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杀一些不听话的孩子。」
「你——」她知道他是「行动派」的人,所以她的身子已害怕得颤抖。
「你叫什麽名字?」
夜蝶不说话,以沈默来表达她的抗议。
仇尘刚料想不到,这小妮子的脾气还真拗呢!「你想跟我斗,那我们就来比
谁的「耐心」强,只要你持续沈默,就会一直待在这里。」
夜蝶对他怒目相向,然後推开他,往她的房间走去。
十天後。
对夜蝶而言,其实每天的日子都是一样的。
女服务生每天皆送早餐、晚餐、消夜和大把的野姜花进房。
而仇尘刚真的是大忙人!他鲜少回饭店,有时回来,都已是叁更半夜了,夜
蝶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因而对他的好奇也就加重了。
据她观察发现,他应该是在做股票买卖,他住在饭店的夜里常盯着电脑萤幕
到天亮。坚基叔叔有玩股票,所以夜蝶知道萤幕上的那些数字,就是股票的数
字。
股票很迷人吧!坚基叔叔很疯狂呢!难道仇尘刚也沈迷其间?不过坚基叔叔
赔了不少钱,仇尘刚会赚钱吗?
坚基叔叔曾经告诉过她,股票都有人在幕後操纵,没有人能在股票市场上大
获全胜,除了传说中的一位神秘大亨——人人称他为「股神至尊」。
据说,当今世界上,也只有「股神至尊」能够在股票交易所中呼风唤雨、为
所欲为,他能控制股盘、股价,甚至能左右一国的经济。
不过没有人见过他。「股神至尊」控制全世界的股票,只要他愿意,他可以
让全世界经济蓬勃发展,也绝对可以影响股市,带动金融风暴。
股神至尊——一代传奇人物,无人能掌握其行踪。
坚基叔叔甚至拜「股神至尊」为神 .夜蝶不禁感叹,都是股票害坚基叔叔赔
光了家产,才会心怀不轨想动用她母亲的遗产……
这夜仇尘刚又在忙,他专注、投入的目光,不曾移开萤光幕,夜蝶竟不自觉
地替他忧心起来。
她在担心什麽?如果他赔光了,岂不是更好?他就会放她走……不!不行!
一无所有的滋味,是很可怜的。她决定上前给他忠告。
「你别玩股票了。」她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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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尘刚倏地抬首,见到她羞涩地站在他身边,虽然她还是拿被单当作衣服,
可是她依然美得发亮。
「为什麽?」他停下手边的工作。
「若你把所有的家当都赔光,你就要喝西北风了。」
「真令我惊讶,你竟会关心我!」他挑高粗眉,饶富兴味地说。
「关心?」她强词夺理道。「谁关心你?我只不过是体认过被玩股票赔光财
产的人陷害的滋味,不想别人再受害,才好意「提醒」你。」
「提醒?」仇尘刚敏感道。「怎麽?你的父母也玩股票吗?然後你们家遭人
陷害?」
「不要你管。」她赌气道。「你最好赔死算了,我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在
饭店住这麽久,难道你住不腻吗?不想回家吗?」
「我把饭店当成家,因为我从来没有家。」他老老实实地说道,双眸中隐约
闪过一丝忧伤。
「你……」夜蝶见到他哀伤的面容而噤口。一个没有家,四处漂荡的男人…
…「对不起,我太冲了。」
「没关系。只不过,我是无家可归的男人,而你却是有家不归,这岂不是很
好笑?」
「不好笑。」她严肃地说。「如果那个家是个虎|岤,有一堆恶虎等着吃你—
—」
面对仇尘刚机警的眼神,她连忙岔开话题。「你真的不放我走吗?」
他慎重地点头。
「好。」她侧头想了想。「那你——」她脸红了。「你真不让我穿衣服吗?」
「你在跟我要衣服穿吗?」仇尘刚反问她。「如果你有衣服穿,岂不是更增
加你逃走的机会?」
「你——」她瞪他。「算了,难道我里着被单就不能逃走吗?」语毕,她一
溜烟跑进房间。「你看着好了,我迟早会逃离你的魔掌!」她大叫。
像忿似的,她用力甩上房门。
仇尘刚注视着那扇门,不经意又笑了。
隔天一早,百般无聊的夜蝶默默坐在沙发上,野姜花在她眼前摇晃着,现在
这房间已花满为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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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服务生在同一个时间走进来,一样为她带来丰盛的午餐,还有一大束野姜
花,所不同的是今天多了两位打扮时髦的中年女性,原来她们是服装设计师。
夜蝶大概是习以为常,所以就算只披着被单面对外人,也是脸不红,气不喘。
不过,当她们推进一排排的衣架时,夜蝶睁大了双眼——衣服?完全是名牌
的舶来品,从内衣裤,到洋装、套装、袜子……还有鞋子,以及保养品!?
