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尸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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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殇尸妖-第4部分
    坛,声音喃喃:“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南宫傲也抱了个酒坛,俯在上面笑得癫狂。

    那一夜,离儿很早就醒来。那样的体力消耗,她却再睡不着。身体的痛撕裂着已经溃散多时的神智,回望这空无一人的房间,目光如清水,似欲滴落下来。

    看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她嘴唇开合,轻唤南宫傲,却没有发出声音。

    次日晨。南宫傲站在床前,床上的人睡得很沉,他欲伸手触摸,却又慢慢地缩回来:“离儿,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如果哪天,南宫傲对你的爱不在了,那我们怎么办呢。”

    声音非常非常的小,所以他离开时没有看见,那双盈盈美目在他转身之后的泪水,湿了褐色的睫毛下淡淡的阴影。床上的人看着他离开,终于……不爱了么?

    不,不,我们好好的重新来过,一起带我们的宝宝,一起好好的生活。离儿冲那个已经远去的背影伸出手,最后只触到虚无。

    南宫傲在那以后,不大与离儿同眠,但是人前他依然百般宠爱着她,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她。离儿,即使是爱不在了,南宫傲也会保护你一生一世。

    离儿一直都很乖,她再也不主动去找南宫傲,每天细心地照顾着宝宝,南宫傲很少进院子,即使是进来,也只是站在梨树下远远地看一眼。

    所有的衣物,南宫傲都吩咐了珠儿准备过去。他开始重新修习冰蚕烈火,对不起离儿,我累了。

    这件事情,终于还是传了出去,无数地卫道人士冒出来,南宫世家,怎么可以留一个尸妖,还孕一个尸妖的孩子???

    查不到是谁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南宫老夫人陪着笑脸向各方人士解释:“傲儿尚未成亲,何来孩子一说??各位必是误信谣言吧??”

    第二十七章 只要你还爱着我,我便不会坠落(三)

    “夫人一向德高望重,即作此说,我等自然相信,但是南宫公子毕竟年轻,血气方刚,此事若是空|岤来风尚好,就怕万一。南宫家世代清白,总不至于让尸妖之后来继承家业,这等事情,想必勿须贫道多说。”对面的老道一脸正气凛然,南宫老夫人陪着笑脸,连连答那是自然。

    南宫傲坐在下首,一脸冷淡,那个孩子连同她,必是不能留在这里了。可是除了这,她能去哪儿呢?

    让游白带她们离开,南宫傲依在梨树看她安静地收拾行装,她抱着那小小的孩子,在出门时回眸一望,那目光依然如盈盈秋水。

    鹿城城郊,一栋别馆。

    离儿非常安静地整理着房间,游白斜靠在门框上,珠儿抹着桌子,没有一丝不正常,可是那种安静从空气一直透到骨子里面去。

    看着那个安静沉睡的小婴儿,游白敛了眉,南宫傲……怎么可能突然放弃她呢?不,不能这样下去。那个纤弱的背影,那样的沉默安静,他的五指握紧木门一角,南宫傲当真放得下她??

    不,他不相信。

    离儿依旧天天给婴儿喂奶,看着它一天天长大,沉寂的脸上,开始有了如沐春光般的笑意。游白静静地站在她身上,手差点抚上她削弱的肩,最后却怔怔地停下来:离儿,不要怪我。

    南宫傲一月会过来两三次,离儿学会了煮很香的茶,每天都煮。他来了会尝上一口,他不来,便全部倒了。

    珠儿有时候会提醒她:“离儿,今天少爷不会来了。不要煮了吧。”离儿只是微笑,微笑着摇头,她看着那清澈如琥珀的香茗:不煮,就会忘了啊。

    午时,游白站在宅院门口,今天,南宫傲会来。

    可是离儿没有等来南宫傲,当那群人气势汹汹地冲进别院时,她惊惶地抱了小小的孩子,美目中透出恐惧。额前的印记若染血一般,开得妖艳妩媚,触目惊心。

    “尸妖!真是尸妖啊!”人声嘈杂间,游白下意识挡住涌来的人群,戏还没开始,主角还不能出事,是的,主角还不能出事。

    “造孽哟……架一把火,烧了罢!”人声中这样道,离儿退到别院的梨树下,怀里的孩子似被吵醒,睁了纯净如琉璃般的美眸看她。

    南宫傲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片混乱的局面,众人一致看过去,前些日子的传闻竟然是真的,这世上,竟然真有尸妖,而且真的还生了一个孩子。

    那么传闻里说,这孩子是南宫傲的,是不是也是真的?

