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愿:美人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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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欢愿:美人在侧-第4部分
    我鼻下徐徐而过。

    正划着十字的手一顿,还未等我睁开眼,一股灼热的呼吸靠近,耳坠处一热,一只温软的手掌便握住了我的肩膀,暖意隔着布料,一点一点渗透到皮肤了经络里。

    我嘴角一抽搐,紧绷的身体立时松懈,高高悬起的一颗心也落了下来。

    缓缓睁开眼,我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庞,再联想到自己一身的狼狈与不堪,心中顿生一股无名的怒火,无限委屈,不禁挥起拳头,向他的胸前软软打去:“你丫的!不知道掳人掳到东,送佛送到西啊,好歹也应该把我完好无损的送回去吧,这下可好,弄得我一身落汤鸡不说,深更半夜,还装神弄鬼的吓我,嘶……”

    一下一下扯动着手肘的擦伤,痛楚像碎冰揉进肌肤般,缓缓扩大,我连一句抱怨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心底悄无声息的蔓延过酸涩难忍,莫名其妙的,眼眶重重一酸,喉咙不受控制的一哽,温热的眼泪便如潮水般,伴着剧烈起伏的呼吸,汹涌而出。

    “坏人……”我哽咽一下,撇开头抬手擦掉眼泪,语无伦次的呜咽道:“全都是……没一个好……坏人。”虽然觉得很丢脸,可泪水就是连绵不绝,无论擦掉多少次,依旧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哭,俊俏的脸上一愣,漆亮如黑玉的瞳仁一黯,便敛了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迟疑片刻后,他伸手轻柔的替我擦掉眼泪,将我拉入怀中,安抚道:“不吓了,不吓你了,下次也不会丢下你……”

    嘴对嘴,忘呼吸

    他的声音柔软轻盈,蛊惑人心,使我深深沦陷,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但是……

    我眉头一蹙,唇瓣一瘪,猛然从他怀中抬起头,哽咽着横眉怒问:“下次!?”双手揪住他的衣襟,我踮起脚尖,尽量让双眼贴近他的眸子,一本正经道:“根本没有下次,你以为三言两语的道歉我能接受?想得美,为了补偿我,你得应允我两个条件。”

    说着,松开他的衣襟,我带着一张满脸泪痕,滑稽无比的脸,举起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算是严重的强调。

    他见我这般,俊美的脸庞缓缓勾勒起了一抹涟漪般的笑意,若散漫而开的澄澈清水,隐含着些许戏谑。

    我一愣,恍过神来,这才惊觉自己在他面前像个傻瓜似的失态,红晕自两颊漫过,尴尬的收回手,我用衣袖乱乱的擦了两下脸,郁郁道:“长得好看了不起啊,别以为出卖色相能让我回心转意,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必须是两个条件。”

    “也不是不可以。”他然然开口,伸手抚平了被我拽出褶皱的衣襟后,静静凝视起我,那眼眸里的潋滟光芒,像湖泊一般幽深宁静。

    忽然间,只有静谧在空中蜿蜒,他的绿藏色薄衣,在微风中轻轻飞扬……

    “只要……”他的眉梢慢慢扬起,明艳的眸子深邃凝望,微微倾身,轮廓分明的脸向我拢来,那袍角不经意间拖到了地上,沾染上点点尘埃,墨玉般的绸缎长发从肩头披垂下来,触到了我微凉的指尖。

    呼吸一滞:“嗯……”我嘤咛一声,瞪大了双眸,直视着他曜石般的瞳仁,忘了吐气。伴着嘴唇上那一片温热的柔软,几欲将我融化的触感,我能清晰的看到他若夹着露水般长而浓密的蝶睫。

    一股酥麻从双唇缓缓流至全身,我感到呼吸愈发的困难起来,不消片刻,我的一张脸便胀得通红,晕染起了无数红霞。他居然,他居然吻了我!

    “呼吸啊,傻瓜。”他见我呆呆愣愣,修长的手指勾了勾我的下巴,唇角的笑意愈发深邃,那笑意顺着唇角蔓延到了眼眸里,映出的,全是我笨拙的模样。

    勾引有夫之妇

    眼神纠缠,彼此距离是如此的近,我不禁毫无意识的,不知不觉地摸了摸自己被他触碰过的下巴。

    等短暂的恍惚过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立即紧张的打了一个哆嗦,大口大口的吐气,跟着抬手指着他,露出一脸受惊的表情:“你……你这可是在**裸的,勾引有夫之妇!”

