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工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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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工新娘-第3部分
    管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毕竟她老人家都七十好几了,可是连家三代的管家呢!现在主要的工作是“养老”,杂事早由年轻的帮佣包了,只是,今天所有年轻的帮佣都到教堂帮忙去了。除了疼连雅萱之外,她老人家很多事都弄不清楚。

    例如,她最疼爱的大小姐今天要结婚这件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否则,她也不会任连雅萱搜括了一屋子的财物,还以为她只是找东西,没有任何阻拦。

    唉!老管家是无辜的,绝不是共犯。即将冲回家的连崴夫妇也非常清楚这一点,更不会去责怪老人家。只能说他们的宝贝女儿,实在不是“正常人”,也难怪连崴急着替女儿找个好人家嫁,生出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女儿,这对夫妇也只能认了。想当然耳,当雷骥抵达连家,也只能见到一脸无辜的老管家憨笑以对——※※※

    其实连雅萱的动作只比连崴夫妇和雷骥快那么一小步而已,但已足够她逃逸,避免被“活捉”的命运。只是窃笑自己的幸运之余,她也开始烦恼自己该何去何从。

    灵光一闪,她想起了自己所推崇的至理名言,嘿嘿!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理所当然的,她决定好了去处。

    当江庭正要用钥匙打开自己的家门时,身后突然蹦出的人让她大惊失色,只能张着口,讶异的瞪大了眼。“你……你……”为什么在这里?但“你”了半天,江庭就是无法把话问出口。而连雅萱也没那个耐性再听她“你”下去,谁知道小庭要“你”到公元几世纪!

    “别你你我我的,我们都几年的交情了,你还想问我是谁不成?”她大剌剌的将江庭推往一旁,提着行李从江庭身边跨门而入。

    所谓最危险和安全的地方,也就是江庭租的这间小公寓啰!说小也不是多小啦!位于这种高价地段区又是一楼,能租得起三十几坪的房子,已经足够她和小庭住的了。她不挑剔,可以将就一下啦!唉……很同情江庭对吧!这女人根本没想到要问主人愿不愿让她将就一下。说起来,江庭有她这种朋友也真是可怜。

    江庭傻着眼,眼神跟着连雅萱的身影移动,却还是一副愣呆的表情,“我……你……萱……”为什么她在一天之中会“想哭”那么多次?

    “你杵在门口吹风呀?进来呀!不用和我客气。”进屋不到六十秒,有人已经鸠占鹊巢,俨然当自己才是屋主了。

    江庭苦着一张粉脸,叹着气将门关上。她突然有种感觉,上帝已弃她而去了。不是她不愿意让萱住下,只是萱现在处于“非常状况”,要是收留萱,她就要有种自觉,得再面对一次雷骥那不怒而威的慑人眸光。今天面对他不到一个钟头,她都已经吃不太消了呀!

    老公是萱的,逃婚的也是萱,为何是她得受这种磨人的罪过?江庭怎么想就是觉得没道理,偏偏她又不敢对萱提出责难。“你不是要逃婚去?”走到萱的面前,她润了润舌,才提起勇气问。将行李丢在一旁,从厨房的冰箱拿出一瓶果汁之后,连雅萱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开了电视找想看的频道,闲闲的反问:“我逃了,不是吗?”

    不然,她没事提着那么重的行李箱出门,难道是想练臂力吗?她对练出手臂上的“小老鼠”可没什么兴趣。

    对江庭的窝,她和在自己家一样有安全感,行动起来可方便了。“逃……逃到我家?”虽然不用问也已有“事实”证明,江庭还是不禁奢望萱小姐只是路过进来喝点东西,然后就要继续她的逃婚旅程,绝不会狠心的在这里赖下,害自己背负更大的罪名。不然雷骥要怎么杀怎么刚剐,她这个帮凶也只能咬牙受审了不是吗?因为萱如果有求于她,她很难背叛萱的信任。谁教她们是所谓的好朋友。“你会收留我的,对吧?”突然,一双全然信赖的大眼,注意力从电视转到了江庭欲哭无泪的脸上。

