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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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天-第11部分
    是一扇被石墙砌死的门。这得费尽多少脑神经才能猜透其中的玄机?

    一道之所以砌死就是为了被打开的石门,为了打开却又不能让人随随便便打开,那么这道石墙一定坚固异常——让人难于打开,有人却能轻易打开,一定有机关设置,而且一定又隐秘又复杂,隐秘是在不易发现却方便的地方。

    梁朝望在石墙的一侧拍打着检索,石壁很硬,他用力拍打,毫不懈怠。话说来也巧,他拍不一会儿,那石墙轰隆一声竟自己动了,垂直地向下陷落。

    隆隆的响声,伴随着人们的惊讶,没有暗箭,没有毒气释放,正常得不得了。不正常的是,里面什么也看不见。没有光。

    黑暗深邃地射出来,光亮深邃地透进去。只能说,里面好黑啊。从这黑暗向外洞观,赫然见三个人头,从左至右分别是:玄元、袁绎生、甄小野,袁绎生和甄小野离玄元较远,袁绎生站在小野后面;随着石门下降,接着出现了第四个人头:梁朝望。他站在玄元与袁绎生中间位置,但比两人都靠前。石门降下,他仍然保持半蹲着在石门上拍打的姿势,嘴巴张着,像是含了个樱桃。

    四人相互引燃预备好的火把,登时龛牖之前一片瓦亮。空空的龛牖,似乎太缺少了点什么。

    走进石门,发现是一个更为宽敞的石室,大概放十来具棺材没问题。而且,这是一间空的石室,谁要住在这里,定然会有家徒四壁之感。灯火照了一遍又发现两个洞,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分辨不出。

    两条路,只能选择一条;四个人,却可以兵分两路。旋即决定,甄小野与袁绎生一组,玄元与梁朝望一组。一组一个黑洞。也没做太多停留,小野与袁绎生就扑入那黑暗之中,地势一路下行,拐了几个弯儿倒也没遇到甚稀奇之事,只是隧道又是越走越逼仄,到最后只能略略弯腰才能前进。火炬燎烤着石顶,热量反导而回,盖在焰火之上,时而逼得其如微波一样四散荡漾,这讨人厌的火焰有几次差一点烧到持火炬之人,小野连连惊叫,这鬼火也太奇怪了,也有时候,那摇摆不定的火焰恍然若失。

    这不禁让他们想起两眼一摸黑的瞎子游行。

    不过还好,一切没有发生。他们顺利前行着,因为是下坡路,走得倒也快,走到尽处便是一条河流,淹没了道路,石顶在此处就更加低矮了。河流相当安静,一点波澜也没有,举火照下去,那水也青青碧碧,一点异样也没有。难道走了这么长的路,竟是这个结果?袁绎生将衣服发饰收拾利落,一手扣着头顶上的石头,向河面上探身,一手擎着火炬几乎点在河面上,向外照出去。凝目长望。

    “看到了什么?”小野也盯着他的火炬向外望,边望边问。

    “看到的都是水,这河流挺宽呢?”袁绎生边望边答。

    “看仔细了,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想,这不会跟岛外的海通着的吧,”袁绎生一边说一边上下移动火炬还摇头摆闹地更换观察角度,最终还是努力着向外延伸自己的身体,火炬再向外探时,一不小心竟然半个都浸入到水中。袁绎生还没来得及吃惊就被小野迅速一拽,只见他身后一团火迅速地燃起,并在水面上急剧蔓延。二人急忙后退,离得远远的,同时也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不好,会爆炸的。”小野说。

    “不至于吧,水面那么广阔……倒没想到这水可以着火。”

    热浪越来越重,二人渐感不妙,拥着一个火炬原路仓惶而奔,热浪也顺着过道追踪。哦,不,追踪的不是热浪,而是一头火焰兽……

    袁绎生尖叫连连,小野也不禁回头去看,但见一对火红的热碳还约略有几分禽兽的模样,正奔腾得热火朝天,呼吼而至,一个收身不及撞到了石壁上,石壁像是受了极端的热量,纷纷崩落,小野两人正好处在岔路,近在咫尺,也被烘培得顿时熟了一层。只见那奔腾的小火焰兽其身蜿蜒,其首颀长,看见眼前景象,再也不迟疑,野马脱缰、受惊野兔一般地没命价地跑。

