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日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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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日暖阳-第29部分
    志押在一起,实在滑稽。”

    “法不责众。如果能让五六百人站出来反对吴洪军,就成了。”

    “妄想!那个吴洪军的威信相当高,别说五六百人,就是让三四十人站出来,也做不到。”

    “傻了,利用金钱呀,票子的作用挺大。”

    是的,票子的作用确实是不小。越想越让人觉得有希望,高庆东静下来,围绕着这个问题进行仔细考虑。

    第四十三章   压正扶恶 二 〖本章字数:3216 最新更新时间:2012-11-17 22:57:34.0〗——

    二

    “坏了,坏了,又出了事,三号锅炉的炉条断了!”

    昨天坏了一台锅炉,怎么紧接着又坏了一台?正在一所学校里讯问孩子学习情况的吴洪军产生了疑问,急忙赶了回来。

    那熬胶车间和烘干车间都需要蒸汽,因而,锅炉是厂里的主要设备。供热车间里总共六台锅炉,两天间,竟然连着坏了两台,震动了全厂。

    在那锅炉房的一角,十多个工人围着孙秀娟,争抢着向她提抢修建议。

    两个司炉工吓黄了脸,蹲在地上不敢挪窝。吴洪军一出现,他们两个忙站起来迎上去,一个年长一点的争着说:“我们并没有违反操作规定,责任不在我们的身上,千万不能扣了我们的奖金。”

    “呸!”吴洪军生了气,批评说,“在这个时候里,你们竟然还想着钱,为什么不先说说事故原因呢?”

    “送上煤,电机一转,就从那炉膛里传出来了一声响。”

    吴洪军想了想,走过去打开炉门,在那里仔细观察着。真让人纳闷,在平常,这台六吨的蒸汽锅炉很好用,那煤的含硫量也不高,这两个司炉工不但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还挺负责任,是不应该出现这种故障的。

    是不是有人搞了鬼,往那煤里或者炉膛里投放了铁钉呢?在这几天里,高庆东请了假。自从他没来上班之后,在那生产的多个环节中连续出现了很多问题,不是设备出了故障,就是发生了伤人事件。是不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他在背后指挥着人搞破坏呢?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是不是得需要向政府汇报?可不可以去报警?为了能够找到好的处理办法,吴洪军回到办公室坐了下来。

    孙秀娟带着维修车间主任走了过来,他们已经拿出来了一个维修炉子的方案,想征求一下吴洪军的意见。若是要通过警方来查明故障的原因,是不能搞乱现场的。吴洪军找出理由说,眼下的炉膛里还很热,不能冒着风险去工作,一切的一切,等炉子凉下来之后再说。

    “急唷。”孙秀娟没有赞成,“那蒸气已经明显地不够用了,烘干车间里的那些人急得跺了脚。”

    延长了烘胶时间,细菌就会大量繁殖,会严重影响产品的质量。可不狠狠地打击一下高庆东,就得不到稳定。要豁上的吴洪军不去在乎那点损失,毫不犹豫地说:“降低熬胶车间的产量,保证烘干车间的用气。”

    “唉哟。”孙秀娟带着不悦走去,“这个办法不是最佳!”

    王连成坚定地支持了吴洪军,他激动地说:“那些公安有水平,那些公安有能力。咱们治不了他,他们能治了他。这个高庆东一定有问题,若是搞彻底了,能把周明志救出来。”

    带着一种责任,抱着一种希望,吴洪军开着车朝派出所走去。

    他们两个人的谈话恰恰被朱萍听了去,她立马讲给了高庆东。

    如果围上来了公安,就等于塌了天。高庆东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恳求孙秀娟把吴洪军追回来:“快哪,快呀,迟不得!”

    联想到高庆东的反常,孙秀娟立刻想到了什么,慌慌然开着车子追了过去。她虽然是一个挺正气的人,可新婚不久,不忍心失去了他。

    虽然与孙秀娟相处得挺好,可吴洪军不想给她这个面子,劝她说:“周明志对你对我都不错,在他遭到不幸的时候,咱们应该拼上去为他干好一切。如今,有人在损害他的利益,咱们要是为了某个人的情面而不去为他着想,以后,有何脸面走过去见他?”