    也就是说,江庭说对了。连雅萱就是逃到她家,也决定这么赖下了。“这……”江庭突然觉得喉咙干燥,半天才想出话:“大家都知道我们的交情,要是他们找到我家来怎么办?你留在我这里太危险了。”她几乎要为自己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借口喝采,就希望萱能接受她的理由另觅藏身地点。

    不然一旦东窗事发,她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连崴夫妻和……雷骥。到时候,恐怕不是像今天一样拼命的道歉就可以换取原谅。

    “嗯,我知道留在你家会很危险。”连雅萱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话。江庭看着她那不甚在乎的态度,明明是附和自己的话,她却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那你决定……”她一颗心忐忑不安的悬着。连雅萱冲着那被她吃定近八年的死党灿烂一笑,一副“安啦”的表情,江庭不必等她的答话,已经可以想见她的答案——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们俩的表情各异,绝对的天差地别。一张是难过到认命的苦瓜脸;一张是咧着大嘴、笑得有些得意的轻松脸庞。交友如此,只能说江庭当年识人不清,没有好好挑选死党的人选,否则她今日岂会落到如此堪怜的情况?

    哈!命运所致。江庭今生注定要认识连雅萱,也开始她不幸的际遇。当年错把她当男生,还以为她是一个拥有“连亚轩”这般诗意名字的俊美男孩,在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下送出生平第一封情书,在连雅萱一脸的趣味与挑眉的接受情书之后,江庭就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厚脸皮如连雅萱,很不客气地在高中时期霸着甜美的江庭整整三年,不肯让任何|孚仭匠粑锤傻哪猩非蟆

    就算是“哥儿们”,她也嘿嘿j笑,绝不“割爱”。理由只有一个,小庭写了情书告白,她接受了,小庭就是她的“女朋友”,谁也不准抢!江庭傻了眼,她可没有当同志的意愿呀!连雅萱当然也没有那种倾向。若问她老霸着江庭这朵清新高校之花的动机,她一定不会有其它答案,只是为了……哈!好玩加坏心。

    可想而知,高中三年,江庭想交男朋友,也只能像红杏出墙一样,偷偷的来。不是觉得心虚才偷偷的来,只是怕连雅萱顶着“所有权”的招牌大搞破坏。谁教她一时不长眼,那悲惨的命运,就这么延续至今,一封情书毁了她的一生,江庭只能说,真的是命哪!

    “哎呀!”当连雅萱一开门,看清猛按门铃的人是谁时,不禁尖叫出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她还以为是江庭出门时忘记带钥匙。要是她有点自觉自己目前是什么处境的话,大概就不会那么冒失的开门了。

    没错!她根本忘了自己是被通缉中的逃婚新娘,完全没有该躲躲藏藏的概念。还没看清对方的模样,雷骥就因对方讶异的开门语愣了一下。

    一般来说,不是应该先问你是谁,要找哪一位?“是你!?”雷骥的双眼和她对上时,有一剎那尴尬的沉默。

    待他先恢复思考能力,冷静的问道:“这里是江庭的家吗?”不管他是来找谁,他都没料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连雅萱的同父异母弟弟,让他不自觉的感到有些怪异。

    该不会他未婚先跑的老婆躲在江庭家吧?要是这样,那江庭就太不应该了。“她不在家。”不是正面答复,但她回答了他的问题。

    她的脑袋急转着,他是雷家的人,让他发现她在小庭家是件很糟糕的事,她必须想个好办法封他的口才行。

    一下子,她忘了对方拿她当男孩子看,她的身分还是连崴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更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老姊不会也躲在这里吧?”不由分说的,他已经霸气的走进屋内,四处找寻着连雅萱的踪影。

    “我老姊?”她愣住了,根本忘记自己曾在教堂对他瞎掰过的那一套话,只想着自己是独生女,何时蹦出个老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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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不讨论她哪时候多个姊姊,猛回神她才发现,没得到她的允许,那家伙竟敢就这样闯进了她家……呢,小庭的家。不是她真的想鸠占鹊巢啦,只是住了几天,有点混乱而已。总之,她还没和他算那天被撞的呆帐哩!他老兄凭什么搜她……和小庭的家?