    067 第三七话 邪君(2)

    时间跳跃……有村上媛在场……

    小野完整复述了现在的畅面。村上媛陷入沉思,传说中天战年代,的确有一个激烈的时期,相传,“战于天山之阴其地皆平,未几,又战神龙山东,地陷三尺,又战圣土以东,崛地为岛……”,所谓的“崛地为岛”很有可能就是媚山之岛。相传在这一次战役中元元四维之地行王那迦为烛阴尊王火噬,不知所终;那迦也曾与神龙并世,不过地行无德,被神龙关在了狮城的圣土天牢,困住它的地方为娱乐城,天战愈演愈烈时,它的声名才显赫起来。

    那迦本就面目凶恶,喜欢素面朝天,为此曾将看管天牢的胥吏吓了一跳。

    天战之后,那迦虽然不知所踪,但结果不难揣测,其一,可能被烛阴尊王吃掉了,其二,可能受伤逃脱,却再也无能为力,其三,被完全控御,又关回了天牢,其四,它的战场被封印,永远逃不出。

    村上媛将那迦邪君的往事一一道来,甄小野与袁绎生听得神往。

    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答:说来惭愧,我也是看闲书看来的。

    …

    当时,小野与袁绎生不能知道这些信息,即使知道绝不敢以力拼阻,他们没命地跑,完全顾不得身后发生了什么。跑无可跑时就到了原先的三通大厅,望望身后,还好那迦邪君已经不见了踪影。袁绎生也得空将火炬从小野那里引燃,在大厅内气喘如牛、平心静气。

    “看来这样子也只能去追梁大叔他们了。”

    “是啊,不过,你有没有发现现在有些蹊跷。”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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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该往哪儿走呢?”

    “我们进入洞|岤时是向右走,现在出洞也应该往右走才能追上梁大叔他们啊。”

    “是,那么我们进入地宫而来的那个长廊呢?是应该有光亮才对呀。”

    “对啊。它的那个方向为什么也是漆黑一片呢。”二人试探着向它走去,小心翼翼,石门不曾关闭,龛牖的地方还是空的,连灰尘的痕迹都没有动过,站在它的跟前向长长的剑廊望去,本该是望着光明的方向,而现在如一潭深墨,不假远观。

    “你听。”小野道,她仿佛听到浓浓的黑暗中传来呼哧呼哧的奔跑声。

    袁绎生也听到了,他将火炬扔在龛牖上,又弄熄小野的火炬,拽着她闪身躲到三通大厅的阴影里。手中也摁了两粒碎石,准备及时将火炬打灭。

    呼哧,呼哧的声音越来越响了,还有杂沓的脚步声,混杂着,听不出有多少人。人影进了。黑暗中的甄小野差一点叫出声来,袁绎生急忙捂住她的嘴巴,跟绑架似的。

    领头的身影忽然停了下来,它走向被扔在龛牖里的火炬。声音甚为低沉:“这里有人,而且刚走不远,火炬在这石壁上烧烤的痕迹都是新的。”

    袁绎生一听,也是一惊,他躲在小野身后,并没有看清那些身影是谁,此时一听声音,却是极为熟悉的。

    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会不会是小野他们?”

    “就那些鲛人战士说,他们应该来到很久了,不可能现在才离开吧。”

    “也是啊,他们进来时这长廊是亮着的,长廊忽然暗了,他们也不可能再进去吧。”那个女子自言自语道。

    他们对话时,长廊里仍然响个不停,似乎还有许多的人追赶着过来。有几个身影早已发现了石门,他们转身向这里观看,打头的几个缓缓地向这里走进来。

    背后的火炬把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068 第三八话 浮槎(1)

    村上媛不看狼狈奔来的鲛人战士,缓步走向石门。

    这时,黑暗中,一声细细的呼唤:“媛姐姐……。”

    她听到呼喊,吃惊不小,她身后的人也听见了声音,取火炬来照,火光亮处,出现了甄小野与袁绎生两人。甄小野不断挣扎拍打身后的袁绎生,嘴巴被他捂着,却也爆发出“死流氓”、“烂流氓”这样模糊的字眼。

