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心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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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心如故-第77部分
    地道:“丹寇姐姐,这分明是瞧不起咱们家姑娘。”

    丹寇比较冷静,这种事情她早有心里准备,说道:“看来这砚墨堂的人心可不齐啊。”

    等纪山回来后,丹寇见他陪笑的脸,也不恼,拉过水壶后又道:“天气有些冷,爷也不知道何时会回房,咱们姐妹俩还想给夫人弄个暖手炉,要麻烦纪山兄弟了。”

    纪山忙不迭地又点头,勤快地去张罗了。

    丹寇很快便端着一盆兑好的热水进屋子伺候主子洗漱,将刚才的事情说了,见主子垂着脸慢慢地卸妆,不发一语,心里也琢磨不透她在想什么,不好说话。

    等严青菊在丫鬟的伺候下净好脸,换上一身宽松的便服坐着时,丹橘也回来了,不仅拿回了暖手炉,而且还有一个食盒。现在天气冷,新房里的八仙桌上摆着的食物早已经冷却了,自然无法入口,而这食盒不用说,也是纪山的功劳了。

    食物是一碗热腾腾的汤面,还有些小菜配着,对于饿了半天的人来说,不蒂于珍馐美味。严青菊自幼常听她三姐姐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从来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也没计较什么,在两个丫鬟的伺候下直接开吃。

    “这镇国公府果然是一群没教养的,从这下人的态度可观一二。”丹橘心里有些恼火,抱怨道:“亏得这墨砚堂还是世子的居所,可是那些奴才仆妇们个个都向着东西院那里,叫他们弄个暖手炉也说没空,若不是纪山直接出面,这汤面我也弄不来。”

    丹橘冷笑道:“他们不过是欺咱们姑娘是新妇,抹不开脸,不好动手罢了。这下马威也特掉份儿。”

    严青菊慢条斯理地将一碗汤面都吃完了,连小菜也不剩,端的好胃口,听到两个丫鬟的话,方道:“没事,他们张狂不起来。”

    丹寇和丹橘互看了一眼,知道自家姑娘心里有底,便放心了。

    吃完了东西后,严青菊抱着暖手炉在新房内开始转圈圈消食,等消食得差不多时,便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阵哄闹声,不必说,定然是新郎官回来了。

    四个丫鬟同时看向严青菊,见她慢悠悠地坐回床上,整了整绾好的发髻,原本有些紧张的,可看她这样子,莫名的也不紧张了。

    谁说严青菊不紧张?她紧张得手指揪着衣摆,都将之抓皱了,只是现在在丫鬟们面前,她不能表现出来。

    纪显被人扶到门口后,便将扶着他的人推开了,喜娘跟着进来,不敢过去扶他,边唱着吉详话边跟进。严青菊自然不能枯坐着,慢腾腾地起身,见穿着一身大红色衣袍的男人带着一身酒气进来,抿了抿唇,小心地过去扶住他的一只手。

    纪显显然喝得高了,直接将她推开,将她推得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丫鬟们惊呼着扑过去扶她时,又被一只大手给拎住了,抓了回来,然后腰间多了一条铁臂,那种无法悍动的力道,再次让她意识到男女天生的差异。

    女人果然是弱势群体啊……

    这般想着,她怯怯地抬头看向他,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分外惹人怜惜。

    果然,勒着她的力道轻了点儿,然后差点抱着她一起摔到了床里,被他身上的酒气一薰,她有些不舒服地皱起眉头,对那群已经傻眼的丫鬟道:“快去给爷端些水来净脸。”

    丫鬟匆匆忙忙地下去了,大概是因为纪显要用水,这回耳房里倒是已经备好了水,直接弄过来便行了。

    严青菊拍拍勒着她的男人的手,小声道:“爷,先净脸罢。”

    纪显看了她一眼,方放开手,由着她去绞干净巾帕给他擦脸。

    等她将他团团围着伺候洗漱更衣后,丫鬟们收拾好东西,低眉顺眼地下去了,四个丹显然也有些担心地看着室内的两人,只是再担心,也只能按捺下,退出新房,顺便将门关上。

    新房里只剩下今日的新婚夫妻。

    一个看起来凶狠,一个看起来娇弱,心里想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纪显靠着床,对站得远远的少女道:“过来。”

