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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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儿娘子-第18部分
    也太蛮横无理了!

    “怎么回事?”胡老板这会儿终于从后厨走了出来,见到自家媳妇面红耳赤地站在那里,对面是酒儿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俊美公子。

    老板娘气得不轻,她扯开嗓子又吼道:“嫌弃我家就别来吃啊!我又没求着你来!想要山珍海味回家弄去,明明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要什么没有?偏生要来这里坏我家的名声!我不撵你撵谁?!”

    南宫霖见胡老板出来了,又听老板娘说了这番话,不慌不忙,也不生气,缓缓启唇道:“原来你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我家酒儿,要什么我给不起?偏生你们这些人,道听途说,胡乱诽谤。有我在身边,难道其他人还能入眼?你那日说她对你家男人有意,不过是因为她不慎撞了他一下。今日你对我大吼小叫的,我还可以说是你示爱不成,恼羞成怒,故而刻意纠缠。”

    他淡然轻视的表情,配上这漠然无谓的语气,让人愣是不好破口大骂,不然这一对比,真如泼妇骂街,在气势上就生生矮了一截。

    “你、你……”老板娘气得话都说不出了,她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公子是来帮人出气的!

    胡老板见状,知道来者不善,赶紧上前赔礼:“客官原谅则个。内子是个直肠子,说话欠考虑,其实她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并无恶意。”

    “没有恶意是一回事,可伤了别人又是一回事。”

    南宫霖并没那么好说话:“世间很多事,不是一句无心之失便可以抵消的。今日暂且作罢,再有下回,我决不轻易了事。”他说话声音平淡,可却透出一股浓浓的威胁之意,加上天生贵气威仪,使得胡老板在这炎热夏日,居然背脊有些发寒。

    说完话,南宫霖牵起酒儿:“我们走。”

    胡老板连忙点头哈腰送客:“小的都记下了,客官慢走!”

    “闹了事就想走?哪儿有那么便宜!”

    老板娘受了气不愿就此罢休,还想追上去大闹一场。胡老板一把拉住她,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蠢婆娘!还不知好歹!那是贵人愿意放我们一马,你要是再这样胡搅蛮缠,当心丢了小命!”

    说着胡老板往地上一指,只见南宫霖随意扔下的那双筷子,居然插入地面石砖两寸多深,拔都拔不出来。

    胡老板伸手一戳老板娘额头:“你想想这东西要是插你脑袋里会怎么样?!还不给我收敛点儿!”

    出了汤饼铺子,南宫霖牵着酒儿一路往前走,走向柳堤河畔。

    刚才那幕甚是解气,酒儿笑得甜甜的,拉着南宫霖的手臂道谢:“公子谢谢你呀!谢你为我说话!”

    “你是我的人,我当然要向着你了。”南宫霖低眉浅笑,捏了捏酒儿的鼻子,有些感慨地说道:“不过就这么放过这群人,还是有些不甘心。要是换成楚兄,恐怕……呵……”

    要是换成小狼他爹,恐怕就不止威胁两句了事,少说也得打成半残,甚至直接取掉性命。只是这样的狠辣手段,他南宫霖做不出来,自己终究是太心软了,所以有些人才会不死心,一而再再而三地生事,最后甚至差点害了酒儿。

    想到这里,南宫霖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儿?还不回府么?”酒儿看着南宫霖带着自己走向河岸,纳闷一问。

    南宫霖下巴一昂,示意酒儿看向前边:“喏,我们今日坐船去东湖赏荷。”

    酒儿望去,只见一艘精致小船停在河边,夜泽站在船头,而河道上还行有许多其他船只,公子小姐们纷纷站立船首,举目欣赏风光。

    画楫轻舫,旁舞如织,千舫骈聚,歌管喧奏,粉黛罗列,繁盛艳慕。

    南宫霖扶着酒儿上了船,进舱坐定。夜泽便过来询问是否现在就启程去东湖,只见南宫霖“哗啦”一下打开折扇,噙着笑道:

    “不急,再等等,还有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真的好累……特别是碰上**抽风的时候,真的是伤不起啊!!!

    第五十二章河粉卷

    ( )第五十二章河粉卷

    进了船舱,只见内里香炉屏风、丝毯小几一应俱全,桌上摆了几盏果子蜜饯,还有个梳着双髻的瘦弱丫头在那里收拾器具。 笔下文学

    这丫鬟听见动静回过头来,看见酒儿顿时一笑:“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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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伍?!”

