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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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飞花-第7部分
    着白色的麻衣孝服,穿行于宾客间,或跟一些礼生司仪低头耳语。

    她也看到了柳弦,她在一堆的女宾中,做着一些细琐的活,有人一呼唤,便轻巧的起身迎了去。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也可以这样。何处想起了那天在山上,柳弦故意摆出来的高姿态,突然明白了,柳弦她不一定就一直是那样的骄傲,而是在她何处面前才骄傲的,可能在她眼里,不管怎样,她都不能在情敌面前放下身段,所以,即便是摆出一种让人看得不那么顺眼的姿态,她仍是摆现着。

    何处莫名的悲伤,赵安飞就离她那么点远,可是她感觉到自己跨不过去了。

    肩上搭了一只手,何处扭头看身旁的秦天祥,他冲她浅浅的笑了笑,在他的笑容里,她看到了鼓励。

    何处浮上了浅淡的笑来,这种场合,并不适合笑容,所以她的笑容短暂,只需要让秦天祥明白她了解的心意便罢了。

    柳弦看到了他们,飞快的朝他们走了来,因为今天是正式的祭奠日,所以所有的客人都会到场,灵堂里已经堆满了花圈,柳弦的作用,应该是帮忙招呼赵安飞的好友。

    何处想,估计赵安飞的朋友,柳弦应该全部都认识,因为他们相处了二十年啊。

    从柳弦的身上,何处看不到任何关于她与她之间的计量,柳弦做的是那么的自然与周到,待客有方。

    柳弦她,为了赵安飞,还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啊。

    柳丁是后来的,跟他们坐到了一块。

    赵爸爸偶尔经过他们的时候,便停下来招呼几声,寒喧一阵,他跟柳丁说着些什么的时候,瞟了何处几眼,那眼里的含义,何处看不懂。

    现在的何处,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的没有用,不光做不了什么,说不了什么,连一个眼神,她也惊惶的看不懂。

    赵爸爸最后跟她生疏有礼的招呼了一声,便离开了,何处的眼眶突然浮上了一层薄雾来。

    最后出现的才是赵安飞,他来到他们的身边,几人都站起来拍他的肩,何处一时语噎,不知道要安慰他什么,就是看着他。

    赵安飞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跟她说,便离开了。

    何处坐下来后,越来越难受了,似乎,被她藏在心底很久很久的那个小何处跑了出来,将看起来外表已经坚强的何处敲碎了一地,没有了外壳,她发现自己又变得敏感了起来。

    散席后,秦天祥把她送回家的。

    她想来想去,觉得她跟赵安飞的缘份,始终比柳弦差了那么些。

    她在博客上这样写道:

    “若说感情的维系,是需要用心,但是我想,若牵扯到现实中很多的东西的话,那么另一项与心并重的条件便是需要,我发现我对于他来说,似乎,不那么的被需要。”

    他从来没有要求过她付出些什么,即便在她看到他已经疲累不堪的时候,他仍然没有需要她,相反,柳弦对于他来说,更加的被需要着。

    她上班,下班,吃饭,走路,上网,睡觉。

    没有他的电话,也不再私q,她常常将鼠标移到他的头像上,就那样摆着,便什么也不干。

    柳丁的案子开了第一次庭,这一方就只有她这个第二代理与柳丁两人一块出庭,诸葛让她有些吃不消,所幸,被告提出了反诉,案子便又延了下来。

    第七夜了。

    满了头七,丧事应该就算真正的结束了。

    听说,柳弦一直在陪夜,陪了这么多夜,应该有些什么变化了吧。

    过了这一夜,也许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但是何处等不及那些变化,便想提早的抽身退出了,她在想,她若不早些退出,她会死得很难看。

    “过了这一夜,便结束!”

    想了很久,她盯着屏幕上的这几个字,考虑着要不要将它发出去,像是做一种了断,她自己先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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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了开始的时候,她曾经跟自己说,如果杨孟再约她,她便放弃赵安飞。

    杨孟约不约她,跟放弃赵安飞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过了这一夜,与放不放弃赵安飞又有什么联系呢?

