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如锦(女尊男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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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如锦(女尊男卑) -第3部分
    她道:“堂堂一个八公主,竟干这等龌龊勾当,我还当你果真一点不知羞耻。你既也知廉耻,就莫为自己辩解,立刻送我回府去,以后莫在我眼前出现,我便当从不认识你,今夜的事一笔带过!”

    羽兮一颤,从不认识?她和锦儿才见了几面,自己只恨缘分浅薄,锦儿却要自己再不出现在他眼前……自小到大,身边的哪个人不喜欢自己?每个不是捧着宠着?为何锦儿如此不待见自己?眼中一热,已红了眼圈。

    如锦见这小混帐忽然一脸伤心,竟红了眼圈,雾一样的眸子满是委屈,心下竟是一怔,飞快地有什么一闪而过。

    怔忪间,忽听门外有人低声急道:“公主,不好了,陛下喝多了酒,来府里了,公主快出来接驾!”

    如锦一怔,立刻想到这是自己逃离这滛贼的机会,当下呼道:“陛下救我!陛下,救……”他只出了一声,羽兮已经紧紧堵住他的口,如锦拼命挣扎,慌乱间手碰到了一堆柔软,心中轰地一下,羞得满面通红,咬了唇急忙缩回手,见那小滛贼也红透了脖子,心下更慌。

    羽兮趁机点了他两道|岤,如锦软软地倒在塌上,不能言语,眼睁睁看小滛贼给自己掖好被角,垂下围帐出去,心里又惊又怒。

    第15章

    羽兮慌慌张张掩上门出来,守在门外的红鸾已急得团团转。

    她一边给羽兮整理衣裳,一边道:“殿下,快点,陛下方才已经进府里,二公主陪着去了后院。”

    红鸾一眼瞧见公主脸上的红印,顿时愕然,惊道:“公主,您又被……若被陛下瞧见,问起来可怎说好?是了,好在我瞧今晚上陛下有些醉了,怕也看不清楚,呆会您千万记着低下头,遮掩一下,陛下便瞧不见了。”

    院中戒备比平日森严了许多,大批的侍卫守在各处,院内灯火通明,一片静寂。巡逻队来来去去,却半点声音也无。

    羽兮松下一口气,看来陛下带了大内侍卫来,看样子已布置妥当,不必担心陛下的安全问题了。奔进后院,果见陛下醉意朦胧地坐在亭下,宫里的侍女在亭外站了几列,羽兮扶了扶衣冠,快步上前去见礼。

    陛下早瞥见自家妹子慌张跑过来,疼惜道:“你这么慌张做什么,这天若出了汗,怕要着凉。你这小混帐,都在府里偷偷摸摸做什么,怎地朕进了府你才来接驾,摸不是又抢了谁家的公子在胡闹呢?”

    羽兮一慌,心虚得紧,忙道:“没有,臣妹不敢,臣妹有些头疼,方才在房中看书睡着了,是以接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陛下懒洋洋笑道:“好了,跟朕不用讲这许多礼数。快过来坐罢,朕今日喝得尽兴,趁着月色好,咱们姐妹三儿坐坐。”

    羽兮起身来,心里兀自惦记着屋里的如锦,忐忑不安地在羽颜身旁坐了。

    桌上一溜摆着精致的果子、糕点,式样很是新奇,羽兮竟是从来没见过。皇上指着糕点道:“这是外国使节做的,朕估摸着你们也没尝过,特意带来。羽兮,你看看哪几样喜欢,朕叫她们多做些,或叫你家厨子去学了来。”

    羽兮谢了恩,心不在焉拿起一块填进口中,也不知是何味道。羽颜离得近,微一歪头,便瞧见她脸上的红印,惊讶道:“八妹你……”

    陛下已有醉意,又饮了几口琼浆,越发酒意浓。此时刚吃进一枚果子,见羽颜话说了一半,便接道:“什么?”跟着一双秀目扫过来,羽兮一吓,糕点顿时咽在喉中,呛得咳嗽,慌张地灌了一杯酒下去压着.