「仇夫人,仇先生吩咐我们,要好好服侍你,你喜欢什麽尽量挑,如果这里
的成品你都不满意,我们还可以为你量身订做,或是再请你鉴赏别家名饰。」
一位设计师滔滔不绝说着。
夜蝶却努着嘴。
仇夫人?她什麽时候变成他的妻子了?
可是——她却害羞了起来。
她确实跟他有了一夜「夫妻」缘,只差有实无名罢了。
既然他这麽富有,若她不「大手笔」置装,怎麽对得起他的慷慨大方呢?夜
蝶又想,如果她很爱花钱,也许他就会受不了,她决定气死他,或许会换来自
己的自由。
有了这念头,她毫不犹豫地买下了所有的衣物。夜蝶试穿完所有衣服,发现
这些衣服的尺寸,都刚好合身呢!
也许看穿她的疑惑,设计师解释道:「是仇先生告诉我们夫人你的尺寸,显
然你们夫妻很恩爱!」
夜蝶胀红了脸,遣走服务生及设计师後,她才发觉太阳已西下了。
虽然她买这麽多衣服的动机潜藏着报复的心态,但想到自己有如此多的新衣
服,心中的喜悦难以言喻。
她好好冲了个澡,再换上一袭粉红色的长洋装,上面有蕾丝的滚边。她注视
镜子中的自己,妆扮过的她,好似大家闺秀,她是小公主、小仙女。
「小公主」?「小仙女」?她的脸沈了下来,她痛恨这些字眼,而她也绝不
再是小公主、小仙女。她脱下这套洋装,改换一发黑色丝质晚礼服,衣服後面
镂空,露出她整个粉颈、背脊,她故意将秀发绾起来,她要让自己看起来像个
成熟、性感,具风韵的真正女人。
她特意喷香水,让撩人的香水味洋溢她的娇胴。她满意地看着镜中反射的自
己之後她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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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这样的日子里,她竟变得习惯等仇尘刚回来。
今夜,十二点不到,仇尘刚就回来了。他一入门,夜蝶双眸便炯炯有神地盯
着他瞧。
身着晚礼服的夜蝶,拥有的是高贵、娇媚……令人无以言喻的气质,仇尘刚
不禁赞叹。「你真是个大美人!」
「谢谢你的赞美。」她表面上不为所动,其实心里暖烘烘的。「我花了你不
少钱,把那些衣服全买了,谢谢你送的衣服,你——不会介意吧?」她佯装心
高气傲的口吻。「而且我觉得那些衣服还不够让我搭配呢!」
「当然不会。」仇尘刚毫不在乎。「你甚至可以买齐春、夏、秋、冬的各式
服装。」
「你——这是什麽意思?」她跳起来惊觉仇尘刚一直盯着她的肚子看。「你
在看什麽?」她困窘地以双手遮住肚子。
「你披被单的时候,根本看不清楚体形,现在你换上衣服,我可以仔细瞧瞧,
也许你怀孕了。」
「怀孕?」夜蝶仿若遭雷劈般动弹不得,半晌,她轻声细语道:「你在开玩
笑吧!」老天!她要疯了!
「这麽严肃的事怎能开玩笑?男女之间发生这种「行为」,是很容易有小孩
的,你年纪尚小,还搞不清楚状况,或许要一、两个月後,你才会有一些明显
的变化……
所以,你必须留下来……」
接下来仇尘刚再说些什麽,夜蝶都听不进去,她脑中一片空白,似乎承受了
一个青天霹雳的致命打击。
她可能怀孕,当一位年经的未婚蚂妈……这种骇人的事实,居然抵不过她脑
海中,更令她泣血蚀骨的另一个讯息——原来仇尘刚会「收留」她,完全是因
为她可能怀孕?他要的是他的孩子,而不是她?