    袁绎生吓坏了,双眼紧闭,犹如堕入地狱一般。过了一会儿,外面的空间又似乎太安静了,他睁开眼,立刻就目瞪口呆了,两眼穿过火炬,被波涛汹涌的胸脯挡住了/他瞩目良久,生怕眼睛欺骗了自己,口中喃喃道:“主人。”

    眼泪情不自禁地,哗哗地,横溢而出。嚎啕着一扑上前,抱了过去。他没注意到甄小野已经挣脱他的手在村上媛的怀抱里嘤嘤作泣、顺便指斥他的种种薄行。这一下,岂不撞了个正着;这一抱,端的一下抱住两人。

    此情此景,不忿的人就多了……

    先是同僚,骆老三莫名其妙地大手抚摸在大脑上,滴汗地道:“袁绎生,你这是在干吗?”

    短髭人啐了一口,不屑地转身背过去。

    鲛人战士大多是村上媛的真实拥趸,服膺于她的年轻貌美、利落练达,而且甄小野是她的真面目而且和她如此亲昵就集体倒戈,同时也成了甄小野的拥趸。甄小野的种种刁蛮顿时成了美好回忆,一向包容善解、有着良好口碑的袁绎生反而成了反面角色。那么的可憎可恶!而且被偶像说的,他是烂流氓。又怎么能容忍这个“死流氓”同时抱着自己的两个偶像?太放肆了!太卑鄙了!太……不言而喻了!

    所有人都准备好上去撕扯,把袁绎生大卸八块。可怜的袁绎生刚刚迸发的万分激动瞬间被愤怒的群情淹没,紧接着就是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尘烟四起,呼喝连连……

    给力啊,给力。有人叹道。

    可怜啊,可怜。有人叹道。

    更加悲催的是,可怜的袁绎生不得不面对,刚刚还共患难的甄小野此时正在众人的拥护下娇惹作态亲密交谈。两相比较,何啻天壤之异。

    甄小野:媛姐姐,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在身心俱是痛苦的袁绎生听来,真是一桩没心没肺的问答。)

    村上媛:这种事情,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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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上媛看起来很累,不难猜想她所说的“说来话长”也一定是艰难凶险至极。究竟发生了什么呢?甄小野沉默了一会但没有继续追问。她知道,无论什么样的艰难凶险,都是无法阻拦住村上媛的,更何况村上媛表示不说也罢。甄小野简单地就将自己遇到玄元、进入地宫的事情追述了一番。最后问道:

    那个怪物一开始潜在水下,刚才还跟在后面喷火呢。

    村上媛:也许就是这传说之岛中传说中的冥河,那怪物也许就是上古的遗物——那迦。

    那迦邪君守护着冥河?这个在传说中已经消失匿迹的创世之神,却原来是在这里。通过顽冥天石开启的门道,进入地宫,地宫里面有一条丝一样沉寂的河流,这里栖息着与神龙并世之神那迦!这里,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

    069 第三八话 浮槎(2)

    玄元与梁朝望一路上都是上坡路,可是走得也很快,走了很久,一路上也没什么蹊跷,也没走到路的尽头。前面是路,后面也是路。

    走了一会儿,梁朝望就不想走了,以他的推算,此路如此畅通,小野他们那条路肯定不通,他要等他们过来。但是玄元不同意,虽然有两个火炬,但是走了这么长的路,为了节约光源,已经二合一,只燃一个,一个接一个。

    你要留下来,我要赶路,火炬给谁用啊?所以玄元表示不同意。而且非常不同意。要走一起走,要留我不留。你说怎么办吧?梁朝望不愧为聪明人,立刻想出了解决之道:玄元沿回路走,规定的时间内遇不到小野他们,梁朝望就跟着他走。

    这是一桩公平而且无赖的交易,而且玄元同意了。规定的时间,即燃烧一根蜡烛的时间。怎么说呢——当时他们也没带蜡烛,怎么就用蜡烛作为时间标杆呢?这是有道理的,在正常的作息里,玄元的军队每天都会进行操练,操练的时间大概就是一蜡烛燃烧完,这方面梁朝望有精确检验和记载,所以两人都比较熟悉,所以两人就这么约定了。