    严青菊似乎又吓到了,瘦弱的身子抖缩了下,小步地挪了过去,偶尔抬起眼睛怯怯地看着他,看得他哭笑不得——这女人何至于用这般可怜的模样看他么?他又不会真的吃了她。

    不过不可否认,是个男人都会对这样的弱女子心怜几分,他自然也不例外。

    第184章 严青菊x纪显(四)

    天微微亮,她便醒了。

    醒来时,发现床上不仅只有她一人时,身体僵硬了下,慢慢地放松下来。不过活了十几年,和她同床共枕过的人除了奶娘便是三姐姐,机会也不多,使得她习惯独睡,突然身边多了个陌生的大男人,让她一时间无法习惯,若是不昨天太累了,恐怕会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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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僵着身体躺在那里,能感觉到身边的男人那种与女子香软温泽不同的男性体魄,胸口被一条手臂压着,更让她仿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等昨夜的记忆一一涌来,让她的脸色有些晦涩,不过在身边的男人醒来时,她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了,看得他一阵好笑。

    “爷,该起床了。”她小声地道,低着头,不敢看他。

    纪显伸展了下身躯,见她姿势有些别扭地要下床,便知道她的身子不舒服,一只手捞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揽到怀里,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强制地捏起来。他审视着这张柔美的瓜子脸,脸蛋有些发白,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态,那双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水气,幽幽地看着人时,添上无限清怜之态。

    明知道这女人没有外表那般柔弱,但看到她,依然不免要变得心软。

    “昨晚你没睡多少,再睡会吧。”

    严青菊原本任他打量的,听到他的话,不禁有些讶异,查看他的眉眼,发现他并不是说虚话,心头千回百转,面上却柔顺地道:“稍会要去给老太君和老夫人、爹娘他们请安,如何能再睡?若是去得迟了,让长辈们一翻好等,便是妾身不孝了。”

    纪显听罢,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虽一闪而逝,但也让她捕捉到了,同时更确定了他在镇国公府的情况,而她该做什么,也得拿捏好。

    “就你孝顺!”他摸着她的脸蛋,神色有些莫测。

    她更虚谦柔顺了,“孝顺长辈是应该的。”

    纪显打量了她会儿,嗤笑出声,然后将她抱着起身。

    他身材高大壮硕,反而衬得她越发的娇小柔弱,让她根本悍动不了他分毫。

    严青菊琢磨不透他现在的想法,被他放下时,发现腿软得厉害,想到昨晚的事情,脸又是一红。不过她仍是强撑着,飞快地为自己穿妥衣物后,拿了整整齐齐地叠在箱笼上崭新的男性衣物伺候他穿上。

    等他们穿妥衣物后,将外面等候的丫鬟叫进来。丫鬟们手里捧着各种洗漱用具进来,除了四个丹,还有两个伺候纪显的丫鬟。严青菊看了一眼,发现那两个丫鬟都有些颤抖的模样,抿了抿唇,当作没看到。

    等她梳洗完毕,那边纪显的头发还没有束好,严青菊想了想,自己接过丫鬟手中的梳子,柔声道:“让我来吧。”

    那丫鬟松了口气,不过又有些惶恐地看了眼闭目而坐的纪显,发现他没什么反应,方恭敬地退下。

    严青菊的手极巧,虽是第一次为男人梳发,但很快便梳好了发型,用镶着金丝的玉冠束紧。纪显睁开眼睛,从黄铜镜中看到她认真的神色,目光深沉,不发一语。

    梳洗毕,丫鬟们已经准备好了早膳。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打扮明显与丫鬟们不一般的女人站在一旁候着,看她们的穿着打扮便知道这是纪显的通房,而那个据闻正怀孕近八个月的姨娘潘氏不在。

    严青菊看了眼纪显,见他面上冷淡,也不多说什么,在丫鬟们的伺候下用过早膳,见天色差不多后,夫妻俩便出发去老太君那儿给长辈请安。

    今日是新妇进门给长辈姑舅奉茶请安的日子,整个镇国公府的主子们都聚集到老太君的院子正厅,不管众人心里有什么想法,在纪显携着新婚妻子进来时,脸上都是一片笑意盈盈,同时暗暗打量着新妇。

