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小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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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小新娘-第45部分
    上写道:“林子衿,好不好?”

    “子衿?什么意思?”林俭诧异。

    纪小蛮微微羞涩,静静地凝视着他,眼睛里有点亮,映着窗外的明月。红唇微翕,单调好听的曲子轻声地流泄而出,温柔婉转,仿佛熨在心上,把他纠结的心渐渐地舒展开来。

    “青青子衿,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一瞬间,林俭觉得自己什么都看不到,就这么直直地跌落进那双幽深若静糊的黑眸里,他紧紧地攥着她,攥得骨节发白。

    这是怎样奇妙的女子?她怎能如此纯真可爱,又这般娇媚明艳?此时此刻,就算要他立刻死在她的脚下,他都心甘情愿啊!

    一个月后,战事持续僵持。死亡的气息,一日比一日浓烈地笼罩在苏木的上空。磨了又磨的战斧,补了又补的战袍,宣示着战争的残酷。

    所有可以射出去的箭都已射了出去,可以战斗的士兵已越来越少,城中的伤员日益增多。周夫子开出的方子已不可能再取到药材,那些伤员只能躺在房子里痛苦地悲嚎,苦苦地煎熬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夜里,林俭领着一批轻功高手偷偷到城下捡拾箭矢,却也只能是杯水车薪,无事无补。白天,只能他们只能坚守不出,高挂免战牌。

    绵罗的元帅乌日莫显然终于失去了耐心。

    林俭正带人巡视,忽听城下一阵马蚤动,抢到城墙上一看,个个目眦欲裂。

    暮色里,夕阳下,一群衣衫褴褛的妇儒,有老有少,象一串粽子一样被绵罗士兵捆绑着带到了城楼下。

    “哈哈哈~”绵罗的士兵狞笑着,欢呼着,拿着鞭子追着她们奔跑,跑得慢地就被人逮住扑倒在地,立刻被剥得精光,象头小白猪丢在冰冷的雪地上,身上压着四五个憋了几个月的男人。

    她们不停地哭叫着,哀泣着,却连死的权力都被剥夺,只能象畜生一样任人摆布,人群中甚至还有白发苍苍的老妇。她躺在地上,十指箕张,象一棵枯死的老树,张大着嘴巴死死地瞪着苍天,似乎在质问上苍?

    “狗娘养的!”常笑一拳砸在墙上,迸出鲜血:“老子不能忍了,反正是死,跟他们拼了!”

    “跟他们拼了!”一呼百应,城中所有还能走动的男人,都自觉地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厚重的城门无声地开启,几百个手执断剑残刀的男人,神色凛然地冲了出去:“杀啊~”

    “哈哈哈,苏木城是我的了!”乌日莫哈哈大笑,指挥着队伍冲了过去。

    “咚咚咚~”城楼上,战鼓忽地沉沉响起。

    林俭回头,纪小蛮高坐在城墙上,几个女子稳稳地托着她,把她高高的举起,绑着红绸的鼓槌在她的纤细的指间飞舞,坚定而执着,一下一下稳稳地击在每一个安南战士的心上。

    “哑铃,你一定要活着!你要是敢死,我绝对带着你的孩子改嫁!”她抿着唇,恶狠狠地瞪着他,赤-裸裸威胁。

    他笑了,这才是他爱的那个女人啊!泼辣,野蛮,温柔,深情而又执着!

    再看了一眼心爱的女人,林俭转身投入了这场力量悬殊,最血腥,最残酷的战斗里。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斗,几百人的血肉之躯如何抵挡数以十万计的铁蹄?数百男儿倒在侵略者的铁蹄之下,英雄的鲜血染红了依察尔冰原,在夕阳的映衬下闪着娇异的光芒,瑰丽而娇艳,悲壮而肃穆。

    目睹了那场战斗并幸存的人,此后一生都记得这个血染的黄昏,耳边始终回荡着那执着而绵长的鼓声……

    当一切结束,天地静止,霜风猎猎,战旗飘飘,只有那执着的鼓声,依旧一声声催人泪下。

    乌日莫并没有急着进城,他率众默默地凝视着这群不屈的灵魂,转头望着城墙上那个眼中滴血,目光淡定从容的女子,那一身艳丽的大红,彰显着她的高贵与骄傲,唇边那抹不屈的笑诉说着她的轻蔑与不屑。

    乌日莫胸中热血莫名翻腾,手高高扬起:“进……”城字未及出口,已被人打断。

    “元帅,元帅~”队伍忽地一片马蚤乱,左骑尉匆匆来报:“左后方五里发现安南士兵!”