    “一切由我来负责,由我来向他解释。”

    “秀娟,可不能小看了这件事。在这几天里,所出现的这些问题不正常。可能是有人在打这个工厂的主意,想毁了这个工厂。”

    “不是这样的。你想多了,把这个问题看得有点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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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没有什么,为何要劝阻呢?”

    “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是怕影响了职工们的情绪。”

    “秀娟,不要糊涂,不要放松了警惕。”吴洪军吓她说,“这种行为,是犯罪。包庇犯罪就是犯罪,不可护着他们。”

    “?。”听了这些,孙秀娟红了脸。她望着远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吴哥,俺们两个人刚刚结婚,请你理解。”

    “这话是什么意思?”吴洪军装着不懂。

    “是庆东叫我追上来的。”

    “啊。”吴洪军装着不相信,在那里不停地摇头,“怎么可能呀,是个误会吧。他是一个有文化有教养的人,不可能会干出这种下流事。”

    “他已经学坏了!”孙秀娟紧接着又说,“也许不是他的责任,是在帮助别人,是接受了别人的所托。”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就不能再坚持了,吴洪军嘱咐说:“一定要把这个问题处理好,这个明胶厂,是一个很好的厂子,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垮了。”

    孙秀娟应下来,深深地点了点头,动情地说:“我现在就回去仔细问一问,他若是也参与了进去,就与他决裂。”

    高庆东是一个非常狡诈的人,是不肯低头的。他不仅没有认真对待孙秀娟的问,还进行了坚决抵抗,“把我看成了一个什么人呀,我有那么坏吗?”

    “没有想到你的脸皮是这么厚。”

    “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这个厂子的名誉。咱们的那个姐夫闹了那一出,就相当丢人了。要是再接着出事儿,被那公安抓去几个,会让外边的人笑掉大牙。”

    “庆东啊,你哄了别人,哄不了我,不要再否认。你这么做,会吃官司,会难看。我的好哥哥呀,别再执迷不悟了,快死了这个心吧。”

    “秀娟,你为什么老是不相信我,为什么老是认为我管理不了这个工厂。我是你的男人,你应该站在我这一边。如今,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走向辉煌的机会,难道说,你没有看出来?”

    “我是你的老婆,对于这种愿望,比你还强烈。可这是实业,不能凭想而行,不能单靠信心。先不说你的能力如何,你有多少经验?”

    “经验,靠积累。”

    “万一干不好,跌倒了,毁了你自己是小事,毁了这个厂子怎么办?”

    “不会的,我的脑子很好用。”

    “庆东。”孙秀娟以商量的口吻温声说,“咱们可不可以慢慢来?你先站好自己的这个位置,积极配合吴洪军干好工作,等有了足够的经验,再冲上去。”

    “因为这是一个少有的机会,不愿等下去。”

    耐着性子劝了高庆东足足有一个小时,也没有说服他。事关重大,不能就此而终结,由他闹下去,孙秀娟决定,把父亲请过来插上手进行解决。

    孙有文没有相信女儿的话,他说,高庆东是一个明白人,不会采用这种低劣的不正当手段。他不仅没有认真对待,还对女儿进行了埋怨:“他既然没有承认做过什么,就应该相信他。要压事,不要乱猜疑。这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千万千万不要说出去。”

    “爸,你不可持有这种态度。万一呢,万一就是他怎么办?等他坐了牢,就失去了挽救的机会。”

    “不许胡说!”孙有文板着脸瞪了她一眼,“庆东有理想,有志气。你不但不支持,还成了一个绊脚石。”

    “他……”

    “去去去。”孙有文不愿再与她谈下去,打断了她的话,抓起公文包就走,“我忙,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瞎扯扯。”

    “不行啊!”孙秀娟没有退缩,追了上去,“爸,得管一管,还是防备着点好。”

    “还说,还说,不许再说这件事。”孙有文生了气,骂了她一句,“糊涂,纯粹是顶级的糊涂!”

    绝对不是无中生有,已经有了真真切切的感受,孙秀娟把父亲的劝告扔在一边,迅速跑过去求上了高庆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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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姐姐,非常了解这个弟弟。他从小就任性、要强、敢想敢干。高庆美坐不住了,那个丈夫已经失去了自由,难道再让另一个亲人也顺着这个脚步走进高墙?

