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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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第52部分
    。    地上地女子喊了声:“天!不让人活呀!变成鬼我也不饶你!”

    说罢一支竹簪插入自己的喉咙。

    “姑娘!”许北征大喊,瞪大眼睛。

    “出人命啦!快来人!王府的管家杀人了!”云纵大声喊。

    那位群爷头也不回大步离去,身后的犬牙跟了就跑,也包括军营里那几个少爷兵。

    就在店家闻讯赶来时,云纵却一把抓了姐夫向后一推道:“看什么!快走!”

    老头儿扑在女儿尸体上痛哭哀嚎,只在一瞬间,那只带血的簪子已经被云纵拔出,一条辫子塞进了姑娘半僵的手中。

    “还不快去报官?有人强jian民女,遭到烈女反抗刺死烈女断辫而逃!”

    一句话惊得在场地秦瑞林目瞪口呆,大清朝入关以来向来是留头不留命,留命不留头,就是大清臣民一定要留辫子。否则就杀头。

    许北征也明白了为什么刚才看到那群爷地背影诡异,是少了那条油松辫子。

    云纵推了北征和秦瑞林离开,店家已经吓得手足无措。

    云纵背了手看了姑娘的尸身感叹道:“这姑娘也真是个烈女,令人佩服地聪明。若是她自尽,怕是就白白的死了。倒是中了那j人的计策诬她是暗娼子。如今她为保贞洁断了歹人的发辫被人刺死,报给了官府,命案是一定要报给刑部的。定然能还姑娘个清白。可惜可惜,身子被污了,生不如死。”

    这时看热闹地人进来,也有好事的书生来看个究竟,因为这一带繁华,还有洋人提了相机在拍照。听了云纵用德文讲述事情的经过。待官府的人赶来时,云纵已经带了许北征秦瑞林离去,返回军营。

    “可怜,可怜,生怜玉骨委尘沙,可怜,好端端一个姑娘,豆蔻梢头的年纪,就香消玉殒了。”

    许北征惜香怜玉的感叹,云纵逗他道:“姐夫莫是看上那女子了?非是兄弟拦阻你。就是那女子苟活,怕是流言蜚语也要戳死她,女子没了贞洁,比命丢了还要紧。她是个明白贞烈的孩子。阴魂若听到姐夫的感叹,也该知足了。就是不要让我姐姐知道,不然,那醋海兴波,就没个平息了。”

    许北征望着云纵,低声嘀咕:“云纵,你变了,姐夫都要不认识你了。”

    果然不出云纵所料。淮扬菜馆“兰飞处”地命案成了官府的要案,云纵手下那几位为虎作伥的八旗子弟兵也被喊去问话。虽然那个王府管家极力推搪,但是头后那条假辫子就足以让他掉脑袋。

    报纸上大肆渲染,没几天京城都得知此事,皇上亲自下旨要彻查,铁帽子王爷终于一脚踢了这位心腹奴才管家。斩立决的刑部批文很快就下来。

    为了表彰那位烈女。朝廷还特拨了一笔银子一处宅子给那卖唱的老头儿养老。

    悲哀中带了欢喜的泪,老人来到新建陆军军营外寻找杨云纵时。却被告知没有此人。

    原大帅将云纵、许北征、秦瑞林喊到了帐中。

    就放了两把椅子,三人进来后原大帅把弄着手中的泥壶吩咐句:“坐吧!”

    秦瑞林和许北征都看了两把椅子发愣,三个人如何去坐?

    就见云纵笑盈盈地凑到案前,帮原大帅收拾着散落未分类的案卷问:“大帅可有什么吩咐?”

    眼神却是扫了眼秦瑞林和许北征示意他们落座。

    云纵心里最明白不过,自十二岁开始追随原大帅,事原大帅如长辈,原大帅的规矩最是多,这些年他都不曾混到一把椅子坐。原大帅的性子,越是自己人越是督管地严格,看看他的两个儿子就知道了。

    原大帅说:“近来新军有些起色,也仰仗了诸位,只是有些事要你们回去想想。一来军队里的士兵良莠不齐,影响操练,二来近来军纪涣散,听说前些天震惊天津卫的那桩烈女断辫案也牵扯到了我们地士兵?而且,还有些军官在场?”

