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非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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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非礼了-第2部分
    别烫着了。”

    “呃——谢谢。”

    待他放开手,她连忙低头,静静的继续喝药汤。

    偶尔,他会有这样的体贴,但也只有在这样特定的状况下而已,他说了,他可不想半途办丧事,大概是因为这原因他才对她好些吧。

    第2章(2)

    在她喝完药,他让马车又多停顿一会儿后,才示意车队继续前行。

    一想到这五日只有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她一脸愧疚,双手交握的看着他,“我想,还是请少主先行带队北上,你要忙的事肯定不少,可我——”

    缪霆威伸手示意她不用多说,当然,她不改“夫君”的称谓,他也暂时由着她,反正最后她总是要叫的。

    “我是恶人,仇人无数,你一旦落单,你跟两名丫头绝对会被抓、被恶意对待,最后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别再说这种愚蠢的话。”

    “真是如此?恕潆潆不认同,我身为你来婚妻一事在南城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可从未有人上门寻仇,还有,先前你提过那些想嫁给你但又善变的女子,也都无仇人找上门吧?”她很讨厌他话中的恫吓以及——他说自己是恶人的自嘲,那种语气让她的心莫名一揪。

    他嗤笑一声,“是没有,因为说那种话的女人实在不少,就没人当真,可是,从你跟我同车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成了目标。”

    “目标?”

    “是,缪家堡做的生意五花八门,在各地都有客栈、钱庄、镖局及商行,消息流通很快,这几日已有不少探子迅速送来消息,说我们被盯上,要特别小心。”

    “这样值得吗?”她突然间道,“为了我这样的人,让一行车队走得慢而小心,危险度不也会因此增加吗?”

    “什么叫你这样的人?”

    “我说过了,我不是一个绝佳的妻子人选,我恐怕活不久。”她从小就是个被死亡阴影笼罩的人,随时都可能死去的她,实在不值得他大费周章。

    缪霆威没来由的讨厌起她话中的豁达,那种像是无牵无挂的语气让他负气道:“短命更好,我一点也不想找个叨念我到老的妻子!还有疑问?”

    这个男人,口气这么冲,但黑眸里的不悦却如此明显,难道——

    “你不希望我早死,是吗?”贺潆潆很惊讶。

    “我杀的人太多,血腥场面也看多,只是烦了,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他别开头,口是心非的说。他知道她其实想活着,才会喝下那一碗碗难入口的药汤,可她又总是觉得自己拖累了别人,不愿造成负担,这样的心思让他的心有点难受,甚至是不忍,虽然,这种感觉根本一点狗屁道理也没有!

    贺潆潆常常一人独处,所以感觉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敏锐,她的确见到他那双黑眸里一闪而过的不忍,有点难以相信的喃道:“你竟然是个善良的人……”

    这女人!被看破心思的缪霆威黑眸半眯,凶巴巴的怒道,“你还不认识我,别这么快下评论!”

    但他这一凶,就更让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开心的说:“不,我相信我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

    他蹙眉,直勾勾的瞪着眼神坚定,脸上还漾着一抹诱人笑容的粉脸,沉下脸说:“别想讨好我,我不会因此放你走!”

    她知道他误解了,只是,他的防备心未免也太重了吧!

    因为从这一天开始,除非必要,他几乎不跟她交谈。

    ***

    马车内,一片静默,偶尔只有翻看文件或写字发出的声音。

    即便是赶路,每日仍有些缪家探子送来卷宗,缪霆威总是在车内边看边批示。

    贺潆潆本以为只有皇上才会日理万机,但这段日子看下来,身为缪家堡的少堡主也不遑多让。

    此刻,他拿着毛笔批示卷宗,她则静静地在另一旁看书,各据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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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地,缪霆威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对她开口说:“日后,你是缪家堡的少主夫人,一些情况你也该知道。”

    “呃——不用了。”

    不理会她的拒绝,他一反这几日的寡言,详细说明缪家堡的现况。

    缪家堡有许多训练有素的密探,专门搜集各方消息,而缪家最大宗的生意就是押镖,进出缪家堡的人物自然也相当复杂,三教九流皆有,堡里人员众多,但日后她跟他住的致远楼是禁区,只有几个特定打扫的仆人能进出。

