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我们可以问弗雷德和乔治,他们知道走出城堡的每一条秘密通道——”罗恩显然对自己的提议也不是很有信心。
“罗恩!”赫敏尖锐地说,“布莱克究竟有没有罪,我们还不知道——所以,我认为哈利不应该偷偷离开学校——”
“是啊,我料想我要求批准的时候,麦格教授就会这样说的。”哈利痛苦地说。
“我认为不太可能,”罗恩思索了一下,对赫敏说,“平也说倾向于布莱克被冤枉的可能性更大——”
“哦,罗恩,平也说过第二种可能性也有,”赫敏严厉的说,“平都没有给出确切的结论,万一他真的是个疯子,而且是个法力高强的黑巫师呢?”她一面说,一面摸索着解开克鲁克山篮子上捆绑的带子。
“别把这东西放出来!”罗恩说。但是已经晚了,克鲁克山轻松地从篮子里跳出来,伸伸懒腰,打打哈欠,然后跳到罗恩的腿上;罗恩口袋里的那个鼓块颤抖起来,罗恩恼怒地打算撵走克鲁克山。
“克鲁克山,过来。”亨特说。
克鲁克山跳到了亨特的腿上,在亨特肩膀上的沃尔夫警觉起来,对着克鲁克山轻轻叫了两声。
克鲁克山望着沃尔夫,也叫了两声。
沃尔夫听到了回应,继续盘在亨特的肩膀上睡起觉来。
“克鲁克山有猫狸子的血统吧?”亨特抚摸着克鲁克山,他刻意在手上套上了水元素磁场,克鲁克山在他的抚摸下满意的哼了两声。
“是的是的。”赫敏不在意的回答说,随后有些心不在焉。那边,罗恩还在给哈利去霍格沃德想办法。
“它会是个好宠物的。”亨特说。
霍格沃茨特快专列稳当地向北驶去,窗外的景色越来越有野趣,也越来越黑,同时头顶上的云彩越来越浓重。在他们车厢的门外,不停地有人来回走动。克鲁克山安安稳稳地待在亨特腿上,它那压扁了似的脸转向罗恩,它的黄眼睛注视着罗恩的口袋。
一点钟的时候,食品车扑通扑通地来到了他们的车厢门前。
“你们说,我们应该叫醒他吗?”罗恩尴尬地问道,向着卢平教授那边点点头。“他看上去好像需要吃点东西。”
赫敏小心翼翼地走近卢平教授。
“哦——教授——”她说,“对不起——教授?”
他没有动弹。
“别担心,亲爱的,”那女巫说,一面把一大排大锅烤饼递给哈利,“要是他醒来的时候饿了,到最前面司机那里去找我好了。”
“他是在睡觉吗?”罗恩安静地说,这时女巫把车厢门关上了,“我意思是说——他没有死吧?”
“没有,没有,他在呼吸。”赫敏悄声说,接过哈利递给她的大锅烤饼。
卢平教授也许不是好伙伴,但他在这间车厢里对他们是有用的。下午,开始下雨了,窗外连绵不断的小山的轮廓模糊起来,这时,他们又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然后三个他们最不喜欢的人来了:德拉科·马尔福后面跟着他的两个密友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雷戈里·高尔。
德拉科·马尔福和哈利从他们第一次登上霍格沃茨特快专列相遇的时候开始,就是对手,但是不是敌人。马尔福面色苍白瘦削,带有讥诮神色,是斯莱特林院的学生;他在斯莱特林院的魁地奇球队当找球手,而哈利在格兰芬多队充当同一角色。克拉布和高尔好像生来就是听马尔福支使的。这两人都膀大腰圆,肌肉结实;克拉布高一些,头发剪得像布丁盆子一样,脖子很粗;高尔个子矮,头发多,手臂长得跟大猩猩似的。
“唔,看这是谁呀,”马尔福用他平常那种懒懒的拖长的声调说,拉开了车厢的门,“波特和韦斯莱。”
高尔和克拉布乱哄哄地笑起来。
“我听说你爸今年夏天终于发了点财,韦斯莱?”马尔福说,“你妈没有死于休克吧?”
