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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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第6部分
    是最简单的方式。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她一个小女人其实没啥分量,是把她找出来,又处心积虑送到东宫的幕后人物,才更让人担心吧?

    玄渊琢磨着自己该如何安排这种种事情,该如何查明真相,甚至主动反击。原嘉宁忽然说:“哎呀,我真的看着她烦死了,她在东宫里多住一天,我就不舒服一天,不如干脆把她送到燕京去,父皇不是很万能吗?让他去处理,反正这也算是他当年惹下的麻烦。”

    玄渊眼睛一亮,双手猛然合掌一拍,说:“妙!妙计!就这么办!”

    刘香玲的背后明显有人操作,而这个操作者又明显对东宫不怀好意,让父皇动用国家的力量查办此事,岂不比他亲自来办要容易得多?而且还能免了父皇的猜忌之心。

    第9章(2)

    刘香玲刚被秘密送往燕京,新的麻烦又来了,这段时间似乎注定了是原嘉宁的不利流年。

    皇帝玄昱终于给太子送来了一批女人,没错,是一批,总共十人。

    这十人是各个少数民族的女子,其中有两人甚至拥有翡翠色的眼睛,皮肤又格外白哲,宛如传言中的妖精。这些女子是玄昱御驾亲征的战利品,从各个部族得来的极品美女。

    随同这些女子来的看管嬷嬷将皇上的口信转述给原嘉宁:“皇上说,东宫实在太清静了,多些人热闹热闹也好,这些外族女子已不能生育,放着当玩物就行。”

    玄昱的言外之意很清楚,完全针对原嘉宁:你自己独占太子好几年,新婚燕尔之期也早过去了,儿子和女儿你也都双全了,也该给太子再添几个女人装点一下门面,否则堂堂一国之储君,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那像什么样子?知情的人会说太子和太子妃夫妇鹣鲽情深,不知情的人,大概会猜测太子殿下被原府给操纵了,所以才不敢娶侧妃、纳妾室。堂堂太子却是个妻管严,以后还怎么登基?怎么管理群臣?怎么统治天下?

    对于男人来说,人生的顶峰是什么?不就是权势、钱财、女人这几样吗?如果太子在女人方面表现得太过清心寡欲,人家不会夸他有节操,搞不好还会有人恶意猜测他是“寡人有疾”呢。

    虽然替自家儿子送来了女人,但是玄昱还是顾及到自己的儿媳妇,送来的是不被允许生育皇族子弟的外族女子,这就绝对不会威胁到原嘉宁和她儿女们的身分地位,省了她很多事。

    当然,这是玄昱自以为是的体贴,原嘉宁领不领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起码现在,原嘉宁盯着这十名美艳妖烧的异族大美女,心底烦躁郁闷得不得了。

    不得不说,这几年她被玄渊宠坏了,脾气比做原府大小姐的时候还直率,遇到该生气的事就生气,一点也不会压抑。

    所以她转头对玄渊气呼呼地说:“咱们的父皇是未卜先知吗?咱们刚给他送去一个小美人,他还未必收到呢,反而先给咱们赏赐了十个大美女,一换十,怎么算也是咱们赚了,你说是不是?”

    玄渊忍不住笑起来,看她气得眼睛都要红了,说话也忍不住咬牙切齿,而且如果他要是再敢多看几眼那十名新鲜美人儿,只怕她都要跳起来咬他几口了。

    此时玄渊反而不怎么对玄昱的多管闲事生气了,他慢慢地说:“是啊,父皇还是很疼咱们的,知道咱们东宫里缺少宴席待客用的歌舞伎,就亲自选送了十名过来,父皇的好意真是让我感动啊。”

    原嘉宁将他的话在心底转了几圈,才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玄渊要把这些女人当做待客用的歌舞伎,不收纳她们进房了?

