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肉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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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肉不欢-第16部分
    道:“你们抢走了我的宝藏,快快交回来!否则我就把你的小情人全身肌肤一块块烫下来。”

    石头急忙叫道:“武功秘籍都给烧了!没了!”

    龙禽兽也狰狞起来:“你从我这里偷的藏宝图,快快交出来。”

    我哭着摇头:“我没偷!我是撒谎的!”

    龙禽兽残忍地抓着我下巴,对石头威胁道:“如果不交出来,我便让黑儿陪她颠龙倒凤,行鱼水之欢。”

    黑豹咆嚎着点点头,脖子上金铃发出阵阵清脆响声,表示乐意为主人效劳,狠狠收拾狐狸精。

    石头依旧摇着头,没心没肺地叹气道:“没办法了,我有漂亮的乡下妹子就够了,这个丑八怪送你们吧。”

    龙禽兽便给黑豹喂了颗红色小药丸,黑豹立刻发情,以万雌莫敌的气势,竖起尾巴往我身上扑了过来。有个硬硬的东西迅速抵到了我的脑袋,蹭了又蹭,我吓到疯狂,亮出小獠牙,不顾一切地张口就咬。

    被咬的黑豹同学“哇”地一声,竟说起人话:“你这笨蛋,快松口!”

    我睁开眼,却见自己牢牢咬住了石头的手指,我在半梦半醒间恍惚片刻,含着热泪,嘴上力道又加了两分——这家伙居然要乡下美人不要我!

    石头用力抽回手,揉了揉上面的血印子,哭笑不得地说:“好牙口。”

    我彻底从梦中醒来,骨碌一下爬起身,发现身上多了床厚被子,脚边火盆里没有烙铁,满是黑乎乎的废纸屑,烤得整个人暖呼呼的,石头身边没有美人,书却少了三四本。我终于定下心来,擦擦额上冷汗,长长出了口气。

    “你做噩梦了?”

    “恩。”

    “经常做?”

    “一直都没有醒过。”

    随着雄鸡破晓,薄薄晨曦升起,妇人们在井边捣衣,发出阵阵喧哗,黄狗对挑担出门的小贩疯狂乱吠,我推窗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却见客栈门口,几枝早熟的腊梅已打出了黄|色的花骨朵,上面挂着露珠。

    “天快亮了。”我重新掩窗,让黑暗隔绝美丽秋色,然后走到阴暗的房间角落,推推刻苦用功了一晚上的石头,“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

    石头揉揉被烟熏出血丝的眼睛,伸了个懒腰:“你这几天蹲在房间里不要露脸,更不要接近那个蓝衣人。”

    我好奇地问:“他是什么人?”

    “无论什么人都好,总归是江湖人。”石头低头笑了很久,男孩进化成男人时未蜕变的鸭子声,在寂静中显得特别阴险恐怖,有点像动画片里面那个要抓蓝精灵煮汤的格格巫,他低低地说,“两寸宽的细剑……”

    我有不好的预感,急忙劝他别乱来。

    “放心吧。”他笑着拍拍我的头表示安慰,那对带着杀意的冰冷眸子却让人不寒而栗。

    长期互相玩耍打闹的生活,让我经常忘记,他从来就不是一只听从命令的狗,而是一头长着獠牙的狼。

    弄假成真

    两寸细剑,杀父之仇。石头提起就咬牙切齿,眼冒红光,只恨不得将对方抽筋剥皮,噬骨吃肉。他再三叮嘱我不要乱跑被人看到后,拿了几百两银子出门,说要去贿赂镇上铁匠偷偷帮忙,用上等精钢打一把五十多斤重的厚背钢刀,约定后天取货。

    我孤身一人,在屋子里草木皆兵,看窗外人影晃动,觉得个个都是昨夜窥探之人,就这样心惊胆战地过了半响,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连着响了三下,我条件反射从床上跳起,在枕头下摸出菜刀,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喝问:“是谁?”

    店小二不耐烦的催促声传来:“黄家娘子,小的送水来了,你动作麻利点。”

    我愣了片刻,方想起石头投宿时报的名字是黄大虎,便隔着门缝看了眼,确认对方身份无误后,将菜刀插去腰后,做出低眉顺眼的小妇人表情,打开门接过那一大铜壶的热水和手巾,谢了又谢,还打赏了半两银子。

    店小二的表情立刻丰富起来,冲着我鞠了几次躬,露着缺了一颗门牙的笑容讨好道:“黄家娘子还未用早膳吧?小店有热腾腾的包子馒头油条,附近吕家店子里的香酥卷也是极好的,小的去给你买两个?”