    “喂!这位大哥,都跟你说小庭不在家了,你还找谁呀?”她关上门,没好气的跟在他身后,每个房间都察看。

    毕竟她是女孩子,力气绝对没他大,所以她才没以“暴力”解决问题,不然她到时会成为被“施暴”的那一个,那可就无辜了。所以啰!嘴巴是她唯一可以利用的武器。

    “你知道我在找谁,连家的小弟!”他没回头,只是模仿她的语气。连家的……小弟!?连雅萱猛然的想起,原来他还当她是个男孩。她低头看看自己蓝格状的宽大衬衫,和下半身那条破旧洗白的直筒牛仔裤。不难猜出,她仍是一身看不出男女的装扮,难怪他还是没发现她是个女人,才不是什么弟弟。那他所说的那个姊姊,就是她自己嘛!虽然怀疑他老兄是不是出门老忘了带眼睛,否则就是深度大近视,但这种情况对她比较有利是事实,不笨的她当然将计就计,就再当那个“私生子”一次吧!“别看了,除非你在找老鼠小姐和蟑螂先生,否则这屋里只有我一个“生物”,不会出现其它活的东西。”危机解除了一半,她就觉得口渴起来,所以决定不管他,转身去厨房的冰箱中找可以解渴的饮料。

    喝了两口矿泉水,原本靠着餐桌站的她,干脆坐上欧式餐桌旁的高脚椅,朝离厨房不远的他好心的喊话。

    江庭喜欢欧美式的那种宽敞漂亮的厨房,所以租下房子时,在征求房东同意以后,就以原木色的厨柜厨具动手装潢改造,所以这个雅致的厨房不但很明亮,还很宽敞美观。

    雷骥考虑半晌,放弃想搜衣柜的冲动,也走进厨房。抓了抓有些凌乱的短发,她有些不可一世和故意的问:“找到你要找的人没?”他冷冷的睨着一派优闲自在的她。“没找到也不用瞪我,我可没有把任何人藏起来。”见他不说话,光瞪着一双眼,她更坏心的嘲讽。“是吗?”他一脸的不信任。

    “拜托!我连你要找谁都没概念,要藏谁啊?”她向上翻了个白眼,总觉得眼前这家伙无聊的可以。

    深沉的考虑了会儿,他才开口问:“你知道你老姊在婚礼当天逃跑的事吗?”“不知道……我老姊逃婚了?小庭怎么没告诉我……”一谈到最敏感的话题,她就变得有点心虚。但她还是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神态,无辜到可去拐小孩的糖吃。“你不知道?”他尽是怀疑的语气。

    “小庭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报上又没登,而且那天我在典礼前就离去,也是你亲眼所见的啊!”她脸不红气不喘、良心没有不安的瞎扯。真是骗死人不准备偿命的超级大谎话!不然怎么办?她就是那个逃跑的新娘,岂有不知道那档事的道理,但总不能要她老实招认吧!她的话让他沉默下来,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报纸之所以没注销来,是因为雷、连两家都不想闹大笑话,而那天去采访的记者,也在两大家族势力的施压之下被强压下婚礼开天窗的新闻。

    但他突然想到,“那么照时间推算,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你姊的人,她没告诉你她想逃婚的事吗?”

    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姊弟情深,连雅萱对特地前来祝福她的弟弟,不会什么都没说才对,说不定,就只有“他”知道。“这个……我姊是有说一点,但我以为她是患了婚前忧郁症,说着好玩而已,不会真的那么做……”想破了脑袋,她找不出更好的解释。他的咄咄逼人,让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只能靠本能自救了。

    “她做了。”他的语气中带着怒意。“我知道。”她就是当事人,当然知道。

    “你老姊有没有告诉你……”他顿了一下,还是接着问:“为什么她非逃不可,甚至不顾牺牲两大家族的颜面?”

