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云光线 / 也许这是一个人的思念 ……
我看见梅兰妮的身子绷得很紧,脸上的表情也不甚轻松,就知道她没好利索。有时,男女在轻柔的音乐里沉默着不说话是件既暧昧又尴尬的事。所以我借助着这种暧昧和尴尬,问了一个很八卦的问题。我说:“你总是这样吗?”
她笑:“总是哪样?”
我暗自咬牙,又重新问了一遍:“你总是疼成这样吗?”
她说:“一个月疼一次,算不算你说的‘总是’?”
“没想过去看看医生?”
“看过,在瑞士。大夫的回答千篇一律,more exercising,more sleeping,more rest。我游手好闲,做不到这么多more,所以一直都这样。”
“你没试试中医?”
“我从不相信草根树皮可以治病。”
“我觉得你至少应该……”
“enough,”梅兰妮说,“你家到了。”
她扭过头嫣然一笑,紧接着是她呓语一样的声音。她说:“乐天,谢谢你关心。这事儿你解决不了。”
多好啊,我吃了一鼻子灰。
085 哪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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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隐私
谭少宇哼了哼:“我女朋友。”
梅兰妮挣开我的胳膊,冲上去左右开弓比划了两个嘴巴:“噼噼!鬼扯!我什么时候买过这种条纹的衬衫给你?还不老实交代!”
“怎么不演啦?”谭少宇嘿嘿一笑,“这个……当然是我自己买的。”
梅兰妮娇滴滴扑在谭少宇的臂弯里,俩人郎情妾意一番。
谭少宇挥挥手:“乐天,一起吃个饭吧。”
我笑:“改天吧,我还有点私事。”
梅兰妮走过来,瞪着眼用牙缝跟我对话:“跟我们一起吃顿饭会死吗?又没人给你下毒。”
我说:“真的不行,我已经约了伊冉一起吃饭。”
“干脆叫伊冉一起吧。”谭少宇说。
我婉言拒绝了。梅兰妮说得对,这顿饭不会死人,但会让我痛不欲生。
九月末的市街头,已经有了些寒意。
鹅黄|色的太阳透过浓密的梧桐树叶,在路旁投下支离的光影。我踩着那些光斑一步一步向前挨着。心里像热气球被戳出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向里灌,沉默着,旋转着,软趴趴地坠毁在地面上。
我居然去了伊冉的家。
站在门口,我掏出钥匙旋了一圈。只一圈,我就停住了手。
用别人给我的钥匙开别人家的门,这勾起了我对“**”这两个字的忌惮。同样勾起的,还有一件陈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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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内涵地讲,那件事,很?很邪恶。
高二那一学年我掌管班级钥匙,有了这一便利条件,每每放假,我就潜到班里博览同学们书桌里的漫画书。
我还在不知哪个家伙的书桌里搜出过《*》。那次把我吓坏了,有些文字就是那样,它能开拓你的想象,让你把一些没机会成为具体概念的东西具体化。我战战兢兢地捧着它读了半个小时,翻了一半就不敢再看。我用了半个小时看书,却用了半天时间来忏悔,那种感觉,太痛苦了。
第二天,我又去了。花了半个小时翻到最后一页。我还想痛苦,没了。
我寻思着这样骇俗之作怎么也得有个续集啥的吧?于是第二个周末我再次前往。这一次,我看见了现实版的*。
我一如既往地开门,刚刚探进半个身子,就听见一声尖利的惊叫。
几张桌子被两个人垒成了临时的床,那个男生已然利落地从“床”上滚下去,像一个闻到火药味儿的士兵,躲在掩体里不出来。只剩那个女生,*着下身,使劲地把小背心向下一扯。不料顾此失彼,胸前的一对宝贝就像小兔子一样弹了出来。
这一情景我牢牢地记了好几年,清晰如昨。
那个女生我见过。高三的尖子生,素来的第一名,好像叫什么芳。
男的动作太快,完全没看清。
我落荒而逃。我比他们俩还要怕。尽管事后我懊悔了。
这个叫什么芳的女孩成了我的启蒙老师。在那个*照都不多见的时代,她让我看见了女人的*。较为遗憾的是,几个月之后她就转了学销声匿迹,那么一个天之骄女清华苗子,竟然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087 当年的小萝莉
导师啊,女神啊,我就这么失去了她的消息。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她走了光从此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才选择了隐退。可天知道,我怎么会说出去呢?