    我帮石头要了十根油条和三碗豆浆,给自己要了白粥和咸菜,正要关门时,那个蓝衣人如赛车漂移似地忽然从转弯角出现,走了过来,站在我门口笑道:“姑娘,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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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穿着半旧蓝色窄袖布袍,头发用同色软巾束起,腰间系皂白色宽腰带,扣着枚蝙蝠铜扣,乌木剑鞘上缠着两条黑丝结,通身无半点装饰。他五官看起来和打扮一样严肃,说话抑扬顿挫,正气凛然,让我忍不住想起《包青天》里嫉恶如仇的御猫……鬼鬼祟祟的我和石头,在他锐利眼神的审视下,如老鼠般无处遁形。

    “早。”我给他看得很紧张,便随口应了一声,慌慌张张地想掩门,

    “等等,”蓝衣人叫住我道,“你……相公可在?”

    我衡量二人武力差异,死也不敢说石头不在身边,便硬着头皮道:“他还未睡醒。”

    蓝衣人又看了我几眼,忽然笑了起来:“若小兄弟醒来,在下想请他去大堂喝杯薄酒。”

    “我会转告的。”余音未落,我立刻关上了门,远离危险人物。

    蓝衣人在门口站了一会,最终离去。

    我心神不定地等了半响,石头终于回来,我将蓝衣人那番话统统转告,石头也很是惊疑,不知对方相邀究竟是何用意,亦怀疑他是昨夜窥探之人,他琢磨再三,应下这场鸿门宴,要去调查情况。

    我反对,并使出撒娇、撒赖、撒泼等种种手段,试图让他卷包裹跑路,可是男人心里都有一个坚持和一条底线,是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而那场血海深仇,正是石头心里最敏感的那条线,一日未雪,他就永远不能平心静气地陪我过普通日子。

    最后,我放弃了,拿过易容工具,帮他把掉了几缕毛的假胡子重新补了补。

    石头坐得不太安分,他抢过我的手指,吻了吻,慎重承诺:“若他不是杀父仇人,我便立刻陪你走。”

    我问:“若他是冲着宝藏来的呢?”

    石头点点自己的脑袋,自信地说:“宝藏全在里面,谁也抢不走。”

    我苦笑着点头,收拾工具的时候,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又犹豫起来:“如果……他是昨夜窥视的那个人,知道宝藏落你手中,抓我去严刑拷打,逼你将武功秘籍统统默给他,怎么办?我觉得这机会蛮高的……”

    石头独行惯了,一时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死死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最后诡异笑道:“让你看起来没勒索价值就好了,易容工具重新拿出来……”

    我:“……”

    两个脑袋又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商量了很久剧情设定。石头对我登峰造极的狗血能力钦佩不已。

    半个时辰后,房中传来一阵摔盆砸碗劈凳子的混乱,伴随着男人骂骂咧咧的吆喝声和女人的尖叫声,我嘴角挂着块乌青,脸上肿着红色的五指山,一个被家暴后的可怜小媳妇,就这样新鲜模样的出炉了。

    “不贤不惠的妇人!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若再管闲事,我就休了你!”石头“怒气冲冲”地甩门去找那蓝衣人喝酒,走前小声叮嘱了一句,“你尽量找个人相伴,别落了单。”

    “快去快去,别露陷。”我送走石头,在窗口探头探脑地看了许久,见掌柜娘子从远处走来送油条,急忙坐在窗边,拿出金马奖影后的演技,回忆当年在龙禽兽处受的苦难,很快挤出几滴热泪,用绣花小手帕擦了又擦,不停抽泣,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掌柜娘子走到近处,放下食物,看着我皱了半天眉头问:“你怎么了?”

    我立刻拉着她,像竹篓倒豆子似地哭诉:“我那当家的好不要脸,家里小妾都三个了,还要到处逛窑子,我给他找的姑娘不合心意,便拳脚相加,动不动就威胁要休了我,这日子以后还怎么过啊?”

    掌柜娘子深有同感道:“男人都是这德性,怪不得你昨日给他找……我就想天下哪有不吃醋的女人?你还身怀六甲的,那家伙看起来年纪轻轻,长得也清清秀秀,怎做出这等无情无义之事?”

