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色

首页
字体:
上 章 目 录 下 页
偷色-第2部分
    同学?记不清了,总之是那种分分合合又会凑到一块很铁的好友。

    “怎么?又出大案了?”冷然递过一支烟。揭志贤略带焦黄的手,忽然有些呆滞,似乎气流里冷不丁冒出一股能引共鸣的哀音。

    冷然忍不住回头看,什么也没有,却听揭志贤嘀咕了两声,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说:“文化大厦半夜有人跳楼,三十层的楼就这样跌堕下来,‘砰’的一声,你说还可能活命?”

    “文化大厦?”冷然眼皮抖了抖,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颤声问:“哪个文化大厦?”揭志贤没明白过来,继续说:“做了这么多年的尸体解剖,从没有碰到这么邪的,到现在还有那么一种声音揪得人心里悚。”

    “什么声音?”冷然嚅嗫地又插话进来。揭志贤没有放过他,又说:“我现在脑海里还飘着那双瞳孔,死者生前必定遭受过人力的恐吓。”

    冷然的脸色肯定变得苍白:“什么是人力?”揭志贤苦笑:“就是见鬼了。”两人面面相觑。

    “我还是觉得遗漏了什么,这份尸检报告真不知道该怎么写。”揭志贤扔下最后一句话,走了。冷然方才记起没有问清跳楼人的详细情况,他的那一丝不祥的念头更加浓烈。他终于打开手机,彻底被吓到,半夜惊魂的短信是樱的,没有内容。

    冷然居住的这所城市只有一座文化大厦,他拨了几次樱的手机号,都不在服务区。他决定先不回报社,无论如何过去一趟。

    樱,是冷然半年前认识的小女生,二十岁左右,有奶一般的皮肤,鼻尖明显地翘起。无须周折,便能联想起置放在橱窗里的芭比公主,事实上要更诱人得多。每一次,冷然都控制不了地要去亲吻她,几乎是身体上的每一寸地方。

    点着火的“普桑”突然熄了,打乱了冷然的缠绵。平日里一贯春风得意的他顿时成了惊弓之鸟:“真的撞邪了。”回声在空旷的地下车库,不绝于耳。

    冷然经常有问自己,到底哪里能让樱注目。她甜甜纯粹地笑,面颊总有两点浅浅的窝,让他不敢有深究青春思想的念头,所以也就没有想过要改变彼此透明的现状。情爱的事谁也无法说得清,就像她的画一般充斥抽象,缠结着魔力。

    离目的地越近,冷然的恐慌越浓烈,是进入文化大厦后一路来的所见所闻逼得他不由自主地往坏处想。

    樱住二十八层,白领公寓,虽然他一次也没有探过深闺,却知道具体的方位。他彻底绝望了,看到一个年长的“樱”哭天抢地。恐慌达到极致也就变得空荡荡的,随后把男人所有的悲伤会聚到一块。他咽下了一口浓痰,僵在当地,虽然只有两步路,就能溶入到原来安静现在却成焦点的小屋。

    手机响了,冷然仍旧没有动。怎么会是这样?昨天,太阳渐落未落,他都还曾触摸到她那充满活力的柔软的身体,甚至调皮地眨着眼,难道竟是天妒红颜?她以自然的能力深夜向他出的,是求救吗?他懊悔地蹲下身,有人轻捶到他的脸。

    第一章 新欢之死(2)

    是一位干练的女刑警,她没料到冷然后来的动作,所以强忍着渐欲绽放的笑容。现场的氛围真的不适合她的爽朗,冷然低哑的声音:“怎么,这里你负责?”她再次诧异,平时的冷然不是这样的,温文尔雅,白晳里总能浮现出一抹醉人的颜色。她没有办法深究,说只是打招呼,要走了,公务缠身。

    往常,冷然必定一路尾随,慢条斯理地,干扰她的注意。直到她返身,略带磁性的中音:“没话说了?”反反复复几个来回,索然无味,她又会推搡他一把,给他半瓶矿泉水,脱口一个再会的地点。她那高挑的身材,以及微微上翘的圆**,曾使绝大多数的高三同学想入非非,冷然焉有不往之理?几次下来,碰到老同学,纷纷交口:“那不是黎婷吗,你小子艳福不浅。”冷然唯有苦笑。

    望着黎婷忙碌的背影,冷然叹了一口气,还是等会儿打扰她吧,偏偏手机又响了。是蓉打来的,说是那一篇由他责编的文章还是遭人起诉了,马上要开会。他丢掉烟蒂,拨开接踵涌出的拥挤,把自己埋进电梯的最里头。

    那些稍有名气的人儿总是愿意找麻烦,是因为自身享有旁人没有的优越感吗?胸襟难道不能再开阔些吗?冷然有些愤怒了。他推开人群,仓皇地迈步走出大厦。不料那香消玉殒的地方,就在他穿过的那一刻,有一股似雾非雾的无形的东西,显得有些凄凉地向他张狂而来。他愣了会神,又一声叹息,樱,你身后的谣言又有谁能制止呢?

