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33天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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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33天日记-第2部分
    现场那么平常,那样很容易无聊的对吧,我希望有悬念一点呢。”

    我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雇几个小三儿去闹场?”

    李可肯定不是这个意思,表情一下子僵住了,瞪着她那双无神的大眼睛看着我,魏依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李可转移目光,怒视着他。

    一直像一副静物画一样坐在我身旁的王小贱突然出声了:“她是开玩笑的,你继续。”

    李可看出了我的态度,于是收回了她那些莫名其妙的小感慨,开始一条一条的朗诵她那个小本子上记着的想法。

    “首先,我要我的出场特别有惊喜,音乐我不要结婚进行曲,好俗气,大家都用这首曲子,但是我要用的一定也是要跟结婚有关系的曲子哦,不能是中文的,中文歌显得很没有格调,一定要是古典乐。”

    我飞速的在纸上记着这位公主的要求,奇怪,自己写出的字忽大忽小,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我出场的方式也要特别,我想要出其不意的出场方式,大家都猜不到我从哪儿出来的,大家都在找,然后,“砰”我就出现了,吓大家一跳,但是又要浪漫哦,不能俗气哦。”

    把你丫放气球里,放上天,然后一戳,“砰”,掉下来,吓大家一跳,还浪漫。

    “啊,对对对,我想要一段短片,我想从我和依然幼儿园时候的样子开始演起,我们那时候天各一方,谁能想到有一天会相遇呢,所以你们要开始找和我的样子相近的幼儿演员,少儿演员,青年时期就由我自己来演好了……”

    我的左脑像是被一双大手握在了手中,不断的往墙上一下一下摔着,刺痛加轰鸣,李可尖利油腻的声音忽远忽近,格外刺耳,我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四周一下子像是失真的默片,又很像小时候那个硕大的,永远充满水蒸气的澡堂,每次去洗澡,我都十分恐慌,站在一片苍茫的水蒸气里,我只想往后躺下去,最后我也只好躺下去。

    我感觉到王小贱在拼命的摇着我,“小仙儿,你脸色很不好。”

    我努力的出声,“什么?”

    “我问你,你是不是中午没吃东西?你上一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

    我缓慢的理解了王小贱的问题,然后缓慢的开始搜索问题的答案,是啊,我好想好久没有吃饭了,上一次吃饭,是昨天,还是前天,还是……

    在我失去知觉前,我始终都没有想起来这个问题的答案——

    *7*

    7月3日 星期日 热

    我被一阵引擎声吵醒,睁开眼睛时,已经过了午夜,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王小贱拿着手柄,全神贯注的玩着我的ps2。

    “你干嘛呢?”我坐起来,问王小贱。

    “醒了?那我走了。”王小贱做出一副如释重负状。

    “是你送我回来的?”

    “……对,我一直看热闹,然后跟着一起来了。”王小贱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语气和往常一样不阴不阳的答复我。

    但我心里涌起一阵脉脉的感谢,怪不得电影里面反面角色最容易出彩,因为他们负面久了,偶尔一正面,真是有让人感动的效果。

    王小贱放下手柄,“走了,你好好休息,,桌上有粥,自己喝。”

    我觉得很温暖,同时也觉得很尴尬。王小贱转身离开前,我开口说道,“谢谢你啊,王小,啊不是,王,王……”

    和王小贱共事这么久,我居然忘了他的真名叫什么。

    王小贱双手插兜,面无表情,但是目光充满深意的看着我,“你除了不知道我本名,也不知道我是哪儿的人,在公司负责什么业务,已婚未婚,你都不知道,因为你也没关心过,所以不用不好意思。”

    他说的对,我从来都没关心过,就坐在我手边十米范围内,日日朝夕相处的这个人。

    我突然有一种,现在的糟糕处境,都是我应得的,是我那张布满漏洞的人际关系网中,一段一段的漠视带来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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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贱拉开门,留下了一个默默谴责我的背影。