    羽颜心思一转,自然明白这定然是那美人的杰作,见八妹神色一闪,脸上发红,果然头低得更狠了些,更是断定,怕是陛下把八妹的好事都搅了,这会儿还惦记着屋里的美人呢,当下吃吃笑道:“我说八妹好象脸色不太好,怕是今天围猎吹了风。”

    陛下一怔,道:“果然,羽兮,你自小身子弱,今日又头疼,朕传太医来给你瞧瞧罢。”羽兮慌张道:“不,不用了。臣妹只是偶有不适,休息两天便好了,不必劳动太医。”

    陛下点点头,叹道:“羽兮,朕今夜便歇在你府里了,你既是头疼,这天还有寒气,就莫要陪朕了,回去休息罢,莫要落了毛病。有羽颜陪着,朕自己找乐子。”

    羽兮早瞄见二姐使的眼色,听陛下果然叫自己回房,顿时高兴,也不敢露出来,忙跪安道:“如此,臣妹告退,陛下也请早些安歇,春日天寒,莫要着了凉气。”陛下应了,这才慢慢退出来,吩咐管家韩蓉小心伺候,自己满心念着锦儿,急急忙忙往回走。

    陛下叹息一声道:“这孩子今日怎地魂不守舍,怕是今日果真吹了风,羽颜,你明日叫太医过来瞧瞧,可不能由着她的性子。”羽颜肚里暗笑,老老实实应了。

    坐了一会,陛下也觉有些凉意,便起身下了亭子要去歇息,韩蓉早叫下人收拾妥当,便在前面引路。

    羽颜这时得了空,悄悄吩咐身旁的侍卫琼玉道:“你速去找前院的文管事,让他把‘海棠春’拿出来一瓶。”琼玉一惊,那海棠春是蝽药,公主殿下拿这个干什么?

    羽颜嘿嘿笑道:“我看八妹抢来的那美人怕是性子刚烈,不好得手,刚吃了亏,今夜陛下在此,不能由着那小美人闹,你把海棠春倒进茶里,叫小厮给送八公主房里去。”

    琼玉噗嗤一笑,拔腿跑去了,一边暗想公主对八殿下果然够义气,这海棠春可是极品,八殿下怎也想不出这主意,有了这个,什么样的美人不得手?

    后院里的松涛园便是专为皇家准备的。陛下才上了回廊,忽然顿住脚步,但听得苍林苑里琴声悠扬,陛下起了性子,问道:“是何人弹奏?”

    韩蓉一急,出了冷汗,想这公子何时不弹琴,竟这时候出茬子,当下不知如何回答。陛下点头道:“好琴技。音色流畅苍劲,圆润自然,便是朝中的乐师怕也比不得,朕倒不知京城里有这等人。”

    韩蓉已是汗如雨下,见瞒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道:“启禀陛下,是公主前几日从外面救回的卓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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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君?羽颜暗道,莫不是怡春楼的那个卓公子?

    果然陛下也道:“可是卓君么?”

    韩蓉无奈,咽口唾沫,小心地斟酌了字句,回道:“启禀陛下,正是卓公子。公主救了人回来,但因卓公子已无亲人,无有投靠,公主便暂时收留卓公子。”

    陛下沉吟片刻,温和笑道:“果然是个才子。你家公主既救了人家,怎地不收了做偏室?”羽颜想起八妹,噗嗤一笑,接道:“陛下有所不知,八妹心里有人了,这卓公子再好,八妹也不放在心上的。”

    陛下点点头,眉眼间一转,神往道:“朕今日左右无事,弹得这样一手好琴,想必也是玲珑的玉人,带朕去瞧瞧。”

    韩蓉头皮发乍,心想公主把这美人收进府里,生得那样天资国色的,公主说是要给卓公子找个安身立命之所,怕是迟早纳进房里的,如今陛下去……怕这美人要不得了,二公主怎地如此嘴快?

    心里暗自替公主惋惜一声美人,磨蹭着往苍林苑去。陛下听着那琴声似是颇有兴致,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问身后的侍卫道:“轩儿不是跟着来了么?怎地一直不见他?”侍卫道:“回陛下,彤公子一进府里就独自去了前院,说去找八公主了。”

    羽颜大吃一惊,头上开始冒冷汗,彤子轩是六王叔的公子,比羽兮小了一岁,自从去年在梁洲见了羽兮,便天天缠着她,这小家伙胡搅蛮缠,怕是喜欢上羽兮了。

    今天轩儿竟然也来了,如果他刚才果真去了前院——八妹,你今天晚上的美人春梦,怕是……要被搅和了……

    第16章

    陛下只带了几个宫人,和羽颜进了苍林苑。

    月下幽幽暗暗的花香若有若无,雕栏玉砌的月台上,翩然端坐着一人,一身雪白衫,飘逸出尘。

    单那侧影,琼鼻玉颜,风华绝代,却寂寞得让人心悸,连那琴音,一声一声竟透着刻骨的悲哀。

    羽颜呆了一刻,跟着心头嘀咕道:“八妹竟不知自己弄了个绝色么?当菩萨一样供在府里。”回头瞧一眼皇上,陛下竟如雷击般怔在当地,神思恍惚。

    卓君忽然扯断了一根琴弦,迎着月色幽幽叹息一声,翩然起身。他原是身世飘零,在勾栏院那样污秽的地方,死死守着一方天地,自己也不知如何竟活到了现下。那日花宴,自己原想若被老鸨相逼,便自尽了事。