    会很短,由身为值班主编的蓉主持,无非强调了一方有关文责的问题。会后,蓉的眼神隐藏责备,冷然的有些反常的态度令她措手不及。消除影响,赔礼道歉又不是报社的例,为何情绪这般地激动?她哪里知道,死去的樱从此摇曳在冷然不死的心田。

    因为又有意见上的偏差,除了约好黎婷吃午饭,残余的时间,冷然就一直埋在自己的世界里,昏昏沉沉地,错过了蓉的许多美妙的暗示。

    在等待黎婷的空儿,冷然特意要了杯浓咖啡,这才觉收件箱满得没法塞下最小的单位,还有几个未接电话。他一面翻阅一面删除,大部分是蓉。他拨了一个信号给妻,胡乱地聊两句,知道妻又要值班。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夫妻交流能少一句绝对不会多半句。

    多瑙河音乐餐厅用轻描淡写的音符抵御着城市节奏,优游自适,让人领略到一个成熟女子淡淡悲秋的爱情。是蓉吗?她裹着黑色的衣裙和薄纱缥缈地推门而入,在淡紫的光影下细致地顾盼:“还行吗?”

    蓉,是讲究到极致的女人,也很懂得尊重别人的感受。她的丈夫却经年累月地在外头拿批文,大肆圈地,从南到北建起无数温馨的爱巢,竟丝毫没有觉出自己的围城危机四伏。当然也有可能不愿意去体察,逍遥自得。冷然想,她怎么可以容忍至今?

    “呆子,想什么呢?”黎婷进门劈头便问,随手端起大理石桌面上的清水,一饮而尽。她意犹未尽,拖曳长长地音阶:“渴死我了……”

    她不会强迫眉头上的皮肤,宁愿用言语表达她的不适:“怎么约这儿?不会是想攻击我吧,我可是跆拳道黑带四段。”她笑了,很健康,一直保持着满脸湿润的鲜红,这是未婚女子享受到的天帝的恩宠。

    受她的感染,病殃殃的冷然说:“在你还没有找到结婚对象以前,是不是可以考虑客串我的挑战?”

    “你?”她做了一个巨大的惊叹,说,“先去把红本本换成蓝本本再说。”冷然说:“求你了,早点嫁吧,省得一天到晚诱惑好同志。”

    “呆一边去,快说,准备用什么犒劳我?”她喜欢明亮、宽敞,快步走到窗前扯开暗帘。冷然说:“叫了牛排,余下的自己点。”

    “你嫌我还不胖啊?”她冲回冷然对面,拿起刀叉,比划了两下。冷然说:“你胖不胖跟我有什么关系,又摸不到。”也笑了,他的牙齿很白。

    说实话,冷然很喜欢跟黎婷呆在一块,很欢愉。所以他不厌其烦地约她被她约。她也很能承受冷然的口无遮拦,自恃过高,寂寞也会撕咬她对生活枯燥单调的难忍。

    yuedu_text_c();

    食物很快击败了冷然有些糟糕的食欲,早就不再游移的黎婷却在静静地细细咀嚼。一动一静,彰显她性格的两面性。接下去的话题似乎有些残酷,气氛会变,所以他耐心地等她吃完。

    第一章 新欢之死(3)

    “是不是想听上午那个案子?”黎婷揉掉最后一张抹嘴的纸巾,随随便便地碰触。冷然点点头,注目她。

    “很简单,只是一个愚昧少女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基本上能排除他杀。”黎婷淡淡地说。冷然脱口而出:“不可能,她热爱生命。”

    冷然这么肯定的答话,黎婷疑惑了:“你认识?”冷然把目光拉得有些长:“有过一面之缘。”他的余光扫到女子好奇的聆听状,又说:“半年前在一次画展上,在一片对大师作品啧啧赞美声中,只有她敢于非议,画家用色太挑剔太单一,几乎没有绿色。”