    说到这里,三人神色黯然,慌得垂头不语。

    原大帅又捋捋胡须说:“军中无纪则号令难下达,奖惩不明则难以服众,你们三个都是我仰仗的大将,也是从国外深造回来,就分头去料理此事。招募军勇的事,瑞林去办,云纵协助;整顿军纪的事,云纵去做;至于重新制定新军的兵种,整顿各营编制,北征来做。”

    众人都拱手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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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正事说过,原大帅嘱咐几句才打发众人下去,先是让秦瑞林带了公函去外地招募新军军勇两千,北征去考虑分军种操练的方案,及安置新请到的德国教习。

    待人都散去,云纵在原大帅身边为原大帅捶了背笑了问:“大帅,可是为了酒楼的杀人案生气?其实焕豪也是

    原仲恺手中地茶碗顿在岸上,侧眼上下扫了他,指指地上不说话。

    云纵垂手立在一旁,平日在外如何威风,见了原大帅也矮半截,规矩的跪下,偷眼看了原大帅阴沉的脸。

    原大帅也不搭理他,从岸上抽出一本书在翻看,是本《西方步兵操演学》。

    云纵知道二叔在生气,但又不好辩解,只能苦等。

    过了些时候,帐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我爹爹在帐中吗?”

    云纵一惊,是原大帅的幼子多多,多多进到帐子给父亲见礼,小大人一样,见到云纵跪在一旁,也跪在了云纵身边懂事的说:“云纵哥哥惹爹爹生气了?多多也陪哥哥跪,爹爹就不气了。”

    一句话逗笑了云纵,也逗笑了原仲恺,喊了声:“都起来吧!”

    云纵这才揉揉膝盖起来,又为多多掸掸袍襟。

    “吉官儿,可是明白了?”

    “是!下次焕豪不再鲁莽惹事。”

    “你嘴里答应地痛快,过了就不是你!下次再去惹这些闲事,看如何罚你!不过这回也不全怪你,毕竟你没如往日大打出手闹出大乱子!天下不平地事多了,你管不过来。地方官员自会去处理,不必你去打抱不平。”

    说到这里,又道:“不要等到过些天令尊来到京城听到消息,喊你去京城一顿教训,我就拦不得了。你知道那铁帽子王身后是谁?还如此造次!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办得漂亮,没让人猜出是你在捣鬼!”

    云纵笑笑,但是心里却一惊,父亲去京城,珞琪还未离开,冰儿也在,难道是为了冰儿殿试而去?

    想到冰儿不由担心,这个愣小子竟然要放弃殿试地机会,真是功败垂成!不知道爹爹得知如何对待冰儿的罢考。

    再转念一想,心里暗笑,当然也明白了几分父亲为何去京城。

    每年春天父亲都要去京城述职,他竟然疏忽忘记了这点,于是对原大帅告假说:“大帅,焕豪知道新军用人在际,只是珞琪母女在京城焕豪放心不下,借机去趟京城探望,想销三日的假。”

    “去吧,若能遇到令尊最好,远在天津,耽误你尽孝,也是我的不是。”原仲恺叹道。

    第三卷 6 文章何处哭秋风

    云纵离开京城的这些时候,冰儿就在会馆同谭三哥操办《仁学》刊物。

    许多振聋发聩的文章让冰儿看得赞不绝口,尤其是康南海先生写的那本关于日本明治维新的书,他次次回到家里总是同嫂嫂珞琪津津乐道的讲起。

    云纵离家前,曾嘱咐过珞琪一定要冰儿回家攻读准备殿试对策,但冰儿却十分固执。

    冰儿从浏阳会馆回家看望嫂嫂和凤儿的路上路过一条街市,在货郎摊上买了一只拨浪鼓,左右一摇,那两颗红豆就敲出波浪浪清脆的响声。听说小孩子经常听到拨浪鼓的响声能让她们兴奋开心,时时的精神。

    冰儿来到家里时,门口雨娆正在为一些逃荒来的难民舍粥,见到冰儿道:“五爷可是回来了,家里有客人等呢。”冰儿心里奇怪,家里来了什么客人?

    谭三哥如今在浏阳会馆,总不是又来了那些附庸风雅、蓄意攀附的客人。

    看了雨娆一脸拿捏的笑,侧眼看他时面若春花一般娇丽,冰儿迟缓了脚步磨蹭了道:“又来作弄人!”

