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丫头替自家小姐委屈,自家小姐哪里配不上傅公子了?他要这样作践他们家小姐!她恨恨的瞪了眼紧闭的院门,“小姐,咱们回去!不求他……”
余桐乐摇头,执拗道,“不!我想见他,我要见他,就算她不喜欢我!我也要听他亲口说!”话落,转身继续拍门,突然啊的惊呼了一声,去看手掌,上面正嵌着一根碎木屑。
“小姐啊!”丫头心疼的眼睛都红了,一把将自家小姐的手抱住,“小姐,你手心扎刺了!”
她上前猛地狂拍门,“傅公子,求求你开开门!我家小姐受伤了……”
门内作画的手一顿,笔上的墨滴下,晕成一个墨块,傅亘微微合了眼,再抬眸看向院门方向,吩咐一旁的婢女,“让她进来。”
他以为不理她就会让她淡去心中的念想,却没想到她会因自己受伤。
看来,有些事,是势必要说清楚才能真的了断!
婢女眸中有了一丝笑意,道,“是,公子。”
不多会儿,婢女领着二人进屋,一进屋,余桐乐的丫头就将自家小姐扶到座位上,恳求道,“劳烦姐姐找根针出来,小姐手心扎了刺要赶紧挑出来。”
婢女看了眼余桐乐手掌心一点血迹,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屋去自己房间拿了针过来,丫头抓着余桐乐的手道,“小姐,会有点疼……”
“嗯。”余桐乐另一只手抓着椅子,丫头咬牙将刺拨了出来,细长的木屑上全是血,婢女取了清水和药,“余姑娘,清洗一下再涂药吧。”
余桐乐疼的额头微微冒汗,朝婢女点了点头,“多谢姐姐。”
等余桐乐包扎好手,婢女才去了西间复命,“公子,余姑娘来了。”
“嗯。”傅亘对着窗户,侧对门口,朝两个婢女摆了摆手,婢女下去,余桐乐进来,看到傅亘的侧影,眼泪唰一下就落了下来,才不过一月不见,她怎么觉得好像几年一样。
“傅……公子。”她喃喃开口,语气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傅亘没有回头,一张脸甚至背对余桐乐,淡淡点了头,“余姑娘,我想我上次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直截了当。
余桐乐忙摇头,“不!可能!我们有可能!”她疾步过去,到傅亘轮椅后,很是激动,“我知道你以前是忌讳我们的身份,可现在没有这个困扰了!你爹不是傅老侯爷,你与我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在一起也不会有人再拿身份说事的,对不对?”
傅亘回眸,表情清冷,“余姑娘误会了,我从未觉得身份有什么问题!傅某看来,若是能遇见真心喜爱之人,为其触犯天条也无妨,区区声名又算的了什么。”他眸间一片薄凉,看着余桐乐一字一句道,“我对余姑娘从未生倾慕之意,也未动过相守之心,若有什么地方让余姑娘生出误会,傅某在这里向姑娘请罪,还请姑娘忘却!就当……”他微顿,樱色唇勾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淡道,“我们从未认识过。”
“我对余姑娘从未生倾慕之意,也未动过相守之心……我们从未认识过。”
话落,心口突然如被人撕扯一般疼,疼的他忍不住单手揪紧胸前的衣服,吐出赶人的话,“余姑娘请回吧。”
那样冷情的话,傅亘听到身后离开的脚步声,颤抖的松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目送她一步一步离开,走出他的……世界。
清冷的话一遍一遍在脑中回荡,余桐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家,只知道关了门,躺在床上,脑中眼中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余桐乐失魂落魄的开门离开,两个婢女眼中都掠过不忍,“公子,余姑娘……她是真心喜欢你的,为什么……”
傅亘背对着二人,看着窗外凋零的枯叶,面露嘲讽,“我这样的人,哪里配得到幸福。”
“知道所爱之人也深爱着自己是幸福;能与相爱的人长相厮守是幸福!傅公子若连争取都不愿……那确是无幸福可言。”
或许,傅云杉说的对,他连争取都不敢,确实不配拥有幸福。
“这小姑娘看来是真喜欢你,为什么不接受她?”屋内,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傅亘双眸一睁,看向来人,“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走!”