    见她身条单薄弱,弱柳扶风,未语便带了几分怯,眉眼楚楚动人,简直在告诉别人,这是个面团子,使劲儿地揉吧。

    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纪老太君和纪老夫人等女人心里十分满意,镇国公撩起眼皮看了眼大儿媳妇,可有可无,其他人也在默默地打量,心里自有一翻计较。

    两人请安后,便有丫鬟端来茶水,让新妇给长辈们请安。

    严青菊昨晚被折腾得狠了,身子骨也有些弱,此时又要给一群长辈们奉茶请安,虽然手上的茶盏端得稳,但是身体却有些晃动,看得在场的人更确信她的身子骨柔弱,也不是个庄端大气的。

    纪老太纪接过了茶喝罢,脸上带着慈详的笑容,说道:“显儿媳妇,你既然已嫁到咱们纪家,以后可要好生伺候夫君、孝顺长辈。”

    严青菊低眉顺眼地应了,双手接过纪老夫人给的红包。

    镇国公府的人极多,除了镇国公外,还有几位与镇国公同辈份的叔父,显然因为纪老夫人仍在,并没有分家出去,傍着兄长过日子。

    严青菊一圈敬茶下来,对镇国公府的人有个大概的认识,同时也将一些刁难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这让众人心里打了个突,再看低眉顺眼的严青菊,又安慰自己,可能是纪显事前和她通气,所以才能一一化解。

    事实上,纪显什么都没说,他冷眼看着,再看游刃有余的严青菊,突然觉得自己娶的这个妻子还算不错,可谓是错有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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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长辈敬完茶后,便坐下受平辈和晚辈的礼。

    纪显有五个异母兄弟,二弟纪华是继室夫人所生的嫡子,其他的弟弟都是姨娘所出,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给兄嫂请安见礼时也有些放不开。然后是些未出阁的庶妹们,依着规矩请了安,严青菊也给了见面礼,看她们的模样,有些冷淡,反而不如对二少奶奶亲热。

    等到一些小一点的过来见礼时,不知怎么地,见着纪显时突然哇的一声便哭了,有人带着哭,然后剩下几个小的也跟着一起哭了,弄得现场气氛十分僵硬,严青菊也被弄得有些下不了台,十分尴尬。

    纪显一点也没有自己竟然将小孩子吓哭的羞愧感,眯着眼睛坐在那儿,眉宇戾气横生,一脸凶相,让人噤若寒蝉,不敢说什么。

    旁人不敢说什么,但是却有一人敢。

    镇国公拍着桌子,满脸怒气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孽子,你为人兄长为人伯父的,吓他们做什么?每次回来就要吓一次他们,安的是什么心?当初既然敢走了,就别回来,回来还要作夭,弄得这个家一团糟……”

    镇国公噼哩叭啦一阵骂,除了小孩子的哭声,在场没有第三种声音。

    纪显慢条斯理的,等他骂完了后,方不屑地道:“当初不是爹你求着我回来的么?很多人都看到了。”

    镇国公脸色一顿青一顿白的,想起了当年被逼的怨气,气得直哆嗦,猛地站了起身,指着大儿子的鼻子继续骂,看情况一时半刻停不下来。

    严青菊瞄了眼室内的人,众人都保持着沉默,纪老太君半阖着眼睛,仿佛没有见到孙子指着曾孙鼻子破口大骂对方不孝的模样,其他人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冷眼旁观,让她再一次认识到纪显在这个家的处境有多糟糕。

    她突然明白了那天纪显闯入青菊居时问她那句话的意思,而今天这一幕,恐怕也是纪显特地让她瞧清楚的,所以事前没有告诉她分毫,这是考验她呢。

    想明白这点,她并未生气,没什么可气的,她现在和纪显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蚱蜢,夫妻一体,他好了,她才好。

    等镇国公骂完了喘着气喝着镇国公夫人端来的水时,纪显拉着严青菊起身,说道:“既然父亲骂完了,儿子便告退了。”然后又同长辈们行了礼,拉着严青菊大步离开,没有给人任何说话的机会。

    镇国公一口气差点呛在喉咙里,指着门口的方向手都抖了。

    “行了,今天是显儿媳妇进门的第一天,就闹成这样有什么意思?”纪老太君终于开口了,阻止了镇国公的话,对众人道:“没什么事了,都散了吧。”