    “五爷不信就自己回去看看,大少奶奶在厅里陪着呢。”

    冰儿厌烦在此时见客,自从他中了会元之后,家门口曾一度车水马龙,宾客云集。许多人来攀附,什么同乡、同年、同宗,七拐八带总是要找些名堂来搭讪,那些酸腐世俗的话语令他每每应负起来如坐针毡一般。更难熬的是拜见那些恩师,就是主考官们。那些考官也是拉帮结派。临去前许多人嘱咐他要注意说什么,恩师地避讳是什么。加之大宴小宴不断,又有许多人慕名而来求他的墨宝,真令冰儿应接不暇,索性遛去浏阳会馆躲起来。对嫂嫂珞琪说:“若再有谁来见我,就说我去了天津寻大哥玩去了,嫂嫂一妇道人家也不便见客,就是送礼来的也不收!”

    珞琪素来善解人意,这些年也被云纵骄纵的性子磨得见怪不怪,于是宽纵了冰儿许他去浏阳会馆温习功课,留给冰儿一份清静。若仔细算来,冰儿如今不到十六岁。是年幼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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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嫂嫂肯法外施恩放他一马免于受这场活罪,冰儿欣喜得要蹿跳起来。

    “冰儿,旁的嫂嫂都能应你,只是殿试对策,你无论如何也是要去地。”

    一句话令冰儿不快,低头不语。

    珞琪笑了问:“当年是谁应了要照顾嫂嫂一生一世的?还说你哥哥丢下嫂子不理,你总是不会丢下嫂嫂的。”

    听珞琪谈到此时,冰儿绽露笑颜,点头说:“冰儿虽非君子,但也是一言驷马难追。如今大哥不在。嫂嫂独自在家带小侄女,冰儿还是搬回家住。不过要过些天打发掉那些令人厌烦的酸腐文人,再者冰儿还有些事没料理完。1-6-k-小-说-网”

    如今想想,怕还是自己只顾忙了和那些会馆的朋友辩论实事。忘记了嫂嫂,心里有些惭愧。

    进到堂屋,清静的无人,正在四下寻找嫂嫂的踪影,堂屋屏风后的后堂传来一阵笑声。

    那是嫂嫂地笑声,温柔的声音说着:“凤儿,叫黄

    冰儿周身一震,绕过那块黑石水纹屏风。绕到后面,就见小跨院两株石榴树下,嫂嫂珞琪正怀抱了小凤儿玩耍,一位粉蓝色春衫的女子正背对他逗弄着凤儿玩儿。

    嫂嫂珞琪一眼看到他说了句:“五弟回来了?”

    冰儿就见那女人徐徐转身嫣然一笑,是子清!

    冰儿不尽惊喜,他这些天忙碌。还是前天和子清在小月河边见了一面。聊了聊时局和近日的见闻,没想到子清来到了家里。

    “五弟。愣在那里做什么?让黄小姐笑话了。是我请子清来家里作客,吃我包的槐花馅饺子。”

    冰儿的目光一直注视子清,子清笑笑,往常见冰儿都是一身飒然的男儿装束,为了掩人耳目,如今则是恢复了红妆,春光下别是一翻妩媚动人。粉颊含羞,长睫微抬,似乎被冰儿看得发毛,只侧头对珞琪说:“凤儿真可爱,让抱一抱可好?”

    珞琪将手中的孩子递给子清,子清抱起孩子时一脸慈祥,这时冰儿想,难怪人说女人初为人母时最为美丽,天然的母爱是人家最美的春色。

    “槐花陷地饺子可不曾听说。”冰儿说。

    珞琪讲:“我也是才听门口的灾民对我讲的,说是摘些新鲜的柳芽、槐花,拌上些荤油,包了饺子吃那才是美味。吃得满口余香,做梦都要想。”

    珞琪将怀中地凤儿递给奶娘,自己起身说:“我去厨房看看她们下饺子,冰儿你陪陪黄小姐说话。屋里有点心和干果,还有你谭三哥送来的浏阳新茶,你照顾子清。”

    见嫂嫂离去,冰儿才放松了问:“你何时到的?”

    “有半个时辰了,是珞琪姐姐请我来吃春鲜的饺子,不想你回来了。”

    冰儿听子清如此一讲,反是笑了,暗想,听这口气反是他是闯来赶嘴的外人了。

    “珞琪姐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我看的出她很担心你。”子清开诚布公的说:“你还不打算去殿试吗?是报复杨家还是报复你自己?”

    冰儿如今对殿试的话题讳莫如深,沉吟片刻说:“不好吗?我中了会元,也是有功名,就是不去殿试,也能候补去个翰林院等地方……1-6-k,手机站wp,16k.cn。只不过我不想做官,想想就难过。我想远离这里,远离

    看了冰儿颓废地样子,子清问他:“听我爹说,会试结束前。你曾去了督察院参与了公车上书?”

