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动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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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动天和-第54部分
    是何故?”

    方卓涵的神色暗了暗,道:“肺部发黑应该是他曾经置身火海所致,心肾重创大半是因为长期被囚脏污之地,寒气和浊物入侵所致再加上他长期遭受慢xing毒yo侵蚀。五脏六腑已然没有完整之说了。另外就是重物撞击了。”

    握着茶杯的许无言,手指骤然收紧,原本就瘦削的手指此刻更是骨节泛白与手中青瓷茶杯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所受的慢xing毒yo可是和我在水牢之中所中之毒一样?”

    方卓涵摇了摇头,“你们所中的是一种让人昏睡乏力的毒yo。而他体内大多是一种叫毒麻的植物制成的毒yo,这种毒yo长久服用会让人痴傻。”

    “什么?!痴傻?”许无言将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心中某处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久久不能平复。

    方卓涵看了许无言一眼,从水牢中出来,许无言虽然告知了被囚水牢的始末。人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体内的毒素也都肃清了,但那双澄净的眸子里却是多了一种让人看不透的筹谋。饶是如此,与之相比那种不着痕迹的淡漠疏离更叫人担心。

    “无言!我也按照你的提议把这老者与子雅期交给我的白震云的资料作了对比……”方卓涵扭头看看许无言,那副清瘦的脸颊之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我确定这位老者便是白震云无疑。”

    一开始,方卓涵并不知道为何许无言会让自己私下里勘验白紫阳怀中老者的尸首,还和坤泰钱庄的老板白震云作对比,直到得出结论,方卓涵才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这死去的老者是白震云的话。那白府之中的那一个又是谁?掌握了坤泰钱庄就相当于掌握了天和四成的国库,想要颠覆天和也是可能的事。

    许无言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神色,有些发白的唇经过菊花茶水的润泽晶莹了许多。

    “卓涵!陪我去见一个人如何?”许无言站起身来,看着方卓涵,声音淡淡的恍若拂过山岗的微风无声无息。

    方卓涵点点头,站起身来抚了抚有些细微褶皱的衣袖。看着伫立在阳光之下的许无言,本就孤单的身影换上春装更显单薄了。

    “无言,你和湛公子……”

    听到这个名字,许无言的脸上微微怔了怔,那含着点点暖意的阳光还来不及描摹,便转瞬即逝,只留一脸的冷清。

    “走吧!”许无言的声音如她本人一般轻轻滑过方卓涵的耳朵,无声的离了开去。

    方卓涵抿了抿嘴唇,轻叹一声,抬脚跟了上去。

    原本是一对璧人,却隔着彼此浓的化不开的误解和自以为是的对彼此的保护,就这般遥遥相望着,终究是上天亏了他们的……

    还是那一堵青灰色的冷墙,红色匾额上的金色草书。在阳光的浸润下竟没有半点暖意,落入眼眸的依旧是冷冰冰的苍穹瓦肆四个毫无感情的杂耍场所。

    许无言伸手推开了眼前的那一扇有些斑驳了的木门,随着吱呀的门声,小院里的那些海棠树经过风雪的洗礼,不见当日的繁花似锦,映入眼帘的是嫩脆欲展的青芽,许无言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当日在这里看到的繁花似锦究竟是真的还是一场梦?

    “许…许大人!”整端着芸香盥洗过的的铜盆出来泼水的小云看着走进院子里的许无言不由得惊得睁大了眼睛,手上的动作也愣在了原处。

    许无言浅浅一笑,轻声问道:“小云,你家姑娘可在?”

    小云闻声,心下一惊,手中的铜盆掉在了地上,其中水洒了一地,小云小跑到许无言的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死死拽住许无言的衣角哭道:“许大人!救救我家姐姐!求求求你救救我家姐姐吧!”

    小云哭的伤心,说的恳切,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清澈的眸子里蓄满了委屈和泪水。许无言伸手把小云拉了起来,“你家姐姐怎么了?”

