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眸光不经意地一抬,却突然笑不出来了。
因为,黑翊盯着他们俩的神色好吓人!
她连忙挡开了克利斯在拉扯她衣服的手。
“我确定没事!你快点回去把衣服清干净吧!”
“喔!好……”
克利斯点点头,临去前,目光还紧盯着任小瑷身上的洋装。
“但是……”才走两步的克利斯,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我回去以后,你怎么回去?”
“啊?”
任小瑷这才发现,她竟然叫自己的挡箭牌回去。
“还是我再来接……”
“我可以送她回去!”黑翊毫不迟疑地插话进来,“就这么办!”
“不……”
任小瑷想抗议,可却没料到,这次插话的人是克利斯。
“是吗?好啊!那小瑷就拜托你送她回去了。我先回家去等你,小瑷。”
说了再见后,克利斯往外走去。只留下一脸错愕的任小瑷,而一张脸更为阴沉的黑翊。
“我……我看我先回去好了。报告你留着晚上慢慢看!”
一说完,任小瑷才想起身,手却被一只大掌握住。那温暖的手掌看似轻轻握着她的柔荑,但那指尖传来的压力,却霸道坚决,不容她起身!
她发现自己不可能轻易脱离后,只好认命地叹口气,抬眼对上他的跟眸。
“怎么样?”
“不留下来陪我吃完这顿饭,你就等着育幼院被解散吧!”
“啊?”
好吧!她留下……
可是,本来以为黑翊是打算再度刺激她、嘲讽她的,却没想到黑翊却始终沉默,只是一直看着她。
在餐厅经理的安排下,黑翊跟任小瑗换到了窗边的位置。
任小瑷在这过程中,都没有说半句话,连笑也不敢,她只是默默地看着侍者,把两人的餐具跟菜都端到了新的位置,并为两人点上蜡烛,然后鞠躬离去。
她开始吃着东西,在把盘子里最后一块的龙虾肉往嘴里送后,终于忍不住了——
她放下刀叉,抬起眼睛对上黑翊的眼眸。
“我吃完了。”她宣布。
“还有甜点。”
“那我包回去吃可不可以?我可以自己坐计程车回去,不劳你费心!”
她不懂他为何留下她吃完这顿根本是食不知味的饭,他明明不想吃,连动也没动他的刀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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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走!”
“不准?为什么?”
被他盯着看这么久,任小瑷早火大了,一听到他用这种命令的口吻说话时,她更是抓狂,声调忍不住提高。
“我应你的要求来送报告,跟你一起用餐,可你却没吃半口。就只是把我当成犯人似的猛瞪。我没犯罪,好吗?”
“没有吗?”低沉性感的嗓音,只说了这三个字。
任小理一愣,看着他,张了嘴,讷讷地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来我记得的事情,远比你记得的还要多。”
他的眼神好深邃、好诱人,嗓音更是具有磁性,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
任小瑷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瞬间颤栗了起来。
他那双黑沉的眼睛。清清楚楚地诉说那一夜,那一段叫人惊心动魄,却也难以忘怀的回忆。
她虽然没有听到声音,却可以清清楚楚地接收到他的讯息。
过往的回忆再一次排山倒海的袭来,令任小瑷受不了了。
她放下手中的刀叉,“我……我很抱歉……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得回去,克利斯在等我。”等着她回去跟安妮交班,让安妮从医院回家。
“你们同居?”听到她提到克利斯的名字,黑翊眼眸变得暗沉。
“可以这么说。”
黑翊深深地一震。
“我不……”
“不要再说你不准了!你又不是我的监护人,而且,我早已自由了,要跟谁住!是我自己的事!”
“他就是当年那个让你利用我一晚,然后一走了之的混蛋?”
黑翊爆发出压抑了整晚的怒气,怒吼的声音,连远处桌子的客人都吓了一跳。
“并不是……”任小瑷怎么可能对他说,当年她是怕他失去一切,才对他说了那样过分的谎言。
而且,就算她想解释,现在的黑翊,恐怕也不会相信她吧?