    “可是我知道你的性取向!”我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是理智最终遏制了我。

    喝完粥,我发现王小贱还体贴的给我削了一根胡萝卜。这么贱的体贴方式,只有他能干的出来。

    我走到床边,扑倒,然后跟自己说,今天晚上就当自己死机了,什么都别回忆,也什么都别设想,只是好好睡一觉。

    等躺倒床上我才发现,“好好睡一觉”这个愿望,怎么会这么难实现。不久前的每一天,只要一过晚上十点,我就呈现出一副吸毒妇女的风貌,哈欠连天,四肢乏力,胡言乱语,只要头一挨着枕头,连“啊真幸福”这心情都来不及感概,就火速进入了梦乡,可是现在,我像一条泥鳅一样,沿着床边滚来滚去,寻找最佳姿势,但结果都是徒劳。

    我开始数绵羊,数到三位数以后,我脑海里的景象开始变得恐怖起来,上百只绵羊在一个狭小空间里挤来挤去,俯视着看,就是一个硕大的蠕动中的毛团。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从床上爬起来,去实验传说中治疗失眠的第二招,喝牛奶。

    冰箱里有一盒开了封的牛奶,我一口气喝下去半盒,然后重新回到床上,作垂死状,等着睡意召唤。

    但睡意没来,肚子却有了反应,一阵阵,忽远忽近,时重时轻的抽搐了起来。

    我骂了一声,你丫能再倒霉点儿嘛黄小仙儿,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向卫生间。

    出来时我无力的打开冰箱,看了看那盒牛奶的保质期。

    已经过期两个月了,它却还在我的冰箱里,遇到我这么重情义的消费者,作为一盒牛奶,这真是它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于是,就在一整晚抽水马桶间歇性的咆哮声中,我终于成功的耗尽了最后一点儿力气,整个人软塌塌的像一块塑胶果冻,裹着毯子,在沙发上沉沉睡了过去,什么梦都没有做——

    *8*

    7月4日 星期一 晴 大风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天,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五点。看来过了期的牛奶,或许会成为我今后漫漫人生旅途上的贴心良伴。

    我坐在床上,靠着窗,发了一个漫长的呆。我想象着自己是一块长着青苔的石头,来自十亿年前,不用思考,也不用伪装,更不用装出一副吉利相去四处讨好。

    我只是一块石头,甚至连呼吸都不用。

    这段漫无边际的冥想让我心情好多了。转眼已经过去了八天,在这八天里,我明明可以抓着他衣角大哭,或是去往闺蜜脸上泼硫酸,或者拿把小刀自残。但我什么都没干,我连回忆都克制自己,我的情绪比任何时候都小心翼翼与循规蹈矩,第一步我做到了,不给这一对戏剧爱好者自编自演的桥段赏脸,不给任何让他们激动的反馈,这一步,我做到了。

    却也花光了我全身力气。

    就好像壁虎的逃生本能,遇到危险时,绝不会费力纠缠,马上断尾逃走。但真正折磨人的,或许是那尾巴重新长出来的过程。

    我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向前走。若是奢望他回头,连身上最不堪的污垢,或许都会看轻我;可用尽力气死撑的结果,就是身体背叛我。

    我想躲起来,外面再风和日丽,在我眼中也只是一片凄风苦雨,我只想躲在家里,等着我的尾巴重新长出来。从技术角度上讲,没什么不可能实现的障碍,因为现在,就算是卫生巾,在淘宝都有的卖。

    我翻出手机,想要给大老王打个电话,请几天假。

    大老王在电话那一头,沉默了半天,然后说,你丫出来,出来跟我吃个饭。

    我看看镜子里的自己,都不单单只是蓬头垢面,温和点形容,镜子里的人是个姿色不佳的吸毒妇女,全身上下,只剩下眼袋还算丰满。

    大老王见我半天不说话,不耐烦了,在电话那头喊了一声,“福门饭店,12点,迟到扣工资!”