“穆尔少爷,我们是特意潜回来接你的。”一袭仆人装扮的端木小心的左右看了,将两个婢女赶出房门,道。
傅亘冷冷一笑,“我早说过我不会跟你们回北凉!”他伸手从轮椅上取下一根竹管,“我只要将这个放出去,立刻就会有大量官兵来抓你们,你们若不怕死尽管留在这里……”
“穆尔!”耶律漠蹙眉,脸色难看,“你是爹的儿子!你身上流着的是我北凉人的血!是我耶律家的血!你留在天启才是死路一条,跟爹回北凉!做个风光的世子不比你窝在这尺大的地方有出息!再则,你一身的才华难道甘心就这么被掩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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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亘瞥了耶律漠一眼,唇角泛着一丝讥讽,他的话他一句都不要再信了!
“我数一二三,你们再不离开,我就鸣号了!”
“穆尔少爷!”
“一……”
“穆尔!”
“二……”傅亘如未闻,淡淡看着他们,手拉着竹管下的麻线上,嘴唇蠕动,正要喊出三时,耶律漠开口了。
“我在城南十里坡,你若想好就去那里与我汇合,我们三日后出发前往北凉,你……”耶律漠看着一脸冷漠的儿子,心里又恼又气,狠狠甩了袖,出了房间。
两个婢女进得房间,“公子,咱们怎么办?”
傅亘突然抬眸,“糟了,我娘!快,去帝师府后巷!”
等几人匆忙赶到位于帝师府后街的小巷子的宅子时,恰看到出外的楚秋绫回来,那模样跟他记忆中的一个样,他怔怔的看着她,楚秋绫察觉到目光,循着看过来时,神情一下呆住了,手中的篮子摔在地上都不知,一张脸又是激动又是不敢相信,母子俩对望良久,她才红着一双眼,露出笑意,扑过来跪在地上将儿子抱入怀中,泪水滑落,“亘儿……”
得到余桐乐去找傅亘结果被傅亘无情的赶了出来时,已经是事情过去的第三天,听着冬青的汇报,傅云杉又气又恼,即便要让余桐乐放弃也不用说这般伤人的话吧!可随即便叹了一口气,感情本来就是一件很伤人的事,不能给她希望,不如让她绝望,了断她的心思才是真的为她好。
“这傅公子说话真是太难听了,难怪表小姐哭的那般伤心绝望……”
傅云杉看着为余桐乐打抱不平的冬青,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杉儿,你在吗?”门外,突然传来司命清冷的声音。
傅云杉露出困惑之色,看了眼冬青,冬青也摇了摇头,傅云杉应声,“在,进来吧。”
司命推门进来,看了眼冬青,冬青笑着提了茶壶,“我去准备茶水,你们聊。”
看着冬青出门,司命在傅云杉面前坐下,俊美的面庞上满是不舍,一双黝黑的眸子看着傅云杉,似要将她刻入脑子中去,傅云杉笑,“怎么了?”
“杉儿,我要走了。”他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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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悬崖之顶,意外(1)
傅云杉一怔,旋即笑道,“恭喜你,终于可以一家团圆了!什么时候走?”
司命贪婪的看着她的笑容,眸间难舍之色极深,突地,他上前将傅云杉搂入怀中,清冷的嗓音带着压抑的嘶哑情动,“杉儿,跟我一起回去吧,我什么都给你!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
傅云杉身子一僵,心里叹了口气,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她稳了稳神,一手环抱着司命,一手拍着他的背部,下巴放在他肩头,故作一副轻松状,“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们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好啦,别耍小孩子脾气,你爹娘还等着你回家团圆呢!我在天启等你的好消息,你可不要回了家就忘记我这个朋友了……”
朋友……
司命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抱着傅云杉的手越发用力,似想将怀中的可人儿嵌入自己怀中一般,“杉儿……”
他想说他不要做朋友,他要做她的相公,给她天下无匹的富贵尊崇!他只想要她……陪在他的身边,每时每刻都不分开。
蓦地,他哑着嗓子道,“我不回去了。”
赌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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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顶探听消息的青阁双眸蓦然迸发出强烈的杀气。
傅云杉失笑,一把将他推开,看着司命面瘫似的冷脸,笑,“胡说八道,你爹娘盼了你几十年,就一句不回去了让他们这些年的担心操心费心怎么办?”