    绿色象征生机,一个对画都有如此领悟的人,怎么可能轻生?冷然却愿意去沉浸后面生的片段,他暗自欣赏,这女孩真聪明,然后追着她追出了展厅。

    “你也喜欢艺术?”黎婷不屑地说,“原来怎么就没觉?”冷然说:“那是你一贯太武断,没有细心去挖掘,她的死一定有蹊跷。”

    黎婷吐了一个舌头,想了想说:“可是据死者生前合租的女同学称,昨晚九时由外头回来的她,看上去面色不错,只是有些疲惫。两人还一起看了会电视,轻松地交谈。然后都去睡,一直没有外出。直到半夜,女同学隐约听到她的房间有动静,平常也会有这样的声响,也就没有多大注意。白天的压力实在太大,后来大厦的一片慌乱都没有被惊醒。”

    冷然说:“有没有可能女同学在撒谎?”黎婷说:“没有必要,两人一直很要好,这是周围人普遍的反映。而且,我们由大厦管理员领着进入她们的租屋时,女同学的确还没有完全清醒,茫茫然地,不知道生什么事。”

    冷然说:“有没有可能第三人的存在?”黎婷说:“出事现场,我们很认真地勘察过,没有这种可能。尸检报告也排除了可能存在的药物中毒,虽然揭法医有提及死者生前可能遭遇到强烈的惊吓,但是不足以说明什么。”

    冷然说:“难道她有间歇性的精神病?”黎婷说:“征询过死者的家属,没有病史,潜伏的就不得而知。”她摊了摊手,表示再没有要说的。

    看到冷然陷入了沉沉的思索,黎婷补充说:“还有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是线索,女同学背地里透露过,死者生前有一位神秘的男友。”

    “哦……”冷然颤了颤,漫不经心地问,“知道是谁吗?”黎婷摇摇头说:“没有人见过,死者的手机也摔烂了,无法查。”

    冷然暗暗轻嘘,平静地说:“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死者叫什么?”黎婷一字一顿地说:“林婧樱!”

    林婧樱忽然一下子也成了有些名气的人儿,至少在这座城市在这座文化大厦的周围,但却没有丝毫的优越感。有些凄凉的堕落的地方,大厦为此必须蒙上一层很阴郁的黑影。虽然看不见,也摸不着,却深深地种在人们的心里。

    还不到上班的时间,白领公寓的走道静悄悄的。管理员打开房门,黎婷和冷然便依次走了进去。冷然适时返身,对着管理员客气地说了声感谢的话,随手递过一支烟,又说,等会我们自己关门,不麻烦你了。

    房门关上,很牢靠,冷然得以置身其中,细致地打量内容。不是一个完整的住宅,没有厨房。进门后除了靠右手边的一个小间和正对面两间并列的卧室,其他都被当作了小厅,堆满了家具。

    上午那个年长的“樱”无意蹂躏的沙,现在平整了,到处也收捡得很干净,大厦的管理效率应该能够获得嘉奖。而白领公寓本身也是拎一个小包就能够入住的,来得简单,去也容易。生了这种事,谁还愿意留下来?女同学和死者家属在获得警方同意后,很快就把那些认为有用的或是可以纪念的东西一扫而光,共同办了退房手续。

    “怎么样,我的大侦探,是不是很失望?”黎婷一**坐下来,挖苦地说,许是累了,轻轻闭上眼。“嗯,我随便看看。”冷然应着,钻进小间,胡乱地洗了把手。他不是一个特别讲究的人,却很细心。留意了半晌,方才走出来。

    这里的一切,冷然其实了如指掌,樱是无话不说的,完全没有戒心。想到这,他推开左边虚掩的门。

    卧房不大,十个平米左右,一面列柜,一面有窗。冷然拖开暗红色的帘子,不禁皱了皱眉。樱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两根孤伶伶的斑斑点点的晾衣杆,竟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出了这种事情,大厦估计要有一段时间生意不太好,会不会考虑安装防护网呢?

