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鬼灵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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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鬼灵精-第4部分
    乎恼他了。“如何,有消息了吗?”卫紫衣板起脸问。“刚得到消息。”战平快人怏语:“南京城里的、楚国公。府邸四周,发现有多名少林弟子在轮流监视出入的人。”“莫非,”他低语:“宝宝隐身在‘楚国公府’?”“可能性极高,以‘楚国公’的权威势力,少林弟子亦不敢轻言冒犯,只放在宜一四周监督,宝宝果若躲在府中再安全不过。”“宝宝当真能混,混进爵府里去?!”这未免有点匪夷所思,卫紫衣深思了一下,又觉得在宝宝身上是没什么事不可能发生的。人的命运就是这样奇妙的东西,你永远不可能摸透它或控制它,只能够诚实的、勇敢的面对它。“这是何时传来的消息?”“一柱香之前。”

    “混帐,怎不及早来报?”战平把视线投往紫秋茹,寓意甚明。紫秋茹在夜色中微微红了脸,以战平之身分自不敢大模大样的打断他俩的谈话,或许,战平也看穿了她的情思。这个战平是卫紫衣的身边人,卫紫衣是很难在他面前有秘密,他九成九知道卫紫衣的心上人是谁,她不妨从他口中打探、打探。素性成稳安静的战平不似马泰喳呼,他可能守口如瓶,不过除非他不知道,否则她一定有办法打听出来的。

    若问:公爵府里头的第一禁地是哪里?答案是:妙高楼。在幽静的院落,“妙高楼”代表着一种不可冒犯的权威。

    这地方原是九炎之小时候读书用功的所在,进进出出忙于伺候他的男仆女婢少说有一、二十人,他是“楚国公”一门的希望,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能够服侍他彷佛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曾几何时,这儿成了禁地,除了姚弦和一位哑妇陈嬷嬷可以进来打扫以外,连窦太君都不愿侵入“妙高楼”。

    府内的人都畏惧仇炎之的权威而不敢多有好奇,但对一名外人而言,这无疑成了值得冒险的有趣地方,愈是严厉的声明不准靠近,心中的疑团反而更加扩大,绞尽脑汁也非溜进来一次不可。秦宝宝正是这样的怪小子。“这算什么神秘所在嘛,跟大哥的书房也差不多。”

    宝宝的心里好不失望,原以为这附近门禁森严,必须经过一番刺激的躲猫猫才得以轻手蹑足的进入,不想这院子竟没派人轮流守卫,可以大大方方的打量清楚地形,与内院相隔的有一个月洞门,另一边则是有通向水榭那边的正式门户,而且,这院子离“梨香院”最近二日一发觉“妙高楼”左右无闲杂人等出入,公爵正好方便在此召幸他看上的歌舞伎,不虞被宣扬出去。或许,这是窦太君爱惜儿子的一片私心,所以将歌舞位全安排住在“梨香院”。

    “过去听蔷薇姊姊哀叹公爵不曾召幸她们任何一个,恐怕今生前途无‘亮’,心里还取笑她们浅见,当一个没名没分的姬妾有什么好?死后也进不了家庙。后来听得笼沙姊姊的心声,才明瞭她们境遇的可怜,想嫁出门当人家的正室,无疑是作梦,而同样是以色事人的小妾命,还有贵得过、楚国公。的吗?自是将一生的梦想全寄予公爵,偏偏他这人不贪美色,无怪乎怨声四起。”宝宝对她们抱以无限同情,却也帮不上忙。不过,听她们形容,以公爵的地位与家风,身边没几个美妾妖姬伺候,才真是一件怪事,加以他未娶妻,没理由说为了专宠夫人而摒弃纳小,更加使人议论纷纷,深感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大哥也是这般洁身自爱的好男儿!这班人见惯了贵族风流,偶尔出现一个里一胎,反倒啧啧称奇。”

    基于这点,宝宝对仇炎之好奇中又有一点可怜。可是,他还是决定今夜私离爵府,只因他再也受不了仇炎之和他老娘……

    话说十八天前他打断了窦太君的巧计献美人!教仇炎之逃过一劫,事后也不知价炎之说了多少情,窦太君才没派人打杀了他,但可想而知也不会给他好脸色,总算他灵机一动,献上三帖养颜长寿的秘方,使窦太君转怒为喜。当时窦太君将信将疑,他曾道:“江南是丝绸故乡,取得蚕蛹极为容易,每日以二两蚕蛹加油略炒,兑以五两核桃仁,隔水炖服,连续吃上半个月!就可发觉肌肤变得较为细腻光滑,而且可以通经脉、润血气,使头发更为鸟亮。”