    酒儿看清她的面貌吃了一惊,这不是女扮男装的小伍么?她不是在坐牢?怎么跑这里来了?

    小伍见酒儿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伸手摸摸头上的髻,瘪嘴说道:“难看死了!他们非要我穿裙子,还要梳这种头发!一群坏蛋!”

    小伍抹去那两撇小胡子,换回女装,再把脸上收拾干净,虽然算不上漂亮,倒也挺顺眼的。

    酒儿笑道:“挺好看的呀,女孩子就要这样打扮才好嘛,看着清清爽爽的。原来道士的模样才难看呢,邋里邋遢的!”

    “嘿嘿,真的?”小伍有些不好意思,仍旧是不习惯裙摆累赘,苦着脸左看右看,浑身别扭。

    “对了小伍,你怎么会在这里?”酒儿如是一问。

    “她现在是我们家的下人,签了卖身契的。”

    话音一落,南宫霖走了进来,大老爷似的在椅子上坐下,颐指气使:“小伍,端杯茶来。”

    “哦。”

    小伍乖乖走出舱外,从小火炉上提下铜壶,沏了杯茶又送进房内,恭恭敬敬奉上:“公子请用。”

    酒儿惊讶地看着小伍如此乖巧,询问的眼神看向南宫霖:怎么回事?

    南宫霖说道:“本来她犯了偷盗之罪,按律是要受笞刑做苦役的,不过我看她可怜,你好像又有些喜欢她,所以向知府讨了人来。现在她是府里的奴婢,以后有事儿就使唤她做,人送给你了。”

    “真的?!”

    酒儿一听高兴极了,过去拉着小伍的手说道:“我早就想有个伴儿了,你来府里正好,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在被窝里说悄悄话!”

    南宫霖这下不乐意了,凭什么小伍可以和酒儿睡一个被窝?他也要!

    “咳咳,”南宫霖咳嗽两声,指挥小伍:“你去外面候着,有事叫你。”

    小伍现在卖身当了奴婢,自然气势上要矮人一截,闻言只好耷拉着脸应声:“是。”

    待小伍出去之后,南宫霖向酒儿招招手:“过来。”

    酒儿笑眯眯地走近,开口夸赞:“公子你心肠真好!幸好你收留了小伍,不然她一女儿家去做苦役,一准儿累死。”

    “我当然好了,我是最好的。”

    南宫霖一点也不谦虚,大言不惭地夸着自己。他眼珠转了转,又道:“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向知府讨人的,欠了好大的人情呢。,你要怎么谢我?”

    酒儿反问:“你想我怎么谢你?”

    南宫霖伸指往唇上一点,星眸半弯:“这个。”

    看着这个熟悉的动作,酒儿心领神会:“好呀,我这就去做几个好菜!”说着她转身就要去厨舱。

    南宫霖一股闷气蹿到胸口,赶紧一把拽住人:“回来回来!谁说要你做菜了!”

    这不解风情的笨丫头!老是煞风景!

    “不做菜?”酒儿歪着头,满目疑色。

    “当然不做!要谢这样谢。”

    南宫霖薄唇轻启,随即覆过去在酒儿嘴上啄了一口,之后抬眼看她,目光灼灼:“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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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儿猝不及防便又被亲了一口,脸上一热,害羞娇嗔道:“不懂!”

    公子老是这样,大白天的也不害臊!厚脸皮!

    南宫霖听言又是俯身一吻:“还没懂么?”

    唇上痒痒,心如鹿撞,酒儿的心情好比舟下的一池水,漾起波澜。她伸手轻推南宫霖一把,敛眉道:“我才不要哩!大白天的,会被人看见……”

    “谁会看?这里又没人!来嘛来嘛,快点谢我!”南宫霖死缠烂打一阵,缠得酒儿头脑发昏,最后终于是允了他。

    “啵儿”一声,酒儿揽住南宫霖脖颈,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南宫霖不满足区区一吻,央求道:“太少了,多亲几下。”

    酒儿抿唇笑了笑,杏眼弯成了半月,听话地凑上去又吻了两下。南宫霖得娇美娘献吻,眉开眼笑,揽住她的腰,把人抱进怀里,低头又亲了上去。

    你亲我一下,我吻你一口。两人来来往往几个回合,吻得是难分难舍,不觉都有些火热。

    南宫霖一开始动作轻柔,这会儿却有些急不可耐,嘴唇一路下移,狂吻狂亲,手掌居然还钻进了酒儿的衣襟之中。

    酒儿忽觉胸前一紧,顿时回过神来,赶紧去扯南宫霖的手:“不准摸!快把手拿出来!”