    被褥显然已经拆换过了,冷然又敲了敲隔墙,验证自己的估计,白灰裹着木板,隔音相当差。这么差的隔音,樱如果真如尸检报告提及的那样,遭遇强烈的惊吓,女同学不可能只听到平常的声响。为此,冷然通过黎婷牵线后,再不好霸占她,单独去了江南书画学院。

    第一章 新欢之死(4)

    在路上,冷然跟蓉通了话,说下午不回报社了。又约她晚一点仍到多瑙河用餐,那头却沉默,说已有约了,再看吧。这个月他已记不清冷落了蓉多少次。他不是一个擅长拒绝女人的男人,实在另有苦衷。他走得有些慢,暗忖,揭志贤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江南书画学院离文化大厦很近,拐两个路口便到。榕树的浓荫在学院外围无限伸展,还不到叶黄的时候,却也抵挡不了秋的堕落。稀稀拉拉的,便有几片从容不迫地飘荡在三三两两的人前。映入一个娇柔的身影,冷然迎了过去。

    杨玫,让冷然惦念初夏,惦念那些含在口中化不掉的酸甜。恰恰这时,她给他的也是这种味道。说实话,他很懂得品味女人,但一时间却无法给出一个适合的词语来形容她,酸酸甜甜吧。他索性开门见山:“昨晚,林婧樱出事的那会,真的就只有平常的声音?”

    “嗯……”她仍旧忸怩,东张西望,对着这么一位帅气成熟的男子该不会被人误会吧。果然,她离去,和几位入校的女生会齐,几下细语,便传来一串百灵鸟般的笑。

    冷然摇摇头,失落由心蔓延,没有得到任何的线索,接下去能为樱做什么呢?他抓住一片枯叶,淋漓尽致地撕扯到细碎,缓步回走。就在这时,一辆消防车呼啸而过,凭感觉拐了两个路口。

    汽车自燃,无独有巧,竟是冷然停在文化大厦外的那辆将要报废的“普桑”,幸亏没有紧要的东西。他犹疑不决,考虑是否上前,明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瞳孔,诱惑着内心的焦躁与不安,有一股血浆正在脑壳下蠢蠢欲动,随时等待喷。他终于挥挥手,搭上一辆蓝色的,回家,冲澡,睡觉。

    不知为什么,冷然最近总是一连串的糟,工作不顺,家庭紧张,睡眠不好,心情也不好,性格潜移默化在变,难道真是被脏东西附了身?温馨的家忽然变得阴幽幽,让他老觉得有一双愁红惨绿的眼睛,悲戚戚地勾住他的后脑勺。他用眼角去追,形色仓皇地,来来回回数十次。

    yuedu_text_c();

    突然就柔情似水起来,原来樱仍在的,就躺在身边。细长的睫毛下黑白分明,飘忽烁闪。四只眼睛,仿佛穿越了许多的岁月骤然相撞,又有了第一次般的感觉。欢畅的心跳,浓郁的喘息,啧啧不止的贪吻,从最柔软的地方弥漫开来……

    等冷然完全清醒,天边一抹苍茫,让人分辩不清到底是凌晨还是傍晚。衣香人影,踪迹杳无,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冷不防手机响了:“方便吗?”冷然说:“方便。”

    “能不能过来陪我?”几近恳求。等一阵的沉默过去,冷然终于柔柔地说:“嗯。”夜色紧跟着,簌簌地拉下帷幔。

    寂寞是一种毒药,无情地慢慢地吞蚀心志与躯壳。每次出差,一个人在外,冷然都能感受到那种无所适从的孤独,到最后只能残忍地折磨自己,整夜的不眠。他跳了起来,特意挑了一件墨绿色的中长外衣,准备出去。无意间,现妻的五颜六色的皮包中有一双酷似真人的布娃,悚然一惊,不是在搞巫术吧?他的眼角又开始了频频地追,从家门口到小区外,然后迅地钻入了蓝色的士。

    妻那怪怪的面色和种种的诡秘,更添上一双愁红惨绿的眼睛,不断地在晚风中频频地交织,成了冷然心头一幅挥之不去的惊悚。他梦游般地被带到了伦敦大道。

    前面五十米处是博德山庄,里面有一幢一幢的别墅。因为惊悚,冷然本想由车子直接开到里头,想想还是算了。他如往常一样,原地下了车,收了收衣领,点燃一支烟,慢慢地踱步过去。再寻一个空隙,悄悄地踮足进去,没有惊动山庄的人。

    是蓉,亲自为冷然开的门。偌大幽静的别墅里只有两个人,牵着手,很快到了蓉的居室。乍看之下,氛围极好,他油然而生一阵“葡萄美酒夜光杯”的吟念。他方才有目的性地打量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 章 目 录 下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