    小云便擦眼泪,便啜泣道:“我家姐姐前些日子得了急病一下子就卧床不起了。大夫说无药可医,让我为姐姐她准备后事,可是我眼见着小姐还好好的,怎么会没得救了呢。”

    “带我们去看看你家姑娘。”究竟情况如何还是要见了人之后才能确定,许无言看着小云说道,

    小云抹一把眼泪,忙着点了点头,便转身掀了帘子让许无言和方卓涵进去。

    屋子里昏暗,窗户都用暗色的窗纸糊了,屋里只点了几根蜡烛作为照明,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药草味道,让人猛地有些喘不过气;

    暗淡无光的红木床榻上,沉重的鱼尾纹缎面床幔,被人撩起挂在铜质雀手挂钩上,一具孱弱的身子缩在暗紫色百花图案的锦被之中,好不凄凉。

    “小云!把窗子打开些,这么浓重的药味,纵然是好好的人也熏出病来了。”许无言边走向床榻便提高声音吩咐道,

    小云闻声急忙打开了窗户,疑一缕缕阳光照进来,合着清新的空气,屋子里一下子亮堂了许多、

    床上的芸香听到许无言的声音,挣扎的要坐起身来,许无言上前一步,拿了个软枕垫在她身后,让她靠着坐在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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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来访,小女子失礼了!”芸香对许无言颔首施礼道,

    许无言看着芸香那一张惨白的小脸儿,原本灵动、娇俏的脸颊此刻却是被疾病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无须多礼!”许无言唇角微扬,看了看身后的方卓涵,“卓涵的医术精湛,让他替你看看吧!”

    芸香看了看方卓涵,对他的名号是知道的,了无大师的入室弟子,医术一绝,世上五人能敌,唇角浮上一抹笑意,道:“有劳方公子了。”

    方卓涵只眼角垂了垂算作回礼,走至床榻前,拿了袖中的绢帕放在芸香那纤细无比的手腕之上,便把手放了上去。

    许无言环顾了一下房间,空荡荡的除了一些必要的用具外,连一张装饰的字幅都没有了,芸香名噪一时,虽不能挣得千金万金,但这未免也太寒酸了些。

    “姑娘,虽然病急汹涌,但也不是无药可医。在下开个方子,一日三次,不日姑娘便会好转,歇息些许时日,便会好了!”

    说着方卓涵走至简陋的书案旁拿了纸笔,写了一个方子,交到小云的手上,“去给你家小姐抓药去吧!”

    小云拿着药方又惊又喜,但是却站在原处没有动步,目光有些难为情的看看自家姑娘,转而又看看站在一旁的许无言。

    许无言伸手拿出一块银子递到小云的手上,“去抓药吧!剩下的给你家姑娘买些补品。”

    小云接了银子,又要流出泪来,这些日子没有银子不知受了别人多少白眼,如今得到许无言的这般救助,赶紧千恩万谢的去了。

    芸香亦是眸色含泪的看着许无言,“许大人的救助之情,芸香感激不尽!”

    许无言走到床榻之前,看了看受了不少苦楚的芸香,“芸香,你可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芸香神色一愣,继而低下头来,掩饰掉嘴角的苦涩,悲声道:“许大人的搭救之恩,来日芸香一定报答大人!”

    许无言轻轻笑了一下,“芸香姑娘的戏法纵然出神入化世间绝无仅有,可是瞒得了一时,如何瞒得了一世呢?”说着伸手拉了拉从芸香身上滑落的被子,继而抬起头看着芸香,“何况,午夜梦回,自己的心终究是瞒不过的,不是吗?”

    芸香猛地抬头,看着许无言,一双星目因为眼窝下陷变得更加大了,惨白的双唇因为缺少水分而有些干裂,此刻急剧的抖着让人想到秋风中飘零的残叶。

    许无言站起身来,“芸香姑娘好好养病,本官不打扰了。三日后,本官在别院设宴静候芸香姑娘!咱们不见不散!”

    说罢不等芸香有任何回应,看了方卓涵一眼,两人默契的一笑,相继走了出去。

    第二百二七章 孤军奋战

    “无言!芸香她并非染疾而是中毒。”

    出了苍穹瓦肆,方卓涵看着许无言越来越清冷的神色,不由得加快一步。在苍穹瓦肆,许无言对芸香所说的话,方卓涵虽然不太明白,心底还是猜到几分的。

    许无言停住脚步,“她身中何毒?”