“那么,克利斯是你第二、第三,还是第几的情人呢?”黑翊声音小了点,可是语气里的恨意依然惊人。
“不关你的事!我……我并没有很多情人,好吗?”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抚黑翊的怒气,黑翊的怒火看在她的眼里,只觉得莫名心痛。
“那你跟克利斯上床,就和我上床一样吗?”
“黑翊!”任小瑷惊讶总看着他,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现在的黑翊,那双深眸里散发出来的光芒,看起来像只嗜血的野兽,让她害怕。
“我没有……没有跟克利斯上床,从没有过,好吗?我不是随便的女人。”
“但你却随便的把第一次交给我!”黑翊瞪着她,眸底的怒火早就吞没了自己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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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恶!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她不想跟一头丧失理智的野兽|交谈!
她大力地放下刀子,决定回家吃泡面,也好过跟这种人在这里吃山珍海味。
没想到,才抓起外套要走……
“跟我上床,我就放过育幼院。”
“咦?你……你说什么?”
她回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我是说,七年前,你在我的床上那么销魂,那么现在这要求……”
啪地一声!
任小瑷甩了他一巴掌。
“你别想我会答应!”
她瞪着他,怒气勃发。
他当她是什么样的人呀?
“哼!怎么?”黑翊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冷笑地看着她,“你七年前能利用我,现在我不能利用你吗?原来孤儿院在你心中,也没什么分量。”
“我不会答应……不会……”
说是不会,可是!
她那颤抖的声音,却已经泄露出她的迟疑。
她……其实是渴望能到黑翊身边的,可是,却不愿意用这么屈辱的方式。
但换个角度想,如果这屈辱的方式,能换回育幼院,而且能让她多一次跟黑翊在一起的回忆的话……
“我给你两天的时间。你慢慢考虑吧!现在,你不想要我送,我就不送!叫经理替你叫计程车送你回去。”
黑翊看出她的迟疑,一阵愤怒涌上心头。
该死!
要是七年前没发生那件事的话,现在她唯一的家人,还会是他——黑翊。
所以,无论用再卑劣的手段,他也要她回来!
在商场上,他永远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现在对任小瑷,也不会例外!
而她……
他深眯了下眼,想起了两人老是针锋相对的状况。
其实,他懂她的固执,她需要的,是温柔的陷阱……
第八章
隔天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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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瑷……”孟安妮蹑手蹑脚地走进神父的办公室,任小瑷正在里面埋头整理一堆多的惊人的帐目收据,旁边还有一大叠写满英文的纸。
“安妮,什么事?我差点忘了你还在这里了。”任小瑷猛然抬头,她的神情看来跟平日的爽朗愉快完全不同,虽然没在生气,可是脸却绷得紧紧的。
盂安妮节起眉头,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你在忙呀?”她的眼睛瞄向桌上那些几乎要把人淹没的东西。
“嗯!是呀!我想要做一个铜墙铁壁。”
“铜墙铁壁?”
“好抵挡基金会的攻击呀!我想……昨天的报告万一过不了关的话,那只好用完美的数据跟陈情书,让他们知道这样的作法是多么的恶劣,我要尽一切的力量阻止他们解散育幼院!”
除非不得已,她才不要跟污辱人的黑翊上床呢!
“你不是跟……黑翊谈过了吗?”孟安妮停顿了一下,可是还是讲出了那个名字,因为,听克利斯说,昨晚的会谈很……怎么说?刺激?
“谈?”任小瑷的脸瞬间变色,“跟他有什么好谈的?他听不懂人话的,他根本不是人。”
孟安妮蹙起眉头。
黑翊跟任小瑷过去的关系,叫她越来越好奇了。
为什么那个叫黑翊的人,可以让任小瑷变成这样?
在她记忆中,任小瑷是个开朗直率、明亮动人的女孩,就算日子再苦、再不顺。她还是充满热情与微笑;就算偶尔会大声说话,打小孩以示惩戒,可多半也是刻意的。
至少,她从没见过这么明显直接的厌恶与愤怒,出现在任小瑷脸上。
可是。好奇归好奇,看她这种难得的怒气,让她不敢再继续追问关于黑翊的事情。
“那……你这些东西是要给谁的?”
“寄到美国去。”
“寄到美国?”