    他见状,轻声一笑,笑声嘶哑而柔软,好整以暇的收回手,故作讶然道:“是吗?”

    “难道不是吗?”我睁大双目瞪他,下意识地指着身后的墙壁,手臂使劲抖了抖,怒道:“不要跟我说你能查到我的住所却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就算再无知,也不至于蠢到如斯地步。”若是这偏院能轻易被外人查到,那西兰帝王的脑袋绝对是草包,既然锦临西能查到,那他的手腕亦绝对不低。

    没好气的哼哼两声,我收回手臂将他推开来,拽起一身湿透的拖地长衫,仰头望着月下的墙垣,我蹙起眉梢,语气不悦的撇嘴道:“怎么掳出来怎么把我送回去。”

    “好……”他不假思索的答应,随即侧过脸笑起,笑声爽朗,是前所未有的湛湛有神,梨涡在颊边若隐若现,如星璀璨。

    听着他的笑声,我垮下一张脸,迅速向他扑过去,用手捂住他的嘴巴,暗暗叫苦:“别笑了,禁声禁声,这可是在西兰王的地盘!”

    他眨眨无辜的双眼,望着八爪鱼般缠在他身上的我,目光逐渐深邃幽暗,呼吸浅浅,伴着一定的灼热吐在我的掌心间,一片湿润。我一愣,忙不矢的收回手背在身后,一脸无措的别开视线,心口的跳动愈发明显:“咚……咚……咚……”

    少顷,夜色渐深,凉薄之意幽幽地蔓延,附着周围的一片清冷寂静,缓缓延至天际。就在我尴尬的不知如何再开口时,他沉默许久后,柔声开口道:“走吧。”随即倾身将我揽起,越过墙壁的时候,他的声音随着风轻缓而过,模糊却又清晰:“下一次,可别忘了呼吸……”

    语落,他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未说,便放下我出了偏院。盯着他渐行渐远隐没在黑暗里的身影,我的脸已由红到青,再由青到红转了好几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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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火烙印,痛不可挡

    什么叫下一次别忘了呼吸,分明是在提醒我接吻时的举措分外笨拙,虽然我知道自己被吻的时候很狼狈,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根本就成了两回事,而且,有下一次么……

    抬头看看天空的夜色,我抿了抿唇,搓搓双臂,赶紧拽了衣衫向内厅赶去,估摸我的无辜失踪,已经吓坏了金丝吧。

    夜,越来越深……

    *******

    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着,深怕一个不留意便会惹得金丝醒来,整个院落灯火四起。

    好不容易走过了院前,拐过走廊的时候,我竟发现走廊两边的墙灯居然是亮着的,将我的身影映照在萧条的地面上,隐隐绰绰。

    心中一个警惕,怪异,实在是怪异!

    平日只要夜半深更,只有内院主道处会点燃灯火,难道……四下里望了望,并未有什么怪异之处,也许是我多心了吧。摇了摇头,我快步向里走去。

    黑暗无尽蔓延,伴着夜深的潮湿笼罩大地,一幕万顷的黑掩盖着鸦雀无声的静寂,只有一色月光悬挂,莫名其妙般,我的心在这万籁俱静中,隐隐有些不安,跳的很厉害。

    一瞬间,我有些不知所措,顿下了脚步,不知该不该前行,不过很快,这股茫然便被我压下了心头,敛了敛心神,我径直向前走去。

    直到踏入内院,快接近内厅的时候,一簇赤色的灯火之光赫然落入我的眼帘,我才惊觉,事情真的有所蹊跷。

    放佛当头凉水,心中一个“咯噔”,还未来得及转身,整个院落倏然间灯火通明,耀人眼睫,令人诧异万分。

    一阵风倏然从耳侧刮过,若细水波纹迅速荡漾扩散,直直逼近我,无形中推得我猛然趔趄了一下。

    什么也来不及多想,我下意识的只想从旁跑去,谁料腿才迈开一小步,肩膀忽然一阵剧烈的痛,猝不及防间,我已狠狠摔在了地上,原本手肘被擦伤的地方,更是如火烙印,痛不可挡。

