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女人的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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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女人的周末-第10部分
    医院一个月要做多少例这样的手术?很平常的,你用不着这么大呼小叫的没修养。晓苇边说边走了过来。

    我没修养?你敢说我没修养?你有修养?你这样子就算有修养了?哼,不就一医生吗?医生有什么了不起?我看医生就是冷血!美凤冲到晓苇跟前,又吵上了。

    拜托你们俩别再斗嘴了行不?这里是医院,人家小胡子还躺在病床上呢。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郁闷,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晓苇对我说,对不起,烟雨姐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先安排胡教授住院。你也别太担心,这事急不来的,一切等检查结果出来我们再作打算。对了,小悦妈妈呢?她出差了吗?

    小悦一听问起她妈,又哭了起来。

    小悦乖,不哭。

    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小悦正在病房给小胡子削苹果。不知道是不是父亲生病的缘故,感觉小女孩突然长大了好多,变得又温存又乖巧,并且十分的依恋我。我不由得感叹,倘若这一切不是发生在医院里,该有多好。

    电话响了,是美凤打过来的,这些天她一有空就会跑医院来,给小胡子送汤,陪小胡子说话,给小悦带漂亮的小饰品,把小胡子逗得心花怒放,都忘了自己是病人。惹得同病房的男人又羡慕又嫉妒,激动起来会说小胡子教授这场病生得真是值得,要有这样的艳福,真愿意一辈子住医院。

    美凤总是笑容可掬、一派春光明媚的样子回应那些男人的话。可一出了病房,就会咬牙切齿地对我说,这足见这群臭男人的轻贱,瞧他们那副德性,难怪他们生病住在这鬼地方,哼哼。

    爱美女不是罪过吧?我说。

    爱美女自然不是罪过,但想要占有一切的美女就是罪过,而且是不小的罪过。美凤依然气呼呼的。

    那下辈子你做男人试试,看会不会是柳下惠?

    如果崔老大做女人,我就做男人。美凤又很自然地提到崔老大,每次一提到他,接下来我们俩就会是长时间的沉默。

    烟雨姐,检查结果怎么样?没什么事吧,要不要我现在过来帮忙?美凤在电话里问。

    我收回思绪,告诉美凤,是脑瘤,幸好是良性的,但必须马上做手术,你要忙就别过来了,我能应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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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手术会不会有危险?

    任何手术都会有危险的,何况这是在人的脑袋里动刀子。真是令人担忧,都不知道小胡子他们父女俩知道了会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这小胡子要上了手术台,搞不好就会变成白痴?

    嗯,有这可能吧,不过,晓苇说她会请医院最好的医生动手术。

    美凤立即数落起来,我说烟雨姐,你这算什么事呢?当初小悦想要她爸和她妈复婚,还那样对你。现在好了,她妈妈跟其他男人跑到洋人的地盘去了,她就黏着你不放了。这不摆明了拿你当抹布吗?我给你说啊,我看那破教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起来出身是挺高贵的,爸爸妈妈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听说在深圳什么破设计院做工程师,三十多岁才养了这么个宝贝儿子,可是,娇生惯养能出什么好货呢?就会拿什么狗屁哲学泡妞,小悦她妈妈是不是就是这样给他泡到手的?还有,瞧他那色迷迷的样,人都在鬼门关了,还这么不安分。你对他们父女俩也够意思了吧,这些天忙前忙后,人都瘦一圈了,谁疼你来着?我劝你就不要再管他们的事了。他动手术,他是死是活,是白痴了还是怎么着,关你屁事啊!美凤毫不客气的对着电话放了一通机关枪。

    你怎么知道小胡子他爸妈的事?他告诉你的?我很惊讶地问。

    我,我找人,找人查的。我还知道,他追求前妻的时候,从深圳追到长沙,差点把他老爸老妈给气死,后来却说离就离,他老妈就真的给气死了。烟雨姐,你不要生气啊,我这么做就是因为害怕你一迷糊就把自己交给一个随便的男人了。