司命想说他爹娘早已过世,他回去是为了那张一言九鼎握生杀大权的皇位,可随即他又想到,如果他不回去,就永远没有拿出手的资本与楼重比较,没有给予傅云杉幸福的能力!
“杉儿……”
他看着她,目不转睛,“等着我……”功成来娶你!
傅云杉笑眯眯的点头,“嗯,我等着你写信给我。”
“……好。”司命缓缓点头。
青阁飞身回了院子,坐在灯下,想了很久,提笔写了信放了鸽子往城南方向。
翌日一早,傅云杉还未起身,就有丫头来传信,冬青一脸愕然的来禀,“姑娘,司命……不辞而别了。”
傅云杉在被窝里辗转不想出来的头一顿,被子立时被掀开,人坐了起来,“什么?”
“收拾庭院的小丫头说今早去打扫司命的院子,发现格外冷静,她唤了几声青阁和司命都没反应,就推门去看,结果……”冬青将丫头说的话转述过来,一脸不敢相信,嘟囔道,“怎么离开也不说一声的……”
“冬青,我们过去看看。”傅云杉及鞋下床。
冬青应了,拿了衣服首饰看着傅云杉洗漱完毕穿了衣服,披了斗篷,一路往司命的院子而去,路上遇到闻讯赶来的傅明礼和楚氏及傅思宗和傅小八。
傅小八看见她,一脸不开心,眼圈都有些泛红,“三姐,师傅真的走了吗?”
傅云杉点了点头,傅小八抽了抽鼻子,没再继续问下去。傅思宗一脸严肃,显然司命突然离开的事他也没做好心理准备。
傅明礼和楚氏也是一脸不舍心疼的模样,“怎么就说走就走了呢?”
一家人赶到院子,发现屋里已收拾停当,干净整洁的似乎没人住过,除去厢房里那摆了不少的瓶瓶罐罐,每个瓶子罐子上都用小楷写了药名、药性,几乎囊括了所有的病症用药。
“这孩子……”楚氏一声哽咽溢出,抹了抹眼角。
傅明礼拍了拍妻子的肩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吩咐人,“将这房间封起来,谁也不许进出。”
看着一屋子满当当的药,心里百味陈杂,她认识的司命,出身杀手之门,冷情甚至血腥,从不顾及他人,即便是她,当初也险些被他捏死,谁知……
他如今竟能为自己做到这般!
她昨晚其实想留他,却知道他有自己的使命,要回去也必须回去。
耳边,传来傅思宗的话,“……杉儿,依六皇子得来的消息,若没有差错,司命应是北凉皇家后裔!也就是如今最有可能继承北凉皇位的继承人!”
傅云杉回神,不知何时,屋内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傅思宗正分析着司命的身世,她点了头,“从解药到耶律漠的身份,到逼宫之际耶律漠还不肯放弃杀我,我就猜到司命的身份定不简单,只是没想到……”司命竟会喜欢自己!
所以耶律漠才不遗余力的要杀了她!
她死了,司命才能毫无忌惮的发挥他嗜血的本性行雷厉之风,夺下北凉皇位,侵吞天启肥沃土地,甚至……统一大凉,统一四国!
如果,司命真的那么做了,那今日她放他走,是对是错?
傅思宗拍了拍妹妹,“杉儿,别想那么多,未知的事不可预料,我们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傅云杉一怔,随即笑了,“哥哥说的是。”
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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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饭,傅云杉换了衣裳准备出门,恰在门口遇到王家兄弟王凌和王啸,王凌早已高过傅云杉,却依旧是小时候的虎头虎脑模样,只那一双灵动的眼睛看上去猴头多了。
“杉儿姐,你要去哪?”
“去荟萃馆,你们这是……”她看着两人身后的两匹小马,挑了挑眉,“要去骑马?”
