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四处张贴姑娘画像找寻,劳心劳神也有辱姑娘清誉。”
“瑾相,容若是我的朋友,你可别再咄咄逼人。”龙皓轩有些不耐,到底他还是个三皇子,自然不肯于人妥协,更何况是他想护着的人。
“三皇子,臣不敢,但是国有国法,依照咱们天宏王朝的律法,这位姑娘是否也该将她无故出现在我宰相府的事情交代一下呢?”他语气淡然,恭敬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龙皓轩语塞,父皇最重律法,这事儿哪怕是他出面,估计容若也讨不到好,他便不再争辩,只想着大不了留下来陪着她便是了。
“三皇子,您还是跟奴才回宫吧,先前皇后娘娘已经在派人到处找您,阿夏丽公主这会儿正在娘娘那哭诉呢!”
太监小辫子如是道。
龙皓轩一阵头大,这个阿夏丽还真是个麻烦精,讨人厌,只要她一来天宏就准没什么好事儿。
他无奈地将容若扯到一旁小声交代:“丫头,我回宫一趟马上就来,你且放心呆在相府,待我将事儿处理好就来接你,瑾相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放心吧。”
容若可怜兮兮地望着龙皓轩,既不赞同也不反驳,哪儿都不是她说理的地儿啊,怎么她就得必须留在相府了呢?
她眼睁睁地看着龙皓轩跟着小太监离去的背影,然后默默地盯着纳兰瑾瑜,做无辜状,谁知他并不妥协,她只得无奈地跟着下人去了厢房。
走一步算一步吧。
一路亭台水榭,假山奇石,倒是别致的很,先前只在后院和厨房转悠,想不到宰相府这么大 ,处处彰显着低调奢华,繁复的设计加上暗沉的色彩,却又透露出无尽的神秘。
容若一面在心里埋怨自己的缺心眼儿,一面感慨自己的不幸,别人都是出门遇贵人,她怎么就尽遇些渣人。
以后见到这帮人中的任何一个都必须躲得远远的,她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道。
“姑娘暂且先在此歇息,待相爷将客人们安排好便会来见姑娘。奴婢会一直在门口伺候,姑娘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吩咐奴婢。”
小丫鬟说话伶俐,有礼有节,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她说完后便退出了房间,顺便带上了房门。
容若本着将好奇进行到底的原则,再一次将这间厢房里里外外仔细摸索了一遍。
师傅虽然没有传授她什么武艺,但是对于诗词歌赋的培养可是丝毫不少,他老人家饱读诗书,才高八斗,容若从小耳濡目染,信手拈来也是好过世人寒窗十载。
第十一章 人间有味是清欢
她的视线紧盯着檀木矮几上那把安静简单的琴,线条流畅古朴内敛,再三确认,这便是古书中描写的名琴“绿绮”,绝对错不了。
心中好一阵兴奋,居然会在这儿看到“绿绮”,她以为这把古琴早就随着时间的长河漂流无踪了。
师傅说的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她自小偏爱琴,当下也顾不得自己目前的尴尬处境,抚上心慕已久的古琴,将一曲《广陵散》演绎得淋漓尽致。
无暇的琴,无暇的音。
天作之合。
她兴致正浓,回想起现在在谷里无忧无虑的生活,感慨万千,遂又踱步到书桌前,捻起一只狼毫小楷随手在纸上写下一阙浣溪沙。
最后一笔才落,先前那个小丫鬟便推门而入。
“姑娘,相爷此刻已经在书房等您,请您随奴婢来。”
容若听罢,只得收起心中无限的诗情画意,战战兢兢地跟在小丫鬟身后,她有些鄙视自己的忘乎所以,还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惩罚。
待她们走远,一道紫色身影悄无声息地闪进厢房,他若有所思地望着“绿绮”,又随手拿起书桌上的那张宣纸。
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入淮清洛渐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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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人间有味是清欢。”