    我摸摸肚子,继续狗血:“父母之命,有什么办法?我们早就不同床了,他只恨不得我这黄脸婆早点死掉,改娶那只叫柯小绿的狐狸精表妹过门。”

    “这可不能便宜了他!”掌柜娘子恨得牙痒痒,当场教授驯夫之术,“男人就得大棒子打着,所有家当收着,平日里小意温柔地对着,蜜糖棍子一起上,才会服服帖帖。你看我家那色鬼,现在我要他跪算盘,也不敢说个半个‘不’字。”

    我一边点头一边盘算,石头的家当都在我手上,他身上大概就几十两银子,又给那群老姑娘吓着了,估计这辈子都不用担心他去青楼寻花问柳,只要小心乡下天仙妹子来勾引就好。

    掌柜娘子同仇敌忾地陪我骂了半天男人,还手舞足蹈地说了一堆市井粗话,那激动的语言和丰富的举例差点把我洗脑成功,以为石头真是负心寡情之徒,活该天打雷劈……

    “我去给你拿些药油,再将厨房里炖着的猪脚黄豆汤给你来上一碗,”掌柜娘子可怜地看了我一眼,叹息道,“那玩意最丰胸催奶,你得好好养着身子,待生个大胖儿子,便在夫家站稳跟脚。”

    我回忆梦中胸怀最少e罩杯的乡下美人,再看看自己还不到b的小飞机场,立刻擦干眼泪,发誓要多喝两碗,以防梦境成真。

    “你男人真混蛋!那么清秀贤惠的媳妇也舍得打!”掌柜娘子骂痛快后,匆匆甩下最后一句话,经过走廊时又和几个路过的女人碎嘴地议论起来,估摸我们夫妻不和的消息会传得很快,料想不会有哪个傻子用对方恨不得早死的黄脸婆来做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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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顺利完成石头布置的任务,低头整整衣襟,揉揉脸上的易容,满意地坐等喝汤。

    一阵强风吹动木门,吹乱了我的头发。一条黑影遮住阳光,投在我身上。

    我迟疑、缓慢、惊恐地抬起头。却见拓跋绝命站在面前,睁大暗金色眼睛,定定地看着我脸上的“伤痕”,又是心疼又是难过:“他打的?他怎舍得打你?”

    这家伙不是走了吗?为何会在这里?刚刚的话他听了多少?我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嘴张得可以塞下个鸡蛋。

    拓跋绝命渐渐愤怒起来,握住刀的手背上青筋一根根暴起,他气得狠狠一掌将桌子劈成两半,仿佛还不够泄愤,拔出腰间飞索和短刃,转身往楼下走去。

    我见状不妙,飞扑上去拦住他问:“你要干什么?”

    拓跋绝命暴怒喝道:“我去找石头算账!揍死那养不熟的狼崽子!”

    不是吧……狗血剧弄假成真了?

    劫持

    美貌动人楚楚可怜弱智小白女主,带着慈悲圣母光圈,死心塌地跟随邪魅暴虐残忍负心汉,结果惨遭虐待,前英俊潇洒温柔单纯健气男友见义勇为,愤而拔刀教训负心汉,救女主出苦海生天,从此双宿双飞。

    阿弥陀佛,悲哉悲哉……

    拓跋绝命身高腿长,跑得又急又快,我迈着两条小短腿后头追,还无师自通地使出一招高难度棒球滑垒技术,总算连滚带跌地拖住了他。

    古代客栈没隔音设备,我们动静太大了,客栈住宿人和客栈仆役们都探出头来看热闹,待视线扫到拓跋绝命俊容上,大妈大娘大姐小妹小萝莉们此起彼伏地“娇”嗔一声,开始议论纷纷。

    “他们定从小青梅竹马,私定终身,后来父母之命远嫁他方,男回来后发女已嫁为人妇,却不能忘。”这正常派。

    “肯定那狐狸精不知使了什么风流手段,蒙蔽这俊俏小哥,和他红杏出墙勾搭成j,丈夫发□,愤而对她拳打脚踢,俊俏小哥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出手干掉丈夫,从此和狐狸精远走天涯。”这酸葡萄派。

    “那j夫一身江湖打扮,不像好人,两人眉来眼去,故作相恼,实相识。想必女厌倦了总打骂自己男人,所以雇佣杀手想将他干掉,装模作样出来拦一拦,将来官府问话,有大家作证,她好推脱。”这阴谋派。

    “那男人长得如此貌美,说不准山中狐狸大仙变,何为不来找奴家……”这聊斋看多了。

    “……”

    众目睽睽之下,我难堪至极,只想把某只搞不清状况“狐狸大仙”拖去做皮草……

    拓跋绝命扳开我拦着他手,大步流星地往楼下走去,口中嚷嚷道“妹子你不要求,他吃准了你娘家没人出头,才敢欺负你。我们草原人家一头牛换回来媳妇都舍不得下狠手去打,他倒舍得把你打成这副模样!”