    西兰帝王,蛊惑人心1

    “可恶……”我咬紧唇瓣趴在地上,眼角重重一酸,眼前一片氤氲。

    此境此地,根本容不得我翻身,顷刻间,不知谁将我毫不怜惜的拽起,双手被人一弯扣在背后,径直向内厅拖压去。

    “搞什么……”我喃喃,在不敢置信的同时,拼命扭动了两下手腕,可惜换来的是身后人更加用力的扣押。扭曲了一张脸,我扭过头去想要看清是什么人,身后人似乎知道我的企图,恰到好处的隐藏了身形,任凭我怎样看,都看不到。

    颓败的转过脸,我这才看清,长长的青石路两边,不知何时,已站满了宫廷守卫,一个个银铠持剑,麻木不仁,严肃到令人骇然。

    原来,在我以为静谧的黑夜里,竟然隐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惊澜,稀里糊涂间,我竟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地下活动,却毫不知情。

    走过青石路,穿过内厅正门前的台阶,还不等我抬头,刹那间身后人便按住了我的肩膀,迫使我踉跄一下踏进了内厅,膝盖承受不住重力,狠狠一弯,跪在了地上。

    死力的攥住掌心,蹙起眉头,我咬住牙根,心底除了怒意,更多是莫名的恐惧。

    “皇上。”身后人低声开口,声音森然冰冷:“皇后已带到。”话语简洁,犹如银亮雪锋,清寒凌厉,隐隐中,似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息,让人极不舒坦。

    心一横,我抿紧双唇,绷直身体向后看去,落入眼眶的是一身黑衣,仰头向上看去,能看见此人的,只有一双不带感情的瞳仁。

    顺着黑衣人的视线向前看去……

    原先的黑漆凳已被替换成了红松木的高椅,椅旁不知何时被立上了一个紫檀纹璃的屏风,一张小小的梨花试楠木桌上,熏香袅袅,缭绕着与这屋不符的清香。

    一个人正襟危坐的椅中央,双腿微曲覆盖在锦服下,轮廓清晰,可见修长。

    一身手工精致的暗紫色锦袍,团银纹龙,暗沉金丝,无形中给人一种压抑感。

    上移视线,可见他颈项处的肌肤晶莹如玉,越过颈项,直视向他的双眼,深邃如深谙大海光射寒星,冰冷孤傲中透露出冷酷无情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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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兰帝王,蛊惑人心2

    我一怔,冷不丁垂下头去,眯起眼,摸了摸越来越凉的胸口,深深吸一口气再次抬头,向椅上的人凝视过去,仔仔细细,从头到脚,不放过一丝一毫。

    因为……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却又不是很熟悉的人。

    只见此人斜斜的倚靠在椅背上,一手慵散的撑着额头,一手随意的搭在椅背上,纤指修长凝白,指甲圆润透粉,一点一点在椅背上轻轻敲击。

    长长的黑发松散的挽盘在脑后,别一支玉篆木簪,风雅绝伦,蛊惑人心。

    单手抚上额头,我突然觉得头痛欲裂,竹林里的一幕幕像流水一样迅速从我脑海里浮过,不觉摇摇头,我感到血液正从四肢百骸的经络里直往脑袋里冲,所有的肢体感知都在渐渐的麻木。

    那心,好似要漏掉一拍般,沉沉而动。

    他居然是西兰帝王,他居然是西兰帝王,不会的,不会的……

    不可能是那个无辜失踪的傻傻美男!除非……

    就在我神情惶惑的时候,椅上之人突然停止了对椅背的敲击,长袖一挥,示意黑衣人退下,从头到尾,不露丝毫表情,深谙的眼底充满着无情的平静,周身一股冰冷的帝王气息,迫人心弦。

    只听闻屋门一启一合,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了我和他。

    淡淡的望他一眼,到现在我还不能消化眼前的事实,而膝盖,因为猛然的磕碰和长时间触地,早已肿痛不堪。

    伸手摸向膝盖,揉一揉,没了黑衣人的束缚,我索性撑起身子,盘腿坐在地上,想了想,我干脆撩起裙摆,卷起裤腿,查看起膝盖上的伤势,果真乌青一片。

    至于椅上的西兰帝王,他则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片刻后,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每走一步,我的心都要暗沉一下,浑身的血液都在慢慢凝固。

