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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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好惹-第40部分
    公公,还得有蒋公公或者江公公。

    锦麟到家时,天色尚早。一进屋看到妻子还在做针线,他便上去把针线拿开,大刺刺的坐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腰,道:“你又劳神做这些了。”暇玉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做点小衣裳等孩子出世了好穿。”见锦麟一脸的欣喜,便问道:“今天有什么好事吗?”

    “的确是好事一件。”锦麟见妻子因为怀孕,不再那么单薄而显得玉润珠圆的模样,心头一热,低头一吻芳泽:“皇上说可将宫内的稳婆伺候你待产。”

    “……”暇玉心说,这哪里是好事。她生毓泽时,因为锦麟不在家,她得了许多自由,任意差遣当时的稳婆才在水中把孩子平安无事的生了下来。而这一次,锦麟在家不说,他又讨到了宫内的医婆来用。到时候若是在水中生孩子,叫她们看到了,指不定回宫要如何说。

    她只能按照常规的顺产法子把孩子生下来了。

    不过,已经是第二胎了,相信问题不大。

    锦麟见妻子面露忧色,以为是自己严阵以待的模样让她紧张了,便笑着劝道:“你别担心,不是说你情况不好,才让宫里的医婆来咱们府里伺候的。而是好上加好,不出任何差错。我上次没在家,这一次就是天塌了,我也要在你身边。”

    上次他没在家,她平安生下来了儿子,这一次,有他在家,她在心中告诉自己,应该更加平安才对。

    —

    暇玉最近睡的都不好,夜里多梦,梦境稀奇古怪,但都是关于孩子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人常说,梦和现实是反的,那么她觉得她应该会再生下一个男孩,因为梦里她在烛光里烧一个根针,隐隐觉得这根针是要给女儿穿耳洞用的。她醒来后,本来想告诉丈夫的,后来转念一想,还是不要了,留点悬念的好。

    锦麟平日里是不信怪力乱神这些的,但为了祈求妻儿平安,特意派亲信去龙虎山进香请愿。又给自家祖宗进香,保佑她们母子平安。

    随着临产的日子越来越近,暇玉毕竟生过一胎,倒还好,倒是锦麟,愈来愈紧张,就怕她夜里羊水破了,出现差池,不敢睡实。他做事历来谨慎,既做最好的打算,也做最坏的打算,便找来几个大夫问了关于女子生产可能出现的问题。谁知不听还好,听了之后,只觉得桩桩件件都可能出现在暇玉身上,一个心被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连续几日,他夜里睡不实,白天难免打瞌睡。这一日,他在都指挥使司坐衙,本来托着下巴思考妻子的事情,可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

    “大人,大人……”

    耳边隐隐有人在唤他,锦麟猛地的一个激灵,他立即揪住那人的衣襟道:“夫人羊水破了?”

    “……”陆夜舟被揪的呼吸困难,双手撑着桌子,苦着脸道:“大人,时辰不早了,我见您睡着了,便来唤您。”

    锦麟瞅了眼外面的天色,是到了回家的时辰了,而陆夜舟是来叫醒自己的。不是府里来人告诉自己暇玉出状况的。他松了一口气,推开陆夜舟:“知道了,你下去吧。”陆夜舟抚了抚领口,哪敢再停留,一边拱手告辞向门口退,一边在心中祈祷指挥使夫人平安诞下大人的孩子,否则的话,倘若穆夫人有状况,他们这些‘池鱼’都要被‘失火的城门’殃及。

    等陆夜舟走了,锦麟独自坐了一会,拭了拭被吓出来的虚汗,才起身回家去了。暇玉的产期就在最近几日,那肚子大的吓人,他也没什么生男生女的心思了,只盼望她和孩子平安就好。不,如果不能同时平安,只要她平安就好。

    锦麟觉得自己快紧张成了疯子。吃饭时,暇玉因为怀孕,被胎儿挤的胃都变小了,每餐吃的很少,细嚼慢咽的。忽然间她嘶的吸了一口冷气,一皱眉,还没等她说话,就听锦麟那边咣的一声,扔了手中的碗,急道:“是不是要生了?”