罗恩冷哼了一声,冷漠的说,“不劳你关心,我家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来说三道四。倒是你——听说你家又去卖东西了?”
马尔福脸色一白,就要动手。卢平教授假装咳嗽了两声。
“那是谁?”马尔福问道,他看见卢平以后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新来的教师。”哈利说,他也站起来了,“你刚刚在说什么,马尔福?”马尔福淡色的小眼睛眯起来了;他还没有笨到在一位教师面前挑衅的地步。
“走吧。”他愤怒地对克拉布和高尔咕哝道,于是他们走开了。哈利和罗恩又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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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扬了扬眉。
“胆小鬼。”他不屑地说。
“你进步真的很大。”亨特评价了一句。
“自从你让我看清楚马尔福是个什么货色以后,我对他真的不太恨,我反而有点可怜他。”罗恩笑了,真诚地说。
“很好,”亨特点了点头,“要记住,一定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然很多事情会导致一下子错过,不可挽回——”
罗恩点了点头。
火车继续向北开,雨下得越发大了;现在窗玻璃呈现出一片浓密黏糊的灰色,而且逐渐加深,直到走廊里和行李架上的灯都亮了起来。火车摇摇晃晃,雨点敲着车窗,风吼着,但卢平教授仍然在睡觉。
“我们大概是要到了。”罗恩说,俯身向前看看倚在现在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的窗子旁边的卢平教授。他这句话刚刚说完,火车就慢下来了。“太好了。”罗恩说着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绕过卢平教授,想看看外面的情况。“我饿死了,我想大吃一顿……”
“我们不可能到了。”赫敏看看她的表说。“那为什么停下来了?”
火车越走越慢。车轮的声音小了,窗外的风雨声更大了。哈利离门最近,起身去看看走廊里的情况。走廊边上的各个车厢里,都有人探头出来张望。火车忽地一震,停了下来,远处传来砰砰啪啪的声音,说明行李从架子上掉了下来。然后,所有的灯忽然之间都灭了,他们被投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
“出什么事了?”罗恩的声音从哈利背后传来。
“哎哟!”赫敏气喘吁吁地说,“罗恩,那是我的脚!”哈利摸索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你说是火车坏了吗?”
“不知道——”
传来一阵吱吱吱短促刺耳的声音,哈利看见了罗恩模糊不清的黑色轮廓。罗恩在窗玻璃上抹出一块干净地方,正在往外看。
“那儿有什么东西在动,”罗恩说,“我猜人们在往外走……”
车厢的门突然开了,有人痛苦地跌到了哈利腿上。
“对不起!你知道出了什么事吗?哎哟!对不起——”
“你好,纳威。”哈利说,在黑暗里摸着纳威的外衣把他拉了起来。“哈利?是你吗?发生什么事了?”
“安静!”亨特终于说话了,“有东西在靠近!你们到我身后——”
他的魔杖发出一阵如手电筒般的光亮。
车厢的门又被打开了,然后是一声钝响,又是两声吱吱的尖叫。
借着亨特魔杖的亮光,他们看清楚进来的是金妮。
“坐下——”亨特说。
慢慢的,有什么东西飘了过来,哈利看到了,他吸了一口凉气。
站在门道里、被亨特照亮了的,是一个身披斗篷、身高可及天花板的怪物。它的脸完全隐藏在头巾下面。哈利的眼睛向下着去,他所看见的东西让他的胃紧缩起来:一只手从斗篷里伸出来,这只手发出微光,灰色、瘦削而且结了痂,像是什么东西死了、又泡在水里腐烂了——那只手现形不到一秒钟的工夫。斗篷底下的怪物好像感觉到了哈剥的注视,那只手就突然缩到黑色斗篷的褶层里去了。然后,头巾下面的东西,不管它是什么,抽了一口气,又长又慢,还颤巍巍的,好像努力要从周围吸进除了空气以外的某种东西。
他们都感到一阵寒意掠过全身。哈利感到自己的呼吸凝结在胸中了。这阵寒意穿透了皮肤,一直冷到他的胸膛,冷到他的心里哈利的眼睛向上一翻。他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淹没在寒冷之中了。耳朵里汹涌澎湃,像水流在冲击。他被往下拉,耳朵里的声音更响了……然后,从远处,他听到尖叫,可怕的、受到惊吓的、哀求的尖叫。他想帮助在尖叫的人,不管他是谁,但他做不到……一层白色的浓雾环绕在他的周围,在他身体里面——然后他听到了两声——
“呼神护卫——”
“呼神护卫——”
一道金光和银光闪过。
“哈利!哈利!你没事吧?”有人在打他的脸。“怎一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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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睁开了眼睛。在他的上方有灯,地板在震动——霍格沃茨特快专列又在行进了,灯又亮了。他似乎从座位上滑到了地上。罗恩和赫敏跪在他身旁,他可以看到卢平教授和纳威俯身低头看着他,亨特正在给他把脉。他感到很难受;他伸手把眼镜向上推推,摸到了自己脸上的冷汗。
罗恩和赫敏扶他回到座位上去。“你没事吧?”罗恩紧张地问。“没事,”哈利说,赶快向门那边看。戴头巾的怪物已经不见了——“刚刚怎么啦?那个——那怪物哪里去了?刚才是谁在尖叫?”