    高庆美晓得,到了这个时候,对这个弟弟来说,劝说是无效的。只有顺了他的意,才能使他安下心来,不再继续。一种强烈的爱,促使着她拿出了一个决定,叫孙秀娟把他叫过来,“最最重要的,是先把人保住。事前,总得嘱咐嘱咐他。”

    孙秀娟也已经意识到了严重,害了怕,没敢挡。可她认为,为了得到吴洪军的支持,应该先做通他的工作,省得闹出不快。高庆美说,为了防止他做手脚,在宣布这个决定之前,不可说出去。

    终于达到了目的,激动了的高庆东在姐姐的面前露出了少有的笑,“姐,我的亲姐。只要让我接了手,会省去你的不少麻烦。以后呀,不要再去抛头露面,尽管坐在家里享清福就是啦。”

    “对一个千人大厂进行管理,是很不容易的,可要上心啊。为了这个厂子,你姐夫少睡了很多的觉……”为了能够过上好日子,那个丈夫操碎了心。现在,竟然被投进了大狱,高庆美的泪珠子像朝外倒似的连成了串。

    “姐,我的亲姐。”内疚于心的高庆东也红了眼圈,“请你放心,我有这个信心,就是拼上性命,也要干好。”

    在一个吉利时辰里,高庆美把那些车间主任以上的干部组织了起来,宣布了这个惊人的决定。她没有把吴洪军彻底打下去,叫他当了分管经营的副厂长。

    第四十四章   迎难而上 一 〖本章字数:3157 最新更新时间:2012-11-18 21:03:28.0〗——

    一

    那枪栓被拉动,响起了清脆的“叭叭”声,在睡梦中的周明志被吓醒。

    监号的对面,有一个监视在押人员的岗楼。在此值岗的武警每隔两个小时换一次班,他们在交接时需要拉动枪栓查验枪弹。在这几天里,老是睡不好觉的周明志常常被这不同寻常的响声吓醒。

    眼前没了亲人的身影,朋友之间的往来断绝了,看不到街面上的热闹场面了。成天围在身边的是十多个囚徒,摆在眼前的是半边的天空和小小的囚房。一个风光十足的亿万富翁,在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突然间失去这种人身自由,成了一个“囚子”。这么大的落差,确实让人难以承受。已被囚禁了二十二天的他,精神压力越来越大,有了快要撑不下去的感觉。

    那挂心的事一件接一件地往脑子里钻,周明志不想理会,盼着能睡过去。可那两个武警在那里不停地走动,那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直往耳朵里钻。他生了气,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迷迷糊糊睡着了,清晰地做起梦来。梦里出现了刘玉欣,她笑着,要洗澡。他把她抱起来,朝海水里走去。她高兴地咯咯笑,在他的怀里扭动着身子撒娇。他抽出一只手来在她的身上乱捏,她笑得更欢了,拼力回击着。这个梦不仅逼真,还有切实的皮肉可感。

    被喜悦冲击着从梦中醒来之后,伤感袭上了他的心头。最最使他挂心的是刘玉欣,不知她的身体是否受到了流产的影响,不知她对他的这种不幸伤心到什么程度,不知她是否还在厂子里开车,不知她……

    由于老是静不下来,搅醒了睡在身旁的宋庆海,他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被挤得睡不着?”

    “不是这个原因,是我的心里不素静。老宋,别管我,睡你的。”

    三天间,监号里增加了五个人。二十几个人挤在这个长度不足六米的通铺上,仰面躺不开,只能侧着身子睡。为了让周明志舒服舒服,宋庆海坐了起来,“快把你的身子放平。我的脖子不得劲,可能枕高了,需要坐坐。”

    刚到这里时,由于不懂监号里的规矩,周明志惹着了号头,要是没有宋庆海的帮助和引导,会受到欺负。在他没订上食品、顿顿挨饿时,分文没有的宋庆海在吃不饱的情况下,省下饭来给他添补,这是让他万分感激的。随着感情的逐步加深,不是同一代人的两个人虽经历不同、修养不同,却成了要好的朋友。他不肯让他牺牲了休息时间,用略带不满的口气说:“看看来,又不实在了,为了让我舒坦一点,就该这样吗?”