    方卓涵皱了皱眉头,许无言的神色显然是有所明了的,“鹤翎,是皇室除掉叛变暗探所用。原本此毒入腹即会毙命,只因芸香中毒不深才会有如此症状。”

    “中毒不深?叛变的暗探还有这等火活路?”

    暗探一直是贯穿整个封建社会的类似于皇家敢死队的组织,但是终生见不得光,一旦叛变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在楚寒麟这里,他会容许这样一个祸患留在世间吗?

    “芸香她似乎长期体寒脾虚,一直服用一种叫做火竹草作为药引的药物,这味药材正是鹤翎的克星。也正是因此,芸香才得以活命。”

    许无言点点头,“你替她解了此毒,就不怕招来祸患吗?”

    暗探或许稍有权势的人都能培养的出,不过像芸香这个级别的,况且又是身中皇家特有的赐死药,幕后之人的来头也就不言而喻了。如此弥天大祸,纵使方卓涵是了无大师的弟子也是不能轻易招惹的。

    方卓涵看着许无言那一双明灿清透的眼睛,里面总是流淌着让人倍感欣慰的清澈,也正是这汪清亮让自己初见之时便决定舍命相随。

    “祸患?不是从我认识你之时就有了吗?也不差这一次。”方卓涵淡淡的笑着,没有一丝疏离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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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无言轻轻一笑,“看来,我还真是祸心!先前有你们得帮助,侥幸躲过一劫又一劫。这一次,怕是躲不过去了!”

    许无言抬起脚往前走去,风雨欲来的话被她说得如家常便饭一般随意,方卓涵抬脚跟过去。“可!经历那么多,这一次你想要孤军奋战怕也是不能的。”

    许无言侧脸看看方卓涵说的那般云淡风轻,超然物外,心下不由得沉了沉,可是我却不想你们为此而身陷险境……

    “无言!无言!你回来了!好几天没看到你,好想你啊!”

    许无言还没来得及回正厅,便被从一侧跑过来得雅各拽住,五官略显稚嫩,一双深邃而湛蓝的英眸里闪着欣喜的光芒。

    许无言眸色一暗把手从雅各那里抽了出来。“雅各!你堂堂一国皇子。这般不懂礼数。我虽只是四品命官,也由不得你如此轻狂。”

    雅各有些愣住,许无言眸色中的厌恶那般明显。(《 href=〃〃 trget=〃_blnk〃》 平南文学网)话语也全然不似那天在雪地玩闹的情形了,她怎么了呢?

    许无言看了看跟在雅各身后的施嫣儿。唇角微微一笑,继而眸色不耐的看了雅各一眼,“雅各,这万里寻妻之事本就是无稽之谈!我也多次告诉过你,我并非那画中之人,以后请你不要再纠缠不休了!而且这里是天和的钦差别院,你一个异国皇子,也不适合住在这里,找个日子,尽快离开这里吧!”

    语气淡淡的,没有一丝的情谊,清冷的脸颊也没有再看雅各一眼,说罢便拂了拂衣袖离去。雅各反应过来之时,许无言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施嫣儿走上前去,拍了拍雅各的肩膀,温声说道:“无言说的对,你是象雄国的皇子,没有皇上的允许是不该住在这里的。以免之后招致祸患,还是早些离去吧!”

    “不!我不走!”雅各突然大叫,“都是你们,都是因为你们,恪尊她才会这么凶我的!都是你们!”

    施嫣儿一惊,瞪大了眼睛瞅着不知好歹的雅各,声音骤然高了一倍不止,把雅各的声音压了下去,“你吼什么吼!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谁,敢吼我,你不要命了是吧!”

    雅各瞅着声音大的有点受不了的施嫣儿,那一双带着鲜红豆蔻的素手指着自己,简直就像是皇宫里阿玛身后的巫婆,怕人的很。

    “哼!”雅各冷哼了一声,转身跑开,

    “喂!你跑去哪里!本姑娘还没骂够呢!”说着施嫣儿也跟着跑了出去,一边追一边还喊着,“雅各!你给我站住!”

