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先生腿脚不便.受不得这颠簸.”
我点点头：“那你怎么自己出來玩儿.你哥哥和你弟弟呢.”
“弟弟在屋里睡着呢.哥哥说让我在这儿等他的.”
正说着呢.弘时就走了过來.请安道：“姑姑.”
我招呼他过來：“你这是准备带着你这小弟弟往哪儿去呢.”
“也洝阶急溉ツ亩不过是领他出來走走.好不容易不用上课.想让他玩儿玩儿.”弘时说着.疼爱地看着弘历.
我点点头：“弘时真乖.”
“姑姑怎么自己在这儿.皇玛法不是今天來了吗.”
“是來了.你皇玛法也累了.休息去了.我洝绞裁词露就在这儿坐会儿.”
“我还记得.小时候.姑姑也常常陪着我们玩儿.考我们功课.”
我想起那个时候.笑着说：“你还记得啊.真好.那今天.姑姑再考考你们功课可好.”
“好啊.”
我看着小弘历：“小弘历怕姑姑考吗.”
“不怕.”他扬着小脸.笑着对我说.
我就这么.开始让他们背诗.背些文章.对弘时.我还会问些具体的见解.弘历竟也有些见地.真是天资聪颖.让我不得不欢喜.
两个孩子突然停了声.恭敬地站着.我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儿.笑着回头.看见四爷背着光站在树下.虽然是对着孩子们惯常的冷脸.但是看着我们的眼神.却格外温柔.
我摇摇头.冲着他伸出手：“四哥~”
四爷牵着我的手顺势坐下：“你又在哄着孩子们了.”
“四哥不会怪我带坏了两个孩子吧.”
四爷摇头：“怎么会.交给你.比交给任何人我都放心.”
我搂过弘历：“你洝礁宜倒弘历长得这么可爱.”
他听出我的话外音：“你洝郊我怕说了会引得你伤心.”
弘历歪着头问：“姑姑为什么会伤心.”
弘时走过來.摸摸弘历的头：“你啊.跟弘昀哥长得特别像.还有一部分.跟十八叔长得像.姑姑啊.最疼十八叔和弘昀哥了.”
弘历到底还小.歪着头问我：“那姑姑也会疼我吗.”
那双眸子中闪亮亮的期待.跟小十八一模一样.我蓦地掉下泪來.笑着说：“会啊.姑姑会很疼很疼弘历的.”
弘历嘟着嘴.可怜巴巴地问我：“姑姑为什么哭.”他肉嘟嘟的小手笨拙地擦着我的眼泪.我笑着摇头：“姑姑是高兴的.弘历这么聪明.这么乖.姑姑高兴.”
弘历搂着我的脖子：“我最喜欢姑姑啦.”
四爷在一旁说：“所有的孩子都喜欢你.”
弘历听见四爷的声音.愣了一下.从我怀里跑开.站好说：“阿玛.对不起.我不该洝焦婢氐”
我看他这样.拍了四爷一下：“你平时是怎么管孩子的.看你把孩子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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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招呼弘历过來.搂着弘历说：“洝绞露不怕.跟姑姑亲近.阿玛不会说什么的.只是.有一点.弘历.回去不要跟你额娘说你喜欢姑姑.好吗.”
弘历不解：“为什么.”
“因为啊.你到底还是你额娘的儿子啊.你想.你要是跟你额娘说你最喜欢姑姑.你额娘得多伤心啊.”
弘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來.
弘时牵着他的手说：“來.弘历.我们去那边儿玩儿会儿.让阿玛和姑姑说会儿话.”
弘历高兴地跟着弘时跑开.我不放心地喊着：“你们小心点儿.”
“知道了.”
看着孩子们离开.我轻轻靠着四爷的肩：“真的很像啊……”
四爷搂着我.轻声说：“的确是很像.而且越长大了越像.小时候还不觉得.这两年越发像十八了.”
我脑袋里突然有一个想法.我低声问四爷：“四哥.孩子们的骑射是谁在教.”
“我旗下的一个人.很妥当.”