    “元帅,元帅~右边发现大量敌军~”

    清越的长啸宛如龙吟虎啸,高亢入云,一呼百应,闷雷般地蹄声狂卷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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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怀恩一马当先,冲在最前,身形有如鬼魅一般,在人群里倏然来去“之在前,忽焉在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的是动如脱兔,迅若奔雷,竟似劈波斩浪。所到之处,肢断臂残,血肉横飞,如入无人之境,当者披摩。他象一只出了闸的猛兽,恣意地来去,杀人于无形。

    忽地岳叔华自他左边迂回而至,朗声长啸:“影帝亲至,抵抗者死!”

    刘尉自右边包抄而上,提气扬声,高声应和:“号令天下!违者无赦!”

    影都威振四国,这三人齐声长啸,彼此应和,声音划破天际,直冲云屑,在暮色中绵绵不绝,传出十数里开外,他们如此声势,岂有不心胆俱裂的?

    他们这几个月与林俭他们苦战,早对安南的士兵心生怯意,这时见援兵不知来了多少人,哪里还有斗志?发一声喊,顿时作鸟兽散。

    “影卫来了,影卫来了!”

    “元帅,安南援军到了,咱们快撤吧~”

    乌日莫长叹一声,大势已去,只得领军撤退。

    “快,先入城!”沈怀恩未及追赶敌军,先行飞马入城。

    “哇!”一声婴儿的哭声蓦地划破天际,那嘹亮的声音饱满,尖锐,带着天生的王者之气响彻夜空。

    这一刻,雪停风住,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所有人都愣住,聆听这最动人的天籁。

    “哑铃~”纪小蛮全身虚脱,鼓锤自手中滑落,软软地向后倒了下去。

    沈怀恩飞身跃上城墙,那一抹艳红的身影缓缓地倒在他的怀中,残阳如血,徐徐落下,静静地掩去一段惨烈的人生……

    第4卷,番外 破茧成蝶(一)

    破茧成蝶(一)(2062字)

    绵罗入侵安南的二十万大军,先被雏凤帮阻在苏木,折损十万兵将,又后被沈怀恩领的援军杀得大败而归,且战且走,待正平三年六月,退到泉州,乌日莫带着仅剩的二万残余退回境内,结束了长达一年的侵略战争。{免费全文下载}

    同年八月,沈怀恩带着满身的风尘自泉州返回,到了苏木,一刻未停,直奔城南的临时住所。

    纪小蛮因伤心过度,产后一度极为虚弱,几个月来,她一直都带着林子衿住在这里,由岳叔华精心照料着。

    这是一个简陋的四合小院,一眼就能看尽。院子中间有棵树,树下是葡萄架,西头有口井,墙角取山石做了个小小的花圃,种了些菊花,红黄白紫,开得分外灿烂。

    此时正值八月,正是苏木最美的时节。葡萄架上青青紫紫坠满了累累的果实,架下摆着一张藤椅,藤椅旁放了一张小小的摇篮。

    沈怀恩进来的时候,正是彩霞满天,夕阳斜坠时,隔着瀑布似的葡萄藤,看到极美的剪影,似一幅彩笔绘出的工笔画。

    纪小蛮躺在藤椅上,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搭在摇篮上,头偏向一侧,静静的沉睡着。

    温婉的眉,长而卷翘的睫毛温柔地覆盖着那双灵动乌黑的眸子,如花般的樱唇即使在睡梦中仍然微微向下弯着,牵出一抹淡淡的愁。

    阳光穿过葡萄架,细细碎碎地洒在她的发上。

    沈怀恩站在篱笆外,默默地注视着她,连呼吸都舍不得用力,就怕惊醒了这疲倦而哀伤的精灵。{免费全文下载}

    这样的纪小蛮是他从未见过的,安静,恬淡,适然而悲悯……

    摇篮里,林子衿伸出白胖胖的小手努力地想要抓取她纤细的手指,得不到响应,小家伙发出咿咿呀呀不满地低语。

    纪小蛮翻了个身,沈怀恩以为她醒了,正欲唤她,谁知她仅习惯性地推了两下摇篮,重又陷入昏睡,手指垂下去,正好搁在小家伙的嘴边。

    林子衿立刻张开嘴巴,啃咬着送到嘴边的食物,吧唧吧唧地吮吸着,吸了几下,没有吸出水份,小嘴一瘪,眼看就要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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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怀恩在旁边见到,立刻悄无声息地靠近,弯腰冲小家伙绽了个漂亮而诱惑的笑容,乘他呆愣之机,抄起摇篮打算离开。

    手指刚一离开摇篮,纪小蛮就倏地张开了眼睛,猛然见到一个黑影隔在了她和孩子中间,吓得一激灵坐了起来:“谁?”