我不仅不会说出去,还会偷偷地关注她。
我把钥匙上交了,以此来缅怀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每每我用钥匙扭开别人家的大门,都会有意无意地不安一下。
那个叫什么芳的女孩一直让我耿耿于怀了两年。一个高三女生居然发育得比大学生都还要好,我没有理由忘了她。再后来,我忘了她的相貌,只记得那个弹出画面。这么多年了,我想,即便我在街上和她走个碰头,我也未必能认出她。但我承认自己一直被她吸引。
这就是我开门时回忆的一切。我生怕再次触动了谁的**。
我马上又意识到自己真是蠢,门是反锁的,屋里怎么会有人呢。
这个时候,伊冉在上班,伊恋在幼儿园。我用钥匙旋开了铁门,正好有一道光线投在我脸上。和煦而又悲凉的味道。色调是暗的,家具是旧的,铁床的栏杆上残留着怎么都擦不干净的漆渍,门口的木鞋架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几双廉价的女鞋。环顾整个屋子,简陋得就像一个现代版灰姑娘的柴房。
我坐在她的床上无聊地摆弄着手机,无聊地调出电话薄,上翻下翻,最后无聊地给雷磊打了通电话。
我说:“我有点想念学校。”
我心里说,我想念那个“芳芳”。
雷磊说:“太好了,明天我正好要去师大帮一个学妹搬家。你跟我一块去吧,体味下重回校园的感觉。”
我说:“哥想念的是高中校园。”
我说:“你还记不记得高中时那个女生,比我们大一年级,清华苗子,有一个很特立独行的名字,叫什么芳来着……”
雷磊说:“叫尚芳剑,我记得特清楚。当时每次月考都要排出年级大榜,还挂照片呢。她跟少宇从来都是年级第一名。我们高一的时候她高二,我们高二她升高三。她的照片始终都挂在谭少宇的正上方……我们还逗他,说总弄一把‘上方剑’悬在你头上,这事儿不吉利,你一定想方设法除掉她。”
我大喜:“你还能记得她?”
雷磊寻思了一阵:“记不太清了,就知道那女孩特狂特不解风情,再就是很孤僻,很安静。后来临近高考的时候,那个尚芳剑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当时还纳闷来着……哎,你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
我说:“特别偶然,就是一闪念。刚才我做了个白日梦,竟然梦见了她。感觉特来电,有股情侣才有的气场。于是我对她生出一点很莫名的感觉,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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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雷磊说,“你也忒后知后觉啦,这都多长时间了――八年啦!”
雷磊说:“回头我给你问问那个尚芳剑的下落。不过这事儿可绝对不能告诉伊冉,再就是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当年的小萝莉已经26了,嫁得好没准儿都当了孩子妈。什么妊娠纹啊,赘肉啊,黄褐斑啊……你可不要有心理落差。”
088 嘴对嘴儿
我问:“按照你不见鬼子不拉栓的做事风格,是不是还得提点交换条件?说吧,让我拿什么回报你?”
“那显得多不真诚啊,”雷磊说,“不过我还真需要人手,明天你来师大一起帮我学妹搬家得了。对了,你再带上梅兰妮……有她在,拉风。”
“你又不是不认识她,干嘛非让我带上梅兰妮?”