    她总是给自己留一个借口去缓冲,想在受到冲击前,先给自己筑一个坚硬的壳。

    手已经搭上了鼠标,只差轻点左键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何处拿起了电话,看了眼电话上的来电显示。

    “真是个冤家!”

    接下接听键的时候,她忐忑着。

    “出来。”电话里的人说。

    她挂了电话,将电脑里所有的网页都关掉,连同那几个一直在犹疑要不要发出去的字,通通的关了。

    压着何方,何处说:“我要出去,帮我做掩护,听到没。”

    正在迷糊中的何方抗议,说:“还没满一个月,老妈会以为你内分泌失调……”

    何处不理她,开了门,溜了。

    外面赵安飞已经靠在车外等着她,何处走向他的时候,脚步却有些迟疑了,她不大清楚,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合还是分。

    “陪我一个晚上吧。”赵安飞说。

    何处的脸都涨红了,这样,听起来,很随便啊。

    “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她的声音很细,因为她感觉到实在是羞窘。

    赵安飞突然笑了起来,跨上前牵着她的手,将她塞进了车子里。

    这是为赵妈妈守夜的最后一个夜晚,基本上,赵安已经非常的疲劳了,亲戚早在几天前便已经全都散了,这几夜,只为守夜而守夜,何处到赵家的时候,没有看到柳弦。

    她也没什么立场去问。

    何处不知道跟他出来,会陪他守上一夜,在担心家里老妈会发飙外,却又有些窝心的感觉。

    赵安飞一直没有打过磕睡,两人就那么默默的坐着,何处奇怪自己,这么无聊,她居然也不会想睡。

    “何处。”

    “嗯?”

    “你的法制史,学得怎样?”

    “不怎样,我的历史一直比较差,所以连带的,法制史也总学不好,不过倒是记得一些典故,上课时就喜欢听老师说一些典故。”

    “那你知道七出吗?”

    “知道,古代解除婚姻的制度。”何处奇怪他居然考她法制史的知识。

    “能背吗?”学着她抱膝坐着的姿势,赵安飞问。

    “无子、恶疾、妒、多言,滛乱、不顺父母、……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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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盗!”赵安飞浅笑,补充着,然后又问:“那知道什么叫三不去吗?”

    “知道啊,有三种情况是不可以休妻的。”

    “说来听一下吧。”赵安飞索性将头靠在何处的肩上,听他的声音,软软的,似乎疲累的很。

    “你考我专业知识吗?要知道我去年才过的司考,现在还不用担心啊。”何处怕自己又背错了。

    “无聊啊,你背给我听啊。”他催促着。

    “有所娶而无所归,不去;前贫穷后富贵,不去;……还有一个,与更三年丧,不去。”三不去似乎比七出更容易记,不知道为什么,何处将这三个记得牢牢的,可能在潜意识里,她觉得这三条比那七条更加的可贵,更能保护古代的妇女的权益。

    听她很认真的背完三不去,赵安飞的笑容更加的大了。

    “过了今晚,我便再也不能休你了。”他说。

    “啊?”何处愕住,他说什么呢?

    “与更三年丧,你陪我守了我母亲的丧,我便不能休弃你了。”

    “那个说是要守三年啊……”何处在数字上较真。

    “你是想要陪我守三年呢?还是想要我休你?”

    呵呵,如果陪着守三年,可以一辈子不休的话,就守三年。何处在心里想。

    “那,柳弦呢?”她终于问了出来,若说她守一夜,柳弦不是守了六夜了么?

    等了很久,他都没有作声,睡着了,还是在回避?

    何处侧头看他。

    赵安飞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守夜的时候,可以打瞌睡吗?

    “我们结婚吧。”

    何处想捏他的鼻子的时候,赵安飞突然说,何处一惊,手拍上了胸,压惊。

    耶?求婚?

    跟赵安飞结婚?