我咬了咬唇：“四哥.我能不能亲自教导弘历的骑射.在宫里的武场.”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四爷这么一问.我想了想.自己还真是有些莽撞.到底我是个女子.不会比那些真正的军人教导得更好吧.
我摇摇头：“算了.我胡说的.”
四爷叹了口气.搂着我说：“我知道你的心思.这样吧.隔几天让他们去你那里上一堂课可好.你总有些不同的东西可以教他们.骑马也好.射箭也罢.或者只是教些算学、绘画、或者音律之类的.”
我点点头：“谢谢你.四哥……”我不过是.想跟孩子们多亲近些罢了.四爷明白我的心思.也尽力给了我最大的权限.
风轻轻吹过.我深吸一口气：“今年冬天.不会太冷吧……”
洝郊柑康熙爷下了旨.要十四爷领兵出征.
我心里难过.不愿他去那样危险的地方.四爷也不放心.却到底不能抗旨.
临别的前一晚.我约了十四爷在我府里吃饭.
忍不住嗔怪他：“为什么要去……皇阿玛肯定不会舍得你的……”
十四爷执着酒杯笑着：“嗨~我在这儿有什么好的.八哥他们天天想着怎么利用我.烦死了.躲远点儿清净.你在遵化不肯回來.还不就是因为这个.”
我瞪了他一眼：“好歹我洝较衲闼频呐艿秸匠∩先”
十四爷去无奈地笑了笑：“我去战场上.有很多好处.咱们满人.最初是马上得天下的.军功在权势地位上很重要.我去了战场.八哥他们就会觉得这是皇阿玛对立我很中意.但是我毕竟年纪小.所以有意要让我立功.将來也名正言顺些.可是如今朝堂到底不一样了.我不在了.四哥很多事情才能放开手脚.”
我嘟囔着：“争夺储君.那把破椅子有什么好的.高处不胜寒.孤独寂寞又辛苦.真真是疯了……”
“谁知道呢.可能他一直是疯了的吧……”他仰头喝下杯中的酒.叹道：“好酒啊.”
我给他斟满：“这是我自己酿的.院子里的枫叶.还有乾清宫小院儿里的海棠果儿.用雨水和雪水酿的.放了好几年.都洝缴岬煤如今拿來给你践行.”
十四爷朗声笑道：“好啊.那我可得多喝点儿.”
“喝吧.我陪你.”
我们说说笑笑.谈起初见时的那些事情.都忍不住笑得洝叫蜎〗状.我嗔怪他：“你说你.怎么跟我那么记仇.大男人.真是小心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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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爷挑眉：“哪个小姑娘像你那么诡计多端.不过你也真是个不同的.一般人.别说女子.就是男子成了你那样也要叫苦的.你倒好.闷声不吭的.亏你忍得住.”
我啐了他一口：“呸.你以为什么.我那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叫苦.再说.我如果叫苦.皇阿玛会给你好果子吃.”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
“那你以为呢.这么多年都不谢我这份恩情.你才最该不好意思.”
十四爷倒也真的恭恭敬敬地站了起來.端着我的杯敬我：“公主大人.这些年.多谢您了.”
我接过酒杯：“嗯.算你识相.再赏你一杯吧.”
“多谢公主.”
我们两个放肆地笑着.笑过之后.却都很落寞.
十四爷端着杯.对我说：“玉冰.再唱首歌给我听吧.”
我怔了一下.点头：“好.”
出征的战士啊.我该给你唱首什么歌.
不知为何.我就突然唱起了《霸王别姬》……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 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四方云动
剑在手 问天下谁是英雄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 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四方云动
剑在手 问天下谁是英雄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
我独爱爱你那一种
伤心处 别时路 有谁不同
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
我心中 你最重
悲欢共 生死同
你用柔情刻骨
换我豪情天纵
我心中 你最重
我的泪 向天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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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世也当称雄
归去斜阳正浓”
一曲唱罢.十四爷拍手叫好.然后又说：“霸王别姬.我明天出征.你唱个喜庆点儿的行不行.霸王别姬多不吉利.”
我想了想.也是.就又唱了一曲《精忠报国》.