    仇梦雅年过三十,正当惶恐丈夫籍机寻欢去抱小妞的年纪,否则也不会将丁笼沙送过来。她在一旁将这话听了,默记在心,回去使依样画葫芦的照办,不过十来天,已略见功效,喜得将秘方献给婆婆以讨欢心,又过府来向窦太君卖弄孝心:“娘,我怕您场身体,自个儿先试用一阵,果然是好的。”窦太君就此对宝宝另眼相看,直觉这孩子不仅仪表出众,而且不是俗人。其实在此之前,仇炎之已是一日不可无他,常将他带在身边,觑得无人时便不住打量他的脸,将宝宝看得心头发毛,巴不得打肿他两眼好清净一下。只有仇梦珂十分不服,只因她正当花样年华,是女人一生中肌肤最润泽动人的美丽阶段,还不知养颜之重要,对坏事者秦宝宝竟然因祸得福,得到母亲和大哥的赏识,内心不悦,鸡蛋里挑骨头:“唔,蚕蛹我可不敢吃,又该怎么办?”

    秦宝宝喝着太君命丫头端给他口叩尝的西湖龙井茶,润润喉,说道:“以爵府的富贵,不妨日日服用珍珠粉,到老亦容颜光润,比超同年纪的人年轻得多。一般普通家境的,时时以红枣熬粥或煮汤喝,日子一久亦见功效。”“哦,”仇梦珂斜睨着他:“你是什么出身,能懂这些?”

    “我嘛,”宝宝的眼珠子转了转。“我爹生前是位游走四方的大夫,一生医人无数,对养生之道亦喜钻研。我曾随家严四处讨生活,荣华富贵是没享过,却多了不少见闻,虽然家严去世得早,但耳濡目染之下,我多少学了一些。”“你见闻多广?哼!我且考你,你手中捧的茶是出于何地?”

    “产自西沾的龙井茶。”宝宝悠然道:“元朝的虞集在《游龙井》诗中曾道:‘徘徊龙井上,云气起暗画。澄公爱客至,取水握幽窦。坐我檐葡中,余香不开唤。但见瓢中清,翠影落碧岫。烹煎黄金芽,不取穀雨后,同来二三子,三咽不忍嗽。’说的便是西湖龙井村的龙井茶。不过,这只是上品,直孟的极品是产自狮子搴的狮搴茶,尤其是在清明前采制的更是极品中的珍品,其形状小如莲心,尖似雀舌,形似兰花,可谓十分珍贵。”“不错,不错,你小小年纪果然见识不凡。”宝太君连连点头,下次来便请他喝狮搴茶、吃兰香饼,要他多讲些旅游见闻以排遣寂寥。宝宝生性好动,在威严的窦太君面前不敢放肆,一个上午端坐如仪,好不辛苦,何况他不喜欢每天拘束的陪一个老太太说上半天话,到了下午又给仇炎之叫去伺候,这一对母子可将他烦得够了,所以非逃不可。

    “可笑有人嫉妒我在太君面前说得上话,我却觉得不如做小花匠比较逍遥自在。”天性如此,自己也无法勉强自己,况乎他人?

    一日与唐蠡、丁笼沙计议定,便感觉一日也待不下去。此刻,他满足了好奇心,顺利走入“妙高楼”,楼下是书轩,从藏书中看得出公爵是极饱学的人;楼上则是画堂和一间小套房可以留夜。“奇怪,这样一栋比大哥住的略微华贵些的书轩加画堂,一点儿也不特别嘛,怎会成为府中人人不敢随便提起的禁地?”

    秦宝宝有那样一位古怪邪气的父亲,所学颇杂,知道一点机关之学,可是,他一再检查也瞧不出这里暗藏机关。“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因素?还是此楼中藏有秘密?”