不对!她干麽在乎他要不要她?可是……她一直是人家都不要的小女孩,她
原本以为,眼前的男人是因为关心她,才「囚禁」她,对他所做的事向她「负
责」,所以他才会一直对她很好……而这一切的「真相」——竟都是为了小孩?
她一直承受刺激、接受打击,还是小女孩的她,忍不住让泪水潸潸滑下她的
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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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了?」仇尘刚实在搞不懂她阴晴不定的个性。
「你是因为怕我已怀孕才收留我,是不?」夜蝶凶巴巴大叫。「你放心好了,
如果我真的有了小孩,我也会自己处理——」她推开他往房间跑,锁上门後扑
倒在床上哀嚎痛哭。
站在房门外的仇尘刚,却黯然神伤。
如果他不去注意她腹中是否有小孩,只怕,他对她——生理的欲望,会越来
越强烈。
这是令他很震惊,又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
他想不透自己对她的感情究竟是同情或……
老实说,夜蝶的心底里,还有那麽一点点、一丝丝的企盼、盼望坚基叔叔、
婶婶,还有王裕元,会急切地寻找她,然後接她回家团聚,她还能嫁给王裕元
……
那一天夜蝶哭了一整夜後,彷佛变了一个人,脸上没有笑容,只有死气沈沈,
对任何事都置若罔闻。她总是向窗外看,心中只有期待的念头。
她没有再与仇尘刚说过半句话,之前他们或许还会在夜晚见面时,彼此讥剌
几句,而如今夜蝶有意避开他,只要他回来,她一定关在房里睡觉,睡到白天
他出门以後。所以她整整近两个星期,不曾与他碰过面。
白天,她就躺在床上,双手抱住肚子,不知喃喃自语什麽。
破天荒地,她今天没有早早入睡,在客厅等仇尘刚回来,她无心地执起野姜
花在手中把玩。
仇尘刚进门,就是见到这副景象。这些日子来,他还是每天送她一把野姜花,
她能明白他想对她表达的话吗?
她的面容很冷漠,淡淡地对他道:「你知道,我已在这里住一个月了吗?我
明白你担心我肚中有你的小孩,所以才收留我,限制我的行动。现在我可以笃
定地告诉你:我——没——有——怀——孕,你——」她倏地起身。「你可以
放我走了吧!」
仇尘刚一语不发,但大眼却呈现咄咄逼人的可怕气势,慢慢陈述他发现的事
实。
「你根本无处可去,因为你根本没有人要。」
「你——胡说!」她叫嚷。「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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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胡说。」他走向书房,拉开抽屉,取出一大叠报纸,狠心地撤向她。
「这整整一个月,我每天收集不同家的报纸,留意有没有人刊登「寻人启事」,
寻找一位十六岁的美丽女孩——你知道我为什麽每天早出晚归吗?我为了你跑
遍全台北市的警察局,询问有没有人报案寻找失踪的女儿,我甚至查看失踪人
口的长相、年龄,试着寻有关於你的任何线索,可惜,我一无所获。」他单刀
直入道。「所以我判断你根本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爱,所以你的父母亲一直对
你的行踪不闻不问,几乎不管你的死活——」
他最後一句话更恶毒,像利刃刺进夜蝶的心脏,「你最好接受现实,你一无
所有,只有你自己——」
「够了!」她双眸迸出一道泪水。「为什麽你一定要拆穿这一切,让我绝望?」
她哭得淅沥哗啦。「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她又转身想逃,可惜仇尘刚
挡住了她的路。
「不准再逃,你一定要面对这个事实——」他抓住她,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
道:「没有人要你,目前这世界上只有我可以做你的依靠——」依靠?他竟这
麽说?