    离儿无助地看向南宫傲,她知道这些人不喜欢她,但是烧了,是点火烧了吗?拥紧怀里安静地孩子,她终于还是把目光投向南宫傲,颜色褪尽的唇轻轻道:“不要。”

    无数地目光聚集,南宫傲面不改色,心里却辗转不定。转念间,已作出决定:“这儿,果有尸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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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中嗡嗡的声音再度想起,立场却由敌对慢慢改变。

    “南宫公子,莫若,绑起来烧了如何?”一人提议道。

    “也好。”只是两个字,拼命地让自己无动于衷的说出来,以为很简单,却不知道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不。”那个人缩在梨树下,全身颤抖着,却是咬着牙没有唤他一声。

    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离儿,本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她疯了一样乱抓乱咬,让过来的人全都不能得手,挣扎间一直安静的孩子大声哭起来,离儿温柔地哄着他,说宝宝不哭不哭。

    多人的不得手,终于惹怒了领头的人,一干人冲上去,将人五花大绑起来,一直安静乖顺的她叫凄厉:“救救他,救救他。”

    游白静观,那人只是立在门口,黑衣当风,微侧了脸。

    有人从她怀里硬扯出了那个婴儿,那孩子哭得惊天动地,却换不来面前人的一点点怜惜。

    那个人举起它,重重地摔在地上。

    血涌出来,淡紫色冒着热气漫过落地的梨花花瓣,哭声静止,南宫傲没有回头去看,如果看得足够仔细,可见他紧抿的唇在微微颤抖。

    被绑起来的人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反扭的手,限制了她的动作,那双清若幽泉的眼睛却恍惚,再恍惚,一如此刻如死的寂静。

    他们将她丢在那婴儿的尸体旁边,一副大快人心的样子:“和这个小的一起,烧了吧。”

    稔稠的火油倒在她身上,她却不说话,只是看着那溢出来的血,明明一言不发,却如若压了满枝的哀伤,连那树梨花都不那么灿烂。

    南宫傲的手握成拳,他死死控制着自己:这个时候了,却要放弃么?。

    大火纵起,逼人的气浪,火烧断了绳索,火里的人却只是静静地抱起地上的小小的婴儿,黯然地护进怀里,死咬着唇,闭上了眼睛。

    有无泪,隔着火,看不清。

    第二十八章 谁是谁的救赎(一)

    一个身影将她从火里拉出来的时候,她的半张脸已经残缺,狰狞的伤,衬着另外半边,格外恐怖。

    “南宫傲,一点也没有爱过她吗?”这人抚着那烧伤的半边脸,焦焦的触感让手指顿了一下。离儿低头看着怀里血肉模糊的婴儿,一片茫然地神色,他抚着她杂乱的发,知道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

    可是南宫傲没有忘记,望月幽楼不见他的尸体,他就知道这个人没有死。尽管削瘦了很多,他还是一眼认出他来。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语气依然冰冷,但心里突然没那么痛,火烧起来的那一刻,他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有以后,再见不到她……那么南宫傲怎么办呢?

    为什么,为什么还会想呢,不是说好不爱了么。

    “一点也没有爱过么?”夏怀之咄咄逼人。

    “我怎么会、爱上一个这么脏的女人。”目光聚集处,南宫傲低头,看自己玫红色的指尖。

    于是夏怀之身边的女人,缓缓抬起了头,那一眼,就一眼,又慢慢垂下头去。

    “这个天底下,谁爱过你呢?”夏怀之抚着那焦味很重的长发,笑得戏谑:“一个不祥的尸妖,这么蠢,又这么脏,谁会真心爱你呢?”