    他的眼睛盯在多宝隔上,古董室书画不少,或许价值不菲,因此成了禁地?不对,若为此因,理当重兵把守才合理。

    他身子尚未长成,个子不高,视线刚好平视多宝隔的中层,然后往下游移,随意挑几件来欣赏,又顺手放了回去,不觉有何稀奇;逐渐的,将视线往上移,目光盯住一点,那是一个黑檀木匣,瞧着顶贵重的,似乎收藏着宝物。他见猎心喜,连忙取了下来,打开来,里头藏着画轴,不免有点失望。

    “又是画!这屋里的画也未免太多了些。”他撇撇嘴,本想不看也罢,又禁不住好奇,因为别的画都没这样慎重藏之,终究还是解开系绳,将画轴摊开了来瞧,忽然惊叫:“我的娘啊!”画中少女其飘逸出尘之美,几乎使四周生辉,定睛一看,还真是他的娘哩!秦宝宝不曾见过慈颜,只在懂事后,常见爹对着一幅画像长吁短叹,一问才知是他的生身之母,等他慢慢长大,秦英不只一次看着他的脸叹道:“你愈来愈像你娘了,她若能见到你巳长这么大,不知有多高兴。”结果反惹得宝宝眼泪鼻涕全来,哭着要限。秦英便收起画像,不再说那等言语。他的外貌与生母冯香蝶有七、八分相彷佛,也不知是字还是不幸,同时也遗传了生父秦英的六分脾性,满脑子的古灵精怪,在气质上就缺少冯香蝶那种羽化天仙般的出世之美,彷佛不该是这世间的人。秦英可能见亡妻寿夭而心生警惕,宁愿宝宝俗世些,对他的恶作剧睁一眼闭一眼,反倒欣慰孩子有脾性。久不见慈颜,不想却在此地无意息撞见。“我娘的画像怎会在这里?”

    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匆匆将画卷起,放入黑檀木匣里,不必考虑就决定带“娘”一起离开,不愿留她在陌生男人家里。“我的娘是我和爹爹的,岂能受你们公爵府拘束!”

    说不出来的惶惑与不安的感受彷如潮水,一波波地涌上心头,这景致幽静华美疸得人流连忘返的一等爵府,转眼间成了不堪入目的阿鼻地狱,只想快快离去。

    只不知,他今夜的行动早已落入“铁血公爵”仇炎之的眼中。

    ※※※一支叫化鸡撕开来,浓香四溢。

    宝宝开心的啃着鸡腿,行旅之时,胃口最好,只因活动量大,容易饿,闻到香气扑鼻的美食,自然食指大动。不用说,好吃的叫化鸡乃出于唐蠡手艺,丁笼沙在一旁帮忙里泥。

    他吃的满意,也肯帮唐蠡小子吹嘘两句:“笼沙姊姊,嫁给唐蠡别的好处没有,但至少地有能耐把你贵得白白胖胖的,这一生的口福可好了。”

    “这也算是恭维?”唐蠡没好气的横他一眼,又温柔体贴的撕一支鸡翅膀给笼沙。这小子偏心,翅膀肉是最好吃的。

    “怎地不是?我自和你相处以来,就看不出你凭哪一点吸引美人青睐?若论外貌,你是人模人样的,但与我相比可又天差地远,笼沙姊姊会看上你是因为我年纪还小,这才便宜了你。你说对不对?笼沙姊姊。”丁笼沙笑得春花朵朵绽放。“宝儿的嘴真甜,还真亏得你年幼,否则可找不出几位含苞待放的少女不教你迷了去。”

    “还是姊姊的眼光好,以后唐蠡就有劳你费心改造。”“这是当然。”“喂,喂。”唐蠡唯恐未来的爱妻“近墨者黑”,他可吃不消,连忙警告:“你别教他蒙蔽了去,其实,他是‘她’,她……”“什么他是他?会不罗唆!”宝宝一口截了他尾语。“男人爱罗峻可是最糟糕的毛病,笼沙姊姊要不要再慎重考虑一下?”

    “你……你……”唐蠡气愤地怒目而视。宝宝还他一个鬼脸。“好啦,宝儿。”丁笼沙居中调停。“唐大哥是老实人,你何苦老是逗他呢?”

    “老实?老实人会诱拐良家妇女?才怪。”她红了脸。“这也是他一片挚情,所以我才……”一颗头似有千斤重的垂了下去,是娇怯,是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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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笼沙。”唐蠡含情激动的握住她的手,两人的视线彷佛胶着了,舍不得分开。好啦,这一对有情人算是凑合成功,不虞惨遭退货,宝宝着实替笼沙高兴,祈愿苦命女就此否极泰来,不再自叹命薄。不过,也该差不多一点吧,他一整支鸡腿都啃完了,那两人还像是被点了|岤道似的一动也不动,凝眸相望何时了?光看就会饱啊!