雷磊笑得一个诡秘:“嘿嘿,谁不知道她听你的。”
正说着,响起钥匙声,紧接着门开了,伊冉一脸茫然地站在门口。我挂断电话,慢慢站起身。
我有一千个理由跟伊冉对峙。然而我看见她眉宇间挥之不散的冷清与落寞,一下子心存不忍。
我甚至怀疑伊冉的冷淡是与生俱来的。就像用锤子斧头深深地攫入她的眉间,亦或是被施了法下了符咒。从我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那种冷淡就无时无刻不在包裹着她――沉默时的蹙眉,微笑时的狡黠,就像最美的琥珀里嵌着的昆虫的绝望,让人触目惊心。
就像苗翠花一听见方世玉的老爸吟诗就会泪满春衫一样,伊冉的孤独与落寞总会让我心生怜惜。不知道多少次,原因已经无法考证的。如果是梅兰妮,她会用“宿缘”来解释;如果是雷磊,他会说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在想,我到底要不要问她为什么会在奢侈品店里买下一件男士衬衫,并且转过天就穿在了我哥们儿的身上。我矛盾得无以复加,震惊,恼怒,不解,还有一点点钦佩。我钦佩她,是因为她能把对一个男人的好感如此勇敢而直观地转化成一件与两个月工资相等值的乔治阿玛尼衬衫。我钦佩她,是因为我在店门口看见了她舒展眉头的一笑,那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微笑。我钦佩她,是因为她做了一件我做不来的事。
“你怎么……回来了?”我打破僵局。我知道伊冉在午休时从不回家。
“不知道我回来,你为什么要来?”伊冉反问。
“我想也许你恰好休假在家,于是就来了。”我说。
伊冉说:“我想的是,也许你恰好偷偷来看我,于是我就回来了。”
我再也想不出什么话来暖场。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大约有半分钟。之后,伊冉默默地走在我的身后,环住我,脸侧贴在我的后心上。
阳光不疾不徐地从窗缝里塞了进来,细小的灰尘游走在光线里。整个屋子就像一个大洋深处的海沟,两条深海鱼在黑暗中互暖着对方。
我问伊冉:“你会跟我结婚吗?”
她说:“我会。”语气里没有半点犹豫。
于是我此前那些震惊恼怒和不解,随着这句“我会”,偃旗息鼓。
雷磊说得没错,梅兰妮很听我的。第二天排练的时候,一向只喝苏打水的梅兰妮居然在我的建议下喝了几口我自制的茶水。
我跟梅兰妮费力地解释:“这是我泡茶用的罐子,弓箭的,牌子!瓶口那儿不是脏,是茶渍。我可从没有对嘴儿喝过水,你要相信我。”
梅兰妮讥笑:“用得着做这么多保证么?我喝就是了。”
说完一扬脖,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我一咧嘴:“你怎么对嘴儿喝呀!”
梅兰妮擦擦嘴:“我这不是身体力行地告诉你我没洁癖么……”
我心说这mm还真不见外,你倒是没洁癖,可你咋知道我就没有呢?
089 一亩草
梅兰妮撅嘴:“这茶叶味道怪怪的,有点茉莉花茶的清香,却比花茶要苦。不好喝。”
我说:“这可是*好茶,在你们瑞士给多少钱都没处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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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么名字?好到什么程度?比冻顶乌龙还好么?”梅兰妮说,“好茶我不可能不知道的。”
我说:“冻顶乌龙算什么?我这茶叶――确切说是种草――通常撒下一亩地的茶种,才能成活一棵,所以取名‘一亩草’,足见稀有。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你懂么?”
梅兰妮寻思了半天:“你你你再让我喝几口尝尝。”
眼见梅兰妮被我骗得一愣一愣,我说:“你都喝了吧,明天还有。”
我跟梅兰妮说:“待会有空的话跟我们去趟师大吧,雷磊帮他一个小学妹搬家,想借你的车用用。”
梅兰妮瞪大眼睛:“用奔驰搬家,这个,太排场了吧……”
我一拍大腿:“要的就是排场!这小学妹可是雷磊盯了一年多的猎物。雷磊准备下点猛药一举拿下。我都准备赴汤蹈火了你贡献个后备箱怎么还犹犹豫豫的?”