    于是她的头垂得更低了,盈盈美目中,终于有泪落下来,滴落在那个婴儿脸上,黑黑的液体,在血色中晕开。

    “跟我走吧。”夏怀之抚着她的头,她只是垂头,木偶般看着怀里小小的婴儿。夏怀之一手带起她,可媲美南宫傲的身手加之暗处潜伏的高手,一干人等终是没有拦住。

    南宫傲一直站在门口,他微侧目,明明说好了不爱,可是为什么还是会心痛呢?游白静静地观察,那个男人,真的放弃了?呵,绝情至此吗?

    人声嘈杂里,南宫傲转身离去,那院里的梨花,再也看不见了,他闭目,就这样吧,就当从来没有遇到过,就当从来没有相爱过,就当从来没有伤害过,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从头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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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影子,随着她的离去,只剩了漫天的火光。就当一场梦吧,即使再美好,又有谁,会去怀念梦里的东西呢?

    南宫傲的黑衣在夕阳的余辉中现出说不出的落寞,那样标枪一般笔直,依旧若玉树临风,这世界,哪里会有什么怎么办。

    原以为夏怀之很快就能卷土从来,毕竟有尸妖在手。南宫傲皱了下眉,一想到她,那日湖边的所见又出现在他脑海。可是等了很久,夏怀之也没有动手。

    当梨花谢了,桃花开了,春天过去了,那个人就像夏怀之一样消失了,南宫傲在窗前看归燕,才发觉,也许只有离别,才会引动思念。那么是不是也只有离别,爱才会永远?

    南宫傲有些想笑,他是一个聪明人,偶尔作一场梦也比别人醒得快。于是他开始试着接近别的女人,夜夜春宵的红罗帐,不同的女子来去的更换。南宫傲似乎终于又回到那个南宫傲了,只是每次欢爱后,他都需要抱着身边的人才能入眠。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冷呢?月色透进来,他突然有这种感觉。

    第二十九章 谁是谁的救赎(二)

    “给我!”夏怀之伸了一只手,眼前的人只是拼命的摇头,一边往后退,一边眼泪已经珍珠般滚落出来。紧紧地抱紧怀里的婴儿,她的目光长满厚重的悲伤,俯下狰狞的脸紧紧贴着怀里渐渐冰凉的婴儿,珠泪滑过脸庞,留下闪亮的水痕。

    夏怀之上前按住她,用力拉扯,这么脏的东西,几天还了抱着。

    她如同自己的生命一样死死攥着,抚摸着柔嫩的皮肤,看温度一点点的流失。

    夏怀之突然不忍看这种悲伤,望月幽楼的日日夜夜,他看惯了她的畏缩,她的迟钝,她的健忘,可是他看不惯她凄怆绝望。

    “它已经死了。”缓缓地俯下身,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他伸手抚摸她的发,像抚慰失去小兽的狼:“真的已经死了。”

    她终于缓缓抬起头,目光哀凉如水,夏怀之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额头:“放了它吧,它会重新,会有一个新的开始。来,把它给我。”

    离儿就那么看着他,打量了很久很久,才把手中的婴儿慢慢地递过去,一如它初生时,那样递给南宫傲一样。夏怀之慢慢地接过来,不忍看那双盈盈美目中的泪光。

    “如果南宫傲肯救你,它就不会死了。”在人家伤口上撒盐的事情,夏怀之一向擅长,可是只有这次,这把盐撒得连自己都心痛。

    离儿靠坐在纱帐里,双手抱膝,低了头不说话。

    “离儿,中原人,没有几个有良心,南宫傲也是一样。”夏怀之握了她的手:“我们一起,把他们都杀了吧?这些坏人,留下来只会害死更多的孩子的。”

    床角的人只是垂了头不说话,眼泪流了几天,慢慢地止住,可是她依旧不回答夏怀之的话。

    “我问你话你听见了没有!”夏怀之扯着她的发迫她抬起头,她的眼神纯净得不染纤尘,眉因吃痛而皱起来,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夏怀之。

    那样静若止水的目光让夏怀之竟然不敢直视,索性一巴掌扇过去:“看什么看!问你听见了没有?”

    她焦黑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伤痕,只是整个人畏缩得往床角缩了缩。

    “还是舍不得南宫傲?”夏怀之用力拎着她的下巴:“都这样对你了,还是舍不下他!还是你还作着他会爱上你这样的美梦吗?”