    少时的记忆,也已模糊了罢,那些……真的是过眼云烟,已散尽,自己的心也早已死了罢。卓君轻咬了唇垂下眼帘,强咽下泪。

    他千算万算,却奈何老鸨对他下药,那时只盼能立时死了,那突然破门而入的人,一时间恍惚,还当是苦苦守侯的那人来了,只以为在梦中。

    只是,醒来都是一场空,救自己的,竟是京城里臭名远扬的八公主。想这八公主风流浪荡,自己落入她手中,怕是又进了虎口。只是,这些日子,那八公主只来看过几回,问些闲话,便不再踏入苍林苑,只吩咐下人好生伺候,不得轻慢。

    慢慢地听下人议论,原来那八公主是有了中意的人,暗中打量过,八公主也不似滛荡猥琐之人,言语间从未有过冒犯,还要替他打听家人下落。

    家人?自己还有家人么?早已化了一堆枯骨,只剩自己一个,隐名埋姓地活着。为了什么,只为再看到她一眼么?可是,那终究——不过一场梦罢了,玉凤,凤,该是高贵的鸟儿,哪里还会再瞧他?

    自己本也是妄想,入了烟花地,人已污浊了,可笑自己还以为保得一身清白便还是干净的,岂不知在世人眼中,终究是污秽,凤她怕是便是知道自己现下在何处,也不会再来看一眼。

    众人初见月下那卓君卓然而立,高贵娴雅,都看得呆了眼。待回过神来,便悄声提醒陛下,陛下一惊,黯然揉了揉额角,却转身欲出。

    众人一怔,却不料陛下走了几步,又忽然回头,眸中尽是迷惘,黯然叹息,一步一步下了廊子,朝那琼台上去。

    伺候卓君的小厮秋鸣从房中出来,不防见到这许多女人在院中,当首之人玉颜如画,英气中透着威严,面目陌生,却不是公主殿下,当下惊慌地看看管家。

    韩蓉低声喝道:“陛下在此,还不跪驾!”秋鸣一哆嗦,竟是陛下!当时跪下,再不敢抬头。只听皇上道:“起来吧,你自去做你的事。”恍惚间那轻盈的脚步便去了,心中一怔,公子,还没人告诉公子呢!

    卓君心下凄然,不知有人接近,只黯然转身回房,却听得韩管家轻声道:“卓公子。”

    卓君一怔,怎地韩管家来了院中?这才见还有几个女人立在院中树下,月下班驳的暗影,也看不清是何人,心里却有些不悦,这些女人进院来做什么。

    管家低声道:“卓公子,陛下要召见你。”

    一句话宛若五雷轰顶,卓君心头一空,既而说不清的复杂五味十觉都涌上心头,皇家,是他的仇人。当年他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不都是皇家下的旨么?

    可笑,笑自己还以为那八公主是个好人,却不曾想皇家哪有好人!!她把自己弄进府里,假惺惺要给自己寻亲人,却原来,不过是想把自己献给陛下,世上的人心,果然不过如此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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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卓君冷笑一声,一步一步跟着管家下了月台。

    回头间,他见管家神色也颇不安,心里一怔,莫非管家不知?许是自己多想了,那女皇帝不过好奇想见一见他这个从勾栏院出来的一介草民罢了。

    来到树下,也不敢抬头看,小心翼翼跪了,伏身道:“草民卓君,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的声音温雅清脆,仿佛珠落玉盘。