    “小蛮~”沈怀恩举着摇篮,尴尬地回过头冲她微笑:“好久不见?”

    纪小蛮狐疑地瞪着他:“怀恩?”

    他来就来了,为什么不吭声,抱着摇篮想干什么?

    “咳~”沈怀恩轻咳一声,慢慢地把摇篮放下来,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小家伙,长得真漂亮~”

    真让他伤心,难道他象是那种拐卖儿童的家伙吗?她看到他,居然不是欢喜,而是防备?

    象全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听到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总是最舒心的,纪小蛮的戒备消除,绽了个甜蜜的笑容,温柔地凝视着摇篮中的孩子,笑眯眯地纠正:“你那才叫漂亮,我们家子衿这叫帅气。”末了,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他是天下最帅气的宝宝!”

    “呃~”沈怀恩敛起笑容,淡淡地道:“我,从泉州回来了。”

    人都已站到面前来了,这不是废话吗?

    “哦~”纪小蛮弯腰逗弄着孩子,并没有看他。

    饥饿感让小家伙颇为不耐,逮到手指立刻拼命地吮吸,麻麻痒痒,温暖柔软的触感让纪小蛮不由自主地咯咯笑出来。

    沈怀恩略略不悦,加快了语速:“你也知道,我从年前就在外面跑,到现在有大半年了,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所以这次不打算在苏木多做逗留……”

    “哇~”林子衿屡屡上当,挥舞着小手,终于委屈地哭了出来。

    “赖皮鬼!每次都只会哭,怎么一点都不象你爸爸?”纪小蛮爱怜地念叨着,把他从摇篮里抱出来,搂在怀中,眉梢眼底都是温柔。

    “我想后天就回影都,你看来不来得及准备?其实也没什么要准备的,家里……”

    纪小蛮忽地抬头:“宝宝饿了~”

    “啊?”沈怀恩愣了一下,才想起应该回避,抓抓头,尴尬地转过身去,讷讷地继续道:“家里什么都有,只带点必需品,就可以动身了。”

    纪小蛮没有说话,解开衣襟,小家伙闻到奶香,抬起头急切地含住,毛绒绒的脑袋直往她怀里钻。

    “你,觉得怎样?”沈怀恩等了半天,不见回答,忍不住追问。

    “什么怎么样?”纪小蛮垂眸望着孩子,随口答了一句。

    “两天的时间做准备够不够?”沈怀恩自觉自己已经够宽容,却彻底被忽视,虽然明知跟个|孚仭匠粑锤傻男∽诱绯源资翟谔字桑伤嵘呐菖萑滩蛔⊥厦埃惺裁窗旆ǎbr />

    林子衿吃得半饱了,开始有精力他顾,短短的小胖手在母亲饱满美丽的丰盈上轻轻地马蚤抓着,乌黑的眼珠骨噜噜乱转,嘴里开始往外吹着泡泡,发出鸽子似的咕咕声,对上纪小蛮的视线,立刻咧唇露了个灿烂的笑容。

    “吃就吃吧,又玩?”纪小蛮忍俊不禁,爱怜地轻戳他胖乎乎的小脸,一颗心暧融融的,软得一塌糊涂。

    直到今天她仍然无法接受哑铃已经走了,永远地离开了她的事实。半年来,每次思及那个满是血色的黄昏,她都痛不欲生。如果不是怀里这个可爱的小天使,她想,她可能早已死了无数次。

    “小蛮~”发现她心不在焉,根本就没认真听他说话,沈怀恩心头火起,霍地回头——却乍然见到她垂头微笑,衣襟半开,露出如凝脂似的丰盈,承接着生命的起源,怀中稚儿笑得纯真无伪,宛如天使。

    他怔住,一丝情愫莫名升起,浇熄了心头那丝完本的火焰。

    世上,有什么比母爱更伟大,比婴儿更纯洁,又有什么比母亲哺育孩子更让人感动?

