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阿康”不放,另一手又伸出去够莫廉岑的脖子,“阿岑啊,你哥也来了。”
柯霖迅速回头冲米丘眨眨眼,用口型告诉她老太太就是这么糊涂,千万别放在心上。
米丘冲她感激地笑笑,忽然感到被莫廉岑握着的手可以自由了,于是她立刻抽出了手,转身,没有回头。
如果她可以看莫廉岑一眼,或许能见到这个男人此刻目光中千载难逢的紧张与方寸大乱,可惜她没有,她只是黯然地想着,整个过程中,她一直在出丑,而他什么都没有表示,一言不发。
莫廉岑感到他的心被米丘的笑容深深地划开了一道口子。原来她可以如此自如地同时展现出两面,暖意的一面给别人而冰冷的一面留给他。他此刻的感觉,恍若一败涂地。
当米丘那一声“莫妈妈”喊出时,他还感到了一股强烈的满足与幸福。可老太太那一声“小薇”却十分突然,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罗薇还活着的时候老太太就已经开始脑萎缩,记不住人名。他哪里能想到好巧不巧,就在第一次见米丘时候,母亲会这么戏剧化地张冠李戴。
他眼看着米丘静静地坐到囡囡旁边的角落里,旁边没有给任何人留出空位。人虽还在这里,心却似乎已在他无法触摸到的远处。莫廉岑忽然觉得这间包厢中充满了她对他的排斥,让他无法立足。幸好这时,王岚来了电话,他便让众人先用餐,自己疾步走了出去。
“米姐,你别介意,我奶奶她好多年前这儿就不清楚了。”隔着囡囡,小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解释道。
米丘摇头笑笑,心里却道,连最近总跟她不对盘的莫小天都看不过去了呢。可他呢?
一回头,就见到了莫廉岑匆匆出门的侧影,米丘愈发气闷。
“诶,要我说,今天奶奶她已经很不错啦,都没把人家当成是柯叔叔家的谁谁谁,我都差点搞错了呢。妈妈你是不是刚开始也认错了?”晏可可怪腔怪调地抛出一句。
罗珊先看了眼周围,发现柯霖不知何时也已不在,便随口笑嗔了她女儿一句,话里却丝毫听不出半点责备。
“哼哼。”小天皮笑肉不笑,同样怪腔怪调地道:“我奶奶再糊涂,自家人和别家人还是分得清的。就像方才奶奶不会把你认作囡囡,名字虽喊不清,但好歹知道哪个才是他孙儿媳妇。至于其她人想这么套近乎,她才不搭理呢。是不是啊,奶奶?”
“呵呵,囡囡……”老太太很配合地憨笑了一下。
罗珊母女立刻变脸,而第一时间发出喝斥的却是一直沉默的孔雪娟:“小天,住口!”
配合着这一声,莫小天没什么,晏可可却啊呜一声哭了出来。
“莫小天,你个小畜生!你自己想想我从小到大都怎么对你的,我爸我妈怎么对你的,什么时候把你当过外人。你呢?从小到大,你就一直欺负我!现在还带了这个贱女人来想气死我,气我……”
米丘沉着气,一直低头关注着小天握起的拳头和囡囡即将挥出的巴掌,千钧一发的时刻——
“pia——”晏可可刺耳的哭号霎时静音,她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冷静到可怕的红头发女人。在她身边,一左一右,罗珊和孔雪娟同时站了起来,似乎也惊呆了,一时都没了动静。只有莫老太太倒是很高兴,还拍起了手。
“啪啪,薇薇啪啪,奶奶也啪啪。”
在场之人估计全都被这老太太气得想翻白眼。
米丘暗暗揉着自己的手,发觉这死丫头脸皮够厚,打得她手掌火辣辣地疼。不过她还是淡定地冷声道:
“这一巴掌,早就想给你了。不单是替我自己还给你,也替这在座的所有人。晏可可,你欠家教!”
“你说什么?”罗珊勃然变色,举起手就要替她女儿讨回公道。
恰在这时,受了刺激的囡囡忽来一阵强烈的怀孕反应,来不及捂住嘴便一口吐了出来,大半喷在了倾身上前的罗珊身上。全场顿时乱作一团……
……
夜色中,湖边的假山边,柯霖和莫廉岑并肩站着,面朝湖心。
“老莫,累吗?”