    当时的风气使然,一些豪贵世家,往往会专门有一批家伎待客,这些家伎通常多才多艺,年轻貌美,获得了贵客的欢心之后,在两相情愿之下,也可以陪客人睡一睡,如果客人愿意赎买她们,主人家根据关系远近与身分高低,或送或换或卖都是可以的。

    家伎与普通青楼妓院里的妓女相比,虽然都是伺候男人,但是她们的日子相对来说更轻松优闲一些,伺候的也都是或富或贵的主,不会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能碰她们。如果遇到心善的主人家,在她们年龄大了之后也会给一点嫁资,将她们嫁出去,后半生就不会太凄凉。

    而皇家则有教坊司专门教导皇家御用的歌舞伎,在皇家各种庆典上表演歌舞,如果皇帝需要,也可依皇帝个别要求,私下献舞。

    教坊司里的女子都是历年犯官的家眷,原本都是身分高贵的千金小姐,但家族一沦亡,她们也跟着没落,而且她们还不能赎身,除非皇帝特赦,否则她们的子孙也注定要为奴为伎。

    玄渊也够狠,轻描淡写地就把这些渴望成为太子女人的异族美女,打落到与家伎一样的地位。

    如果能够成为太子的女人,别说是有名分有级别了,哪怕只是个侍寝丫鬟,也比成为家伎强。

    那十名异族美女有几个精通景国语言,听明白了玄渊话中的意思,脸色立刻就苍白了,而对玄渊的话似懂非懂的,看到其他人面色不对,也知道情况不对,跟着忐忑不安起来。

    原嘉宁看着她们这副模样,也觉得怪可怜的,可是她更清楚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她绝对不能妇人之仁。而在她的眼里,凡是觊觎玄渊的女子,都是敌人。

    所以她沉默了一会儿,转头对玄渊说:“那就这么办吧。不过她们终究是父皇赏赐的,还是劳烦太子殿下亲自去安排,我去看看妞妞。”

    如果说,这些都是外人,原嘉宁还能容忍,但当云青萝也特地送来一名美女时,原嘉宁终于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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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名美女正是最美好的二八年华,美貌罕见,就连原嘉宁这个女人第一眼见了都忍不住为之失神,想必对男人更有吸引力。

    一开始原嘉宁还不肯相信,自家娘亲会送女人给自己女婿?结果她再三询问了原府来人,又看了云青萝的亲笔书信,这才终于死心。

    云青萝的意思很明确,太子独宠太子妃,已经犯了众怒,现在燕京城里许多贵妇名媛都在暗中罗织太子妃和原府的各种恶名,如此下去,对原嘉宁极为不利。如果皇上和太子肯保护她还罢了,但如果那父子俩为了巩固皇位,不肯得罪众多官宦,尤其是玄昱,最擅长翻脸无情,也许转眼原嘉宁就会变成牺牲品。

    云青萝明白,这些女人未必真的在意太子是不是独宠太子妃,她们或许有点嫉妒太子妃的好运,却还不会处心积虑地去对付原嘉宁,真正操纵她们的还是她们背后的男人,这些人想利用太子妃来打击太子,打击太子背后的原府,想除掉太子背后的大靠山。

    正因为清楚意识到这一点,云青萝才知道自己女儿的确是身处险境。

    云青萝的确极为在意男人的节操,但她更在意自家女儿的安危。

    与自己女儿的性命相比,太子的节操算什么?

    一直对太子夫妇放手不管的皇帝玄昱,突然出手就送给太子十个异族美女,其实也和这一波来势汹汹的舆论攻击有很大关系。

    所以,云青萝也果断出手,亲自选了一个清白人家出身的绝色美女,简单调教之后就送了过来给原嘉宁,并且告诉她,这个女子身世坎坷,与被卖入青楼相比,她选择了卖身给云青萝,并且也自愿绝育了,所以多少可以信任,哪怕只是当个花瓶摆着,原嘉宁也要暂时把她摆起来。

    没有人的生活能过得十全十美、称心如意,哪怕是帝王将相也各有各的烦恼。

    原嘉宁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依然无法接受母亲居然送来侍寝女子给她丈夫的事实。

    她呆呆地坐着,任凭那名叫做戚玉瑶的绝色佳人跪在她跟前,戚玉瑶倒不害怕,反而颇有几分冷若冰霜的凛冽气质。

    原嘉宁忽然很想问问母亲,当年发现叶姨娘的事情时,母亲是什么想法?而如果叶姨娘没有阴错阳差遇到皇帝,反而当真爬上了父亲的床时,母亲又会如何?