    第4卷,番外 破茧成蝶(二)

    破茧成蝶(二)(205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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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眶微微湿了。==爱上

    亲眼目睹她由一个少女迅速蜕变成为一个母亲,看着她由天真烂漫步入了成熟淡定,看着她从一个跳达顽皮的精灵,变成一个即使在笑着时,周身仍流淌着看不见的淡淡的忧伤的女人。

    他,还何忍苛求?

    除了告诉自己:忍耐吧,等待吧,会过去的,会忘记的,会走出来的,一切都会好的……还能怎样?

    当初,是他的放手造成了今天的悲剧。是他,硬生生在他们之间拉开了一个空隙,夹进了林俭,在她的心上烙下一道永远无法磨灭的伤。所以现在,他就必需跟她一起承受。

    她一直回避,或许是因为这里是林俭长眠之地,所以才不愿意离开?

    “好吧,我不逼你,等你什么时候想离开了再说。”沈怀恩长叹一声。

    纪小蛮却忽然抬起了头,一脸郑重地望着他:“你先回去,我还要等一个人。他来了,我再走也不迟。”

    “等人?”沈怀恩怔住:“谁?”

    “齐元涛。”

    “哪个齐元涛?”沈怀恩记忆力惊人,向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何况为了他,还曾被梅沁亭设计过一次,怎可能忘记?

    他只是太惊讶了,他完全想不明白,纪小蛮怎会与他扯上关系,而且听她的语气还打算跟他一起离开苏木?

    “就是那个钦州守备啊,我们为了救他,还在苍山遇伏的。”纪小蛮的眼里流露出忧伤。

    一切的悲剧与转折,似乎都是从苍山这场遭遇战开始的。当初连面都没见过,就为了他遇伏,可当真正碰面她却正眼都未曾瞧过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当她离开豫州时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他,谁想到曲曲折折,弯弯绕绕,还是碰上了?

    或许,这就是人生。你永远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人,不知道那个与你擦肩而过的路人对你的一生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我脑子没坏,”沈怀恩不悦地撇唇:“你等他做什么?”

    “他是我们的军师啊,我要打败白傲梅,怎么可以少了他?”纪小蛮答得理所当然。

    “军师?”沈怀恩皱眉:“你真的打算重振雏凤帮,与白傲梅叫阵?”

    “嗯~”纪小蛮低头逗弄着林子衿,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为什么?”他了解她,她一直都不是个有野心的女人,难道林俭的死对她的改变真有这么大?

    “我是个女人,女人都很小气。”纪小蛮抬头,笑得云淡风轻:“我反她,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毁了我的家,我就要灭她的国!”

    齐元涛并没有让纪小蛮等待多久,在沈怀恩自泉州回来的第三天就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苏木。纪小蛮特地带着林子衿一起去城门迎接,并为他举行了一个很隆重的欢迎仪式,慎而又重地把他介绍给了雏凤帮的新成员们,自此,他就成了雏凤帮的军师。就在同一天,雏凤帮正式揭竿而起,拉开了推翻白氏王朝的序幕。

    沈怀恩冷眼旁观,虽有满肚子的怨气和酸水,却无处可诉,足足有几天没有跟纪小蛮说话。

    她心里有恨,她想复国,她要推翻白傲梅……事实上除了她想摘天上的星星月亮,他没有办法替她实现愿望,其他的什么事是他力所不能的?

    可她放着这么一个完美又超强能力的男人在身边,不利用,偏要千里迢迢从钦州召来一个,对他言听计从,恭敬有加,是什么意思?

    她完全当他是死的吗?而最可恶的是,他几天不跟她说话,她竟象个没事人一样,照样每天抱着孩子进进出出,忙得足不点地。他的冷淡,她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或者说她竟丝毫也不在乎!

    看看吧,这可恶的女人,都过了亥时了,居然还不回家?她也不想想,她受得了,孩子那么小跟着她在外面餐风饮露怎么受得了?

    边城的秋天,早晚温差极大,白天虽是秋高气爽,夜晚却冷得彻骨。望着黑沉沉的夜,听着越来越强劲的风声,他再也没有办法用沉默向那个迟钝的女人表达无声的抗议。

    “谢谢,”纪小蛮停下脚步,回过头望着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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