    至于缪家堡所经营的钱庄、酒楼、客栈等等都是缪家编制的分堂,负责各个区域的布线、支援,所以,由缪家堡押送的镖物至今从未被劫,但从未被劫不代表无人劫镖,树大招风,缪家这块金字招牌有很多人想打破,除了可以证明自己的能力比缪家堡强外,那些押送的镖物也大都价值连城,抢一件就可以衣食无忧。

    贺潆潆只是静静的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沉静得令缪霆威差点说不下去。

    但他得说完,就他得到的情报,接下来的路程状况会更多,他得让她知晓,如果他们始终走宫道……

    “我们这一趟走到这里,已由沿途的各分处帮我们搬走不少石头了。”

    “石头?”她终于有了反应。

    “挡路的、寻仇的,全被我的人杀了。”

    贺潆潆脸色陡地一白,“杀了?”

    他冷笑,“不然你以为我们这一路怎么能走得这么顺遂?”

    她愕然的瞪着又将目光放回卷宗上的男人,她知道,话题结束了。

    可她无法就这样接受,一想到她行走的一路上有许多人死于非命,她便感到毛骨悚然。

    缪霆威悄悄抬头瞥了神情惊惧的她一眼,目光又回到桌上的文件。

    他承认自己对她有一股莫名的私心,之所以告知她缪家堡的黑暗面,是要她有心理准备,他知道她会害怕,所以严禁任何杀戮场景在她面前出现,导致沿途的各分堂战战兢兢的,要是其他女人,他才不管她们会怎样,可面对她……不过也是一个女人,为什么他会替她想那么多?

    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他只能烦躁的抛下纷乱思绪,专心处理堡里的各项事情。

    ***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的,这一日,缪霆威等人抵达一处热闹城镇,而且一入城,就有缪家人引领他们到缪家堡分堂经营的“悦来客栈”入住。

    片刻之后,缪霆威跟贺潆潆就在客栈的上等厢房内,面对面用餐。

    见她胃口欠佳,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缪霆威心里莫名的有点火。

    从他告知她缪家的黑暗面后,原本吃得不多的她就吃得更少了。

    他知道她的内心受到不少冲击,但她没有呼天抢地的要求他放她走,也没有以泪洗面,只是当个没有声音的女人,总是静静的吃、静静的喝、静静的看书,可他宁愿她发泄出来,也不愿她把事都闷在心里。

    蓦地,他注意到窗外一隅有人影闪过,立即大吼,“来人!”

    贺潆潆被吼声吓了一跳,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时,缪霆威就已经抱住她一个转身,她感觉到有什么擦过她的脸颊,然后眼前的景象就令她忍不住尖叫。

    几名蒙面黑衣人拿着泛着阴森冷光的剑,像闪电般猛攻向她,但缪霆威面对这波攻击,始终拥着、护着她,在一道道森冷的剑气中穿梭飞掠,连她的衣抉都没让他们沾到。

    同一时间,在楼下、客栈外也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哀号声,可见埋伏的人相当多,也因此一些贴身侍卫到现在都无法赶到厢房来支援。

    缪霆威没有动手杀人,只有闪躲,是因为不想让怀中的人儿看到血腥画面,但这些家伙却一再逼进,简直找死!

    就在一柄利刃划破贺潆潆的裙摆边缘时,他的黑眸瞬间迸出冷光,眨眼间夺走其中一名黑衣人手上的利刃,再狂扫过那几名蒙面黑衣客,一时之间,血花飞溅,多人遭利刃穿腹而肚破肠流,有些人则是断手断脚。

    贺潆潆惊骇不已的闭上眼睛,可却无法一直屏住呼吸,那窜入鼻息的骇人血腥味令她频频作呕,凄惨哀号更让她颤栗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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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缪家随侍们或是浑身浴血、或是带着沾染鲜血的刀剑冲进来,可一见到厢房内令人沭目惊心的景象,就都呆住了。