    我彻底颓了,真是,变幻的人生避无可避,想掩耳盗铃都有人拿着相机围观你。

    我鼓起勇气再看一次镜子里的我,然后彻底放弃了稍微完善自己一下的念头,因为想着是老板请客,如果不是涮羊肉,那就是街头小店的家常菜,所以,衣服上还沾着牙膏,我依旧坦然的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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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燕尾服的服务生假模假式的为我来开门,涌过来一阵波光闪闪,四周全是叮叮咚咚银质餐具发出的声音,男的女的,各个都穿的像芭比和她的塑胶男朋友肯尼,我下身运动裤,上身耐克大红色套头衫,那个对勾的尾巴末梢,因为刷牙的时候滴下了牙膏,长长的一条,看上去好像对勾快要融化了一样。

    大老王远远的注视我,一脸触目惊心的表情。我在心里暗想,不好,大老王请我来这种人均消费超过了一百块的地方吃饭,不是要炒我就是要泡我。

    我站在大老王对面,恭恭敬敬的说,王总我来了。大老王脸皱成一团,送上到下扫视我一遍,然后说,“哎呦喂,真是想装着不认识你。”

    像幽魂一样走路不出声的服务员站在我身后,偷偷摸摸的要帮我拉椅子,我手一挥差点儿扇到他脸上,“不用,我自己来。”

    服务员猜到我这号儿的没能力再来第二次,所以勇敢的给了我一个白眼,走了。

    我胆战心惊的坐下,然后痴痴望着大老王,等着他开口,心里因为紧张,所以一眼望去四下里草木皆兵。我一点儿都不怕他要辞退我,反正已经惨到谷底了,再大的悲剧,对我来说都只是饭后甜点而已。我怕的是大老王突然张口对我说,“小仙儿啊,其实我一直对你……”

    我做好了大老王一旦说出这样的话,我就义正言辞的告诉他其实我是同性恋的打算。

    但大老王一派气定神闲,伸手打了一个漂亮的手势,幽灵服务员便又出现在我身后,往我面前的杯子里注满红酒。

    “这酒是智利的,你尝尝,有樱桃和黑巧克力味儿。”

    我乖乖举起杯子尝了尝,果然,比我自制的长城干红加雪碧是高端那么一个档,细细品,满嘴都是崭新芳香的人民币味儿。

    我坐立难安,终于忍不住发问了:“王总,大中午叫我出来喝酒是有事儿吧?”

    大老王避左右而言其他,“这酒配猪肉最好,你不是回民吧?”

    “你是不是要开除我?”

    “别他妈瞎想,你们这一代,怎么男的女的都有被害妄想症啊?”

    “那你是要泡我?”

    大老王手一抖,叉子跌落在盘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黄小仙儿!你跟我女儿一边儿大,我搞你?我疯了啊?”

    看大老王表情,他确实受惊不小,我心里踏实了,趁着羞耻心还没繁衍起来,我赶紧刨根问底,“那你这到底是要干嘛?您搞的我很不安啊。”

    大老王把叉子重新排好,神情莫名其妙的凝固了那么一瞬间,然后目光定格在别处,“小王跟我说,那天你见客户,晕倒了,是最近都没休息也没好好吃饭吧?”

    我点点头。

    “因为失恋?”

    我点点头。

    “多他妈大点儿事!搞的这么极端。你们这些二百五,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我心里升起一股怒火,失恋就算了,被别人笑话就算了,凭什么还要被老板趁机来训番话。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现在的小男孩们,情义千斤,不敌胸脯四两!这就是一个喜新厌旧的物种,你丫寻死觅活的,对得起自己么?”

    我忍不住了,怒视着大老王,你丫不过是我老板,又不是包养我的大款,工作时间外,我凭什么给你教训我的权利和时间,“谁谁谁,谁寻死了啊?我活这么大还不准突然死下机啦?您也有女儿,要是跟我差不多大,多半也失恋过一两次吧?要是她失了恋回了家,您会这么大大咧咧的上来就骂她二百五么?”