莫廉岑不语,转身欲走。
柯霖从背后唤道:“来之前我也问过丘丘,你知道她是怎么回答的?”
莫廉岑没有站住却放慢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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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累得深,乐得真!”
“一样!”莫廉岑头也不回地说完就疾步返回包厢。
身后,柯霖朝湖心扔了块小石子,苦笑着叹息道:“谁不一样呢?”
……
“米小姐。我不管你今晚是以谁的女伴,何种身份出现在这里,现在请你离开。”屋里很安静,只有孔雪娟凛冽的声音破墙穿出,依然掷地有声。
莫廉岑一把推开门,不顾充入眼帘的满堂凌乱,大步走到了米丘的身后,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其她人,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冷不防米丘回身,抬手就给他一巴掌,不是很重,却很响亮。
“莫廉岑,你告诉她们,我是谁的女伴,是什么身份!”
说完,她拎起自己的手袋,头也不回地大步跨出门去。
莫廉岑楞在了原地,听着走廊里那一串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响越来越快,越来越轻,直到即将消失,他方才反应过来。
面对众人的目光,他神情异常平静,仿佛方才挨的那一巴掌丝毫没有关系,他语气平和但不容置喙地说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米丘是我的人,若方才失礼冒犯了谁,有什么后果,请记在我的账上。当然,她若平白无故吃了亏,我也会替她寻补回来。今天柯霖请的这顿饭看来是吃不成了,一会儿我会派人带大家游湖看夜景,希望可以聊作弥补。”
说完,他便也大步离开,追着那虽以消失但仍在心上笃笃敲响的脚步声而去。
part 51
接到民警的电话时,莫廉岑已几乎将s市绕了个遍,却始终没见到米丘的影子。挂了电话,他立刻赶到医院。却见米丘正歪着头躺在病床上,左手正扎着针打着吊瓶。他还没走近,便闻到一阵酒气。
据民警说,接到报警时,米丘晕倒在火车站买票厅中。加入春运买票的长队前,她似乎已经喝了很多酒,神智不太清楚。排队时,她与身后的男子发生争执,但很快便横倒在地,低血糖加酒精中毒,不过情况不算严重而且抢救及时,此时已脱离危险。
莫廉岑听得脊背发冷:一个年轻女子衣着光鲜却醉得不轻,孤身出现在春节前人流复杂的火车站。无论别人是图财还是图色,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有失去她的可能。
还好,而今她重新出现在他面前,虽然邋遢憔悴,但好歹还是完整的。
莫廉岑镇定全无地走到她身边,想握住她的手,孰料她很敏捷地将手一躲,“你离我远一点,我身上的味道大。”
米丘说完自己拔掉了手上的针头,手背上的血珠立刻沁了出来,看得莫廉岑心尖一颤。
“医生说,这瓶挂完就可以走了。”
看着她吃力地试图自个儿起身,莫廉岑不由得一阵上火,不容她抗拒地将她一把抄抱了起来,可一到开口时,却火气全消。
“不闹了,好吗?”
他的声音里,透露出无限的疲惫,面色亦然,可抱着她的双臂却是坚定而有力的。米丘动了动嘴唇,终究把头往外一撇,无声地哭了起来。
“为什么去车站?”莫廉岑的问话中微微含着怒意,更多的却是紧张。虽然知道她是醉了,但依然无法原谅她希望逃离的真意。
“我想我打了你,你大概要好阵子不理我了,帮我订的机票也不给我了。可是我妈刚才又打电话催我回家过年了。所以我就去买票了,我忘了,春运的车票不好买,要排队……”
莫廉岑把手臂紧了紧,把她的头别向了他的怀里,叹气道:“回去我就把机票给你,我们两个人的,一起回去。”
米丘没有应答,却是止住了哭声。
许久,她忽然失心疯似的带着哭音轻笑了起来:“莫廉岑,今天见我打了你,估计以后老太太再不会把我当做罗薇了。”
莫廉岑头疼地闭上了眼睛,觉得她似乎还没完全从酒精中清醒,只得沉声道:“别再胡说八道了,你们本来就不同!”