    玄元一走,梁朝望就后悔,因为他开始莫名地害怕,他怔怔地瞧着燃烧的火炬,火焰飘飘。他想,燃烧是何以持续的呢?燃烧释放出热量,热量在空中散逸,散逸意示着绝对减少;而燃烧体随时间也在绝对减少,这又意示着热量的相对增加,只有相对增加值∓mp;mp;gt绝对减少值,燃烧才能持续,两者之差即表示为熵增值,熵增值的叠积必然造成富余热量的增多即温度的升高,另一方面又加剧绝对减少值——当然,这是微不足道的,但这必须发生封闭系统中,熵增值的系统趋于无序即不确定量度增加,然而在开放的系统,外力的干预,又总在打消或者加剧这种不确定量度,比如空间的局限,风的流动等等。不管怎样,火焰总是要熄灭的,也就是燃尽的时候。

    毕竟,燃烧不是常态。冰封与洪水覆盖也不是常态。这个不停转动的星球,使这一切都变得不可能。反而滋生了它的另一种形态,高山隆起,大气流动,时光流转。这是一个被什么诅咒的星球,亦如上帝之眼般地幸运。易为恒,恒为易。

    天地万象,皆易以持为恒;物我诸相,皆恒以征其易。

    他的影也跟着摇动,只不知被什么吹动。这一刻他是如此的虚弱,暗念杂生。他什么也没看到,又恍如看到,他什么也没听到,又恍如听到。似乎有个身影在靠近,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召唤。它在招手,它说:“来呀,来呀。”

    他站起来,也不带火炬,若有所知地走过去,他走得缓慢,身影却渐渐消失,在光照不到的地方。

    “哦,”似乎有这样的叹息,这样的叹息似乎困了,乏了,累了,“躺下,休息吧。”这个声音说。黑暗中有他躺下的声音,黑暗笼罩,像密封的裹尸布,有一股新鲜的棉布的味道,“停止呼吸吧。”这个声音又说。他收缩自己的肺囊,向外挤压空气,看不见他的神情,那一定是安详的吧,没有惊慌,没有挣扎,他只是按照吩咐做而已,他也只管做到。空气变成灰色,世界在远离,一切熟悉的、一切拥有的,被仔细切割,层层剥离……

    问:你还想剩下什么?

    答:我想要的都被你带去了。

    回:那你跟我走吧。

    他犹豫,犹豫让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重要起来。

    跟我来吧,那个声音又说,它没有说更多……

    玄元已经回来。他乱喊乱叫着找梁朝望,他开始听见了,他站起来,他的世界又回来了。

    他若无其事地走向玄元,他说他看到了巨大的火焰,他两人也没有说更多,默默地前行。一路上坡,越走越艰难。梁朝望再也没说他累。

    当然,玄元也没有遇到小野他们;因为,无论遇到还是不遇到,他们总要前行。

    等到小野一行追上来的时候,他们情况正变得不妙。那是经历无数往复曲折之后,惘然回首,那里遍布了自己的点点滴滴。小野见到梁大叔甚是欢喜,一扫行路之艰辛,欣喜若狂地向他招手。

    “梁大叔,”她每喊一次,就狼嚎一样喔呜喔呜乱叫,两手挥舞,双脚蹦跳,身体悬在半空中的时间要远远多于在地面上的逗留。

    可是梁朝望一点都没搭理她。

    她一点也不介意,转身摇拽着村上媛,道:“媛姐姐,那一定很好玩吧,彩色的浮槎。”原来那极像她小时候玩的游戏浮槎,就是将方木裁成一屁股大小,胡乱扔在养鱼的池子里,人踩在上面逗鱼玩,鱼群受到惊吓就会相互挤兑乱窜,很容易撞到浮槎,踩浮槎的人也就会……哈哈……那个……湿身;这种游戏还有另一种玩法,就是用裁成一屁股大小的浮槎将长长的水池子铺满,比赛看谁先跑到对面,中间可以打拉撕扯,但不允许见血。当年甄风云发明这个游戏,把三个孩子玩得颠颠乐,互有胜负;并随着甄夫人喜欢参加高级prty而传遍四墅五园八野十九楼的贵族社会,一时,通天秘境凡有子弟者无不玩浮槎,习得既久,就想竞技,甄氏子弟因为玩龄最久经验丰富技艺高超而频繁受到挑战,八野之中南野热火朝天。通往南野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不修自成大道;所有人都恨不得,条条大道上尽是浮槎。挑战的人多,失败的人同等,甄氏子弟渐渐成了不败神话,技坛耄耋,已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了,未几,各大玩友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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