    何处的心跳突然就加快了,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赵安飞结婚,即便是以前心里一直有他,可是她从未幻想过会跟他结婚,因为感觉那种想法很奢侈,她从来不给自己太过遥远的梦想,可是他现在却这样跟她说,他的提议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好不好?”他问

    他又问好不好。

    “好不好?”等不到她的回答,他继续问。

    这是他惯用的方法?

    “好吗?”他仍然闭着眼,肩撞了一下她的肩。

    何处想起了他那天说要和她交往的时候,他就是这一套说辞,一句都没变。

    “不知道不知道。”还没想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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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想的事情很多,不管是赵安飞本身,还是何处本身,她都觉得有挺多的问题的,而且她觉得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便是柳弦,即便……她也……反正,柳弦就是一个问题。

    感觉到旁边人的别扭,赵安飞睁开眼睛,坐正了,手指屈了起来敲她的头。

    “你胡想什么呢?”

    “有很多事情要想啊,不想的话就成白痴了。”何处瞪他。

    “那你说吧,一条一条的来想。”

    何处愣了两秒,然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你帮人打离婚打多了吧,一条一条的来想……”觉得现下这种情况,笑的有些不大合适,何处低下了头来。

    “柳弦没办法让我这样。”赵安飞说。

    这样?是怎样啊?何处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又转回到柳弦那里了。

    “我没让她为我妈守过一夜,我不想对她要负什么责。”

    “那你不会觉得对她会有亏欠吗?她那么努力的帮你。”

    “我没向她借,所以也不存在欠不欠的问题。”赵安飞说得一脸的淡然,何处听得直撇嘴。

    何处没有再说话,感觉再一个劲的拿柳弦说事的话,会怪怪的,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她还是不能确定她与赵安飞,倒底是怎样的关系。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何处觉得自己越来越笨了,平时看别人间的感情那么的简单,为什么看自己的,就总觉得眼前有一大团的迷雾呢?

    “我会在这边将柳丁的案子处理完,然后可能会去深圳一段比较长的时间。”

    “哦。”有些困,他在说,她便应着,不去想他说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基本上,她的脑袋处于当机状态。

    “想睡了吗?”赵安飞侧着头看她。

    “不想……”她的眼睛已经快眯上了。

    将她的头按到他的肩上,他便听到了轻轻的呼吸声,睡着了。

    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经四点了,不久,天就要亮了。

    赵安飞想起了小学时,他们趴在课桌上午睡,后来很久的一段时间,他经常想起何处的睡容,他曾经以为,他再也不会看到她在他面前睡觉的模样了,真奇怪,又看到了,所以珍贵。

    在檀香四溢的客厅里,赵安飞看着母亲的遗像,感觉着身旁人轻微的呼吸,一直睁着双眼直到室外有光线透过了窗棂。

    ***************************

    何处到了家门的时候,真的是忐忑极了,在门口站了很久,不敢开门而入,她不知道家里的老妈会用一种什么用的态度来对待她,实在是家教太严了,不敢想象,老妈会容许她在外过夜。何家人都很清楚何妈妈对那些礼数的要求是怎样的严格,表妹还没结婚就跟现在的表妹夫怎样怎样的时候,何处才发现老妈对这方面的严苛是怎样的可怖。

    明明,在她看来,表妹的那些事,也不太伤风化,必竟这年头了,对这些事,何处是看得很开的,舅舅他们都没怎么苛责,可是老妈就是不依不饶,说真的,那个时候老妈的态度,让何处想到,如果自己是表妹的话,一头撞死好了。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昨天赵安飞拉她去守夜的时候,她也明明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可是还是义无返顾,她还真的是疯了。

    上次是她的运气好,这次,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了,老妹也没办法挡掉她一个晚上的不归,天哪,如果被老妈扫地出门的话,她要怎么办啊?