米丘果然没有再胡说八道,可她的沉默却让莫廉岑愈加烦躁,反觉得她还是随便再说点什么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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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米丘第一件事问他讨要机票,莫廉岑把两人的一起给她,她看了眼日期,问道:“可以改签吗?我想早点回去。”
莫廉岑微蹙眉:“那之前我大概都没有时间,如果改签的话你得一个人走了。”
“本来就是一个人。”米丘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可她所做的事情却令莫廉岑无法忽略——她竟把其中的一张机票随手撕了。
莫廉岑当即僵在了原地,就在两人之间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的时刻,米丘很快转身走开,将自己反锁进了卫生间里。听着门内传出哗哗的水声声,莫廉岑脸色铁青,有一秒种,几乎有踹门而入的冲动。
很响亮的一声噪音,不是他摔了门就是砸了东西。米丘听得心儿一颤,却很快闭眼安慰自己道:“气吧气吧,等气过头,把她彻底放弃了,就一切太平了。”
这么想着,她的心却越来越凉,即便泡在热水中,浑身依旧颤抖得厉害,她觉得那个医生是个庸医,她的酒精中毒一定还没解,否则怎么会连毛巾都拧不动。
她的脑海中一遍遍回想着她扇他那一巴掌的画面,声音分外响亮。但她知道其实他不会疼,因为在出手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可是她却疼,手不疼,心疼,或许他也一样。
她觉得自己从没有过的糟糕,糟糕到空前地没有了自信。
她不禁惨淡地想到,在那一群非富即贵阵容豪华的人面前,她只能用鲁莽的言行来对抗她们咄咄逼人的气势,却丢了他的人更伤了他的心。
那个罗薇一定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比较,而莫廉岑心里也一定清楚。
是啊,她们不同!
所以他才会不在乎她的宅居不出,不在乎她的碌碌无为。所以他对待她的方式就是无限制地替她包办,甚至连她的工作他也暗中包揽,因为他觉得她不具备很多能力。
不能冤枉,即便她是如此不合格,他依然对她很好,好到她几乎以为那是一种可以上升到和罗薇同一级别的情感。
可惜,她和罗薇毕竟不同。
罗薇是他的妻子,而她只是作为一个依附着他的存在。
迷迷糊糊中,米丘似乎又回到了火车站,她被拥挤的人流推挤着不知走到了哪一个站台,列车员看也不看就把她手中的票给撕了,她一看,撕掉的却是莫廉岑给她买的机票。
她被押进了车厢,整车厢的人都围着她指指点点,面目狰狞地嘲讽她,辱骂她。说她不自量力地用机票冒充火车票,还不知羞耻地占了别人的位置。她拼命逃拼命逃,无论逃到哪里那群人都追着她跑,疯狂中她看见远处有一架飞机将要起飞,她知道,那就是机票上的那个航班。她挥舞着手中被撕破的机票要登机,可是却被那群人七手八脚地拉住了,她拼命地想挣脱甚至听到了自己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升降梯一点点收起,在最后的那一刻,在舱门口,她恍若看见一个黑衣的背影——
“莫廉岑——”米丘不顾一切地大叫。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地抱住。
“我在这儿!”——是他低沉而略显沙哑的嗓音,此刻抵在她的耳边响起,那熟悉的感觉令她感动地如闻天籁。
米丘慌乱地抱住他,努力贴近他温暖的身体,一遍遍地用蒙上了泪水的脸颊感受着他的胡茬,仿佛只有这样直观的疼痛才能证明他的存在。
“呜呜,我梦见你一个人走了,丢下我,我喊你,你却不理我!我不要——”
她有些疯狂的举动令他有些揪心的疼痛,一瞬间,对她所有的愤懑困惑全都释然。之前她所说所作的一切矛盾言行他都可以完全不在乎了,因为她在病中,已用最本能的行动告诉了他,她的真心实意。