“没有人尖叫啊。”罗恩说。仍旧很紧张的样子。哈利环顾明亮的车厢四周。金妮和纳威也在看着他,两人脸色都很苍白。
“但是我听到了尖叫声……”啪的一声吓得他们都跳了起来。卢平教授正在把一大块巧克力掰成小块。“给你,”他对哈利说,递给他特别大的一块,“吃下去。对你有好处。”
哈利接过这块巧克力,但是没有吃。“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他问卢平。
卢平还没有说话,亨特说话了,“一个摄魂怪,”他说,“这就是阿兹卡班的守卫。”大家都瞪眼看着他。
“他会让人想起最痛苦的回忆——至于哈利的——”亨特耸了耸肩,不愿意说下去。
“难道?”哈利吸了一口凉气,他明白了。
其余人看上去都明白了,纳威因为对这件事感同身受,居然第一个明白。
卢平教授把已经空了的巧克力包装纸揉成一团,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你很强。”他对着亨特说道,“不过你的守护神——”
亨特给了卢平一个白眼,卢平一滞,原来这个学生早就知道他在装睡。他有些尴尬,“我要去找司机说几句话——”
他匆匆忙忙的走掉了。
“我不懂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哈利说,抹去脸上又冒出来的汗。
“唔——那家伙——摄魂怪——站在那里向四周看。我意思是说,我想它是这么做的,我看不见它的脸——而你——你——你全身发僵,从座位上跌下来,开始抽搐——”罗恩说。
“亨特和卢平都直接用了守护神咒——”赫敏说,“那家伙似乎惨叫了一声,就逃走了——”
金妮蜷缩在角落里,那副模样和哈利差不了多少,低低地抽泣了一下;赫敏走过去,用手臂抚慰地搂住她。
“你们之中还有人——从座位上跌下来吗?”哈利尴尬地问。“没有。”罗恩说,又焦急地看着哈利,“金妮抖得不可开交,不过……”
“没人会嘲笑你,”亨特说,“你的痛苦回忆是别人的百倍。我相信任何一个了解你经历了什么的人都不会认为这是可耻的。”
“谢谢你,平。”哈利心情好受了不少。
卢平教授已经回来了。他进来时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微微一笑,说:“我没有在巧克力里下毒啊,你们知道——”哈利咬了一口,让他觉得非常惊讶的是,一股暖流突然散布到他的手指尖和脚趾尖。
“十分钟以后我们就到霍格沃茨了。”卢平教授说,“你好了,哈利?”哈利没有问卢平教授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好了。”他低声说,很不好意思。
在剩下的旅途中,他们没有多谈什么。最后。火车终于在霍格沃茨车站停了下来,下车的时候可真是一片忙乱:猫头鹰啼叫,猫儿喵喵,纳威的宠物蟾蜍在他的帽子底下呱呱叫着。那小小的站台已经结冰了,冷雨哗哗地下着。“一年级的到这里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哈利他们回过身来,看到了站台那一端海格魁梧的身材。他正向惊慌失措的新学生招手,要带领他们去经历传统的渡过湖泊的旅行。“好吗,你们三个?”海格越过那许多脑袋冲着他们喊遭。他们向他挥手,但是没有机会和他说话,因为他们周围的人正推着他们沿着站台向前走。他们跟随学校的其他学生走上了一条粗糙泥泞的路,那里至少有一百辆马车在等候剩下的学生,每辆车由一匹隐形的马拉着,哈利只能这样假定,因为等到他们爬进一辆马车并且关上车门以后,马车就自动行驶起来,一路跌跌撞撞的。马车里面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和稻草味。哈利觉得自从吃了巧克力以后就好一些了,不过他仍旧感到虚弱无力。罗恩和赫敏一直在偷偷地看他,似乎怕他再次崩溃。亨特面色严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打扰亨特,因为肯定是他想到了什么事情。