    突然的宁静让贺潆潆下意识的张开眼想一探究竟,但见到黑衣人死状凄惨无比,她急喘一声,吓得再闭上眼睛,颤抖的身子则紧紧的贴靠在缪霆威坚硬的胸膛。

    他拥着颤抖的她,示意手下收拾后,立即带着她离开到另一间没有被破坏的雅房。

    他将她放在床上,没想到她的双手竟然紧揪着他的衣服不放。

    “没事了。”他轻声安抚。

    贺潆潆这才张开了眼,一看到自己的手紧抓着他,她脸红的连忙放开。

    要自己不去在意那双小手离开他时所涌上的空虚,缪霆威站直身,转身就要往外走。“我刚刚走过来时,看到你的丫头在楼下没事,我叫她们上来伺候你沐浴更衣。”他身上沾了不少血,她也是。

    “谢谢你,你没有受伤吧?”

    她关心他?他脚步一停,头也不回的问:“你不觉得我太狠?”

    她看着他的背影,狂乱的心渐渐冷静下来,“他们很不友善,如果可以——不,刚刚的情形根本没有手下留情的余地。他们看似要置我于死地,其实目标是你,但你并没有放下我,谢谢你。”

    她真的不愚蠢也很敏锐,这样的女人当妻子是好是坏?缪霆威没回头看她,只是阔步走出去,思绪再度陷入无解的回圈。

    第3章(1)

    因为这次事件,缪霆威决定改走水路,减短行程。

    过去出门时,为求安全,他们总是移动迅速,而且山路与水路交换并进,这次是考量到贺潆潆的身子,才走好走的官道,并以龟速前进,自然让那些仇家有了时间聚集埋伏。

    所以这一日,他们特别赶了一段路,来到渡口,但贺潆潆一瞧见那看来单薄又随着水波摇晃的小船,心便凉了半截。

    缪霆威也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但这是不得已的决定,“上船吧。”

    “嗯。”她点头,只是看着横在船与渡口间摇摇晃晃的接驳木板,她还当真跨不出那一步。

    “我抱你?”

    “不、不用了。”

    结果他没抱她,却是牵着她的手上了船。

    虽然走的是水路,但他们前后仍有数十名手下随侍戒护,陪嫁的小唯跟小月则被安排在另一艘小船。

    贺潆潆发现缪霆威很孤僻,大多时间都是她跟他独处,他没有小厮在侧,也不让两个丫头随侍照顾她。

    可此刻,她真的希望小唯跟小月在她身边,因为她已经晕得想吐,一点都不希望他看到她的狼狈状。

    缪霆威也看出她的不适,事实上,从在悦来客栈被血腥的一幕吓到后,她的气色就一直不好。

    只是因为这里仅是一条不大不小的山间溪流,所以无法乘坐大船,仅能以最轻便的渡船行进,可水速湍急,船身摇晃得厉害,没多久就见她手抚着额际,坐着时,身子摇晃,躺下来,似不舒服,又坐了起来。

    贺潆潆想到外面去吐,但她难受得站不起来。

    他蹙眉看她,见她额上冷汗直冒、脸上白皙皮肤已泛青,嘴唇发白,一手抚胃,看来怕连胃都在翻搅了。

    这一路下来,她柔顺而坚强,不曾喊苦,即使身体不适,也会尽量隐藏,不想干扰到他,这些他都看在眼底……

    抿紧了唇,缪霆威突然伸手将她揽过,让她的头能舒服的枕在他的腿上。

    仰望着他的俊颜,贺潆潆倒抽了口凉气,“不妥,快让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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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不出来有何不妥。”

    “可是……”

    “你好好睡一下,这条水路很快就过了。”说着,他粗糙的大手轻轻按住她的额际,再缓缓往下,沿着她的脖颈按压。

    她原本屏着呼吸、身子紧绷,但在他适当力道的指压下,身体逐渐放松,晕眩感降低,胃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但就在他的手继续往前滑到她的锁骨,还要往下时,她陡地一僵,“不可以——”