他偏过头用嘴唇贴上了她发烫的脸,舌尖轻触,满是咸咸的泪味。“别怕,别怕,我一直在这儿陪着你,我不走……”
怀中正发着烧的身体依旧滚烫,却因为他的安抚渐渐停止了颤抖。莫廉岑松了口气,起身想给她倒杯水,喂她吃药,却被她从身后抱住了腰。她掌心高出体温的热度犹如一把火在他的肚脐周围点燃。莫廉岑浑身僵直地意图掰开她的手,她反而越贴越紧,到最后反成了他拉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腹部移动……
她虽把头埋在他的颈后不说话,但那倔劲儿和后背感受到的她那几乎要蹦跳出来的心跳,让莫廉岑也很快察觉到她与自己同样强烈的**。
他深吸口气,不禁苦笑道:“这蠢丫头,还真是不会挑个好时候。”
(——河蟹大军到——米子被画红字游街中——)
“还好我没把这事留到我生日那天。”窝在他怀里,米子喃喃自语。
莫廉岑吻着她的头发问道:“怎么?”语气颇有一丝不安,米丘却没有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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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有点疼的嘛。怎么能当生日礼物?”米丘说完,还愤愤地在他的锁骨下啃了一口。
莫廉岑之前的一点点紧张顿时放松,他方才可是很有分寸地努力克制着去把握,关键时刻她的表情状态,他一点都没错过,她的感受,他多少也知道些。
“口是心非的家伙……”莫廉岑闷声轻笑着低下头去,寻索着她的嘴唇,直到将她吻得又背心沁出了细汗,方才专攻她的耳垂,并低声说道:“原来你生日想要的是这个。我保证,那天的那次一定半点都不疼。不过,你要好好把病养好。下回可要好好跟我配合,别再像刚才那样。”
米丘感觉自己被他逗得又是一阵耳热心潮,蠢蠢欲动,可是神啊,她真是耗力虚脱,半点力气也没有了。
“不要亲了嘛!流氓!下次谁理你!”米丘毫无气势地娇嗔了一句,一把推开了他,背转过身,自己把脸贴向冰冷的墙面降温。直到心中渐渐安逸只剩甜美,沉沉的睡意便也袭来。
朦胧中,她感觉到他的手臂将她轻轻地从身后圈上她的腰,嘴唇温柔地吻着她的肩膀……浑身的不适感渐渐地消退。
米丘觉得她似乎应该告诉他,其实在他进入的刹那,有许多幸福和满足的感觉同时在她的体内爆发,远远淹没了那一点点可以她早已预备着的疼痛。
她不记得自己最后到底有没有说,只记得那晚后半夜做的梦还不错,只是后来梦中出现了一个女人,她似乎很想问问那个女人,她的第一次疼不疼,却终究没有问。
part 52
第二天,米丘照理得去上班。经过昨晚伤筋动骨的一番折腾,很奇怪,她的烧是退了,感冒也好了许多,但精力却再不剩半点。
“都是你!”米丘眼巴巴地看着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却赖在床上耍着小脾气。
莫廉岑享受了半天她不痛不痒的捶挠,方才自担帮她请假的大任。
米丘“哦”了一声,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假寐,翻身再不理他。
“你们单位电话是什么?”莫廉岑一手举着电话,一手轻轻拍醒了她。
这一问,米丘立刻有了些精神。一开始还当他打算装蒜到底,明知故问。但仔细打量了一番他那纯良正经的表情,便觉得不像,应当是“日理万机”的某人记不住手底下一个小研究所的电话号码,她“一机不理”不是也记不清么?
“我手机里有,你自个儿查吧。”米丘嘟哝了一句,见他裸着身子起身穿衣,便很自觉地将被子把头一蒙,非礼勿视。
莫廉岑看在眼中,不由得好笑。
米丘憋了一会儿,直到莫廉岑脚步再次走近,一把将她被子掀开。
她急忙拉住被子,护住早已泄完的春光,“干嘛呀?流氓!”
莫廉岑也不理会她喊他流氓喊上了瘾,张口便问道:“你在mc上班?”
而比他更吃惊的却是把眼睛都瞪圆了的米丘,“难道你不知道?”
这一问,两人都意识到中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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