    插入钥匙,开门。

    何爸爸在浇花,何妈妈在厨房里熬稀饭,何方在洗手间里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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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

    这是何处脑中唯一的想法。

    因为在她将门阖上的那一刻,那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何方向她伸了伸舌头,何爸爸继续转过身去浇花,何妈妈一边擦着手一边从厨房里走出来。

    何处在后悔,她应该先打个电话给何方的,怎么这么笨啊。

    “要吃早餐了,快去洗漱一下。”

    何处的呼吸都顿了顿,她想象中的暴风雨,突然变成了和风细雨,难道说,这是前奏?

    “愣着做什么?”何妈妈敲了一下何处的额头,于是,暴风雨,也就是这么的让何处小小的痛了一下,便什么都风平浪静了。

    十四 计划

    这是何处第二次来到赵安飞新购置的居室内,两人忙得不亦乐乎,开庭的前一天,他们才整理答辩词与代理词,何处不得不佩服赵安飞,写的东西真的是又快又好,虽然在学校念书的时候,何处的作文跟赵安飞的是不相上下,可是在议论文方面,她总是写不好,写出来的东西不是偏题便是苍白无力,除了言辞不够犀利外,她总是找不到有力的论据来论证。

    现在看赵安飞根本无须思考便洋洋洒洒的写下这么长的一大篇,心理有些不服气,有总一辈子也没办法超越他的气馁。

    “怎样才可以超越你呢?”手指弹了弹刚打印出来的页眉,何处咕哝着。

    赵安飞耳尖的听到了,侧头看向她,突然露出抹狡诈的笑来,道:“你没有办法超越我,但是你可以征服我。”

    何处的脑袋里开始将这句话拆分,整合,透析,释义,又自己小声的念了一遍,还是不知道征服和超越的不同意义在哪。

    “啊,我还是不适合做律师,越来越笨了,连别人的话都听不懂了。”

    “不做律师你做什么?当画家吗?”赵安飞将视线胶在电脑的显示器上,却将一部分心思放在与她聊天上。

    “我打算考公务员了,去做审判员或检察官。”这个是她很早以前的打算,她并不太喜欢做律师,尽管她明白,做律师比做公务员更自由,收入更多,但是她觉得做律师太累了,而且,做律师得看很多人的脸色,虽然做公务员一样会看人脸色,但是她想,至少不用看当事人的脸色,多爽啊。

    赵安飞敲键盘的指头缓了下来,手指顶了顶专用来护目的眼镜,镜片反射着显示器的亮光,那片光芒后的眼睛也闪过了一抹亮光。

    “什么时候考试?”赵安飞问。

    “不知道,国家公务员的时间会比较固定,不过像我这样的是根本不可能去考国家公务员,我考地方的,这个需要各地方自定,不过应该快了。”何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又得开始新一轮的拼博了,她几乎认为这辈子跟考试没个完了,不断的学习,不断的考试,以前在学校不知道为了什么去拼命考,毕业后,为了生活被迫到处去考,反正,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想要好好的生存下去,就得和一大帮的人去竞争,争赢了,人生才会被推进一步,累!

    何处吹了吹刘海,赵安飞转头看她的时候,就刚好看到她飞扬的刘海。

    “你要考过,估计难点。”他状似很客观的说道。

    何处瞟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我以前做临时工时,一边挥动的扫把,一边下决心,我一定不会让我的能力浪费在一只扫把上,一定要活得比那些对我不断侧目的人更有尊严。”

    赵安飞听着她话,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有些作梗,每次她一说到这些,他的心里都会有些作梗,状似疼惜的感觉。

    “所以我要做法官或检察官,多帅啊,到时候你都得来我这走后门。”何处得意的笑了起来。

    赵安飞瞟了她一眼,道:“哪有人还没做法官就想到要别人来自己那里走后门的,像你这样,简直破坏司法的廉洁性。”最后一个字敲定,他开始排版,列印。

    “哼哼,我只说你来走后门,没说我会徇私舞弊,枉法裁判,到时候你擒着一大堆的礼品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来招大义灭亲,哈哈……”光是想到赵安飞会求她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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