他的付出。
“我早就知道了,当初会分手,是因为我明白你并不爱我。”温柔见状,承认地说。“不过,她爱你吗?爱情只有单方面的认为是行不通的。”
“我还没说这是爱情呀!”桐平打趣地说。
“不然是什么?”温柔反问。
“我不知道。”桐平坦言地说。
“你这个笨蛋。”温柔忍不住地说。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桐平,两人四目相对时,突然就爆笑起来。
由于是俊男与美女的组合,轻易就抓取了旁人的目光。
这个笑容的背后,桐平此刻想,没有想到他们会有谈论到这种话题的一天。时间真是不可思议,过去温柔守护在自己身边的样子,永远成为记忆了。
对她而言呢?时间可否帮助她逐渐云淡风清?
他感到心疼地摸着温柔的头,却被她悄悄挥开。
这算是爱吗?
温柔的话言犹在耳,但他能明白,夏星跟过去他所遇到的女人都不一样,只是玩玩的女人,他并不会记在心上。桐平想。如今,想到夏星,他的心就会觉得温暖,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一直很想见她。说来很奇怪,明明天天都可以在家碰见——她会督促他要记得上学,帮他做三餐,分开的时候,还是想见面。
所以,偶尔到动物诊所已经是他的习惯,很可惜不能是常常。
“阿美姐,我来了,这是孝敬你的咖啡。”桐平笑脸迎人地说。
“谢啦!”被称作阿美姐的女人开心地说。
夏星看诊结束出来,见状,不以为然。
桐平在诊所惊天动地出场后,由于学姐十分好奇,她便介绍他们认识,两人一下子就熟稔了,简直一拍即合。有时,好像还特别炫耀似的,他们很自然地就以姐弟相称。
夏星冷淡地看着他们,表现得不感兴趣。她觉得桐平在家与在外头的态度,反差太大了。
“吃醋了吧?”被桐平唤为阿美姐的美佳在一旁加油添醋。
“是吗?”桐平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又拿起另一手的饮品讨好,“也有买你的抹茶那堤喔。”
夏星不领情,她想,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她在工作,正在救治一只狗!
燃烧起斗志后,刚好诊所来了只拉不拉多犬病患,她和身形瘦弱的狗主人一同用特制推车,将看起来很虚弱的拉不拉多犬,小心地推送进诊疗室。
人高马大的桐平当然想帮忙,便也跟着进去。
“谢谢,你可以出去了。”夏星对桐平说。
“我想留在这里帮忙。”桐平信心十足地说:“打杂也没有关系。”
“你确定吗?”夏星不禁露出担忧的表情。
桐平还一副傻呼呼地装笑。
“手不会痛吗?”夏星终于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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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桐平做了什么,躺在诊疗台上的拉不拉多犬,张着嘴咬住他的手掌。
“我什么都没做。”桐平无辜地说。
在夏星的帮助下,桐平顺利伸回他的手,幸好没有受伤。
“没事了。”夏星亲切地安抚拉不拉多犬。
就算狗狗身体虚弱,仍不忘跟夏星撒娇。
“我们只是闹着玩的,对不对?”桐平一脸笑意地向拉不拉多犬说。
拉不拉多犬却无情地不甩桐平。
桐平顿时哑口无言。
“好啦,别妨碍我。”夏星便毫不留情地把桐平轰出诊疗室。
美佳见状,笑了笑,“被赶出来啦?”
因为习以为常,她也见怪不怪。
“阿美姐,咖啡钱啦!”桐平不平地说。
“不是贿赂我的吗?”
“那也要达到目的才行,现在这样,我不是白贿赂了?”