    自觉理由不充分的宋庆海躺了下来,问:“牵挂着案子?”

    在前几天,来了两个公安,在这看守所的讯问室里提审了周明志一次。他们问的还是老问题,在他拒不认罪的情况下,也没追究。现在,摸不清案子正向何处发展,猜不透会出现什么结果,他认命了,不再去伤这个脑筋,如实说:“梦着家里的人了。”

    宋庆海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合上了眼睛。

    周明志也闭上了眼睛,可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去回忆与刘玉欣在一起时的每一刻。

    “嘭”的一声响,打断了周明志的回忆,惊醒了所有的人。

    一个值岗的犯人,由于太困,站着睡了过去,倒下去压破了一个塑料盆。

    号头嫌他影响了别人的睡眠,要整他。四个人冲上去强行扒光了他的衣服,把他按在地上,往他的身上泼开了凉水。

    这个倒霉的人叫王波,才刚满十八岁。他从小失去了父母,唯一的亲人是一个比他小三岁的妹妹。没上过一天学的他,不光偷鸡摸狗不干人事,见了漂亮女孩就眼热,不光伙同他人**了五个,还把与他妹妹相好的一个不满十四岁的女孩长期占有。法律规定,在女方未满十四岁的情况下,不管是自愿还是违背意愿,都属于强jian,光这一条,起步就是十年刑。

    号里的犯人在这种地方往往一待就是几个月,甚至几年,寂寞得难受。为了开心,对每个新来的都要开号取乐,强行他做一些不光面的动作和讲些不中听的话语。不管你在外面是多么大的官,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杀人放火的“英雄”,到了这里,必须听号头的,叫你站着,不能蹲着;叫你飞,就不能爬。特别是对那些人人憎恨的强jian犯,不被整个半死,也被扒去一层皮。王波自知自己的罪行严重,不是死刑就是无期,对什么也不在乎,梗着个头不肯向人屈服。坏了,他被号头视为重点,让号里的所有“刑罚”都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发挥。他最后叫了妈妈娘,下跪磕了头。可号头不肯饶他,对他还是不停地整,不停地治,别人一夜只值两个小时的班,叫他连续值六个小时,小小的年纪熬不下去了。

    那一盆一盆的凉水,在不停地朝王波泼去。起初,他还低下脑袋来进行求饶;后来,不但说不出话来了,还挺直身子躺在那里不动了。眼下,是农历的十月,虽然还没有到那立冬的季节,可气候是冷的。周明志为他产生了担心,壮了壮胆子,开口为他求情,说他的岁数不大,又是一个从小没了爸娘、皮包骨头的人,挺受人可怜。号头是一个残暴不仁的人,在他施威的时候,谁要是提出了反对意见,他就朝谁下手。他在那里一边冷笑着,一边挥着手要给周明志来上六十盆。宋庆海立刻爬了起来,苦苦哀求了他十多分钟,才把这个事儿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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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二十几天里,虽然没有挨过号头的拳头,可吃了他不少气,今天逼着你给他订个烧鸡,明天要件衣服。有一次,他还叫人对周明志动了抢。那是一件刘玉欣送来的棉袄,袄里子上写着的她的字,他没妥协,拼力护下了。从此,号头对他产生了极大的不满,总想欺负欺负他。眼下,又吃了一口气的周明志产生了一个想法,想把这个号头击败,自己来当号头。整个屋子里,只有当号头的才可以坐在那厚厚的棉被上。让他产生了这种想法的原因,不光是为了让那些人不再吃苦头,主要的是,不想天天再在这硬梆梆的木板上坐下去。

    有的号头是靠拳头打出来的,有的号头是靠管教指定的。周明志晓得,自己的拳头还不够硬,只能在管教的身上想办法。这里有一个姓潘的管教,曾在镇派出所里任过所长。在厂子刚刚搬过来的时候,为了给职工办理暂住证,周明志找过他。在他离任时,接替他的林雷鸣想让周明志过去陪陪酒。由于当时忙,也觉得他快到了退休的年龄,就没去。现在想来很后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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