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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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第29部分
    两银子拿出来。”

    紫娟听了,乃拿钥匙开了箱柜,托出一个朱红漆的小匣子来,开启了,取出一扎包好的纹银来交与黛玉。黛玉双手把它托给宝玉,说:“二哥哥今日不来,一会儿我也要去请的。这是我留下的一点银子,交给二哥哥特为置地亩的。”

    宝玉涨红了脸,忙推道:“这是何来!这样大事本是我自家的事儿,老爷太太自有银子下来置办的,哪里要妹妹出手?”

    黛玉说:“二哥哥别急,你听颦儿细细道来。我自然知道你们府上的事儿不容我插手的,所以这只是颦儿的一点私意。二哥哥今日出城去买田置地,这可是大事儿,我想你们族里人多,又是上下不均的,二哥哥孤身一人,并没有什么体己可拿。今日颦儿出这一千两,一为帮衬二哥哥看中好地时,紧要处可多扩充一点,说不定,将来也可为颦儿倚角儿置一处农庄了呢!”

    宝玉本是极聪明的人,听了她的话,猛然醒悟,欢喜道:“那太好了,既是妹妹之托,宝玉怎可推辞?只是这银子,还是用我们的吧!”

    黛玉忙把那银子塞到他手里,说:“你也不用跟我推辞了!别说为人办事哪有自己掏腰包的,况且你们家也是上下捉襟的,这个我清楚着呢!”一边又低声说,“这是我托了你一个人的紧要事儿,你也不用嚷了去,只趁今儿人多好瞅空儿时,悄悄为我办了就是!”

    宝玉无奈只得接了,仔细揣入内衣荷包里,说:“既这样,妹妹尽管放心,妹妹喜欢的地方宝玉心里明亮着呢,我包管给你办好!”

    黛玉点点头,含笑不语。

    一会儿,贾母那里传早饭了,二人结伴而去。

    果然,早饭后,贾母知道他们有事,催着他们快去,那贾政到底放心不下,趁着在家也是清闲,乃骑马带着宝玉、贾珍、贾琏、贾蓉及合族里几个有头脸的,浩浩荡荡往城外去了。唯独缺了那贾赦大老爷,正不巧前日脚蹩了,这会出不了门,只嘱咐了贾珍贾琏一番。

    却说贾府家庙所在地,就在出城东二里地远,虽说出了城,却是这京都向阳阜盛之地,林坡秀美,田亩丰泽,绕城玉带清流甜静,那水月庵等几外寺观就隐藏在山林之间。

    一路上,宝玉猜想黛玉之意,莫过于在城郊处寻一方武陵胜地、桃源家乡吧,所以,一边听着贾政贾珍等的指指点点,一边留心着观看。虽然不懂什么风水察看,但一路听人引经据典,娓娓而谈,也知道那南依北躺、东西行贯之类道理。所以,当贾珍、贾政等忙着在铁槛寺附近与人交涉田亩,贾宝玉早远远盯着一处依山傍水的小村庄不放。

    一株老枫伫立村北,几竿翠竹绿摇初夏,喜看稻禾铺绒毯,又引白鹭弄碧空。这样展眼千里平旷,背倚脉脉青山的好地方哪里去找呢?何况那深黑如镜面的一亩方塘,隐见荷风习习,绿裙飘飘。当下,宝玉早使李贵几个大随从前去那小小村落边打探。

    过了半日,李贵回来,告诉道:“那是个叫枫桥渡的村子,也有得几个身长力壮的乡民。耕种的田亩是贾府与吴府的交界的――”

    “到底是谁的?”宝玉打断他。

    “他们说是吴府的。”李贵知道他主人的心思,怯怯道。

    “混帐!”宝玉不由在心里骂道。

    这吴府就是当今圣上最为得宠的吴贵人吴天佑家。吴贵人在宫中得宠,更比那以才学为清高的贾妃长袖善舞,颇得人心。这吴天佑于是好不得意,平日有意无意处处制肘着贾家。贾府里的贾母是个不当家只求儿孙快乐的人。当家的贾政不理财政,贾赦游手好闲,贾珍不务正业,贾琏无能为力,所以最后当偶有风传入贾蓉、贾宝玉这样富贵子弟的耳里时,也只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了。

    可如今,自己居然想到要与人家打交道了。贾宝玉不由心头倒吸一口寒气。

    看宝玉阴沉着脸,那李贵等人中有个懂事的出言安慰道:“爷也不必过于烦恼,这地呢,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虽说目下是他吴天佑的,爷如果一心想要,也只有试一试才是正理。”

    李贵听了,也忙说:“这话对极!告诉爷吧,我才刚进村时,逢人问我,我只道是贾府的,他们言谈中无不羡慕钦佩,几乎一下子来了好奇精神。我估量人家对我们贾府更得心于那吴府!所以,如今也只有爷亲自前去,与那吴天佑交涉一番了!”