「不!你只在乎我是否怀孕。」她哭嚷道。「只有孩子才是你的责任——」
「没有你又怎麽会有孩子?」他言中有意道。「你才是我的责任!这已不是
你有没有怀孕的问题,而且——」他目光一闪,随即岔开话题。「坏男人只会
对你不理不睬,让你自生自灭。那一夜,我确实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玷污了你,
而这一个月以来,我们朝夕相处,你溅该明白——我并不坏,我对你并没有恶
心,你可以信任我——」
「信任?」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楚楚可怜地注视着眼前这位看起来很
凶蛮、跋扈的男人。
她心底清楚他并没有说谎,其实他的心地是很善良的,是属於「面恶心善」
型的人。
仇尘刚任她哭到泪乾、心平静,已是叁个多小时以後的事了。
深夜时分,在饭店静悄悄的环境中,这两个人的心,却是波涛汹涌。
而她,必须选择面对残酷的命运安排。
「你——」仇尘刚认真问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沈默半晌後,她老实回答。「我叫夜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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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蝶?」他细细咀嚼这名字的涵义——在黑暗中,展翅飞翔的蝴蝶。他—
—则必须要让这只蝴蝶,见到黑暗中的曙光。「很美的名字!」他抿嘴道。「
你姓什麽?」
「我可以不说吗?」她看着他。「请你让我保留我的姓氏,好吗?」
「好吧!」他摆摆手应允,毕竟,这傲气腾腾的千金大小姐,肯说出芳名,
已是很大程度的让步了。
他又再进一步询问——「夜蝶,为什麽你会叁更半夜,只着性感睡衣,赤足
在外游荡?」其实他一直最在意这个问题。
「我……」她似乎有难言之隐,愁眉深锁好一会儿,故意挑道:「你猜?看
你是否能猜得到!」
他睁大眼看着夜蝶,以乎觉得这样的谈话很有趣。「好吧!如果真要我猜的
话,我就说出我的揣测——你的父母遗弃了你,同时你的男人也抛弃你,甚至
把你赶出房子外,不给你任何保暖的衣物,想活活冻死你——」
夜蝶的脸色大变,全身禁不住颤抖,那一夜受冻受惊的情景,在她脑海中一
一浮现,她的心底在抽搐,没想到他竟真的猜中事实!
「夜蝶——」仇尘刚相信自己猜的离事实不远,他涌上前所未有的愤怒,是
谁这麽狠心,她还是小女孩啊!
「很可笑,是不是?」她面无表情道。「我的未婚夫不要我,因为嫌我清纯
得不解男女之事,我的叔叔也不要我,因为我拒绝被他们利用,所以他们把我
一脚开——」她痛苦地将脸埋进双手中。「他们对我咒骂,希望我离开後成为
男人的情妇,遭受家族的「诅咒」,然後死於非命……」她用力叹了口气。「
没想到一切尽如他们所愿,我遇见了你……我会有报应——」她倏地抓住仇尘
刚的手。「我不愿真的堕落,我求你,放我走吧!」
「住口!」他潜藏的怨恨不平完全爆发,仇尘刚脑海中掠过往事——他的爱
人席谷雪屈服於女人的命运,不敢离开她的丈夫,所以发生了悲剧……
「女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任男人随意安排,女人也可以控制男
人,将男人当奴隶使唤,让男人向你摇尾乞怜——」他狂嚷。「你明白吗?」
夜蝶则一脸惊愕,手足无措,她完全不懂。
他狂乱地走到桌子旁,将插满花瓶的野姜花取出来,疯狂地将花撤在夜蝶身
上,盯住她叫嚷。「我为什麽一直送你野姜花?野姜花的花语是什麽,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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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夜蝶摇头。
「野姜花的花语是——无聊。」他一语双关道。「我一直试着提醒你,你深
受「诅咒」之事,我完全不以为然,这个「诅咒」,其实无聊至极,荒诞不经。」
「为什麽?」她小声道。
「女人若不能主宰自己生命,就注定失败,女人必须掌握与自己相关的所有
事情,包括情欲,世人以男人的道德标准来压制女人,才是最不人道的。男人
可以朝叁暮四、寻花问柳,女人为何就必须从一而终?你若是做情妇,又何错
之有?凭什麽受诅咒?受报应?」
夜蝶惊讶仇尘刚这一番脱於常轨的言论。
仇尘刚目光炯然,心底浮现了席谷雪的倩影。「也许当情妇的女人比当妻子
的人幸福。至少情妇能随时选泽变换她想要的男人,甚至只是床伴。情妇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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