马车滚滚行进,前方是一对宏伟壮丽的铸铁门,两旁是许多石柱,预端有带翼的野猪,哈利看到又有两名身材高大、戴头巾的摄魂怪站在大门两旁守卫着。似乎又有一阵寒潮向他袭来;他缩到凹凸不平的座位里去,闭上限睛,直到他们走进了大门。马车在长长的斜坡车道上提高了速度,一直驶到城堡前;赫敏探身窗外,看着许多角塔和塔楼渐渐向他们靠近。最后,马车摇摇摆摆地停下来了。
通往礼堂的右边那道门开着;哈利跟着人群向大厅走去,但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看那带魔力的天花板——今晚这天花板又黑又暗——就听到一个声音叫道:“波特!格兰杰!我要见你们两个人!”
哈利和赫敏转过身来,很惊讶。格兰芬多院院长麦格教授正越过人群在招呼他们。她是个看上去很严厉的女巫,头发梳成紧紧的发髻;一双尖锐的眼睛上戴着一副方形眼镜。哈利挤到她面前,心里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麦格教授总让他觉得自己有什么事做错了。
“不用这么愁眉苦脸的——我只不过要在办公室里和你们说句话。”她告诉他们。“韦斯莱先生,亨特先生——到那边去。”
罗恩瞪眼看着麦格教授领着哈利和赫敏离开了闲谈的人群,他又望向了亨特。
“看我做什么——”亨特耸了耸肩。
亨特和罗恩坐在餐桌上,分院仪式过后,哈利和赫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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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叫你们去有什么事啊?”罗恩低声问哈利。
哈利开始小声向他解释,但这时校长站起来说话了,他就住了嘴。
“欢迎!”邓布利多教授说,蜡烛的光辉照得他的胡子闪闪发光,“欢迎在新学年来到霍格沃茨!我有几句话要对你们大家说,其中有一件事是非常严肃的,我想不如在你们被这顿美餐弄得迷迷糊糊以前把这件事说清楚——”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去。“它们搜查了霍格沃茨特快专列以后,你们想必都知道了。目前我们学校要接待若干阿兹卡班来的摄魂怪,它们来这里是为了执行魔法部的公务。”
他停了一下,哈和想起韦斯莱先生曾经说过,邓布利多对摄魂怪守卫学校这件事是不乐意的。
“它们驻扎在学校这片场地的所有入口,”邓布利多继续说,“在它们在此逗留期间,我必须说清楚的是,任何人未经允许都不得离开学校。摄魂怪不应该受到玩花招或者伪装的欺骗——哪怕是隐形衣也不行。”他没有表情地加上了这一句,“摄魂怪天生不懂得什么是请求或是借口。因此我警告你们每一个人:不要给它们以伤害你们的任何借口。我指望级长们,还有我们新上任的男生学生会主席和女生学生会主席,你们要保证任何学生都不会和摄魂怪发生冲突。”
珀西坐的地方离哈利只有几个位子,这时他又挺起胸膛,给人印象深刻地向周围看了一看。邓布利多又停了一下;他很严肃地环顾了一眼礼堂,没有人动,也没有人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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