“嗯!”任小瑷点点头,“你等等拿回去,叫克利斯帮我看看写得如何?如果你们都觉得可以的话,就帮我直接寄到你们的总部去,给那个可以作最后决定的人,我相信,一定有办法保住育幼院的。”
孟安妮听了她的话,看到她那充满信心的眼神,她不安地变换坐姿。
“怎么啦?”任小瑷抬眼,看到她一脸为难的神色,“你还好吧?”
“我很好。”孟安妮点点头,“可是……”
“可是?”任小瑷蹙起眉头,因为她发现,孟安妮为难的目光正盯着她在写的东西。
“你再怎么越权报告,能报告到的最上头……嗯……那个……就是黑翊呢!他现在就是基金会的执行长。”
孟安妮实在是很不想说出口,因为,从任小瑷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出。她有多么的……震惊!
在近一分钟的沉默后,任小瑷才艰涩地问道:“你……你是说,无论如何,我还是只能靠黑翊,才能保住这育幼院?”
“没错!”孟安妮说得斩钉截铁。
在办公室里,任小瑷坐在神父那张破烂的办公椅上。
孟安妮傍晚离开后,她就一直瞪着电话,瞪着那个看了无数次的饭店电话号码跟房号,已经背得不能再熟了,可是,她却始终没有拿起话筒,打给黑翊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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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敲门的声音,让她几乎没动过的身子震了一下,差点就从椅子上摔下来。
“小瑷姐姐!阿姆玛问你要吃饭没?需不需要准备你的份?”阿东仔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
“吃饭?”她愕然地瞪大眼睛。吃什么饭?她刚刚才吃过晚饭啊!
“早餐呀!”
“早餐?”她看向门,又看看手表,再看看窗外。
窗外那明亮的阳光,简直让她想尖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像个白痴一样,从昨天晚上就坐在这里,坐了快要十二个小时,动也不动,直到此刻。
“怎样啦?我肚子好饿,你快回答啦!”
阿东仔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可是育幼院的预算有限,吃饭的量需要精准控制,没有一丁点可以浪费,所以他们的厨娘阿姆玛都会叫他先来问。
“我不饿!”她早已没感觉了,“跟阿姆玛说,我晚点再自己出去弄早餐吃。”
“喔!好……”阿东仔的声音远去后,任小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在狭窄的办公室里不自觉地迈开脚步,还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
“电话……不过就是个电话而已嘛!你连甩他巴掌都敢,跟他讲个电话却不敢吗?”
“不!不是不敢。而是我不想跟那个人渣讲话。讲了就要……要……要上床的耶!”
她踱到了墙壁前,转身,继续走……
“人渣?你可是对不起人家在先耶!你害他结不成婚。”
“结不成婚?哈!梵兰那种芭比娃娃?拜托!那是在救他耶!”
“你也顺便毁了他的事业前途。”
“我……这倒是没错!可是你也看到啦!他有多恶劣,竟然以为我想靠美色……”
“那你想靠什么来救育幼院?良好的教养与态度吗?拜托……你明明就想跟他上床!”
“你怎么这么说?我以为你会同意我光明正大的行动。”
“如果你没有先伤害他话,我会同意你。但现在,如果你不想跟他上床的话,那就让一屋子的可怜孩子被拆散好了。”
“什么?我……”
“上床你还赚到咧!不要再自我欺骗了!”
“我才……”
一想到他那张英俊的脸庞、挺拔的身材、性感的声音……
天啊!她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不过,脑子里的黄|色想法还没开始作乱,外面就有个声音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
“小瑷姐姐、小瑷姐姐!外找!”育幼院的一个十岁女童——阿露呼叫她。
“外找?”她甩甩头,甩掉脑子里的黄|色思想,匆匆地打开办公室的门,一脸疑惑,“阿露!你说有人找我?”
“嘿呀!”端着一碗稀饭的阿露,此刻停在走廊尽头猛点头,她娇小的身影背后,有道庞大的黑影。
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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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小瑷的心突然跳了好大一下。
是他!不会错,一定是他!
“她在哪里?”