    他清了清喉咙,很大声地,那两人才不好意田心的分开一点。女儿家面子薄,唐蠡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以打破沉寂,一瞥眼间留意到宝宝搁在身旁的行李,随口问道:“那长长的东西是什么?我记得带你进府时,你身边不过两件衣物随身……”说着说着,脑子已冷静下来,想通问题的严重性。“你顺手牵羊?!”一句指控重重落到宝宝头上,炸得三人脑门开花。宝宝竟敢从老虎嘴里偷东西?这小子说话真不客气!宝宝眼光有些惊讶地瞟向丁笼沙,似在问,这种货色你确定要忍耐同他过一辈子?当然啦,他说的也有几分真实性,只是宝宝绝不承认。“你少胡说八道!这可是属于我的东西。”“怎么我从没见过?”

    宝宝瞪着他。“你一心全想着如何勾引笼沙姊姊,自不会注意到我。”唐蠡微窘。“你才是信口胡言!”他觉得只要宝宝不离开他身边,他对宝宝就有一种对待子姪的义务,不能眼看他一错再错。“你坚持那是你的东西也行,你能说得出里头是什么?可敢取出供我等一开眼界?”“没想到你也对我娘大感兴味。”宝宝嗤鼻冷笑。

    “你娘?”“这里头装着我亲娘的画像,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休想见上一见。”话声刚落,忽闻得马蹄声响,一人一骑威风凛凛的驰至,竟是“楚国公”仇炎之!他单枪匹马的追来。丁笼沙吓得慌,面上的血色不知流向何处,一片惨白;唐蠡保护性的站在她身前,准备为她遮风挡雨,为心爱的人不惜一战,但,仇炎之竟似没瞧见他们,只把一对桐桐目光投注在秦宝宝的脸上。“把东西还给我。”

    宝宝把用蓝巾包里的黑檀木匣抱在怀中,朝他呸了一声。“堂堂公爵大人竟也干下流勾当,偷窃我娘的画像,今朝物归原主,绝无送还你的道理。”在他想来,这画像定是他爹所绘,不知何故落入仇炎之手中。“果然,你是香蝶的孩子,”他翻身下马,高大的身影直逼至宝宝面前,宛如今日重新认得他,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直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一种热辣辣的感觉浮现眼眶四周,一日证实了心中猜想,内心激动莫名,他凝视着宝宝的容颜,这朝思暮想的一张睑啊,竟再一次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涩涩的泪水滑下他的眼眶,他突然将宝宝拥进怀中,哽塞地说:“老天垂怜,教我找到了你,你是香蝶的孩子,太好了!太好了!你娘呢?你娘又在哪里?”作梦也想不到,铁血男子竟然有泪可弹。宝宝差点呆掉了。

    “你说啊!你娘现在何处?为何没跟你在一起?”“我娘早已成仙,是难产而亡的。”宝宝震动,立即接口道:“我说过,我打小父母双亡,你又来多问,难道有人喜欢做孤儿吗?”他推开仇炎之,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倒有点儿不忍。“你也毋需太难过,我娘芳魂有知,你只因见了她。的画像便心生爱慕,她也会笑你太痴狂。”“痴狂吗?你又懂什么呢?”他的嘴唇抖颤着,转过身去把双掌蒙住脸。香蝶死了?香蝶死了?香蝶死了?

    早在十五年前她已然香消玉殡。他的痴情再也无人可诉,心里狂炽的爱火就这样被一场冷雨浇熄,老天何且一残忍!何其残忍!

    十多年了,其实内心深处他已不再奢求与她共给连理,他只愿她过得幸福,有机缘再与她重逢,看看她的脸,听听她的声音,于愿已足,他心中这颗躁动不安的心也可以获得宁静。怎奈,那年一别竟是天人永隔。苍天哪,莫非真的天妒红颜?他热泪盈眶。偶然回忆当年,她有没有爱过他,他不知道,只是一见湩青,就比情根深种,爱苗难拔,将一片真心全献予冯香蝶。他一直相信她是爱他的,如同他对她的痴心。如今爱语成空,多年的痴心一朝幻灭,这椎心剌骨之痛几乎使人发狂。“香蝶——”

    他发出野兽般的呼叫声,“香蝶——香蝶——”那又沉又重的痛苦压在他胸口上,不及时宣泄真会导至疯狂,仇炎之抢身上马,双腿往马腹上一夹,急射而去,若非泪洒风中,谁又知道铁血公爵也有伤心时。“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这是谁说的,倒像是专为仇炎之而描写。天地间有一瞬间彷如停止运转,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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