    宝玉听了,道:“交涉好不好,恐怕人家也不吃我的这一套,还须老爷、大哥们才对。可是――一旦告诉了他们,不就等于泄露了林妹妹的意思吗?”

    “林姑娘!爷说这是林姑娘的意思?”李贵睁大了眼睛。

    一旁的的茗烟不满了,对着李贵哼道:“爷的事,你老也多管!你只管买下来就是吧!”

    宝玉仍然不作声。李贵果然一个伶俐人,连忙讨好地说:“既这般,二爷尽管交给我,小的给爷办了!”

    “你老刚刚还做什么派呢,这会儿就能办了?”茗烟疑虑道。

    李贵斜了他一眼,仍讨好对着宝玉说:“我知道爷想着这吴天佑一直与贾府为难,爷不想淌这番混水。但如今有林姑娘呢,她可是皇上五次三次相请的,难道比不过她家吴贵妃――”

    宝玉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他心里其实很讨厌人家拿黛玉得宠的事四处招摆。在他的私心里,尽管知道也是明摆着的事,但宝哥哥的心里到底仍留着一角圣洁之地,希望能供他的那个天仙般的妹妹好好栖息的。

    良久,宝玉道:“李贵,你仔细听着,我这里有私下的一千两银子,你就设法儿在我贾家的地上向边上扩上一个方园,总之,枫桥渡这个小村子、这片竹林、这个荷塘少不了的!就说我宝二爷看中了这地,余下就不多提了!知道不!”

    宝玉说得一字一句,李贵听得灵醒,终于听明白了:他到底还是为林姑娘办事的,只不愿人前提了!于是口里答道:“爷放心!李贵听明白了!”

    “真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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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明白了!”

    “那么有什么困难吗?”

    “爷放心,没困难!”

    “那好!宝玉静候你的佳音!你带着吴登几个人自去办吧,只不要向老爷他们提起!知道没有?”

    “知道!”李贵等一齐答应了,七八个人带了银钱,骑马自去。

    这里,宝玉仍带带茗烟四个小厮跟上贾政的大部队。交涉了半日,那贾政等果然在原有的庄地边拓展了一个径的方圆,意满踌躇,得意而回。其间,宝玉几次暗察贾政、贾珍等人言谈,见他们就是远远瞟着那枫桥渡,只装作没看见一般,心中不由窃喜:果然,这群老爷们也是省油的灯,懒得与那姓吴的干涉!那李贵等人悄悄地进了村,悄悄地与吴天佑的家人相谈,让其带信与吴府上,希望能让出与贾家相连的二亩之地廊。

    左等右等,过了不知多少时辰,并不见李贵等回来。这里贾政带着人欲回,宝玉知道出城来定没有被丢下的理,只得打茗烟再去问讯,催李贵他们快回。

    半响,李贵等回来,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沮丧。宝玉心下一沉,背人处暗问:“怎么了?”

    李贵等低声说:“也没什么。只不过,那吴府的家人凶悍,说是吴大人要亲自过问此事,还得爷亲自当面说去。”

    宝玉哼了一声,心里骂道:“吴天佑啊吴天佑,本公子就是因为懒得见你那副无赖碌虫相,懒得答理你!你偏要寻上门来!”当着众小厮的面,却是昂扬地答道:“什么吴大人狗大人!要想见小爷我,可是妄想!我贾宝玉最耻与碌碌无知者见面!”

    李贵、茗烟等听了,急了,道:“爷见不见他事小,关键是这宝地,爷相中了!林姑娘――”

    “好了!”宝玉烦道:“见就见,难不成如今的宝玉怕了他不成!李贵,那庄上的人家怎么说?”

    李贵连忙换上一副面孔,媚笑道:“那庄上人倒是实在,连说这吴府不是人,他们早不想为姓吴的干了,倒是希望我们贾府上能买过去。另外,那村里人也叫人笑话得很,他们竟提了一个无理的要求,说是――”

    李贵看着宝玉面上冷峻,忽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宝玉好奇道:“什么要求?要我求你说不成!”