    揉推中,我力气拉了个空,失去平衡,摇晃两下,跌坐地板上。摔得不算很重,但屁股旧伤未愈,我痛得一声惨叫,半天起不了身来。

    拓跋绝命诧异地看了我一会,更愤怒了“你屁股还有伤?那小子太不人了!”

    女孩子屁股可以大庭广众之下拿来乱说吗?

    周围人眼神更怪了,我觉得全身血液上涌,脸上烧得发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去北极,从此蹲冰窟里再不见人。

    “出什么事了?”石头慌慌张张地跑上来,手里酒杯都忘了放下,他先看看地上我,又看看站旁边想拉扯拓跋绝命和围观人群,鼻子都快气歪了,深呼吸好几口气,才黑着脸说“她我媳妇,我想怎么对她我事,与你何干?”

    拓跋绝命怒道“你把她打成这个样子,就我事!”

    我们两人为防追捕,脸上都有不少易容,不好当众解释,石头给这白痴气得发笑,他寻思半响,方道“闺房之事谁说得清,她就喜欢挨打这调调,不信你问问。”

    拓跋绝命“你放屁!天下哪有喜欢挨打人?”

    两队辩手同时看向裁判,我坐地上打了个寒颤,立刻颠倒黑白,义无反顾地高举大旗,支持未来夫婿论点“当然有喜欢挨打人!没听过受虐狂吗?!我最喜欢被老公打了!打亲骂爱,他越打越爱我,我也越爱他。亲亲老公,你多打我几下吧,不打我活不了!”

    我越说越觉得自己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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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绝命傻愣愣地直眨眼,石头一脸吃瘪表,跟上来蓝衣人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姑娘,太监才叫老公……”

    我发自己心急之下口误,惊得满身大汗,立刻补救“相——公——”

    蓝衣人“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石头恼羞成怒“你当唱戏啊?!欠揍丫头,回去再收拾你!”

    我低眉顺眼表示任君收拾。

    他旁若无人地走过来,伸手想将我拉起。早已满眼血丝拓跋绝命暴起,一拳向他鼻子打去。 石头给打得后退几步,才站稳身形,他擦擦鼻子,见满手血,忍了许久牛脾气终于爆发出来,顺手抄起根门栓,砸向拓跋绝命脑袋。

    拓跋绝命飞索出手,如灵蛇翻卷般扫开门栓,右手短匕已无声无息攻到石头眼前,石头双手一翻,也亮出匕首,招架上去。

    奈何,拓跋绝命这种单细胞家伙能江湖走那么久不死,全凭一身武艺,他飞索远攻,匕首近防,双方短兵相交,都一触即走,绝不逗留。就好像暗处毒蛇,懒洋洋地盘成圈,耐心布局,慢慢寻找机会,不出手则已,出手必杀招。

    石头像头疯狂熊,而且失去了尖牙利爪,空余一身蛮力,他能近战中横扫千军,对这种远距离攻击角色很无奈,绳索缠身,暗器马蚤扰,都逼得他不停回防,找不到打断对方节奏机会。

    拓跋绝命依旧像钓鱼似地,矫健地小四合院里飞走,让对方近不得身,慢慢消耗他气力。

    我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然后想起自己这起狗血事件中女主角,赶紧跳着脚吆喝“你们停手啊——有话好好说——”

    话音未落,一枚铁荆棘穿过飞索织成网,越过石头手中格挡匕首,击中了他小腿。石头闷哼一声,行云流水招式顿了顿,眼看就要吃大亏。

    蓝衣人忽然拔剑,加入战局,支援石头。

    他身法如水中游鱼,方向捉摸不定,几下蜻蜓点水间,竟轻松追上了拓跋绝命步伐,打乱了他节奏。细剑如雨,绵绵不绝,拓跋绝命只好将飞索转回,重点应付眼前强敌,石头肩上压力骤解,长长舒了口气,游刃有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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