    要搁别人这么做,我或许立马会生气翻脸。可这个人是美凤。我知道美凤说话做事全凭一时兴起,在她的人生哲学里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大是大非,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这个世界最有发言权的就是权力、金钱与美色。但有一点你不能不承认她的纯朴可爱,那就是只要是她认定的朋友,就会不计后果的为朋友付出,并且不图任何回报。在这点上,她与崔老大非常的相似。照理说,为了她自己和崔老大的将来,她应该极力撮合我和小胡子。但在这件事上她没有任何私心,反倒替我设想了许多,显示出朋友的坦荡。

    我除了感动,还能说什么呢?

    3

    吃晚餐的时候,我和小悦谈了她爸手术的事。小悦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流眼泪。

    小悦要坚强些,知道吗?爸爸在这个时候很需要你的支持。

    可是,阿姨,要是手术失败了可怎么办?我不要爸爸变成傻子,我还想听他讲哲学呢。我现在觉得爸爸讲的哲学真的很可爱,我真的好喜欢。

    可是,不动手术那个瘤子就会像安放在你爸爸脑子里的一颗定时炸弹,不定哪天就爆炸了。小悦也不愿意提心吊胆地看着爸爸每天都在充满未知的危险中度过,对不对?

    小悦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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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怎么着我们也要搏一搏。而且现在动手术,成功的几率会高很多,再拖下去,会误了时机。

    阿姨,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敢想象手术后的结果。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吉人自有天相。小悦的爸爸是个好人,上天也会帮他的,是吧?小悦要对爸爸有信心。

    阿姨,如果爸爸动手术,你会一直陪着爸爸吗?不管爸爸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会离开他也不会离开我,对吗?小悦抬起头看我,含泪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甚至乞求。

    我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不忍拒绝一个小女孩的请求,很想向她保证点什么,让她对我放心,但是,这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东西那么简单的事情,这是一个关乎情感,关乎生活的复杂问题,试问,我拿什么向她保证?我有什么能耐向她保证?

    小悦依然看着我,她急切地想要我给予她满意的答案。

    我沉吟了一会儿,说,小悦,阿姨不能向你保证什么,因为保证就是一份承诺,承诺是一件太沉重的事情……

    烟雨阿姨,你不能保证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想陪着我爸爸了?你现在嫌弃我爸爸了?你当初不是很喜欢他吗?他生病了你就不想要他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看错你了!你是这样,我妈妈也是这样。我以为你不是她那样的女人,我以为你会对我和爸爸好,我打电话给你,我已经很低声下气地求你回来了。你是为了上次我住院的事情还不肯原谅我吗?我现在就向你道歉,正式向你道歉。对不起,烟雨阿姨。小悦粗暴地打断我的话,边哭边说,思绪显得很是激动。

    我说,小悦说什么呢,阿姨要还介意,根本就不会来医院。好了,阿姨可以保证,你爸爸在手术期间,阿姨一直会陪着你们,直到你爸爸康复。

    真的?阿姨说话算话?谢谢阿姨,阿姨你真好。孩子就是孩子,一忽儿脸上就阳光灿烂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句,小悦,你妈妈,她怎么啦?

    我恨她!她是个坏妈妈。她不要我们了,她扔下我和爸爸,跑到国外去了,说什么要去享受她的生命和爱情的自由,我求她留下来,她也不肯,我跪着求她,她说等我长大了就会明白,我就是长得再大我也不能明白,难道她的爱情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我不是她和爸爸爱情的结晶吗?爸爸真的就比不过她的那个小提琴手?阿姨,爱情是可以变来变去的吗?如果爱情是可以变来变去的,那当初干吗要生下我啊?小悦哭得很伤心。