美佳摊手,无奈地说:“我怎么知道你如此不受动物欢迎,要留你打杂也没办法,你快回去吧!好吵。”
说完后,美佳也领着带猫来的女人进诊疗室,不甩桐平。
这就是桐平只能偶尔来动物诊所的缘故,似乎他的出现,会加重动物的病情,因为动物看见他,就会不断狂吠狂叫。
被相继驱离的桐平,因为丢脸,全身羞怒得发热。这就算了,他的身边一直传来明显是针对他的狗吠声,让他更为烦躁。
阿美姐说的没错,实在是吵死了。他恶狠狠地往脚边一瞪,噪音的来源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大声。
原来是来打疫苗的小博美犬,不停向他狂吠。
动物诊所打烊后,夏星和美佳坐在柜台里,整理病历。
“我没想到原来他是这样的人耶。”美佳边整理边发笑,不得不说:“他跟报纸上所写的差好多喔。”
“谁?”
“屈桐平。”
“喔。”夏星了然地应声,但还是问:“哪里差很多?”
“他是这么粘人的人吗?”
“黏?”夏星想了一下,没有否认。
“他为什么这么粘你?”美佳索性直问。“他不是孤傲的一匹狼吗?不受任何人的控制。”
“我没有控制他呀!”夏星玩笑似地说。
见夏星避重就轻,似乎刻意不谈,美佳才说出心底话,“不会再像那个人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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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只是提到“那个人”,没有名字,那一瞬间,夏星收起笑,脸色立即黯淡,但随后她强打起欢笑说:“不会啦!他可是屈桐平耶。”
“既然如此,就算真的交往也没关系吧?他看起来是喜欢上你了,而且非常喜欢。”美佳边喝桐平进贡的咖啡,终于帮忙说好话。
“学姐,你讲话还真是矛盾,一下怕他不好,一下又要我跟他交往。”夏星莞尔笑说:“况且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他交往?”
“女人总是需要爱情的滋润呀。”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会跟他交往。”夏星突然说,表情坚决。
“为什么?”美佳充满疑惑地问。
“我去巡一下病房喔。”夏星站起身,往关着住院动物的病房走去,似乎刻意要避开这个问题。
在安静的病房内,夏星细细审视受伤严重的动物们,直到巡视结束,她仍没有离去。她担心一不小心脱口而出的话,会不会继续被追问呢?
为什么不能和桐平交往?
夏星沉下眼。
就算现实允许,她自己也无法接受。那是没办法说出口的,关于自己不能说的秘密。
一直以为时间可以抚平内心的伤痛,但的确模糊了大半的记忆,剩下的清晰却是总总的不堪。
如果用一个字形容的话,是“恨”吧。明明知道并不是桐平的错,但她不得不如此想,不得不找一个理由来保护自己。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不能相爱的关系,不能爱上桐平。夏星这么告诫自己。
结束工作回家,室内灯火通明,却没有看见人影,连奶油也没有看见,夏星有些寂寞,她略感失望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在一片漆黑中,很自然地开启灯,她的视线瞬间为之一亮,随即映入眼帘的是趴睡中的桐平,而奶油就坐在他的背上。
桐平看起来睡得很熟。
夏星蹑手蹑脚地走向床边,小心翼翼地抱起奶油,没有立即离开,她静静地凝视着睡在自己床上的桐平,不禁陷入沉思。
我不会原谅你的,就跟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母亲一样……这样的孽缘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的结束……
夏星不禁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一个身份已是名母亲、是妻子的女人,带着恨,沉痛地对她这么说。
第4章(1)
带着冷意的耶诞夜,夏星煮了火锅,她正在熬汤头。几经思量,当然还是没有镑蟹。总觉得特地为桐平煮螃蟹火锅大餐,好像被他牵着鼻子走,她才没有想要讨好他的意思。
难得的是桐平竟主动说要去买火锅食材回来,那个“没吃过猪肉,也没看过猪走路”的贵公子,有办法好好买东西吗?夏星很担心,她一开始还说要跟着一起去购买,结果被拒绝了。她此刻的心情,就好像是等待第一次外出购物的小孩回家的妈妈一样。
片刻之后,桐平终于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夏星连忙去查看内容物,不禁笑了出来。
“笑什么?”桐平问。他的脸整个被冻得冷冷的,顺手要抚摸夏星看起来暖呼呼的小脸蛋,竟被她敏捷地闪过。
“你是小孩子吗?”夏星忍不住说,从袋子中拿出了小香肠、麻糈、燕饺等火锅料。
“哪里像小孩?”桐平反驳,他拿起小香肠,满脸期待,“我很喜欢吃这个。”
他的母亲怎么可能会让他吃这个?夏星心想。看见桐平像小孩子般的笑容,她顿时哑然失笑。
还真是一个天然食材都没买回来呀!夏星只好去翻冰箱,拿出平常煮青菜豆腐汤所用的小白菜和豆腐,还有大片香菇,再拿出上次煮咖哩所剩下的红萝卜。
桐平见状,直呼,“为什么吃火锅还要加红萝卜?”