    李贵点头哈腰,凑近来,更小声嘻笑道:“他们说,听说林姑娘貌若天仙,得遇皇上恩宠,好奇得很。他们说,这一生如若能见上林姑娘一面,不要她的银子,为她辛苦一生也心甘情愿――”

    “呸!”宝玉一口呛了出来。

    茗烟见状,冲李贵又横眼:“求你老人家省事点,好不好?”

    李贵垂手而立。

    宝玉慢慢平静下来,乃不语,道:“回去吧!回去再说!”

    当晚回去,宝玉即特意过潇湘馆来,悄悄与黛玉说了。黛玉听到宝玉神秘地说那些乡民竟想见见自己,并没有像宝玉那样难堪,倒是平静地说:“乡下的人,一年到头风里来雨里去,对我们这样传说中的城里人有点好奇,是再自然不过了的事。如果不是有太多的羁绊,颦儿倒是乐意多去郊外走走。”

    宝玉问道:“这可是妹妹的心里话?”

    黛玉道:“这哪有什么不真的?二哥哥难道忘了,上一次,我们与妙姐姐,三人一起在柳大爷那儿玩得多痛快!还有去年南行时,颦儿也不知有多高兴呢――”

    宝玉笑道:“呵,妹妹原来是个好出外游玩的人,我倒忘了!该死!”一面又问:“只是那吴天佑难缠,只怕宝玉无能,不能随妹妹的意,要叫妹妹失望了――”

    黛玉淡淡一笑,宽慰他:“那又有什么呢?我知道二哥哥生来性洁,最恶与劣俗人来往!你不愿意去交易,颦儿自然也不强求的。难不成除了那儿就没有好地方了不成?”

    宝玉听了,猛然一拍脑袋,笑道:“我想起来了,上次去小柳子那儿,他那地方清静,附近风景也好,也有农庄荷塘的,怎不去那儿为妹妹建一座庄园呢?”

    黛玉笑道:“是别墅。”

    宝玉莫听清,因问是什么?黛玉醒悟过来,乃含笑不答,哪知这呆子不呆,乃一知半解地开心道:“是呀,是别院,园林呢!皇家园林!”

    “哈哈!”这一次,黛玉真的忍不住笑开了。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宝玉乃告辞回怡红院。虽说是怡红院的暴风雨终是要来的,但宝玉也忙的没心思管这些,那袭人、晴雯经过昨儿一闹,白日里宝玉这怡红主人又不在家,彼此之间也清醒了许多,念到平日姐妹情,想到将来也许再没有相见的一天,不由都心里负疚。人人微慎,倒使得这怡红院一下子安静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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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玉回来时,那袭人热切地像往日一样迎上去,哪知一闪眼看到晴雯等复杂的眼神,又讪讪地缩回了手,冷着脸回到一边去,不理宝玉。宝玉正在兴头上,袭人那一忽悠的表情,在他碰到晴雯的身影时,也猛然地明白了,忽记起黛玉的话――“你要对她好一点!”于是,乃不多想,喊道:“晴雯,快过来给我换衣裳!”晴雯于是上前,灵手灵脚地为他褪去外衣,换上家常小褂,检查了一番身上所带的通灵玉、寄名锁之类,乃笑说:

    “二爷今天辛苦了,回来得这么晚!”

    宝玉笑着说:“还好吧。总算没有出大差错,辛苦倒是次要的。”

    众人看着她二人有说有笑,俨然小夫妻般的亲密平和,无人不心中在想:这晴雯,还真小看了她!口口声声中说不在乎这个大杂院,怎么到底一夜里使了什么诡计,换得宝玉的心,二人竟异常亲密起来!

    那袭人仍是淡淡的,既不近来也不远去。宝玉也就装作不知,他知道自己今日非同往日,与妙玉的婚事早定了,没必要再去与几个丫头胡扯乱缠。这也是他那个一向较真的性情使然。

    当晚。袭人等心照不宣:晴雯这马蚤狐狸又要缠着宝玉不成?可是万万不能的!

    先是秋纹碧痕捧了衣服上前来,问宝玉:“二爷今日乏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宝玉点点头,说:“是呢。出外去晒了一天,正渴望着洗个热水澡!”那碧痕于是做了个俏皮的请的动作,娇滴滴地说:

    “二爷请吧,水刚好放好了!”说着,伸手在那水盆里撩拨着。

    那秋纹捧着宝玉的内衣,也讨好地站在一旁说:“快点脱衣服吧,一会儿水冷了。”

    宝玉伸了个懒腰,动手解起衣裳扣子来。秋纹醒悟过来,忙放下内衣,伸手来帮他解扣脱衣。正是初夏,宝玉也没穿两件衣裳,一忽儿脱得只剩下薄薄的内衣了,那秋纹犹豫着还要解去,宝玉忙按住了,说:“还是我来吧,不用你了!”秋纹红着脸,说:“那,那我去了,这是爷的衣裳、香皂、花露水儿!”