    这种有碍尊严的问题,要不是逼着自己,他绝对问不出口。就算那连雅萱清楚的告诉过他不想嫁他的意愿,但他还是认为,只要自己要娶,没有女人能不嫁。他只是没想到她竟以逃婚来向他证明——她不想嫁他。“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曾告诉过你,我老姊对雷骥没啥好感不是吗?”她挑起眉,认为他该记得。

    “嗯。”他轻缓的点头。难得多话一次就惹人厌恶至此,看来他该去修“说话哲学”的课程,不然就去向能把女人哄得团团转的老三讨教几招。

    但她没有继续,反倒先问:“如果我说出你不中听的话,你不会赏我个‘黑轮’装饰我的脸吧?”

    她要说的是雷家人的坏话,再怎么少根筋,也不能忘记他也是雷家的人,难保他不会因为听不得别人辱骂自家人而恼羞成怒,先确保不会挨揍才是正事,否则她宁愿把话憋在心里,也不说出来讨打。“放心!你那张脸虽然少了点男子气概,但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孔打坏了总是可惜,我并不打算动你的脸。”他不愠不火的打量着眼前这张以男人来说过于粉嫩的脸。想起自己那漂亮得过火的属下陈士伦,他不禁将两人做起了比较。不可否认的,她虽然有男孩子率性的模样,但和同样漂亮的陈士伦一比,她没有陈士伦细致的美,感觉却多了分柔和,反而更像女孩子。

    事实上,那陈士伦除了外表以外,没有任何一点像个女人,他那个性……不提也罢!

    “喂!你这是褒还是贬?怎么我听起来刺耳得很!”她不客气的质问,没迟钝到听不出他话中讽人的涵义。

    要是她真的是个男人,他的话非气死地不可……但她是女的,所以他的话就像恭维了。“我那是赞美。”他很直接、却没什么热度的回答。

    “等等……”她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不动我的脸,那其它的部分呢?”又不是脸部才有痛觉神经,身体其它部位也会痛呀!她当然要问清楚一点,绝不能漏掉他话中的语病。望着他,雷骥几乎是觉得他的话很可耻。“对于你的懦弱,我实在很难苟同。”

    相较之下,这小子的老姊似乎强悍多了。或许也就是连雅萱太强势,所以她这个小弟才这么懦弱;这么没骨气对一个男人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谁希罕你的苟同,我要的是你的保证,不然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她没耐性的睨着他,搞不懂他到底想不想知道。

    雷骥俊酷的脸闪过难以认同的神色,对家人之外的人向来没什么感觉的他,难得的发觉自己还挺喜欢这个“小舅子”,只是这小舅子的个性却有待商榷。看来等找到他逃掉的老婆以后,他要重新“教育”这小子。不然以他这种个性,就算带他进了“雷氏”恐怕也不易生存。不管他们“姊弟”同不同意,雷骥都已经打定了主意。

    “说吧!我保证不会动你半根寒毛。”这只是暂时妥协。连雅萱没有察觉他的打算,一得到保证,知道可以骂人,那她可就不客气了。“我老姊说那个雷骥没有风度、不负责任、自私自利、花心风流、神经有病,还是个没情调的工作狂,谁要嫁给他,那是倒霉了三辈子的债没还清,欠烧好香、没拜好佛、得罪了圣母玛丽亚,连上帝都很难拯救的可怜人。老姐说她善良、可爱、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既然这辈子没做缺德事,上辈子的罪孽就不该要她扛,所以她要向命运挑战,绝不嫁给那家伙!”她就是本人,答案连想都不用想,照实回答就成了。雷骥当场说不出话来——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嫁给他是上辈子必须偿还的罪孽!?所以连雅萱那女人决定向宿命挑战?为何他从不知道自己的“条件”差到这种程度!?以她的形容来说,他岂不是成了女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若真像她说的那样,怎么还有女人老缠着他不放?不过,连雅萱她所给的评语,他也不能全部否认,尤其是“没情调的工作狂”。

    但是,他什么时候多了那么一大串缺点?尤其是那句“花心风流”,他工作的时间都嫌不够了,哪来的时间招惹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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