    暇玉哭笑不得,吐出舌尖,道:“……咬到舌头了。”

    锦麟眉头略略缓解:“……不是要生就好,不是要生就好……”喃了几句,又恍然道:“也不是这样,早晚都要生的……还是生的了好……”说完就要低头扒饭,结果筷子落了空,才发现刚才太紧张,把饭碗给扔到地上了。

    “……”暇玉让丫鬟再给锦麟拿碗添饭,然后笑着摸着他的手,道:“瞧你,我还没这么着呢,你却这般紧张。”

    锦麟把筷子一撂,自觉刚才自己那般有些丢脸,强辩道:“我是你的丈夫,孩子的父亲,难道不应该紧张吗?”

    这时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毓泽,咬着筷子瞅着父亲,道:“好难得,第一看到爹这么紧张。”

    锦麟瞪向儿子:“不许咬筷子!吃你的饭。”

    毓泽嘟着嘴巴问道:“我出生时,爹也这么担心我吗?”

    “你爹我冒雨从天津卫往回赶是为了谁?”

    毓泽还是嘟嘴:“……可是您到底没在娘身边陪着啊。”

    “……”戳了锦麟的软处,他抿抿嘴,没想出给自己开解的话。而这时儿子更来劲了,竟心酸的道:“……我出生的时候爹没在京城……”暇玉一见儿子这般,笑着劝道:“你爹当时还不是指挥使,是同知,好多事控制不了,你要理解你爹,这才是你爹的好儿子。你爹最疼你了,不是么?”

    “真的吗?”毓泽眨着大眼睛,问向父亲。锦麟点头,哼道:“当然了。”

    这时毓泽便咬着筷子,怯生生的开口道:“那,爹,我想要蒙古的矮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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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麟:“……”

    暇玉:“……”

    毓泽放下筷子,眼睛亮晶晶的说:“那种马不高大的,我也可以骑……”不等他说完,就听父母齐声说道:“不行。”然后一个说:“你现在还小,过两年再说。”一个说道:“你还是专心念书罢。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也有矮脚马。”

    毓泽自知没希望了,黯然的吃完饭,没心思再说什么,回自己房间去了。待毓泽走了,夫妻两人彼此都叮咛对方,坚决不能小小年纪给儿子买马玩。待达成了一致,又说笑了一会,洗漱后熄灯睡了。

    天亮的时候,暇玉觉得下腹一阵疼痛,生过一胎,这种感觉她不陌生,她便推了推身边的锦麟:“……我肚子疼,应该是要生了。”她声音不大,但听到锦麟耳中,浑似一道炸雷,他立即坐了起来,披衣就走:“你别怕,我这就去叫人。”

    医婆和稳婆早就在府中候着了。得了消息,鱼贯而入将夫人搀进产室待产,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

    暇玉有生过一胎的经验,上一次丈夫不在,她都应付过去了,这一次家中严阵以待,完事齐备,自然更不害怕了。

    但穆锦麟却恰恰相反。之前在天津卫往回赶,一路上马不停蹄,好歹有事情做,能够分神,不至于现在这么紧张。而现在,他就见一群仆妇和那些产婆进进出出,每个人都有事情做,只有他被晾晒在一旁,什么都插不上手。

    产室不洁晦气,不许男子进,他被挡在了门外。过了一会,里面出来个婆子告诉他,说羊水刚破,怕要等一会才生,他可以去书房等消息。锦麟自然不干,只对那好心的婆子道:“少废话,你们只管做你们的,不用管我。”

    他来回在产室外踱步,也不知走了多少圈,就听里面传来妻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登时脑袋一片空白,便闯了进去。

    暇玉早料到他会闯进来,此时也顾不得阵阵痛楚了,只对着扑到床边的锦麟,含泪求道:“……你去书房等消息吧……求你了。”锦麟嘴唇微颤,茫然摇头:“不行,我得在这里陪你……”

    暇玉摸着他的脸,咬牙坚持的说道:“你在这里,我怕你听我哭喊难受,便不敢喊叫了……去吧,去书房,我没事的……”

    锦麟不愿意走:“你何必管我?你想哭就哭,想喊就喊。”可暇玉却不依,仍旧推他,这时那些个稳婆和大夫也劝他。他才幽魂似的出了门,虽答应妻子他去书房,可实际上却没离开,而是在一直站在门外等着消息。

    昏黄|色的天空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这是今年第一场雨。虽有小厮在身后给他打了伞,但风裹着雨还是袭进了伞内,湿了衣衫。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害怕。仿佛又回到了母亲去世的时候,她一番挣扎下来,不仅没有保住自己的手足,连她自己也去了。那天好像也是这样,进进出出的仆妇,每个人都在忙,唯独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那一次,把他的一切毁了个干净。