    众人看完了好戏,心知不能再久留,纷纷起身行礼告退。

    ******

    两人回到砚墨堂时,便见到门口有小丫头在探头探脑,发现他们回来,身子一颤,忙跪下请安。

    纪显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严青菊倒是站住了,看了眼那丫鬟,再次抬步跟上。

    纪显发现她的举动,回身看她,笑问道:“夫人看她作甚?若是看她不顺眼,直接打发出去卖了便是。”

    严青菊眼角余光瞥见那丫鬟身子又抖了下,不过很快便镇定下来,似乎有所倚仗。她眯了下眼睛,看了眼那小丫头,心里有了计较,笑道:“爷,妾身连她是哪里伺候的小丫头都不知道,哪里会看她不顺眼?只是觉得这些小丫头胆子也大,哪有丫头在主子经过时探头探脑的?若是教外人看去了,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

    这话说得有两个意思,其一是她刚嫁过来,什么都不熟悉,自然不好做什么;其二是指明这府里的下人没规矩,下人的规矩也代表了一个府里的规矩,连下人都管束不好,可想而知这府中的规矩有多差,想来主子们也是无能的。

    纪显停了脚步,深深地看着她,然后道:“是我疏忽了,稍会让纪山将砚墨堂的下人花名册都拿过来让你过目,你看谁不顺眼就直接拉出去叫伢人来发卖了。”他拉着她的手,一副爱惜的模样,“你是我的夫人,以后谁给你气受,无需客气。”最后一句说,端是杀气腾腾。

    严青菊本是试探,没想到会试探出这么个结果,本来心里高兴的,但是看他也跟着作态了,只得假装羞涩地低下头,掩饰眼中翻滚的思绪。

    这男人真是能屈能伸,而且也同样会顺杆爬。

    第185章 严青菊x纪显(五)

    夫妻俩相携回到砚墨堂正房时,刚坐下,便听得丫鬟进来报告姨娘们过来给新夫人请安了。

    严青菊端着丹寇呈上来的茶喝了口,听罢看了纪显一眼,对上那双戾气横生的眸子,只觉得遍体发寒,不禁垂下了眸子,说道:“爷,可是要让她们进来。”

    纪显淡淡地应了声,又吩咐道:“顺便去通知庞嬷嬷,叫硕墨堂伺候的下人都过来拜见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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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丫鬟领命而去后,纪显边用茶盖刮着茶盏里的茶叶,边笑道:“先前和夫人说的事情,夫人自己且看着,对谁不满直接叉出去便成,爷给你撑腰。”

    严青菊无语地看着这男人,他说得爽快,但是别打着她的名字,难不成他希望她嫁过来第一天就成为京城的名人么?是他没脑子还是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想到外头对他的评价,严青菊似乎有些明白了,这男人根本不将这种事情当回事,视世俗礼教无物,所以名声一点一点的便臭了,真是怨不得旁人。

    正琢磨着时,便见早上伺候早膳的那几个通房来了,严青菊认真地看了眼,姿色各异,都不错,却也算不得什么美人儿。等了会儿,才见两个姨娘慢悠悠地进来,一个是长得别有风情的孕妇,一个柔弱小白花似的妙龄姑娘,分别是潘氏和金氏。

    看到那个大眼睛柔柔怯怯的金姨娘,严青菊端着茶的手一顿,然后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慢慢喝茶。而屋子里的人在那两位姨娘出现时,不约而同地看了眼潘氏的肚子,然后又看向金姨娘,尔后发现,这金姨娘那副柔弱小白花的模样和夫人真是相得益章,神态太像了,心情顿时有些微妙,小心地看了眼主位上喝茶的纪显,可惜他好像没有发现似的,根本没当一回事儿。

    潘氏挺着个大肚子,有意无意地在新夫人面前炫耀着,然后很快发现新夫人和金氏太像了,不是说长得像,而是说那种神态像。想到金氏长得这般模样,却也不得太世子宠爱,潘氏心里忍不住嗤笑了声,新夫人恐怕很快也会失宠了。

    然而,潘氏很快便知道了她的想法大错特错了,比起金氏那种作派,他们的新夫人才是个中老手,连世子那般铁石心肠的狠人,也在无意中对她怜惜几分,与对金氏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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