娟秀整洁的行楷,细腻而内敛,不似行云流水的洒脱却处处透着一份温暖
字如其人,看来这丫头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纳兰瑾瑜心中莫名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子充满了好奇。
在她清汤挂面的素净表象下到底掩藏着怎样惊天动地的内幕,他忽然想要这探究不为人知的秘密,并且亲手挖掘来满足自己心中的疑惑。
书房并不近,待容若走近才发觉,居然又回到了那个四处弥漫着檀香味的清净小院。
原来这里是他的住处,难怪。
她跟着小丫鬟进去的时候,纳兰瑾瑜正在批阅公文,似乎早已经等候多时。
他挥了挥手手,小丫鬟便很识相地退了出去,徒留他俩,略显尴尬。
“姑娘翻墙入我宰相府,又爬树偷窥,更惹阿夏丽公主怒砸大闹,是否也该给本相一个交代。”他语气清淡,既不苛责也无过多暖意,但是却依旧十分动听,听得出来并无恶意。
容若为自己的发现暗自窃喜,以为可以全身而退:“瑾相,我真的很抱歉关于翻墙和偷窥的事情,世人将你形容得完璧无瑕,我只是好奇才…才…,我没有请柬,只能出此下测。”
她小心翼翼地说完,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纳兰瑾瑜,见他正一脸认真地盯着自己看,好看的眼眸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便又继续道:“我根本不认识阿夏丽,但是她总是三番四次地找我茬,虽不知何故,但是毕竟是因为我才让你宰相府被砸得一片狼藉,这个损失我会赔偿的。”
说到‘赔偿’时,她的语气明显轻了一些,容若一面庆幸下山时师傅给的银票,一面又担心不知是否足够。
第十二章 卖身为奴
她下意识地就去掏系在腰间的荷包,瞬间面色苍白。
荷包不见了!
她想不起是怎么丢的,在哪儿丢的,眼下最需要的便是银子,却恰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该如何是好?
见她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面色,纳兰瑾瑜已经是猜到了个大概,心中好笑这丫头的马虎,面上却依然云淡风轻。
“那好,姑娘只管赔偿了本相府上的损失,本相自会放姑娘离去,不会为难。”
他说得轻巧,容若心中便更是愤然。
这厮明明是瞧出自己的窘迫了还要说这样的话,当真坏得可以,哪里有半分人们口中的温润如玉,慈悲心坏。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瑾相,我的荷包不见了,银子也没了。”
她语气绵软,愤恨归愤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哦?那真是不巧。”纳兰瑾瑜玩味地打量着容若:“姑娘想必也知道,本相为官清廉,自然是家底不厚,这两日本想再买几个丫鬟日后可以侍候本相的夫人,但是眼下估摸着这些银两都要用作购买新的家什,定然是腾不出多余的来了。
他笑得灿烂,如同春日里的徐徐清风拂过,偏偏容若却感觉鸡皮疙瘩起一身,总觉得这微笑的背后掩藏着无限的阴谋。
“相爷放心,我可以给你写一张欠条,等我攒够银子自然会还给你的!”眼下她只想早早地离了这是非之地。
“姑娘,咱们非亲非故,万一你‘不小心’跑了,可让本相去哪里找寻。”他刻意加重了‘不小心’的语气,显然并不认同容若的想法。
容若顿感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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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为自己的人品被人质疑而恼怒,一面又担心该如何脱身。
见她没辙,纳兰瑾瑜便从书桌上捏起一张薄纸递给容若:“这是阿夏丽打烂的东西清单,请姑娘过目,本相不要求姑娘赔偿几何,只需将物件原样地补上就可以了。”
他似乎觉得自己是大度的,笑了笑,随意呷了一口清茶。
容若怔怔地将清单一阅,好家伙,阴沉木的花架,紫檀木的茶几,青花瓷的碗碟,掐丝珐琅的花瓶,还都是官窑的,先不论数量,这些东西哪怕是其中一件她都是赔不起的。
她忽然想起他刚说的,什么来着?
清廉?家底不厚?
瑾相,您真是太谦虚了!