    如果暇玉也……那么他穆锦麟还剩下什么?他的世界将重归荒芜。

    “不,不,不会那样……”他摇摇头,驱散脑海里可笑的念头:“她不会有事的。”

    这时就听产室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哭声,便有个稳婆跑出来,她本是要去书房报信的,不想竟在门口看到了穆锦麟,先是一怔,继而便笑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位公子。”没等锦麟从这喜讯中回过神来,就听那屋里头又传来一声啼哭,那稳婆回头笑道:“原来是双生子,难怪夫人生的有些困难。”

    锦麟赶紧蹬上台阶,就往屋内走,正好碰到第二个来报信的婆子:“恭喜老爷,又添一位千金,母子平安。”

    第九十一章

    暇玉自怀孕后,无论事情大小,锦麟都依着她,她的日子过的顺心顺意,加上滋补调养的好,在生产前,身体比之前生毓泽时要上许多了。所以即便是在床上自然分娩,她并未怎么担心自己的状况。可凡事都有例外,她就没想到自己居然怀了双生子,生产时很是艰辛,生下第一个孩子后,身子都没得力气了。但产婆说还有一胎刚露出脑袋,她将牙关咬紧,心说就是把自己所有的气血都耗尽,要把孩子平安生下。于是待听到孩子的哭啼声,她出了一口气,便没了意识,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觉得视线昏黄,定睛一看,原来是幔帐放了下来,而在她床边伏着一个人,正是锦麟。她伸出手晃了晃他,锦麟便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他见妻子双目澄澈,面带微笑,便也不自觉的笑道:“……孩子也在睡呢,他们很健康,你歇着。”为妻子顺了顺发丝,又关心的小声问:“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暇玉微微颔首。锦麟赶紧让人去端温热的粥来,亲自把妻子扶起来喂她。想到刚才她生子时的凶嫌,锦麟心疼的道:“苦了你了。”她靠在丈夫怀中,倒不觉怎么辛苦,笑道:“女人都是这样过来啊。”

    “虽然这么说……但……”耳畔还回响着她产子时的嘶喊,锦麟连连道:“……咱们以后不生了,不生了。”暇玉觉得他认真的说着这番话,很是招人喜欢,亦笑道:“是不是再生,有几个儿孙,咱们哪能决定的了。”说完,含住汤匙,慢慢的嚼着粥。

    锦麟也不知哪来的负罪感,只觉得是自己叫暇玉这般辛苦的:“幸好你们母子平安,否则的话……”

    暇玉听他还没从担心自己的状态中缓过神来,便问他孩子在哪里,来分解他的注意力。锦麟听妻子要看孩子,又唤了婆子把两个小宝贝抱过来。暇玉看着包被中的两个孩子,鼻子一酸,眼眶发胀:“锦麟,你看他们多可爱。”

    锦麟受了妻子情绪的感染,本就欢喜的他,此时更是有种想喜极而泣的冲动。用手指勾着次子和长女透明的小指,乐的合不拢嘴巴。

    这时被允许进来看母亲和弟弟妹妹的毓泽被婆子们领了进来,他猛地的见多了两个会动的小婴儿,又瞧父母都欢欢喜喜的,也兴奋起来。扑过去瞅着弟弟妹妹们,笑哈哈的问:“娘,他们什么时候能长大啊,什么时候能跟我玩?”

    暇玉抚摸着大儿子的脸颊,笑答:“怕是还要等几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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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毓泽一听,失望的嘟囔:“还要那么久,我不都老了么。”逗的暇玉笑道:“你这么点个小人,说什么老不老的。”

    锦麟觉得此时是教育儿子的大好时机,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是有弟弟和妹妹了,身为长子,不能再像从前那么任性了,凡事要给弟弟妹妹做出表率,照顾好他们,懂了吗?”

    毓泽认真的使劲点头,拍着胸脯保证:“谁敢欺负他们,我一定揍他!”