    看着她尴尬的诱人红颜,缪霆威俊美的脸孔勾起一丝邪魅的冷笑,放肆的手继续往下。她的肌肤柔腻,身上有一股诱人的处子香,而她已是他的妻……

    心跳紊乱的贺潆潆脸色一变,想也没想就伸手揪住他的大手,“不可以,你答应我爹——”

    他黑眸半眯,“我答应不会跟你圆房,却没答应不碰你。”从遇见她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有找过女人,此刻美人在抱,顿时触动压抑太久的欲望。“我们已是夫妻。”

    “不!”她心中波涛起伏得更剧,“我们不算夫妻,就算我爹已经把我交给了你,可我们未曾拜堂,所以男女礼教仍不该逾越,请你尊重。”

    她的语气可真坚定,坚定得让人生气,美人他看得太多,有如此脱俗出尘神韵的极少,有此固执执拗的更少,这样有脾气的美人……啧,他的手离开了,再次回到她的脖颈,乖乖在该处轻按。

    沁凉的风突然吹来,吹开了船舱的帘子,见到她打了一阵哆嗦,缪霆威想也没想的就拿过放置在一旁的披风为她盖上。

    看见她以奇怪的眼神瞅着他看,这种眼光莫名的令他恼火,好似他做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但——该死的!他此刻不就在做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我看错你了。”因他的动作而胸口一暖的贺潆潆微笑道:“我以为你不会是个温柔的人。”

    他抿紧了唇,粗声反驳,“我可以对女人温柔,但无所谓爱与不爱,因为我也会对女人残忍,你最好小心,别把心掏给我!”

    “不要掏心,是警告?”她想知道他的用意。

    他喜欢她的聪慧与坦白,所以也没有隐瞒,“这是善意的绝情,你不想受伤就守好自己的心。”

    好狂妄啊!可偏偏她已看到了他在狂妄下的另一种面貌,善良而温柔,这样的男人是她的夫君……贺潆潆忍不住微扬起嘴角,对于这一趟进入人生新阶段的旅程似乎没有像一开始那样的抗拒了。

    只是,路程仍然是辛苦的。

    她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耐心,他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病痛,总之,这一路颠簸北上,他们停的时间比动的时间多,一个地方停个三、五天更是稀松平常,因为她染了风寒、因为她晕眩头疼、因为她呕吐难眠。

    从京城回北方的路程,贺潆潆相信依他的能耐,半个月就能抵达缪家堡,但这次前后已耗了近两个月,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离缪家城听说只有一天路程。

    “少主可以先进城了。”

    “不差这几天。”

    她笑,因为大多时候,他们的对话都很类似,他的表情也很类似,总是蹙着一双浓眉盯着她看,因为大半时间她不是坐着就是卧着,长途跋涉的确让她虚弱得有如婴儿。

    “我看到、我看到大草原了!”

    此刻的她半坐卧在马车上,遮住视线的车帘已高高拉起,让她可以看到这片北方的辽阔风景,远远的,还能见到马群与几座穹庐,有牧羊人、有白色羊群……好美,美得不可思议。

    “还有鹰!”她看向了蓝天,见到一只苍鹰在天空盘旋,美眸中写满惊喜。

    但这一幕幕大自然美景缪霆威都没看到,他只注意到她的脸,“你的脸色好苍白。”

    “但我的心好雀跃,好兴奋!呼呼呼……”情绪的激动让她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见状,缪霆威只想对她咆哮,要她停止,更想将她拥入怀中,但这种渴望是不对的,根本没有道理……大概是因为这个女人实在太纤弱,体质更是烂得可以,对从来生过病的他而言,才会将他心中从来出现的怜悯之心给勾起吧。

    蓦地,远远的看到一名红衣女子策马驰骋在大草原上,飞快朝他们的车队急奔而来。

    “在一片生气蓬勃的草原上,美人充满朝气的在马背上与风竞速,我好羡慕啊,汉族女子,尤其是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吧。”她忍不住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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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看到她直视着前方的美眸里有着浓浓的渴望,立即说:“你也可以。”

    “我不行的。”她从未骑过马。

    “事在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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