    “他在这里或许还能帮得了你,为何要赶他走?”方卓涵端了杯茶递给站在门口看着院中那一幕的许无言,轻声问道,这些天许无言虽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但是那种反击的态势却是越来越明显了,方才对雅各那般冷然也是为了让他避开祸患。

    许无言转身接过茶水,微不可见的笑了笑,“我手中握了不少的性命,能放一个是一个吧!以免将来,我下了地狱不得超生。”

    方卓涵笑笑,没说什么,“子雅湛已经去苍穹瓦肆保护芸香了!有他在,芸香不会出什么事的!”

    许无言点了点头,“那就好!”

    “你就那般肯定,三日之后她一定会来吗?”芸香虽然是个叛变的暗探,但是依了许无言的意思,她也未必能活下来。

    许无言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眸看着方卓涵笑笑,“你比谁都了解朱府命案的复验记事,想必也发现了什么吧!”

    “正是因为如此,她一身的血债,而且杀的还是自己的至亲,甚至死后还将他们鞭尸,如此穷凶极恶之人,又怎么肯乖乖前来伏法呢?”

    自从见了芸香,方卓涵就肯定她并非真正的神鞭彩立子而是朱府之女朱怀阳,联合其他已经查到的线索,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杀害朱府满门的凶手,至于她如何能逃过官府的追捕大概跟她的身份有关。

    许无言看着方卓涵,不愧是方卓涵,只见了芸香一面搭了搭脉搏便能断定其人的身份,

    “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你是说凶手还另有其人?”方卓涵自己的推理虽然没有什么纰漏,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如今许无言这么说,心里更是怀疑了。

    许无言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一切要等三日之后了!”说罢,站起身来,从袖子里掏了一封信递给方卓涵,“这个麻烦你送去白府给白紫阳!叫他不用过来别院了!”

    “嗯!好!”方卓涵接过信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你也歇息去吧!”说着许无言转身走出大厅,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些天都刻意避开子雅湛,而子雅期也像是有意避开许无言一样,很少出现在许无言跟前,也从不为水牢的事解释或是安慰半句。那一句终生护卫的承诺,难道不过是一句情动之时的甜言蜜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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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无言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眼光描摹着撒在窗棂上的皎洁月光,一阵隐隐的清香钻进鼻孔,四肢骤然无力起来。

    “言儿!”随着含着露意的声音,一个月白色的身影飞快的闪进屋内,衣袖轻甩原本亮着蜡烛的房间内便只剩下了疏漏进来的月光。

    许无言整个人寒寒的一滞,想要避开那个突然躺在身边的男人,却是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只得闭上眼睛试图屏蔽整个阴魂不散的男人。

    “言儿!”楚寒彻一掌推出,床幔缓缓合上,伸手拉了被子将两人盖住,一个侧身将许无言捞进怀中,轻声叫道,

    许无言咬了咬有些微凉的嘴唇,忍着怒气,冷冷声说道:“楚寒彻,你竟然对我下药!卑鄙!”

    楚寒彻收了收手臂,让许无言更靠近自己,戏谑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是吗?可本王对自己不安分的王妃又不止一次下药了,多这一次也无妨!”

    “谁是你的王妃,我们早已解除婚约了!”

    “呵呵!”楚寒彻听罢满足的笑声钻进耳朵,“本王有没说是你,这可是言儿自己承认的。本王就乐得接受了!”说着还把头靠在了许无言的颈窝处,

    许无言真想狠狠的咬自己一下,怎么又掉进他的套儿里去了,低头借着月光看到那健硕的手臂上的两排齿痕,不由得又有咬下去的冲动,

    “言儿!这两排齿痕还没好,不许再咬本王了!”楚寒彻拉了拉有些下滑的被子,一语戳中许无言的心思,

    “楚寒彻,我如今爱的是子雅湛!你堂堂天和靖王,要什么女人没有,又何苦一再为难我这个时时顶撞你的人呢?”

    许无言的身体莫名的颤抖着,越是如此楚寒彻抱的越紧。那次之后,许无言每见一次楚寒彻,心里就会升腾起连自己也控制不了的恐惧。

    “是吗?可本王要的只有你!这辈子你也只能是本王的女人!任何人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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