梅兰妮一吐舌头:“好吧好吧,我听你的。不过乐天,我真想冲上去狠狠踢你一脚作为你能想出这样一个好主意的褒奖。”
一个小时后,当小学妹把一个个编织袋塞满梅兰妮的座驾砸得叮咣作响的时候,我就想狠狠踢雷磊一脚。
雷磊偷偷向我们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姑娘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这是奔驰,早知道我给她弄辆吉利美人豹来搬家就好了。”
这边厢,梅兰妮呆若木鸡地看着小学妹的室友呼呼啦啦地把东西堆在真皮座椅上,甚至还有一条箍着铁丝的扫把,疼得她跟中风似的,每放一个重物她就一咧嘴。欲哭无泪。
雷磊就是一孙子。梅兰妮都心疼肝儿疼成这样了他也没说“轻点放”,而是死撑着招呼美眉们“来来来还有没有都装进来吧没关系……我朋友的车就是我的”云云。
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再说那小学妹,也就是个60分水平。就算大汗淋漓打湿了胸前的衣服致使身材更显凸凹有致这样的附加分都算上,充其量也就65。梅兰妮喃喃地说:“我不光心疼车,我更心疼雷磊,你看这孩子笑得多卖力多璀璨……哎哟哟哟,跟水晶似的,心疼死了。”
雷磊的微笑把我们都打动了却没能打动学妹。下午四点半,在楼上楼下地往返了二十余次过后,雷磊终于把学妹的家当从一个五楼搬运到另一个六楼。
学妹露出一个四颗牙的笑容,跟雷磊说谢谢。
雷磊说:“咳,跟我还说什么谢字呀,你要非过意不去的话,可以考虑请我吃饭。”
学妹把四颗牙变成了两颗:“真抱歉,我答应了我男朋友一起吃晚饭,他今天答辩,待会儿就该结束了,你看这……”
雷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说:“要不……我请你吃饭也行……”
声音有点小,小得有点楚楚可怜。
090 白衣胜雪
学妹收起了牙和笑容:“问题的关键不是谁请谁,而是我答应了我男朋友……”
“哦,对对,已经答应了是吧……”雷磊踌躇着,直到学妹接了个电话,刚说了两句,就眉飞色舞莺声燕语了起来。语到兴处,露出满口的玉米银牙,反光灼伤了雷磊的眼睛。
他说:“那我先回去了。”
学妹草草点了下头,做了个bye的手势,继续讲电话。雷磊一副挫败的表情。
雷磊半死不活地来到我和梅兰妮的面前:“今儿辛苦你们,太感谢了。”
我模仿雷磊的语气:“咳,跟我们还说什么谢字呀,你要非过意不去的话,可以考虑请我们吃饭。”
雷磊说行,你们找地方吧。
梅兰妮一脸坏笑地帮腔:“哎呀,真抱歉,我突然想起我答应了男朋友一起吃饭,再过三五个小时他就下班了,你看这……”
我说:“要不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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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妮说:“问题的关键不是改不改天,而是……”
我适时地拉了梅兰妮一下,因为我看见雷磊不仅没表情,反而一言不发地低下头。脖颈生生被衬衫领磨出了几道红檩子。我们这才发觉雷磊竟然穿了件崭新的白衬衫来帮学妹搬家,彼时白衣胜雪,此时花里胡哨。
“生气了?”梅兰妮说,“我跟你开玩笑啦。不是我说你啊,就这样的女生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你殷勤得连我都看不下去了,至于么?”
雷磊就说了一句话:“对,一抓一大把,可是我从来就没抓住过一个。”
我赶紧打圆场:“算了算了,都饿了吧?这顿我请,就师大食堂吧。食堂人口密度大,女生多,没准儿就能撞见个心仪的。”
梅兰妮说:“靓仔,别垂头丧气了行不?跟我们说说话吧。你听过这样一句名言吗――把苦恼分给对方一半,你就只剩苦恼的开方;把快乐分给对方一半,你就拥有了快乐的平方。”
雷磊说:“这话一定是个女名人说的名言,她忽略了女人的快乐和苦恼大多是膨胀的,是大于1的,而男人的快乐和苦恼往往是内敛的,是大于0小于1的。我宁愿相信苦恼越开方越多,快乐越平方越少。”
我说:“你这倒霉孩子怎么不领情啊,梅兰妮是在帮你分忧解难呢好不好?”
雷磊说:“真正的忧,没有人能与你分担,你只能把它从一个肩头,换到你的另一个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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