她猛地抬头,毅然决然地望着纳兰瑾瑜,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惨烈。
“瑾相,你明说吧,想怎样?”
倒是个识时务的丫头,纳兰瑾瑜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轻叩桌面。
“做本相的贴身丫鬟。”
晴天霹雳!
她一大好姑娘,怎么就沦落到非得卖身为奴的地步呢?
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还未开始跑步就先将腿给摔折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抱怨了师傅一把:您老当时哪怕肯传授一丁点儿占卜的技艺,她今天也就不会这么倒霉了,好歹每天出门得给自己卜上一卦。
“多久?”
“这得根据你的收入决定。你好歹是本相的贴身丫鬟,每月十两银子,要是出色另有打赏,清单上总计2200两银子,不出二十年你就自由了。”
他说得轻巧,不出二十年!
“当然,若是你运气好发了一笔横财,也可以尽快将银子还清,本相依旧会兑现承诺放你离开。”
“一言为定!”容若不愿多做纠结,大笔一挥便在契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先拖住再说,到时候想办法弄点银子将负债还清就是了,更何况现在身无分文,她哪里也去不成,倒不如先赖在这里,起码有个容身之所。
两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盘算,面上倒是合称的很。
第十三章 再脱,就衣不蔽体了
“相爷,我能否去客栈将我的包袱取来?”她弱弱地问道。
“不能。”
……
“本相派人帮你去取。哪个客栈?”
“悦来。”
“嗯。”
他轻轻答应一声,便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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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不敢擅自离开,只得小心翼翼得候在一旁,等他吩咐。
“去将潇湘阁准备准备,本相稍后便去沐浴。”
“是。”
她恭敬地回答,然后默默地退出书房。
好在蘅芜院不大,总共三两间厢房,除了卧室,书房,便是潇湘阁,倒是好找的很。
她转了一圈,发现院子里并没有多余的下人,问不到人,自然是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了。《 href=〃〃 trget=〃_blnk〃》
这个瑾相果然是个享受之人,硕大一间偏房,被开辟成一个天然的浴池,里面水雾缭绕,黑锦遮幔,黑檀雕螭案上,设着文王鼎,鼎旁匙箸香盒。侧墙上悬一副不知出自何人手笔的《烟雨图》,这一边又是金银镶嵌的古彝,那一边则是罕见的泊来品—琉璃盆。一方梅花式小几,上摆汝窑美人觚,插着时鲜花卉。一张黑檀描金精雕屏风,隔开一张华丽舒适的软榻。
容若将手伸进池水中试探,水温正好,一切齐全,这是让她准备什么?
“相爷,都已经准备好了。”她对着负手走来的紫衣男子说道。
“嗯。”
他在她面前站立,打开双臂伸直,她觉得莫名其妙,这又是要作甚?
“伺候我更衣。”
淡雅的声音配合着令人遐想联翩的话语,容若瞬间羞红了脸。
更衣,还要人伺候?
您是没手还是没脑?
“还在愣什么,本相时间可是金贵的很!”
“是!”她愣是咽下了想要嘲讽的话语,顺从地将他的衣袍除去,这是第一次给别人更衣,尤其还是个男人。
她心下尴尬,便扭头不去看,又觉得这样没礼貌,索性逼上了双眼。
“好了,好了,再脱本相就真的衣不蔽体了。”纳兰瑾瑜适时地开口阻止。
容若缓缓地睁开一只眼睛,见他身上还着黑纱亵衣裤,不免有些诧异。
“你难道就这么想看本相的捰体?”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急忙开口辩解。
“你出去吧,本相可不是什么暴露狂,在门口候着便是了。”
“是。”容若乐得自在,飞一般夺门而去。
谁家黄花大闺女愿意跟这么个浑身湿漉漉的裸男独处一室,除非吃拧了。
她一人倚在门口的百般无聊,却又不敢走开,若是他找她不到,估计又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她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表面谦和温润的男子,实则就是一只超级腹黑的狐狸精,他戴着面具来着,只是旁人都没看出来。自己算是佛光普照才能识破其丑陋的内心,不被蒙蔽。
我这是有多机智聪慧才能如此一眼洞悉,容若在心中暗自嘚瑟,将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
九月秋末,凉爽的微风夹杂淡雅的檀香味令人昏昏欲睡。
“容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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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债主的唤声,她赶忙止住了不停点头的睡意,拍拍双颊打起精神。
“相爷有什么吩咐。”
他睥睨了她一眼:“本相不是让你提前准备的吗?”