    宝玉回转身,刚刚脱去上衣,看到碧痕仍蹲在那大木盆旁弄水,因问:“怎么了?难不成水还是烫的?你也太小心了!”

    碧痕脸上一派迷离,羞涩动人,娇声道:“二爷难道忘了,从来是奴婢服侍爷洗澡的!”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拨弄着水哗哗响。

    宝玉忽然的羞涩起来,呐呐道:“不会吧,我记得从去年起,从来是我自己洗澡的。姐姐你好像忘了――”

    那碧痕脸上蒙着一块红布,沉重的几乎抬不起头来,再也顾不得许多,盯着他的眼睛死死地问:“难道二爷忘了,那一回,也是碧痕侍候爷的,爷很欢喜――”一边说,手下一边撩起水来,泼到宝玉那**的身上。

    宝玉脸红了,他记起好像有那么一次吧,洗着洗着,那碧痕也是这般撩水到他身上,后来他二人竟神使鬼差地滚到一处。

    真的有那么一回事吗?宝玉迷惘起来。可是,怎么现在自己再也没有那个**了,总感觉有人站在面前注视着我一般?

    一定是她们了。我在妙姐姐面前说过,我决不能负她的!

    而且,而且,这样荒唐的事,让林妹妹知道了,她也不会高兴的吧。她明日等着我一起去城外呢!

    宝玉摔了摔身上的水珠,乃说:“好姐姐,我今日累了,想一个人静静,不再嘻哈了,你还是让宝玉一个人洗吧!”说着,扭过身去。

    碧痕没法,只得站起身来,轻轻走了。宝玉见她出了门,连忙过去把门闩上,心里仍咚咚地跳:可别让她们再有人进来了喔!

    好不容易洗完这一个紧张异常的澡,宝玉越想越气,急匆匆地穿好衣服,拉开门就喊:“袭人、晴雯,你们两个到爷这儿来!”

    那袭人晴雯对望一眼,默不作声地来到宝玉床边。宝玉早已舒服地躺在床上,瞧也不瞧她们两个乌鸡眼,边打哈欠边说:“爷今日累了,袭人你快给我铺床,晴雯你也不要躲懒,夜晚仍要起来为我倒杯茶来!”

    “是!”二婢答应着,温柔的语气里掩不住欢快。

    是夜,在宝玉的酣畅大睡中潜去了。

    次日早起。刚往贾母处吃完早饭,宝玉正欲往潇湘馆去看邀黛玉同到郊外。谁知刚出角门,茗烟那小子慌慌张张地迎上去,说:“老爷在叫你呢!爷快去吧!”

    宝玉一惊,收住那已游出青山绿水的思绪,紧张地问:“不会要紧吧?我没有惹他吧!”

    茗烟可怜巴巴地说:“好像没那么严重。小的不清楚,二爷还是快去吧,这大清早的,会有什么事呢?”

    宝玉想着也是,好好地起来除了昨夜的甜梦,并没有触着谁呀!

    一步一挪地蹭到贾政书房,见内有一个仆从打扮的家人不卑不亢地立在那儿。贾政见他来了,乃介绍说:“这是吴府吴大人家叶总管,受吴大人之托,请你去府上协商那地亩之事宜!”那叶总管忙过来问好,宝玉也还了礼。宝玉回过神来,楞楞问:“请我去府上?老爷说那吴府请我?莫不是昨日宝玉想要的地有了眉目?”

    贾政皱眉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呢?这时还问我?”那叶总管忙诌笑着,近前一步,微胖的身材因为保养得好,倒不叫人讨厌,对着宝玉道:“恭贺小爷!昨日庄上的人把小爷的话回了我们老爷,我们老爷呢,很是宽宏大量,说难得小爷这般好眼力,一眼相中那宝地。真是难得的知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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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玉大惊,呐呐道:“果真这么说的!倒叫出乎我的意外!宝玉倒是不敢相信了!”

    那叶总管哈着腰,连连道:“怎么说不敢相信呢!你家老爷也在这儿,我还说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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