“加红萝卜很正常呀!”夏星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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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费我还带了好东西回来,红萝卜真是毁了我的好心情。”桐平没好气地说。
“什么好东西?”夏星好奇地问。
“你先闭上眼睛。”桐平故弄玄虚地说。
夏星质疑地望着桐平,怕他动机不良。
“我做人这么失败吗?干嘛不相信我?”桐平一副委屈地说。
夏星当然没那个意思,迟疑地看了看桐平后,还是乖乖闭上眼睛。
桐平望向夏星的侧脸,柔和的脸庞,因天冷而格外白晰红嫩的双颊,长而卷翘的睫毛,他好想一亲芳泽,但答应的事,要遵守,不能偷袭,他便忍下欲/望,小心翼翼地带着闭眼的夏星走出厨房。
“不能睁开眼喔。”桐平说。走了几步路后,他拉着夏星定点在某一处。
“可以睁开了。”
夏星睁开眼,发现前方一堆螃蟹。想得到的螃蟹餐,全都出现在眼前,她惊讶地问:“你买的吗?”
一两只就算了,但看起来就不只一两只,光是整体的水煮螃蟹就有两只了。
“当然不是。”桐平老实地说:“拜托我家主厨送过来的。”
“你爸妈知道吗?”夏星问。
“之后就会知道了吧。”桐平不以为然地说。“怎么了?”
不知道他爸妈会怎么看待他们两人?夏星首先想到的是这个,但嘴上却草草带过,“没事。”
她好像没有想象中的开心。桐平难掩失望。
“算了。”他说,不悦的心情全老实地写在脸上。
“算了。”夏星见状,也同样说。
桐平反而感到吃惊。
“算了”这句话是夏星在对自己说,毕竟介意的事情太多也很恼人。
“这些螃蟹,你负责拿进来喔。”她说,随即转身走回厨房。她的高汤还在炉火上煮呢,不过,有了这些,还需要她的火锅吗?
桐平无言地笑了笑,觉得夏星有时候还真是别扭。
最后,夏星决定改煮螃蟹味噌锅,这一次大手笔地放入许多的蟹脚,桐平买的加工品被不屑一顾了。
桐平仍如往常般随侍在旁,味噌在汤里煮出了香气,加上部分已放入的食材精华都流入汤头中,驼色的浓郁色泽,让人垂涎。放入的蟹脚,白嫩的肉质,已经在呼唤饕客的嘴。
这时,桐平大概是捺不住站,开始很自然地挂在夏星的身上。他先不着痕迹地挪到夏星的身后,弯着身,脸贴在她的脸颊上,把她环绕在自己的怀中。
时间彷佛静止。
“好幸福喔。”桐平语气温柔地说。在天冷的季节,带着香味的水气氤氲其中,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格外温暖。他有些意外,夏星竟然没有拒绝。
但美梦不长,夏星冷不防地拿起手边的菜刀,冷冷地说:“放手。”
竟然给我拿菜刀威胁!不能被挑衅的桐平受到刺激,反而变本加厉,故意用力跚紧夏星的腰。
夏星没吓到人,反被吓了一跳,她连忙把菜刀放下,直呼,“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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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才知道很危险吗?”老神在在的桐平笑说,像抱大玩偶般紧抱夏星。
“不要。”夏星扬高声音地说,不断扭动身体挣扎。
甜美的音嗓听似娇嗔,扭转的身体看似挑逗,反而更激发桐平的欲/望。他紧抓住夏星的手,不让她有一丝可以脱逃的机会,因此也认真了起来。
像是掉入泥沼中,越是挣扎就越是陷入,她几乎是被桐平五花大绑,只能动着骨碌碌的大眼,瞪向对方,以发泄她的愤怒。
但像洋娃娃般的脸庞反而让夏星发挥不了吓阻的作用,因为情绪激动,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紧咬的嘴唇变得更加红润丰厚。