“不是。”王凌咧嘴笑,“我们要去公主府瞧瞧……”他说着嘿嘿笑了两声,牵着马往傅云杉身边靠了靠,“杉儿姐,我跟你去荟萃馆呗?听说荟萃馆的菜很好吃!”
王啸瞟了弟弟一眼,“菀儿喜欢一品居的糕点,你喜欢荟萃馆的菜,跟菀儿有的一比。”
这是明着说他长回去了啊!
傅云杉噗嗤笑出声,没想到几年不见,王啸腹黑了。
王凌哼了一声,“公主府就在那又不会跑,再说公主是昕玥姐姐,到时候想什么时候看还不是什么时候看!”话落,一脸狗腿的模样巴着傅云杉,“杉儿姐,让我去嘛!”
王啸瞪了他一眼,嘀咕了句,“出息。”
傅云杉笑,眉眼弯弯,“啸哥哥要一起去吗?荟萃馆的几样菜都是新发明的,在清河可是没有卖的,就是京城也是独一份的。”
王啸忽然结巴了,“我……不……不去了。”言罢,骑上马跑了,脸上露出可疑的红色。
王凌看着自家哥哥狼狈逃窜的背影,嘿嘿的笑了两声。
傅云杉奇怪的看了眼王啸离去的方向,碰了碰王凌,“你哥哥这是怎么了?”
王凌看她一眼,嘴唇险些咧到耳朵根去,任凭傅云杉怎么问都不吱声,到最后,傅云杉也懒得问了。
几人去了店铺,要了房间,刚点好菜,就听门外马蹄疾驰,传出清晰的喊叫,“让开,快让开!”
是王啸。
冬青推开门窗,正瞧见王啸到了荟萃馆门前,飞身下马,将马绳扔给了门口的小二,她忙出声,“王大公子。”
王啸抬头看了她一眼,脸色很不好看,进了店,几步上了楼进得房间,将门关上,喘着气从怀中取了一封信,“杉儿,出大事了。”
傅云杉自是看出他眼中的焦灼,再听到他的言语,心中一凛,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浮现。
“怎么回事?”她将信拆开,待看到信中内容,不由深吸一口冷气,猛地抬头,“信是谁送的?”
“余家一位小厮。”王啸严肃道,“我在街上遇见他要往家里送消息,说是昨儿晚上还好好的,今早丫头敲不开门,以为她还在生气就没在意,谁知午饭时还是敲不开门,余夫人急了,将门踹了开才发现,人早就不见了,连床铺都整整齐齐的,可见……”王啸顿了顿,叹了一口气,“说是还瞒着老祖宗,我得了信先赶过来告诉你……”
“表姐……”傅云杉倒抽一口冷气,恼怒异常,“耶律漠,简直欺人太甚了!”
“傅公子那边不知有没有得到消息,杉儿你看……”王啸问。
傅云杉冷声,“我去找傅亘说清楚!没本事带自己儿子走,居然使这样的阴险招数,耶律漠真是无耻至极!”
“我回去告诉傅叔傅婶儿!”王凌也沉下了脸,眉头紧蹙,看傅云杉,“咱们要不要报官?”
王啸也去看傅云杉,傅云杉想了想,摇了摇头,“惊动官府朝廷势必会知道,若耶律漠撕票……表姐就危险了!这样,我先带冬青过去,汇合傅亘后再去十里坡,你们回去将咱们的人都带来,要快!”
“不行!”冬青立刻出声拒绝,“耶律漠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姑娘千万不可冒险!我们还是等人一起到了之后再……”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傅云杉看着冬青,“我表姐可能昨晚就被耶律漠的人抓走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刚饱受情感折磨……我都不敢相信会发生什么事……”
冬青脸色一凛,耶律漠要的是用余桐乐逼傅亘跟他一起回北凉,若傅亘不去,那余桐乐……
“让凌弟一个人回去搬救兵,我陪你去!”王啸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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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凌点头,“事不宜迟,我先回去了。”话落,飞身从窗户跃下,牵了马飞奔而去。
傅云杉三人在半道遇到傅亘的马车往城外方向走,瞧见他们,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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