    大老王没说话,转过头,又看向别处。

    烤猪排配着柠檬片送了上来,看上去十分可人,大老王把我那份端过去,用刀一块块帮我切开。

    不知道为什么,分手后,一直被我压抑着的眼泪,突然涌了上来,怎么挡都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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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努力想做到最好了……”

    我也想不出来,到底有什么强大的理由,需要我对着我的老板哭诉。我只是忍不住了,看着老大王手指粗粗的帮我切着猪扒,我突然就想回家了,回那个山西的小城里,敲开家门,什么都不说,只是抱着妈妈,跟她说我累了。

    我拿着餐巾捂住脸,我知道我失控了,此刻我真想找到这世界的软肋,然后狠狠的,用尽全身力气,踹它一脚。

    大老王慢悠悠的开了口,“我没机会骂我女儿。”

    四周的声音一下子抽离了,变得十分安静。

    “我那时候想啊,这姑娘那么傻,以后谈恋爱,少上不了当,我到时候该怎么劝呢,首先肯定是把那混小子叫家里来,狠狠的抽丫一顿,然后跟他说,你丫太没眼光,以后的人生没什么太大指望。然后带着女儿出来好好吃上一顿,跟她说,你看,美食,好酒,都不会因为你失恋了就停止供应,是,牙疼不能忍,但它也要不了你命。”

    我把脸从餐巾里抽出来,看着大老王,大老王依旧看着落地窗外。

    “结果,她十一岁那年,我跟我老婆就离婚了,她跟着她妈出了国,我跟她两三年见不到一次面。到现在,她给我打个电话,恨不得论秒算,连假客气都不愿意,我问问她,丫头最近交男朋友了么?你知道她怎么说,“你有什么权利问我这种问题。”

    我们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里,四周的客人们大声谈笑,推杯换盏,杯子互撞时,发出透亮的声音,令人警醒。

    大老王把切好的猪排放到我面前,“吃吧,一口酒,一口肉。”

    我想说谢谢,但又觉得很矫情,于是大口大口的吃肉,大口大口的喝酒,就像大老王要求的那样。

    大老王看着我,笑了一下。

    那是一个太慈祥的父亲的笑。

    临走前,大老王问我,“还准备歇段儿时间么?”

    我还没说话,大老王便接着说,“干完这单活儿再说,好吧?”

    我点点头。

    “回家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把自己好好整理整理,别搞得一适龄少女跟库存甩货似的。”

    我点点头。

    回家的地铁上,我看着玻璃里映出的自己的脸,苍白臃肿,面无表情,那真不是一张讨人喜欢的脸。

    我是得做点儿什么,是的,被牙疼夺取生命,这样的新闻能上报纸头条,但却也实实在在的惹人发笑。

    回到家,我马上把自己放进卫生间,从头到尾,好好的洗了一个澡——

    *9*

    7月5日 星期二 闷热

    清早,我盯着立在墙角的大提琴发呆。

    如果非要做点儿什么来转移痛点的话,那么,就先从这儿开始吧。

    遥远的少女时代,我总是给自己描绘出这样一副矫情画面:一束光笼罩我,我坐在众人面前拉起那《爱情万岁》,台下的美型男们被我迷倒随风飘荡晕头涨脑。

    我不知道现在重拾童年梦想是不是有点晚,但是既然梦想是那样的容易破碎,那么,是不是也可以不分时机的重新憧憬,重新实践起来?

    我抱着大提琴出现在公司里,因为想下班后去附近的音乐教室试上一节课。公司里的人都围过来,要看一看摸一摸活的大提琴,cici还偷偷摸摸的告诉我,曾经在夜店和一个在交响乐团拉大提琴的美型男分享过一个极美好的夜晚,美型男光着身子拉大提琴给她听,cici双眼放光的向我细致描述着,一直说到我的鸡皮疙瘩此起彼伏。

    刚坐下,王小贱就凑过来,扔给我一叠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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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李可提的要求。”

    我翻开看,满纸密密麻麻的“高贵典雅”“别出心裁”跃入我眼帘,我软绵绵的哀叹一声,“这女的真是个……”

    “傻逼。”王小贱在隔壁帮我完成了这个句子。

    我转头看看王小贱,这个人在我心里的印象虽不至于脱胎换骨,但真的是“别出心裁”了一点点。

    下了班,我拖着大提琴去了就在公司附近的音乐教室。一进门我就后悔了,满坑满谷,都只有小朋友们正襟危坐。

    小朋友们瞪着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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