    我不知道如何去评论小悦父母的爱情,因为我无法否定他们俩当初的相爱,却也不能因为无法否定他们俩的当初就否定今天小悦母亲与小提琴手的恋情。爱情与激|情有关,与个人的审美有关,激|情不可能长久葧起;个人的审美标准和审美原则可能会趋向于稳定,但被审美的对象却无时不在发生着这样或那样的变化,她给予审美者的感觉也就很可能随时发生变化,甚至造成前后很大的落差,这直接导致了爱情具有可变性,也就具有时效性。当然,我不能给小悦如此解析爱情的命题,她毕竟太小,而事实上我自己对于爱情也常感迷惘,比如我坚信不疑我是爱云可的,直到现在依然深爱着;那么,我对于崔老大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呢?如果说只有纯粹的友情,那么那天晚上汹涌的情欲又当作何解释?

    阿姨,你在想什么?小悦看我想得出神,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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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在想,你妈妈那么做应该有她的理由,只要她觉得幸福,我们就应该祝福她,不是吗?

    她幸福?那我和爸爸呢?她有没有想过我们,她只顾自己幸福,就不管别人的痛苦了?她别想得到我的祝福,我不会原谅她的,我永远都会记得我跪着求她,她仍然不顾而去的情景,我恨她,我一辈子都会恨她的!小悦说得咬牙切齿。

    可是,小悦你有没有想过,即使她为了你留下来了,她不快乐,那你会快乐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一家三口缺了谁,我都会很不开心。

    阿姨理解你,小悦,这就是生活,会有磨难,会有挫折,但要相信明天始终是光明美好的,我们要揣着希望前进。

    阿姨,为什么做人这么辛苦?我觉得做猪做狗做猫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做人。

    小悦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像针尖一样扎在我的心上,让我很痛很痛。如果离异家庭的孩子都是这样的心理,那么我的儿子呢?当初我态度坚决的离婚,会不会也被他看作是一个自私自利薄情寡义的母亲?会不会也让他产生做人辛苦的念头?他会不会也会因此一直快乐不起来?我错了吗?一个完整的家庭在小孩子心中真的这么重要吗?那么,为了孩子,我们成年人是否应该重新审视进而重新调整自己的情感世界和情感态度?可是,勉强在一起的一对男女,真的能够给予孩子完整的幸福吗?

    阿姨,你今天怎么啦,好像有心事。小悦问我。她真是个敏感的孩子,是父母的婚变让她变得如此敏感还是生来就如此敏感?

    我说,阿姨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很多事情。对了,待会儿我送饭给你爸,要和他好好谈谈,还不知道他自己怎么想的,我真是很担心。

    阿姨,你一定要帮帮我爸爸,你一定要帮帮他,你要救他!小悦抓住我的手说。

    我会的,小悦放心,阿姨这段时间一定会陪着你和爸爸的,小悦自己一定要坚强。

    我知道,阿姨也放心,我要鼓励爸爸坚强地面对。

    我微笑点头,握住了小悦的手。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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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胡子很优雅地嚼着一块牛肉的时候,问我,怎么这几天都没看到美凤,她是不是很忙?她有没有和你联系?

    这家伙还真是个花痴,刀架脖子上了,还念念不忘美女。以我的个性,倘若是自己喜欢的男人这样色迷心窍,我会十分鄙视,或厌恶或恼火的马上离得远远的。但怎么我就只觉着他可笑呢?难道自始至终我对这个留着精致的小胡子、满嘴哲学的家伙只有普通朋友的感觉?难道这段日子以来在医院忙这忙那真的只是出于对没有母亲照顾的小悦的怜爱?

    我说,美凤有时间就会过来看你的,你放心好了。要是你身体健康了,美凤还会请你去唱歌跳舞。她还很喜欢听你讲哲学,说你的哲学挺有趣的,挺让人长学问的。所以,你想不想早点出院呢?