    南宫霖不理,把她搂着顺势往边上一推,一下就把人压着贴在了船舱隔板之上。他凑近舔了舔酒儿的耳垂,有些哀求地说道:“酒儿,好酒儿,你就答应我好不好?求你了……”

    想他如今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每日同心上人在一起,两人又是相互表了心意的,可还是只能看不能碰,忍得忒辛苦了。

    酒儿听出了他的意思,除了害羞更加慌乱了,断然拒绝:“不行不行!我才不答应,你快把手拿开啦,不准摸那里!”

    “为什么不行?你说了喜欢我的,我也喜欢你。”南宫霖语气有些委屈,好似明明表现乖巧,却依旧得不到糖吃的孩子。

    “我们还没成亲呢!没有成亲是不能做这种事的。”

    酒儿一本正经地说道,说完她抬眸看了看南宫霖,见他一脸郁色,表情失望,有些于心不忍,遂出口安慰道:“我又不会跑,跟你那个……不过是迟早的事,你再等几日就是了嘛!反正你都看过又亲过了,还……哼!我才亏呢,还没嫁你,却被你占了那么多便宜……”

    “唉……”南宫霖沉沉一叹,无奈妥协了:“好嘛好嘛,你说等我就等。酒儿,我们多久去你家?赶路要花时间,你那里的村长也不知道好不好打发,作证改嫁什么的,千万别刁难才好……我们还是早点动身,嗯,这个月底怎么样?”

    酒儿甜甜一笑:“好呀!什么时候都行。”

    两人商定以后,南宫霖依依不舍地放开酒儿,趁着她理衣服的空档,又埋首在光滑圆润的香肩上啃了一口,意犹未尽。惹得酒儿一阵羞恼,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哄了半天才算好。

    突然小舫晃了晃,有另一只船从旁擦身而过,带来水纹波动。酒儿的脸一下变得有些发白,显得惊恐不安。

    南宫霖见状知晓她怕水的毛病又犯了,遂安抚道:“莫怕莫怕,有我在呢。”

    看来得想法子治治这丫头的怕水症,不知道鸳鸯浴有没有功效?

    正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夜泽敲了敲舱门,在外说道:“公子,他们的船刚刚过去了。”

    南宫霖得知后一声令下:“跟上。”

    东湖水域广阔,约莫百亩之宽,水清波平,秀丽静谧。湖边一围植有莲荷,夏季到来,其中红白菡萏万柄,兼配连天碧叶,倒影在一湖净水之中,妍丽非常。潼城之人时常登舟泛湖,来此赏景,是为避暑之游。

    由此也催生了许多买卖人家在湖边营生。香囊画扇、涎花珠佩,蜜筒甜瓜、椒核枇杷,但凡市面常见玩件配饰,诸般吃食,应有尽有。更有卖花之人,沿着岸边摆上茉莉、素馨、建兰、麝香藤、朱槿、玉桂等数百盆香花,候人来买。

    湖上还有专门买酒食的人家,摇着小舟四处穿梭叫卖。此刻酒儿就在向一个卖凉水粉糕的船家妇人买东西。

    那妇人带着斗笠,一张脸被晒得黑黑的,举着篮子问道:“豆水茶水木瓜汁,炒团香藕薄荷蜜,还有辣炒螺蛳、油炸鹌鹑,小娘子要不要都来些?”

    虽然酒儿自己擅长做菜,可这些风味小吃,还是吃地地道道的有滋味。她看着满当当的篮子,凉水清澈,炸食金黄,很是吸引人,于是说道:“一壶木瓜汁,其他的东西都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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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那妇人高兴极了,先是递过一个陶土坛子,接着又拿荷叶包上吃的,呈了上去。

    酒儿接过东西,把银子递给妇人,这时看见船上一个篮子里放着一摞圆形白色的东西,层层叠放在一起。她手一指:“那是什么?”