    后来,穆毓泽才知道,他的保证其实是没必要的。首先没人敢欺负锦衣卫指挥使家的儿女,其次,所谓欺负与否完全是产生在家庭内部的。在这对龙凤胎八岁前,他听的最多就是:“大哥,二哥欺负我。”或者:“大哥,妹妹骂我。”这种叫人烦躁的话。尤其叫他郁闷的是,等到两人长大了,他翻起旧账,这对双生子竟然齐齐失忆,坚决不承认自己小时候那么差劲过。反而怀疑起他的记忆力,这就有意思了,他穆毓泽十四岁就中了举人,难道会是差劲到连这种事都记错的人吗?!可惜对方有两人,他只有一张嘴,人证的数量上差了一截,便去向父亲求证,谁知父亲一推干净:“我怎么知道你们小孩子间的事。”

    —

    锦麟喜得龙凤胎的高兴心情,好比烧开水,是徐徐升温,逐节攀升的。他一开始担心妻子的身体,欢喜的心思被压了下去,等到确定妻子没事,他才有了又添两子的真实感,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半夜起来都要去看看儿子和女儿好不好,睡的香不香。

    在家陪了妻子两天,这一大早他就骑马去都指挥使司,勒着马缰正行在路上,忽然想到妻子竟然又给自己生了一男一女,以后他穆锦麟定是儿孙满堂,竟忍不住呵呵笑出了声,这一笑就停不下,一路便抿不住嘴了。

    随从知道穆大人喜得贵子,此时都凑上来连连恭喜。这么一路到了都指挥使司,沿途经过的地方,都候了人在恭喜他。贺喜之词,他听多少都不会腻,只觉得听不够。

    哪里都不缺阿谀奉承的人,再者拍马屁也是技术。平素里,上下都知道穆大人是个人精,若是奉承的不好,叫他看出自己谄媚,说不定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但这会情况特殊,穆大人沉浸在得子的喜悦中,只要恭喜贺喜他的一双儿女,便能讨得他的欢心。奉承的门坎大大降低了,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司上下一片欢腾,谁要是不会几句贺喜的话,那便是落伍了。

    陆夜舟则快了这些只会嘴上奉承的人一步,从给皇族子嗣挑选奶妈的□房拿了一份花名册回来,按照家世和奶妈的岁数排了个榜,当天就摆在了穆大人案头。穆锦麟此时满眼除了他家里的儿女,本就容不下别的事,看到陆夜舟递来的花名册,心说这家伙是个会做事的人,忍不住夸了几句。

    挑选完奶妈,锦麟就开始纠结起孩子的名字来,这一天除了签了几个文书。他一直在反复在纸上写名字,从发音到写出来的形态,细细筛选。等时候差不多,见天色已晚,将纸一推,起身道:“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想。”

    想了几日,和妻子商量了一番,决定次子叫毓琨,长女叫毓瑶。

    锦麟有两大优点,那边是宠妻、疼子。这对双生子的百岁酒摆了好几天的流水席,登门拜贺的人络绎不绝。锦麟坐稳了指挥使的位置后,朝臣们很快就发现穆锦麟并非是没事找事,无端迫害构陷大臣的人。应该说他选了条求稳的道路,皇命自然不敢违抗,但正常时候,他从不主动残害大臣。所以朝臣们,也愿意结交此人,一时间咋看之下,一片和谐融洽。

    在流水席的最后一天,从南京来了人送贺礼。这一次不是别人,而是暇玉的大哥吴澄玉。他来的时候,酒席差不多都散了,暇玉正跟奶妈哄两个孩子,听说孩子的大舅来了,她怔了一下,便欢喜的去前厅相迎了。

    仲夏的傍晚闷热潮湿,暇玉疾步走到前厅,鼻子上竟出了层汗珠。她拿帕子拭了拭,朝那熟悉的背影唤了声:“大哥。”

    澄玉听到妹妹的声音,回过头微微笑道:“我这个做舅舅的,连外甥和外甥女的百天酒差点都错过了。”

    暇玉笑道:“哪有,你来的正是时候,现在其他人该走的都走了,就剩下咱们自家人了,岂不是更好。”她看到哥哥脸上有一块擦伤,忍不住担心的问:“这是怎么了?伤着了?”

    “啊,在路上马车出了点问题,才来的晚了。”澄玉无奈的说道:“亏我还早出发了几日。”

    “哪有晚不晚的,你能来吃百天酒就好。”暇玉喜不自禁:“当初发了请帖,我还以为爹娘还像上次一样派个老仆送了礼物就算了呢。真没想到你能亲自来。一路上累了吧,正好酒席没散,你先去将就吃些,等晚上再做好的给你。”

    澄玉一摆手,慢声慢语的说:“不了,我就不上席了。我这个做舅舅的,并不是什么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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