    真的啊?美凤真这么说?我还真想听她唱歌呢,要能够邀请她跳支舞,感觉一定不错。小胡子扒拉完碗里最后几口饭,样子很有些亢奋。

    嗯,当然是真的,现在就等你康复出院了。我点点头。

    小胡子作无限憧憬状,举起拳头喊,赶紧养好身体,争取早日出院!

    真受不了他,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我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对一旁病床上笑眯眯看着我们的老大爷说。

    你的命真好,有个既懂事又漂亮的女儿,还有你们这些贴心的朋友照顾。老大爷羡慕地说。

    您还别说,我的命一直很好,打小我就特别有女人缘。我上大学那会儿,被称为〃万人迷〃呢,唱歌、跳舞、弹吉他都很棒的,追我的女同学都可以排两站路了。后来我留校当了老师,同事和学生别提有多喜欢我了;再后来我结婚了,还是有女学生偷偷给我写情书;再再后来,我又单身了,我的那些女学生就敢于公开示爱了,她们可真够大胆热情的,比起我们年轻那会儿,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只是,可惜,她们都太年轻,太不成熟,太不稳重,根本不适合做小悦的母亲。

    我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瞧了他一眼,他发觉自己说话很不妥当,有些尴尬,说,呵呵,我的意思是,不是,烟雨你别误会。我是说,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我笑了,你就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现在我想告诉你,如果你想早点出院与你的那些美女们约会,就要乖乖地答应动手术,切除你脑子里的瘤子。知道吗?万人迷教授!

    你说什么?脑瘤?动手术?小胡子惊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了,不可能!怎么可能?!我脑袋里怎么可能有瘤子?不,我不相信!不,我不要动手术!绝不!我情愿死,也不让人打开我的脑袋。小胡子全身使劲摇晃起来,仿佛这样一摇晃就能证明脑子里一切正常。

    你冷静点,别这么激动嘛,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动过手术就好了。我按住他的肩,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不严重?动过手术就好?瞧你说得轻巧,搁你脑袋开刀看看。小胡子怒气冲冲地对我说,好像他的脑瘤是我放进去似的。

    瞧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呢?人家可是尽心尽力在照顾你,没句好话还这么咒人家。左床的老大爷不客气的教训起小胡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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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胡子并不理会老大爷的教训,只管自顾自说下去,你知道我这辈子最骄傲的是什么吗?就是我的脑袋,我这可是一颗哲学家的脑袋。谁敢打开?打开了谁能保证丝毫无损的再还给我?你能吗?医生能吗?我没有了这颗哲学家的脑袋,我还是万人迷吗?还是哲学家吗?我只能算浑蛋算笨蛋了。我绝不动手术!烟雨,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没有?你告诉我,一定有的,是不是?小胡子情急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摇头。

    完了,完了,还唱什么歌,跳什么舞,我情愿死!让我死了算了。他放开我,颓然倒在床上。

    死很容易啊,你马上出院,回家,然后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见到你喜欢的古希腊〃哲学之父〃泰勒斯了。

    小胡子抬头看着我,眼神显得很空洞,仿佛谁突然剜走了他眼里的精髓,他喃喃着,完了,我完了,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万人迷教授……

    你住口!什么万人迷,我就要死了,我就要完蛋了!谁都可以看我笑话了,我还迷谁呀!小胡子粗暴地打断我的话,大喊大叫起来。

    看笑话?谁看你笑话?你是自己看自己笑话吧?这么容易就被打垮,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你真该惭愧,还不如小悦勇敢!你有没有替小悦想过?她才十六岁,正上着高中,妈妈已经与她远隔重洋,难道你还要她天天守着一个随时会死的爸爸?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吧。

    小悦?小悦呢?我女儿呢?她知不知道我要死了?

    我点头,但是她很坚强,她相信她爸爸会很快好起来的,她还等着你出院给她讲哲学故事呢。

    可是,万一手术失败,我变成白痴了可怎么办?

    不会的,我们会请最好的医生,相信我,也相信医生,好不好?

    不,我还是很害怕,我一想起有人用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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