    陛下一怔,疲倦道:“你便是卓君?”皇帝的声音有些柔雅,仿佛凤……忽然触动了卓君心底最脆弱的深处,痛蔓延开来。

    卓君闭了闭眼,伏在地上应道:“是。”心里热浪翻滚,一时仇恨,一时辛酸,往事亲人俱都回到心头,连凤的面容也在模糊的记忆里清晰起来,只紧咬了薄唇。

    陛下喃喃道:“君——君……你起来罢。”卓君起了身,低头安静站在一旁,翩若惊鸿,斑驳的树影在衣衫上晃动,花香幽暗,月色撩人,一刹那,让人恍若隔世。

    卓君有些恍惚,那女皇帝绝不会想到自己是罪臣之子,她们这些皇家人,哪里会管子民的死活呢……

    软风吹过,只听女皇的声音似是叹息道:“早闻卓君才名,今日在院外听到你的琴声,非一般乐师可比,朕便进来看看,果然是风姿绝世……”

    她后面的话卓君没再听,心下一苦,原来,是自己一时孟浪,弹曲子平白惹了女皇帝进来,倒不关那八公主什么事了。悔恨下只苦涩道:“谢陛下夸奖。”

    他的声音有些缥缈,却很是好听,陛下浑身一颤,脸色苍白,颤道:“你,你抬起头来。”

    不知为何,卓君心里一跳,仿佛有什么破了,怔怔抬起头,对上那女皇帝的一双幽深璀璨的明眸,心被锤子狠狠楔进一棵钉子,痛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明,明,明!”陛下大惊失色之下,忽然激动莫名地扑上去,紧紧抓住卓君的手,道:“你是明,你是明,你没死,你没死……”

    一众侍女惊慌地围上来,刷刷刀刃已半出鞘,惊道:“陛下!陛下怎么了?”

    卓君的脸已白得没了颜色,颤着唇抖道:“凤,你是凤?”

    韩管家见势头不对,暗自怕这卓公子会对陛下不利,那公主可就惨了,但又见二公主皱起眉头,倒不曾惊慌,便想既然二公主心里有定夺,想必不会出乱子,这才安定了些。

    陛下眼中似已再无旁人,只失控地攥着卓君道:“我以为你死了,我到处派人打听你的下落,都没有音训,我找得好苦……”

    卓君的泪落下来,清艳如皎月,却忽然昂起头,冷冷道:“陛下找我一个罪臣之子做什么,草民不过是在勾……”陛下一把堵住了他的唇,咬牙颤道:“你是我的明,你永远是我的明!”

    卓君倔强地扭过头,眼中满是凄然。

    羽颜已经低声告退,使着眼色,把众人都叫着跟她出了苍林苑,韩管家小声吩咐秋鸣道:“好生伺候,院里那几个小厮,你让他们机灵些,有什么赶紧到外头来叫,我就在院外。”

    秋鸣不知陛下为何突然叫公子明,饶是他年岁小,却也模糊看出陛下对公子的不一样,心里暗喜,莫非苦命的公子终于盼到了云开日出。

    众人忐忑不安地守在院外,羽颜却一派轻松,只吩咐众人道:“今夜陛下来看卓公子的事,决不可传出去,你们都是陛下的贴身随侍,该知道厉害,这当口,若有谁走漏消息——别怪本公主心狠,不管是谁——便是你们发现了走漏消息的人,也要即刻动手,连带九族,一个活口不留!”

    众人都是跟随陛下的死士,哪会不知道现下的动乱,齐齐应了声。韩管家心一寒,模糊猜出里头的弯弯,宫里几家男妃正争得厉害,若消息漏出去,怕是自家公主府不得安宁,不见血,总不会安生了。

    羽颜的秀目扫过来,韩管家眼一弯,微胖的身躯沉稳道:“是,公主殿下,陛下今日酒醉,刚已在松涛园歇下了,任何人不得打扰陛下安歇。”

    羽颜点点头,八妹的管家果然乖巧,倒给她省了心,见暗卫已四下布置好,当下心里略安了些,困意上来,也疲倦地找地方休息去了。临睡前模糊想到八妹那里好似有什么地方不妥,但是困倦袭上来,沉沉睡去。

    羽兮欢喜回房,红鸾还守在门外,端详公主面色,知陛下没有为难,也松下一口气,暗笑公主痴呆。

    如锦听到房外那混帐公主的声音,她竟然回来了,心里又气又恼,躺在被下苦不能言,心里转了无数念头,却想不出脱身的法子,只对这小滛贼恨到了骨子里去。

    第18章

    羽兮进房来,见锦儿一脸恼怒,心里一痛,讪讪坐在床边上,轻声言道:“锦儿,你莫生我气了,我实是喜欢你,想和你说几句话。”

    如锦脸上一寒,眼睛瞧到了别处。羽兮也不知他为何这样恨自己,心里头乱成一团,解了他的哑|岤,慌乱道:“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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