    眼看那双龙纹黑底靴离我愈发而近,我不禁抬头,向他狐疑的盯过去,到后来他停下脚步迫在身前,凝视着那种居高临下的睥睨姿态,我才真正体会到眼前一片沉昏的感觉。

    装疯卖傻,欲拒还迎

    深深蹙起眉头,我放下裤腿,摇摇晃晃站起,企图与他势均力敌的对视,可惜身高不如人,即使我踮起脚尖,也只能勉强够到他凝白的颈项。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可我总不能在气势上矮他一截,否则,会显得所有错都在我,暗暗吸口气,我抬眼盯着他,死力的蜷缩起双手,努力不挪开视线,毫无底气的质问道:“你……你是不是在竹林里,那个竹筒……我……”

    “你说呢——”他冷冷开口,凝视着我的双眼,逐渐深邃,有着风雨欲来的趋势。

    我一愣怔,很没骨气破了胆,瑟缩了一下肩膀,匆匆移开视线。

    他让我说,我若知道又何必质问他,不过我心中却有个疑问,这个疑问一上心头,我突然忽略了眼前的人有多么的低气压,多么的可怕,对上他的视线,狐疑道:“你是不是有个胞胎兄弟?”

    话一出口,他高深莫测的扬起唇角,冰冷狂傲,放佛至人于万年冰凌。我的心倏然间剧烈跳起,掌心里缓缓沁出了丝丝薄汗,紧张的喉头一紧,真后悔自己一时得意忘形的好奇心。

    他冷眼睨着我,静默不语,周围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倏地,他扬起长指,冰冷的指腹紧扣住我的下巴,轻轻抬起:“怎么。”他问:“这又是你新的勾引手段?装疯卖傻,欲拒还迎?可惜了这一具身子,朕不太喜欢。”

    冷笑一声,他嫌恶般的甩开手,像触到了极不干净的东西,视线一移,骨节分明的长指蜷缩,大踏步向门口走去。与我擦肩而过时,一股淡薄的香味若有若无从我鼻下缓缓而过,似曾相识。

    我怔了怔,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瞠大了双目转身向门口望去,所有表情都僵硬在了唇边:“不会错的,你就是……”

    “安守本分。”话未落下,只见他突然在门前停下,打断了我欲出口的字句,冷峻严警道:“在朕还未有废掉你时,最好是安安分分呆在院中,这样,多讨朕几分欢心,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帝王无异

    长袖狠狠一挥,他不再停留片刻,推门而去。

    我张着还未闭上的唇瓣,望着他绝情而去的背影,所有的话都被他噎在了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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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他身上那种淡如薄荷的凉香可以知道,他绝对是那晚在竹林里邂逅的傻傻美男无异,因为这种香太过独特,不靠近,根本闻不出来。

    只是为什么,他会和在竹林里时的模样那么迥然不同,以他的态度,不是不认得我,而是不容我提起那晚的事,若是这般,他叫我安分守己就丝毫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了。

    难不成……他有人格分裂症?白天黑夜,两个性格交替出现?

    想了想,我摇摇头,不对不对,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也是夜晚,不可能的。

    唇角抽搐两下,我拍拍自己的脑袋,用力捏紧袖口,内心中忽然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惆怅过后,百转千回间,又转为了一波一波翻滚的烦躁意绪。

    就在我快要抓狂的时候……

    “娘娘!”门外忽然一声惊呼,随即门被从外匆匆推开,“砰”的一声,一抹娇小的身影自门口而来,不等我定神,就被来人拽住了袖口。

    “娘娘……您没事吧。”金丝语带哭腔,颤颤巍巍道,秀美的眉梢深深皱起,一张鹅脂般的脸庞上充满了紧张的情绪,拽住我袖口的小手抖个不停:“奴婢好怕……好怕……”说着,她竟眼眶氤氲,泪水涌了出来。

    “别哭,别哭。”见她泪水涌出,我哪里还有烦躁下去的意绪,顿时无措的替她抹掉眼泪,捏上她的小脸,牵强的扯起唇角,笑吟吟道:“你看,我这不好好的么。”说着,特意松开手,在她面前缓缓悠悠转了两圈。

    “娘娘……”她原本的声泪俱下被我这举措一逗,瞬时破涕为笑,挂着晶莹泪珠的脸颊上,梨涡浅露。虽然不再哭了,她却不放过我一丝一毫,仍旧拽住了我的衣袖,上上下下留神的打量:“还是让奴婢瞧瞧的好,您哪会照顾自己的身子骨呀。”

    “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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