桐平看得入迷,他喜欢夏星生气时像楚楚可怜的小鹿。他深深地望着她,情不自禁地吻住她的嘴唇,并霸道地执着探索她的舌……
无言的餐桌气氛,对坐的两人都一语不发地埋头吃螃蟹,但不说话并不是因为螃蟹很美味的关系。
桐平吃着鲜美的蟹黄,脸色依旧难看。
“我不会道歉的。”夏星强硬地说。
“你不用道歉了。”桐平冷漠地说。很明显,他还在生气。
表情严肃,杀气腾腾的气势,动摇了原本不道歉的夏星。
“我说了不要,你这是活该。”夏星说,态度有些软化。
桐平仍然沉默。
气氛会如此僵持,是桐平在强吻夏星后,他的重要部位,瞬间被她用膝盖狠狠撞击。
看样子真的很痛。身为女人的夏星当然不能了解,但见桐平一语不发,她已经在反省,只好妥协地说:“不然,你要我怎么补偿你?”
桐平一听,眉毛瞬间扬起,厚脸皮地说:“吻我,就考虑原谅你。”
夏星深吸了一口气,拚命吃肥嫩的蟹脚来思考。片刻之后,她像是下定决心,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抬起头,用手指向桐平勾了勾。
心跳指数加快的桐平,不疑有他地将身子倾靠过去。
夏星的表情认真,站起来,弯身与桐平平视。她伸出小手,缓缓捧住他的脸庞,心一横,闭上眼睛,她主动吻住他的嘴。
桐平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他贪婪索求更多。
本来应该是美妙的过程,刹那间,桐平随即脸色大变。
夏星得意地笑了起来。
离开夏星的唇,桐平随口吐了橘红色的东西出去,并哀号地说:“红萝卜!”
原来是夏星在接吻时,把嘴中的红萝卜送入桐平的嘴中了。
“有没有和桐平度过甜蜜的耶诞夜?”美佳问。午休时间,她和夏星在柜台内休息。
“要甜蜜什么呀?”夏星哑然失笑。
“什么事都没发生喔?”
“当然。”
“真搞不懂你们。”美佳摇摇头。
“很简单呀,我们的关系,就像姐弟一样。”夏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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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姐弟关系的是我跟他吧。”美佳笑说,接着调侃,“他可不会吻我。”
夏星不禁苦笑,“他连这个也跟你说?”
“一直问我,要怎么样才可以得到你的爱。”美佳甚至还表演了起来。
“真的吗?”夏星惊讶地问。
“当然是有夸张一点,不过意思也差不多。”美佳承认。“不过,看他那个样子,好可怜喔。”
“就让他可怜吧。”夏星无情地说。
美佳对夏星的态度有些讶异,不禁语重心长地说:“那你就不该给他希望。”
“我没有。”夏星叹息。“我知道,不能再一起住下去了。”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总不能在别人家一直打扰。”
“你们吵架了吗?”
“才没有。”夏星笑说。
“是不是……”美佳欲言又止。她知道夏星有段让人伤心的过去,详情她并不是很清楚,也没有立场多过问,不过,她刚好经历到风暴的末端,那个时候,夏星流尽多少眼泪,连心都伤痕累累了。
夏星眨着灵黯的双眼,淡然笑着,似乎要证明绝对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美佳也只能回以笑容,以表支持。
“学姐,要帮我留意好房子喔。”
“知道了。”美佳答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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