任小瑷听到黑翊那低沉的声音响起。即使是对个孩子,那声音听来依然冷漠。
好奇怪!她记得以前他不会因这种声音对她说话的,他不是只对大人冷漠,对小孩很好吗?就像他以前对她一样。
“那里!”
可是年幼的阿露并不介意,只见她小手抬起,遥遥地指向任小瑷所在的位置。
“谢谢!”
黑翊渐渐往她的方向移动。
“啊!”
任小瑷吓了一跳,本能地缩回身子,怦地一声,关上门。
瞪着门看了两秒,她稍微镇定了点,竖耳倾听外面的声音,可是却只听到自己猛烈的心跳声。
“这把年纪还跟我玩躲迷藏,不觉太逊了吗?我已经看到你了。”
低沉优雅的腔调赫然从门的另一侧响起,任小瑷连连往后退了两三步,一双大眼睛惊恐地瞪着门板。
“你来干什么?”
她警戒的神情中隐隐浮出一丝怀念。
方才黑翊刻意说出的英国腔,让她想起了在英国的童年。
“来看你!”
门被推开,黑翊高大的身躯感觉上几乎塞满了整个门,叫人倍感威胁。
“还有看你报告里写的是否属实。”
任小瑷听到“来看你”那三个字,都还没来得及决定是否要感动或困惑,立刻被黑翊后面的话泼了一头冷水,这让她冷静了不少。
“是吗?”
“嗯。”
黑翊那审视的目光扫向凌乱、简陋的办公室,立刻在心里作出了结论——
昨天想了一整天,如何帮助善尔育幼院的企划,果然是有帮助的。
他的目光移向墙上,那墙壁挂满了一些积框的照片、证书,还有孩子们的涂鸦创作,其中还有善尔育幼院的登记及许可执照。
他想,这面墙是这间办公室里,唯一值得保留的。
“那……你觉得呢?”任小瑷戒慎恐惧地看着他。
她对眼前这样冷静、深沉的他并不熟悉,她习惯的是爱跟她针锋相对、动不动就大怒的黑翊。
“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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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翊那双深沉的眼中,臆隐闪动着若有所思的光芒,“我想,我还要再评估看看,你现在能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吗?”
她一听,连忙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所以,不是不答应,而是还要再考虑看看?”
“我……”她咬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没关系!那你现在愿意带着我参观一下、介绍一下吗?”
“你是说……就算我不答应你,基金会也可能会撤销决议,不解散育幼院了?”
任小瑷的双眸瞬间灿亮,那带着期望的欢欣神色,顿时照亮了整间暗沉的办公室。
“这……我该怎么回答你呢?只能说我还需要评估。但是,你知道的,最后的决定权依然在我,或是你的表现上。”
看着她那令人心动的美丽脸庞,黑翊的双眸隐藏着一层难以察觉的温柔。
“所以,现在你是要带我参观吗?还是继续跟我吵我们老是吵不完的架?”
“这……好吧……先参观……请……”
任小瑷实在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是高兴还是难过。他给了她另外一条路,不见得要陪他上床,才能保住育幼院,可是,却又语带保留。
那……他到底想不想跟她上床呢?
唉!真是越想越烦啊!
刚用完中餐,任小瑷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黑翊参观完育幼院的看法。
随着一个上午两人的种种交谈。她发现,自己只要不想那个上不上床的问题,黑翊的好相处,就一如她记忆中的一样——对她有时宠溺、有时严厉,但是凡事都是讲道理的。
所以,她特别带他前往后山,那里有条适合漫步与谈话的小径。
每当育幼院的孩子们做错事时,神父都是带他们到这里来洗涤心灵,并且开导他们。任小瑷只希望自己能眼神父有一样的能力,而黑翊则比育幼院里的孩子还要好应付。
两人在山间小径漫步了约二十分钟,来到了一个有着石桌、石椅的小空地,那四周的景致都是绿色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爽的香气。
任小瑷拿出了水壶,替黑翊倒了一杯茶。
“要知道,善尔育幼院并不大,二十一个孩子跟着神父,挤在这么狭小的空问,可是每个孩子却都能这么快乐,这不是没有理由的。”任小瑷尽量地使自己的声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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