    那妇人答道:“哦,那个是今儿早才做的河粉,还没来得及切呢!小娘子要不要来一碗?船上有作料,我现在就切了拌上。”

    河粉?酒儿想了想说道:“先别切,你把河粉同细作料给我,我自己弄。”

    酒儿拎起一张河粉摊平,大概有中碗的碗口大小,然后在上面放上椒盐辣子香油等东西,抹匀,又再搁上碾碎的炸花生酥,还有豆芽丝莴笋丝等物,最后像裹春卷那般把河粉裹了起来。连着做了好几个,白白胖胖的河粉卷整齐码在盘子里,好比胖乎乎的小白兔。

    “公子、小伍、夜大哥!过来吃东西!”

    酒儿把东西端进船舱摆好,然后召唤大伙儿过来。曹管家一早便带着小狼来了东湖玩耍,此时也上了船,于是众人坐到一桌挤在一起,甚是热闹。

    小狼手里拿着纸风车,手腕还戴了一串茉莉,看见河粉卷伸手就要去抓,酒儿一巴掌拍过去:“小家伙先去洗手!当心不干净吃了闹肚子!”

    小狼不高兴了,冲着酒儿吐吐舌头:“管得宽!管家婆!”

    “小屁孩儿!看我不收拾你!”

    酒儿作势就要去打小狼,小狼赶紧一头扑进南宫霖怀里躲着,一群人见状笑得嘻嘻哈哈。

    东湖水中央有艘大船,上面搭了个戏台子,乐伶戏子正在表演,通常要看戏的话就把画舫靠过去,若是遇见唱得好又合心意的,富贵人家吩咐丫鬟仆役往台子上扔些金银锞子、珠花簪钗当赏钱,普通人则扔些铜板小玩意儿,或是时鲜花朵,也是使得的。

    如今酒儿他们这艘画舫就去了戏船那方,然后在不远处停下,紧紧挨着旁边的那只船。这时南宫霖把夜泽招来,附耳吩咐了两句。

    “酒儿,随我出去看戏。”

    过了一会儿,南宫霖叫上酒儿走出船舱,来到船头甲板的位置。小伍搬出两把椅子还有个小案几,摆上瓜果茶点。南宫霖随意往那儿一坐,身子斜着,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

    星眸半阖,嘴角噙笑。南宫霖的相貌本就是绝世无双,加上这副慵懒随意的模样,吸引了附近画舫小船上的姑娘小姐频频打望,纷纷走上船头,出来看美男子。

    酒儿见四周围了越来越多的船,人也越来越多,有些不适。她小声说道:“公子,好多人在看呢!”

    南宫霖眼梢一抬,眸中流彩万千:“就是要他们看,人越多越好。”

    “见过逸……南宫公子。”

    一道轻柔女声响起,酒儿回首一望,只见夜泽带着陆嘉宜,从隔壁画舫来到了他们的船上。

    第五十三章 恨滔天

    ( )第五十三章恨滔天

    “陆小姐?”

    酒儿看见陆嘉宜到来不免吃惊,公子为什么会请她来?难道也是相约游湖赏花?

    一想到这里酒儿心里突然有些酸,好比吃下一颗半生不熟的青杏。

    陆嘉宜依然是那副温婉娇柔的样子,她莲步轻移,缓缓走到南宫霖跟前,微微屈膝一礼:“见过公子。”

    南宫霖温润浅笑:“坐。”

    “多谢公子。”

    陆嘉宜随即在一旁的空椅上坐下,垂首敛眉,按捺住打量南宫霖的冲动,只是规规矩矩盯着自己放于双膝之上的手看。

    一别数日,再次相逢,恍如隔世。陆家此番出了这么大的事,陆嘉宜自己亦遭受不小打击,夜夜噩梦缠身,无人知道她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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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下药,如果南宫霖没有喝酒,如果她没有去花园寻人,如果她不曾遇上宋茂才……如果一切事情可以重来,她就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模样,成日躲在府里羞于见人,甚至不敢同他人的目光对视,害怕一眼就被别人瞧出端倪。

    除了懊悔,她还恨,好恨。

    恨自己一时失算,恨天公不作美,恨事情阴差阳错。要是让她早早得知南宫霖正是她父亲费尽心思想巴结的逸王,哪里还会生出这么多是非而来?她一定安安分分听从父亲安排,兴许早就遂了愿。

    冥冥之中总是有根线牵着她和南宫霖,看似遥不可及,实则处处交集。只是每次在她就要达成心愿的时候,这根线突然就断了,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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