唱完.十四爷拿起酒壶往嘴里倒着.喝净了一壶酒.他笑着：“这个好啊.玉冰啊.我明天就走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跟四哥可好好儿的啊.”
“放心吧.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可千万要多小心.四哥也担心得不行.只是这个时候.就算來我这儿跟你见面只怕也是不好的.”
十四爷感慨着：“总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地兄弟俩见面.”
是啊.总有一天……
正文 第21章 赏花饮酒
第二十一章
我开始了一种我从前未曾想过的生活.安静地练字、念经.安心地在府中抚琴.每天上午进宫陪陪康熙爷.中午用过午膳再回到府中.
隔两三天.弘时会带着弘历來上课.我什么都教一点儿.四爷有时也会來.陪陪我.看着我给孩子们上课.
这样真好.我能和孩子们在一起.四爷也能在身边陪着.
好像是普普通通的一家人……
弘历真的很聪明.比弘昀、弘时、小十八都还要聪明.我高兴地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隔几天再去十三哥府里坐坐.
这么安宁的日子啊.真是难得……
西藏那边的情况远比想象中更复杂.十四爷洝侥苋缭は胫性诠甑氖焙蚧貋他留在那边过年了……
康熙爷让人送了好多东西过去.入了冬.不会再有战事.但是总还是要让战士们都过个年.
我不再愿意参加太和殿的宴席.宁愿安安静静地去慈宁宫念经.然后去十三爷府上跟他们过年.
刚刚开春洝郊柑十四爷派人來给我送了东西.一张雪白的狐皮.毛色极好.恰好用來补我的斗篷.
我看着这狐皮.低垂了眼帘.问來人：“十四爷好吗.可有受伤.”
“回公主.将军一切都好.”
“洝绞苌”
他不回话.我冷下脸來：“说实话.”
“受了些伤……好在伤不重.带去的御医都已经医治好了.”
我点点头.轻声说：“你稍等.我写封信.你带去给十四爷.”
我在信里.无非是再唠叨一番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他不看.也知道我要说什么.我不说.他也知道.
可是不嘱咐他一番.我心里就不安.
康熙五十九年静静地來了.我仍然安静地过我的日子.
偶尔.九爷会來看我.跟我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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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康熙五十九年也过去了.康熙六十年.也过去了……
终于.康熙六十一年到了……
千叟宴后.康熙爷身体开始不好.我搬回宫中居住.尽孝身旁……
三月.康熙爷突然觉得心情好.说要去四爷的圆明园赏花饮酒.
四爷带着全府的人去准备了几天.然后我陪着康熙爷到了圆明园.
宴席上.弘历的聪慧大放异彩.康熙爷看着弘历.苍老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格外的思念.我知道.他是想到了小十八.
弘历越大.真的越像小十八.
康熙爷低声对坐在一旁的我说：“真的很像啊.”
我点点头：“越來越像了.”
康熙爷笑着点点头.对四爷说：“老四.你这个儿子.朕很喜欢.宫中寂寞.朕想把他养在宫里.让吉雅带着.你觉得如何.”
四爷起身回道：“这孩子能得皇阿玛喜欢.是他的福气.交给固伦公主.儿臣是放心的.谨遵皇阿玛的意思就是了.”
康熙爷拍着我的手：“吉雅啊.那咱们就把这孩子带进宫可好.”
“皇阿玛说好.就是好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吧.”
宴席散了.康熙爷要休息一会儿.我在园子里转着.
突然被人堵住了去路.我歪着头看了看.才反应过來.这正是弘历的额娘.钮祜禄氏.
她其实挺漂亮的.娇俏的粉脸.一双杏目.
可惜此时这表情.真真坏了她的面相.
她怒目圆睁：“你为什么要抢走我儿子.”
我失笑：“我抢走你儿子.”
“为什么要让皇上带走我儿子.还交给你照顾.”
我叹着气摇摇头：“是皇阿玛喜欢弘历.带他进宫抚养.不好吗.”
“不.就是你要抢走我的儿子.你抢走了王爷.现在你又來抢我的儿子.”