“我准备了呀!”
“你让本相沐浴后光着身子出去?还是你就是打着想要窥视本相捰体的主意?”
他这么一说,容若才注意到,的确没给他准备干净的衣衫。
“别看了,都在本相的居室里,赶紧去拿。”他好看的眉毛一拧,容若便心惊肉跳赶紧飞奔出门。
第十四章 怕你意图不轨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他的房间。《 href=〃〃 trget=〃_blnk〃》
入门正中堂内便是一张大黑檀镂雕盘龙案,上设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
堂屋正中摆着一张雕桃花儿嵌玉圆桌,旁随一座圆形同样式小凳。门旁两墙角设一对高几,一设璎珞花瓶香炉等物,一摆大官窑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的大佛手。
绕过左手畔描金象牙浮雕屏风便是正经的寝室了,精雕细琢地大墨玉床尤为罕见,对面的黑纱窗架下设一雕夔龙矮足软榻,靠背引枕褥毯一应俱全。
她一眼便瞧见墙角那几个雕花檀木柜,赶忙随便拿了一套黑缎便衫。
要是再磨蹭,估计又没她的好果子吃了。
“怎么这么久。本相还以为你去织布了呢。”这是纳兰瑾瑜式特有的讽刺,真不明白长得如此温暖亲和的男子怎就会有一张这么刻薄的嘴巴,并且仅仅只针对她。
“我错了。”
“错了就好,下不为例。”
“是!”
“过来伺候本相穿衣。”
“这。”她犹豫地看着他:“您不是说不想在我面前暴露嘛。”
“本相只是担心你会迷失在如此美好的情景中,对本相意图不轨。”他恶趣味地扯了扯嘴角,一脸坏笑盯着她瞧,似要将她的窘迫看穿。
容若银牙紧咬:“您多虑了!”
世上怎会有如此自恋之人。
纳兰瑾瑜听罢故作放心状,一下子从浴池中站起,容若惊得一声尖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变态!”
“你说什么?”
“变态!变态!变态!”
“你倒是睁开你的眼睛仔细瞧瞧,本相哪里变态了?”
“我才不听你诓!”
“为了本相的清白,你必须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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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啊……”她忽然惊呼一声,纳兰瑾瑜一把扯开了她的双手硬逼着她睁开眼睛。
他已经整齐地穿着一套干净的亵衣裤站在她的面前。
速度倒是快,她默默地腹诽。
却似乎被他看穿:“你以为以本相的身手不想让你瞧见你能瞧见?若你是个绝世俏佳人本相倒也是可以考虑考虑的,只可惜,啧啧……本相口味向来清淡”
他一面穿衣,一面叹息,容若听来格外刺耳:这世上难道就只有你长得好?想当初她也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的呀。她的心中默默地鄙视着眼前人,面上却一声不吭,恭敬有度。
“本相饿了。”
“那您就去吃呀!”
“本相性格内向,向来足不出户,习惯在蘅芜院用膳。”
“让下人们送来不就是了?”
“不可。”
“那你以前是怎么吃的?”
“管家会送来蘅芜院。”
“那不就是了?”
“但是,你现在是本相的贴身丫鬟,怎么好意思再劳烦老管家,你心里说得过去吗?”
“我明白了!”容若心里气得直抓狂,这个可恶的剥削狂,非要将她的每一滴用处都压榨干净吗?
容若气恼地将他换下的衣物一股脑儿塞进小木盆中,一面默默的在心中将他凌迟处死几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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