    冰儿抬起头,看着子清点点头说:“你都知道了?就是我哥哥嫂嫂我都没有讲,不是害怕他们责备,是真是有些鸡同鸭讲的烦恼。”

    子清忽然咯咯地笑了,掩口笑了春花摇曳般问冰儿:“那就对我这只笨鸭讲讲。或许我能听懂一些。”

    冰儿一惊,实在不想再提那个沉重的话题。

    那是一个月前,甲午海战失利成了定局后,朝廷开始向倭寇乞降。正月刚过,朝廷派了李鸿章中堂为全权大臣赴日议和。起初这个消息他是听谭三哥说给他听的,听了谭三哥和浏阳会馆的同窗们义愤填膺地历数朝廷屈膝求和地丑态时,冰儿本来一心沉闷在母亲冤死的往事中,如今也为国难当头而烦恼。

    乙未科进士会试还是如期进行。谭三哥鼓励他安心去考试,事实上冰儿已经对这个会元之位志在必得,他要向父亲和龙城家里那个老妖婆证明他地能力,证明他的母亲为杨家生了多么出类拔萃的一个麟儿。正在他踌躇满志等待发榜时,朝廷同日本倭寇签订《马关条约》割让台湾、辽东,赔款二万万两白银的消息传到京城。群情激愤中,台籍来的举人痛哭流涕。竟然一夕间,他们忽然就要变成了日本国的臣民!他们千里迢迢从祖国东南端地海岛赶来京城参加大清的会试,榜还不曾下,却是有家难回了。冰儿激动中参加了康南海、梁卓如先生的上书。一万八千字的“上今上皇帝书”。提出了迁都已保朝廷,练新军而兴国防,变法推行新政。各省举人一千二百多人争相署名会集都察院门前请代奏。但结果令他失望,上书遭到拒绝。都察院说《马关条约》已经签定,不可逆转。

    冰儿实在是对这昏暗的朝堂看不到一丝的光明,也无奈自己手中的笔杆是何其无力,这些年空读满腹诗书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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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儿徐徐地陈述公车上书一事带给他的思考和郁闷,眉头紧蹙,难以舒展。

    子清手中把弄着那枚从地上拾起的石榴花。那花苞艳红夺目,尚未开放就被风催落,十分可惜。

    子清将这枚石榴花放在手心说:“冰儿你看。这枚石榴花色泽多么艳丽,若能开发,一定是一朵照眼美丽的花,或许还能结个笑口常开地紫石榴,让人看了口水直流,缀得枝头摇摇欲坠。”

    冰儿不解的看着子清。子清似乎并未在意他滔滔不绝的一番话。仍是把弄着手中那多未开先凋的石榴花喃喃道:“今天地春天来得过早,仿佛冬天的棉袍才脱下。手 机 小说站wp.16k.c n一夜间大地回春,迎春花和连翘花嫩黄一片夹道绽放,再没几天,桃红梨白满树落英缤纷。我和娘都在赞叹今年的春天来得真快,却不想爹爹说了句话令人寻味。爹爹说,这花都是有时序的,若是来得过早,开得过急,怕不是什么大吉之兆。果然,一连及场暴雨,又是天地回寒,风疏雨骤后,满地残花,枝桠上那些本该开的花苞,都不及绽放就被打散了,怕是今年的果实收成都要少了许多。所以,许多东西不是着急来的,欲速则不达。”

    冰儿何等聪明之人,如今也被子清一番颇含哲理的话吸引,沉思不语。

    “黄小姐,五少爷,快花厅里用餐吧。那饺子都上桌了。”

    冰儿抛去烦恼,露出笑脸请了子清去吃饺子,几人围坐八仙桌,子清和冰儿听了它妈妈介绍着:“这盘带花边地是槐花馅的饺子,那盘是韭菜馅,还有一盘是这京城特有的油绿小白菜馅。”

    冰儿伸出筷子就去夹那槐花馅的饺子,边说:“什么人间美味,我倒是尝尝槐花馅饺子。”

    一只饺子吃下,冰儿骤起眉头,拿起漱盂将那饺子吐了出去摇头抱怨:“嫂嫂,这是什么怪味道?”

    珞琪奇怪的问:“不好吃吗?”

    自己也夹起一只咬了半口,入嘴后也眉头一蹙,脸颊泛红,它妈妈眼明手快将漱盂递过去。

    子清只咬了一小口,也不忍就吐掉,生是咽了一小口。喝了雨娆递来的一小碗梅子汤润

    珞琪抱歉道:“子清,抱歉,我也是觉得新奇,以为真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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