    眼前的人不说话,夏怀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更恶毒:“你都已经这么脏了,又被烧得不人不鬼,你觉得他还会看你一眼吗?离儿,现在除了我,连狗都不屑理你了。”

    离儿的身体在听到脏这个字的时候僵了一下,随后又慢慢放松,灵动的眼眸望向夏怀之,轻轻却坚决地摇了摇头。

    “诺,人交给你,只有十天时候,让她点头。”夏怀之走出去的时候,对着门口黑铁塔般的下属冷然道。离儿,这可怪不得我。

    “是。”那个曾执掌望月幽楼刑部权位的诺点头应道。

    第三十章 谁是谁的救赎?(三)

    诺沉沉地看着床角的人儿,缓步走过去,她的目光,纯净若深蓝的天空。

    手抚过她脸上黑色的疥,诺低声问:“痛不痛?”她安静地看着诺,温顺地点头。诺低声地笑:“这样真难看。”

    银色的短刃握在手上,他慢慢走近离儿:“刮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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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儿惊恐地看着逼近的刀锋,嘴被捂上,声音模糊。

    守在门外的人只听见里面杂乱的挣扎和垂死一般的呻吟,连声音也是断断续续……

    “二十二刀了,还要再削下去么?”

    “你的脸好小呢,才这么几下子肉就没了。不过眼泪倒是挺多,呵。”

    “唔,看看这满床的血,真让人恶心。”

    “这伤得消一下毒吧?唔,用它烧一下……”

    第二天天亮,诺施施然开门出来,临走前对里面的人道:“时间还长,别急着点头啊。”

    早晨,看守的人来报,她高烧,夏怀之走到那间小屋的门口,却还是停住了脚步,诺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出人命的,只是受些苦头而已。

    夏怀之转头望了望里面,那个人,即使是高烧得神智不清,也依然紧紧缩在墙角,像被所有人遗弃的孩子。

    “他不会再管你了。”高大的诺在蜡烛上烧着一根红红的铁丝:“他恐怕巴不得你死了,免得那帮老头再去烦他。明白么?”

    红红的铁丝靠近,离儿本能地往后缩,鹿城城郊的那场大火让她对热的东西本能的恐惧。

    “今天怎么玩呢?就这样未免太没意思了。”诺抚抚她的头,让她安静下来,缓缓道:“你的胸非常不错,不知道串起来是什么样子?”

    那一夜,里面嘶声的喊叫从指缝压抑地传出来,让守门的人一夜心惊胆跳。

    第三天,她的痛感已经非常模糊,诺用药维系着她的神智,当长满倒刺的横木缓缓捅进她身体的时候,她还是晕了过去。

    用盐水将她拨醒,惊怖欲绝地看着诺,却还是摇头,只是摇头。

    “还是不行吗?”夏怀之背对着诺,烛光中看不见表情。

    “那么畏缩的一个人,怎么偏生这么倔强。”

    “要继续么?”

    “主人,看情形不行了。她身体很差,但是体内不知道什么东西一直支持着她的神智,可是昨晚之后,那东西力量有减弱的趋势了。”

    “你说南宫傲是不是真的不爱她了?”

    “……那个男人,倒也狠心。”

    “实在不行,也只好这样了。”

    “呃……这边几天未更,实在是有些忙哈,若有人等的话,君华先致歉了《弯腰,九十度躬身致意》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众:“……”丫确定不是在凑字数????

    哦呵呵呵……“讪笑ing……”

    第三十一章 谁是谁的救赎?(四)

    正邪的争斗,异常惨烈。夏怀之拥着离儿,怀里的人比鬼魅更恐怖,可是为什么她的目光,依然说不出的纯澈呢?

    俯在她伤痕累累的身体上,那样的热血沸腾,让夏怀之自己都觉得诧异:“说你爱你。”他俯在她耳边低声威胁着道。她却只是垂下眼帘,神色依然茫然顺从,美目中泛着水色,却没有开口。

    夏怀之终于知道哪里不对,自城郊之后,她再也不肯说话。百般的逼迫诱哄,也依然只是点头摇头,没有只言片语。

    “会不会伤到哪了?”夏怀之问帮她治伤的大夫,那大夫也只是困惑地摇头:“声带没有损伤,按理应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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