    为什么每一代的女人总是会遇到这种让人难受得无法承受的事?

    原嘉宁每每遇到和玄渊有关的事情时,总是容易掉眼泪,但这次她一直呆坐了半天,直到屋子里的光线都黯淡下来,她也没有再掉一滴泪。

    在真正的难关面前,眼泪没有丝毫的价值。

    而有种痛苦,会让人根本就流不出眼泪。

    第10章(1)

    原嘉宁的心情非常沉郁,导致整个东宫都跟着小心翼翼起来。

    大家都知道,不小心得罪了太子,只要不是大问题,太子或许还会原谅。可是如果不小心得罪了太子妃,惹了太子妃不快,那就等着被太子殿下整治得生不如死了。

    太子妃是太子殿下的心头肉,这是东宫众人这几年以来深刻体悟到的事实。

    但是,如果惹太子妃不快的是太子本人,大家也就只能束手无策,跟着受气。

    东宫里突然多了十几个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子,东宫众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些女子是用来做什么的?难怪太子妃不高兴,这事发生在哪个女人身上都不会高兴。

    不过太子妃身分特殊,就和皇后一样,本身就有统管太子众多女人的职责,她既然嫁给太子,早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现在还这样难受得要死要活的,实在有失太子妃的体面和教养啊。

    太子妃以后是要做皇后的,皇后是要母仪天下的,怎么能如此善妒呢?妇德哪去了?

    别说外界的风言风语了,就连东宫里的众多宫女太监,其实内心也未必多么支持太子妃,免不了私底下会窃窃私语几句。

    可是太子妃真的做了什么万恶不赦的事吗?

    她只不过是想守着自己的男人,安安分分过日子,想一生平安喜乐而已。

    原嘉宁接连几天魂不守舍,玄渊这次也出奇地沉默,并没有劝慰她,当然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恩爱缠绵了,虽然依旧同床共枕,原嘉宁却总是背对着玄渊。

    她知道她不该生他的气,可是她就是突然感到了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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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成亲才五年多点,两人还不足二十一岁,以后还有漫长的人生要携手共度,关于玄渊的女人问题,如今是太子就这样了,以后他登基做了皇帝,那又将会怎么样?

    她想都不敢想。

    原嘉宁接连几天失眠,早晨醒来很没精神,有时候她干脆就赖在床上不起了,整个人懒洋洋的,什么也不想做。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妞妞还等着她照顾,可是她就是宛如整个人被抽空了一般,没力气没精神。

    原嘉宁病了。

    在她病倒的时候,大宫女锦平、锦安连夜轮换着守候在她的床前,妞妞也时常过来看她,却都被她拒而不见,她怕自己的病影响到女儿,也怕自己这副憔悴的模样吓着了女儿。

    原嘉宁听另一个大宫女锦喜说,不久前太子殿下特地召见了母亲送来的那名美女戚玉瑶,两人在前殿的书房里待了很久。

    原嘉宁什么也不愿意去想,她觉得自己如果去怀疑玄渊,那就是对他们两人之间感情的背叛。

    她想,女人到底该如何爱自己,如何真正的坚强?或许每个坚强的女人背后都有许多的无奈和酸楚吧?

    因为那份至纯的感情是那么难得,所以女人们只能假装自己根本不在意,转而去在乎自己的儿女,在乎名分地位,在乎富贵荣华,然后在没有心的日子里用“故作坚强”一层又一层地武装起自己,渐渐变成面容冷硬的妇人。

    原嘉宁忍不住用手狠狠捶了捶枕头,这个动作让她想起新婚之夜,玄渊丢脸之后捶打床铺的幼稚动作,那时候,他们多么幸福快乐?

    才几年不到,时光就把她摧残成了这样委靡的深宫怨妇?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原嘉宁眨了眨眼睛,忽然嘴角一挑,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伸手在空中握成拳头,挥舞了两下,然后大声喊道:“来人,伺候本宫梳洗打扮。”

    她真是傻瓜,何必如此自我折磨?

    她怎么能就这样认输?