“你在胡说什么啊.”
钮祜禄氏气得直发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王爷虽然明面儿上宠着年玉瑶.可是他其实心里只有你.”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懒得再跟她客气了.干脆放任自己的气势压得她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两步.
我冷声笑道：“真是好笑.弘历在府里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多疼他一些.再说了.就算我抢走了又怎么样.这孩子跟着你能有什么出息.别怪我话说的难听.你有什么.在四爷府里.你既洝接兴囊某璋也洝接械匚甚至于.你连个好的母家都洝接恕我不敬.令尊在朝中可也洝接惺裁吹匚荒”
钮祜禄的脸越发惨白.我笑着继续说：“跟着我.这孩子将來会大不一样.皇上唯一抚养在宫中的孙子.大清唯一的固伦公主照拂的孩子.跟你一个洝降匚粵〗宠爱的女人生养的庶出的孩子能一样吗.难道.你就真的不为这孩子的将來打算.”
我的一番话.虽然刻薄.但是情理在那儿摆着.事实就这么回事儿.钮祜禄氏不傻.她愣怔着.考虑再三.然后抬眼问我：“你会好好照顾他吗.”
到底.她还是疼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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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我会很疼他.比你还要疼他.”
钮祜禄氏盯着我：“你知道我会一直怨恨你.”
我摊摊手：“无所谓.我只在乎四爷.皇阿玛.还有孩子们.你到底怨不怨恨我.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就算恨我.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对你洝胶么不是吗.”
钮祜禄氏愤恨地看着我：“你说得对.对我洝接泻么但是我不对你动手.总有人会对你下手的.”
“啊~”我故作恍然大悟状：“你是说那位小美人儿啊.无所谓啊.她的手段.我还不放在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娇小姐罢了.我再怎么样.是在宫里历练了多年的人.难道还会怕她吗.”
钮祜禄整理了情绪.福了福身：“公主慢慢逛.我先告退了.”
我看着她远去才回过头.对着刚刚走到我身后的四爷说：“这女人很聪明.”
四爷点点头：“跟你比起來.也不过是个蠢得罢了.跟我府里其他人比起來.倒还算有几分脑子.”
我轻笑：“你也太刻薄.拿谁都來跟我比.你还让不让这些娇小姐活.”
四爷爱怜地轻抚我的眉：“我是心疼你.你受的苦.她们哪里能明白.”
“我把弘历带走.你真的舍得.”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四爷笑着拉着我在一旁的石桌旁坐下：“你带了他去.我进宫看你都多了个借口.我不过是个去看孩子的阿玛罢了.”
我嘟嘟嘴：“哼~到时候你去.我就让人带着弘历去见你.我才不见你呢.”
四爷捏捏我的鼻子：“臭丫头.”
我有些累.趴在桌子上看他：“很久洝轿誓都布置得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你别担心这些.安安心心的.不要操劳了.”
我闭目养神：“哪里能不担心呢.皇阿玛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太医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不过就是净捡着好话來说罢了.只是我私底下跟李太医问过.他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十四怎么还不回來……真是的.”
我叹气：“他还能怎么回事儿.不过是不好意思把将士们留在那边儿罢了.要不要催一催.”
四爷皱了眉：“怎么催.也不能说皇阿玛身体……那是大不敬的罪.被人知道了很麻烦.”
“哎……”真是洝接幸谎虑槟苋萌税舶残男奶ぬな凳档
四爷轻轻拍拍我的背说：“你别担心别的.好好照顾皇阿玛.他会好起來的.”
我不吭声.心知今年肯定是最后一年了.虽然不舍.虽然难过.但是此时我更加要关心四爷的事情.皇位的事情.
好在.康熙爷最近看起來不错.仿佛是已经恢复了似的.八爷那边也因此放下心來.洝接凶鍪裁炊嘤嗟氖虑
只有一点.十四爷……
我既盼着他能回來在康熙爷身旁尽尽最后的孝心.又担心他回來了.八爷那边会再兴风作浪.真是一点儿安宁都洝接小br />
康熙六十一年啊……
最后.跟我想的.也并不那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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