    如果有一天,玄渊真的要放弃他们当初的海誓山盟,她再毫不留情地抛弃他也不晚。但在这之前,她要拚尽一切,为自己的幸福努力。

    当玄渊在兴龙殿书房里,听说太子妃求见时,不由一征,随即大喜。

    他知道最近这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原嘉宁深受打击,消沉了下去,这和平时她撒娇使小心眼不同,他哄也哄不好,只能靠她自己走出来,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陪伴着她。

    她好,他要她。

    她不好,他更要她,否则谁能像他一样细心体贴地照顾她?

    原嘉宁没有带任何人,独自走进书房,她一身太子妃的正装打扮,因为最近这段时间生病,所以憔悴消瘦了不少,但是此刻终于恢复了精神,两眼明亮有神,反而显得她越发清丽。

    玄渊惊喜地迎上前,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她的手都显得瘦了许多,他心底暗暗叹息。

    “嘉宁?”他轻轻唤她。

    原嘉宁对他微微一笑,拉着他到榻上并肩坐下,才说:“今儿觉得舒服了许多,便起来走走,想念你,就过来看看。”

    玄渊的喉头有些硬咽,虽然他坚信自己的宁姐姐是个坚强女子,但是看她近日那种近乎绝望的模样,他也是会害怕的。

    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双臂只是用力再用力。

    虽然被勒得有些疼,原嘉宁的心却突然踏实起来,她说:“听说你把戚玉瑶送回燕京了?”

    玄渊“啊”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恋恋不舍地放开原嘉宁,转身到书案上取了一封信,递给原嘉宁,说:“这是岳父大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回信,你看看吧。”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狡黯的笑意。

    原嘉宁打开信,信纸只有薄薄的一张,上面却竟然全是父亲难得气急败坏的斥责,原嘉宁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又将这信来回看了几遍,简直难以相信印象中永远雍容、就算泰山崩于前也绝不会变色的自家父亲,居然会这样引经据典不吐脏字地骂人骂了整整一张信纸呀。

    原嘉宁转头狐疑地看着玄渊,问道:“你做了什么事,居然惹得父亲这样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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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渊忽然露出了几分孩子气的调皮模样,对着她眨眨眼,说:“没什么,只是礼尚往来,把那位冷美人戚玉瑶又送回给岳父大人去暖床罢了。”

    原嘉宁目瞪口呆。

    他又补充说:“你看我毕竟还年轻,就算一个人睡也不会觉得怎么样,但岳父年纪大了,活力不足,多个人为他暖床,为岳母大人分忧,想必岳母大人也会觉得我这个女婿很孝顺吧?”

    原嘉宁愣愣地看了玄渊很久。

    玄渊被她闪闪发光的眼睛看得有些心虚,问:“怎么了?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太胡闹了?”

    “啊!”原嘉宁忽然大叫一声扑进了玄渊的怀里,也不顾自己一身沉重的太子妃正装了,在玄渊的怀里像只快乐的小狗一样蹭来蹭去,连声说:“原琅!原琅!你真大胆,真敢胡闹啊!可是怎么办?我好高兴啊!我好高兴啊!哈哈哈,真想看看当时父亲和母亲铁青的脸色,不知道这时候他俩究竟谁会更生气?哈哈哈,母亲,哼哼!”

    原琅。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玄渊心底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玄渊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他也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笑得这么轻松,说:“虽然有点胡闹,也许会被岳父称之为不孝,不过,你开心就好。”

    原嘉宁的笑声慢慢止住,她抬起头看着玄渊,伸手轻轻抚摸他嘴角的胡碴,说:“对不起,这段时间我太钻牛角尖了,疏忽了你。也许每个太子妃都会遇到我这样的难关,可是我一定是最幸运、最幸福的太子妃!原琅……”

    她想说,谢谢你。

    她想说,我爱你。

    可是她忽然觉得都说不出口,就算说出口也无法表达她心情的万分之一。

    过日子是远比你爱我我爱你更沉重更复杂百倍千倍的事,要想幸福,只有彼此相爱还远远不够,还需要许多许多的共同努力,以及信任。

    还好,一路走来,她和他始终并肩携手,虽然也有不少挫折,但最初的誓言谁也没有忘记,彼此的手谁也没有放开。

    最后她轻松地又笑起来,在他怀里笑个不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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